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风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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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粥，这是菜。自己动手吧。”林青将食物搬到床几上说。
　　闻煊成将脸别到一边。
　　“转过来！”林青冷冰冰的说。闻煊成没有反应，素性闭上的眼睛。
　　“我让你转过来。难道没听到？看样子你不仅是腿残了，不仅是得了伤寒，恐怕也聋了。”林青叹息了一声。
　　“你，滚！”憋了半天的闻煊成终于冒出一句话。
　　“你竟敢让我滚！”林青怒了，伺侯了人家半天不求一句谢谢，就连一句好气的话也没有。
　　“你给我滚出闻家！”闻煊成真的羞恼成怒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本姑娘走，本姑娘就走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是我闻家，我凭这个。”闻煊成说起话来还真够伤人。
　　“闻家，好像这府门上的匾额还没有换吧，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赵府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闻家的人来说话了？”林青不急不躁的说话。
　　气人的最高境界是：把别人气死，你却谈笑风生！
　　“闻煊成，你以为你放弃了家产来寻我，我就感激你了？你以为你拼命赶回来不误与我的婚期，我就感激你了？”林青的话说得很难听，每一句都扎在闻煊成的心上。林青不相信，经过这样的刺激，闻煊成还要一味的想死！
　　“我林青爱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夺回属于你的那一切。”闻煊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平息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
　　“闻煊成，你就是个懦夫。不要打着为了的幌子来为你自己的行为解释。你失去家产，不是因为我，我只是你给你自己找的理由；你失去双腿不是因为我，我只是你给你自己找的理由！！”
　　闻煊成挥手将眼前色香诱人的食物扫到地上，一地的汤汤汁汁。
　　“你倒是真有本事，生气了跟吃的东西发火。这些物件又不会说话，哪点得罪你了。只能充分说明一个问题，你太容易把自己的错误归结于他人。”林青脸不改色，眉毛都不曾挑一下。叫道：“闻三，去把厨房另一份吃的拿过来。”她早就做好他会摔东西的准备。有时候摔东西也是一种发泄。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闻三已把一模一样的一食盘饭菜端了进来。
　　“如果有力气，你继续砸，我同样做了四份，你可以全部砸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砸完了，这再也不做了。”地上的汤饭被屋子里的暖炉一熏，满屋子的香气。林青不相信一个饿了一天的人面对食物的诱惑会再次下手。
　　果然，林青猜对了。闻煊成抽了抽鼻子，举起了筷子。
　　“这就乖了。如果你真的气死或者饿死了，高兴的人应该是我。和你的婚约解除了，我就可以重新开始。”林青知道，自己那一纸婚约还在闻煊成的手里，虽然自己被闻煊景纳到房里，却也不是明媒正娶。生辰八字贴一直都在闻煊成手里。
　　闻煊成不说话，埋头吃饭。
　　刚开始还是慢慢的吃，到了后来越来越快。林青看着桌子上的菜，几乎都见了底。那一碗清粥早已被喝了底朝天。迅速的盛满了一碗递了过去。闻煊成头也没抬，接过来就喝。
　　林青舒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这伤寒症应该再有五六天就好了。

　　铁匠铺子

　　第十四章，
　　不出林青所料，闻煊成的病迅速的好了！超出了林青预计的六天，第四天早上，闻煊成就命小厮推着自己出了屋门，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
　　“大少爷，你这新椅子坐着还可以么？”正在院子里做运动的林青看到闻煊成出来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
　　闻煊成没有料到林青还会这么从容的和自己打招呼，有一瞬间的发怔。转眼又换上一副冰山脸，头也点示意闻三推着自己出门。
