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2-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三柏村有位灵验的土地神大人，只要向他保佑，必定能心想事成！
　　“土地神大人，求您保佑，让我家这位恶婆娘早早去了吧！”
　　“求您大恩大德，保佑我家媳妇儿这胎生的是男娃子。”
　　“土地神大人，求您赐给我一些金银珠宝，让我家过上富庶的日子，以后保证会加大供奉。”
　　……
　　愿望一茬一茬地传过来，人世百态皆可见，淮之恒摒除一大堆凡人贪婪的孽欲，实现了几个符合忠孝义的愿望，不让自己沾染上一丝冤孽。
　　好景不长，在秋收农忙之际，异族士兵再次南侵，一连攻破了好几个城，好在蔡锦书早早寄了家信，蔡家众人才能赶到三柏村。
　　只是这一遭，蔡家也损失了十几个奴仆，还有蔡锦书年幼的三妹也因为在路上感染风寒而亡，被草草地埋在路边，连碑也未立。
　　这个年代，夭折的孩童入不得宗祠，也不能立碑，只能挖个深点的坑埋了，不让野兽刨了坑洞。
　　逃难而来的蔡家人也就比难民好那么点儿，蔡锦书将他们安排在附近的房屋中。
　　是夜，淮之恒收到了来自三柏村的一个愿望。
　　三柏村的一所小房间内，一个身着素色、面容憔悴的妇人将准备好的贡品放在神像前，她眼下一片青黑，眼中满是血丝，只能依稀看出她原本的清丽秀美。
　　妇人准备的贡品是五只鸡蛋、三个白面馒头和混杂的果盘。在这种时候，这些东西都不容易买到，一般白面馒头更是平民百姓家吃不到的。
　　这么些东西作为贡品，可见妇人是极其诚心了。
　　她跪拜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扣了三个头，发髻凌乱，额头都青了。
　　“土地神大人，求求您，找到我家女儿，让她别在外头当孤魂野鬼，帮她入了轮回吧！民妇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还请土地神大人发发慈悲……”
　　原来这妇人便是蔡锦书的生母蔡氏，她心心念念着夭折的女儿，憔悴消瘦成这副模样。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淮之恒接下了这个愿望，并托梦相告会为她实现。
　　这具身体的存在本身就会耗费神力，如今淮之恒接受香火，以月华修炼，维持自身已经不再话下。他动用香火之力于一个夜晚离开了三柏村，前往另一个地界。
　　目前时局动荡，有正当神位的土地神大多选择明哲保身，不再过问世事。而以人魂接受香火的半神，一旦断了香火供奉，又不通修炼之术，那结局只能是魂飞魄散。
　　就比如前世的王朗。
　　他越过山岭和另外几个村镇，刚路过平安镇附近的地界，便有人……不对，是有鬼将他拦了下来。
　　对方一席黑袍，头戴羽冠，面容清秀，不过束发之年，可气质却透着一股邪气。既有属于冤魂厉鬼的阴戾，也有属于神明的宽厚。
　　——这种独特的鬼神之气，很明显是柳侠。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柳侠抢在淮之恒出声之前询问，他的嗓音柔和，可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外表无害的毒蛇嘶鸣之感。
　　淮之恒拱手道：“吾乃三柏村及附近地界的土地神，此番无意打扰这位公子，乃是为了替一位夭折的孩子引渡，路过此处。”
　　听到“夭折的孩子”几个字，柳侠眸中闪过一丝忧郁，随后想到什么，又覆上了杀意。几分钟后他才平静地说：“那我就不奉陪了，这位先生还是赶路去吧。”
　　淮之恒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埋葬蔡锦绫的地方，寻常魂魄若是并无执念，几日便会消散，亦或是去了轮回。埋葬蔡锦绫的地点是在一处乱葬岗旁，附近还生长着一棵槐木，再有山岭遮阴而下，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锁住了当地的阴气！
　　因此这里是鬼物聚集之地，常人路过都会觉得阴寒无比。
　　刚来此处，淮之恒便被几只鬼物盯上了。这群鬼物吞噬过其他魂魄，紊乱了自身理智，眼见“美食”从天而降，亟不可待地便扑了上去。
　　到底级别还不高，淮之恒用香火之力灌溉在桃木剑上，顿时质朴的桃木剑散发一阵金光。
