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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娇弱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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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长林这一眼看过去纯属意外,没想到竟撞入施洛的视线。
  他看了我多久?青年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但因为并不怎么在乎施洛对他的态度,便没向系统询问。
  贺迟在这个时候终于到场。
  男人一身墨蓝,胸前别着一枚银色胸针,光泽随着步伐流淌,像是点缀在夜幕中的星子;西服收腰明显,完美衬托出窄腰与长腿;内搭的衬衫亦是深色,与他和郗长林初见那个雨夜所穿似乎是同一个款式。
  他从偏门进来,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往里看,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找到郗长林后直接来到他身旁,将青年和宫酌之间的距离拉远。
  “怎么脸色这么差?”贺迟抬了下手,似乎是想碰郗长林的脸,但碍于人多眼杂,改为扶住肩膀。
  郗长林敛下眼睫,低声说了句“没睡好”。
  先前在休息室里坐了一阵,离开的时候,郗长林已经将病弱的神色收敛好了。虽然脸上没上妆,但眼底的痕迹并不明显,眼球也没多少血丝,只是眼角比平日里更下垂了几分,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不耐烦的感觉,但不至于让人觉得脸色差。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可能会被听出一两分气血不足。
  郗长林有些想不通贺迟是怎么看出来的,总不可能是买了个监控24小时放在他身边吧?
  同样疑惑的还有宫酌,这位少爷夸张地看了郗长林一眼,惊讶道:“我和你聊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出来?”
  郗长林没回答这个问题,而贺迟下巴往某处抬了抬,说:“你大哥在找你,我看你最好是过去。”
  “哟,那小林林和我一起去,我们可是说好了,今天上午他会一刻不离地陪着我。”宫酌说完,拉起郗长林手臂就要往贺迟所指的方向走。
  恰巧这个时候台上的介绍完毕,主持人正说着“有请风娱董事长贺迟为摄像机揭幕”,令宫三少爷笑得有恃无恐。
  贺迟朝宫酌轻轻眯了一下眼以示警告,然后才转身上去。
  接下来是现场媒体提问环节。
  宫酌被他大哥带走去处理事情,贺迟也被别的投资商拉住讲话,郗长林捡了个清闲大便宜,撑着伞从点翠楼离开。
  比起刚才的如针细雨,此刻雨势可以用“大如石子”来形容,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作响,又顺着伞骨绷起的弧度滚落,一颗一颗接连不断、如串起的珠,将郗长林拢在中央。
  今日来清名山的人太多,点翠楼及东西两苑活动痕迹很重,甚至还能在地面上看见垃圾或者其他掉落物品,完全打扰了这个地方的清幽与雅意。
  郗长林眸眼不带什么情绪地扫过周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剧组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位于西苑,化妆间及道具室也在这里,不过开放的区域只比上次来时见到的多了几处,许多地方依旧拉着黄线,写着禁止入内。
  郗长林收起伞靠在门边,为自己接了杯温的柠檬水,慢悠悠地走向休息室。
  他没有让系统实时播报周围情况的习惯,那样会令自身丧失警惕性,因此系统也只在关键时刻才会主动冒头出来进行提醒,待察觉到休息室内有人说话时,郗长林不由得有些惊讶。
  门内的人完全没有压低声音,正指使另一人去问……郗长林到底演的什么角色、是怎么拿到角色的、他与宫家三少爷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说话的人,很明显是施洛。
  郗长林心思一转,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毫不掩饰,直接推门而入,声音不高不低,含着笑意:“你不如直接来问我?”
  施洛眼皮猛地抬起,从微启的口型可以辨认出大概想惊讶“你怎么来了”,但旋即猛地一合,再开口时,语气和神情都已平复。
  只见他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像我问,你就会回答似的。”
  “对啊,你问我就答,多没面子。”郗长林慢吞吞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抿了一口水,才说话。
  “你——”施洛被气得不轻,丝毫不检点地翻了个白眼,挥手让助理出去,并叫他关上门。
  “真的不说?”施洛皱着眉来到郗长林面前。
  “行吧,三个问题,我回答其中一个,你自己挑。”青年微微一笑,把水杯放到旁边,冲施洛扬起下巴,“另外,你站远些,或者坐下,仰着头看你我脖子累。”
  施洛瞪了他一眼,退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思考几秒后说:“第三个问题,你和宫家三少爷是什么关系?”
