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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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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兰昕择了寝室的一处,兀自坐下,递了个眼色给索澜。
“皇后娘娘有好多话要和娴妃娘娘细说,你们都出去把,这里不用伺候了。”言罢,索澜朝皇后一福,也随之退了下去。临走前,又将内寝的门仔细关上,远远的站在门外看着动静。
“还望皇后娘娘明示。”盼语当真一无所知。何况这样的事情,皇上没有晓谕六宫,她又哪里知晓,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慧贵妃的储秀宫已经成了紫禁城的冷宫绝地。
“本宫早就跟娴妃你说过,你若是觉得本宫亏欠于你,尽可以向本宫讨还,不要再牵累无辜的人。为何本宫的话,娴妃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兰昕的语调有些急,尾音还有些颤,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感慨自己的命数,亦或是慧贵妃、娴妃。
听到这里,盼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是否慧贵妃宫里出了事?约莫一个时辰以前,臣妾听闻皇上领着大阿哥过去,难道……”
“皇上已经有了旨意,将储秀宫作为冷宫,囚禁慧贵妃。原因有二,一是在本宫的鞋上做手脚,二是,杀害哲妃。”兰昕从娴妃放大的瞳孔之中看出了她的震惊,那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样子。她有些想笑,又有些难过,半青半红的脸色让人瞧着十分滑稽。“这么重要的决定,怎的太后没有事先对你言明么?这就奇怪了,你是太后一心想要扶持上位的人,怎么天大的好事儿也不先告知于你,让你高兴高兴?”
盼语捂住了脸,肩膀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哭着还是笑着。声音从她的指缝里透出来,格外的不真切。“皇后娘娘怎么就知道此事一定和太后有关。臣妾侍奉太后不过是皇上与娘娘您的心意罢了,虽然是本分,但更是旨意,哪里就有扶持上位之说。”
“你敢不敢看着本宫,说你没有想过谋算慧贵妃?”兰昕不难想象,娴妃对慧贵妃有多么介意。若是没有慧贵妃,或许她才是本朝的第一位贵妃,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娴妃,本宫不怕把话明着告诉你,太后从来不会做没有胜算的事情。即便是扶持你,也一定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最终得益的,绝不会是你自己。”
大道理说的有些多了,兰昕自己都觉得心里烦闷。她偏首,环看了一眼娴妃的内寝,蜜合色的帷帐绣着鸳鸯戏水,莲花并蒂的美好图案。一应的摆设也多半是欢快淡雅的轻色,犹如立在春风里,满目缤纷。
天热不宜焚香,厢房里添置了许多时令鲜花,床头床尾也挂着各色的锦囊,里面是满满的干花,许是添了薄荷等清凉的药材,以至于屋子里清幽馥郁,一点也没有溽热的感觉。
“本宫与你,乃至慧贵妃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将心付给了同一个人。”兰昕慢慢的闭上眼睛,尽量使眼里的泪水满满的倒流回去。“同样的用心,同样的伤心,娴妃,若将心比心,此时此刻,你不会替慧贵妃感到委屈么?”
