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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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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珊与魏雅婷慢慢的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花盆底儿多有吃力的感觉,踩在那并不平整且略微光滑的石头上,感觉脚下的路一点儿也不好走。这也就罢了,鬓边垂下的流苏窸窸窣窣的随之晃动,耳边难得一缕清净。
“姐姐,这路真是不好走。”魏雅婷话里有话:“你可听说了么,萧风死了。虽然妹妹伺候皇上的时间短,却也知道这萧风乃是皇上的伴读,陪伴皇上许多年了。”
轻巧的点了下头,绮珊的目光停留在一株极为好看的海棠上,那鲜红的颜色娇媚却凌寒,在四月的紫禁城里,饶是让人觉得鲜艳夺目,很是喜庆。“怎么会没听说,死的那样惨,说是发现的时候除了脸,身上都没有呢过看见皮的地方了。就连……嗨,有些话还真是说不出口。但这么想着,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也着实够吓人。”
“是啊,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呢?”魏雅婷虽然是疑问的调调,但是并没有真的就很关心这件事情。不过是茶余饭后无聊,口里嚼些宫中时令的谣言,仿佛唯有如此,才让她觉得是真真切切活在当下的。
“管他的呢,这些事情,由着皇上去头疼吧。咱们呀,既然是如同鲜花一样被装点在紫禁城里的,就尽情恣意的开吧。等到那一日姿残粉退,再不得皇上垂注了,也就好了。得快乐时且快乐,理会那些作甚。”绮珊闪闪发亮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令嫔,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魏雅婷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侧过头去:“姐姐怎么这样瞧我?”
“你生的如此美貌,又深得皇恩,必定是这紫禁城里开得最美艳的花了。我自是要多看几眼,才不算辜负么!”轻轻的抚了抚她光滑柔润的肌肤,仿佛指尖也沾上了一缕柔腻,绮珊甜美的笑着,徐徐道:“所以,你千万别为了这些无趣无聊的事情发愁,容颜经不起老,不如想想欢愉的事情为好。”
略微羞赧的垂下头去,魏雅婷的心里也是千百种感慨。
只是她还没有说出来,绮珊已经读懂了一些。“妹妹心里有什么感觉,其实我很明白。自从慧贤皇贵妃薨逝,这紫禁城就像是缺了一大块,怎么也拼凑不完整。虽然从前与她也没有什么交情,但心里就是觉得难过,莫名的。
皇上也是奇怪,从那以后,长春宫倒是去的少了些,反而钟粹宫日渐繁荣起来。纯贵妃真是好福气,明明已经不能再坏了,竟然又好起来,还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到这里,绮珊特备失望的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腹部,却像是不经心。
然而这个动作还是被魏雅婷看进眼里:“姐姐别担忧,风华正茂的年纪,身子底子又好,只要皇上能常常去姐姐宫里,早晚能为大清添几个小阿哥呢!”这也是魏雅婷为什么愿意侍寝的原因之一。她虽然不爱皇上,却也知道此生都必须被囚禁在这金瓦红墙的深宫之中了。
所以,孩子才是最后的指望,有了他们,日子兴许就能不这么无聊了。
“岂有此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纯贵妃娘娘,不要命了么?”
