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2-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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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突然发现，和以前相比，张曜变得越来越强大，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凝视，面容也越来越显化……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对方正在往“恶魔”接近。
　　明明只是最低等卑贱的亡灵而已，竟然会在不久后成为“恶魔”？
　　今天遇到的那个古怪恶魔说的是对的，多尼斯无法给他承诺，连骗它都不愿意。
　　它所爱着的那个恶魔会因为某个理由而离开，而对方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张曜？对方之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带不走它，也是因为张曜？
　　克洛在邪神的蛊惑下，大脑不自觉地便向某个连它自己也感到恐惧的方向思考。


第212章　
　　张曜与淮之恒的距离近在咫尺；　对方身上传来的清新气息即便不是刻意去闻，也能清楚地被他感知到，仿佛让他来到了雨后的氤氲水汽的森林旁。
　　他鬼使神差地忽略了对方的讲解，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放到对方的眼中；　在看到自己那张极简易风格的滑稽脸孔时；　心中莫名生出苦涩之意。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变回人形？
　　“怎么了？是有哪个地方无法理解么？”淮之恒见张曜的心思不在这儿；　低声问道。
　　张曜被唤回了神；　由于刚才没有听讲；　他立刻便指出了一个困扰自己多时的疑惑：“额，嗯。我无法理解这个符号放在这里的用意，它干扰了我对整个模型的推算。”
　　“噗~这个我刚才讲过了哦，如果感觉太累的话；　偶尔让自己休息放松一下；　绷太紧也不好。”
　　张曜身上的火焰乍然红了几分：“不，就是不小心出神了，抱歉；　还要麻烦你重讲一遍。”
　　“怎么会麻烦呢；　只是小事而已，你没明白再多讲几遍也没关系。”淮之恒紧接着重头开始推算；　这一回张曜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开小差了；　认真地听了起来。
　　克洛默默地冲到了阴影中；　不愿再多看这一幕，而是来到了街上。
　　此时距离建城已经过去了九年以上；　当然九年的时间对于克洛来说只是不久而已，对于居住在克洛伊城的恶魔居民们来说感官上也是过去了不久，但克洛伊城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当然，更多的还是克洛伊城所带来的、潜移默化的改变。
　　对原本的深渊恶魔种族来说，什么秩序啊、混居啊，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想法，但有朝一日真的在克洛伊城实现了这个场景时，众恶魔又觉得本该如此。
　　街道上不时传来恶魔们的欢声笑语，他们就算不是衣冠整洁，也鲜少有衣不蔽体的（魅魔除外）。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内出售的物品种类琳琅满目，食物的原材料、深渊魔植、加工出来的香料、衣物还有食物，统统应有尽有，与其说这里是魔界，倒不如说这里是披着魔界外衣的人类社会。
　　不过克洛并不知道什么人类社会，它灵敏地穿梭在街道的阴影中，不时与道路两旁优美的浅青色深渊植物和生活在克洛伊城当中的魔物打声招呼。
　　鉴于高级魔物也是智慧生物，因此经常能够在城市中见到它们的身影，而且城市边缘的新扩展区还有供它们居住的专门房屋，克洛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骚动。
　　要说生活在克洛伊城的暗影狮，最出名的当属克洛，没有哪个恶魔敢去得罪这位城堡中的贵客。
　　“乖哦乖哦~我过不久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拿着这份请柬来参加我的典礼好不好？”
　　克洛循声看去，便见一个美丽的女性黑暗精灵将一张纸放到了一个骨甲虎的口中，又摸了摸它的头便轻快地离开了这里。
　　那头威风凛凛的骨甲虎在女性黑暗精灵面前欢快地摇晃着尾巴，那神态如同一只大猫咪，但是在对方离开之后，它却神情灰暗地垂下了头。
　　——为什么？
　　骨甲虎们长的脊背和腰腹部长着森白的外骨骼，藏蓝色的皮毛，胸口和脑袋上有着一颗青绿色的宝石，象征着它高级魔物的地位。据克洛所知，这是一个比暗影狮还要骄傲的种族。