盼语冷笑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捂着脸的双手:“臣妾和慧贵妃根本就不同。没有她之前,皇上是我的,皇上的心在我这儿。”
“那么没有你之前呢?皇上的心难道就不在本宫这里,不在哲妃那里么?”兰昕蹙眉道:“你应该很清楚,即便不是慧贵妃也会有别人,皇上是天子,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夫君。”
“若是你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为何要这样害我?”盼语凛声道:“我有今日,是慧贵妃所赐,亦是败你所赐。皇后娘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就是你如今这幅样子,明明一切都是你的杰作,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却偏要大度,偏要佯装宽惠仁慈,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无关紧要,而你却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活该我们就要受这样无尽的折磨,而你,只要说一声错,只要叹一声无奈,你永远都会被人敬重,永远都要向神佛一样受人朝拜。谁要你怜悯,谁要你施恩,只要你别再背地里再使坏,再下绊子,已经算是给臣妾了天大的脸面了。”
兰昕的心揪的很紧,却没有疼的感觉:“你终于说出口了。”
“是。”盼语松开手,仰起头,用布满血丝红肿的双眼对上皇后微微发红的双眼。“臣妾敢说,臣妾要说。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既然已经做了,你就该知道最终会有什么后果。慧贵妃之所以有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多行不义,与臣妾何干。
皇后娘娘若可怜她的用心,便自行去储秀宫安抚。否则,待到她终成枯骨,一缕青烟,几片黄纸送到九泉之下与她话别亦无不可。臣妾一个字也不想听,一句话也不愿知道,望皇后娘娘成全。”
兰心不知道,原来娴妃恨自己已经到了入骨的地步。“好,就依你所言。”她轻轻的站起身子,慢慢的转身,缓缓走到门边,又轻轻说了最后一句:“但愿慧贵妃的今日不是你的明日。”
“臣妾虽然不及皇后福慧双修,又有祖荫庇护天子隆恩,但臣妾亦会自求多福,不劳皇后娘娘挂心。叶澜,送皇后出去。”盼语扭过脸,再不去看这个让她痛恨至极的女子。若不是她,自己的一生怎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怎么会……
“皇上。”萧风拱手行礼,恭敬道:“奴才已经着人送大阿哥出宫了。”
“你自己怎么不走?”弘历看他一眼,毫无语气问了一句。
萧风沉着脸,略微停顿,道:“慧贵妃娘娘的质疑,奴才不敢不向皇上禀明。”
弘历轻轻叹了口气:“朕让你暗中入宫,想法子接近慈宁宫,就是为了查出太后在宫中的眼线何在。你知道的,朕怀疑先帝的血滴子的确有不少落入太后手中。这些话不方便明说,朕也只能派你去做。既然现下招惹闲话无数,罢了,萧风,即日起没有朕的传召,你便别在私自入宫了。”
松了口气,萧风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能搁下了。如此说来,皇上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这便是最好不过了。“都怪奴才办事不小心,让旁人起疑,误了皇上吩咐的事情。”
“朕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查明的。”弘历顿了顿,恍如走神,许久又道:“但你是怎么猜到会有人对皇后不利,让朕早些去先蚕坛?”
萧风的心不禁抽搐一下,面上却十分平静:“奴才想,若是大阿哥之前查到的事情不是子虚乌有,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恨透了皇后娘娘。毕竟,哲妃之死,此人是存心要嫁祸给皇后娘娘的。若此,奴才才联想到这些,不得不买个万一。”
“那么当日,你真的只看见碧澜一个人于耳房附近出现,再无旁人了么?”弘历又问。
“回皇上的话,奴才只瞧见碧澜一人,再无旁人。”萧风谨慎答道。
摆一摆手,弘历示意萧风下去,自己却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找个知心人说说话,将慧贵妃囚禁在储秀宫中,不许她就死,是因为自己舍不得。即便她真的罪大恶极,即便她真的谋害皇后与哲妃,弘历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看着她香消玉殒。
这个人还关在储秀宫里,还呼吸着紫禁城里满是花香的空气,哪怕不见面都好,也能有个念想不是么!
这一点点的多情,弘历不想让人知道,可憋在自己心里真的很难受。
从紫禁城里走出来,萧风才觉得身上已经发软了。这一日过的,真是一会儿云端,一会儿谷底,太刺激了。原本以为乖乖听皇上话,暗中查探先帝血滴子的事情,伺机报仇就已经是他全部的人生了。现在倒好,他又迫不得已成了太后的人,只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好端端的进承乾宫干什么。“萧风小声的嘟囔,忽然一个黑影嗖一声立在身前,还未等他看清楚来人是谁,一把冰凉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
”再动,就要了你的狗命。“
第五百八十八章 料得孤舟无定止
“狗命?”萧风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你既然知道我的命不值钱,又为何深夜至此?”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刀尖又逼近一分。
萧风顿时觉出凉意,咽喉处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冷与利。“你想干什么?”