　　“啊啊啊——！”
　　桃木剑被淮之恒舞得密不透风，剑意凛冽，不过片刻，几只鬼物便尖叫着灰飞烟灭。
　　这桃木剑是出自三柏村那棵老桃树的树干，被他砍下后，削成了一柄长剑。
　　只是桃木为阳木，虽克制厉鬼，但普通的鬼魂影响更大。他遂将桃木剑收纳到空间戒指中。
　　在一众鬼物中，他总算找到了蹲在一个小坟包中的小女孩儿，梳着羊角辫，穿着蓝色花布衣，就是蔡氏的三女儿蔡锦绫。
　　“叔叔，您能帮我找一下爹和娘吗？”蔡锦绫也注意到了淮之恒，这个叔叔和旁边那些长相奇怪的人不一样。
　　淮之恒蹲下身子，放缓声音道：“你是蔡锦绫吗？”
　　“是的，叔叔怎么知道锦绫的名字？”
　　淮之恒：“是你的娘亲托我过来找你的。”
　　蔡锦绫急急地说：“真是这样吗？那叔叔，求您带我去找娘亲吧，求您了！”
　　“那去吧。”
　　淮之恒牵起蔡锦绫的手，赶着在天亮之前回到了三柏村。
　　“娘亲！”
　　此时蔡氏在一个小亭中等候着，听到了已逝女儿的声音，她惊喜地回过头。
　　因为是梦里，淮之恒用神力将蔡锦绫的衣物更换，她穿着锦绣长裙，身上戴满了金银首饰，如同一个小仙女般。
　　“绫儿——我的女儿啊——”
　　蔡氏整个人一扑，将蔡锦绫搂在怀中，眼泪如同决堤的水般落下。
　　“娘亲，您别哭。”蔡锦绫替蔡氏抹去眼泪，虽然只是一个七岁孩童，却十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娘亲，待天亮后，女儿便要入了轮回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此番归来，绫儿还想见一见爹爹、哥哥姐姐们，再团聚一回。”
　　淮之恒欣然一笑，下一秒梦境便被联系起来。蔡家的人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唯独蔡锦书在看到淮之恒时跪倒在地。
　　“土地神大人。”
　　“我将你的小妹带来，天亮了她需得入轮回。珍惜这一次在梦中团聚的机会吧，本神便不多打扰你们了。”
　　语毕，淮之恒便消失在梦境中，留蔡氏一家在梦里团团相拥，死去的小妹是他们一家的痛。
　　他刚从梦中退出来，便正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
　　“你有办法送鬼混入轮回？”


第33章　
　　“是。敢问这位阁下可是平宁镇的土地神？”面对堪称凶恶的柳侠；　淮之恒面不改色地说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柳侠才恢复了理智，他后退一步，拱手之前：“方才一时失了理智，还请阁下见谅。”
　　“无妨。”淮之恒摆摆手。
　　“渡魂”算是一种术法，王朗算得上博览群书，生前偶然在一些灵怪志异以及道家经典上看到过类似记载，结合自身猜想推测；　后来竟让他误打误撞习得了渡魂之术。而柳侠是从现代穿越而来，来了古代也想不到会真有神鬼之事；　论起法术道行；　他比不上土生土长的王朗。
　　柳侠死前戾气深重；　即便如今有香火之力灌注魂魄，理智依然容易受到影响。他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将面部表情调整为谦恭；　语带恳请地说：“不知可否请阁下帮忙，将游离人世的魂魄送入轮回？来日大恩必报。”
　　淮之恒微笑道：“渡魂之术不过一个小法术，便先去趟平宁镇吧，我教你无妨，也不必要什么回报。”
　　两半神步入平宁镇的地界，不少孤魂野鬼在附近游荡；　若不是生活在此处的活人看不到它们；　怕是要被吓死。
　　孤魂野鬼指的就是死后无家可归、无路可去、不入轮回的无主游魂，执念太深的会化作厉鬼；　而无甚执念的则在一定时日后魂飞魄散。
　　当然，大部分人死后还是能够进入轮回的，即便人世混乱至此，地府也不能彻底撂挑子不干了。
　　淮之恒拘过一只鬼魂来，这被拘的鬼魂被他们身上的神威吓得瑟瑟发抖，不甚稳定的魂魄竟险些要溢散而出。
　　“别怕，我等来帮你引入轮回。”
　　淮之恒收了收气势，凝聚香火之力，包裹住鬼魂的魂体，一时间金光闪烁。他念诵轮回咒：“……前尘旧梦，皆为虚妄。因果了却，入得轮回。去吧……”
　　鬼魂的面容变得无比平静祥和，像是从痛苦之中得到超脱，在点点金光之中仿佛有什么渐渐消散，其魂体不多时便遁入天空。
　　嗯？天空？