　　“姓闻的，算你有种，救命恩人在眼前，你理都不理，你的诗书礼仪学到哪儿去了？”林青挡住了闻煊成的去路。林青看着闻煊成那张冰山脸，心里的气呼的一下子长了出来。
　　“林青，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采的那种树叶子叫什么？”闻煊成停下来，问林青。
　　“树叶子和你知恩不图报有直接关系么？”林青马上板上脸反问。
　　“哼，你先弄清楚那是什么树。”闻煊成头也不回的走了，闻三在后面推着轮椅却回过头向林青一笑。那个表情里的意思最明白不过，分明是无比的崇拜。
　　“闻三，你照看好你家公子，省得病了伤了，本姑娘还要衣不解带的伺侯。”林青看着那人的背影，恶狠狠的又甩出一句。
　　“以后不敢劳动林姑娘了，闻三，你马上去买个丫头回来。”闻煊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林青，说完这话忽然笑了。
　　“买就买，本姑娘乐得清静！”林青没见过连谢谢都不会说的男人。气得不知如何才好，忽然看到身边飘着的柳树，一把一把的扯起柳树叶子。把眼前的柳树想像成闻煊成，扯起来真叫一个解气！
　　还好，闻煊成与闻三回来的时候，林青并没有看到二人身后跟着什么俊俏丫头，心头松了一口气！林青忽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是怎么了？他买不买贴身丫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林青还是喜滋滋的跑去厨房做饭了，因为闻煊成的身体瘦弱，林青便在这饭上下足了功夫！每日里不仅是菜的花样不重，连主食也是想着法子做，什么小花卷，小馒头，牛奶味的小豆包……每一样都精巧细致，十分用心！
　　“林姑娘，连小的也沾了公子的光，得了不少好处！”厨房的门被闻三说笑着推开。
　　“闻三，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青问。才几天的功夫，闻三已成了林青最麻利的助手。
　　“林姑娘，我已经把姑娘画的图给了铁匠，估计这一两天就送回来了。”闻三毛手毛脚的从灶台上拿了一个热腾腾的小馒头，趁林青不注意一口吞下。
　　“哎，烫死了！”闻三连忙用手往嘴巴里扇气，一边跳着脚抱怨。
　　“活该呀，谁让你一口吃那么热的馒头？”林青不由大笑。
　　“林姑娘，我家公子的伤也好，你们两个耽误那么久的事也该办了吧？”闻三捂着嘴说。
　　“闻三，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把你当柴烧了？”林青抄起炒勺笑眯眯的问闻三。
　　“林姑娘，我给公子送饭去。”闻三连忙借机端起食盘跑了出去。
　　“林青，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淡定了？”林青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脸颊，问自己。
　　林青想到那天在山路那颠得七荤八素的闻煊成，忽然想到了减震弹簧。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发财之道！
　　说实话，打好的减震弹簧放到林青面前的时候，她愣是没认出来这就是减震弹簧。弹簧应该是弯得像方便面一样的，可这根铁柱子偏偏像是泡好的方便面，淡淡的打了几个弯。
　　欲哭无泪！这就是理解问题！林青决定自己动手了！
　　“林姑娘，这铁匠说他一向是打兵器的，对于这种刀不是刀，剑不是剑的东西，实在是手生！”闻三看到林青的脸色就知道，林青对于这件东西甚不甚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好啦好啦，别说了。”林青本来想改良一下闻煊成的轮椅，不想没有成功。心头一堆子的气就快要暴发了，连忙将闻三赶走，省得伤及无辜。
　　心情郁闷的林青，手里拿着那根有无名指那么粗的，弯曲得不成形的铁条走在路上。行人见之，纷纷侧目。清丽雅致的一个女孩子，拿着这把兵器不是兵器的东西，走在路上，真的是很招眼。
　　林青在众人的侧目下，只好身不由已的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小巷很静，仿佛没有人气一般。林青终于摆脱了众人的侧目，松了一口气。却在同时，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破败的宅子，门口赫然挂着一个大大的“铁”字。林青眼前一亮，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铺子是敞开的门脸，约有十几米宽的大门，进深不过五六米，满墙挂着破鲷烂铁，间或有几个成形的刀枪剑戟，但看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破落。