　　同为猫科动物，克洛一半是出于关怀，一半是出于好奇地上前问候。
　　“嗷~？（你怎么了？）”
　　骨甲虎看了克洛一会儿：“吼……（她要结婚了，和另一个男性黑暗精灵一起）”
　　“嗷喵？（你为什么不去挽留她呢？你不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吼、吼吼。（我没办法挽留，即便我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仅仅是将我当成宠物，因为我并不是恶魔）”
　　克洛疑惑地偏了偏头，以直白的思维来理解了这个词：
　　“嗷嗷，喵？（宠物是不是被宠在手心上的宝物，那那样没什么不好的吧？）”
　　骨甲虎摇了摇头，低低地吼道：“吼呜~呜呜。（不是，宠物是恶魔们为了消遣和娱乐而饲养的深渊魔物或魔植，打个比方，你饲养了一朵食脑霸王花，你会想要让它陪着你，但是你不会想要让它成为你的伴侣，对不对？这就是宠物，它或许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但无法成为你的伴侣。）”
　　这头骨甲虎的话仿佛一道利剑，劈开了克洛心中的迷雾，暴露它隐隐约约注意到但不愿意承认的、血淋淋的真实。
　　——多尼斯（淮之恒）只是将它当成是一只宠物，但是它却想让对方成为伴侣，即便同样是“永远”，但是两者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骨甲虎说了这么多，见克洛不再回复它，便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它刚一转身，克洛柔软的爪垫就按在了它的尾巴上。
　　“嗷嗷嗷？（等一下，你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变成恶魔吗？只要变成恶魔，你不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吗？）”
　　按住别的深渊魔物的尾巴其实是比较失礼的举动，如果是熟悉的同伴玩闹还算正常，陌生者的话就逾距了。
　　不过骨甲虎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给予了回答：
　　“吼嗷。（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即使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是高级魔物的巅峰……不，即使我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恶魔，但是我们想要变成恶魔，就得比普通的恶魔还要强才行。或许有朝一日，我们就能够变成恶魔。深渊是不公平但也是公平的，我们无法决定出生，但即便是最低级的魔物，也并非没有成为恶魔的可能）”
　　克洛轻轻地抬起了爪子，反问道：“喵嗷！（没有捷径吗？一定存在能够快速变成恶魔的方法，对不对！）”
　　骨甲虎蹲坐在地上，以长辈的姿态拍了拍克洛的脑袋：“吼呜，吼呜。（我不知道，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但是你要明白，想走捷径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一头低级魔物看到了一个恶魔的尸体，它贪婪地将其全部吞下，妄想自己可以成为恶魔，但是那么羸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恶魔精纯的能量？会立刻自爆而死的。）”
　　想走捷径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克洛不由开始思考起来如果自己将张曜吃掉的话会怎么样……多尼斯会讨厌自己吗？还是可能会再也不理自己了呢？但是到底是它重要还是张曜重要？
　　先不提它和张曜的确是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的，它单方面地不太喜欢对方……只是一点点而已。
　　如果吃掉对方自己真的能够成为恶魔，但是会被多尼斯讨厌，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它也不愿意去赌。
　　但是真的要就此放弃吗？
　　“如果吃了和你抢她的恶魔，就能够变成恶魔呢？”
　　骨甲虎咧了咧嘴：“呜吼~（如果我只是想要变成恶魔的话，或许会这么做，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喵嗷！（谢谢你！）”
　　克洛低下了脑袋，它之前的确是脑袋不太清醒，连为什么想要变成恶魔的原因都忘了。
　　它不是因为想要变成恶魔而急切，而是想要和多尼斯陪伴在一起才想要急切地变成恶魔。
　　骨甲虎最后安慰地低吼了一句：“吼呜。（深渊魔物爱上恶魔，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事情。我们是高级魔物，我们拥有智慧，也拥有‘爱’的思维，并非只有恶魔才会去爱。当然，也有不会爱的恶魔。祝你幸运，再见。）”
