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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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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座寂静,谁也不知道当说什么好。
还是莫氏沉着头,继续说道:“妾身本是富察格格房里的使唤丫头,是格格抬举了妾身,这些不用赘述亦十分明了。事到如今,格格已经不再了,妾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昨夜妾身前往富察格格灵前拜祭,哭诉于天亮。想是那动静惊动了侧福晋,才使得她确定当年之事乃妾身所为。”
高凌曦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究竟这个莫氏到底为什么要在此时跳出来对四爷坦白?罔顾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何以还要冤枉已经死了的富察氏?难道是乌喇那拉盼语已经知道了真相,分明是自己害她……高凌曦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楚随即让她清醒了不少。
不会的,倘若盼语知道是她指使的莫如玉,何不趁机揭发,一并发难才好?何况眼下自己正是得宠,同为侧福晋的她能不妒恨么。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绞过,支离破碎的痛楚渗入骨缝去了。
岂料莫如玉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众人吃惊不已。“非但如此,就连三阿哥永璜中毒之事,也和妾身脱不了干系。”稍微抬了抬眼,莫如玉狡黠的目光扫过弘历与高凌曦的面庞:“富察格格一早就想好了法子,妾身不过是给她当刀子使的帮手。
今儿个,死在下院的几人都当死。换句话来说,若非她们太过贪婪,一再的向妾身索取钱财,亦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自嘲般冷笑一声,莫如玉万念俱灰:“富察格格死了,妾身朝不保夕,哪里还有银子用来赌上她们的嘴。当然这些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在为谁办事儿。求四爷看在富察格格诞育了一双儿女的份儿上,给她应有的体面吧。”
兰昕脸色铁青,恼怒之中透着森冷的威严:“倘若你所说的皆是实情,生死攸关之时,竟还顾着替富察氏求情,怎么不先顾全了你自己的性命。”
莫如玉凄惨而笑,一双眸子晦暗无光:“福晋,您怕是忘了,四爷早就不许我走出那屋子了。若非……若非妾身还想送富察格格最后一程,又何以会让侧福晋捉个现行呢!不过死与不死,不在身子,在心。妾身的心,早已经死了,行将就木之人,还有什么好顾全的。”
“拖出去吧。”弘历简短的四个字,似乎是情理之中唯一的答案。只是,莫如玉的话,当真就可信么?并非是他不愿意问清楚来龙去脉,骨子里,他也不是个喜欢敷衍了事之人。可接连的几件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牵连,那种感觉,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促动着什么。
弘历总觉得这一切都和熹贵妃有关,和她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嫡亲额娘有关。这样想来,他甚至疑心府中根本尽是熹贵妃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未逃出她的掌控。
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控制,这让弘历摸不清头脑。
更甚者,他开始怀疑身边的女子,根本有尽心为听从熹贵妃吩咐之人。而她们又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由呢?
“那就劳烦四爷,再为妾身费心一回。”莫如玉痴痴的笑着,一如从前与他欢心相对之时。可惜她痴望之人,并未给她半点回应。眸子里的光从温热变为冷清,从满怀欣喜到希望落空,她被囚禁在那样一个简陋的屋子里,一住就是数载,倒不如死了痛快。
何况乌喇那拉侧福晋,许诺了她恩惠。这些恩惠足以令她毫不留恋的完结自己年轻的性命,了然无挂的离开这个生不如死的宅子。
