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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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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今天儿好了,本宫与你去看看永城吧。”兰昕喜欢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看见他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永琏。

“皇上万福金安,臣妾不知圣驾前来,失了礼数,还望皇上恕罪。”其其格一改平日里跋扈的模样,温婉而谦和。一身淡蓝色的碎花长裙,倒是让她看起来格外质朴。

弘历上前一步,托着她的手扶她起身:“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倒是不同平日里的打扮。”

“回皇上的话,臣妾这会儿忙活着晚膳的菜式,预备送去慈宁宫给太后尝尝鲜。穿着旗装多有不便,倒不如这如常的粗布衣裳最舒适。”脸上的喜色才起,其其格有匆匆敛了去:“倒是失仪了,让皇上见笑了。”

“如常的样子甚好,朕来此,亦觉得有家的样子。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弘历轻缓的口吻,听起来软糯而温和,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垂注。

其其格脸颊绯红,想挣脱出自己的手:“皇上,臣妾满手的油污,恐弄脏了皇上的手。”

“不碍的。”弘历握的更紧了些:“这样才显得咱们亲密无间。”

动心的笑容总是最美的,其其格虽然看不见自己此时的样子,却能感觉心里有甜蜜一点一点的溢出来。“臣妾做了黄焖鱼翅,万福肉,还现蒸了春饼,配上了十八种不同的小丝。如酱菜细丝、熏鸡丝、肚丝等等,皇上可要尝尝么?”

“到底是你有心。”弘历从其其格身上,嗅到了淡淡的油烟子味儿。按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的确是圣前失仪的不当之罪。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暖融融的,总觉得这样的海贵人有着他从前没有发觉的体贴。“朕正好饿了,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臣妾这就准备。”其其格总算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朝皇上微微一福:“请皇上稍作片刻,臣妾区区就来。”

灵澜随着海贵人走进了小厨房,心下欢喜的不行:“贵人真是苦尽甘来,奴婢瞧着,皇上待您是真真儿的好。”

其其格抿唇娇笑:“我若不做也就罢了,既然要做,便得有十成十的胜算。皇上最喜欢的,便是与众不同的情意,后宫里的女人再尽心也始终有规矩框着,倒不如我现在这个样子来的真实。梅勒贵人、叶赫那拉贵人那里,你都安排好了么?”

“贵人放心就是,想必那两位贵人自顾不暇,那里还敢来搅扰贵人您与皇上的好事呢!”灵澜眉心含春,笑得可人。

“那便最好。”其其格看着面前香喷喷的各色佳肴,心里也舒坦至极:“快,仔细的端上去,我花了这么多功夫,总得叫皇上流连忘返不是。”

“姐姐想什么呢?”怡珠才走进内寝,就见绮珊一个人愣愣的立在窗外,几乎如同木头人似的,双眼发直,动也不动。“姐姐?”见她没有反应,怡珠只好再唤一声。“皇上去了海贵人那儿,这会儿八成已经在进膳了。”

绮珊“嗯”了一声,缓慢的收回了自己僵直的目光。“这些日子,海贵人忙前忙后的,不是去慈宁宫就是去养心殿,你我也早该料到她有此一招了。倒是这膳食很香呢,叫人食指大动,连我都想去尝一尝了。”

怡珠有些丧气,少不得垂下眼睑:“我何尝不想去呢,可惜还没走进东屋,就叫戍守的侍卫拦下,说皇上不喜旁人叨扰。”

“皇上不喜还海贵人不喜!分得清么?”绮珊冷冷的笑着,无端瞥了怡珠一眼:“你倒是心急的,皇上才来,你就想着过去。这永和宫没有主位,咱们三人都是贵人的位分。往后是她压着咱们,还是咱们压着她尚且难说。留一条后路也总是好的,无谓撕破脸皮。”

“姐姐说的是。”怡珠复又抬起头来:“海贵人毕竟伺候了皇上些许年,虽然不得宠但总比咱们深谙后宫之事。交好总比交恶有用,妹妹如何会不明白呢。”

“是么?海贵人也就罢了。倘若你我之间,有一人为嫔,你觉着是你还是我?”绮珊直白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独向沧浪亭外路

对上绮珊乌黑的眸子,怡珠的释然而笑:“姐姐怎么会这样问。凭你我的容姿,一朝成为宠妃,也总算指日可待的事儿。于此之前,互帮互助,相互扶持,才是唯一的胜算。我再不济,又岂会和姐姐争一时的高低。”