　　柳侠不禁在心里生出些许怪异来：不是只有西方才会有“升天”这一说？他们东方不应该是被牛头马面带走，喝孟婆汤，过奈何桥，才能入轮回么？
　　继而他又想到，此处并不是存在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顶多是与某个朝代相似……那么有不同也就是理所当然了。只是他在死后也并未见过牛头马面。
　　淮之恒看出柳侠的疑惑，说：“虽有地府，可这地府非你所想那般掌管人间一切生死事务，他们并没有那般强大的权柄。在和平时期尚且存在缺漏，如今勾魂使者们也不敢从地府上来。大多数时，渡魂的工作是交由我等土地神来的。”
　　“还不知阁下名姓？”柳侠拱手道，“我不过沐浴了点香火，苟且偷生的鬼魂，比不上阁下这样的土地神。”
　　“非也，我姓王名朗，不过死去十数年的时间，并未加封真正的神职，如今顶多只是半神而已。”淮之恒说到此处，感慨道，“神界之事我们无从知晓，但无论地府还是天神，都极少管人间之事，我等只能尽力而为。”
　　“我名柳侠，家住平宁镇。”柳侠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后，愤愤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神界不管事，地府不管事，土地神……真有土地神的话，我现在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指不定那些天神耽于享乐，没空理会我们这些凡人哩！”
　　柳侠一发怒，戾气便涌了上来，将他的眼睛变得赤红一片。
　　淮之恒摇摇头，看了眼渐渐围上来的鬼魂。这群鬼魂见一只鬼被超度后，便团团包围了他们，然后一茬一茬地跪下。
　　荒郊野外，凉夜森森，面目狰狞还维持着死前样貌的众鬼围绕着两个人过来，怎么看怎么惊悚。
　　不过他们身为半个土地神，亡魂什么的见多了，自然就是不为所动。
　　淮之恒转头：“方才的渡魂之术可是会了？”
　　柳侠在一众鬼魂的注视下回过神来，点点头。渡魂之术并不复杂，只是他先前不得要领而已。
　　淮之恒：“那便开始吧，此处鬼魂众多，天亮之前也不知能做到何等地步。”
　　半神半鬼之躯，也还是鬼，白天他们现身会耗费更多的香火之力。
　　若是附近有修道之人变回发现此处不断有引渡魂魄入轮回的光辉传出，如平地而起的星辰一般。
　　他们一直工作到公鸡打鸣，第一缕阳光照耀之前才结束，而鬼魂们也飞快散去，太阳下的他们羸弱不堪，脆弱一点的魂体根本受不得阳光照射，平日便躲入自己的尸骨、或者隐蔽之处。
　　一晚上的高效率劳作也只引渡了半成的魂魄，但他们的香火之力却消耗得极快。
　　柳侠：“我在平宁镇有个小祠堂，若是不介意的话，请王兄可过来稍作休憩。”
　　“那便不甚感激柳弟了。”
　　在未触及到一些事情时，柳侠通常以和气的面貌示人，这也是他的本性。
　　白天到来，居住在平宁镇的镇民们陆续从睡梦之中清醒，他们穿好衣服，便会对着柳侠的神像虔诚地祈祷，然后一家人献上第一炷香，再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年轻男人的工作大多只有两项，去农田耕种、修理壁垒，妇女、孩童、老人们烹煮食物、制衣缝补。
　　他们大都是流离失所后，才搬到这个被屠光的镇子的，就算不吉利他们也忍了，总好过无家可归。不过对他们而言，幸好镇上还有一位土地神保佑他们平安，这么长日子住下去，他们没有出什么事。
　　柳侠的祠堂就比淮之恒那要气派很多，他的神像是铜的，面容清秀生动，身前摆放了几个插满线香的香炉，香烛安静地燃烧着。
　　“平日里我都在铜像内带着。”柳侠淡淡地说，“夜间会在香火覆盖内的地方巡查。”
　　柳侠取过贡品上的桃子，苦笑一声：“这贡品我们顶多闻个味儿，可惜不能宴请王兄了。”
　　淮之恒笑道：“无妨，待他日修炼成实体，再满足口腹之欲也不急。”
　　接着，两者便坐在雕像后的供桌上，就修炼一事展开了讨论。
　　淮之恒：“吾等为鬼体，若想加封神位，需要香火之力。但除了香火之力，还有其他办法修炼。每日夜晚的时候吸纳月华之力，可凝聚魂体。不过阴煞之气我们要敬而远之，否则会动摇我们的理智。”
　　“如何吸纳月华之力？”作为一个现代人，柳侠当然是看过小说的。可是他怎么都搞不清修炼是怎么回事，他晒月光的时候只觉得很舒服，一晚下来整个人都会清爽不少，魂体也会更有力气。
　　淮之恒：“我便来教你一番，今晚可以一试。内气有一，吐气有六。微而引之，名曰长息……”
