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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妃来袭,请王接驾-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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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与素纹团聚了。
一盏茶的功夫刚过,拓跋晗就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裙裾拖在地毯上的声音,他没有抬头,冷声道,“怎么才来?朕都渴死了。”
没有等到回应,他才不耐烦地丢了笔抬头,却看到是一身艳丽装束的南蝶。那张陌生的脸,把他心底的期许冲击地溃散开来,薇儿,要你出现有这么难吗?你不屑要后位也就罢了,连皇宫都不想踏足了?
南蝶一改草原骑装,换了束腰蝶袖的曳地长服,上面一朵朵艳红的月季如血般浓艳,衬得她眸光流彩,肌肤胜雪,如一朵娇艳欲滴待人采摘的花。她手上还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汤盅。
她身上的脂粉气与汤盅里的香气缠绕在一起又飘散开来,与房间里的龙涎香混淆,气味嗅上去有点复杂,也有点怪异。
“南蝶,这么晚,你怎么来这里?”外面的太监都死绝了吗?也不通传一声。他不是看不出南蝶正尝试媚惑他,可他不需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说起来真是可笑,他等得来人没有来,上天偏偏送一个烫手的山芋添堵。
南蝶这才视线挣扎着从他俊逸的脸上移开,赧然一笑,俯首跪礼,“陛下日理万机,龙体疲乏,南蝶特意炖了汤为陛下开胃提神。”
开胃提神?他宁肯自己糊涂一点,“滚出去!”
南蝶愕然抬首看上去,看不出他是嫌恶还是只是在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呢?“陛下,南蝶……南蝶做错了什么吗?”
“滚!”
“陛下,南蝶亲手炖了一个时辰的汤,您就算……”
南蝶的声音清丽婉约,却远没有严薇的空灵之声更具穿透力,就像舞过空中绸缎,就像山涧淙淙的山泉,令人闻之顿时心神舒畅。
“夜已经深了,过了戌时再吃汤喝粥的容易得胃病,若是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公主也该回草原了。”严薇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把茶杯放在拓跋晗的面前,“晗,你最喜欢的安神茶,喝了就随我回去吧,温泉池里撒了花瓣,回去好好泡一泡,可以舒解疲劳。”
拓跋晗的怒气这才沉下去,看在她还知道吃醋的份上,他就原谅她这次。端起安神茶,一口气喝完,才发现是没有任何滋味儿的白开水,他不禁皱起眉头,质问地瞅着她。
严薇岂会不明白他这意思?刚才让辛文来传话命她即刻入宫奉茶,她哪有那个闲工夫准备什么活见鬼的安神茶?有白水喝就该偷着乐了。
她本是想把这番话说出口的,却只觉一双视线钉子似地刺在脊背上,不由转头一看,却是南蝶还怒气横冲地立在那边,眼里的火似要将她焚毁。
严薇向来不喜欢与自己小的毛丫头置气,她火上浇油地对拓跋晗娇媚一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就知道一杯安神茶满足不了你!”她大剌剌地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啵——可以走了吧?”
他因这热辣辣的一吻惊喜不已,满腔怒火烟消云散,佯装三分含怒,勉为其难地站起身,却紧握住她的手不肯再放开,踩着红毯走下台阶,经过南蝶身边时,懒得看她,“朕与皇贵妃要回府歇息了,夜深了,南蝶公主回寝宫吧,明日午宴,朕安排你见一见你的驸马。”
南蝶听得这话真切,心里却恍惚。直到拓跋晗和严薇离开之后,她手上的托盘散落,漂亮精致的琉璃汤盅碎了一地,她才恍然惊醒过来,“他说什么?我的驸马?”她的驸马不就是拓跋晗吗?为什么他说“朕安排你见一见你的驸马”?
她忙奔出去,偌大的皇宫因为入夜已深灯火斑驳阑珊,她茫然抓住宫廊下的一个太监,“太后寝宫在什么地方?”