　　克洛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它定定地看着街上的景物，既看到了凛然的高级魔物与恶魔亲昵的画面，也看到了魅魔们流连于各个恶魔拥抱间的情景。
　　整座城市散发着勃然生机，而克洛不由开始深思：如果它没有遇到那一头通透的骨甲虎，它会因为失去理智而吃了张曜吗？
　　答案是不会。
　　首先，它身为高级魔物的骄傲，不会容许自己去吃一个亡灵，即便那个亡灵很特殊。
　　其次，虽然克洛之前不愿意承认，但张曜在问天小队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它亦然如此。
　　它不愿去伤害一个喜欢自己的对象。
　　——如果有朝一日，出现了一个和你互补的对象，有恶魔谏言，只要你吃了对方就能满足自己的愿望，你会去吗？
　　深渊恶魔中多的是将你往错路上引的种族，如果明知不对，依然固执地相信了对方的话，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克洛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城堡的书房内，此时张曜依然一如既往地奋笔疾书，而对方的身上也越来越具备恶魔的威势。
　　“喵喵喵~？过来啊，克洛。”
　　张曜见到克洛，立刻露出一个滑稽的简笔画笑容，虽然他已经被克洛拒绝了不下一百次，但依然孜孜不倦地想要与暗影狮亲近。
　　克洛定定地瞪着眼睛，在阴影中，身形却没有上前一步。
　　原本张曜以为这又是被拒绝的一次，却不想他在刚放下手之前，克洛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用爪垫搭了上去。
　　“喵嗷~（好吧，我同意我们和好）”
　　张曜惊喜万分，正想要抱过克洛的脑袋一顿磨蹭，然而他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
　　“喵喵喵！（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蹭蹭的地步）”
　　克洛将字刻在石牌上迅速离开。
　　在阴影中行走的时候，它途经过卢毅霄的房间。而此时问天小队正聚在一起开会，它便恰好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还有最后三天的时间，我们的任务完成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建立城市后收纳种族的因果扭转任务也完成了，最后的一天我们就呆在城堡内，哪儿都别去。”
　　克洛并不明白卢毅霄所说的“任务完成度”、“因果扭转任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它能够明白只剩下三天时间他们就会离开。
　　至于离开去了哪里，这不在克洛的思考范围之内。
　　克洛只在房间内停留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离开了，卢毅霄的鼻子动了动：“我好像闻到了克洛的味道，又香又软，想要对它亲亲抱抱举高高。”
　　“克洛要是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出来的，估计只是恰好在门外经过吧。”孙滢暗道，如果以后有新队员加入的话，希望对方最适合的血统不要和猫有关，不然队长又该疯了。
　　在淮之恒房间内的阴影中，逐渐浮现出一头狮子的影子。
　　“玩得开心么？看上去恢复活力了呢。”
　　正处在冥想状态的淮之恒被克洛的到来所打断，他熟练地将扑面而来的大猫接了个正着。
　　不过克洛并没有和平常一样腻着淮之恒，而是用嘴叼着一枚石牌放到了对方手上。
　　只见石牌上面写着：走了以后会回来吗？
　　“会。”淮之恒扬起一抹笑容，承诺道：“一定会回来。”
　　“喵呜~”
　　克洛顿时便心安了，它一下接着一下地舔着淮之恒的下巴，然后将身子蜷缩在对方的怀中，就连尾巴都紧紧地缠着对方的手臂。
　　……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问天小队的队员聚集在城堡内卢毅霄的房间中。这个任务世界是他们所经历的最漫长的，同时也是最劳累的，尤其是在建立克洛伊城之后他们需要面对的劳动力压榨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级别。
　　九年啊！整整九年他们没有正儿八经地休息过，每当前头的事情刚完成，本以为接下来可以放松一段日子后，淮之恒总是能变着法子给他们找其他工作来做，每一次他们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不要再这么天真了！
　　在地球上的九九六一直是现代人关于工作问题讨论的重心，然而在位于深渊里的克洛伊城，这在恶魔们看来宛如天堂的城市，对于他们这些辛勤的工作者而言，九九六都是一种奢侈！
