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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撒娇[穿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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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发现原来不是眼神亮,而是眼里涌出眼泪来了。
  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往下流。在一起一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见骆闻声流眼泪。
  他不忍再看,说:“走吧。”
  骆闻声佝偻着腰,拉着行李箱上了车。
  长生不死,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长生不死的人,都不该爱人。他送走了父亲母亲,也送走了自己的爱人。所有他爱的人,最终都将离他而去。
  余诺回到家里,坐在夕阳照耀的阳台上,用手机放了一曲《微风细雨》。
  这是骆闻声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首歌。邓丽君原唱,王菲后来有翻唱过。
  “微风吹着浮云,细雨慢慢飘落大地。淋着我淋着你,淋得世界充满诗意。
  微风伴着细雨,像我伴着可爱的你,看着我看着你,看这世界多么美丽。
  啊,愿我是风你是雨,
  啊,微风尽在细雨里。”
  余诺垂在膝盖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
  这还没到最虐的部分,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好虐啊,可是作为作者来说,写这种虐文又好兴奋。
  他想虐出读者的眼泪,读者的眼泪是他的勋章。
  骚气作者也有一颗文艺的心,试图用真情来打动读者,而不是什么191。
  突然想到191,他心里又是一动。
  191此刻就在他身边躺着呢。
  宋琛红着眼睛翻转过身来,看向赵近东。
  赵近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蹙着眉头。察觉他的目光,便扭头看了过来。
  宋琛立即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眼睛还是湿润的,合上了以上,都能感觉到睫毛的湿沉。
  宋琛觉得有一点头痛,但是他懒得做什么,便用被子蒙住了头,蜷缩起来了。头痛却越来越厉害,被子里开始变得有些潮热,他在几乎不能忍受的疼痛中涌出热泪来,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余诺。
  已经够好了。他如今已经过的够好的了,人生难得圆满。


第22章 本文第四次加更来啦
  余诺一个人过了十年,最后在一家疗养院找到了骆闻声。
  但是骆闻声已经患了老年痴呆症,流着口水,说话不清楚。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对这样无亲无故的老人照顾的也很不上心,他身上都生了疮。
  余诺在骆闻声跟前蹲下来,闻着他身上的老人味,叫:“骆闻声。”
  “我是余诺。”
  骆闻声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憔悴而瘦削。
  骆闻声已经快要八十岁了。
  余诺握着他苍老的手,这双手年轻的时候修长刚健,如今像是枯树枝一样。
  但是是温热的,生命的热度。
  他将骆闻声接到了家里,曾经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如今已经面临拆迁了。家里的一切陈设都保留着骆闻声走的时候的样子,但是骆闻声却认不出来了。
  但家里又有人气了,余诺也把工作辞了,专心照顾他,给他洗澡,陪他晒太阳,天气晴好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坐在阳台上看夕阳,听《微风细雨》。
  “微风伴着细雨,像我伴着可爱的你。”
  恍然回到高中他们初相识的那一天,他啃着包子,背着书包慌里慌张地往学校跑,拐弯的时候一辆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将他撞倒在地上。胳膊磕得生疼,包子也掉落在地上,他爬起来,就看见骆闻声伸过来的那只手。
  十七岁的骆闻声,青春阳光,眼神明亮。
  骆闻声死的那天,忽然清醒了。那天早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眼含热泪的骆闻声。
  骆闻声脑袋清楚了,可说话还是不清楚,叫:“诺诺。”
  哆哆嗦嗦的嘴唇,褐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水雾。
  余诺知道,就是这一天了。
  他爬到骆闻声的怀里,骆闻声身上香香的,和从前一样的沐浴露,薄荷味的,骆闻声年轻的时候很爱干净,这是他闻了几十年的味道。
  骆闻声抱着他,时间静默,骆闻声忽然剧烈喘息了起来,像是喘不过气来,余诺抓紧了他的衣服,却不敢看他,叫:“骆闻声,骆闻声。”
  骆闻声死的时候很难受,余诺跟着他一起死了一回。
  ——
  宋琛在睡梦里哭出声来,身体一震,猛地醒了过来,才发现是做梦了。
  梦里自己像是余诺。
  赵近东已经开了灯,惊异地看着他。
  宋琛觉得窘迫而茫然,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他感受到的不是头痛不适,而是伤心。好像他穿成的不是宋琛,而是余诺。
  半夜被惊醒的赵近东只着睡衣,面色惊异地看着他。宋琛发挥了他的人设,大声说:“不要看我,关灯!”
