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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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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福晋万福。”碧澜和宝澜恭恭敬敬的朝盼语行了礼,在未得到她允准之前,膝盖一直弯曲着没有起身。
盼语一看这情形,心又是一揪,这是高凌曦有意不让旁人进去搅扰,刻意防着她呢!“都起来吧。”心里有些厌恶,可面上并未有太多的显现。“这些糕点是我给四爷准备的,碧澜,你就替我送进去吧。省的妨碍四爷与高侧福晋说话不是。”
溪澜一听,脸上就不高兴了。心里实在不明白侧福晋为何不进去,反而还要纵容高侧福晋接近王爷。但毕竟是当着旁人的面儿,主子都没有说话,也轮不到她不满。这么想着,乐澜唯有兀自往前走了两步,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糕点呈于碧澜身前。“都是侧福晋精心准备的,劳烦碧澜姐亲自奉于王爷。”
岂料,碧澜没有起身,也没有接糕点,依然保持着福身的姿态,一动不动。就连宝澜也是一模一样,谁都没有抬起头看那糕点一眼。仿佛侧福晋与溪澜的话谁都没有听见。
“怎么?”盼语没有怒意,只是轻柔的问。
碧澜低着头,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清楚:“请乌喇那拉侧福晋恕罪,我家侧福晋吩咐了奴婢二人在这里守着,任是谁也不可进入书房小苑。请侧福晋见谅。”
宝澜也道:“糕点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实在不劳侧福晋您费心,恕奴婢不能进去搅扰之过,这糕点还请您带回去吧。”
一听这话,溪澜当即就火了:“岂有此理,同为侧福晋,高侧福晋凭什么拦着我家侧福晋不让入书房。这又不是王爷的意思,再者说,你怎么就知道王爷不爱吃这些糕点?”
“得了。”盼语冷喝一声,并不算严厉,可足以让溪澜悻悻闭口。“许是高侧福晋有话与四爷说,不去打搅自然有不打搅的道理。咱们回去吧,糕点随时可以送,兴致这一回事,却另当别论了。”
“侧福晋……”溪澜极为不情愿的剜了碧澜一眼。
可盼语已经旋过身去,并不想争执什么。满地枯黄的落叶像是已经蒸腾干了,没有一点水分,踩在脚下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不光是只有沙沙声,同样还有被践踏于脚下痛苦的呻吟,以及心碎的响动。
堵着一口气回到了寝室,溪澜将糕点嘭一声撂在桌子上。“侧福晋,您不能这样轻易就屈服了,高侧福晋的心思您还不清楚么。她根本就是想分出高低来,当咱们府上第一的侧福晋。”
眼底沁出难以容忍的怒意,盼语砰地一声打翻了托盘上的糕点。“你发什么疯?”
溪澜闻言不由一颤,一张脸泛起晦暗的土黄,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侧福晋,奴婢……”
“我当你不知道高侧福晋的心思,那么你争强你好胜亦无可厚非。可你倒好,明明知道她的心思,还当着人说话这么不检点。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叫伺机而后动,更何况高侧福晋不过是送了些糕点去,陪着四爷说说话,你弄得好像她把刀架在你脖颈上一般。
方才若非我拦着你,惊动了兴头上的四爷,后果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出了这口气又能痛快得了几时?你自己说!”
自打跟着乌喇那拉侧福晋,溪澜就没见过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哪怕是乐澜投了井,给她的脸上抹了黑,都没有见她这样暴跳如雷。越是这么想,溪澜心里越是不服气,可碍于侧福晋的威严,她只得喏喏的认错,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乐澜听见动静,慌忙的跑了进来:“侧福晋,这是……”
“你先下去。”盼语极为不满的喝斥溪澜:“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话不能说。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请福晋恩准,随意指个小厮遣了你嫁过去。”
“不要啊,侧福晋,奴婢不敢了。奴婢这就下去好好反省着,侧福晋您千万不要赶走奴婢啊。”溪澜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着退了出去。
乐澜弯下身子,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片与糕点。
盼语阖眼落座,痛楚不已:“你别管这些了,身子还未好利索,去歇着吧。”
“奴婢没替侧福晋将事情办好,才会连累侧福晋遭王爷冷落。一切皆是奴婢的错,还望侧福晋责罚,宽宽自己的心吧。”乐澜愧疚无比,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汨汨而落。
第四十四章 : 憔悴花遮憔悴人
闭口不谈并非盼语没有想法,这会儿话从乐澜嘴里说出来,总算缓解了她心里的些许郁闷。。!〃原本让你与萧风演这出戏,是想看看俯里到底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咱们这一房,又是谁这么耐不住性子了。〃
乐澜停下手上的动作,愧疚的跪了下去,垂泪道:〃奴婢怎么会不明白侧福晋您的意思,萧风根本不知情,才会说出那惹人伤心的话来,奴婢自知身份,并不敢有私心,仅仅是心里难受罢了。
金格格的苛责婢确实不敢在意,福晋又宽和,没有再追究下去。奴婢心想,即便往后招人耻笑,不过也就是短暂的功夫。虽然奴婢当真灰心,事儿也没办好,走到那枯井的时候,的确死的心都有了。
可,侧福晋您信奴婢,乐澜不是故意投井的,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侧福晋您惹麻烦添晦气。根本就是有人绊了奴婢的脚,害奴婢一头栽了下去。〃
〃此话当真。〃盼语将这些事交给乐澜来办,正是信她所致。心里也奇怪为何乐澜会忽然投井,仅仅因为萧风的〃凉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审慎的目光锋利的划过乐澜的脸庞,盼语笃定她不会对自己说谎,那么会是谁伺机而动?
