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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错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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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离开了你,是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了你。”
“孩子,孩子……没了……”
“孩子?……呵……傻兰儿……傻兰儿,是个女孩儿……”
“我生了么?——”痛,是那般锥心剔骨,啼哭——我好像是听见了啼哭,可是,可是我没有看见孩子。
“傻兰儿,都是我不好,你肯定是痛坏了,不记得了。都是我不好……”他抱起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女孩儿……女孩儿……呵……我们有个女儿了……宇文,我们有女儿了。”
一时间,身上的痛仿又褪却不少。
“是啊,是个女孩儿,是我和你的孩子……”
“她长的什么样子?胖还是瘦?像你么?对了……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她的鼻子好看么?……”
忽而,他默然无语,只是搂着我。
“说啊……”
我促着他。
“我,我没仔细看。”
什么?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他居然没有仔细看过一眼,他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好好看过。
“我,我那么痛生的孩子,你……”
“兰儿,你知道么?我一回来就到了你的身旁,看见你那般虚弱,那般憔悴,我的心都已经破碎到无法看见其他任何。对不起,我没有看过女儿一眼,因为我的眼里容不下别人,只有你,我只想看到你醒,听到你说话,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和我说话。对不起……”
“宇文……”
我竟错怪了他,错怪了他对我的爱。
“回来?你,你打完仗了么?”
他怎么会回来了?他不该在齐国么?
“没有,我打不下去。翎快马送信,说母女平安。可是,你明明是下个月生的,怎么会平安?我就逼问了送信的人……我,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夫君,亦不是一个好皇帝。我托病回了长安,留下将士在那里杀敌……对不起……”
为了我,他竟然托病回了长安;为了我,他竟然做出了背弃军队的事;为了我,他付出的太多太多……
***
「注释」公元五七五年九月,北周武帝在伐齐途中,突染疾患,提前返回长安。
并未说出,太子赟
“兰儿,是不是赟儿他对你做过什么?”
抱着我,他问着。我想告诉他“是”,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是,我恨宇文赟,恨他对我的轻薄,恨他对我的羞辱,恨他差点害得我失去孩子……然而,我却不敢说。不是胆子的怯弱,而是因为他。
为了我,他托病而回,为君,他已失信于他的臣,他的将士。可若是因为我,再让他在这个档口上废除太子,亦或是杀了太子,那势必会遭来群臣的反对,那他的君威一定会降至冰点。
不,我不能说。我不能将着这件事原本地说出。
“是不是?——”
他又问了一遍。
“宇文,我……”
“贺兰晴说见到你之前,看到了宇文赟从御花园慌张而出。那个逆子,他一定是对你做过什么?!!”
贺兰晴?那日我听到了“文御助”三字,现在想来,好像是贺兰晴救了我。
“不,我……只是……和太子发生了些口角。”
“口角?”
“宇文……我有些累,想……休息。”
“累?好好,兰儿,你躺下睡会儿,一会儿,我就让人把女儿送来……”
见我称累,宇文邕便未再追问下去,只是将着我轻轻地躺放在了榻上,小心摺被。其实,我虽很累,但却毫无睡意,因为我已经睡好了好久好久,睡得我的身除却乏依旧是乏。
“宇文,陪我好么?”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虽无人告诉我,但是他的疲倦,做妻子的又怎会辨析不出?
递过的眼神也许没有一丝柔情,然而浑浊无力的眸光是我对他唯一能传去的关切,他浅浅地笑着,靠在我的身旁,小小翼翼地睡下。
“兰儿,我不累。”
他不累,只是在这句“不累”后的一会儿,他便已阖上了双眸。紧张的心,担忧的心,忽而放了下来,久未入眠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也许,我们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母,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的女儿,可是此刻,我只想看着他好好地睡上一觉。
好静,好静……
两个时辰后,他醒了。
“兰儿,你饿么?”
“不,不饿。”
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饥饿。
“今晚,我可以看着你,喂你用膳了。我去让人准备晚膳,我们三个人一起用膳好不好?”
“三个人?”
