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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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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灯把这汉子拖了这么一截儿已经是气喘吁吁,想要把他拖到山脚处更是难上加难,光景也得费不少,回去怎么和方老太圆谎也难说。
再说,小河村家家户户都穷,谁愿意为了个陌不相识的人搭上钱,就是叫来人,指不定也是白费功夫,季灯在季家人面前这么久的呆愚木愣也就全白装了。
是救生死不知的陌生人,还是守着自己的秘密?
季灯心下一时难作决断。
“哥哥,给――”
被打发去找止血草的季小妹小跑着进屋来,小手上捧了满满一捧暗绿的草伸到季灯面前,希冀的看着季灯。
季灯接过来辨了辨,都是些消炎止血的没什么错,便拿起几根塞进嘴里飞快嚼成糊状,然后吐出来绿油油的一团抹在汉子肚腹处的伤口,嘴巴里仍不清闲的嚼着。
季小妹给自己也塞了一把鼓着腮帮子狠嚼,仿佛嚼的慢了这汉子就活不成似的。
季灯看着嚼的用力的季小妹,眼眶忍不住就泛了热意。
季小妹见季灯动作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季灯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伤春悲秋的季灯蓦地被唤回神来,这不是想有的没的的时候,先救人才是正经,于是专注了心神在磨合的口齿间。
汉子或许是昏迷的深了,连季灯把草药敷在他伤口处也没有反应。拳头大小的伤很快就覆上了一层黑绿黑绿的草药。
季灯又卷起汉子的裤腿,只见小腿上光滑白嫩,一点儿都没有在地上蹭出来的道道血痕,季灯这才松了口气,把裤腿放下来,万一给人家伤上加伤就麻烦了。
季灯给汉子把衣服系好,只露了肚子以免碰到伤口蹭到药,把斗篷盖在了汉子身上,想了想,季灯又抱了着火用的干草盖在汉子身上。
这山里到底是冷的,别这人烧伤还没怎么样,先发烧烧坏了。
季灯站起身来,怔怔看着汉子的面容半晌,咬了咬唇,到底是狠心扭头带着季小妹下山了。
他到底是个唯利是图的自私哥儿。
下山的时候,季小妹几步一回头,担心的望向茅屋的位置,
“哥哥,他会死么?”
季小妹攥着季灯的手,恳求的看向季灯。
季灯心里很清楚,与其说季小妹是对一个陌生的汉子心怀怜悯和善意,不如说她是在置身于几年前季河摔倒在山上的时候,期盼着有人可以救起季河,她和季灯可以不再孤苦无依。
可季灯又如何不是这么想的。
季灯默不作声良久,低低的从唇齿中吐出个气音,
“也许吧。”
季小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季灯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透亮的天光横亘天空。季灯面上一变,
“糟了!”
3。第三章
县城离小河村还是有一段距离,村里的牛车也不是每日都有,季家的三个书生便须得每日天才蒙蒙亮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往县城里的私塾赶去。
春夏还好些,到了深秋冬日,只迎面的料峭寒风就够季海三人狠狠喝一壶。
季焕年纪最小,又正是觉多的时候,等提着书袋子站在院子里时尚睡眼惺忪,目光呆滞。
方老太和方氏爱怜的给季焕又是塞鸡蛋,又是塞馒头,好让季焕路上吃着当早饭。方氏摸摸儿子的头,
“儿啊,好好读书,将来也跟你爷爷似的考个秀才回来。”
在方氏心里,季老秀才就已经是顶顶好的读书人,但季焕在读书上颇有点天分,小小年纪已经胜过大房的季烁,很是得季老秀才看重。
但方氏觉着,自家阿焕将来说不得能比季老秀才更进一步,也许考个状元回来也不在话下!只是这话在方氏心里自己想想也就罢了,并不曾在三房外头说出来。
季焕矜傲的点了点头,跟着收拾完的季海父子一道出了门。
那头徐氏温温婉婉的把丈夫和儿子送出了门,回首便支了发鬓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对方氏抱歉道,
“三弟妹,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几日受了风还没好,只怕还要托你替我忙灶上几日。”
方氏顿时拉下了脸。
这徐氏仗着自己是秀才家的女儿,有季老秀才撑腰,处处装病躲懒,灶上的活儿更是一避三千里,仿佛怕那烟熏火燎把她烧化了似的。
可方氏再气,也奈何徐氏不得。先不说家中白日里主要就是三房的人,饭做不出来还是他们三房吃亏。就是方氏想在大房的伙食里偷工减料,方老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方老太虽然偏心方氏这个侄女,但在男人们读书上的事情可是一点不含糊,女人们哥儿私底下怎么掰扯是一回事,耽搁到季海和她的两个孙子,方老太谁的脸面也不会给。
只是徐氏这么明目张胆的躲懒,别说方氏,就连方老太面上也不好看。
徐氏能对方氏黑沉沉的脸色视若无睹,却不能在方老太这儿落了口舌,细声细气的问,
“娘,家里还有些绿线没有?我的那些都用完了,手上这方帕子县城铺子急着要,我这几日头疼忘了叫相公帮我捎回来,能不能先从您这儿取一点?”
