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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风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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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稻花的丈夫是个粗壮的汉子，在边城时跟着马帮混日子，遇到稻花后便留在林青的府里做了一个粗使的用人，那样粗枝大叶的人竟然收得起性子，对稻花的话言听计从，林青看着稻花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打趣道：“稻花你年龄也不小了，回去以后安定下来给大哥生个孩子吧。”
“姑娘，你……”稻花羞红了脸，低头说不出话来。
“姑娘，前面有个茶铺子我们去歇一歇吧。”车子外的刘成浩大声问道。
“好。”林青看着稻花一笑，这样的丈夫也太贴心了，听到自己的老婆有些窘便开口解围。
“姑娘，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京都，怎么不到进城以后找一家好些的茶馆歇下呢？”稻花脸上还带着些桃红问。
“还是歇一歇吧。”林青笑语，却并不解释。
初离开羌勒城时，林青带着七人，一行走到京城顺路回家的人早已分道扬镳，只剩下稻花夫妇跟着一路上京。
茶水铺子很简单，三间瓦房，四五张桌子，点心一碟一碟摆在柜台上，用雪白的纱布盖着，若想吃什么自己拿了端到桌上去，碟子用不同的颜色标明价格，最后结帐之时数碟子结帐，简单而有效，这间店只有一个小二，却并不忙。
“这个办法不错，店老板好聪明。”林青看着稻花上前端来不同颜色的碟子称赞道。
“这不是老板想出来的，是从奇酒楼分号奇品斋学来的。现在全天下的茶馆都差不多用这个法子结帐了。”小二冲好茶送上来，听到林青称赞忍不住解释了几句。
“奇酒楼何时开分号了？”林青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惊。
“看来姑娘是外地人，奇酒楼是从去年开始开分号的，奇品斋是品茶的，天下最大的茶楼。”小二又抹了抹干净得照得出人影的桌子说。
“胡说，我们姑娘就是……”稻花有些听不下去了。
“稻花，我们本来就是初来京都，很多事情还要劳烦小哥给说说，免得进了城不懂规矩，丢人现眼。”林青按住稻花的手，示意稻花拿出一块碎银交给小二。
“姑娘，原来你们真是初次来京城呀。你有所不知，我们郑了与越了、羌勒都有所不同。”小二打开了话匣子。从皇上的亲事，到皇子现世，到现在皇城的景象，流行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点心，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说得清清楚楚。听了大约半个时辰，林青把城里的情形听得差不多了，才笑着对小二道：“小二哥，真是什么都知道，谢谢小哥介绍这些，不然进城我们必然被人笑话的。结帐吧。”
稻花结算了茶点钱，刘成浩赶起马车三人才起身进城。
“姑娘，我们去哪儿？”待来到城里，刘成浩在路旁停下马车问林青。
“去客归楼吧。”林青只知道这么一家客栈只好顺口说了这里，回苑府？似乎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去闻府？更没有这个资格了。自己在这个时空 ③üｗｗ。сōｍ 晃荡了几年，到现在才知道竟然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林青忽然悲摧了！
客归楼依然繁华，进出的马车华贵，进出的人衣着鲜丽！
林青没有那样财大气粗，只租下两间普通客房便住了下来。
“姑娘，我们下人住柴房就行了！”稻花看到林青开了两间房，有些受宠若惊地说。
“什么下人上人的，我都拿你当亲姐妹看，别太拘着了。”林青笑道。
“只是……”
“别说了，快去歇下吧，吃过饭不必过来了。”林青看着刘成浩站在一旁看着稻花笑便知道自己这个灯泡也当得太久了。
“姑娘……”
“去吧去吧，我这段时间天天坐在马车上都快累死了，我先睡一会儿。”林青看出稻花还有一丝不好意思，连忙打断她的话。
“那姑娘好生歇着。”稻花终于走了，林青长舒了一口气。有一个太尽职的丫环在身旁，总有那么几分不太自由，管得太细太宽。
等到支走了稻花，林青回到房间迅速的洗澡更衣，然后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虽然不复年少，但初到一个万象更新的地方总不免想出去转转。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林青觉得恍然若隔世！