  赵近东太过惊异,以至于都不知道怎么办,宋琛却已经裹着被子背过身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便伸手又关了灯。
  夜色静谧,赵近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被子中间的空隙也是温热的,好像是被汗水和泪水熏潮了。宋琛因为是蜷缩起来的,双脚便伸了过来,脚板偶尔会蹭到他的腿。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身体没有,精神要再没有点火花,那肯定有一方是性冷淡。
  显然,两个人都不是。
  赵近东更不是。
  他对于脆弱和眼泪浸染的宋琛,似乎有着一种近乎怪癖的欲望。被子里的热气熏着他,这陌生又哭泣的宋琛,叫他兴奋。
  他都不知道宋琛也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他就侧过身来,在黑暗里看着宋琛的背影。
  被子中间是空的,宋琛前面的被子捂的很紧实,后背却暴露在空气中,床那头的兰花灯光色氤氲,宋琛穿的是白色的睡衣,在深色的被褥映衬下也看得清轮廓。
  他的身体其实是很清瘦的,年轻男子的身体,都是这样的形状。
  宋琛觉得心里难过的厉害,心里却突然警醒起来。
  我曹,他以后还会再穿越么?
  我曹。
  我曹。
  万一他再穿到自己写的文里面……
  如果穿到《爱人老了以后,我还貌美如花》里面……
  宋琛腾一下坐了起来,也不难过了。
  我曹,他害怕呀。
  赵近东本来在侧躺着看,被吓了一跳,立即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宋琛呆呆地跪在床上,脸上还有泪光。
  《爱人》这篇文,才刚开始虐诶,他设置的桥段,虐的还在后面诶,他要穿过去,也太惨了吧!
  那比现在守着个191却不能吃还惨。他现在好歹除了男主不爱,其他一切皆如意到不能再如意,他其实还蛮享受的。可是《爱人》这篇文,那可真是虐心。
  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宋琛觉得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他真是不长记性,他写什么虐文啊,他应该写甜甜甜,多来几个191,“我有一个家,家里一个他,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床上啪啪啪,客厅啪啪啪,厕所啪啪啪,野地啪啪啪,这里啪啪啪,那里啪啪啪……”
  啪到昏天暗地,爱到地老天荒!
  他应该把他梦想的恋爱桥段都写一遍,写一个器大活好又世上最专一,对他如痴似缠的好老公。
  要比赵近东还好!
  不,跟他一样就好了,最好什么都跟他一样,除了不爱他这一点。
  宋琛如此想着,便扭头看了旁边的赵近东一眼。
  朦胧中能看到赵近东面朝他侧躺着,似乎已经睡熟了。
  他擦了一下眼睛,心里那种哀伤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了。他下了床,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下,眼睛都红了,梨花一枝春带雨。
  哎呀呀,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好想将镜子里这个人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他洗了一把脸,在马桶上坐了一会,这才回到床上来。
  赵近东已经转过身去了,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忽然听见了一声轰隆隆的雷。
  他就想起他设置的宋琛,是怕打雷和怕黑的。
  怕黑,所以床头一直留着一盏小花灯。怕打雷,雷雨天都要哥哥陪。
  于是他便装模作样地“呀”了一声,说:“打雷了呢。”
  嘤嘤嘤。
  喊完了去看旁边的赵近东,压根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宋琛就讪讪的躺下来了。
  外头又是一声雷响,这真是个好时机。
  诱惑宋琛,然后将他狠狠嘲笑的好时机。他可以翻过身去,试探着将宋琛抱在怀里。
  张牙舞爪面目可憎的宋琛,被他搂在怀里的时候,不知道是嘴巴先硬了,还是下边先硬了。
  但或许是被刚才宋琛的样子惊讶到了,赵近东躺在床上,没有动。
  宋琛刚才梦到了什么,哭的那么伤心。
  倒叫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刚被送到赵家来的时候,饱受欺负,外头倔的很,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哭。
  那是他自认为软弱的,不光彩的过去,他现在当然不会再哭了。但那时候哭的伤心的时候,漂亮的不像话的宋琛,也曾对他说:“你哭个屁啊,我爸妈都死了,我都不哭。你跟着亲爹还哭。”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还真的被这段话安慰到了,即便他的亲爹,捧在手心里的是宋琛。
  他和宋琛两个人,到底哪个更不幸呢。
  宋琛躺在床上,想他这篇虐文到底还要不要写下去。
  或者他可以继续写,然后同时多写几篇小甜文,这样如果再穿,穿到甜文的几率也更大一点。
  他决定明天开始就写一篇小甜文,甜文的主人公,就叫宋琛琛和赵近东。
  甜文一定要十八禁,满足他的缺憾!