黑着脸的方老太一听,面色就缓了缓。
徐氏虽然惫懒了些,可一手绣活儿做的着实不错,卖去铺子里比别家总是高那么一文两文。而季家没分家,大房和三房挣得钱都要交给方老太保管,徐氏挣得多,相当于家里的进项就多。
想到这一点,方老太也就不能再对徐氏脸色摆太过,不然徐氏不用心绣了可咋办。
做饭这一茬算是掀过去了,方老太回屋给徐氏找出来一小捆绿线,嘴上却还斥道,
“你相公上县城里是去好好读书将来考功名的,怎么能让他给你忙这些女人家的活计,分了季海的心可怎么办?!你那点小打小闹能跟季海和阿烁的前途比?”
徐氏很是干脆的低了头认错,
“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方老太见徐氏低着头一脸柔顺,心气儿便通了,顺口道,
“线不够了叫灯哥儿明天去县城的时候给你买回来,待会儿他回来你跟他说清楚要买什么样的,别那个笨的买回来买错了,到时候再换还要费工夫,耽搁了铺子里多不好。”
徐氏浅笑着应了一声,支着鬓角握着线团小步回了大房的屋子。
方氏不忿的看着大房阖起来的门,知道这门一关不到吃晌午饭的时候是不会开了。扭头要跟方老太抱怨两句,方老太却已经先躲一步去了后院喂鸡喂猪。方氏愤愤一跺脚,却只能无可奈何的一头钻进火房,心里还给自己找场子。
季江马上就醒了,得吃饱喝足下地里才能干得了活儿,她才没那闲工夫跟徐氏生这闷气。
季家虽然有二十亩地,却只有三房和季灯能下地种田,二十亩地想要赶着时令种完,显然是异想天开。
无奈何,季老秀才便分出了一半租给村里人,每年年末收租便是了。
饶是如此,对于只有季江一个壮劳力能翻地的季家而言也很是吃力,季江一口气不歇的从早干到晚也要拖好几天。
因此,季海三人走了没几步,季江也从炕上爬了起来,吃了一大碗方氏熬的糊涂粥,又拿了个巴掌大的馒头抹着嘴便下地去了。
方氏给季江做完了早饭,便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后院喂牲畜的活儿是方老太才能干的事情,但方老太只管喂不管弄,剁猪草拌糠都找了熳姐儿和方氏来弄。把前院后院都扫了,堂屋火房擦抹了,一番功夫下来,哪怕有烟哥儿帮着,额上也是沁出了汗意。
从后院过来的熳姐儿见了,上前就要接过帕子来,方氏却一拐把熳姐儿往屋里撵,
“好不容易不用去山上省下了功夫,还不赶紧回屋绣你的帕子去,我让你留在家里就是让你擦桌子洗碗的?!”
