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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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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楞了一下:一府两制?干预园政?她可真会想!
第二条,王妃因服用夜茜草之故,体弱多病,少气乏力,无需过问芷蘅院之外的王府内务事,亦无义务侍奉陪伴王爷,不承受恩宠,王爷不得入宿芷蘅院,芷蘅院不安排王爷膳食,无紧急事体,王爷王妃无须见面……
就是说芷蘅院从此没他安王什么事了,不过是他王府里一个独立小王国,而且不容侵犯,王妃可以当没他这个丈夫,半年十个月的不见他都行……
岂有此理!
安王的心没来由地一沉,面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管下面那几条了,刷地一下将那张素笺团成一团,狠狠摔下地去——可恶!她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两个时辰前还跟太子做了保证,要与她和平共处,试着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她那里却在筹谋着将他彻底摈离,她当她是谁?就凭那块凤牌,那份尊荣,以为无所不能!
无知的悍妃,肆意妄为的刁蛮女子!还是得教教她,让她知道做了他的王妃,在他的地盘,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今天那一巴掌,把他原先对她的好感全部打掉,他正式将她归类于悍妻恶妇行列,他是憎恶这类女人的,但眼下不是丢开她的时候,还必须得与她做这个夫妻,而且照今天的情形来看,他还得就着她,不能冷落她,如果不趁早修复夫妻间的“感情”,只怕那裂缝越来越大,若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被她利用,再闹将起来,到时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太子不会容许那样,他自己也不容许。他不相信,哄不下小小一个董明珠!
想了想,把纸团捡起来,收进袖笼——要让人看到这样的屈辱条例,他就真的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唤来福至,福至手里正拿着一盒香胰子:“王爷,该沐浴了!”
安王说:“不急。你不是想去芷蘅院吗?走吧!”
她那里轻歌曼舞,自己也不该独坐一隅生闷气,大家一起来乐乐吧!
福至张大嘴巴表示惊讶,确认王爷没开玩笑,便跑去安排了一下,主仆二人又走出德辉院,快步朝芷蘅院而去。
一位婆子开门见是王爷来了,吃惊地张了张嘴,不等她转头往后通报,安王抬手制止了她:
“休得吵嚷!”
前院所有仆妇婢女都噤声,垂首站着,安王说:“知道你们芷蘅院的规矩,只听王妃的是吧?不用怕,王妃总还得听本王的,她不会怪你们,各个忙去吧,本王自己进去!”
无人通报,安王带了福至,却不走正中甬道,绕过偏厅,沿着花墙藤架走入去,在一小丛紫竹林边停下,竹影婆裟,刚好掩映住他们两人的身影。
福至望着分列于院中空地和花树枝条间的几排明亮硕大的灯笼,心道难怪这么亮堂,敢情满院的灯都集中在一处点起来了的。
空地上四处铺设了草席,摆满了时鲜果品,美酒香茶,灯光辉映下,几个俏美的年轻女孩子手持各种乐器,或席地而坐,或倚坐绣镦木椅,吹拉弹击,姿态优雅,手法娴熟,弦乐声婉转清丽,曲折美妙,令人听之神志迷醉。又有几个女孩儿身着绮丽轻裳,在场中轻歌曼舞,歌声清扬,身段柔美,观之赏心悦目。
明珠显然沐浴过了,系一条浅紫色细纺软绸长裙,粉色小襦袄,配件雪色绣花缀了蕾丝边的披袍,一条凝烟纱帛轻拢香肩,云髻轻挽,耳边垂下束发,不着珠钗金钿,鬓旁仅饰以两朵初绽的紫色菊花,那样一个绝色风华的玉雪佳人,斜倚在美人榻上,偏偏不肯安生躺着,不时地翻身坐起,或抬手指向错了弦音的操琴女孩,或美目凝神,扫向落了拍子的击鼓少女,看到哪个女孩伺弄乐器手法稍有不对,就想要跳下地跑去纠正……那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模样,哪里看出是个有病之身?