在一条街上走着走着，林青漫不经心，晃晃悠悠，只当闲逛，当她的脚步停下来时，自己顿时愣住了。有时候人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要的是什么，林青停下来的地方是闻煊成的旧宅，二人一起斗过嘴，生过气，闹过别扭，有过误会的旧宅。
那扇大门依旧破旧着，只是台阶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样子是经常有人出入的了。
府门两侧挂着灯笼，院内葱葱的树枝悄悄伸出一枝，枝桠上尽是红色的果子，在冬雪的映衬下分外刺目。
“快些把屋子收拾干净，再过几天少爷要带着小少爷回来过年了。”府里传来了林青熟悉的声音，只是声音里稚气稍脱，说话的人是闻三。
“是是，大管家，你看这房子要不要重新漆一漆？”有个男声应着问。
“这些不用了，去年才漆的。把家具换一下。”闻三支挥着那些人干活。
“这有一间屋子，家具早该换了，是不是一并换了？”那人又问。
“这间呀？”闻三反问了一句，好像猛地打了那人一巴掌似地说：“这间屋子不能动，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若是有人动了分毫，少爷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三哥，这间屋子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怎么就不能动了？”那人看样子好奇心很重，接着问。
“你呀，少问两句。这话可不能让少爷听到！”闻三声音沉了几分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林青却站在这一树火红的果子枝桠下愣了。
那间屋子，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应该是自己住过的？忽然又暗自笑道：怎么可能，应该是闻煊成的娘亲的房间吧！能够让他这样宝贝的，必定是需要记住一辈子的事。
林青最后看了一眼那油漆有些剥落的大门，缓步踱出了那条小巷。向前继续走着，来到那间熟悉的店铺前。
这里明显多年未有人来过，院墙蹋了一半，院子里那几间小屋子窗子已然半蹋，屋子里的陈设旧而破，落着厚厚的灰尘。林青推开了歪着的院门走进去。院子本就不大，杂草丛生，人走到其中几乎瞧不出来。枯黄的杂草中，有几只前来觅食的小鸟听到脚步声吓得扑楞楞飞上屋顶，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不迅来客，叽叽喳喳地乱着。
那间临街的铁匠铺子的后窗打开着，林青凑上前去看，内空无一物，只有那个大大的打铁炉还立在那儿，破旧的废铁片四下乱扔着。当年那个曾经摆满了各色器具的大架子早已散了架子，歪歪扭扭地站在哪儿，随时都会倒下来。
林青看着仿佛又看到昨日的自己，正站在那硕大的火炉前挥舞着手里的锤子装模做样地打铁，韩光上前取笑道：“连提锤子的力气都没有，打什么铁！”
……
昨天就在眼前，只是眼前却是回不去的深渊！
旧人新聚
第128章，
林青回到客栈，洗了把脸，才回味过来，自己刚才竟然去怀旧了。她原来不是那种悲雨伤秋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举起手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心里暗暗骂道：你原来那份洒脱哪儿去了！
睡到半夜的林青猛然醒了过来，眼前还未能适应黑暗，但感觉中仿佛有一个人就站在床前，林青吓得动不也敢动，连忙闭上了眼睛。等了半晌不见床前的人有动作，才又慢慢睁开眼睛，这回终于看清楚了，纱幔外果然有一个绰绰的人影。
林青心里兀自跳个不停，摸了摸身旁竟然没有什么应手的工具。一边摸一边暗自思索，如果是个采花贼该怎么办？客归楼的房间设计得极合理，房间绝对不是对门，隔音效果又好，在这间屋子里怕是自己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是采花贼，这太平盛世的怎么会有采花贼？！
“你给我起来，装睡呀！”
“是你！”林青听到这个声音再也躲不住了，一下子床上弹了起来。
“是我，你以为是谁？”那人笑意浓浓。
“你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做得出半夜偷偷进女人房间这种事吧。”林青趿着鞋向前走了一步，借着朦朦的月光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三年不见，他老成了许多，脸上俊美之气慢慢变成一种儒雅，这种儒雅里还有着一丝天下在手的霸气！