“傻兰儿,你忘了,我们现在有女儿了。”
“她还小,不能用膳。”
“呵呵……”
他傻傻地笑了笑,起身整着衣袍,离了榻。身影抹去前,他回首道:“兰儿,我去抱女儿。”
我躺的地方是静鸿阁,至于为何会在静鸿阁?我毫无记忆,只是在我痛到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迷蒙中的兰花,看到它,哪怕是模糊,却让我感着他,感着他的心,感着他的爱,感着他就在我的身旁。
一家三口,暖融融
孩子被他抱上了楼,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会这般小心地抱着孩子。看着他绽放的笑靥,我的心亦流过一丝暖意。
“呵呵……兰儿,给你看看。”
他递了过来,而我则小心地接了过去。小家伙并不老实,在父母双手交替的那刻,她竟动了起来。抱到身前,我终于看到了那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好可爱,眼睛和你一样是浅褐色的。”
“呃?我眼睛是浅褐的么?”
他喃喃自语着,许是平时看的铜镜都是黄色的,他并未多加注意自己的双眸是何种颜色,而周围的人亦不会在他的面前多加评论,毕竟帝王之貌,即便再俊美,也只能是私底下议论的话题。被我一道破,反倒有了些羞赧。
“她长得好像你。”
“我怎么觉得像你?”正说着,孩子小手便在嘴边拨弄了一下,红红的唇瓣无邪地咧了开来。“呵……你看你看,她笑的时候,和你一样,傻傻的……”
我斜眸瞥他,而他似无看到我对他抛过的“怒火”,只是一个劲地朝着孩子看着,颀长手指不自觉地伸到孩子的小手上,让她软软的指节环住,“你看,她抓住我了。好大的力气。”
小孩的力气又怎会大呢?只是他自己开心的成了一个孩子,晃动着指,不停地逗着她。
“宇文,你给她想过名字了么?”
“名字?……”忽而,他停住了手上的小动作,愣愣地看着我,“没,我还没想过。”
“那你记得想。”
他应了下来,转而继续逗起了小孩:“父皇那时候抚琴你还记得吗?以后等你大了,父皇教你抚琴,教你习字,教你骑马……”
如着当时胎教一般,他又开始了难得的唠叨,孩子还那般小,勿说是说话,就是将着目光停留在一处都很困难。
“兰儿,做我的皇后吧。”
“宇文,你为什么又提这件事?”
“兰儿,我们现在女儿都有了,难道你还不要名分么?”
“我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兰儿,那以后孩子如何称呼你?”
“妈妈。孩子可以喊我妈妈。”
“什么?”
俊眉蹙了蹙,他书着“莫名其妙”四字的表情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听过“妈妈”这种称呼。
“在一千五百年后,都是喊妈妈的,全世界几乎都如此吧。因为妈妈的口型容易发,小孩儿就容易学。”
“是么?”他似懂非懂地轻碰着孩子的粉唇,低声喃喃着:“记得喊妈妈……”
给孩子取名的事,似乎成了他的头等大事,每天除却批阅奏折,他就开始翻阅各种典籍。几日下来,他便已写了一堆名字,供我而选。望着层层而堆的纸,我感到了他对孩子的贴心,然而,我的心却隐隐地觉着一丝不祥。
“怎么了?你都不满意么?没关系,我再想。”
“不,不是……宇文,我有事要问你。”
“事?兰儿,你有什么事便说好了。”
“你何时回战场?”