  “宫酌啊——”郗长林拖长调子,语气先扬后低,声音带笑,“还能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呗。”
  “纯友情的朋友?”施洛抿了抿唇,明显能看出他问得犹豫,内心纠结万分。
  “难不成你希望我和他是有奸情的朋友?”郗长林“啧”了一声,不等施洛有所反应,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轻敛眸眼,状似被人看破秘密一般无可奈何摊手:“你什么时候练的火眼金睛?看人看得真准。我和他之间确实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言,施洛瞪大了眼骤然起身,一连后退几步,带翻旁边两张椅子,连同郗长林放的那杯柠檬水一同倒扣在地。
  水尽数倾洒而出,在空中拉出一条弧线,收尾于郗长林肩侧与前襟,将衬衫染渍大片。青年才稍微皱了一下眉,施洛就反应极大地吼了一句:“艹,我就知道!”
  “贺老板过来了。”与此同时,系统播报,“已经进西苑了。”
  没过几秒,休息室的门大力推开,来人身着墨蓝西服,肩上发梢略带湿意,别在右襟的胸针泛起冷溶溶的光。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室内状况,一扬下颌,冷声对施洛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


第29章 
  施洛作为嚣张惯了的太子爷; 有身后势力开道,又被经纪公司众星拱月捧; 在娱乐圈中向来是肆意横行;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滚的份,现在骤然被贺迟态度冷硬地让出去,本就炸了的他怒气更是往上直窜一大截。
  他当即微眯起眼睛; 冷笑一声,脚踩上椅子、猛地往门口踹去; 语气也是恶狠狠的:“没说完,该出去的人是你; 滚吧!”
  这句话话音落地,他才抬头看向门口的人,随之一怔; 认出了男人的身份。但施洛正在气头上,丝毫不把对方风娱董事长、贺家现任大家长这身份放在眼里; 眼皮撩了撩; 目光毫无畏惧、甚至是挑衅地瞪视过去。
  对比之下; 贺迟便内敛许多。
  他边抬手慢条斯理地松开袖扣; 边如散步般走过来,湛蓝眼眸轻敛; 睫毛将眼底情绪遮掩了去; 薄唇紧抿,一张脸淡漠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男人呈现出的是一种忽略态度,不过身上那种绅士温和的气质全然褪去; 整个人宛若月光照耀下的刀锋,在无声之中透出冷冽。
  这让施洛后背倏然生寒,却也更令他挺直了腰板:“贺董这是要……”他正打算阴阳怪气地说点什么,来撑一撑自己的气势,却兀的被一只素白的手拍了下肩膀。
  话戛然而止。
  正巧贺迟走到了施洛面前,虚着眸光、居高临下打量后者。他上位者的威严全然显露出来,那是经历漫长时光沉淀而出的兵不血刃,像是狮群中的王,不动声色间便能吓得敌人身软腿抖退去——令郗长林感到莫名熟稔。
  休息室内的氛围紧张且凝滞,之前被施洛赶出去的助理站在门边探出个脑袋,哆哆嗦嗦着在手机上打字,做贼似的,大气也不敢出,大约是在报告少爷又闯了什么货、惹了什么人。
  被按住的施洛不太服气地动了动肩膀,郗长林在心中轻叹,手滑下来,挪了一步站到旁边,不过也顺势捉住贺迟松完袖口逐渐垂下的手,抿唇后轻声道:“公开场合还是别打人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好,不打人。”贺迟点点头,反手将郗长林拉到自己身后,紧接着抬脚一勾,将离施洛最近的那张椅子踢到半空,跟着用力一送,使之刚巧擦着施洛耳边头发过去,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地面青砖甚至裂开一丝缝隙,而青灰色的发丝起落之间,缓缓飘下一根到施洛肩头。
  巨响之后再无他声。
  施洛被这一下吓得脸色发白,额上冷汗如雨,眼底各色情绪交织,最终汇成愤怒的赤红。
  “别以为你——”
  “对不起对不起,贺先生对不起,我们少爷不是故意,他、他只是太震惊了!”