太监见她锦衣华服,又是从陛下寝宫里出来,不敢怠慢,“沿着西边最宽大的那条宫道一直往北走,看到挂着寿禧宫牌匾的宫殿就是太后寝宫了。”
南蝶像是没头苍蝇,也顾不得时辰,直奔向寿禧宫,一到门前便举起拳头砸起来。
太监开门之后,殿内一向浅眠的萧兰贞也被惊醒过来。
她催了守夜的宫女出来探看,听是南蝶闯进来,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坐起身来穿衣,一袭玄紫色的锦袍还没有穿好,南蝶就跪趴在床前的地毯上嚎啕大哭起来。
“太后,南蝶福薄命贱无缘做太后的媳妇了,呜呜呜……”
她的哭声凄怆尖利,满脸的妆容也糊成一片,殿内只亮着三颗夜明珠,光芒惨白,映着她那张宛若女鬼似地脸,只让萧兰贞觉得厌烦。
“你是伊尔金的公主,皇帝既然已经答应了和亲,自然不会亏待你,深更半夜你如此大哭,要那些嚼舌根的听了去,恐怕会说哀家这老太婆如何委屈了你。”萧兰贞想她定是在拓跋晗那边受了委屈才来这里哭,“哀家年事已高,也容易疲惫,你长话短说,且告诉哀家发生了什么事,哀家听后才能帮你呀。你这样一径大哭,伤心伤身,于事无补。”
南蝶这才安静下来,从地上起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残妆,这才说明来意。
瞅着南蝶这无助的样子,萧兰贞不禁感慨严薇的果敢与独立。
当年严薇初入王府时,被她寻了短带去刑场要处决,那丫头沿路被砸了满身的鸡蛋烂菜叶子,却仍是能立在刑场上临危不乱大开杀戒,如今想来还能叫人心生畏惧。晗儿喜欢严薇而不把南蝶放在眼里,也是情理之中。南蝶这丫头与严薇站在一处,就如一朵小茶花摆在霸气的曼珠沙华前,美则美矣,却一没傲骨,二没气韵,三没头脑,就算真的嫁给了晗儿,于后宫中封赐的品级也不会高于严薇。
南蝶忙按了按泪,抽抽噎噎地说道,“陛下说,明日午宴要让南蝶见一见驸马。”
“驸马?”萧兰贞总算明白了拓跋晗的用意,不禁暗责自己在洗尘宴上揣测错误,竟然对南蝶说希望她做自己的儿媳。现在可如何是好?
她被禁足寿禧宫,天山老人亲自来劝解,拓跋晗天下霸主之位已定,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母子血脉相连,没有过不去的槛,眼下她已经与晗儿有冰释前嫌的可能,可若南蝶这样闹下去,恐怕……唉,她也是看中了南蝶“公主”的身份,才说出那一番门当户对的话。
南蝶说完,抬眸看去,见萧兰贞只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发怔,虽然她容颜苍老,却自有一股凛然的威严叫人生畏,“太后?太后,您可要为南蝶做主呀。”
“南蝶,哀家是说希望你做哀家的儿媳,我肃安王朝内的王爷们都称哀家为母后,哀家说的儿媳正是这一层意思,不管你嫁给哪一个王爷都是哀家的皇媳。你们伊尔金族与我们肃安皇族和亲,皇儿自有一番权衡,哀家只管后宫,不能干涉朝政,你也了解哀家的难处。”
“这……”南蝶欲哭无泪,“太后可知陛下把南蝶许配给了哪位王爷?”
“哀家不知。不过,定是尚未有正妻的,皇儿一向顾虑周全,定不会辱没了你公主的身份。”
就算做王妃也终究不是在皇宫里,一旦被困在一方天井里,她还如何见到拓跋晗?“恳请太后向陛下说情,哪怕册封南蝶为婕妤美人,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南蝶当牛做马都甘愿。”
第265章 妃常好孕【265】
死缠烂打的女人萧兰贞见过很多,却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南蝶,你这是何苦?后宫里的女人日子并不好过,陛下让你嫁给王爷,是顾念你公主的身份,若真的封你个美人婕妤的,你们伊尔金族又该被置于何地?你这丫头怎么不为自己的族人想想呢?”
“太后,南蝶求您了。”南蝶磕头点地。“南蝶对陛下一见钟情,请太后可怜南蝶的一片痴心。”
一见钟情?“后宫里对陛下一见钟情的女人多了,若是都来恳求哀家,哀家这个太后之位还如何坐下去?”萧兰贞已经难掩脸上的厌恶,“这件事你求哀家也没用,去求‘严府’的女主人吧!”
“‘严府’?太后说的是幽冥门的夜魂?”