“潜伏在皇上身边替太后做事的人究竟是谁?痛痛快快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显然陌生。但所问及的问题,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萧风勾起一边唇角,邪魅一笑:“奴才的狗命不值钱,王爷要取便取。左右奴才就是奴才,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也不得不死。”
一听是这话,蒙面之人“嗖”一声挥剑,毫不客气的在萧风的脖颈上轻划一道。虽然是很轻的一下,腥红的血水还是随之流出来,借着月色不能看清楚。“难怪你能在后宫之中游刃有余的活下来,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弘昼轻轻一扯,蒙面的黑布便抓在了手里:“可惜了。”
“可惜?王爷这话,奴才可听不明白了。”萧风怒目以对,丝毫没有半分恭敬:“奴才的狗命,没有也没什么可惜的。何况王爷身份尊贵,若是要王爷替奴才感到可惜,岂非折煞奴才了?萧风愧不敢当。”
“你倒是很会曲解本王的意思。”弘昼毫不客气的逼近一步,冷着脸道:“本王是说,你有几分小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真真儿是可惜了。倘若你猜不出本王的身份,又或者能猜出却没有宣之于口,那本王或许还能留下你这条狗命。
偏偏,不该做的你做了,不该说的你又说了,就算本王心地善良,也断然是留不得你了。方才的问话,你答便答,不答便不答,左右你得死。”
说心里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这害怕也有个限度。萧风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幽幽一笑:“王爷可别忘了,奴才是四阿哥的贴身侍从,自幼也是跟着四阿哥一起习武的。王爷有一身的本事,难道奴才就没有么。
何况,这紫禁城是出了,可附近一样都是皇上的人。惊动一个半个的,奴才倒是没有什么,王爷就不怕惹皇上疑心,你此番漏夜偷袭的动机么?再说,奴才虽然久居宫外,宫内的讹传却也不是没有听过,王爷还是好好当你的王爷,何必多管与你无关的闲事。”
“有点血性。”弘昼冰冷一笑,眼尾的冷光犹如一根冰柱,直挺挺的刺进萧风的眼底。“由着你不说,本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怎么?王爷不是要杀在下么?”萧风听他这意思,似乎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死算什么,那是天底下最简单最容易的事情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弘昼猛的举起长剑,直直向萧风逼过来。
“那就看王爷您有多大的本事了。”萧风好不萎缩,直面气势凛然的和亲王。
只是,怎么会觉得头晕目眩呢……手上的力气还没有使出来,人就一下子软了。萧风下忽然听到嘭的一声,觉得膝盖有些疼,才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了地上。“你的剑……”
“剑上,本王涂了最好的蒙汗药,保管你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弘昼扬了扬眉毛,狡黠而笑。“就凭你这点小聪明,还敢与本王周旋,自取其辱。”轻轻的吹了个叩首,四下里环顾,弘昼找到前来接应的人:“带到别苑的地牢去,别走漏风声了。本王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点真东西。”
翌日,来长春宫请安的宫嫔足足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就连平日里不怎么爱出宫门的秀贵人也兴致勃勃的来凑了热闹。只是,娴妃、纯妃都不见踪影,加之嘉妃还在禁足期内,唯有舒嫔、怡嫔、愉嫔三人就近挨着皇后落座。
兰昕没来之前,殿上热闹的简直犹如一锅开滚的沸水,这会儿却肃静的不行,鸦雀无声。“想必你们也都知晓了,慧贵妃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旨意。”
其其格抬眼看了看,见皇后眼底一片深深的乌黑,便知道这件事情太突然,突然的让人有些接不住。“臣妾也是今儿一早才得到的消息。想必其余宫里头,大致也是刚知晓不久。”
绮珊愁眉难展,想了想还是问道:“晓谕六宫的旨意说慧贵妃谋害哲妃,这事儿乃是臣妾入宫之前,暂且不提。敢问娘娘,先蚕坛之事,娘娘从梯子上跌下来,当真是慧贵妃娘娘所为么?”