我突然而出的问,让着面前这个沉溺于家中温暖的男人凝住了面容上的笑。
“兰儿,我舍不得你,还有孩子。”
一定做个,好父皇
是,他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孩子,其实,我也舍不得他。彼此的情,彼此的爱,是否真的能逾越江山上的那片天空?帝王,是他的角色,亦是他的责任,当他没有很好地去演这个角色,当他没有很好地去尽这个责任,那他就愧对了“帝王”二字。
几日后,我终是知道了他回来的后果。他非但没有攻下洛阳,其余所有柱国将军们攻下的城池亦因缺了他的君令均以消极弃守而终。可以说齐国在战事上未占半分优势,让齐国得以喘息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北周的天子。因为他的病讯让着整个局势发生了变化,而他根本没有生病,这一点也许只有几人知晓。可是,既便如此,我的心里都难脱那份内疚,那份自责。
女儿的名,最后定了下来——宇文子涵。其实,他想了很多名,刚开始他总在女儿的名里加上“兰”字,但后来,他又说“兰儿”只能是我,所以便又重新寻起了名。我不愿他在这些事上流逝更多的时间,于是,便选了宇文子涵。他问我为什么?我说觉得好听。其实,取名之事虽重,但却不如他回到正轨重。
日子过的很快,这一年便在着不知不觉中从指缝滑去。建德五年迈着大步朝我们走来,新年的时候,宇文邕请了大臣,宗室一起共渡。宴席间,我曾与小婵离席片刻,短暂地诉了些思念,却未料撞上宇文赟借着酒劲又在调戏宫女。虽最终没有得逞,但此事依旧传到了宇文邕的耳中。就在二月,宇文邕下诏遣太子宇文赟巡抚西土,上开府仪同大将军王轨、宫正宇文孝伯从行。虽说是让其待势讨伐吐谷浑,实则是让这个忤逆子到苦地方好好思过。
然而,宇文邕给了宇文赟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都没有好好把握,反而越来越毫无忌惮。
六个月后,他才前脚刚入长安,后脚就被王轨告了一状,说是他与太子宫尹郑译、王端在军中戏狎,多有失德。宇文邕非常不悦,下旨杖责了宇文赟及郑译,兴许一棍子是打不死那些脸皮厚的人。一月之后,宇文赟再度戏狎,以致宇文邕派下东宫官记录下宇文赟每日言语动作,每月奏报。
可即便如此,宇文邕都没有废去太子。每次他想这般做,总有大臣相劝。其实,我亦知大臣无非是因为宇文赟的年纪,而且他岳父普六茹坚亦是他的坚强后盾。
“兰儿,我们再生……”
“你想……”
“没,没什么,生孩子很痛,我不想你再受苦了,早些睡吧。”
他想与我生个皇子,可每次他的话总停留在一半。他不喜欢宇文赟,可他没有办法,他想要和我生个儿子,可是他又不愿我们的孩子作为王权的牺牲。而且,他非常爱我,不愿我再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生育,他都不愿。
再至九月,一岁的子涵已经开了口。只是她喊的,不是“妈妈”,而是父皇。并非因为她见的我时间少,而是因为我每天都教她喊父皇。
“她喊的真好听。”
他一手就能抱起子涵,而另一手则揽我入了怀。
“呵……”
“最近有些忙,所以……”
“宇文,有子涵陪我,她每天都要和我咿咿呀呀说很多话,我一点都不闷。”
“她说什么?”
“她说她想要个好父皇。”
话,并不是子涵说的,因为她还很小,说不了长句。好父皇,不仅仅是对她,而是对着北周的天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是你的负累。
再次出征,伐北齐
宇文邕知晓我的意,亦知晓他曾经犯过的错,在月中的时候,他再次将着东伐齐国的提议道了出来。恰恰八月的时候,高纬又再度去了晋阳,并在邯郸大肆建造起行宫来,引起了不少民怨,征伐总是需要名头的,这一次的名头依旧是高纬昏庸,朝政腐败。名头是有了,而大臣担忧的则是他们自家君主。
我伴在他的身旁,祛除着他对我的一切眷恋。我告诉他,我爱他,无论海角天涯,我的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我让他带着我的心,去打下江山天下,总有一日,他可以睥睨天下。
他俯身问我怀中抱着的子涵:“子涵,父皇要去打仗,以后你就替父皇照顾妈妈。”
子涵还小,也许因为她是女孩儿,看到好看的人或物,总是会笑盈盈。见到独孤翎如此,见到她的父皇更是如此。甜甜地,她笑着:“父皇……父皇……”
“宇文,记得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为了你,为了子涵,我都会小心。”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小心。
经过一个月的军队集中强练,粮饷准备,宇文邕终在十月初的时候再次下诏讨伐齐国发兵十四万五千。他自为统帅,以越王宇文盛、杞公宇文亮、隋公杨坚为右三军;谯王宇文俭、大将军窦泰、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大司徒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直指晋州。这一次,他没有再向洛阳下手,而是改变了战略,朝着齐国相对薄弱的晋州出兵。
临行前,我们并未多语,他在我的额前留下了轻轻一吻。我知道吻虽轻,而意却重,爱,并不在于一线之间,而在于我们跨越千年的心中。
他出发了,带着十四万五千人马发兵齐国。每两三日,我都会去了解前方军情,只要有捷报,我都会和子涵说:“父皇很厉害,又下了两个城池。”
她总会讨好般地摇晃着脑袋喊“父皇,父皇。”
高纬非但不是一个明君,且还是一个极其荒唐的人。宇文邕的大军踏入他领土时,他竟还有闲情逸致与冯小怜在天池行猎。以致不过多日,前方就传来齐国守将崔景嵩降服于宇文邕。国有此君,亦能长久?