乐澜郑重的点了点头:〃奴婢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谁知道跌落的时候攥住了绑着木桶的井绳,才没有沉到底。幸亏黄有成经过,听见奴婢呼救。否则……。〃乐澜不敢再说下去,眼里尽是难以平复的惶恐。
〃否则就是我治下不严,德行有亏,而你与萧风也会坐稳了'私通'的罪名。四爷即便想要袒护我,也难堵攸攸之口。且说,谁又能参透四爷的心思呢!〃盼语恨意难平,也是人之常情。她遭弘历冷落多时,只得安分度日,情况稍微缓和了些,就遭了旁人这样的怨毒。
强压下心火,盼语严肃的问:〃此事你可曾对别人说过?〃
乐澜甩了甩头,坚定道:〃绝无!奴婢知晓此事要紧,若非得了这切机,连侧福晋您都不敢说。又怎么会对旁人提起。〃
〃黄有成可靠么?〃盼语心想,倘若不是早有安排,怎么凑巧就经过救人 ?'…3uww'莫不是先暗中下手,再趁机救人吧!〃你与他是否一早就相识?〃
乐澜点了头,轻声道:〃一入府奴婢就认得他,他是给四爷喂马得小厮,与奴婢同乡。故而特别照顾奴婢。侧福晋,您是不是怀疑他?〃乐澜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奴婢还没伺候在您身侧,就多番受过他的恩惠。总觉得不似他所为。〃
盼语信了几分,缓缓道:〃欲速则不达,不急在这一时弄明白。姑且看我受冷落,谁得恩宠,便能猜出几分。眼下顶要紧的,是你尽快好起来,而我竭力稳固自己的地位。咱们越沉得住气,对方就越糟心,还怕她会憋得住不再出手么。届时,新仇旧恨,必得一笔一笔都追讨的清清楚楚。〃
〃是,侧福晋,奴婢明白了。〃乐澜闪烁的目光,浅浅的淡然。
盼语伸手扶她起来,体贴道:〃跟着我,没少让你吃苦受累,可我只信得过你一人,才会交付重托。如今高凌曦与我比肩,福晋的心又远了,虎视眈眈垂涎咱们恩宠的人数之不尽,真就是腹背受敌。乐澜,你可愿意陪我走下去?〃
〃奴婢愿意。〃乐澜想也不想,半分不见迟疑:〃侧福晋真心待奴婢好,乐澜愿意竭尽所能伺候在侧福晋身边。〃
微微探头过去,盼语低声附在乐澜耳畔道:〃你才十六,九年,待你年满二十五,我必然指一门最好的亲事谢你。〃
乐澜脸上发烫,却执拗的摇了摇头:〃侧福晋的心意,奴婢领了。可若您真心疼乐澜,就让奴婢在您身侧相伴一世吧!〃
盼语本想问,若是萧风你也不肯么?然而没有谱的事儿,她也不好多说,给得起希望却怕失望不起。略略沉吟,就道:〃这话远了,只说近处吧。好好调养着身子,你还年轻着呢。下去歇着吧,只管让旁人来收拾,丢到没影的地方去,当心给人瞧见。〃
乐澜会意,知侧福晋不想节外生枝,乖巧的应了声:“知道了侧福晋,奴婢心里有数。”
高凌曦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
碧澜与宝澜双双迎上来,一个含笑不语,不失分寸;一个笑容可掬,明显盖不住喜色。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高凌曦簇拥在中间,一并走出了书房的小苑。
“准备好热水,一会儿我要沐浴。”高凌曦似乎没看见宝澜的笑容,脸上只有温然的暖意。“记得准备好四爷最爱吃的糕点,晚膳过后用。不必太多,但一定得精致。”
“是,侧福晋。”碧澜低眉顺目道:“您就放心吧。”
宝澜闻言轻轻哼了一声,脑中立刻浮现了方才乌喇那拉侧福晋端来的糕点,不免埋怨道:“侧福晋,您说王爷是喜欢吃琼叶薄片,还是喜欢芙蓉糕?奴婢怎么记得,王爷最喜欢的还是您亲手做得爽口酥和豌豆黄呢!”