“你既然知道她是夜魂,就该端量端量自己的轻重,她若是答应让你留在后宫,你就能留,她若不准,你就算在哀家这里哭死,也无济于事。”
“……”
萧兰贞见她沉默,对立于一旁候命的宫女摆了摆手。
宫女会意,忙催促,“南蝶公主,太后该歇息了。夜深了,您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太后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怎么做,还要看您自己。”
南蝶叹了口气,只得退出去。
拓跋晗回到王府,兴冲冲地进入浴室,温泉池与以前一样很熟悉,薄纱如雾,熏香清幽,水面上薄气氤氲如梦似幻,并没有严薇所说的花瓣。
他甩掉身上的龙袍,冲进卧室,“严薇,你……”
刚穿过珠帘,他顿时一愣,话音也因为目光所及嘎然而止。
严薇正宽衣解带,水蓝色的鲛绡纱与内衬的白色锦缎就像凋落的花瓣,沿着婀娜窈窕的脊背滑在地上,雪艳的娇躯上只剩下宝蓝色刺绣内衣,金色绣线滚边上细细的均匀的排着梅花,似能迸发出诱人的馨香。
她头上的发簪一拿掉,长发也散下来,乌黑如墨的长发长及臀部,发尾调皮地晃动着,亦在他心里荡出一圈圈涟漪,浇灭他所有的怒火,却引出另一股火来。这身体他已经看过多次,却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震撼,他不想沉迷,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怎么不说了?”严薇掀开被子舒服地躺下来,“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在水里洒花瓣?哼哼,一个大男人泡的满身花香的要做什么?招蜂引蝶吗?”
她说的汤是白开水,她说的花瓣浴也是白水,还要反过来怪她招蜂引蝶?他又凝神静气,端起架子,“薇儿,你可知你犯得是欺君大罪?”老虎不发威,当他这皇帝是病猫吗?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翦水双瞳对他无辜地眨了眨,“好,好,好,臣妾知罪,陛下息怒!可以了吧?”他不和她算旧账,她也应该见好就收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可没有打算好好休息,上前来一掀被子,抱起她进入浴室,不等她惊呼镇静,便跳进浴池。
温泉水溅起高高的水花,浇了他满头,见她也被呛了两口水,他才心情好了些。
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一手扶着池壁,一手挥水泼他,“讨厌鬼,讨厌鬼,你要当夜猫子,我可不奉陪,我要去睡觉。”
“这会儿不是已经奉陪了吗?”见她要逃,他忙上前,长臂环住她的腰际,迅速将她抵在池壁上,轻柔啃吻着她的唇,她细滑柔美的脖颈……手熟稔勾开她内衣上的系带,也急促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衫,肌肤相触,他犯了瘾,再也无法自拔,口气含混地说道,“你犯了欺君大罪,朕就罚你明儿什么都不准做,不准看书,不准自己呆着,只能陪在朕身边。”
温泉池里热气腾腾,他壮硕的身躯于其中美若天神,严薇乍觉得有些晕眩,许是他的吻太过霸道,她虚脱似地攀住他的肩,“晗,我憋闷地难受……我们……我们回床上去吧。”
她话音虚弱,听在他耳朵里更像是邀请,怀中娇躯酥软,他更是亢奋不已,拉高她的腿到腰间,猛冲而入……
激情正酣,他却感觉到她俯在肩上木然无反应,他停下来,捧住她的头,“薇儿,你不是属猫的吗?怎么变成死鱼了?薇儿……”
他这才发现她闭着眼睛没了反应,他大惊失色,慌忙抱着她跃上水池,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忙叫了夜凌子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厥过去呢?小姐一向身体很好呀。”夜凌子口气中难掩责备,看出严薇头发湿漉漉地心中却也已经明白,除了有些心疼,却也不好指责,这必经是人家夫妻床第之事。
拓跋晗也并没有回答什么,从旁坐立难安,心中自责不已。莫不是蓝羽消失之后,严薇的灵魂却又在身体之内出了什么问题吧?见夜凌子凝神把脉,他紧张地问道,“薇儿身体怎么了?可探出什么?”
夜凌子摇头失笑,说了两个字,“难怪。”
“什么难怪?”怎么夜凌子这神情像是严薇应该晕倒似地?
夜凌子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拱手,“恭喜陛下,小姐有喜了。”
“什么?有喜?你确定吗?”这……也太快了吧!