  他现在写的这篇文已经曝光了,要写羞耻十八禁,他得开小马甲才行了。
  叫什么呢。
  宋琛想了半天,决定起名叫“捂脸偷笑”,和“仰天大笑”配套,一个大号,一个小号!
  捂脸偷笑出门去,我辈岂是正经人!
  人的感情还是很奇怪的。可能孤独久了,随便一个优秀的,合眼缘的出现,你都会喜欢上他,产生好感。可是一旦心里有个人以后,再出现一个类似优秀的,你却很难轻易动心,只想着,如果是他就好了。
  他现在就想,如果他要再穿,遇到的人,希望是和赵近东一样的人。
  他是不是有点抖M啊。宋琛想着翻过身来,朦胧中看着赵近东。
  赵近东忽然也转过身来,看向他。
  那么暗的环境下,他竟然也看到了赵近东眼睛里若隐若现的光。
  他心里一惊,就听赵近东问:“做了什么梦刚才?”
  男神的声音在看不清的时候更为蛊惑人心,宋琛咽了口唾沫,说:“梦见有人死了老公。”


第23章 
  赵近东就没再说话。
  宋琛一会自己琢磨出不对劲来,他觉得赵近东肯定是误会他的话了。
  果然,赵近东就又背过身去了。
  宋琛真想解释一下。
  他没有想让赵近东死的意思啦。
  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在闪电亮起来的时候,枝条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一片晃动的阴影,看起来有些吓人。
  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外头的大风大雨。
  多么好的时机啊。
  宋琛暗戳戳地将身体往赵近东那边挪了挪,一只手伸出来,想要去触摸赵近东的背。
  手掌感受到热度的时候停住了,手指微微弯曲,放在了床上。
  这一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还在下,赵近东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有点沉,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宋琛抱着他。
  ……
  ……
  赵近东一时都怔住了,脑子里有刹那是空白的,都不用扭头,就知道他只要往右边一扭头,就会对上宋琛的脸。
  他在想,宋琛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
  离他那么近,呼吸都要喷到他的耳朵上了。
  搂着他的那只胳膊搭在他胸膛上,手指不偏不倚,正好从他睡衣的扣子那里伸进去,手指头都挨着他的身体。
  不知羞耻!
  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火来,立即就将宋琛的胳膊从自己胸膛上拿开了。宋琛几乎立即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他,仿佛陡然惊醒一样,立即往后挪了一下。
  赵近东不想去深究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待感觉平复下来大半,便起身下了床。
  宋琛揉了揉眼睛,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好像又看到赵近东……
  大清早地叫他看见这个,他真的有点伤不起!
  而且这次赵近东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裤,里头没有内裤箍着,顶起来特别地……显眼。
  赵老二真的很需要性生活啊。
  宋琛瞬间都没有困意,还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忍不住笑了一下。
  外头雨声还在哗哗响,只是没有了雷声。
  今天他和孙四海他们约好了见面,要去勘景。
  他这次一定要把自己一直想要呈现的场景都拍出来,亮瞎众人。
  东山是A城非常重要的旅游景点之一,除了枫林花海,还有古寺和诸多湖泊。下了雨山路难行,孟时一边蹭鞋底上的泥一边说:“咱们不能等过几天雨停了,路出来了再来嘛?”