高凌曦侧过脸来,卷翘的睫毛轻柔的忽扇一下,软软的抖了抖。显然宝澜并非是记性不好,连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记得了。遂问道:“方才是否乌喇那拉侧福晋来过?”心里不禁在想,其实四爷什么都喜欢吃,又什么都不喜欢吃,终究是看哪意味佳人,更贴合他的心意罢了。
“可不就是么!”宝澜怨气不解,努嘴道:“那一位侧福晋倒是没说什么,身边的溪澜丫头却是个尖牙利嘴的。还说什么不准旁人进去搅扰,只是侧福晋您的心思,却不是王爷的。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碧澜轻咳了一声,示意宝澜不要再说了。转首道:“奴婢心想王爷正用着糖粥藕,怕是不想再吃旁的糕点了,就请乌喇那拉侧福晋带了回去。”
高凌曦淡淡的点了头,似乎没有旁的话说,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端庄,随着她纤细的腰肢,走出很轻盈的美态来。“等会儿碧澜你去一趟那位侧福晋的房里,问问她可有什么糕点备着,只说我这里没有准备。”
“侧福晋,这是为何?”宝澜不明白高凌曦的用心,奇道:“咱们房里什么没有啊,就连福晋选购的胭脂也是紧着最好的让奴婢们拿给您用。何必要用旁人准备的东西献给王爷,那芙蓉糕可不是您亲手做的,王爷一吃,准保尝出滋味来,岂非要给她人做嫁衣裳了。”
高凌曦无奈的轻叹一声,冷冷道:“若论伶牙俐齿,咱们府上也寻不出能比过你去的。就算乌喇那拉侧福晋身边的溪澜,也绝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宝澜啊,凡事要多用用心,用脑子想想。四爷明知道是那一位侧福晋准备的,却由我来呈上,这说明了什么?”
宝澜张了张嘴,一时哽在那里,答不上话来。
“说我借花献佛也好,说我端惠得体也罢。总归四爷希望的,是府中上下和睦。”高凌曦的眉毛乌黑浓密,根根分明,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含水清澈,唇瓣轻轻舒展,浅笑辄止,看得宝澜有些痴迷。“朝廷上的事已经够四爷心烦了,这等小事,咱们何不大方一回。今儿已经驳了那位侧福晋的面子。这么做,也当是我赔礼致歉了。肯于不肯,却随了她。”
“奴婢明白了。”宝澜一个劲儿的点头:“该大方得体的时候,咱们总得大大方方的。侧福晋您如此明白王爷的心意,难怪连旁人的风头也顶了下去。奴婢往后一定多多用心,好好伺候在您身侧学着。”
“谦卑者多福,侧福晋您的心宽着呢。”碧澜轻轻笑着,却总觉得宝澜还是年岁太轻,许多事儿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实在不该当着主子多说。猜得中主子的心意是好,可猜到的太多始只怕就算不上什么好事儿。心里时时刻刻都有恰到好处的分寸,碧澜明显要比宝澜稳重一些。可能也正因为这一份稳重,高侧福晋对她更信任放心一些。
由此正可以见,并非针尖对麦芒的争斗才是唯一制胜的法子。有时候必要的忍让与宽容,更能不费吹灰之力达到预期的目的。
“碧澜,你去吧。”快走到厢房门外,高凌曦吩咐了这一声:“记着,有话好好说,若是看了旁人的脸子,也只管忍着。明白么?”