熳姐儿被喝了两句,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视线悄悄瞄了一眼抱着一摞臂粗柴火歪歪扭扭吃力往火房走的烟哥儿。
磨手的活计,方氏能不让熳姐儿做就叫烟哥儿顶着,怕在她出嫁前弄粗了她的手遭未来夫家嫌弃,对烟哥儿却一点儿不在乎。要不是家里还有灯哥儿在,只怕连劈柴也是要让烟哥儿干了的。谁让烟哥儿是个哥儿,不如女娃能生儿子,偏偏还比女娃力气大,多少人家都是当男娃用,拖到十八九岁再当个女儿嫁出去换彩礼的。
熳姐儿一个姑娘家,就是换得的彩礼也比哥儿家高些,方氏自然更爱护些。
何况方氏还指望着熳姐儿好好练刺绣功夫,到时压徐氏一头好给她长脸,熳姐儿于是低低应了一声,回屋拿起了绣筐,坐在窗边细细绣了起来。
方氏满意的点点头,地里的活儿有季江和灯哥儿干,家里的活儿她和烟哥儿多干一点,熳姐儿就能省下功夫来多做做绣活儿,哪怕比不上徐氏一方帕子卖十文钱,将来嫁出去日子也能好过些。
就是烟哥儿,方氏也打算着让在出嫁前两年好好养一养身子,将来嫁到夫家才不会受嫌弃。
至于剩出来的活儿,方氏并不担心,有灯哥儿和季小妹在,哪里会找不见人干。
提到灯哥儿,方氏抬头瞅了瞅天色,眉头皱了起来嘟囔道,
“奇了怪了,灯哥儿怎么还没回来?”
往常这会儿,灯哥儿早就采了野菜割了猪草回来,追着季江下地去了,今天怎么晚了。
方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别不是老实到呆傻的人也起了偷懒躲闲的心思。
方老太作为季家第二大的人物,在季老秀才住在县城的时候,自然就是季家的一把手。除了能卖银子的猪和鸡能劳动方老太动手,别的一概沾不了她的身。
方老太也不像村里老妇一般爱闲聚一处或串门说东家长道西家短,只在家里转悠来转悠去视察儿媳孙女们的活计做的怎么样,其他时候就躺在屋子里不出来,也叫熳姐儿和烟哥儿能松口气。
等着天光大亮,方老太从屋里头又出来,扫视了院子一眼,随口问菜畦里弯腰侍弄菜叶的方氏,
“灯哥儿兄妹回来了没,怎么没听见动静。”
方氏直起腰来,闻言撇了撇嘴角道,
“没见呢,我这半天就一直在这前院里忙活,灯哥儿要是回来了我怎么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上哪儿躲懒去了。可见平时看上去再老实的人心里头也是泛着猾的,也不想想不干活儿家里吃的喝的从哪儿来。”
方氏也不是真对季灯就有这么大意见,不过是借着灯哥儿这茬儿指桑骂槐说给大房屋里的人罢了。说到后面,更是提了嗓门儿。
方老太对这个侄女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却避开不谈,毕竟这事儿掰扯到死也得不出个丁卯来。只吊起苛刻的眉梢眼角瞥向院门口外的土路上,村里拖着鼻涕花着脸的娃们偶有嬉闹追打着路过,却始终没有灯哥儿兄妹俩的身影。
天光越来越亮,眼见着季江已经该在地里翻地下种了,方老太的脸色越来越黑,骂道,
“兔崽子心真野了?都这会儿了还不回来,耽搁了地里的活儿咋整?!”
真是跟了他俩那爹一个德行!都是面上老实心里尖猾的!
方老太咬着牙心里怒涛不平,老二季河打小就爱投机取巧,不听他们夫妻俩话,大了更是骗着他们从人牙子手里娶了个奴婢出身的哥儿回来,这对于看中面子更甚命的季家人而言,就是如鲠在喉的丑事。
虽然这几年灯哥儿在家里在外头一副愚笨模样,谁说是不是跟了老二一样心里憋着坏的!这装模作样的竟是险些把她都骗过去了!