“你似乎志满意得了。”林青呆了半刻才说。
“我都要快累死了！”萧远笑道：“本来以为有个老乡能帮我一把，不料一有事你比兔子跑得还快！”
“我有什么能力帮你。不过，今日看来这几年你倒是政绩不错，若是有什么考核制度的话，你必定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君王。”林青这句话是诚心诚意的。
“让你夸我一句真难。”萧远拎起挂在一旁的衣服扔给林青说道：“快穿上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喂，你现在是一代君王，做事不要这么任性，成不？”林青质问道。
“你再不快些，就穿着这中衣出去，你不怕感冒，我就不怕伤风！”萧远似乎还是原来那个男孩，语气轻巧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难道我就让我当着你的面换衣服？”林青瞪了萧远一眼。
“这会儿内敛起来了，原来穿个吊带睡衣满屋子乱跑的时候哪儿去了。”萧远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是自动走到屋门口，面壁向外道：“这下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林青一边说话，一边迅速换上棉服。
“好了。”萧远听到身边悉索半天终于传来了这两句话，才转过头笑道：“快走，再晚看不到了。”
“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躲过那些侍卫偷偷跑出来的？！”林青一边嘀咕着一边跟着萧远出了房门。
等来到客栈的大门外，林青才知道，原来萧远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后跟着一行七八人的小型护卫队，一辆超豪华版的马车。
“我以为你自由了呢。”林青小声说。
“自由个屁。”坐到马车里，萧远才低声骂出这句话。
“要是让他们听到他们的皇帝说这种话，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林青笑道。
“今天眼珠子已经掉出来了。”萧远不怀好意地说。
“什么意思？”林青问。
“半夜私自出宫，到客归楼会一位神秘女客。这足够让他们掉下眼珠子了。”萧远笑道。
“你，竟然让他们这样想我？”林青有些怒了。
“那你出去向他们解释，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萧远的笑更加不怀好意，林青几乎一拳砸到那张笑着的脸上，忍了半天才把拳头放了下来笑着说：“我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司空见惯的样子，想了这半天才明白，原来他们的皇帝经常半夜出来幽会神秘女人呀。”
“你呀，非要在嘴上占了便宜才肯罢休，到这把岁数还不改。”萧远爱怜地一笑。
“听说你儿子现在已四岁了，该封太子了吧。”林青嘴巴没半刻是闲着的。
“是呀。不过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个话题。”萧远有一丝不高兴了。
“敢做不敢当呀。”林青没有看出萧远的不耐烦，依然在说着。
“你倒是敢作敢当呀，我听说这几年你没少帮那个苑俟。”萧远问。
“不许和我斗嘴，让我嘴上占些便宜又怎么了？”林青耍起了无赖，若是韩沛必定在这个时候溃不成军了，可惜今天的萧远已经有了一些长进，苦笑一声道：“又用老招式，我服了你了。”
“快说你什么大婚，什么时候封太子，什么册皇后？”林青的问话刀子一样逼着萧远。
“林青呀，你真是，不了解我么？绕了半天圈子不就想问我什么大赦天下嘛。”萧远的苦笑更浓了，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又被你看穿了。”林青讪讪一笑。
“如果我刚才就在房间与你说大赦天下的期限，你就不会跟着我出来？”萧远问。
“当然不会了，咱们怎么也算是朋友，陪朋友半夜出来逛街也是应该的。”林青依然在笑，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早就不追究这件事了，不然你以为他躲在丞相山我不知道么？”萧远反问。
“这个该死韩光，背后一套，当面一套。”林青在心里骂着韩光。
“你不要怪到韩光身上，难道我除了派韩光以外不会再派其他人寻找他们的下落？”萧远像是猜透了林青心里所想。
“算了算了，你现在成了老狐狸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只是这件事情别怪韩光，他是被我威胁的。”林青听到萧远猜出韩光与自己的约定，心里一惊连忙为韩光求情。