“是,侧福晋。”碧澜连连点头,心想乌喇那拉侧福晋不会如此沉不住气。更何况看脸色,本就是奴婢的本分,也实在算不得什么事儿。
待碧澜退下去,高凌曦才幽幽一笑,回首对宝澜道:“虽说旁人房里的糕点好吃,咱们也得准备些,你去看看小厨房里有什么罢。”
宝澜乐不可支的应下了,欢蹦乱跳的退了下去。
高凌曦这才搓了搓自己的手,仿佛手上还有弘历紧紧攥着时,留下的余温。
第四十五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兰昕穿了件紫色圆领的小袖衣,袖口与领口均是简单的丝线勾云,看起来虽不奢华,却别出一格的景致。、。长裙曳地,裙上的芙蓉花绣色静穆而素雅,色彩变化惟妙,且八朵并立于裙摆处,随着她的步子迤逦摆动,庄重又不失灵动。
芷澜与锦澜拨弄开珠帘,请福晋步入堂内,随后才松开手,任由一串串的帘珠互相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声。
众人一并起身,皆笑意吟吟道:〃福晋万福。〃
兰昕明朗而笑,从容宽和:〃妹妹们实在不必多礼,都坐吧。〃可是谁又能从她平静的容色下,看出她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高凌曦与盼语挨着福晋较近,且说二人极有默契,都穿了一件密合色的氅衣。不同则是蜀绣与苏绣的差别,一个线法光亮,一个五彩缤纷,谁也不输什么。可两者一较细细端详,不禁看的人眼花缭乱。
在众人眼里看来,这两位侧福晋兴许就是故意为之。当然,她们无法看出谁脸上显露着不悦,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这样的时候,多半是兰昕先开口:〃今儿唤各位妹妹来,不为旁的,而是咱们俯里发现了一样稀罕物,想必不是各位妹妹都曾亲见过,本福晋问过四爷的心意,预备让你们都看看,开开眼。也省得一知半解,稀里糊涂度日。〃
高凌曦未动声色,暗自忖度福晋的心意,似乎真不是寻常物的物件儿。
盼语侧首瞥了高凌曦一眼,见她同样疑惑,心才稍微安宁,总归是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就好。近来福晋与高凌曦越发亲厚,这才比任何不寻常之物都可怖。
其其格性子急些,扬眉就问:〃福晋出生簪缨氏族,能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连您也觉着稀罕,那必得让妾身们好好开开眼才行。〃
〃芷澜。〃兰昕示意她将闲人带下去,再把东西捧上来。芷澜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捧出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匣子。
兰昕对乌喇那拉氏道:〃盼语,你把它打开。〃
这话听不出语气,却犹如阴云遮住阳光,满心阴霾,顿时让盼语一震。她无法婉拒,只能硬着头皮,于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匣子缓缓打开。
一道金灿灿的光彩耀疼了双眼,几乎是在看见那稀罕物的同时,众人都站了起来,或是捂着口鼻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或是惊愕的涨红了脸颊,更有甚者摇摇欲坠的站不稳,得扶好了椅子才勉强支撑住歪斜的身子。
高凌曦自觉胸口猛然被刺一刀,疼的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福晋,怎么会有这个?〃
盼语的手猛烈的颤抖着,抖的她无法控制,或者可以说,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颤抖。只觉得眼前的〃稀罕物〃不断的划出耀眼的璀璨光芒。〃福晋……这是?〃
兰昕的面容,此时此刻才透出慑人的威严与懔厉:〃这是什么?难道你们不认得么?〃
其其格害怕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心颤抖的让她说不出话。那一双明媚的杏目犹如两个漆黑的窟窿,吞噬着周遭一切不可知的晦暗。而她的心,正被某种无形的利器,尽情的撕扯咬碎。除了哭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九龙缺一,天子其身为是。看看这栩栩如生的腾龙,纵横交错的水脚,还有这翻滚呼啸的高浪,气吞山河的万世升平图腾。〃兰昕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乌喇那拉盼语,愤怒与怨恨让一贯宽惠的她神色骇人,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震慑力。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兰昕锐利的目光直戳进盼语眼底,又划过高凌曦的面庞,一个一个审视过在场之人。〃这是宝亲王府的不幸,是杀人无形的钢刀,是了结数百条性命的催命符。难道你们还要告诉我,你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兰昕一把抓起盒子里的碎布,狠狠捏在掌心:〃我真没想到,咱们俯里竟会有如此蠢笨至极的人。是要赌上阖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来博取四爷根本不会有的欢心么?〃