黄蕊娥转过身子,不愿意再看下去。陈青青亦然,从头到尾沉默无声的垂着眼睑,仿佛心中再无所想了。
谁能料到,竟然是一个幽居的格格,向三阿哥下了毒手。这怎么听着,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然而她竟然能说出是富察格格唆使的话来,就由不得人不信了。毕竟富察氏太过浅显,嫉恨的也太过明显。很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大阿哥,残忍的毒害旁人的骨肉。
接下来的事,兰昕自然有分寸:“锦澜,你去知会岑海一声,下院的事儿当怎么置办就怎么置办。对外人不必提起,妥善处置好即可。”
锦澜乖巧的应下,心里甜丝丝的。这些日子,福晋待她亲厚了不少,但凡有事儿也总吩咐她来打理。虽然不知福晋为何不信任芷澜,却也能猜到两人必然是有了心病的。总归对她有利就好,锦澜的心不大,只求福晋能多疼她一些,平平安安的等待配婚之日。
“都散了吧。”兰昕正想对弘历说什么,却见他凝视着眼前的盼语,口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浅浅道了一声:“妾身先告退了。”
“唔。”弘历微笑着应声,没有拦阻之意,更没有随行之意。兰昕识趣儿的退了出来,就着锦澜的手,落寞的往自己的院去。极大的失落感并非因为弘历重拾了温情,待盼语如初。反而是侧福晋都能察觉之事,她这个当福晋的竟然一点没有瞧出不妥来。
所有人的心思,都绷得紧紧的。而她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福晋,福晋。”芷澜忽然狂奔而来,一看见兰昕,如同离弦的飞箭一样射过来:“奴婢没有听错,亦没有看错,那人是侧福晋,真的是侧福晋。”
“什么是侧福晋?”兰昕极为不悦,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恼了火:“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芷澜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顺畅了呼吸:“莫格格塞进乳娘手里的刀子,是侧福晋给她的,是侧福晋。”
第三十二章 :最是橙黄桔绿时
兰昕显然并未把芷澜的话听进去,目光依旧平静从容:“锦澜,咱们该回去了。。!”心里并非完全不信芷澜的话,兰昕忧虑更多的,实则还是宝亲王府的名声。
三阿哥的乳娘与侍婢无辜招此横祸,必然是有人刻意生出的乱子。暂且不论是冲着谁来的,总归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最终折损的,还是宝亲王的颜面与荣耀。
连四爷自己都情愿就此为止,实在没有必要将那些腌不堪的真相,尽数翻倒于诸人眼前。或者说,真相不该被掩藏,但水落石出迫切需要一个时机,至少现在并不是一个最为明智的选择。
芷澜看着这样漫不经心的福晋,激动的猛吸了一口气,噎在胸口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芷澜知道福晋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可事关重大,奴婢不会用四爷的安危做赌注。福晋,芷澜同样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那些乳娘的死必然与乌喇那拉侧福晋有关。当时奴婢就跟在……”
“福晋,您头上的丝绢花略微歪了些,显然是让风吹了,奴婢帮您扶正可好?”锦澜咯咯一笑,时分清爽,故意打断芷澜的话。
兰昕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她轻柔的侧过身子,略微垂首,余光瞥见四爷伴着盼语款款而来。虽然没看见二人的神情,却能从挨得紧密无缝隙的衣摆,察觉四爷已经不再怨她了。走得这样近,难道还不能见足二人的亲密无间。
再与芷澜四目相对时,眼底深深的笑意染了秋日的萧瑟,兰昕沉重道:“你才醒,好好歇着吧,我近前有锦澜伺候足够了。”
盼语走来,含蜜笑着,听了这一句不免奇道:“方才就没看见芷澜,怎么脸色这样不好。”细细打量过后,盼语惊讶的“咦”了一声,蹙眉凝视着芷澜身上的血渍:“这是怎么一回事?”
兰昕微微沉吟,觉出弘历亦想知悉内里,坦然一笑:“并非什么大事,那会儿芷澜替我去找绣样,正巧经过乳娘的下院,看着里面不大对劲儿,当即就慌乱的来向我禀明。谁知,那不该看见的太过……一时难以承受就吓昏过去了。”
这么一说,弘历随即明白,叮咛芷澜一句:“此事侧福晋已查明,你亦不必再想。按福晋嘱咐,好生歇着就是。”