方老太正在气头上,就见一高一低两个小人儿出现在了院外的小路上,待走的近了,才看清是灯哥儿兄妹两个。
方老太定睛一看,火气蹭蹭又要往上涨。只见兄妹两人的衣服上滚的尽是灰,还有几处勾破了只剩条条丝丝,露出里头的胳膊腿儿来。
还不等方老太伸手去揪季灯的耳朵,季灯先一步扑上前塌了脸就开始哭,
“奶啊――奶――我俩差点就回不来了――”
季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瞧着很是可怜。方老太伸出的手顿时尴尬的顿在了原地。
季灯一见,哭的更是起劲,却是不经意般注意着方老太的脸色。嚎啕了半天,眼见方老太就要开始不耐烦,这才止了止哭腔,抽抽噎噎的把话说清楚,
“山边儿的野菜都叫人给采完了,我和小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往山里头走,结果没看见坡,一脚踩空就给滚下去了,要不是有个藤能抓着上来,我俩就再也回不来了,哇――”
季灯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干着活儿,吃苦受累都不吭一气,方老太早就习以为常,把人当季江一般用。如今季灯这么一哭,方老太才恍惚想起来,季灯今年也才十四,虽然眼见着到了说亲的年龄,却还是个娃。
4。第四章
季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季小妹被哥哥骇了一跳,却渐渐被季灯带的也红了眼眶,想着死了的爹和阿爸,想着天天吃不饱还要担惊受怕,顿时也红了眼眶,跟在季灯身后抽抽嗒嗒的哭,灰迹血迹在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一道,看着狼狈不已。
门口被季灯哭声吸引过来的邻居瞧了,七嘴八舌对方老太道,
“孩子怪可怜的,快让回屋歇歇吧,收收神,还有这个小的,更是得操心着些。”
“没了爹和阿爸的娃本来就过的苦,方老太你该对人家更好好疼些才是啊。”
邻居指了指拽着季灯衣角抽抽嗒嗒的季小妹。
门口的婆子阿么纷纷附和,也有人挑事儿道,
“那山深里连七八个壮汉子结伴都不敢去,方老太你咋就敢让这俩娃去,就算孩子是个哥儿和女娃也没有这么作践的理儿啊。”
方老太脸皮一臊。季家家底空空,能多采些野菜,就能多省下粮钱给季老秀才四个买笔买书。可村里头富户没几家,大多勤俭度日,山边儿不要银子的野菜自然早早被采光。
但山里边足足有五六年没人进去过了,野菜菌子啥的肯定都堆成了山,方老太心馋不已,便叫季灯多往里走走。
至于吃人的大虫野狼,方老太想着好几年没听过了,再加上又不是她去采,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这事儿说出来方老太就成了苛待孙儿孙女,这名声传出去等季老秀才回来听了定要教训她。方老太面皮一抽,心底对季灯兄妹才升起的几分怜惜顿时烟消云散。
这边儿季灯虽然抹着眼泪,却一直悄悄打量着方老太的神情,见方老太被人戳穿本性面露难堪,心下忍不住一阵畅快。
要不是怕说多了被方老太看穿,季灯刚刚就想更明显的提一提他们兄妹被方老太逼往深山去的事儿,好在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全了季灯一番心思。
季灯心里活泛,面上却对方老太抛来的眼色视而不见,装作不知事的抽泣不止。
眼神抛给了瞎子的方老太顿时气了个倒仰。
老二是个鬼滑头的,老二夫郎也是个心思多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榆木疙瘩!要是她的阿焕,肯定就晓得出言打圆场,先把季家的面子圆过去再关起门来慢慢说。季灯这个木脑子就知道哭!
方氏虽然懂方老太的心思,奈何是个嘴笨的,早就被方老太三令五申外人面前不准开口,只能怏怏站在原地。
至于熳姐儿和烟哥儿,自然就更不敢触方老太的霉头,躲在角落里一步也不出来。
方老太吐了吐胸中浊气,硬梆梆的对看热闹的一众邻居道,
“少在这儿瞎掰掰,我家四个读书人,花销大,是孩子想多摘点体贴家里人,咋就成了我逼得,你们嘴皮一碰话随便说,我就成了恶人?!忙你们自己的去,少盯着我家酸!”
说着,方老太就把院门一把关上,将人和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挡在了门外。
门外人不屑的撇撇嘴,谁不知道季家人疯魔了,二十亩地的粮几乎全都搭进私塾里头去,顿顿吃糠咽菜,至今为止却也就读出来一个季老秀才,却也只是一个穷酸秀才而已。
季家表面看着风光,可内里却不见得能吃饱喝足,要不是不用交粮税,只怕日子更是难过。前几天季海去考试的钱听说还是季老秀才跟人借的,方老太却还自欺欺人在他们面前炫耀,当村里谁不知道季家的底呢!