倒是她身边站着的听琴观棋,大概是听了秦妈妈的话,拼力按着她就是不让下去,因美人榻上撑有油伞挡着夜露,恐怕她出去沾了露水着凉,当真把她当病弱的人看顾着呢。
芷蘅院不当值的婆子仆妇们都得了许可,在一旁围坐观望,吃着鲜果,饮酒品茶,个个脸上喜笑颜开。
安王看那些操弄乐器,唱歌跳舞的女孩子们,都是王妃带来的陪嫁婢女,那弹着锦瑟的是她在娘家时的贴身大丫头秋痕,有着一副好身段,歌喉柔腻诱人,怀抱琵琶反弹跳舞的是另一个贴身丫头雪儿。
这一批能歌善舞会弹唱的陪嫁丫头,想来是她在娘家时惯常相伴的,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机才将她们训练到这种地步,难怪她不舍不弃。这才几日不见,一朝寻得回来,看她欣喜欢乐得两眼放光。
雪儿放下琵琶,转身对着众女孩拍拍手:“大家听好:咱们前段练了好一阵子的那首曲子,得尽快练熟了。现今芳儿病着,无人弄筝……”
话没说话,正咬着一个大苹果的明珠举起手:“我可以替一替!”
雪儿说:“可王妃您是舞者……”
“无妨!今夜只是演练曲子,又不跳舞。”
“那好,各就各位,练一遍吧!”
鼓声一起,明珠左右看看听琴观棋刚好不在,不及放下手中苹果,索性咬住,叼在嘴上,跳下榻,也不着鞋,灵巧地在草席上闪跳几步,急忙冲到摆放古筝的案桌前,跪坐下来,伸出纤巧玉指,轻拢慢捻,筝声如淙淙流水,与众音和谐融汇,待过了她这一段旋律,又可以腾出手抓了苹果咬一口。
宰相府过来的丫头们对明珠的随意行径早已见惯不怪,王府芷蘅院的婢仆们却是惊奇不已,只觉得这王妃有趣可爱。听琴回转来,见王妃竟然边弄筝边吃果,情形混乱,也不怕手脏,吓得丢了手中的披风,赶紧上去抢明珠手里的苹果,不让她再吃,明珠躲了两下没躲开,也就作罢,放了苹果给她,自己复又投入乐曲演练中。
紫竹林边,福至撑不住笑出声来,安王咬了唇隐忍,不待一曲终了,走出竹林,直接现身明亮灯光下。
正文 第六十章 谈判
王爷从天而降,吓坏了一干奴仆,婆子仆妇侍女们跪伏在草席上,恭迎安王。
优美的音乐声嘎然而止,宰相府的陪嫁丫头们也都丢了乐器,跟着草席上的婢仆跪下。
明珠意外地眨了眨眼,远远地看着安王,有点想不通他这会竟有心情出现在这里,又抬头遥望一下前院,因为没穿鞋,只好沿着草席走近前来,这回她没有跳,很斯文地慢慢走来,在距离安王六七尺远的一张草席上站住,没有下跪,只是福了一福,淡淡说道: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
眼前面容皎姣,安静娴雅风摆柳一般的女子,就是白天那个横眉怒目挥掌向夫君的刁蛮悍妃!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
安王不动声色:“王妃这么客气做什么?自己家里,来便来,去便去,何用迎送?”
“王爷没看我的信吗?”
明珠颇有深意地看着他,安王不回答,收回目光,对着地下一众婢仆说声:“起吧!”
然后径直走向正房,一边吩咐:“本王累了,侍候沐浴更衣吧!”
明珠眼睛瞪大了,一俟听琴帮助她穿上绣花布鞋,便匆忙跟了上去,两人赶在侍女们前面进了屋子。
“王爷!您说了允我五个条件,不能言而无信——我信上说得明白:不能在这儿住下,没有理由在这儿沐浴更衣!”
安王坐到软榻上,看着紧跟在后,面带急色的明珠,微微一笑:“急什么呢?先拿一杯茶来!”
走来走去,他早渴坏了。
赏画呈上茶,安王却不接:“王妃久不见我,不该亲自献茶吗?”
明珠看他一眼:装什么装?今天撕破了脸,吵也吵了,打也打了,现在做出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但还是伸手端了赏画递上的细瓷盖碗茶,双手奉上:“王爷请用茶!”
安王盯着她:“王妃再说一遍!称谓上出错了吧?想是秦妈妈年纪大了,教导不力,明日是不是让阮妈妈再配送几个教导妈妈过来!”
明珠楞了一下,看向赏画:“我说错什么了?”
赏画垂下了头不言语,她也一时想不通呢。
安王笑笑:“王妃该说‘夫君请用茶’!”
明珠微眯起眼,抿了唇,将那茶碗往前一送,就要递放到榻上矮桌,安王快速出手,接了过去,揭盖喝了一口,笑望着赏画:
“一样的茶叶,芷蘅院却能沏出如此好好味道,王爷我很喜欢!”