芷澜从侧福晋娇俏且甜蜜的笑里,看清了她的得意。加之王爷的态度明确,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为不讨人嫌,芷澜笑逐颜开,欢欣道:“多谢王爷、福晋体恤,奴婢自当注意。”
盼语一如从前,被冷漠也好,再度得蒙弘历的垂注也好,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临随弘历并身而去前,恭敬的朝兰昕福了福身。
弘历并没有因为府中恶事连连,坏了心情。相反的,他或许因为盼语的“有所准备”颇为舒心。
两个人的身影,在秋日的强光下相互依偎,并蒂成双,着实羡煞旁人。
芷澜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即微笑对福晋道:“原来福晋信不信奴婢并非最要紧的,是芷澜太过糊涂,蒙了眼也蒙了心。”
兰昕似赞同,舒唇道:“我信不信都好,终归要看四爷的心思。你既然是伺候四爷过来的人,就该比我更清楚。”
三分不甘,七分心寒,芷澜忽然泪落满面。她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是胡乱的想要抹去泪水,就越悲伤。从低低的呜咽,到压制不住哭声,她缓缓的跪了下去,甚至跌坐在兰昕脚边。像被人剜了心去,没有法子不痛,更没有法子让自己不痛。
示意锦澜将她扶起,兰昕惋惜而又怜悯的睨了芷澜一眼:“你心中既然比谁都清楚,何必还要伤怀。本福晋一早也劝过你,凡事不要太花心思。那一壶普洱茶才是起因,真真儿就让侧福晋恨毒了你与我。”
猛然扬起脸来,芷澜并不知道福晋一早已经晓得了这些,半张着的唇瓣缓缓闭合,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随我来。”兰昕敛了满怀的伤感,兀自往自己的寝室去。
略微迟疑,锦澜还是觉得该扶着芷澜走。这个芷澜虽然平日里骄纵任性,又爱使小性子,可到底没有做过什么让她难受的事儿。虽然心里还是很嫉妒她的八面玲珑,可……
锦澜不知道芷澜自己是否清楚,如今这个院里,没有人不晓得她的身份,那未必是荣耀的尴尬身份。
高凌曦一直没有走,哪怕是弘历与盼语双双离去,她依然没有走。直道乐澜返回来,说落下了乌喇那拉侧福晋的丝绢。高凌曦才微微露出笑意,柔柔的唤了她过来:“乐澜,这会儿你家侧福晋正陪着四爷,我亦不便相邀。但倘若她得闲,明儿个一早,不妨请她来我屋里坐坐。”
乐澜连连点头,谨慎道:“奴婢记下了,请高侧福晋安心。”
“去吧。”高凌曦甜美的笑意似从心底透出来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流动着温暖的光彩,使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宝澜扶了她起身,低低道:“珂里叶特格格真不识好歹,侧福晋您明明是提点她两句。竟然当着王爷的面儿寻死觅活的。还真不怕这府里搁不下她了呢。”抿着唇瓣一笑,宝澜碎嘴道:“不过侧福晋,您还真别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从前的富察格格会,这会儿咱们这一位格格竟然有过之无不及呢。”
高凌曦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绪,被这宝澜几句话搅得乱七八糟。怒意涌上来,竟有几分头昏脑胀之感,真恨不得耳畔立时能清净了才好。“碧澜,你陪我走走。”高凌曦怨恼的甩开了宝澜的手:“你自个儿先回去吧。”
宝澜怔了怔,竟不知自己的话惹得侧福晋恼了,心里不是滋味,脸颊就滚烫起来。还想说什么,碧澜已经扶着高侧福晋旋身离去,竟然没有多看她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宝澜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自问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侧福晋,谁知她也是不识好歹之人,竟拿着她的好心当驴肝。
“走着瞧吧,侧福晋。”宝澜的声音,轻微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没有奴婢周到妥帖,无微不至的伺候,您能这么安生度日么?”
碧澜陪高凌曦走了好一会儿,察觉她并没有回府的意思,便道:“侧福晋是否该去看看珂里叶特格格?”
高凌曦先是一愣,随即嗤的一笑:“你倒是聪慧,竟知我的心思。”说话的同时,高凌曦放缓了步子,面前正摆着两盆桂花,沉香与丹桂,气味浓郁的有些过了头,却是她格外喜欢的。