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听上去既突兀,又十分的破坏心情。
绮珊与魏雅婷均是眉头蹙紧,极为不耐烦的朝那个声音瞧了过去。说话的人,正是纯贵妃的侍婢风澜。而被她数落之人,倒不是奴才,乃是咸福宫常在张尔香。
“贵妃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心的。只因臣妾的猫儿贪玩,从臣妾怀里挣脱跑到了此处。臣妾为了追赶,一时大意,未曾瞧见娴贵妃娘娘的肩舆,这才险些撞上。”张尔香动了动唇,有很是不自然的重复了一句:“娘娘,臣妾当真不是有心的。”
苏婉蓉被张尔香突然的冲出来震了一下,脸色略微有些不好看。只是她的声音依旧是平和温婉的:“既然张常在是无心的,便罢了。往后多加注意也就是了,这样无端的冲出来总是不好。”
“多谢纯贵妃娘娘恕罪。”张尔香倒吸了一口凉气,拂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只是风澜眼里怨怼的目光竟然一点也没有减轻:“娘娘,奴婢还是传御医来瞧瞧吧,若是……若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绮珊见纯贵妃仰起头,已然看见她与令嫔,便挽着令嫔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鹅卵石走上前去。
“纯贵妃娘娘又不是纸糊的,怎么会震了一下就有什么闪失呢。”魏雅婷有些看不下去,多嘴道。她介意的并非是纯贵妃有了恩宠,反而是她这样惺惺作态的样子。连她身边的宫婢都敢对常在小主大呼小叫的,可见平日里纯贵妃有多么的趾高气扬,盛气凌人。
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风澜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怨怼之色,这哪里又是奴才该有的样子,也却是叫人生气。
风澜咽下了怨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不少:“令嫔娘娘请恕奴婢多嘴,实际上是您有所不知。我家娘娘并非是纸糊的,可也差不离儿了。”
绮珊猛然觉出什么不对来,伸手拉住了令嫔的手肘,示意她不要莽撞。“找个御医来瞧瞧也好,总是能放心一些。”回首对身后立着的内侍监使了个眼色,绮珊觉得这样才稳妥。否则要真是有什么事儿,即便纯贵妃现在不找麻烦,也难保日后不会揪住张常在不放。
“不必了,本宫正要去储秀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会儿,曹御医应当给永瑢调养身子。如此便是最好,不必再劳动御医大老远的赶过来。”苏婉蓉缩了缩身子,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无谓站在这风口说话,几位妹妹若是也闲来无事,不如与我同去。”
魏雅婷原本是不想趟浑水的,但是纯贵妃这么说了,必有蹊跷。她又是不怕事儿的性子,成日里这样闷着也是无聊,走一趟权当打发晨光了。“妹妹必然相随,娘娘先请。”
“走吧。”苏婉蓉瞥了一眼风澜,顺了顺心气,先于众人之前,朝皇后的长春宫去。
绮珊见人走远了,才道:“妹妹你看,若是走咱们方才走的那条鹅暖石小路到长春宫,能近不少。可纯妃的人偏是要走离这小路近别却绕远的官道,这说明了什么?”
“是呀,鹅暖石小路与这官道也就几步之遥,奴才们为何舍近求远呢?”唇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魏雅婷禁不住有些感叹:“有些人就是命好,肚子争气,难怪位分晋得这样快呢。”
“你是说……”绮珊看一眼远远走在前面的纯贵妃,少不得连连喟叹:“是啊,这样的福气,任是谁也求不来。倘若纯贵妃这回再诞下阿哥,说不定会成为皇贵妃也未可知。”
张尔香这才觉得害怕,双膝一软,险些就要跪倒在地。
所幸魏雅婷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身子:“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腿脚发软?”
“没……没事……”张尔香哪里敢说,她是真的畏惧了这样的事情。从前秀贵人有孕,又保不住龙胎,她就差点被当成真凶打入冷宫。结果事情过去了这样久,皇上虽然知道不是她所为,却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就将她冷落下来。
这回,若是纯贵妃的龙胎被她误打误撞弄出个什么不测来,她岂不是连哭都没有地方去哭了么?“我身子不爽,就不去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了。两位娘娘请吧。”张尔香缩手缩脚的离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是真的给吓坏了。”绮珊怜悯道:“久无恩宠的小主,连宠妃身边的丫头都能随意数落。这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
“姐姐才劝我不要为了无趣无聊的事情忧心,怎么转眼你自己又担忧起旁人来了。”魏雅婷说这话的确是有些心肠硬,但这也是事实。“咱们自己都尚且顾全不了自己,何必理会旁人的好与坏呢。姐姐若真是可怜她,只管不难为她也就是了。
少一个人刁难,她的日子多少也能好过一些。咱们也走吧,纯贵妃的肩舆,怕是快要到长春宫了。没有咱们陪她演好这出戏,才是真真的乏味无趣呢。”
“是了,走吧。”绮珊眉开眼笑,将方才心里的种种情绪暂且搁下,但目光瞥过那一株红艳艳的海棠时,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觉得难过。“若是怡珠还在就好了,咱们三人说说笑笑,唱唱跳跳的,日子必然快活。”