赏画低头:“回王爷话:这茶叶原不是王府常用的,是今日傍晚宫内送来,说是新近才进贡的秋茶!”
安王怔了一下:“是吗?那是何人送来?”
明珠答:“昭华宫,皇后娘娘的近身女官郑玉儿!除了茶叶,还有时鲜佳果,锦缎绣绸,珍玩珠宝,不计其数,都在那边儿,王爷想看自去看吧!”
安王把那杯茶往桌上一顿:“赏画!明日还换上咱们原来的茶叶,喝着舒服。现在先给我来杯白开水!”
知书走过来:“温水调试好了,王爷可是现在沐浴?”
“好!你们忙去吧,王妃来为我宽衣……”
安王接过侍女递上的凉水,一气喝干,站起来走到明珠面前,看着她。
明珠哪里理他,扭头便走。安王一把抓住她,拉到内室门前,她挣脱了:“王爷,你还想像今天那样?我们不是说好了……”
安王表情淡定,语气温和:“当着侍女们的面,你不要任性,这里没有太子,你会吃亏的!乖乖服侍我沐浴更衣,我自会和你好好商量那五个条件。”
明珠气得面色绯红,扭头看见雪儿站在门边,睁着双桃花眼看定了安王,便指着她说道:
“本王妃没那闲空,让雪儿服侍你吧!”
转身拂袖而去,安王没去追她,看了雪儿一眼,跨进内室,雪儿顿了一顿,随着进去,返身轻轻掩上门扇。
雪儿以前服侍过宰相府二公子董明政,为男子宽衣解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况且那董明政也是个气宇轩昂的美男,因而她站在身材健壮颀长、俊美不凡的安王面前尽力不让自己表现紧张,却觉得有股强烈的压迫感,她没明白过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她还是控制不住手有些发软,以至于解个带子费了不少时间,等她终于除去安王的外袍,脱掉中衣,看到安王赤裸健美的上半身时,禁不住轻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再仔细认真地端详安王的脸。
她的目光和安王一对上,便怔住:安王有一双漂亮深遂的黑色眼睛,她曾看到这双眼睛温情脉脉地看着明珠,那是新婚回门那天早上。刚才在门外,他注视着明珠,明明嘴上说着威胁的话,眼里却带着暖意。而此时对着自己,这双眼睛毫无温度,清冷而平淡,还带着研探的意味,雪儿终究看不过他,不得不侧过头去。
“有劳雪儿姑娘,你可以下去了!”安王说。
雪儿垂首:“王妃有命,着雪儿服侍王爷,让雪儿为您搓洗后背吧!”
安王淡然说道:“不必了,你自去吧!”
雪儿只好福了一福,转身走出去,一拉开门,险些吓了一跳:门外一溜儿站着十几个二等侍女,有的拿换洗衣赏,有的拿厚厚的布巾,有的拿干净的鞋袜……她轻吐口气:幸亏刚才没跟王爷搭什么话,否则被她们听去了可不得了!
安王洗好唤人,侍女们送进衣物,遵王爷吩咐,放下就走了出来,安王自己擦了身子穿好内衣,然后叫赏画进去服侍,雪儿就站在门口,他没有要她进去。
走出来的时候,他又和雪儿目光相接,内心暗想:雪儿生得如此美貌,气质才情堪比明珠,但她身为奴婢,却也如此大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直视他、打量他,一双妩媚的眼睛波光流转,含情带嗔,神情不同于林侧妃的纯良无辜,也不同于明珠的明媚娇羞,一看就知是个擅长勾引人的柔媚女子!她是明珠的贴身婢女,敢于这么做,难道不顾忌明珠?刚才还是明珠亲自指派她来服侍自己,又或者说,这是明珠特意安排的?
转念一想:不大可能,她才刚回到芷蘅院一会儿,明珠根本也想不到他会来芷蘅院,而且明珠列出的五个条件里分明就有想摈离自己的意思,怎会来安排这样无聊的一出?如果猜得不错,只是这小丫头自己的意愿罢了!