兴致来了,高凌曦浅笑:“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这么好的桂花,还不是不被许多人喜欢,如同那珂里叶特格格。在府中,我惯常笑面迎人,连四爷都赞我是最温和的性子。今日针锋相对,为的就是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蒙古族的女儿如何,金枝玉叶如何,有不寻常的身份、带着光环嫁入王府又如何。四爷不喜欢不待见,福晋又怎么会帮衬她说话。漫说她是员外爷的千金,即便是大汗的女儿,还不是一样没有分量么。”
这番话出自侧福晋之口时,碧澜的心悸动的乱颤。轻轻的替她整了整鬓边斜斜的琼花流苏,浅笑道:“侧福晋是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从而择一条最平坦的路来走。这苦心倘若珂里叶特格格能领情倒还好,可若是使她误解您故意折辱,不就白费了侧福晋您一番功夫么。”
高凌曦兀自清浅笑着,明眸皓齿、粉光若腻的容姿愈发娇艳迷人。“其其格,蒙语是花儿的意思。被叫做花儿的女子,若只凭着美貌而活,未免可惜了些。总归要有些馥郁芳香之气,才不算辜负这一世的花枝招展,绽放凋零。让人回味时,总有无穷的惋惜。
依我看,其其格虽然骄纵,到底不至愚不可及。”这么说着话,高凌曦就着碧澜的手,迈下了阶梯,耳上的玉珠坠子跟着她的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果真给你说中了,那我也权当是认清了她。既然心思如此浅,就惯着她继续骄纵好了,成不了大气。”
“侧福晋心思缜密,奴婢受教了。”碧澜半认真半嬉笑的样子,清纯乖巧。
高凌曦不禁赞叹,真是个机敏的丫头。笑意盎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赏识:“你和宝澜都跟在我身边,看着我从使女成为侧福晋,这一路走来是苦是甜你们也都尝了不少。比之宝澜,你更加细心体贴,稳重伶俐,有些话我亦不想瞒着你。”
“侧福晋。”碧澜不知道高凌曦这么说是何意,略有些紧张。
似抚慰一笑,高凌曦徐徐道:“今日莫氏所言,根本是无稽之谈。实际上,几年前乌喇那拉侧福晋小产之事,的确与我有关。”幽幽的叹息声,轻微可见,高凌曦抚了抚掌心,阖目坦言:“我亦是身不由己。”
第三十三章 :水光潋滟晴方好
碧澜不知道这话从高侧福晋口中说出来,要忍下多少苦楚。。!不是万般无奈濒临绝处,谁愿意自己的双手沾满嫣红的鲜血。怔忪见碧澜半蹲下身子,如先前一样轻巧的替她捋顺了腰间玉佩缀着的细流苏,沉声道:“一入秋,风就凉了几许。侧福晋实在不必当风立着,没的让风扑坏了身子。”
分明一个字不差的落进耳中,神色凝重却不置不当讲的一字。高凌曦很满意碧澜的伶俐,浅笑辄止:“你说的对,风大实在不该当风而立。谁愿意扑风,就让谁扑出去。”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其其格这会让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遂道:“去看看她吧,想来她也顿悟了许多。”
弘历与盼语绕过花圃走回房,只觉足底发热,额头与鼻尖薄薄的冒了一层汗,莹莹生光。盼语自然看在眼里,转身取了最是柔软的棉纱绢子替弘历细细的擦拭。
彼时,弘历端坐于榻上,而她就那么乖巧的傍在身侧,紧挨着他的身子。
“这些日子,委屈了你。”弘历看着此时的盼语,心头萦绕着愧疚:“那一日,本王亦不是有心苛责,却敛不去怒意。”
换做旁人,听了弘历这话,或许会马上扬起笑意道一句“四爷惦记妾身就好”,又或许会追问弘历为何心情欠佳之类。可盼语既没有笑,也没有问,只是犹如不闻。抚汗之余,柔荑软手缓慢而娴熟的揉捏着他的肩膀,也是最让他感觉舒适的力道。
“你可怪我?”弘历轻轻拍了怕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背,吃味儿的问。
盼语缓缓松开手,挽住他的螳臂坐下:“妾身不敢怪四爷,亦不忍心怪四爷。只是心疼的厉害,怕四爷不再惦记妾身,不愿妾身在侧侍奉了。”
弘历抿了薄薄的唇,正想说话,却有她葱段儿似的食指,紧紧贴在他唇上。
“四爷,旁的话妾身不想听,不劳四爷费神来说。”盼语的脸颊也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渐渐贴在他的脸庞处。残存的胡茬,扎在她吹弹即破的肌肤上,刺得有些痒。咯咯一笑,盼语本能的缩了缩脖颈,复又贴了上去,又是咯咯一笑。
“你呀。”弘历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又以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才道:“颇费这么一番心思,亦是想本王省心对么!”
