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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娇弱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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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基地。
郗长林来到公共化妆间时,楼阳已经准备好了,一身黑衣冷漠如沉夜,襟上袖摆点点梅瓣盛开如雪。
他的眸光亦冷冽如刀,看见郗长林的刹那,眼底微闪过一丝异色后,向青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青年笑着回应,然后走向化妆间另一头,和先前那两位跟着自己去厢房却被赶出来的女士们说了声久等。
郗长林皮肤嫩得跟剥了蛋壳的水煮蛋似的,无论怎么熬夜折腾都不见爆痘、红血丝,看得两位女士很是羡慕,一边问他有没有什么保养秘诀,一边为他涂水乳和隔离。
“无非是那四字箴言,多喝热水。”郗长林笑眼弯弯。
“果然是天生的吧?”造型师小姐正为他梳理假发,闻言绝望地闭上眼,“简直是阶级敌人。”
化妆师小姐也叹了一口气,打开粉底盒,为郗长林象征性地刷了几笔。这位的皮肤实在是太好,根本不需要修饰打底。
第一段戏需要的是云雨之后的残妆,化起来颇有些费神,好在两位女士手巧,商量着用了将近二十分钟就搞定。
郗长林头上的假发固定好之后,顺势往椅子里一靠,眼尾一挑,如春花带水清纯又妩媚的气质尽数流露而出,微散的发垂下几绺到胸前,摇曳轻荡,勾人心魂。
“我觉得能直接拍成定妆照发出去了。”化妆师小姐双手合十,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紧郗长林。
造型师小姐则偏头对杜崎说,“让秦导过来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
杜崎轻声一“嗯”,踩着高跟鞋出去。
施洛神出鬼没地过来,拖了一张凳子坐到郗长林对面,一脸严肃地打量他:“你真的行吗?”
郗长林轻笑:“你看我像不行的样子?”
“不,主要是你这幅样子太丧尽天良了。”施洛摇头。
“施小洛,你形容词用得不错,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郗长林拖长调子,慢悠悠地说。
施洛不管他的戏谑,“就是作为一个花魁而言,服装太保守了。”
“这话你得去跟……算了。”话到一半,郗长林声音戛然而止,他撑了一把太师椅两旁的扶手,起身朝门外走去。
秦导正和杜崎一起过来,看见郗长林这幅装束后赞叹地点点头,便示意杜崎去通知各部门,马上开始今天的拍摄。
郗长林却是没往西苑外走,而是走过曲折回绕的长廊,来到之前的厢房外。Emi见到他,立马想要进去叫贺迟,却被制止。
“这间厢房的锁和钥匙你有吧?”郗长林盯着这扇雕花木门看了几秒,兀然出声。
作为系统,若非紧急情况、或宿主特别叮嘱,一般不会说谎,因此Emi诚实地说了声“有”。
郗长林又问:“他到底几天没睡了?”
Emi:“这三天一共睡了四个小时。”
“那行吧,把锁和钥匙给我。”郗长林说完,伸出手去。
Emi有片刻犹豫,但想到自家宿主对面前这位向来是百依百顺、无所不纵容,便还是那这两样东西给了出去。
郗长林唇角带笑,就站在Emi眼皮子底下,干脆利落地给这间厢房上了锁。
Emi:“……”
“郗先生,您……”
青年弯着眼眸,竖起食指贴在唇畔,轻轻“嘘”了一声,“让他好好睡觉,哪也不许去,除非我来给他开门。”
说完,他拎着钥匙转身就走。
秦导的剧组工作人员向来是雷厉风行,他一声令下各部门开工,短短几分钟,所有人已在点翠楼内就位,算到头来,就只有两位演员没有到场了。
楼阳也在西苑没有离开,不过与郗长林不同,他站在偌大院落门口,眼神望着院内,好似在等谁。
郗长林走出去时,瞧见楼阳看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往两旁瞥了瞥,寻找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走吧,只剩我们了。”楼阳收回目光,轻声说。
“咦?楼老师特意等我?”郗长林有些惊奇,小跑过去,在楼阳身侧问。
楼阳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剧组的人就剩你在里面了,不是等你是等谁?”