领口是好看的合欢花苏绣,嫩粉的丝线极其不易得,却美的恰到好处。衬得怡珠双颊粉嫩,看上去美不胜收。“更何况,嫔位也好、妃位也罢,从来不仅仅只有一个。妹妹只希望能跟在姐姐身边,保住家族的平安也就罢了。”

绮珊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转身的时候,伸手抚了抚那领口上的合欢,慢慢的笑了出来。“你能这样想,我心里便踏实多了。其实谁先得皇上的册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咱们能不能握住皇上的心。若只是为一时的高低而坏了咱们的情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淡淡的笑着,绮珊很喜欢那粉色的丝线:“这样的颜色能染的如此鲜亮,真是不容易的。妹妹有心思,姐姐也很高兴。倘若咱们之间眼下有一人能晋封,姐姐愿意让你先为嫔主一宫之事。旁的都不要紧。”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怡珠向东瞥了一眼:“海贵人们不吭气儿也得了皇上的恩宠,就怕背后有旁人出谋划策。”

绮珊轻轻将食指靠在了唇边,示意她不要说下去:“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咱们姑且看着吧。”

光是看着怕也不够。怡珠入宫的时候虽不长,却也知道海贵人成日里总喜欢凑在慧贵妃身侧。慧贵妃自己不争宠,却让海贵人借着在永和宫之便,分薄了自己的恩宠,可见她已经心存不满了。

这些话没搁在嘴上说出来,却在心里暗暗的想了又想。自己先前已经得罪了娴妃,若是慧贵妃这里也……日子怕是大会不过好。如此想着,怡珠便有了一条好计策。嘴上只道:“姐姐说的极是,后宫里许多事儿看着看着也就明白了。”

稍晚些时候,怡珠让小云备好了沐浴的香汤,见周围几名侍婢预备伺候沐浴,少不得吩咐:“你们都退下吧,让小云伺候我沐浴即可。”

小云以为小主有话要说,少不得警醒着神儿:“小主可是疑心什么?”

怡珠摇了摇头,看窗外无人影才压着嗓子道:“倒也不为旁的,现下皇上来瞧海贵人了,也就意味着有越来越多人,看不过我与叶赫那拉贵人这样招摇的恩宠了。既然树大招风,何不修剪去些许树枝,也清爽一些。风口浪尖上的殊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是十分明白的小云,眼底透着茫然的光彩:“小主的意思是,要让着海贵人么?”

“不止。”怡珠伸手触了触桶里的飘着花瓣的香汤,水很是温热:“也要让着叶赫那拉贵人。”

“这是何必呢。”小主不解:“皇上爱重小主,您与她的恩宠根本不相上下。能平分秋色不是很好么,您有何必让着她,断了自己的前程?万一……万一她真的越过小主您去,届时再想要夺回自己的恩宠,恐怕就不容易了。”

“水太热了,晾凉了再洗才好。”怡珠沉了几分心思,不急不慢的说道:“说好了要与姐姐同心同德,我便不会太在意谁的恩宠更胜。何况这样做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多的恩宠,才暂时放下眼前的蝇头小利。小云,咱们的脚跟还没站稳,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中作梗了。

这时候,若是我再不让着姐姐,与她斗个你死我活,岂非让别人白捡便宜了。有时候,吃亏是福,这个道理永远错不了。”

小云见小主颇有自信,便觉得这样做必然是对的。“后宫里的事儿奴婢不大懂,小主吩咐奴婢怎么做,奴婢听话就是。只是春寒料峭,若是再不浸浴,这水凉了怕容易着风寒呢。”

“那不是更好么。”怡珠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涌起来,她伸手轻轻的解开领口的纽扣:“着了风寒才好,便有些日子不能侍寝了。我这里皇上不能来,定然多去姐姐和海贵人处。”

“法子倒是好,就是难为小主了。”小云有些心疼,却也知道后宫里装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叶赫那拉贵人手眼通天,非但在宫里也有诚信帮衬的侍卫,就连御医……小主您也得留心着,想法子拉拢可信的人。”

“那是自然。”怡珠郑重的点了点头:“皇宫里除了皇上,就只有守卫和御医能出入,再不济就是王爷了。想要靠他们办事儿,是最难的却也是最简单的,让袁福多探听宫里的消息,找些正经能用的门路,往后需要的时候,总得有人能帮咱们的忙啊。”