盼语点了点头,含了一股伤怀在口中,连语调也不禁有些凉:“什么都瞒不过四爷。可四爷明知妾身说谎,为何还要帮衬了我去瞒住福晋与府中诸人 ?'…3uww'”
乳娘因何而暴死于下院,盼语根本就不清楚。她仅仅是给了莫如玉一把刀,让她想方设法的塞在那未死之人手里,再紧咬牙根儿死不松口的嫁祸给已死的富察氏。如此一来,就没有人会继续追查这宗血腥的丑事,王府必能恢复从前的宁静。
“妾身于心不忍的,则是富察姐姐的名誉。从头到尾,姐姐没有让人害过永璋,亦没有让人害过妾身。永璜还那么小,倘若此事传出去,只怕对他不好。四爷,妾身一时情急出此下策,实在是下下之举。又怎么有脸去怪四爷。”盼语长而轻的惋叹一声:“最丑的人,怕就是妾身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聪明的法子,却是最有效的。弘历心里怎会不明白,拖着盼语的手掌于自己掌上,怅然若失:“以寻雁一人的名声保全了宝亲王府,亦或者说已死之人保全未亡人,总归是幸事一件。本王已经对不起她了,凑上这一桩事,增之减之到底没有什么不同。”
“那莫如玉呢!”盼语的脸上透出森冷的寒光,心里害怕,身子也随之一颤。“她终究……”
这回轮到弘历示意她不要出声,凑近她的身子,贪婪的允吸着她身上的香味儿,紧紧将人拥在怀里沉醉其中,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莫如玉,是盼语漏算的地方。她原以为,弘历会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对她轻纵。最不济,就是关在那间破落的厢房里,如打入冷宫一般的不闻不问。却没有想过,弘历面不改色就将人处决了。
这会儿再闭上眼睛,盼语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莫如玉大无畏的神色,连被拖出去都没有吭气、求饶,心里越发的酸涩、害怕。紧紧揽她于怀中的四爷,终究是凉薄绝情了些。倘若有一日,他的凉薄与绝情不再是暂时的,那么自己是不是能似莫如玉那般的心如止水的看破呢?
然而此时他这样待她好,是源于真心还是旁的什么?
盼语忽然觉得有些窒闷,像是被他的所谓情意禁锢了身心。动弹也并非不可以,却要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循规蹈矩的动,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他的欢欣。
其其格从堂上回来,就把自己藏在了床榻的一角,蜷缩着身子低低呜咽不止。她从没有试过,如今天这般狼狈,令人唾弃。明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自己,明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却还要用多么欢欣雀跃的笑来掩饰心里的痛苦,她做不到。
“高侧福晋。”荟澜看见高凌曦来,惊讶之中不免添了几分惶恐。“格格在屋里休息,吩咐了不准人打扰,您……”
碧澜轻巧的走上去,攥住荟澜的手道:“格格这会儿心情不佳,不若姐姐与我来,准备些可口的食物献给格格,总归不能饿坏了身子不是。”
高凌曦颔首赞许,兀自一个人推开房门,闪身走了进去。
荟澜见人是拦不住了,未免格格怪罪,跟着碧澜去也好。待高侧福晋说完当说的话,或许格格的气也就消了。如此一向,她忙沉着头,麻利的跟着碧澜退了出去。
高凌曦看着蜷缩身子,蒙着头窝在床角颤颤不止的呜咽的其其格,心里很不是滋味。幽幽叹了又叹,她上前端坐在了床榻边。
这动作虽然轻微,却还是让敏感的其其格觉出有人来,带着哭腔道:“妾身安好,也没有寻死觅活,实在不敢劳福晋忧心。还请福晋早些回房安歇。”
“呵呵。”高凌曦柔美一笑,语气近乎揶揄:“怎么格格觉得,福晋会来安慰你么?”
其其格认出是高凌曦的声音,大惊,一股脑的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双胡桃般肿胀的红眼,愤慨道:“那么你是存心来看我的笑话喽,这里是我的厢房,岂能容你撒野。出去。”
高凌曦也不恼,取了别在襟上的帕子,硬塞进其其格手里。“泪淌在你脸上,要不要擦干净,你自己做主。”
“这算什么?”其其格将帕子甩开,冷声道:“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你们汉家女子,就是如此这般的会耍心计。”
一把钳住其其格的下巴,高凌曦的力道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孱弱。“会耍心计的,可并非只有汉家女子。”
其其格吃痛,想要挣扎反抗,可硬是怎么都没有掰开高凌曦的手。“你……你会功夫!”这是她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否则以她一个蒙古族从小摸爬滚打,马背上学走路的女子来说,有什么道理会输给一个弱不经风的汉家女?
“那又如何?”高凌曦唇瓣莹润,卷成很好看的弧度:“人当是这个样子,会什么不会什么,何必轻易示人。你现在哭得这样可怜,除了我,府里还有谁会给你递上一条帕子。”松开了手,高凌曦坦然的目光并未有分毫改变,语调和婉道:“其其格,你当看清楚旁人的心,却不当叫人看轻了你。”
其其格有些心灰意冷,喃喃自语般道:“所以,倘若在堂上,真与你动起手来,我也未必就能赢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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