　　柳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淮之恒几乎是一教就会。
　　很快便又到了夜晚，镇上现在笼罩着不安的阴云。傍晚全体镇民歇工用完晚饭后，顶多和邻里聊一下，待天色全暗，便紧闭门窗睡觉。
　　空荡荡的平宁镇再度热闹起来，死去的人们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有的人半边身子漆黑一片，有的人肚破肠流，还有的人捧着自己的脑袋。
　　他们都是游魂，没有入轮回，流连于生前的地方。
　　都说人怕鬼，但实际上鬼更怕人，活人身上的阳气对于这些弱小的游魂是剧毒。
　　许多游魂在生前的家门前呆呆伫立着，却不得入内，让人见了便不由心酸。
　　“这些人是柳弟的乡亲吗？”淮之恒问道。
　　柳侠声音中含着悲戚，只是在淮之恒面前极力忍耐，他指着一个心口汩汩流血的鬼魂道：“这是李伯伯，他可喜欢小孩子了，我小的时候总是被他抱着，他经常会送我们糖果点心。”
　　说罢，他又指向另一个脖颈折断的鬼魂说：“这是吕阿婆，她年轻的时候不容易，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儿子死了，她又拉扯孙子长大。后来孙子长大了，入赘到一户大人家，经常会寄过来银钱和米面，还雇了人照顾她。她也可喜欢小孩儿了！可没过两天好日子呢，她就……”
　　“这是卖糖糕的阮叔叔……这是……”
　　柳侠一个个指了过去，悲伤之余，那眼睛又变成了赤红色，杀气肆意：“都是那些异族士兵，待我寻得他们，我要卸了他们的四肢，撕开他们的肚腹，扯出他们的肠子！折磨他们到生不如死，让他们尝尝地狱的滋味儿！”
　　淮之恒连忙拉住柳侠，凝聚月华之力化作清露，洋洋洒洒地从柳侠头顶落下。
　　心中的怨怒绝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抚平，柳侠渐渐冷静下来，比了比眼睛，道：“多谢王兄。”
　　“快送他们入轮回吧，他们在人间留着，对他们没有好处。轮回……是他们的解脱。”淮之恒放缓声音道。
　　柳侠点点头，向离他最近的那个鬼魂走去，正是他第一个介绍的那位李伯伯。
　　可他刚一凑近，李伯伯便面露惊惧之色，让柳侠不禁愕然。
　　淮之恒上前说：“你需得先将溢散的气势收回来，你的气势太强，他们承受不住。”
　　“可是……我不会。”柳侠有些茫然地说。
　　“放松，别抗拒我的力量。”
　　淮之恒在柳侠的肩头一拍，他半神和厉鬼的威势便被一股力量覆盖。
　　这相当于在柳侠的身上披上一层月华纱。
　　柳侠没感觉任何不妥，淮之恒便道已经结束了。他小心地向李伯伯伸出手，说：“李伯伯，是我啊，我是小侠子，您还记得我吗？”
　　“小伙子……你是谁啊，怎么这般眼熟？”
　　柳侠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也是，乡亲的魂魄能停留这么久不消散还是尽他最大的力，怎么能指望他们还记得自己呢？


第34章　
　　柳侠轻轻叹了口气；　柔声道：“李伯伯，小侠子送您安心去轮回吧。”
　　他用香火之力包裹住李伯伯残破的魂体，对方的魂体表面很快有金光流动，不多时，金光变得耀眼夺目起来。
　　“小侠子，谢谢你啊！”
　　对方的模样回复到生前，在临近离去的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生前的记忆；　朝柳侠道了声谢。
　　下一秒，便如流星一般遁入天空。
　　柳侠浑身一震；　泛起一个微笑；　眼中似带着一丝泪意。
　　今晚的时间比起昨日要充分很多；　在熟悉了渡魂之术后，柳侠的速度也追了上来。不过他们却是分开行动，淮之恒净化平宁镇周边的鬼魂；　而平宁镇内的鬼魂则交给柳侠，算是他对乡亲们的道别。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数日，两人将平宁镇包括三柏村地界外的鬼魂都引入轮回，一时间附近空气都清新不少。
　　对于生活在此处的生人们而言，他们只觉得最近气候有些回暖，不再像之前那般寒冷了。
　　只是；　即使渡了数目如此之多的游魂野鬼；　两人的神位依然没有落下。淮之恒幽幽地叹了口气：事情果然不会那么容易。
　　若是没有知晓剧情，他也想不到此方天地的神界也是□□异常；　诸方神明勾心斗角更胜凡人，有的甚至以天下为局。就算有心济苍生的，那也没那个力。