长春宫的内寝之中,燃着龙脑香,这不同于木兰坠露的气味,沉静之中带着独特的馥郁之气。令人心静的同时,仿佛又有清新的感受。

兰昕倚在软榻上看书,只穿了一件浅灰的鼠色薄袄,倒也不觉得春夜有多凉。

索澜迎在庑廊下许久,看着一轮明月碧盘似的挂在空中,心也跟着朦胧起来。少不得转回厢房之中,劝上一句:“娘娘,弱光看书最上神了。倒不如早些歇下吧,许是今儿政事繁琐,皇上不得空过来。”

“再等等吧。”兰昕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等,却沉声道:“今儿是十五,或许皇上看完了折子,会过来陪本宫说会子话吧。”

“是。”索澜应声,便有转回门外,站在廊子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动静。倘若皇上会来,一早就该拍李玉来禀告皇后一声,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总觉得长春宫太冷寂了,一点也没有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意境。

“皇上驾到。”而李玉的声音清亮无比,却在这最让人心灰的时候,划亮了紫禁城的夜空。

兰昕猛得搁下手里的书,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样的声音,竟然如此真切,又怎么会是虚幻的。皇上真的来。

索澜连忙转回内寝,扶了皇后起身,有条不紊的整好了皇后的衣裳。“娘娘果然与皇上心有灵犀。这一盼,皇上不真就来了么?”

迎到内寝门处,弘历已经闪身进来了。“这么晚过来,倒累你等着。”

“给皇上请安。”兰昕含笑福身,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臣妾正好睡不着,看了会儿书。不想皇上这么晚还是过来了。”不算今日,皇上已经有三个十五没来长春宫了。虽然平日里也能见着面,可兰昕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对她而言,心寒也好,失望也罢,皇上已经成为她生命力不可或缺的部分。哪怕他再凉薄再无情,长久的不见面,还是会望穿秋水一般的盼着他。这便是她的心吧,从来由不得她的理智。

“皇上,臣妾让人备好了参汤,还温着呢。”兰昕将手搭在弘历宽厚的掌上,动容道:“皇上似乎清减了些,可是前朝事忙,让皇上操劳了。”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兰昕的手缓缓的坐下,好半天才渐渐露出笑意。

“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兰昕从弘历深邃的目光里,看到了许多不明朗的东西。似乎是情分,却又很疏离。“是臣妾哪里不妥当么?”她轻缓的抚弄着自己的脸颊、鬓发,甚至耳坠子,略微有些慌张。

“朕以为兰昕你,不会想见朕了。”弘历坦然一笑:“情分疏离,也是朕一手所为。怪不得兰昕你。”

兰昕明白,之前碧鲁氏的惨死,让皇上心中多少有了疙瘩。“臣妾当是什么,原来是过去了的事情。”轻轻的伏在了弘历胸口,兰昕垂下眼睑,让浓密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住眼里的光彩:“过去的事儿,臣妾怎么会搁在心里,若是因此疏离了与皇上的情分,实在是得不偿失。”

弘历托着兰昕的下颌,慢慢的令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与旁人,朕可以不必交心,可与兰昕你,朕不想有一言不实。在你眼里,真是不是一个刻薄无情,寡恩决绝的男子?”

从前兰昕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弘历这样倾心。这会儿对上他深邃流动着冷光的眸子,心跳依旧不改,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许多东西,早已经刻在心里,挥之不去,无关他是好是坏,是薄情还是决绝。“臣妾只知道,皇上这样做一定有皇上的理由。”

“碧鲁氏是咎由自取,非但欺骗朕,还指望攀附上朕的恩宠谋取私利。朕身边,断断是不能留这样存心不良的女子。”弘历目光里的寒光,夹在着决绝与刚毅:“朕知道你心软,见不得这样不堪之事。可偏偏每每有事,都是你替朕料理善后,真是为难你了。”

兰昕的眸子里闪动的光彩,竟然与弘历一模一样的冷:“臣妾是皇上的正妻,理当如此。”

“你能这么想,朕的便能宽心了。”弘历把住兰昕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托在掌心:“朕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关于弘昼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 牡丹不好长春好

兰昕觉得眉头之间那一块原本该蹙紧的地方,忽然僵硬起来,像是被冰冷冻透了一般。以至于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很平和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犹如没有听见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调也是稀松平常的,恰到好处的保持着端惠:“有关和亲王的风言风语?”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兰昕猜想可能是纯妃走漏消息,让太后捡到空子钻了。但实际上,她和弘昼不过是早年间的一些蜚短流长罢了,终究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表情愈加坦然,兰昕澹澹问道:“是什么让皇上如此头疼?”