高凌曦惊魂未定,颤音道:〃福晋,这东西断然是不能留了,还是让妾身尽快烧了它吧!〃
此言一出,盼语也清醒了不少:〃既然都看清了,烧了就安心了。福晋,旁的话尽可以往后再说。〃
兰昕冷哼一声,愤恨道:〃如此简单就好了,四爷与我何必惊惶整夜。原本是从那一整件上剪下来给你们提个醒,可你们谁能保证,府中再不会有如此大逆不道之物了?〃
苏婉蓉嘤嘤的哭着,心里害怕极了:〃永璋还这么小,倘若事情败露,岂非连他都没命了。究竟是谁这么作孽啊,那是什么东西啊,竟敢藏在府中。福晋,妾身求您,尽快查出此人,免除祸患,平定人心吧!〃
芷澜得到兰昕的允诺,提了铜炉过来。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一揭开盖子,橙红的火舌便跃然而起,呲呲的吞噬着银炭。
〃给奴婢吧。〃芷澜从兰昕的手心里,拽出这一块来自龙袍的碎布,小心而麻利的扔进炉里。噗哧噗哧的火焰瞬间点着了这一抹明黄,浓烟大起。谁都没有眨眼,甚至,没有捂住口鼻,似乎随着火焰的吞噬,她们的畏惧也越来越少,随着那腾起而呛人的烟,慢慢弥散于堂内。
很漫长的一段煎熬,犹如烈焰灼烧着众人的心。而后,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高凌曦长长呼了口气,郁然问:〃福晋从何得来此物?四爷他……〃
〃只当四爷并不知晓罢!〃兰昕敛去了方才的严肃,可声音依然冰冷的没有温度:〃别怪本福晋不给你们分辩的机会。倘若这时候站出来,或许可以从轻处置。如若抵死不认,那就别怪本福晋严苛以待。必一封休书赶出王府去,再不可留在四爷身边侍奉。〃
仅仅是这样而已么?金沛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锁眉聆听福晋之言,心里大为不满。稍微一想,金沛姿立马明白过来,福晋身份局限着她的言行,心里再恨,维系着惯来的端惠之姿,也不能残酷而待。若此,就借自己的口,表明其心吧!
〃福晋,妾身明白您的苦心,但这是一等一的大事,姑息怕只会招致祸端。妾身觉着,此人存心不良,必然得施以极刑,才能真正让人安心。〃金沛姿声情并茂,说的很是动容。
这心思正与苏婉蓉一拍即合,她抹了一把眼泪,愤懑的走上前去,铿锵道:〃金格格言之有理。这样愚笨至极的人,实在不能留下,否则谁能预料她还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儿来。妾身知晓福晋心慈,可或患不除,后患无穷。她哪里是想要讨取四爷的欢心,分明是要拉着咱们这么多姐妹,和四爷跳下火海。若是让妾身知道是谁……〃
苏婉蓉恨的咬牙,温柔的模样不见,却满满是阴戾与狠辣:〃我定然容不下她。〃
〃没有人承认么?〃兰昕再度环视众人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不得不说,昨夜,是她二十四载以来,最难挨的一夜。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暴跳如雷、怒火中烧,濒临失去理智。关乎她夫君的未来,关乎阖府上下的性命,到底是谁这么的糊涂,这么可恨呢?
还是根本,有人泯灭了良心,刻意要害死四爷才甘心?
决绝之言,从金沛姿、苏婉蓉嘴里说出来,兰昕才稍微顺畅了些。她不是不恨,恰恰相反,她恨的痛彻心扉。巴望着寝其皮,食其肉,一块一块的撕碎嚼烂,吞进腹中。〃现在问你们,尽可以不承认。但若让四爷与本福晋发觉蛛丝马迹,别怪我没有道明心迹。〃
其其格总算从哭泣中清醒过来,呜噎道:〃福晋,妾身不知该如何才好,这样的王府,妾身怎么敢住下去。求您替妾身求求四爷,恩准其其格回蒙古省亲罢!妾身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赔上性命了。〃
黄蕊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怎么话说的?棒打鸳鸯两分飞么?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想着自己走了,哪里还顾念一点半点的情分?哼!平日里凌厉惯了,实则还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嚣张跋扈的那股子劲儿往哪儿去撒了,现在说这种话,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换做平时,其其格哪里肯吃这样的亏,可这会儿听了黄蕊娥的话,她登时嚎啕大哭起来:〃谁说我对四爷没有情意了,人家害怕么!我好久没见过阿布、额吉了,我想回家,这又什么错?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啊,非要赔上宝亲王府数百条性命才甘心么?〃
兰昕烦不胜烦,亦不能从这些如花美眷的神色里看出什么。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锦澜带着哭腔叫门:〃福晋,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他……不太好了。〃
第四十五章 :可惜馨香手中故
兰昕闻言冷喝一声:“进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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