　　因此他才在柳侠猜测神明享乐时摇了摇头，很想告诉他：不仅人在斗，鬼在都，仙妖神魔都在斗。
　　既然神界无法赐下神位，淮之恒只能另寻他法：神位降落，神职会伴随神位落下；如今，他只能先行凝聚神职。
　　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扩大他的信仰，获得更多的香火才行。
　　……
　　一个月后，蔡锦书又亲自外出带了一批人入驻三柏村，这会儿三柏村这个小村庄里的村民也有百来个了，已经没有空置的房子，可这是远远不够的。
　　这天梦中，他又一次来到一片熟悉的亭子里，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回他倒是不奇怪了。他恭敬地双膝跪地，道：“敢问土地神大人有何吩咐，小民定竭尽全力完成。”
　　淮之恒吩咐道：“如今世道不平，北方异族四处作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为了守护村庄，也为了父母妻儿，你应当怎么做，是否有了主意。”
　　蔡锦书心下一凛，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是最近生活渐渐步上正轨，他便起了放一放的心思。
　　土地神大人这是在告诫他，若在不停步，有安于现状的意思，三柏村必将遭遇灭顶之灾！
　　蔡锦书战战兢兢地说：“敢问土地神大人，能否告知小民该如何是好？”
　　“招兵买马，修筑壁垒，三年之内，天下必将遭受劫难，届时生灵涂炭……去吧，切记不可懈怠。”
　　淮之恒将梦撤去，原本睡得正好的蔡锦书突然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吓了守夜的小青一跳。
　　“少爷，可是做了噩梦？”
　　蔡锦书想到来自土地神的警戒，心如擂鼓，再也没有一丝睡意：“土地神大人托梦相告，三年之内天下必有大乱，生灵涂炭……”
　　小青也是亲身经历了神异之人，骇然道：“那该如何是好？土地神大人亲临，那么问题一定十分严重。”
　　“嗯。”蔡锦书起身，小青连忙为他披上一件袍子，他穿戴后便让小青磨墨。
　　他要写的是今后的计划：首先从收购粮食做起，如今浙西毗邻皖东一带，并未听闻战事，想来粮食富足，雇些车马，可以托人从那处低价收购陈粮；再来是买人一事，这可以交由擅长识人的老管家代理，最好是带来一些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至于兵器……
　　蔡锦书眯着眼睛，笔顿了顿，接着写到：从铁匠铺手中入手一批农具，待人力充足后，袭杀山匪！
　　最后便是银两的问题，他手头目前已没有存银，只能向爹娘求援，典当一批东西。
　　蔡锦书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生气，他干脆地将毛笔一放：“小青！”
　　“在！”睡意昏沉的小青猛地惊醒。
　　“去为我热些酒来，现在就要！”
　　小青：“是，少爷稍等。”
　　……
　　淮之恒当然不可能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将香火的来源全都寄托在蔡锦书身上。论谁最有可能推广他的信仰，当然是位高权重、德高望重之人！
　　只是高门家中一般有祖灵或者门神护佑，他这样的半神半鬼是斗不过对方的，因此他的目标便落到向东的村庄上。
　　他特意赶着白日拜访了柳侠，两人不见半月有余，柳侠见到淮之恒热情地迎接道：“怎么王兄今日挑了白天过来小弟这？可是有什么事。”
　　淮之恒直接说：“你我神位未降，便始终是半神之躯，光光凭借目前这微薄的香火之力，只怕是耗费百年也得不到神位。因此我打算扩大信仰势力，先往东海那边发展，柳弟有何打算。”
　　柳侠思忖片刻：“那我便往西边发展。”
　　“西方尚未历经战乱，和平富庶，人们对于神明便不那么敬重，只有历经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病魔折磨的人，才更容易将心态放到信仰之上。柳弟，恩威并施，才能让人信服而不敢不尊。”
　　柳侠听着淮之恒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