他冷笑了一声,穿过几重帷幔,绕过一个镂空雕花八宝紫檀香木屏风,走到明珠坐着的圆桌旁,在她对面坐下,知书马上送上一杯温热的香茶。
明珠正在和秋痕说话,傍晚时分阮妈妈带了秋痕和雪儿等十一名陪嫁丫环回到芷蘅院,一群人跪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弄得她也流了泪,只有尽力安抚她们。趁着宫里刘皇后赏赐的美酒佳肴,时令鲜果,便筹备着大宴芷蘅院,为她的这些个陪嫁丫环接风洗尘,席间喝了点小酒,大家兴致一上来,唱的唱,舞的舞,索性搬了乐器出来大玩特玩,当时自己又忙着拟那五个条件,封好教人送去德辉院,没得多少空闲询问秋痕她们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安王突然来了,像个冷面二郎神,白天芷蘅院的人得罪了他最宠的林侧妃,此时不能不怕他些,大家作鸟兽散,各自躲开,明珠便也遣了自己的陪嫁丫环们去歇着,只留了秋痕,和秦妈妈一道进到房里来问话。
安王坐下,秋痕便专程上前给他行了个礼,安王看着她,点头说道:
“秋痕姑娘受委曲了!原是王府人不懂规矩,未问清楚便调了姑娘们去,放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日回来就好,我会让总管给姑娘们每人准备一份大礼,当做王府对你们的亏欠吧!”
明珠说:“不劳王爷操心,芷蘅院秦妈妈会做这些!”
旁边秦妈妈躬身道:“老奴明日一早便办好!”
安王说道:“芷蘅院是芷蘅院,王府也要送上一份压惊礼。芷蘅院只是个小家,整个王府才是大家,小家包容于大家之中,仍得以大家为尊不是?”
秦妈妈忙说:“王爷说得对!”
明珠不作声,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礼多人不怪,那就送来吧!还记得多备两份,我院里还有两位刚寻回来的:一个邹妈妈,一个蔡大姐,她们为我得罪了芳华院,日后在王府只怕露个面都担惊受怕着!”
安王看着她:“王妃觉得如今在安王府,还有人敢惹芷蘅院的人 ?'…fsktxt'”
明珠哼了一声:“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芷蘅院的人永远记得这个亏,不能不怕。如今更有人要过河拆桥,说话不算话,真真枉为……”
“王妃!”安王怕她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挥手让秦妈妈带了侍女们下去。
秦妈妈和听琴等人有点担忧地看着明珠,明珠点了点头,她们才离开。
安王无奈:这芷蘅院的人到底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奴才,也不动脑子想想,没有王爷,何来王妃让她们依靠?
“难道不是吗?”明珠挑眉看向安王,一脸不爽:“我可是君子荡坦坦,说到就做到,放了你和你的宠妾,你却食言,不允我的五个条件!”
“不是不允,而是需要更改一二!”
安王从袖里取出那个纸团来,方才在内室更完衣,他第一件事就是拎过换下的衣裳,将这个皱成一团的东西掏了出来,惹得赏画多看了他两眼。
他笑着对赏画解释:“这个很重要,别给弄丢了!”
他觉得赏画是个憨直的小女孩,在她面前不需做样子。
王妃四侍,他很有好感:没有她们四个的忠诚和全力支撑,明珠这个王妃的际遇估计更惨些。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底线
安王将纸团展开铺在桌上:“这就是王妃提出来的五个条件?”
明珠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折皱的纸张,点头:“是我亲笔所写,王爷若允了,可在上边签字画押,交还我保存,便完事!”
安王说道:“其他条也罢了,这第二条,却是一定不允的,改了吧!”
“为什么?”明珠扑闪着一双莹润黑亮的凤眼,微低了头去。
安王一直注视着她,微微一笑:“王妃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跟你说糊涂话——我们这夫妻是铁定的,不能更改。若硬要违背天意,你我吃罪事小,恐会连累及旁人,尤其是王妃,难道不惧怕董宰相担责不起吗?董府五个男儿,四人出仕,王妃忍看他们因你仕途没落!”
“没那么严重!”明珠因他竟想协迫及自己家人,很是讨厌他,偏过头去不看他。
安王说:“王妃是不是觉着得了第一王妃封号,便可为所欲为?须知这也只是一时荣华,保不得你长久。况且你只有做了安王妃,才能当得第一王妃称号,离了我这个王爷,你连王妃都不是!我若真要与王妃作恶,你觉着后果会怎么样?”
明珠气得咬牙,又一次领略了安王府的人阴险狡诈的手段和可恶嘴脸,什么是小人,什么叫背信弃义,都在这里了!