这话说得巧妙,楼阳用了“剧组的人”,那么说明他清楚西苑里还有不属于剧组的人,换而言之,他知道贺迟之前来找郗长林。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郗长林和贺迟两个人都从未掩饰过他们的关系。虽然在郗长林看来,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但看在外人眼中就不同了,打上的代名词左不过是“金主”“包养”之类。
不过郗长林从不在意无关人对他的看法,听出了楼阳话中藏话,只是轻轻一笑:“那我们快过去吧,不然秦导等急了又会骂人。”
楼阳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见郗长林已提步往外,不得不跟上。
通往点翠楼侧门的小径幽深,道旁树木苍莽参天,将昼阳遮蔽。走在这道上,令人不禁生出一种时间错乱之感,好像此刻并非日头渐渐升高的上午,而是仍沾着露水的清晨,十分切合这一段戏的背景时间。
第一段戏从这条小径第三棵树旁开始拍摄,摄像师和道具组都已在路旁就位,郗长林快步走过去,向秦导打了个招呼,告诉他准备好了。
“先走一遍,然后正式开始拍。”秦导说完,一挥手,示意郗长林开始。
青年点头,水蓝长袖一挥,挺直腰杆,站到摄像机前。
虽说郗长林的演技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但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快穿轮回中练出来的,和在摄像机前表演存在一定差距,这表现在走位上——他错误地判断了一次在摄像机前的站位。
秦导的眉心明显蹙起来,郗长林歉意一笑,退回最初的起点,主动要求重新来过,与此同时,他把系统叫了出来。
“规划一下路线,要确保每一步都站在比较完美的位置上。”
系统满口答应:“不就是距离计算吗?秒秒钟的事。”他一口电子音,语调极为欢快,郗长林觉得他可能还比了个OK手势。
也果真如系统所言,一秒钟之内,他便将路线图传到了郗长林眼前,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开启小地图导航。
第二遍开始。
曳地的水蓝色裙摆在青石板上淌出优美的弧线,缀着珍珠羽毛的绣鞋落地无声,水蓝袖摆在微风中起落,郗长林唇边噙笑,上挑的眼尾染着残红,款款走动之间,那截裸露出的腰肢上亮片微光闪动,衬得星点红痕愈发明显。
郗长林自幽深小径上走来,往前方巍峨楼阁行去,摄像机由远而近,再转远切长景,第一幕便过了,时长仅仅三秒。
下一幕是点翠楼中的场景,所有工作人员开始挪动位置,道具组的成员又开始忙碌起来。
青年站在原地,缓缓吐了一口气。
真是台上三秒钟,台下忙死人。
楼阳没有事先去点翠楼中,而是留在小径上观看郗长林的拍摄,等青年抬脚跟随工作人员一同移动时,他才走过去。
“正式拍戏和平常对戏不同,摄像机的位置一般是固定的,所以走好位很关键。”楼阳在郗长林身旁低声说道,“你找机位找得不是太熟练。”
郗长林不慢不紧地“嗯”了一声,“也就是不太熟练而已,多试几次就好了。”
“下一幕,需要我带一带吗?”楼阳问。
郗长林忽然想起之前拍摄breathless这款香水的宣传短片时,导演没有对他的站位表现出不满,这大概是由于他基本上全程在和楼阳互动,跟着对方走的缘故。
而此时楼阳突如其来的示好,让青年不由挑了一下眉梢,旋即轻柔地笑开,点着头说:“好啊。”
两个人站得有些近。
因为郗长林是反串的关系,为了让剧组的各位男演员们在荧幕上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秦导特地让服装师将男同胞们的鞋做成了内增高,是以原本就不矮的楼阳现在足有一米九几,高出郗长林大半个脑袋。
郗长林扮女装,一身淡蓝轻衣,袖摆牵动袅袅红尘,楼阳穿着肃沉的黑色深袍,衣襟上点点白梅含着出尘之意。一个人脸上笑意盈盈,另一个人看着他,眸光里的冷意被溶解了些许,就此情此景看来,两个人简直登对到了极点。
走在前面的摄像师突然而然地转过了身,将他们俩互动的画面拍了下来。
“你们在商量什么?”摄像师身旁的制片人问。
楼阳用眼神示意郗长林这是在拍花絮,后者抬眸冲摄像机笑了笑,说:“商量一会儿拍完了去吃什么。”
“准备吃什么呀?”制片人带着笑问,“不和我们一起吃剧组的爱心盒饭?”