十月的秋,不仅对于百姓而言是个丰收的季节,对于远在他国的大周军队而言亦是一个屡收城池的季节。
直到十一月的微寒踏来,大军的压境攻城才让着“声色皇帝”高纬脑子清醒了些,他终于率了援军赶到平阳。我担心宇文邕,每天,我都在金日下,银月前,为他祈求上天对他的佑护。
他比我想的要聪明好多,留了一万人在晋州死守,而自己退到了玉璧,等各路兵马八万余人齐结玉璧时再回援晋州。齐军还在攻打晋州,却未料腹背受敌。可笑可叹的是,高纬竟还搂着冯小怜作壁上观,以此为乐。
十二月,长安迎来了第一场雪。皑皑白雪中,我带着子涵步在上面。她很开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拼命地,她踩着白白软软的雪,将着小小的足印留在其中。他那里的天是不是也很冷?他是不是也见到了雪?希望他一切都好,也希望他在花儿再放的时候回到长安。
***
亲们,宝宝今天外出,所以更晚了。希望亲们见谅。
再入邺城,已变样
十二月,因着冯小怜的一声娇柔之喊“我军大败”,齐军大溃,死者万余,所有军资器械,委弃山积。而宇文邕则带着周军乘胜进入了晋城与守军会合。古有褒姒烽火戏诸侯,今有冯小怜一喊定乾坤。所谓红颜祸水,也就是这般来的。
建德六年的新年,我独自与子涵而过。长安城依旧如着以往新年一般繁华无限,而我却毫不贪恋。远方传来一个令我都觉得瞠目的消息,高纬竟禅位给了年仅8岁的太子高恒,自己做起了太上皇。如此可笑的事,便成了新年里收到的第一则黑色幽默。而宇文邕亦率领大军直逼向了邺城。
邺城,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一个曾经有人等候我心的地方,一个曾经有着美好与梦魇的地方。三年半多了,那里是否依然如故?铜雀台上的那座桥是否依旧晃动?我不知,不了。
周军不过兵临城下数日,齐国就乱作一团,一会儿想立广宁王高孝珩为帝,一会儿太皇太后,太上皇后逃了,一会儿新登基的小皇帝亦逃了,一会儿高纬自己率了轻骑奔逃他处。半月之内,齐国王室逃的逃,走的走,只剩下拼死而守的将士留于城中。宇文邕自是很快地将齐国的都城收于囊中。
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宇文邕给我写了很长很长的信,信中,他诉了对我的思念,亦寄托了他对我的关切。我抱着已经有些调皮的子涵,慢慢地读给她听。她不懂,可是却笑呵呵。他是一位非常仁慈的君王,入城之后,他对齐国的臣子们以礼而待,并封予北周官衔。
“子涵的父皇是个好皇帝。”
“妈妈好……”
子涵很久没有看到她的父皇,日子一长,她少了对“父皇”的称呼,多了“妈妈”的甜甜而唤。不过,有一个人会让她亲昵不已,那便是独孤翎。他是个细心的男人,平日里经常会做些好玩的手工给子涵玩,所以子涵与他亦很亲热。
五日之后,长安又接到了宇文邕的圣旨,他让人接我与子涵去邺城,而独孤翎亦被安排在了随行之列。安排独孤翎在我们母女身边,除了担心我们舟车劳顿外,更多的是保护我们。
在马车中的每一日,我都和子涵倒数着到邺城的日子。从十月他走,到今日,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他。
多日之后,护着我们母女的车队到了齐国故都——邺城,听着守城侍卫的话语,这里已被宇文邕改名叫做了相州,越王宇文盛则做了相州总管相州——曾经的邺城,依旧如故,砖亦相同,楼亦相同,连着城门都相同。只是如今的城墙之上,已不复齐国的大旗,取而代之的是随风而振的“周”。
离城门很近的地方便是兰陵王府,当年,他曾经告诉我,离城门近,可以防止强敌。可谁又知道,到头来赫赫有名的兰陵王竟死在自己帝王手中?而又有谁知道,我才是让他万劫不复的那个人?掀开车帘,我等待着兰陵王府在我面前而过的刹那,我等待着挑起我思绪的瞬间,终于——那四个字,在我迷蒙的眼中一晃而过。
“停车!——”
终是忍不住,我喊出了口。
“吁————”
赶车的将士拉停了马车,随行的人马亦应声而停。
“妈妈……”
子涵浅褐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我,熟悉的颜色让我忽而感到一丝犹豫。
“若兰,怎么了?”