  已经报完信的助理在施洛吼出来的同时冲进来,从后拖住手紧握成拳就要挥出的太子爷,慌慌张张地扯出个理由对贺迟道歉。
  “还生气吗?”贺迟理也不理,回头目光落到郗长林衬衫的污渍上,半秒后眼眸掀起,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温声道。
  “不生气了。”郗长林双手轻拍合十,卖了个乖,“原本就是我逗人没拿捏好度,玩脱了。”
  贺迟平平一“嗯”,道:“下次逗人,至少要找个不容易情绪冲动的。”
  郗长林一迭声道“是”,再次主动伸手把贺迟手腕抓住,拉着他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忽又停下脚步,抬手冲施洛挥了一下,弯眼笑道:“施小洛,我们一会儿吃开机饭的时候见。”
  施洛被气得又是一抖,但郗长林已经被贺迟反客为主牵住,带着跨出了休息室的门槛。
  “故意告诉别人和你宫酌关系不简单,皮这一下很开心?”贺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笑,低声道。
  郗长林心说这人还没来到休息室边上就已经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果然也是个绑定了系统的人。他垂着眸眼和贺迟的手做斗争,但多次未果,不得不出声提醒:“贺迟,你还不能这样。”
  “哦?还不能?是指将来就可以这样了?”贺迟巧妙地寻找到他话语里的关键,内心颇觉奇异,也就顺了郗长林的心思放开手。
  “没有的事。”郗长林声音小小的,“你想太多了。”
  接着青年又说他要去找贾国平拿干净衣服,却被贺迟扣住肩膀,扳向另一边。
  “这边,给你准备好了。”贺迟另一只手指向某个方向。
  “那是哪里?”郗长林问。
  贺迟没答,带着他穿过封锁用的黄线,弯来绕去几次后,停到一间厢房前。
  “进去吧。”贺迟推了推他。
  “这不太好吧。”郗长林象征性地拒绝了一下,“被人看见的话,又要说我走后门了。”
  贺迟前倾上半身,凑到郗长林耳边低笑:“你不就是走后门进组的?”
  “是被迫贷款。”郗长林向来受不了他在自己耳旁低声讲话,蹙起眉头躲了一下,嘟囔道。
  男人又是一笑,越过郗长林伸手将门推开。青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飞快地从那半开的门缝中钻入。贺迟紧随其后,反手关门。
  菱花窗紧闭,天光本就不甚明亮,房间内更是暗淡一片,墙上字画模糊不可辨读,唯有角落的彩绘瓷瓶表面有模糊光泽微弱流淌,静谧莹润。
  这是一间寝房,古旧的拔步床置于东面,屏风半开半合在中央,西面是一方巨大的花梨木柜子。
  目之所及没有任何衣物,郗长林狐疑地瞥了贺迟一眼,后者不再隐瞒,径直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虽说光线并不充足,但仍是能看清入眼的那一袭绯红衣裙,丝织如流云,清清滟滟曳地,迤逦出繁复弧度,袖摆、腰间、前襟的暗金刺绣间微光轻转,攀上薄金片雕镂成的肩饰,又以洁白鸟羽点缀,华美无双。
  “这是……戏服?易清波的花魁服饰?”郗长林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子里的这件花魁装。
  “是你的花魁服。”
  说完,贺迟拉开旁边那扇柜门,这里挂着的是霜白色舞娘装。
  花梨木衣柜共六开门,其中四扇里都是戏服,另外两扇门后则是为郗长林准备的备用衣物及其他物品。
  “你的专属化妆间,你的专属服装,为了不让你的男性身份穿帮太明显,每一件的设计都是高领。”贺迟道。
  “这也太夸张了吧,易清波这个角色不值得这么隆重,她的总镜头时长估计不会超过一刻钟。”郗长林偏头望向贺迟,漆黑眼眸中细碎光芒闪烁,像是涟漪漾开的湖泊,“我也不需要专属化妆间,这太特殊对待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再说,钱已经花出去,戏服已经赶制完成,就算你说不想要,也退不回去。”贺迟轻描淡写道。
  “那我不是平白无故又背了一笔贷款?”郗长林瞪着他。
  贺迟轻轻笑起来:“反正时间很长,慢慢还。”
  郗长林在那件绯红的花魁装前站了约有十来秒,兀然发问:“如果我还不上怎么办?”