“喜脉是最好探查的,属下还有这个本事,不会看错。”
拓跋晗一时间有悲有喜,他还想过几天舒舒服服地二人世界呢,那五个小鬼还没有接回来,竟然又蹦出
一个“第三者”,他怎么这么命苦?算算日子,应该是在他从司徒澈手上把她接走之后的那几个晚上有的。若知道她如此容易受孕,他就该克制些。
夜凌子见他无丝毫惊喜不禁疑惑,“陛下不高兴?”
“当然不是。”拓跋晗强自扬起唇角,“我是担心薇儿的身体会受不了。”
“陛下放心,小姐的身体很健康,只是在浴室内被温泉的热气熏得有些窒闷才晕厥,以后沐浴,不要让小姐浸泡太久,否则对胎儿不好。如今身孕不足两个月,正是安胎的时候,属下会配几副安胎药给小姐服用的,还有……床第之事也需要克制。”
殊不知,这正是拓跋晗不想听到的话,“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夜凌子用银针在严薇的人中穴上刺了一下,见她睁开了眼睛,才对拓跋晗微一颔首,退出门外。
严薇一清醒过来就见拓跋晗铁青着脸在身边躺下,心里又忐忑,“晗,你生气了?”
“没有,我高兴。”
“那你摆臭脸给我看做什么?”她也不是故意晕倒的,“我又不是故意晕倒的,我说要回床上来,谁叫你不依?!”
“好了,睡觉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趁着他伸手给她掖被子,她顺势握住他的手,“你……不继续了吗?”
“你有喜了,我不想伤了孩子。”
“啊?”怎么可能?“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就有了呢?”
这个身体可是她自己的,这也是真正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可她还想试一试能不能返回现代看一看父母。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侥幸,也不能说出口,却是她想了很久的。
她的话倒是出乎拓跋晗的意料,“你也没有做好准备?”
“你也没有对不对?”原来他是为了这事儿黑脸。
也难怪,已经有五个孩子了,皇位需要一个来继承就好,皇族内的孩子多了,只会争权夺利不休不止,严恩继承皇位刚刚好,严峻和严肃是养子封王拜相理所应当,而靖瑶和靖琪万千宠爱于一身自是公主的福气,若是再多一个女儿还好,再多一个儿子就棘手了。
“薇儿,是我们的骨肉我都喜欢。严恩已经长大,靖瑶和靖琪也有乳娘照顾,严峻和严肃也不必太多人操心,我再命人多寻几个乳娘来备着。”
“明儿就让夜凌子配药,我打掉。”
他扣住她的手腕,“不准你说胡话,我们曾经失去一个孩子,你忘了那有多痛苦吗?”
“我很累,不想再要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她若怀孕,恐怕连保护那五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她已经不是幽冥门主,纵然有他依靠,她也没有安全感,这里是人吃人的世界,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来活受罪,她再也无法承受波折与失去,所以,宁肯不要生。趁着孩子尚未成形,打掉还来得及。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吗?虽然已经有五个,亲生的却只有三个,多一个岂不更好?”
第266章 妃常好孕【266】
严薇承认,自己的确很喜欢孩子,可诞育孩子的苦他又怎能体会?
生严恩时,她独自煎熬,若非素纹和夜凌子在身边伺候,她能否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还难说。怀有二胎时,她屠杀了太多人,注定会惨遭报应,不然,生靖瑶和靖琪时更是波折不断。人在做,天在看,她不想相信宿命,却又不得不信。
拓跋晗见她一直不吭声,只得强硬命令,“这孩子你不要我要,我不准你打任何歪脑筋!”
“你把南蝶许配给哪位王爷了?”
“薇儿,我们在商议孩子的事,不准转移话题。”虽然他不想多一个人来分割她的心,可这是他与她的骨血,岂能打掉?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无权做这样的决定。“我不准你伤他,听到没有?”
“我要睡了,晚安。”她背转过去,忽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天,这个人却偏偏不是拓跋晗。他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怕她死,怕她消失,以前就试图用孩子拴住她,可当初天山老人杀到眼前时,纵然他是天下霸主又能如何?
他揪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正视自己,命令道,“严薇,我不准你伤害孩子,听到没有?”
“拓跋晗,你可还记得蓝羽成为我的那一日?靖瑶和靖琪刚刚出生,你却连哪一个是我都分不清楚。你可还记得严恩初入王府时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你可还记得我用我们胎死腹中的女儿的血给你解毒的事?你想让一个个噩梦重演吗?我满身血债,你亦如此,难道你还想让血债再报应在孩子身上,你恨我也好,要杀我也好,我都不要他来承受我的罪孽。”
“你……”他怒不可遏,“歪理!什么报应罪孽,我不信!”