独孤翎掀开车帘问起了我。
“妈妈……哭……”
以前,都是我说子涵哭,而今天却是她这般说我。
抬眸间,羽睫上的晶莹让我略显无措。望着落泪的我,他并未多言,只是放下了车帘。
良久,在兰陵王府前良久,我未下车,亦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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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过子涵,等候兰
一声叹息,一滴泪,君已与我两相隔。昔日的景象如着影院中的胶片一般滚动而放,车轮停止的这块地方,曾经印着长恭与我的足迹。
“妈妈。”
子涵爬在车里,望着我。那双浅褐眼眸带着宇文邕的影子,如今的我终于回到了宇文邕的身边,成了他的妻子,更做了母亲。长恭,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安排的一切,也谢谢你对我们的成全……
“继续吧。”
我唤着车队继续向前,因为长恭说过,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是啊,现在那人——我的夫君,已在昔日齐国的皇宫等我。
一刻之后,车轮停止了转动。只是我尚未起身,车外已传来了他的声:“兰儿。”
只是那清朗的喊,被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一淹而没。
帘被他掀了开,伴着暖日的射入,他绝俊的面庞入了我的眼睑。
“兰儿……”
未待我开口,怀中的子涵便灵巧地喊起了“父皇。”
我以为她已忘却了喊“父皇”,没想到她比我还喊的快。这小小的身子一骨碌地从着我的怀中挣脱了出去,往着车外爬了过去。
“子涵乖,父皇抱。”
他单膝跨在马车上,一手抱过子涵,小家伙甜甜地笑了起来。
“兰儿,小心点。”
原以为他抱了子涵便会离开,可他却没有,伸出的手,和着只属于我的那抹笑,等着车上的我。
手,搭在他的掌心上,我下了马,只是瞬间,睫上的亮闪被细心的他发了现。
“怎么了?兰儿,你哭了么?”
“没,我没……”
“妈妈哭。”
“子涵,妈妈为什么哭?是不是想父皇了?”
他拉着我的手,轻抚着我的指节,而人则问着子涵。
“父皇。”小家伙不懂那么多事,只是扑到了他的身上,撒起了娇。
“兰儿,一路上你一定是累了。我让人准备了祛乏的花浴,一会儿带你去。”
“宇文,这里还有好多人呢。”
他玩味地朝我笑了笑,便拉着我的手,抱着子涵往宫里走去。
齐国的皇宫让我留着心悸,在他掌中的手不觉间沁出了冷汗,而入宫门的步亦变得沉重。
“兰儿,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我们进去吧。”
奢侈的宫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这金碧辉煌的主人已经换作了身旁的他,但留在这里让我生厌的气息似乎总也挥之不去。
他忽而止了步,凑靠在我的身旁,贴到耳边:“兰儿,若是累了,我一会儿帮你沐浴。好不好?”
原本低落中的我,被他一说,热烫便不由地升了起来。黛眉一蹙,我低声道:“子涵还在呢。”
“子涵交给宫女,我只想单独和你一起。”
“是不是在这皇宫里,你也变得淫奢起来了。”
心里虽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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