弘历没从兰昕脸上看出旁的什么,泫然道:“弘昼似乎愈加疯癫了。前些日子,护国公薛家的老福晋病逝,请了朝中不少官员前去悼念。身为和亲王,弘昼竟然在灵柩前,大肆吃起祭品,甚至还揣进怀中,扬言带回府中继续享用。”

“什么?竟会有此事?”兰昕惊讶的合不拢嘴:“和亲王怎会如此失仪?”

“非但如此,京中还有讹传,说弘昼吝啬的厉害。和亲王府从上到下,一应的奴仆一年只得四身儿衣裳,数十口人一天的饮食开销竟然只有五两银子,压榨的不能再低了。甚至还有传闻,和亲王府的奴仆因长期食不果腹,于长街晕厥,险些活活饿死。”

兰昕只得皇上的脸色为何不好,轻叹了口气,默默道:“这么说来,和亲王果然病的不轻。”

“倘若是真病倒也罢了,朕是怕他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弘历松开了手,赫然瞧见兰昕的下颌有两个微红的指印。顿了顿又道:“先帝的子嗣原本就不多,三阿哥弘时图谋不轨,削了宗籍,六阿哥弘又早早继为果毅亲王子。能与朕比肩的,也只剩下弘昼了。”

“皇上是说,和亲王有不臣之心?”兰昕惊愕之色不减,神色如同弘历一般冷峻:“可皇上登基以来,国泰民安,前朝稳定,和亲王即便有所图谋,也未必就能成事。更何况,裕太妃又寿康宫里安居颐养天年,和亲王再大胆,也不敢不顾惜额娘的安危。”

见皇上没有开口,似乎是不赞同自己的观点。兰昕继而道:“皇上是否担心,和亲王这样一闹,会污损了皇家的清誉?”

“不错。”弘历总算是回了口气:“先帝当年登基,九王夺嫡险象环生,朕自虽然年幼,但多少知道其中的惊险。如今朕的手足,只剩下这嫡亲的弘昼了,他有是皇额娘抚育的儿子,多少亲厚些,不到万不得已,朕也不希望事情的太绝。?苦恼就在于,政事要紧,不容他这样疯癫恣意。可若总让他投闲置散,又似乎是朕信不过手足……”

兰昕越发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毕竟皇上从来不会对自己说朝政上的事儿。“皇上,关乎朝政,臣妾不懂也不敢妄自议论。只因和亲王乃是皇上的手足,当为皇上的家事。臣妾作为皇嫂,也不希望看见和亲王落魄下去。

不如……皇上赏一些外放轻松的差事,权当是让和亲王出去散散心了。一旦和亲王离京,京中的流言蜚语自然也就淡了。且说和亲王有事情做,或许就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了。”

缓缓的笑了出来,兰昕定神道:“这只是臣妾的一点拙计,还望皇上定夺。”

“也好,许你说得对。”弘历凝神颔首,目光有些空洞,转睛道:“朕遇到这些烦心扰神的家事,也只能说与你听。所以兰昕,希望你对朕能一如当初,若此,朕便算是安慰了。”

兰昕无声的笑着,再一次伏在了皇上胸前。“臣妾能为皇上分忧,心中愉悦。”

轻轻的取下了皇后鬓边的淡紫色宫花,浅浅的米珠点缀成花蕊,似乎能嗅到香味儿。弘历不免有些奇怪:“这宫花怎的会有香气,且如此馥郁。”

听他转了话题,兰昕悬着的心不免松快了几分:“皇上日理万机,心绪南宁,难怪会有错觉了。岂是宫花香气馥郁,而是臣妾让人点了些龙脑香。”

顺着兰昕的目光,弘历果然瞧见了烟雾缭绕的金凤梧桐鎏金香炉,小巧儿的镂空里,飘散着缕缕袅袅的白烟,缓慢的腾空而起,徐徐淡淡,终究是看不见痕迹了。“贵妃得酒沁红色,更着领巾龙脑香。朕记得兰昕你是一向喜欢木兰坠露,怎么的今日换成了如此馥郁的香料。”