“看样子你还真以为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几天就会忘乎所以。”萧远的苦笑更深了。
“是呀，有权力以后人难免变态，不过现在来看你仿佛没变太多。”林青又被萧远猜中心里所想，吓了一跳。
“今天别说这些，好不好？”萧远几乎是求着林青的语气。
“好。”林青爽快地应了下来。
“马上就到了。”萧远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呀！”林青也学着萧远的样子向外看了一眼。
“一会儿再看。”萧远伸手放下车帘，车子得得向前奔着，约摸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外面的侍卫恭敬道：“主人，到了。”
“好，你们都退下去侯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来。”好像车子是停在一处山坡上的，林青下车以后才发现，此处地势极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四下的山峰都在脚下了。
“这是在山上么？”林青问。
“是呀。”萧远站在林青身侧道。
“你在这山上修了盘山道？”想到刚才自己一路上山竟然没有体会到一丝颠簸，林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呀。”萧远又是轻描淡定地应了一声。
“你真是……”
“别说话，快看！”萧远猛然打断林青的话，双手将林青的头转向东方，那片漆黑当中慢慢出现一线浅白，伴着浅白是那炙目的红，鲜红！
“日出！”林青惊叫道。
“不要眨眼睛。”萧远低声说着。
林青没有再接萧远的话，她迷恋地望着东方，那线耀目的红色越来越宽，在炙目的红光里，突然出现了一线金黄，金黄与鲜红将东方的天空装饰得华丽耀目，让人不敢注目。
天空像是被撕裂一般，那片红色，那片金黄将东方的半边天空极尽渲染，漆黑的夜被一步步赶走，那红光越来越耀目，山峦慢慢显现在眼前，这是一处极高的悬峰，面前数米便是峭壁，四周的山峦尽收眼底。
白雪皑皑，红日便在这金黄、火红、洁白当中猛地跳了出来！
在这一瞬，天地间一片光明！
在这一瞬，漆黑荡然无存！
除了光明，就是温暖！
太阳越升越高，到了最后竟然是是一瞬间便跳到距离山峦一丈多高的位置，刺目的光从雪上反射过来……天地间，人似乎变成最小的了。
“还记得不记得，你说让我多看看日出，体会一下人的渺小，珍惜生命。”萧远终于打破了沉默说了一句话。
“你竟然还记得我无意说的。”林青似乎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是呀，你无意，我有心。”萧远道：“我周来看一次日出，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一些东西。”
“有些东西别记太死了。”林青知道萧远话里有话。
“那什么是该记住的，什么是应该忘记的？”萧远问。
“恨是要忘记的，爱是要记住的。”林青不再与萧远打哑迷，话说得直接。东方的太阳越来越高，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是呀，今年春节我就准备昭告天下，册封太子，大赦天下！”萧远正色道。
“我先谢谢你！”林青笑道：“谢谢你在这个位置上还没有迷失自己。”
“行了，别跟我客气。这里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萧远说完这句话又自嘲地笑道：“可惜你这个人呀，对你好你不知道，对你坏你也没感觉。真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大线条呢。”
“这峭壁下面是什么？”林青指了指几步之远的崖壁问道。
“水潭，当地人叫黑龙潭。”萧远道。
“有多高？”林青又问。
“估计怎么也有一百多米。”萧远估计着。
“苑俟估计明年会回来，你不要再难为他了。”林青在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才说。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是他在难为我，只要他不再找事，我懒得理他。”萧远不屑地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青道。
“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萧远有些酸酸的醋意。
“我担心你干嘛，你活得这么滋润。”林青一点也给当今皇上留面子。