  “你认为该怎么办?”贺迟反问他。
  青年迟迟没给出答复,贺迟取出一件干净衬衫递给他,催促他先去换掉湿衣服。
  他拎着衣服慢慢吞吞踱步到屏风后,借着遮挡开始换衣服。
  厢房中只余衣料轻微的摩擦声,贺迟靠在花梨木柜边站了一会儿,迈开步子走去窗边,将菱花窗推开一扇。
  清新的山间空气灌入,吹走室内些微沉闷,郗长林扣好衣扣,忽然开口。
  “第一次来清名山的时候,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温柔,你说如果对每个人都温柔的话,根本忙不过来。后来我明白了答案。”
  青年敛着眸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屏风上轻叩,声音随着方才贺迟推开的那扇窗、窗外吹入的细细凉风一道轻缓而来,悠远深长,尾音却渐平,藏着些许茫然。
  “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新问题,贺迟,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呢?”
  “为什么要用‘偏偏’这个词。”贺迟问。
  想了一下,郗长林才开口:“因为我不值得有人这个样子对我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贺迟皱了一下眉。
  郗长林垂眸沉思片刻,答道:“因为你看到的我,是我想让你看到的那个。在这个世界上,真容往往掩饰在虚假的浮华之后,探寻真容是个很痛苦的过程,而得到结果之后,你注定会失望。”
  “不管是刻意让我看见的你,还是藏在深处暗中试探的你,我都喜欢。”贺迟的手在窗棂撑了一下,抬步朝郗长林走来,语气温柔坚定,“都很喜欢。所以我不会感到痛苦和失望。”
  屏风后的青年却轻声笑了一下,嗓音清亮,泠泠如玉石相撞。他垂下的眼眸不慢不紧地抬起,眼底一抹玩味稍纵即逝。
  “可是贺迟,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郗长林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并不否认世间有人能因为彼此一眼,就深情至死一刻不渝,不过这样的感情需要时间沉淀积累。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最开始就跨到最后那步。
  在那个骤雨忽至的夜晚中,贺迟湛蓝如海的眼眸看向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带上了柔情。
  如果一开始就互不相识,怎么会有这样的温柔。
  如果并非透过他看向旁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深邃。
  除非早在很久之前,早在那段漂泊辗转的冗长时光里,贺迟就喜欢上了他——因为郗长林人生读档重来之前,那场如永夜一般黑暗的大雨中,并没有一个叫贺迟的人前来拯救他。


第30章 
  若是情生已久; 那么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本源世界?又为什么能够在如此恰巧的时间截点遇上我?
  若是假意伪装,是否表明我不过是你任务途中的必经点; 你的行为举动环环相扣; 为的是引我入局?
  如果贺迟是后者,那么两个人之间种种尚且能谈成交易;如果是前者……那到底是谁在织网、谁在被迫身陷,细思起来; 真是令人恐慌至极。
  心念转动间,郗长林隔着屏风步步后退; 与那道逐渐走来的隐约身影拉开距离。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问题解开后是另一个问题; 一种可能性后又延伸出无数可能性,兜兜转转、起伏跌撞,仿佛到不了尽头; 不由感到烦躁。
  贺迟的靠近却戛然而止,他凭着室内不甚明朗的光线; 伸手覆上屏风画面; 那山水之间两行白鹭压翅低飞; 正巧对应郗长林此时站的位置。
  他在郗长林身边试探了多少年; 一次又一次被推开,毫无犹豫、利落干脆; 这使得他极其清楚明白; 郗长林不需要爱情,就像山石无需雨露。
  因为爱情是会令人软弱的东西,而郗长林不许自己软弱。
  郗长林或装得乖巧柔弱; 或随心所欲张扬放肆,但藏在那双漆黑眼眸之后的防备与算计从来不曾改变,他的内心坚硬如铁,也冰冷得可怕。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生命造就了他,时光造就了他,世界造就了他,贺迟亦是其中一员。
  如果初相逢的那个夜晚,他并不止于远观,现在的郗长林是否会不同?