郗长林一身女装,但没有用伪音说话,嗓音清澈如滴落山间的泉,竟然不存在什么违和感。不过好听归好听,话的内容就有些皮了:“楼老师和我好像有点中暑,所以我们打算逃离剧组,去吃点清热解暑的,比如炭烤牛小排、香辣爆炒花蛤什么的。”
制片人:“……”
楼阳:“……”
“不是炭烤牛小排。”楼阳一直走高冷路线,鲜少在花絮里开玩笑,今天却破天荒接了郗长林的话,“解暑的话我比较推荐绿豆沙和南瓜汤。”
“楼老师这就很不够意思了。”青年眯了眯眼,唇畔笑意却没减几分,“不过在吃牛小排和花蛤的时候,喝点绿豆南瓜汤也是挺好的。”
制片人狞笑两声,挥手说:“那我就去告诉生活制片,中午不准备你们俩的盒饭了。”
突如其来的花絮就此结束,郗长林伪装出的笑容淡去,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一会儿就麻烦楼老师了。”
道具组正马不停蹄地布置。
悬空的雕花镂空灯笼熄灭暗淡,熹微光线从菱花窗透入室内,照得几案床榻昏昏沉沉,但屏风另一边却有橘红火光透出,正等着人过去,映出一道剪影。
“一会儿你要翻窗户进来,记得别只顾着低头看脚下,要适当地抬一下头,往摄像机看一眼。接着……”楼阳和郗长林站在比较远、却能观遍全局的地方,低声对郗长林讲解站位,并点出了几个比较好的位置。
郗长林听得认真,时不时点一下头。
十来分钟后,点翠楼里一切安排妥当,郗长林趁这个时间回忆了一番剧情,在楼阳就要走去屏风后之前,开口问:“你觉不觉得牧奚北其实是有点喜欢易清波的?”
楼阳轻轻眨了下眼,仔细思索过后,道:“应该不止是喜欢。”
另一端,导演一声开始,楼阳快步走到屏风之后,等郗长林和他都站定了,场记打板。
屏风后是书卷翻页之声,橘红烛火跳跃,将剪影拉长。郗长林一袭水蓝轻衣,推窗入内,衣袂起落之间,落地悄然。他点着足尖来到楼阳身后,屏风上的人影由单成双。
“仙楼的花魁,已经是我了。”郗长林伪出女音,语速拖得有些慢,含了几分缠绵沙哑之意,很难不引人深思。
“我看见了。”楼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偏冷,他又翻过一页,但眸眼却抬了起来,落在了屏风之上。
郗长林背倚上墙,头微微一仰,边说边闭上眼睛:“我说到做到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可以放心地把任务交给我了?国师大人。”
“你完成了承诺,我自然也会兑现我说过的话。”楼阳沉默了片刻,将手边的一枚令牌丢过去,那是早已备好的、要交给身后之人的东西。
水蓝轻衣的人抬手将檀木令接住,这木牌入手微沉温凉,被幽暗的天光一照,像是有水泽流淌而过。他往前走了两步,问:“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西凉王的嫡子三日内会进京,接应他的人将会面地点安排在了仙楼,你想方法替我把他留下来过夜。”
“是,国师大人。”郗长林语调慵懒,说完之后,深深看了那人背影一眼,才从窗户离开。
卡——
第一段结束。
郗长林到场边换妆容。
这一场戏,易清波接到了牧奚北的命令,被一顶轿子从仙楼抬进国师居住的阁楼中,在临行前,她正对镜描妆。
对镜描妆这一部分在宁海城影视基地搭建的“仙楼”中拍摄,第二场戏依旧是现在这个场景,不过背景时间在天光大亮的下午。布置成国师卧房的大殿内灯烛撤去,菱花窗大敞,一室明亮。
郗长林仰着头,瞪大眼睛,方便化妆师小姐替他描眼线,一边感慨:“女孩子真是不容易,不同的场合要不同的妆,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补妆,晚上回家还得花好久的时间卸妆。”
“对啊,我们女孩子活得可艰辛了。”化妆师小姐很是赞同地点头,“偏偏现在这个社会中,很多妹子无论从妆容到穿着都ok到极点,而她们身边挽着的那个男人则一脸油、一身混搭风,简直辣眼睛。”