“有我陪姐姐作伴不是一样么。”魏雅婷也想念恩妃,但更多的时候,她会莫名的替恩妃高兴,早早离开这样的地狱,未尝不是福气呢。
兰昕朝曹旭延点了点头,正色道:“纯贵妃既然身子不适,方才又震了一下,你便替她仔细瞧瞧吧。”
曹旭延是厌恶透了纯贵妃,从前也没少在她那里吃苦头。但是听了皇后的吩咐,他还是尽量摒弃自己的情绪,掏出脉枕搁在纯贵妃手边:“贵妃娘娘,得罪了。”
第六百零五章 雨后全无叶底花
苏婉蓉转了转玉腕,无声的搁在曹旭延一早准备好的脉枕上,悠悠一笑。
彼时绮珊与魏雅婷也正巧走进来,她们笑逐颜开,满面春风,亲昵的向皇后行了礼,转首也轻轻朝纯贵妃福了福身子。
殿上登时热闹起来,奉茶的、看座的、接帛衣的宫人们鱼贯来回,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虽然每个人都刻意没有发出声音,为着不搅扰曹御医请脉,但实际上,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早已经不需要通过曹御医的口说出来了。
“恭喜纯贵妃娘娘。”曹旭延缩回手,便神色凝重的向纯贵妃行礼道贺。
擦了红粉腮红的脸颊生出一许温热来,苏婉蓉娇美的笑了,只将目光投向了皇后。
与此同时,曹旭延也转过身子,向皇后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已有孕两月。”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魏雅婷听见从御医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时,还是觉得心震了震。拉着舒嫔一起向皇后行礼道贺,声音竟有些发涩。“臣妾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纯贵妃娘娘。”
二人异口同声,彼此互睨一眼,却不拆穿心底小小的羡慕,是的,此时此刻还说不上嫉妒,她们只是真的很在意纯贵妃这样好的福气,这样好的子嗣缘分罢了。
兰昕扬了扬眉,脸上的笑意也是温润不少:“本宫记得,纯贵妃怀永瑢的时候也是二月,如今四月有孕两月,妹妹又是在二月的时候怀上了第三个孩子。这样好的福气,是天赐的,也是你自己福泽深厚所致。”
“臣妾哪里有什么福气,不过是仰仗皇后娘娘护佑罢了。”苏婉蓉谦卑道:“从前臣妾心头高,总是不懂事。如今想想,没有什么比孩儿平安成长更为要紧,臣妾能再度有孕,只求平安为皇上诞下这个孩儿,是不敢再想其他的了。”
绮珊虽然为宣之于口,但是满怀心事的看了魏雅婷一眼。纯贵妃说仰仗皇后的庇佑,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可不就是因为她无意识的救了皇后一回,让皇上看得一清二楚,才又虏获圣心了么!
魏雅婷像是看懂了这个眼神里的复杂含义,禁不住笑灿灿的笑了起来:“纯贵妃娘娘才晋封贵妃不久,就成了名符其实的‘金贵’之人,妹妹们羡慕的同时,也希望能沾一沾娘娘的好福气,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好方子或者好法子,可别吝啬赐教,也让妹妹们能尽一尽为嫔妾的责任,及早为皇上添几个小阿哥、小公主。”
纵然如今的苏婉蓉一心只求隐忍,平安度日,却也被令嫔的话气恼的肝儿颤。她不是明摆着挖苦自己两度有孕,不是用药,就是使出了狐媚手段勾引皇上么!只是这样的话,表面上除了让人羞赧,再没有一丝揶揄的痕迹。
苏婉蓉总不能自揭疮疤,饶是因为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和皇上在意的人起争执,对自己也没有好处。遂也只是笑了笑,腼腆道:“妹妹说笑了,哪里就有什么好方子好法子,问本宫倒不如问一问曹御医。宫中谁不知道曹御医医术高明,一定珍藏了不少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好方子。”
兰昕微微一笑,亦是赞同纯贵妃的话,对魏雅婷与绮珊道:“你们年轻,不晓得身子要紧,本宫少不得多叮嘱几句,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知道爱惜。调养好了身子,你们早晚也会为咱们大清开枝散叶的。”
绮珊的双颊早已经绯红如霞,滚烫的厉害,羞臊的垂下眼睑应是却不敢对上皇后清澈的眸子。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又当着御医的面儿,真是叫人羞臊不已。
可哪里知道魏雅婷倒是很坦然,依旧是粉扑扑的脸色,樱红的唇瓣,似乎这些话题根本不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点,但愿臣妾的肚子也能和纯贵妃娘娘这般争气,那臣妾就于愿足矣。”
几人正说的热闹,却是风澜忽然唤了一声曹御医,打断了众人的说话。见皇后诧异的看着她,风澜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敬的跪在殿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心里一直不安宁,这才失仪。只因方才在御花园,我家娘娘被追猫突然闯出来的张常在惊着,整个肩舆都险些反倒,奴婢怕这一震,伤及了娘娘腹中的龙胎。故而想请曹御医仔细为娘娘再检查检查……”
“多嘴。”苏婉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薄薄的胭脂盖不住慢慢腾起来的怒意:“张常在不过是一时疏忽,方才也向本宫告罪了。本宫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无谓在这里提及此事扰皇后娘娘心烦。”
“是,娘娘。”风澜缩了缩身子,悻悻的闭口。
兰昕知道这是纯贵妃主仆又唱起了双簧,便醒神问曹旭延:“方才替纯贵妃请脉,可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了么?”