  但神的恩赐仅有一次,没办法再重来过。
  贺迟敛下眸光无声苦笑,在心里说了一声算了。
  现在并不是挑明的最佳时间点,一旦说错了话,屏风后的那个人必然会远去。在那个人心中,世界上人何止千万,想要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中立足,靠山并非贺迟不可。
  为了避免自己的这丁点儿价值不在郗长林那失去作用,贺迟深思熟虑了一番,才说:“时间是一场能见证出众多因素的考验,那么……你能不能让我,慢慢来?”
  斜倚在菱花窗边的郗长林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手指摩挲着袖口,没有回答这句令他有些吃惊的话。
  沉默在室内蔓延开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檐瓦与花与叶洗得透亮。
  贺迟忽然想起了六年前的某个下午,少年的郗长林抱着吉他坐在公墓旁,用极轻的声音唱《送别》。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时隔经年的记忆与不远处被遮挡的身影相重叠,那清澈的嗓音再度回响在耳边,透着年少的苍凉,与不甘的愁绪。
  半晌过后,郗长林轻叹一声,似是无可奈何:“你这样说,真的让人很没办法拒绝。”
  回忆悄然远离,色彩重归于眼前,贺迟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虽然深知郗长林的话多半掺着假。隐约之间他看见郗长林动了动,提步走过来。
  “我想我应该去点翠楼了。”青年低声道。
  “那边媒体还在提问,接下来的开机饭不用去露脸,秦导不会怪你,下午拍摄的是吕啸归和牧奚北的戏,没你的事,所以你在这边休息就好。”贺迟抬手在郗长林身前拦了一下,
  “那我就把这间厢房用成生活房了?”郗长林弯起眼睛,眸光清亮平和,玩笑般说着,语气半分不真。
  在他来到之前,这个房间显然已经打理过一番,处处不染尘埃,东面的拔步床上甚至置好了床具,冷色调的床单与被套,枕头看上去松软至极,就等人去睡了。
  “这里本来就是卧室。如果你不想住剧组的酒店,或者夜戏拍得太晚,在这里过夜也行。”贺迟说得理所当然,看向郗长林的眼神温柔依旧,“我将这边出借给秦导的时候签过协议,拍摄期间禁止任何非剧组工作人员以任何形式来探班,而且秦导手底下这班人向来保密工作做得好,你不用担心有人会传出去。当然,如果是艺人或者艺人助理管不住嘴,我有的是办法处理。”
  郗长林:“……”
  贺迟做事的严谨周密性令郗长林再一次感到吃惊,同样的,青年也察觉到他态度上的变化。
  具体说来,应该是在郗长林为POI拍摄宣传片那晚开始转变的,当时贺迟生着气将他从楼顶空中花园带离,没给他机会穿鞋,让他踩了一路细石子。
  这是一个转折点,一条分割线。
  因为在此之前,贺迟对郗长林体贴与纵容得小心翼翼,就像对待一个真正的瓷娃娃,生怕一不留神就碎了。而之后,占有欲和强硬就显露出来,举动上也不再如何收敛,甚至偶尔还主动撩拨一下。
  果然是之前想的那样吧,郗长林心说,贺迟在那段漫长岁月中认识了他,并通过某些手段在现实世界里将他找到。
  起初,贺迟以为他找到的郗长林不是经历过九次穿越的那一个;后来在POI拍摄现场,郗长林飙演技穿帮了。毕竟未经历过那些生死风雨的郗长林,演技真的很一般。
  青年不甚明显地挑了下眉,在心里喊了声“统儿”。
  系统满是欢快地蹦出来:“诶,老大你需要什么服务,是‘邪魅一笑’让贺老板迅速滚远,还是‘隐身符’助你不留痕迹逃离?抑或者是别的你等等我给你筛选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符合当下情景的……”
  “回来。”郗长林没好气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查到贺迟在快穿世界中的任务记录?”
  “你这就很为难我了……任务者的任务记录都是保密的,我没有那么高的权限。”
  “那贺迟怎么会找到我?”
  “理论上来说,只要你和某个人有强烈的因果联系,你是可以顺着这条联系找到他的,大概就跟人死了之后仍存着某些执念、所以会想方百计找上门去完成念想差不多。”
  “因果?你们的主神还信佛?”郗长林不禁嗤笑。
  系统没主动提能查贺迟与他到底有什么因果,青年便知这大概也是保密内容了,懒得再问,挥手让统儿自己玩去。
  郗长林沉默的这片刻,贺迟一直垂眸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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