　　问天小队的众人在一个月内最多只能休息两天，平日的工作时间是朝六晚九！能活着是因为他们的强化血统以及体力恢复药剂。
　　在离开的前一秒，孙滢几乎是喜极而泣：“啊啊啊总算是脱离这个苦海了，虽然我们以前也说过要当牛做马报答淮先生类似的话，但这未免也忒苦了！我这是九年以来第一次请假！感天动地了！”
　　就连卢毅霄这个铁汉都有一点泪目：“我们有谁不是呢……可惜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克洛了。”
　　众人冷漠地想着：你还没被嫌弃够啊？我们都已经嫌弃到麻木了。
　　“不过别说，我们能够将城市建立到这样的程度，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你看，恶魔、高级魔物井然有序地生活在一起，就和人类社会一样。”乔蔓婷感慨道，“虽然累了点，但将一件事做成的成果真是无比美妙。我已经用影像做了记录，以后拿来欣赏也是好的。”
　　江立仁不禁绽放笑容：“我已经是克洛伊学校的首任校长了呢，学校内还给我立了雕塑，也有画像记载……以前我只想着快点脱离学校长大成人，现在看来或许当老师教书育人也不错。总之我也算是体验过这样的人生，已经很知足了。”
　　“嗨，别说，我也成为最大的导游了，克洛伊城的哪个地方我不能说出几个故事来？”钱庆国自豪道。
　　林溪呼出一口气，明明累得要见上帝，他此时却有些念念不舍了起来：“这次是意外还是必然？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次遇见淮总。”
　　卢毅霄确信地说：“一定能的！虽然累了点，导致我们怨声载道，但我们已经比其他队伍幸运太多，都不用挣扎在生死边缘。”
　　“是啊，我们对淮先生的恩情，九年有期徒刑……不对，是苦力压榨还不清。”孙滢忍俊不禁。
　　卢毅霄看向手中因果之城的印记，倒计时说：“三、二、一……走。”
　　几人的身影被噩梦契约所接引，霎时消失在了原地。
　　同一时刻，城堡内的淮之恒感受到问天小队的离开，微微一笑，对克洛说：“虽然他们已经跟我请假报备了，但是像这样的假期是肯定要补回来的，如今他们一走，不就算是旷工么？这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下次还能在同一个任务世界遇上的话……呵呵。”
　　克洛歪了歪脑袋，只觉得多尼斯的笑容中带着某种可怕的意味，但是它无法理解当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淮之恒只微笑地抚摸克洛的毛皮，气势睥睨的暗影狮在他的面前与猫越来越接近了，如果让问天小队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会说：这特么不是混道上的大佬么？电视上都是这么样的！
　　问天小队的任务圆满完成，但并不代表淮之恒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他距离离开也进入了倒计时。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城堡内突然传出一股磅礴的黑暗元素波动。
　　只见跃动的黑暗元素逐渐充实了张曜半虚半实的亡灵身体，直到他的身体内生成一道道交错纵横的血管，标志着他已经达到了取回肉身的第一步。
　　“我也是时候暂时要离去了，克洛。”
　　淮之恒推开了城堡大厅的门，见到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身形的张曜，将一股浓郁的生命法则之力注入到他刚生成的血管内。
　　最先是心脏与大脑，再来是骨骼与内脏，肌肉逐渐附着在森白的骨头上，最后有一层白皙的皮肤包裹住肌体。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半个小时，当张曜睁开双眼的时候，便看到站在他眼前的淮之恒。
　　“恭喜你，完成了人生当中的一个小目标。”
　　张曜抿了抿唇：“小目标吗？倒是有道理，一切都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淮之恒的目光落在张曜的脸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庞，眉峰笔直而凌厉，眼尾微微上挑的琥珀色双眸，鼻梁高挺，略显冷情的薄嘴唇，刀削般的面部轮廓。
　　但是眼前的亡灵张曜，和任务者张曜，容貌分明是如出一辙的，只是眼前刚刚重生肉身的青年看上去更为青涩。
　　“多尼斯，你怎么一直在看着我？”
　　自己的话音落下，张曜才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下意识地低头，便看到未着寸缕的身体正暴露在对方眼前。
　　糟糕，亡灵的身体包裹着火焰，是不需要穿衣服的，而他长出肉身后，自然就是最原始的状态。
　　“喵嗷！（不知羞耻！）”