　　这家店的生意不好。林青在心里暗道。
　　“老板在么？”林青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想到看电视里看到一般称呼店主的夫人为老板娘，想必应该喊这里的主人为老板了。
　　“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林青连着喊了几声，才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来，跟着这声音走出一个人。一身破旧的衣衫，依稀可以辩别得出，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
　　“怪不得你的生意不好，都大中午了老板竟然还在睡觉？”林青打量着眼前这个懒得像猪的老板说。
　　“在下懒，似乎与姑娘无关吧？”那个刚才还眯着的眼睛轻轻一张，竟然满目的精光突现。
　　“自然与我无关，可惜与你自己却大有干系。”林青看着那辩不出颜色的衣衫说道。
　　“哦，难道韩某要大难临头？”那人懒懒的随便拉了一把破旧的椅子坐了下来，懒懒的问。
　　“可怜你的妻儿老少，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林青可惜的说。来之前就打听到，京都最有名的铁匠叫韩光，手艺是最好的，可惜人太懒，送上门的生意也要看心情好不好再接。妻子对他忍无可忍，带着孩子于三年前离开了。这个韩光倒也不急，只是更懒了。
　　“激将法于韩某不管用，姑娘就不要用了。若是打什么兵器的，请回吧。今天韩某心情不好，被你扰了清梦，不接生意。”韩光微微睁开的眼睛又眯到了一眼，淡淡的说。
　　忽然林青对这个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作风，简真太像韩沛了，何况又是同姓，难道是韩大公子的附身？
　　“韩老板，你可记得林青？”林青试探着问。
　　“不认得。姑娘不要扰我清梦。”这个韩光说完，看也不看林青一眼，竟直走回那阴影笼罩着的内室门，慢慢踱了进去。店面里又变得毫无声息。
　　“真是够有谱儿的。”林青嘀咕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觉得很窝囊，停下脚步，把目光停留在眼前的大铁炉上。
　　“韩老板，你若不动，借你的炉子用用。”林青大声向内间喊道。等了半晌，没有声息。林青无语了。
　　直接在乱得如同狗窝的店面里找出木炭，打出火折子，迅速的升火暖炉。林青一直就是这个性子，求人不成便来求已。
　　忙活了大半天的林青，还是没有打成自己心目中的弹簧。别说林青，即使有经验的铁匠要把那么粗的铁柱子弯成弹簧的弯度也不是易事，特别是在这种设备落后的古代。
　　林青无奈的坐在地上，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手里因为自己动手变得连小波浪弯都不再规则的铁柱子。
　　“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身后的声音吓得林青几乎从地上跳起来。转过头望过去，竟然是韩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看样子仿佛是看了很久。
　　“做一根弹簧了。”林青垂头丧气的解释着。
　　“我来试试。”听完林青的解说，韩光接过林青的铁柱，拿过林青手里的打铁锤子扔在地上，换了一把比林青脑袋还大的铁锤子。
　　“用这么大的？”林青问。
　　“你用的那把只能打把菜刀！”韩光的话毫不客气。只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冲满了好奇。一个女孩竟然自己抡起大铁锤打铁。韩光心里一笑，先前被她扰了清梦的事忘在九霄云外。现在的韩光对于林青所讲的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是这样子么？”林青坐在打铁铺子，伴着一声声规则的打铁声快要睡着的时候，被韩光叫醒了。睁开眼睛的林青，先看到的是一对弹簧，规则的弹簧！
　　“谢谢你韩光，你果然最好的铁匠。”林青接过那对弹簧欣喜若狂。
　　“这个没什么难作的。只是姑娘家力气不够罢了，不然你早打出来了。”韩光轻描淡写。
　　“要给你多少银子？”林青问。
　　“不多，十两吧！”韩光说。
　　“你……”林青怒了，果真是奇货可居，这么一对弹簧居然要十两银子。
　　“韩某的价钱一直很高，姑娘难道没听说过？”韩光反问。
　　“哼！”本来对韩光满心感激的林青转眼改变了对韩光的看法，原来这是一个奸商！只怪自己先前没有问好价格，只好气哼哼的甩出十两银子，气哼哼的走了。
　　“姑娘以后有需要，尽管来找韩某，韩某最喜欢爽快的主顾。”韩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林青，临走不忘再叮嘱一句。