没有答话,兰昕只是慢慢的捋顺腰间的缨络:“皇上的意思,这件事不可传出宫外。所以给你们的旨意,乃是内侍监口头宣读,并未有诏书。理由不用本宫细说你们也知道,慧贵妃母家到底有官职在,皇上不得不给大学士高斌留些体面。所以,本宫希望你们个个守口如瓶。
什么话都搁在自己肚子里藏着掖着最好,一旦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流出去,就别怪本宫不给你们留颜面。储秀宫地方大着呢,多几个人陪一陪慧贵妃也是不错的。”
诸人连忙起身,谨慎道:“臣妾等不敢,谢皇后娘娘提醒。”
是呀,谁愿意陪着慧贵妃熬死在这深宫之中呢?兰昕知道,这些宫嫔从来就不畏惧什么皇后,什么凤权,她们更怕失宠,更怕没有前程。当然,这些人之中,也有真正会替慧贵妃感到难过伤怀的,却是寥寥无几。
“还有一件事情,本宫也希望你们能明白。”兰昕缓了口气,沉静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雷霆大怒,本宫的心里也堵得慌。恩宠原本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可能要走很多路,受很多辛苦,做很多事才能飞上枝头。但是,从那高枝上跌下来往往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本宫也劝你们一句,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成日里勾心斗角之人,一定是最先掉下来的那一个。上慰君心,下承子嗣才是你们的本分。”
众人又齐齐到:“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臣妾等铭记于心。”
“臣妾迟来,未能领受皇后教诲,乃是臣妾的过失,请皇后娘娘恕罪。”盼语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身桃粉色的旗装,上绣朵朵蝴蝶兰,精巧俏丽,令人眼前一亮。
再看殿上其余的宫嫔,多半是青、紫、绿、蓝这样朴素淡雅,甚至有些深沉的颜色为衣,更突出了她的与众不同。
柏絮妤小声往婉贵人身边靠了靠,压低嗓音道:“姐姐,这慧贵妃才倒,娴妃就如此的搔首弄姿,是要干什么呢?”
陈青青虽然也不喜欢娴妃,可无奈她也是太后的人,太后的心思就必得是她的心思。于是只能稍微勾唇,淡淡一笑:“妹妹别出声,只管看着就是。”
其其格听见二人的说话,又抬眼看娴妃,清脆一笑:“要我说,还是娴妃娘娘最会心疼人。知道皇后娘娘因为慧贵妃娘娘的事情心情欠佳,便穿了这样一身好看的衣裳,取悦皇后娘娘,博大家一笑。”
“是呐。”盼语缓缓的坐下,不是多靠近皇后的位置,可她全然不介意。“本宫这样小的用心,愉嫔竟然也发觉了。当真是心思细腻。”
“多谢娴妃娘娘赞誉。”其其格抿唇一笑,眼里只有轻蔑:“可臣妾却不敢当。这样独树一帜的颜色还算是小用心,难不成要将那制成灯笼的红布罩子扣在身上,以示张灯结彩庆祝之意才算是大用心么?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偏是娴妃娘娘要用来夸赞臣妾,我却不知,这夸赞到底是褒意还是贬损呢!
自然,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则是娘娘您真的高兴了,那就比什么都强。”
说这话,其其格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娴妃娘娘身前,一字一句不卑不亢:“臣妾还未向娴妃娘娘道喜,恭喜娘娘终于拔出了这么多年卡在喉咙里的鲠刺。真是可喜可贺,吉星高照哇。”
“愉嫔。”兰昕知道她气不顺,否则也不会这样冒失的当众得罪娴妃。“即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永琪想想。你想让永琪有一个什么样的额娘?”
言外之意是告诉愉嫔,得罪了娴妃她兴许不怕,可永琪还小,不得不怕不得不防。
其其格眼里一热,心里的恨意就慢慢的压制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心直口快惯了,憋不住话。请娘娘容许臣妾先行告退,再待在这里,对着不想对着的人,臣妾怕憋出心口疼的毛病来。”
“你去吧。”兰昕没有拦着她,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恩怨有,情分也有,难怪愉嫔会觉得不好受。
“那臣妾也告退了。”绮珊起身一福,随着愉嫔就要退下。
谁知道这样一来,剩下的宫嫔也是此起彼伏的起身告退,肃静的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盼语看着她们,心里一分一分的凉下去,说真的,她没有参与将慧贵妃斗垮之事。这不过是太后的伎俩罢了。太后就是要让她面临如今的局面,虽然说不上众叛亲离,但也成了遭人厌恶的老鼠屎,终究是只能跟着太后一条路走到黑了。
“索澜,上点心给娴妃尝尝。”兰昕缓缓起身,淡淡看一眼娴妃:“本宫昨晚没睡好,精神不济,不陪你说话了,你自便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向谁分付紫檀心