“又没说不做夫妻了!都是你们那夜茜草害的,我身体不好,需要调养一年半载的不可以吗?”
“你虽不挑明,但字里行间,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实是一份私自议定、不经呈堂的和离书!你还请了太子做证人,你想他会为你做这个保吗?你身体不好,调养几年都无事,你一日不好,我也不会迫你。但既为夫妻,便没有理由互不见面,各不干预,我们……是要住在一起的!尤其现在新婚期间,更不能分开……若让外人知道我夫妻二人里外不和,岂不让人取笑?”
明珠看了他一眼:“你怕人取笑?这才是天大的笑话!有哪个新郎新婚第三天便扔下新娘不管,十天以后,有所需求才又现身!”
安王脸上微红转眼即逝,垂眸道:“这个,倒真怪不得我,皇上确实在新婚期间派给我政事,急需解决,因而怠慢了王妃。”
明珠冷笑了一声:“算了吧!我又没追究你什么,我们俩这夫妻,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安王正色道:“什么那么回事?以前是疏忽了,从今往后,便是认认真真地!”
明珠叹了口气,无力感瞬间袭来,和身往桌面轻靠,以手支住粉腮,眼神迷茫:“你说,怎么个认真过法?”
安王看着她:“你的五个条件,除了第二条要删掉,其余我都允你。我们要做一对恩爱夫妻,我会时常来芷蘅院陪伴你……”
明珠打了个寒颤:“不用!我有许多伴,也有许多事做,并不觉孤寂……你说了不迫我,随我调养几年的!你有林侧妃,有那四个美妾……就不必来这里了!”
安王唇角翘起,终于忍不住哧地笑出来声来:“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绝不迫你!”
明珠白他一眼:“不可信,这就不算了,我的五个条件变成了四个!”
安王说:“你可以再加一条进来……我明日叫张总管将芷蘅院书房重新装修一番,我在那里歇息。甘妈妈的厨艺不错,我会常来芷蘅院用膳!”
明珠转动眼珠子:“你来芷蘅院,我可不可以去你的德辉院?”
安王楞了一下:“我都在这院里了,你去那院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听说你那个三层楼的书楼很好,想去看看!”
安王想了想说:“那里面有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明珠切了一声:“我只看藏书,并不动别的!”
谁稀罕你的宝贝?要论宝贝,我拥有的可比你拥有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安王还是慎重地说道:“不去也罢!我来芷蘅院就可以了!”
那栋楼里机关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死得不明不白,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明珠带了倦意,举起袖子捂脸打个呵欠,扶着额头,眯起眼睛:“随你吧!反正,这里是你安王府,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事我也懒得去做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总之不要超出我的底线,否则我会拼命,命都不要,也不怕你了!”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不知道,自己想!”明珠趴在桌上,沉沉欲睡:“我本以为,好歹争一口气,抢个面子回来,还是败给你了……你和……林侧妃……”
安王静静地看着她就这样睡去,粉脸儿一半埋在软绸衫袖里,一半露在外边,娇美诱人。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明珠放在面前的另一只手便动了一动,她没有睡沉,只是太累,一时支持不住。
他看着明珠那只手儿,正是那只柔嫩雪白,一掐就能出水的小手掌,白天在堂上毫不留情地打了他的脸,那一掌挥得又快又准,还在拉扯之间狠狠地掐了他几下。这一只狠辣的小手,却原来会操琴抚笛,玩弄风雅,手指修长纤美,带着些微的婴儿肥腻,指甲不长不短,粉红透亮,闪着柔和的光泽。
安王对睡着的明珠说道:“底线是什么?你有,我也会有!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了我的底线!你还要计较那条件吗?好,我自然应允,但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那就要看造化了!”
更鼓传来,已到二更天,难怪明珠困得就这样睡着了。
安王走到门口,招手让听琴观棋进来铺床,其余人打发回去歇息。
秋痕和雪儿站着不动,平时都是她们服侍明珠上床睡觉,现在却用不上她们了。安王便走去跟她们说了两句话,安慰说等明珠醒来,自然会再有安排,让她们先回去歇了。
福至站在廊下,安王交待了他几句,他便也转身出了芷蘅院,自回德辉院去休息,顺便告知值夜的王爷贴身侍卫,王爷留宿芷蘅院了。
少倾,德辉院内闪出两道身影,轻风一般掠过园中,不多时便到了芷蘅院,无声无息地跃上院内高树,隐进浓密的树叶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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