这一晚,他们没有与往常那般亲昵地相拥而眠,而是背对着背,中间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
一早,拓跋晗去上朝之前,没有让丫鬟伺候,灯也没有亮,生怕惊醒了她,摸着黑,悉悉索索地穿衣洗漱,最后给她搁在枕畔一张字条。
“不准堕胎,我会给他天下人仰望的幸福,薇儿,信我。”
其实她是醒着的,面朝床里,一夜无眠,暗自垂泪。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从未有过的狼狈,才强忍着没有起身送他,她也可以想象,在他戴上九五之尊的威严面具之前,他也是狼狈不堪的,她更怕看到他伤心难过,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会心软地留下这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素纹进来,掀开帐帘,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床边上,有些刺眼,严薇微眯着眼睛用手遮光。
“小姐,南蝶公主求见,正在前庭花园的亭子里候着。”
南蝶?“几时了?”
“快午时了。”
南蝶和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来做什么?“陛下回府了吗?”
“太监刚来传过话,今儿宫里忙,陛下不会回来用膳了。”
“哦。”如此说来,南蝶来这儿的事,拓跋晗也不知道。
“小姐先用膳再见南蝶公主吧,反正她已经等了一上午,再让她多等会儿也没什么。”
“我不想见她,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南蝶自恃公主之尊,压根儿就看不起她,就算见面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何苦去自寻晦气?!
“这……她不只等了一上午,还带了些厚礼,素纹看都是咱们肃安王朝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推掉,不收。”
“是。”
素纹走到门口,严薇又迟疑。拓跋晗把南蝶许配给某个王爷的事想必已昭告天下,若是她这个皇贵妃将南蝶示好的厚礼拒之门外,说不定会让伊尔金族的达兰台可汗另作他想,那些老臣又会议论纷纷。
“素纹,等一下,让南蝶去茶室等我。反正我也吃不下,先见一见她。”
“是。”
严薇梳洗过后,虽精神了些,却还是难掩一夜无眠的倦态,只得略施脂粉遮掩,简单地绾就发髻用一支点缀了雀翎的金步摇簪着,踏着木屐,身上仍是简简单单地一袭曳地水蓝锦绣长裙,外罩了鹅黄的纱袍,饶是如此,已是美得出尘脱俗,惊为天人。
南蝶被传召入茶室,打量她的眼神中也不禁惊艳赞叹又妒又恨。
初见时隔得远,严薇又披头散发,只一身吊带长裙,南蝶只觉得她是衣不蔽体的狐媚子。昨晚上她满眼满心的只有拓跋晗也只是匆匆扫了严薇一眼,没有仔细打量,如此就近了看,她才发现严薇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都说中原的女子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她在后宫中见了几个也不过是相貌平平,可如此见到严薇,才觉得那些语言实在苍白。
严薇的不只是杨柳纤腰,冰肌玉骨,神态静雅神秘如月,一双凤眸更是凌厉桀骜,让她本身的美多了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与贵气,耀眼地叫人不敢多看。
“南蝶公主,请坐。”严薇开口。
南蝶一反常态地跪在她面前行了个蒙古大礼,“南蝶参见皇贵妃娘娘,前两次见面南蝶唐突,礼数不周,还请娘娘责罚。”
严薇一眼扫过桌案上的托盘,确如素纹所说,都是她没有见识过的,珠宝首饰是用七彩夜明珠串成,光芒辉辉,灼人眼目,
艳丽无匹,独特的异域风情更是无法言喻,她严薇只是个俗女,岂有不喜欢的道理?可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被如此轻易地送出来,她这收礼的人,只觉得烫手。
她也看得出,南蝶等候了这一上午已经是满脸的不耐烦,虽然恭敬,却也是强装出来,这就是少不更事的弊端,什么心情都摆在脸上,叫人一眼便看透。
“南蝶公主不必如此客气,起来吧。我这个皇贵妃虽然在宫里有挂名,却只是个摆设,也早就不管宫里的事,你找我有事直说无妨?”
南蝶没有站起来,跪着开口,“南蝶恳请皇贵妃娘娘,将南蝶安排在后宫,南蝶愿意当牛做马,服侍陛下与皇贵妃娘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严薇笑得前仰后合,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看怪物似地盯着南蝶。
南蝶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只得硬着头皮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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