　　跟踪纪事

　　第十五章，
　　闻煊成坐在轮椅上被闻三推着出门，忽然感觉怪怪的，仿佛这轮椅子稳了许多。他低头看了看，忽然发现椅子的变化，在两边的轮子的支撑轴上分别多了一截黑色的怪东西。每当过沟过坎的时候，原来那种硬生生的颠簸变得柔和了许多。
　　“闻三，这是谁弄的？”闻煊成问。
　　“林姑娘怕颠着公子，特意亲手去打的。”闻三连忙说林青的好话。他看得出来，这两个正在闹着别扭。
　　“拆了！”闻煊成冷冷的说。闻煊成忽然想到前天晚上，自己躺在床上等了大半夜，才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跟着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林姑娘到家了，韩某就告辞了！原来那天夜里，她去办这件事情了。心里虽然甜甜酸酸的，甜的是她竟然一直惦记着自己，酸的是深更半夜她竟然是同别的男人一起回来的。思来想去，索性摆出一脸的冰凉，说了句“拆了。”
　　“愿意拆就拆吧，反正只是拿你做个试验品，如果成功了，我就发财了。”林青刚从屋子里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一句更难听的就扔了过来。
　　“公子，你就别意气用事了。”闻三连忙劝着推车出门。林青看着闻煊成的背影，若有所思。最近这小子总是早出晚归，难道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林青暗想。林青决定今天哪儿也不去，就跟在闻煊成后边看一看他每天到底是去哪儿了。
　　闻三显然对于闻煊成要去哪里万分清楚，一路上轻车熟路左拐右拐。林青在后边跟得满头大汗。感叹到：跟踪原来也是体力活儿。别看同样路程，正主走得轻轻松松，跟踪者却走得担心吊胆。跟近了，怕被发现。跟远了，怕跟丢了。还好闻三和闻煊成没有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
　　终于到了！
　　土坯打的围墙，高高的围住整院子。两个农夫打扮的男人就在围墙四周转悠，见到闻煊成与闻三来到，连忙上前打开大门。林青暗叫一句好险，原来这两个只是暗哨，不知道守得这么严密的地方闻煊成在搞什么鬼。
　　林青远无的看到闻煊成与那两人说了一阵什么，然后那高大的简易大门就被推开了了一条缝，闻三推着闻煊成灵巧的闪了进去，林青在暗处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清楚里边是什么情形。
　　难道闻煊成要搞什么谋反？把这地方弄得神神秘秘的？林青后背的冷汗就下来了。不行，一定要搞清楚，弄不好自己就被划成同谋，自己死了没啥大事，可惜如果诛连九族的话，会诛连到林墨。
　　林青就顶着盛夏的太阳躲着外边那两个人在围墙边上转呀转呀转。可惜这墙上连个狗洞都没有，林青彻底死了找个洞爬进去的想法。终于天近正午的时候，出现了转机。一队车子咯吱咯吱拉了过来，约有十几辆的样子，林青灵机一动，低眉顺眼的跟在其中一辆后面。
　　“送货的。”骑马押车的人向那两个农夫打扮的人喊道。
　　“陈公子，请。我家公子正在等陈公子。”这回离得近了，林青听清楚了这些对话。
　　“进来吧！”大门被打开。一队车马顺序而来。林青低着头卖力的推车其中一辆车子，心里突突乱跳，生怕被发现了行踪。
　　还好，无惊无险。送货的人马车加起来有几十之众，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小伙计。长发被窝在帽子里，一身青布衫也不甚出众的林青就顺利的混进了大院。
　　一进大门，林青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虽然她在二十一世纪参观过不少的大型酒厂，却不如今日这场面来得壮观。二十一世纪的酒厂，基本是全自动化无菌灌装设备，看着那顶天立地的设备时，被震惊了一下。今日来到这个酒场，却被这里边的井然有序与热火朝天震惊得说不出话。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大小小坊间，几百个光着膀子干活的精壮年汉子。那身材，一个比一个火爆，肌肉男呀肌肉男，满眼都是肌肉男。因为这酒场内没有女工人，酒坊内因为着蒸煮翻晒五谷的原因温度极高，这些人集体只穿一条本白粗布的大裤衩，留出青铜色的膀子与精壮的双腿。林青看得面红耳赤，好像自己误撞到了男澡堂子。
　　这些男人，大声说笑，卖力干活。看过去简直就是享受。林青看过三峡纤夫的照片。那些全身精光的汉子背上勒进深深的纤绳，真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那仅仅是照片就让林青看得目瞪口呆了，何况今日的场景，直接刺激，比起那样的场景有过而无不及。林青眼睛都直了！