太后呷了一口参茶,随即揉了揉眉心。尾指上赤金护甲镶嵌的鸽子血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耀目生辉。“皇后近日来慈宁宫越发勤了,哀家日日看着你愁眉不展,心里也是牵挂。慧贵妃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定论,皇后也可以省心不必理会。”
叹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紫禁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论你从前有多么风光,一朝落魄,便只能红颜熬成白骨,终究怨不得旁人。皇后哇,哀家也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让皇上为难了。”
兰昕慢慢的搁下手里的茶盏,实际上,她是碰也没有碰茶盏里的茶汤,只是搁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又或者慢慢湿了湿唇瓣。“皇额娘以为臣妾来,是为了请您出面给慧贵妃说情么?”扯着唇角慢慢的笑了一下,兰昕有意避开了那闪的人眼花的光彩。
“此事皇上既然已经有了旨意,臣妾只有遵旨的道理。皇额娘实在不必担心臣妾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给皇上添乱。之所以前来,不过是想请皇额娘保重身子。宫里的日子不好挨,眼看着年关将近了,烦扰的事情越发多起来,臣妾始终担心皇额娘您的身子骨。”兰昕知道,太后此时此刻,必然是想看她烦乱的样子。
但其实,她之所以会来,不光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屈服,没有败下阵来。也是想看看,斗倒了一个慧贵妃,对太后究竟有多少好处。
“皇后不必惦记哀家,哀家身边有娴妃有婉贵人侍奉,妥帖细致。哀家的几个皇孙也乖巧懂事,永璜永璋,时不时的总来给哀家请安。就连皇上三两日也来宫里坐坐,陪着哀家用膳,事事照应。”太后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串:“其实日子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过一天哀家就赚了一天,皇后你最明白。”
“是。”这样一语双关的话,兰昕自然明白。“宫里的日子周而复始,每一天过得都是差不多的。臣妾想问皇额娘一句,若是就这么下去再无波澜,皇额娘觉着可好么?”
太后微微一怔,眼尾暗沉的光彩轻巧的掠过皇后平静的面庞:“好也不好。风平浪静的日子谁不希望,只是不敢奢望罢了。哀家也不过是寻常人,哪里就有这么好的命数。不好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这样的踏实日子过。你是最懂哀家心思的……”
言至于此,多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兰昕起身缓缓一福,恭顺但并不柔婉:“臣妾告退了。”
临出慈宁宫的时候,兰昕遇着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不是许久不见的人,只是这会儿瞧见,似乎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永璜和永璋异口同声,很是礼貌与亲昵。
“好些日子不见,永璜精壮不少,永璋也长高了不少。”兰昕从来不会把宫里这些烦心的事情堆叠到孩子身上。对永璜她显然是愧疚的,毕竟当年哲妃的死一直没有水落石出,而今扣在慧贵妃身上,也是像迷雾一样不真亮的东西。
“课业之余,儿臣等习武骑射一样不少,不敢荒废。”永璜看一眼永璋,代他一并回道。
“这便是了。你们的皇阿玛也是自幼习武,何况咱们满人是马背上得天下的英雄,你们身为皇子的,自当成为天下的楷模,也给下面的几个弟弟做做榜样。”兰昕伸手整了整永璜的衣襟:“这些日子,时气不好,要注意身子。”
永璋含笑,顺从道:“皇额娘说的极是,儿臣见皇额娘的衣裳也微有些薄。望皇额娘珍重凤体。改日,儿臣再去长春宫给皇额娘请安。顺道去看看六弟。儿臣也有许久没瞧见六弟了。”
倒是比从前懂事了不少,兰昕微微一笑:“好。你六弟虽小,却也惦记你,你送过来的小物件,他时常捏在手里,喜欢的不行。”
“那就好。”永璋欢愉一笑。
永璜作揖,十分恭敬:“那儿臣等先行告退,要给皇祖母请安了。”
“快去吧。”兰昕允诺,目送两位阿哥步入慈宁宫后,方转身离去。
索澜看着大阿哥的身影,心里还是窒闷不畅快:“皇后娘娘,您说大阿哥真的能放下过去的事情么?”
“自然是放不下。”兰昕想也不想:“若是放下了,又岂会查出高恒与他额娘之死有牵扯。”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只觉得阳光耀目的厉害:“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这件事情早已经告一个段落,不想竟让是这件被尘封已久泛了黄的旧事,扳倒了风光这么多年的慧贵妃。
后宫里的事儿,真可谓盘根错节,防不胜防啊。”
“奴婢只知道一条。”索澜轻哼一声:“只要皇上的心在娘娘您这里,咱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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