  “我要拍几场雨景,”宋琛说,“尽量用真雨,得看看哪里下雨了也好看。”
  孟时看着一地的枫叶说:“我觉得这边随便一拍就挺美的。”
  孙四海叼着烟,指着远处说:“我看那一片不错,比别的都要红。”
  宋琛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枫叶红似血,很是显眼。
  他们穿过陡峭的山林到了那边,发现是不错,不光枫叶够红,那边的几棵枫叶树也够老,地上落的全是枫叶,半点泥都看不见,细雨窸窣,弥漫着淡淡的烟雾,是很美。孙四海拿照相机随便拍了几张给宋琛看,宋琛觉得就是他想要的感觉。
  接下来他们又去看了湖边的竹林和山上的一座近乎废弃的古石桥。最后宋琛带着他去了梦古村,看了他买下的那株老梅树。
  大家的审美还是比较一致的,孙四海一看到那个景就相中了,绕着那株老梅树走了几圈,拍了些照片。宋琛撑着伞,看他拍的那些照片,拍出来的效果要远比真实的景色更精致,很惊艳。
  “可惜梅花都还没开,等到梅花开了,肯定更好看。”
  “小琛买了许多梅花,等天气好了就移植过来,到时候这边一大片就全都是梅花了。”孟时说。
  孙四海却看了一圈:“这边都种上?”
  宋琛点头:“种成花海,游客才愿意过来玩,只是一株老梅树,有些人未必肯爬那么远的山路过来看。”
  “依我说,别的田你随便种,老梅树这一块不要种。”
  他拉着宋琛到了一处角落,指着说:“你看,从这看,老梅树映着上头的老房子,是不是像一幅画一样?下面你得留出来,就留出这种空地,什么都不要种,不然就太杂乱了。”
  田地都是刚翻新出来的新土,一垄一垄的,很规整。
  “长点草是不是看起来更自然点?”
  “不用,就这样的拍出来更像画,加个滤镜就美翻。”
  孙四海说着就找角度拍了一张,给宋琛看:“你看,不用等到梅花开,现在一树绿,调一下衣服就好看了,梅花开的时候配白衣,如今黄土绿树黑屋,配红衣,也好看,再找人刷一下石墙,都刷成白色,色彩就都出来了。”
  宋琛觉得可行:“那改天咱们就试试。”
  “你那些梅花先别移过来,咱们拍出来你看看效果。相信我,这地上空旷一点,拍出来的镜头会更好,有时候越简洁镜头越有力度。”
  孙四海是摄影师出身,宋琛最看重的就是他拍的广告片不说创意,单画面就很有美感:“行,听你的。”
  孙四海不过是试探了一下宋琛的底线,见宋琛好说话,便又说:“宋少,你要真想把这边搞起来,我建议你把上头的村子也弄一下,往古朴了弄,那边几棵大杨树砍了,把后头的两座险峰露出来……那边高地上找人修一条石梯子上去,能看见整个枫林花海。”
  孟时说:“还真要搞成旅游景点啊?”