“这样的社会现状真的很令人愤慨了。”青年一脸悲愤地附和。
这一段也被无处不在的摄像机大哥记录了下来。
终于化好了妆,导演让暂时休息的工作人员们都行动起来,楼阳也就位,与上一场一样,跪坐在屏风之后,不过由翻书改为了独自对弈。
郗长林从正门走进去,却不走近,就这么站在门侧,挑唇对楼阳轻笑。
这一场戏,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发生在吕啸归通过行为对易清波表露心迹之后,同样的,也发生在牧奚北察觉到自己养了十年的徒弟,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狼之后。
在清幽的楼阁中,国师牧奚北独坐矮几之后,落子数次,才对门口的花魁开口:“这一次的任务,是吕啸归。”
卡——
秦导又一次喊过。
第三场戏是易清波的素颜,但这个“素”,于郗长林而言,并非铅华洗净的素。化妆师小姐姐还得将他的肤色往病态的方向调整,就连那唇,看上去也要苍白干枯。
导演喊下开始后,郗长林踉跄着脚步推门而入,几乎要被门槛绊倒,他漆黑眼眸中水光滟滟,泪盈于睫,却是狠狠一眨,将之尽数逼退回去。
“你真的要杀他吗?”水蓝轻衣的人扶着门框,声音沙哑。
楼阳挑起眉:“难不成一个月的欢好,让你爱上他了?”
花魁在他话音落地之后凄然摇头:“我怎么会爱上他?”
“那就动手杀了他。”书卷一搁,话音无情。
“我下不了手。”郗长林声线颤抖,手死死抠入门框上,“他是你悉心栽培的接班人,他少年天真,他……”
他像极了你。
最后一句没能出口,那坐于几案之后的人猛地一掀眸,打断他:“你下不了手,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
郗长林的手垂落,他盯着楼阳看了好一会儿,勾唇惨笑:“那就让我死吧。”
……
《幻日》原著作者虽然没有明白写出,但从一些细节,仍是能够推测出牧奚北对易清波的感情确实不止喜欢,但更深一层的“爱”,又算不上。
易清波初为花魁,牧奚北一夜未眠,她与恩客厮混一夜后的模样,他不忍心回头去看。
易清波从吕啸归身上找到了曾经牧奚北的影子,而那个已居于庙堂之上许久的人,蓦然垂眸,无声饮茶。
楼阳将这种复杂情感表现得很好,在戏中,郗长林与他对视不多,但每一次双目交错,都能看出那深渊般的眼眸底下,藏着隐忍深刻。
三场戏结束,宣告在点翠楼中的拍摄完毕,各部门工作人员在几位导演助理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收拾道具、为下一部分做准备。
郗长林换下戏服,捧着化妆师小姐塞给他的卸妆油卸妆水去卫生间卸妆,收拾完自己的脸后接过贾国平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温凉的薄荷水。
“楼老师告诉我,你们说好了一起去吃饭,他正在外面等你。”贾国平道。
“哦对,我们说好了吃炭烧牛小排、香辣爆炒花蛤还有绿豆南瓜汤。”郗长林漫不经心地把水杯塞回贾国平手上,随口说道,“我去找他,你帮我把这些卸妆用品交给化妆师。”
贾国平点头说好,郗长林走出去,在西苑的休息室里找到了楼阳。
“楼老师真的要和我一起吃饭?”郗长林笑着问。
“饭总是要吃的,还是说你约了别人?”楼阳抬起头来,坐在椅子里仰视郗长林。
“这倒没有。”郗长林摇头,“如果你愿意吃炭烤牛小排和爆炒花蛤,我就和你一起吃饭。”
楼阳说好。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就在走出西苑的时候,系统突然冒出来,说:“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郗长林狐疑道,“钱包、钥匙、手机,我还有别的遗漏了吗?”