“木兰坠露和缓如兰,最能让人静心,却不适宜在入睡前点。嗅得久了,反而神清气爽不易成眠。”兰昕温然的笑着,不经意间顺口道:“人嘛,总是贪新忘旧的。自从得了这龙脑香,臣妾便不喜欢那清心寡欲的沉闷了。”

弘历轻笑一声,猛的凑近了兰昕的耳畔:“皇后的意思朕听得明白,你可是怪朕许久不来,只顾着旁人了。”

兰昕一怔,身子不免僵硬:“臣妾并非是这个意思。”话还未曾说完,他温热的薄唇已经软绵绵的贴在了自己的温润的唇上,许久没有过的亲昵举动,让她略微局促不安。“皇上……软榻多有不便……”

“朕喜欢这里。”弘历攥住兰昕的手,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挣脱出去,却顺势剥开了她领口的凤尾扣,一粒一粒,顺着偏襟一直剥至右胸口。

兰昕的脸颊滚热起来,身子也不那么听使唤了似的,软绵绵的只能由着他摆弄。从前她总是喜欢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他的炙热与灼热。可这一回,她想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含情脉脉的眼中,流淌着娇羞,却越发的动人。

“朕已经好久没有揽你入怀了。”柔软的舌尖灵动的缠绕在她的唇边,呢喃细语,听着最是能拨动心弦:“兰昕,你可知,朕时常想起方才大婚,与你相处的情景。那时候唯有你与朕,朕的心里唯有你……”

轻轻的揽住他的腰身,兰昕贪婪的抚摸着他光洁的背脊。“臣妾心里从来只有皇上,从前是,如今是,往后也必然是。”

微弱的烛火,让这样的缱绻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火光。弘历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只看着她胸口一片莹莹的洁白。

兰昕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只羞得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他。

“那时候的你,如现在一般,都这样娇俏可人,带着小女儿的情调。”弘历缓缓的俯下身来,轻轻的咬着她洁白的肌肤:“你可知,朕最喜欢你这样。”

“皇上……”兰昕轻哼了一声,由着他从温柔到猛烈,一点点的吞噬掉自己。除了痛楚,她只觉得身子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予取予求便是他最喜欢的方式吧?无论是床笫之欢,亦或者是夫妻之情,都没有半点的差别。“臣妾亦渴望能永远是这个样子。”

忠贞、顺从、一心一意,才是他眼中最好的品质。兰昕咬住了唇瓣,尽量让自己迎合他的需求,听着他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几乎想要落泪。是不是不这样子,他便不会在意自己的了?还是真的如他所言,只有大婚以后的那段甜蜜日子,他的心里唯有她而已。

时过境迁,一切不过是顺应了局势的改变而已。

可无论他的心几经改变,可她的心里,却唯有他一人而已。

许久的缠绵,弘历大汗淋漓,只觉得畅快不已。末了,他才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动心笑道:“软榻难眠,来,朕抱你去百子纳福的红木床上。”不等兰昕应声,弘历扯了铺在身下的丝锦,将她裹起,打横托在了怀中。

翌日,兰昕醒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离去了。若非那丝锦还裹在自己身上,她真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春梦。

“皇后娘娘,您醒了么?”索澜听见房里有动静,连忙道:“来请安的嫔妃们已经在正殿上等候多时了。”

“这么晚了。”兰昕唤了索澜进来,少不得问道:“皇上起身,为何不叫醒本宫。一睡竟然睡到了此时。”

索澜眉目含喜,如红梅映雪:“是皇上吩咐的,说娘娘您辛苦了,不必唤醒您。”她抵着头,却不敢多看皇后的脸色,笑眯眯道:“皇上还留下话说,晚上再来陪娘娘用膳。”

“知道了。”兰昕腼腆一笑:“替本宫梳妆吧。等久了,殿上那些宫嫔指不定又有什么编排的细碎话了。”

“管她们说什么呢。”索澜一脸的不高兴,嫌恶道:“皇上在意娘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且轮不着这些娘娘、小主们多嘴呢。奴婢算是看明白了,她们就是仗着娘娘您心宽慈惠,才越发的骄纵恣意,说到底中宫娘娘就是中宫娘娘,岂是她们可以媲及的。”

兰昕摇了摇头,脸上的红潮似乎还没有褪尽,微微的发烫:“本宫才说了这一句,你瞧你,越发的憋不住话了。你倒是也没有说错,中宫就是中宫。本宫是该好好肃清肃清后宫的纲纪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燕语莺啼方好声

茶过三巡,正殿之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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