  宋琛撑着伞看了看眼前的老梅树,说:“本来只是想拍一段我想看到的镜头,不过要真能搞成旅游景点,也算造福当地的村民了吧,说不定他们能赚点外快。”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矫情的话,如今于他而言,或许也并不遥远。
  既然要做梦,不妨做的更大胆一点。
  他就对孙四海说:“我试试。”
  勘景回来以后,他带着孙四海和孟时去了王妈的三儿子那里吃大闸蟹,下雨天阴冷,三个人还喝了点酒。以前沾酒就醉的宋琛,发现他如今竟然千杯不醉。
  喝了好几杯,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倒是孟时,喝了一杯就上脸了。
  孙四海好抽烟,更爱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喝多了话就一筐一筐往外倒,说这次多亏了宋琛,不然他老娘在医院里的医药费他都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都是他前段时间倾家荡产拍了个文艺片,结果院线都上不了,审查直接就卡那儿了,可他一分钟的戏都不舍得剪。
  说到自己的窘迫和不得志,孙四海竟然还哭了起来。
  宋琛很感慨,允诺要帮他。孙四海激动的给他端酒杯。
  回来的路上,孟时说:“我可提醒你,帮他垫医药费什么的还可以,找他拍广告也可以,不过他如果忽悠你拍电影,你可警惕着点,他们这种小导演想投资都想疯了,你要真投,可就直接打水漂了,我爸说他们这种新导演都太傲,不吃点苦头放不下架子。”
  宋琛说:“拍电影我没想过,就是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我钱多,哈哈。”
  他并不是个滥好人,帮孙四海,也是心有戚戚。
  他养母当初住院的时候,他知道那种难。
  钱算什么,和命比一文不值,可就是钱这个东西,本身却像命一样重要。
  假如那时候他像现在一样有钱,他的养母或许不会走的那么早吧。多么可怜的一个女人,一天福都没能享受了。
  宋琛忽然觉得人生讽刺,一切犹如做梦。他咬了一下指甲,扭头看向窗外。
  他是不是被宋琛这个神经质的小作逼影响了,他觉得他现在情绪变得起伏不定,饱满到神经质。
  他竟然有点鼻酸呢。
  戴着大大的米老鼠头套跳出一身汗的他,深夜了还在饭馆里刷盘子的他,就着麻辣鲜作料沾馒头吃的他,一个人冒着大雪拎着打折食品从永辉超市出来的他,如今坐在跑车里,行驶在鲜花弥漫的长街上。
  他被压垮的腰好像也快要直起来了。
  孟时问:“你怎么了?”
  宋琛眼眶湿润,扭过头来,手指头抠着嘴唇,长眉入鬓,笑说:“不能虚度光阴啊,要好好活。”
  孟时说:“你又发什么疯。”
  “是该好好疯一把,再不疯我们就老啦。”
  他真的有太多想实现的梦想了。
  大概喝了酒,身上都是热的,面色微红。孟时也算见过娱乐圈形形色色的美人了,男的女的,他觉得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还是宋琛。
  像玫瑰花,艳丽如火,又带着刺,会扎人。
  赵近东天天守着这么个美男子,竟然都能无动于衷,他也实在是佩服赵近东的定力。他一个直男,偶尔和宋琛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有刹那的小心思冒出来,如果不是和宋琛这铁关系,又知道宋琛的性格和家世,换个人,他肯定试一试。
  五官太好看,怎么看都赏心悦目,这世上不管男女,对于美都没有抵抗力。
  而且他觉得宋琛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性张力,很矛盾和神经质的勾引人,明明是他经常虐别人,却叫人看了想狠狠地虐他。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是雷阵雨,断断停停,又下了一整天。
  宋太太都睡到床上了,忽然呜呜哭了起来,赵云刚翻了个身:“神经啊,大半夜好好的哭什么。”
  赵太太一边拿纸巾擦眼,一边说:“小琛的小说写的太感人了,呜呜呜呜。”
  赵云刚就坐了起来:“我看看。”
  “同性恋的小说,你也看嘛?”赵太太吸了一下鼻子。
  “别废话。”
  赵云刚把她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会,看完了却都没有说话。赵太太满心想着找个共鸣,交流一下读后感,便很是期待地问:“怎么样啊?”
  赵云刚说:“看来小琛这孩子,心里还是苦啊,都藏起来了。”
  ……
  苦的难道不是小说里的主人公嘛!宋琛哪里苦!一家人捧着爱着,从小没受过一点委屈的人,她这个当女人的都羡慕他好命!
  赵云刚又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苦了。”赵太太试探着问道。
  “心里没有苦,能写出这么苦的东西么?”
  “……”
  赵太太有点无言以对,竟不知道这话是荒唐还是有一分半分或者百万分之一的道理。
  “要是致远和郁华还活着……”
  又来了又来了!
  赵太太讪讪地笑两声:“时候不早了,睡吧睡吧。”
  说着抹抹眼角的泪痕就躺了下来。
  她可不要再听这些废话啦。
  赵云刚想了想,就拿过手机来,又给宋琛转了一笔零花钱。
  宋琛还在书房写小说,正写的眼泪汪汪,就听见手机“叮”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银行发过来的短信。
  哎呀。
  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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