系统:“哥,贺老板还被你关着啊……”
第50章
郗长林脚步猛地一顿。
依照他原本的打算; 是在拍完戏后便会去把贺迟给放出来,谁知道竟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已经答应了和楼阳吃饭; 再折去那边厢房开门的话; 郗长林总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郗长林眨眼间就收拾好表情,偏头对楼阳说:“楼老师可不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有件东西忘记了。”
楼阳自然说好,郗长林冲他歉意地笑笑; 转身快步回去那坐落于浮金日光下的宅院内。
那间厢房的钥匙被郗长林顺手放在了戏服里面,他不得不先去化妆间一趟。好在工作人员还没对这边进行收拾整理; 刚才脱下的戏服怎么摆放着,现在就是怎么一副模样。
郗长林拿到了钥匙,才往厢房走。
这混账当然没想过立刻给贺迟开门; 他准备把钥匙给Emi,并且叮嘱这位女助理起码要等到十分钟后才把锁打开。
如果要是贺迟还睡着; 就更好了。
但当郗长林拐过转角时; 发现自己希望落了空。
——只见那扇门扉大敞; 室内光线明亮; 贺迟坐在一把檀木制成的太师椅内,手边泡了一壶茶; 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 慢悠悠抬起眼眸。
郗长林:“……”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贺迟合上手里那本书,扬起下巴,轻声对门外的人说。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鱼; 只有七秒记忆。”郗长林勾唇笑起来,缓缓停下脚步,抬手扶住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不过既然你有备用钥匙,就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白跑一趟。”
郗长林一开口就把锅丢了出去,口吻自然语气熟练,接着又把手心里的铜钥匙一抛,准确落到贺迟怀里。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说。
贺迟抿了一下唇:“现在是午餐时间,吃碳烤牛小排和香辣爆炒花蛤你不准备带上我?”
不好意思,还真没打算带上你。郗长林心说着,面上不动声色,话语中甚至还带上了关心味道:“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不适合吃这种油腻的。”
“你就适合了?”贺迟反问他。
郗长林挑挑眉,垂手一伸、勾住门把,作势要将门关上。贺迟在同一时间起身,快步走来,抬手拦住正要合拢的门扉。
“真的不打算带我去?”贺迟低垂眸眼,凝视郗长林,低声问。
“迟迟,你已经二十八岁,是个大人了,应该学会自己独立一人吃饭了。”郗长林语重心长地说。
贺迟:“你之前还叫我贺三岁。”
郗长林叹了一声:“那是玩笑,玩笑你懂吗?”
门扉半合,木头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泛着陈年的清苦。两人僵持片刻,就在郗长林以为自己要用道具才能让贺迟不再坚持时,这人忽然说了声“行吧”。
郗长林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即将开口时,贺迟移了一下手,摸上他眼角,笑道:“你知道猫冲人眨眼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郗长林往后仰了仰头。
“意味着猫在向你表达喜欢。”贺迟轻声说。
“我又不是猫。”郗长林平平一哼,不咸不淡地说完,啪的一声将贺迟的脸拍在里面。
“你就这么想和楼阳单独吃饭?”贺迟的声音隔门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低落。
郗长林静了几秒,才说:“也没有,之前阴差阳错拍了个花絮,我顺嘴说我和他商量着中午去哪吃饭,于是全剧组都知道我和他约了午饭,所以我现在是在填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你们准备去哪吃?”贺迟追问。
“不知道。”郗长林如实回答。
贺迟的嗓音又低了几分,话语有几分委屈:“他如果想拐你跑怎么办?”
“迟迟。”郗长林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条被骤雨淋湿的大狗,甩着湿漉漉的尾巴蹭过来,眸眼中脆弱又无助,虽然知道是装的,但他还是放柔了语调,“你应该知道我很点手段,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那做个样子不就好?剧组又不会真的去探究你们有没有一起吃饭。”贺迟放慢语速,小声说着。
郗长林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觉得楼阳可能找我有事,否则不会把一句场面话当真。”
顿了半秒,青年又说:“别故意装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似的,我不吃这套,而且我自己有分寸,虽然没有答应你,但不至于转头就和别人跑了。”
门内的人没有出声,郗长林弯了一下眼睛,道:“我先走了。”
说完他抽身离去,绕过曲折回廊,逆着来时路往回走。
趁着等候郗长林的这段时间,楼阳订好了餐厅,在距离双方住所都不远的地段。
楼阳开车,郗长林坐在副驾驶上,后者抬手拉下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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