　　“喂，发什么愣，快卸货。”有个中年人拍了拍林青的肩头说。
　　“好好。”林青连忙收回自己的眼光，心里暗道，这个酒场比起平原县闻家那个，要大上几倍数，不知道闻煊成是从哪儿搞来的本钱。
　　“小兄弟，你好生面生呀？”林青刚去搬那袋子货物，忽然被那中年男人拍住了肩膀被迫转过头去。
　　“管事的，我家兄弟今日病了，便让表弟来替一日。”忽然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把林青的肩膀拍了回去，迫着林青转过身去。虽然这一拍，肩膀生疼，林青还是很感激这人。只是希望这人不要发现自己不是他表哥以后喊将出来。
　　“谢谢啦！”林青小声的说。
　　“表弟，过来，我们俩一组。”那人粗声粗气的将林青扯到更远的一处马车旁，开始向下搬货。
　　“小兄弟也只是想挣几个脚力钱吧。我姓刘，你叫喊刘大力就行了。”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呵呵一笑道。
　　“多谢刘大哥。”林青连忙道谢。用手摸了摸这袋子里的东西，一时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小兄弟就搭着这头就行。”刘大力拎起大大一袋货物，示意林青扶着另外一头。刘大力的个子也要有一米八几，可怜林青一米六几的个子，扶着那一头几乎被刘大力拎得脚要离地。其实刘大力背的不仅是货物，还搭上一个林青的体重。在后来几袋的搬运过程中，林青几乎都是又脚不沾地就被刘大力一起背进仓库。
　　仓库很大，各种粮食分门别类的储存着。工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林青忽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还好，闻煊成就是在谋反生事。
　　“小兄弟，这是我们脚力费，今日一共挣了三十个铜子，给你十五个。”刘大力呵呵的笑着把手里一把带着汗味的铜子塞到林青手里。
　　“我不要这么多。”林青连忙推让。本来就没出什么力气，再拿别人的钱，似乎有些不太讲良心。
　　“你这么瘦弱挣脚力不容易，我再有半天功夫又能挣十五个铜子。”刘大力笑得阳光灿烂。
　　“那谢谢刘大哥。”林青见推荐不过去，接了过来一再道谢。
　　“吃饭啦吃饭啦！”有人喊着抬了一个大竹桶过来，揭开盖来，热气腾腾的大馒头便发了下来。
　　“每人五个，一坨咸菜。”分饭的人边喊边分。工人们整齐的排队去领食物。林青左右没个躲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去领饭。
　　“刘大哥，我食量小，这个给你吧。”林青紧紧跟在刘大力身后，生怕被人瞧出来自己不是刘大力的表弟。
　　“你真不吃了？”刘大力搓着手问，看样子他真的没有吃饱。
　　“我一个就够。”林青把手里的馒头推到刘大力手里。
　　“谢谢小兄弟啦！”刘大力吃着馒头，含糊的道着谢。
　　忽然林青眼睛的余光看到闻三推着闻煊成向这个方向过来，连忙躲在刘大力身后。刘大力身高马大倒是把林青挡了个严实。
　　闻煊成正在那边检查浸米的工序有无问题，忽然发现在那堆脚夫里好像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连忙停下手里的活，示意闻三把自己推过去。
　　“大公子。”赵管事连忙迎上前道：“今天的五百石都已入库，公子验一验。”
　　“赵管事验清即可。”闻煊成说着，眼睛却在那群脚夫里寻来寻去。刚才明明看到那个人了，怎么转眼不见了？
　　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今日必定要去那个著名的打铁匠那里，怎么会来这儿？闻煊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示意闻三往回去。
　　要酿得春风笑，工序严紧，无论哪里出了问题都会全盘皆输。闻煊成笑自己可能是太过紧张了。

　　冰释前嫌

　　第十六章，
　　回到家里，林青累得马上躺床上睡大头觉。今天的活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装了半天间谍跟踪人，后来又莫其妙的成了一个脚夫，出了半天苦力。浑身的骨头都快碎了。只是搞清楚闻煊成在忙什么以后，林青心里反而甜丝丝的。嗯，这孩子，终于没有在自己的刺激下走上歪门斜道！
　　“林姑娘，吃饭了。”闻三门在窗外叫林青。主仆有别，没有得到主人允许，下人是不能随便出入主人房间的。
　　“啊，天色这么晚了！”林青大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外面昏黑一片，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