“嗯，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没有我。”萧远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不料林青却在这个时候撤了萧远自己搭的梯子。
“我心里没你，你能帮你么？”林青问。
“有我有我。”萧远连连求饶。
“陪我上前看看。”林青扯上萧远向前走去。
“你慢些，现在雪滑得很，不小心掉下去必定没命了。”萧远叮嘱着。
“你说这样高，掉下去会不会死？”林青探头探脑向前看了一眼，缩了回来问萧远。
“不死也只得残。”萧远言之凿凿，仿佛自己亲身跳过试了一般。
“这我就放心了。”话音才落，林青猛地向前一步，右脚已然凌空，待到萧远伸手去抓时，只抓住那半副飘在空中的衣衫。
林青在半空中将脸转向萧远，笑意盈盈。
“林青！”萧远大叫一声，来不及细想追随而下！
站于数十米远的台阶下的侍卫听到这话连忙冲到台阶上来，却看到皇帝身子已经落到悬崖外！
“皇上！”众人大叫，抢上去拉已经来不及了。
“快下去救人！”一干人连忙攀绳而下。
崖下洞天
第129章，
林青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旁响着，却没有料到萧远眨眼间已追了下来，愣愣看着萧远的眼睛，那张脸近在眼前，伸手去触摸却总差着一箭的距离。
萧远脸上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等到自己的双脚凌空才明白自己竟然想都没有想跟了下来，嘴唇边露出笑，那种笑发自心底。原来能与那人一起去死，心里也是欢喜的。
凛凛的风将二人的头发吹乱，于半空中纠结于一起，林青眼眸里毫无惧意，定定看着从上空落下来的萧远，自己这一生竟然有人肯为自己这样一跳，足矣！萧远向下看着林青淡然的眼睛，眼里毫无悔意，这一生能与她一起跳下来，足矣！或者自己在她眼里是花花公子吧，是玩世不恭吧，但这一刻，还有什么是需要解释的。
“扑通！”
“扑通！”
……
悬崖下的水潭竟然没有结冰，但林青却被强大的冲力撞昏了过去，萧远双眼一闭却跌落到一团柔软之上，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林青在下面为自己做了垫背。
“靠！”一句骂还没骂出口，被涌上来的水呛到鼻子里，萧远条件反射地一把搂住怀里的人闭气向上浮去。一百多米的距离砸下来，两人在这冒着热气的温泉里几乎直直落到潭底，萧远憋着一口气，抱着昏过去的林青奋力向上划。
四周的水漆黑一片！、
水虽然不凉，但呛进鼻子的水却足够难受！萧远刚浮到岸边连忙又跳到水里，浑身的水被冷风一吹几乎冰死过去。在水的浮力作用下，萧远把林青扶正，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道：“快醒哦，知道你不是淹的，否则可以有机会人工呼吸一回。”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萧远焦急地轻拍着林青的后背，希望她能早些醒过来，在水里泡着并不舒服。山谷里的风并不太大，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怎么跟下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林青才慢慢转醒过来，第一问竟然是气冲冲质问萧远的话。
“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要不跟下来，你早沉潭喂王八了。”萧远听到林青怒气冲冲的声音，眼泪几乎落下来，强忍着眼眶里的酸意反问道。
“想哭就哭出来，一个大男人连器的勇气都没有！”林青恶狠狠地加了一句。
“呵，你把我吓成这样还敢取笑我，信不信我把你扔上去冻成冰棍。”萧远眼泪还是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要是把我冻死了，你岂不赔了？花了大力气跟下来的，再带个死人上去，也太赔本了吧！”林青笑得没心没肺，眼眼里却掩饰不住那淡淡的红。
“别憋着了，感动就哭出来。看着你哭我心里也舒服点，这样以死相随你都不表示一下，也太不给面子吧。”萧远看着林青红红的眼睛，有故意取笑道。
“这几年别的没长进，嘴皮子倒是长进了。”林青垂下头。
“是呀，天天与那帮文臣在朝堂上打嘴仗能不长进么。可那架可是吵得引经据典，水平非凡。”萧远说着。
“你现在是皇上谁敢和你吵架！”林青显然不相信。
“这都拜你所赐嘛。”萧远道。
“冤枉人也不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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