“回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胎像稳固,并没有什么不妥。”曹旭延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只是轻描淡写道:“只是纯妃娘娘才诞下六阿哥不久,身子上的缺亏或许还未曾调养过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请纯贵妃娘娘静心养气,安胎为上。”
苏婉蓉慢慢的站起身子,恭敬的朝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娘娘能成全。御医曹旭延前前后后多次照顾臣妾及臣妾所出的两位阿哥,着实劳苦功高。有他在,臣妾亦可安心养胎,无后顾之忧。所以臣妾厚颜,想请娘娘恩准,让曹御医照顾臣妾与腹中胎儿,不知……”
“本宫正有此意。既然你信得过曹御医,本宫就请他照顾你们母子,直至顺利生产之日。”兰昕瞥了曹旭延一眼,认真道:“曹御医,那本宫就将纯贵妃以及腹中龙裔托付给你了。”
“臣遵旨。”曹旭延纵然不情愿,但只要皇后一句话,他便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薛贵宁喜色进来,双手捧着才从山西快马加鞭送来的信笺:“皇后娘娘,富察大人的家书到了。”
闻言,兰昕不禁欢喜:“快呈上来。”每月一封信笺,是兰昕最期盼的事情。转眼傅恒出京外放做官也这么久了,虽然信上总是报喜不报忧,可光是那一份惦记,就足以让她牵肠挂肚。
魏雅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她听见薛贵宁口中说出“富察大人”的时候,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几乎是要将胸膛震碎,猛烈的从胸口飞出来一样。
不想让人看出心里的慌张,魏雅婷瞬间沉静起来,不再剑拔弩张的和纯贵妃口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心跳恢复如常的节奏。这一等,便是半盏茶的功夫。那种心慌意乱,似乎不是惆怅而是甜蜜。
她是怎么了?
兰昕匆匆看了几眼家书,知道春和没有什么不好,也就安宁了。加之魏常在不说话,纯贵妃也只是面带微笑,殿里的气氛便缓缓的凉了下来。
如此,兰昕又叮嘱了纯妃几句,要她好好安胎,不要有太多的顾虑。随后众人一并告退,长春宫便又恢复了如死海一般的沉寂。兰昕记不清楚,皇上有多久没来瞧过她。似乎是从慧贵妃故去开始,便再没有踏足长春宫的门槛儿了。
这些不要紧,其实这些都不要紧,只要傅恒好,她这个当长姐的也就满足了。
索澜吩咐宫婢奉上了八色糕点,原是想给皇后娘娘尝尝鲜,不想那宫婢毛手毛脚的,东西摆的歪歪斜斜不说,且还把颜色弄乱。“你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东西也敢端上来给皇后娘娘享用么?平日里做事不见勤勉,连娘娘面前的差事也敢马虎了,真是三天不打,你们就皮痒。非逼着本姑姑将你们扭送去慎刑司才好是不是!”
“索澜。”兰昕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只将傅恒的心捂在手心:“些许小事情,何必这般动怒。下回仔细着也就是了。”
“是。”索澜应了声,转脸依旧严苛的对着那几个小侍婢发威:“皇后娘娘饶恕你们这一回,还不快点滚下去做事。再有不妥的,本姑姑必然将你们扭去慎刑司,决不轻饶。”
兰昕温然而笑,看一眼索澜,却自顾自道:”如今这殿上,除了这样的声音,竟然再没有别的了。”
索澜是真的憋气,她受不了纯贵妃这样还能获宠。说白了,她心里是怨怼皇上凉薄,怎么能因为皇后娘娘替慧贤皇贵妃说过几句话,便再不来了。“娘娘,春天已之,长春宫岂会冷寂如此。奴婢斗胆说一句不该的话,皇上不来,娘娘您如何可以不去?”