　　在张曜还未来得及思考出缓解尴尬的方法时，比他反应更大的却是克洛。
　　体长三米的暗影狮在张曜的身前一横，后者的身子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身材很好。”淮之恒真诚地夸奖道。
　　张曜：“……”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装作没有看到吗？
　　“喵——！（我要生气了）”
　　克洛细细打量着张曜的身体，直看得后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正常人类中足以傲视群雄的某处时……
　　“切~”
　　这个笑容中暗含的讽刺意味不必多说都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直觉得克洛很可爱的张曜，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话说回来，为什么克洛明明不会说话，这个“切”字的发音却这么标准？
　　【任务完成，进入回归倒计时，十……】
　　——什么？
　　淮之恒微微一愣，以往的他能够选择是否在任务世界内滞留，但这次系统更新后，这个小规则发生了改变？
　　而落在张曜与克洛的眼里，看到的便是淮之恒的身体迅速变得透明，毫无征兆。
　　“喵嗷嗷！”
　　此时克洛已经顾不上继续替张曜遮羞了，只见它从毛发中抖出一罐透明的药剂，用爪子挑开盖子后往嘴里灌了下去，在刹那间便向淮之恒扑了过去。
　　在这短暂的过程中，只见暗影狮的四肢变成了人类的肢体，毛发迅速消退，露出的皮肤呈漂亮的浅棕色，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蕴含着蓬勃的朝气。
　　淮之恒张开双臂接住了它……不，应该说是他。
　　这又是一张与张曜完全相同的面孔，只不过克洛咧开嘴是两颗尖尖的虎牙，双瞳如同两颗温润的黑曜石，一头柔软蓬松的黑发长及腰际，身高应该在两米左右。
　　淮之恒按照抱克洛的惯常方式，一手托着对方的屁股，一手搂住背部。
　　平常毛茸茸的触感变成了光滑柔软的皮肤，克洛“喵嗷”地叫了一声，用十分不熟练的深渊恶魔语大声道：
　　“多尼斯，我、爱、你~”
　　【三、二……】
　　在倒计时的前一秒，克洛将嘴唇印了上去，就如同他所看到的恶魔们在接吻时一样。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贴着的嘴唇，是温暖的。
　　【一，回归。】
　　当淮之恒的身影彻底消失，克洛失去支撑的身体落在了地面，摔了个屁股蹲儿。
　　张曜瞠目结舌，怔愣当场。
　　实在是事发突然，让他刚才停止了思考，如今在一切结束之后才总算反应过来。
　　“克洛，你变成人了？怎么和我一样……”
　　他话音未落，落到地面的克洛仿佛是退化一般地变回成体型庞大的暗影狮，四肢着地，摇了摇尾巴，淡淡地瞥了一眼张曜，透露的意思很明确：大惊小怪。
　　“我……”张曜抽了抽眼角，有口难言。
　　他这个怎么能够算是大惊小怪呢？乍然看到暗影狮变成了人形，而且还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惊奇？
　　不对，现在该在意的应该是这个么？
　　“连我都还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就被你抢先了，坏家伙。”
　　张曜低喃一句：虽然不知道问天小队的众人和多尼斯究竟是被什么穿越之神选中的天命之子，但既然后者说了能够回来，那就是肯定能够回来。
　　随即他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玻璃瓶，上面还贴着一张细小的标签，他捡起来一看：
　　制作者：孙滢
　　名称：幻形药水（测试版）
　　效果：令魔物暂时从动物形态变成人形，无副作用，时间为十秒。性转药水的失败作，意外研发出来的产品，送给克洛当做礼物。
　　原材料：食脑霸王花蜜（1g）、曼德拉草汁（2g）、黑暗荆棘毒素（0。1g）……
　　——原来是这样。
　　张曜将玻璃瓶拿在手里，神色复杂地看着正在舔爪子的克洛：“但是这还不能够解释，为什么你变成人形的长相会和我一样？说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你的气息也有点变了，没有刚开始那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张曜并不知道克洛的气息发生改变，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功劳”，但是丧失记忆的他，即便听到了邪□□字，也无法给出其他的反应。
　　今天的克洛伊城依然无比平静。
　　……
　　在某个扭曲而浑浊的绝望底端，无数痛苦的灵魂在凄厉的尖叫声中愈发扭曲，原本正在咧嘴享受美景的奈亚拉托提普突然干呕了一声，一副毛骨悚然的模样摸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