“见不见在心不在面,皇上不愿见本宫是心里忌讳又不是脸面上的事情。”兰昕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到底对于慧贤皇贵妃的事情,是不是她太过于偏执了,是不是她没有给皇上退路,而实际上,皇上顾全大局而舍弃私情到底是没有什么过错的!“索澜啊,有些罪责,慧贤皇贵妃以自己的清誉顶了下来,那么她的委屈,又有谁能够看见呢?”
索澜叹了口气,少不得认真道:“也许,为自己在意的人付出,并不会觉得委屈呢。娘娘,您何必执着于这些旁人的事情,好好陪伴在皇上身侧,不是更紧要么?”
第六百零六章 正应莺语暮春天
于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后,纯贵妃再度有孕又掀起了后宫新一轮的风暴。而处在风口浪尖的纯贵妃,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那些原本就被压在最低端的久无恩宠的宫嫔,一个一个乘风破浪的被重新推上浪口。
其中最愤懑难平的自然要属秀贵人了。皇帝登基的那一年,她是首都有孕的妃嫔。那时候真真儿是风光无限,可惜她也是入宫第一个被害的没有了孩子的可怜女人。失宠,也是从她滑胎的那一日算起……
“想什么呢?”陈青青走到她身旁多时,可她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还愣愣的抚摸着手里一株蹂躏凋谢的杏花,痴痴想着心事。
“姐姐来了。”秀贵人晃过神来,淡淡看一眼婉贵人:“纯贵妃娘娘三度有孕,就隔了一年之久,她便又有了……说句不好听的,她从前做过那么多错事,皇上也能不计较。可我呢?我不过是蠢笨,没能保住和皇上的孩子,这也不是我希望如此的,为何皇上这般无情?”
“好了妹妹。”陈青青有些听不进去,少不得打断了说话,但见她脸色不好,又少不得宽慰:“祸从口出,妹妹心里苦我岂会不明白。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一时想不起我们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与皇上为难,再者,你总算曾经怀过龙胎不是么,瞧我呢,至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福气,哪怕是稍纵即逝的福气,我亦没有。”
轻轻附耳,陈青青面含喜色,低低道:“所以,妹妹你还年轻,不必忧心,最主要就是能重获皇上的垂注。”
这话更让人伤心,秀贵人的眼中溢出了泪:“姐姐,臣妾已经不年轻了。相较令妃、舒嫔她们而言,咱们这些从府里过来的女子,哪里还有青春可说呀。我惆怅的就是,怎么也勾不起皇上的垂注。”
柏絮妤正好过来,这句话不偏不倚的落进耳中,冷不防的尖笑一声。“姐姐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虽然咱们不是倚姣作媚的那种女子,但总是还有些姿色的。实在不行,大不了豁出去学学纯贵妃,施展媚术勾引了皇上,保不齐也能怀上,这样不是很好么!”
秀贵人听不出来,怡嫔这话到底是在揶揄她,还是怨骂纯贵妃,反正觉得刺耳的不行。“你说的容易,哪里就有这么简单了。”
“你还不知道么?”怡嫔故作神秘的瞥了身后一眼,示意跟着的宫人们远远退开,这才道:“我可听说了,纯贵妃还是纯妃的时候,之所以能怀上六阿哥,是因为用了宫里违禁的迷春药,那药啊,给皇上一吃,还不神魂颠倒的一夜都不能消停。”
秀贵人当即面红耳赤,连忙躲远了一些,偏首道:“怡嫔娘娘,这话可不好乱说。那药既然是宫里违禁之物,纯贵妃又怎么能弄到,再者,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啊。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的,往后您还是别说为好。”
“啧啧。”秀贵人咂了咂嘴:“都是过来人了,有什么好羞臊的。姐姐你就是抹不开面儿。皇上呀,就是喜欢直接又主动的女人,骄矜自持的,被万千规矩捆绑着的有什么好稀罕,紫禁城里可不就是一把一把的么?
再者,为何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宦,八旗子弟,富少爷都喜欢去逛什么八大胡同,什么香满楼,不就是喜欢那种倚姣作媚,勾魂摄魄,风骚又低贱的女人么?那味儿可比咱们这样的足……”
陈青青的脸色不大好看,少不得轻咳一声:“越说越没边儿了,把咱们这六宫的妃嫔和那些低贱的女子比做什么,未免也太让人难堪了。”
柏絮妤轻轻一笑,叹了口气:“姐姐别生气,妹妹说的不对您多担待。可您想想,皇上宠爱的这些女子,哪一个不是如此。听说从前的樱格格被着皇上和比人私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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