村里人各回各家,各去各地,一路上忍不住把季家这事儿提出来当笑料讲。
人家把季家当笑话的讲,嗓门一点都不避讳门内的方老太。方老太面皮涨紫,回头看着低着头小声抽泣的季灯就骂了出来,
“嚎丧呢?!你爹和阿爸死了多少年了,这会儿嚎还来得及么?!滚回屋子里待着去,不想待就跟着你三叔下地去!”
季灯抹眼泪的动作顿时一顿,干燥苍白的唇瓣顿时被咬的更是失了血色。
方老太正在气头上没瞧见,只还要再训,方氏连忙拽住方老太小声的劝,
“娘,小点声,别叫外人听得了。”
方老太一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季灯,又捂着额头躺回屋里去,吩咐方氏道,
“老三媳妇儿,给我倒碗水来,我要被家里这些蠢货没良心的气昏过去了!跟他那死鬼爹一样!”
方氏应着去了火房,季灯攥了攥拳头,打发季小妹先回屋,自己跟着方氏后头进了火房。
“三婶儿,能不能给我拿个团子吃。”
季灯顶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向方氏,声音沙哑不似人样,方氏心软了软,可想到自家的烟哥儿熳姐儿也是见天儿的吃不饱,到底还是硬着心指了指方老太的屋子,
“你奶憋着火儿呢,家里这些东西你奶心里都有数,待会儿过来一数对不上肯定要发火,要不你和小妹先忍忍,晚饭多吃点吧。”
季灯定定的看了方氏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小声道,
“那我倒碗水喝行么。”
方氏端着碗往方老太屋子里去,随口应了一声。
季灯从灶上的大锅里舀了一瓢水,这才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火房。
路过大房的屋子时,只见大房的房门关的严丝合缝,半分也没有被刚才的一场喧闹打扰到。
与其说季灯兄妹住的是屋子,不如说是个隔间,还是一间堪堪容人的隔间。
二房本来也分有一间屋子,然而在季河夫夫相继去世后,就被方老太分给了季烁季焕当书房用,季灯兄妹从此就只能睡在柴房隔出来的小间里,反正一个是哥儿一个是姐儿,也不需要避嫌,一张木板床给睡觉便足够了。
季小妹躺在床里头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小声对回来的季灯道,
“哥哥,我饿――”
季家只有男人才能吃三顿饭,季灯因为要下地,早晨也能拿一个乌糯团子,兄妹俩分着吃了总能垫垫肚子。然而今天这份算是泡汤了。
好在之前在山上摘过野果子吃,眼下也不算太难熬。
季灯把水碗递给季小妹,又凑到季小妹耳边小声安慰道,
“再忍忍,明天去县里卖菜的时候就有烧饼吃了。”
季小妹乖巧的点了点头,咕嘟咕嘟喝了半碗热水,肚子里热的舒服些,便闭了眼睛睡去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
或许是刚刚哭的失了力气,季小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入了眠。
季灯把剩下的水一口闷完,把碗送回火房。不然待会儿方老太清点数的时候对不上头,他和小妹今天就连晚饭也没的吃了。
总算闲下来的季灯翻出针线碎布,又开始补兄妹俩划破了的衣服,手下功夫熟练不停,脑中却是杂绪纷乱。
今天晚归这茬儿算是过去了,然而…
季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心凉。
虽然早就对季家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方老太和方氏今日的冷漠还是叫季灯心酸不已。
如果换作是季焕,别说从山上滚下来,哪怕就是蹭破点皮也能叫方老太和方氏心疼的关心上半天。
可谁叫他和小妹没爹没阿爸呢。
季灯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强忍住眼眶泛起的热意。
狠狠搓揉了一把脸,季灯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
想想他到现在已经攒了多少文,又想明天去县城该再买几张烧饼回来藏着好垫肚子,只可惜现在天气热起来,吃的放不住,还是该买些乌糯团子。
还有……
季灯嗅着手上传来的残余草木味道,忍不住咬紧了没什么血色的唇。
……
季灯到底没受什么伤,因此第二天一早还是被方老太派去县城里把家里这半个月来攒下的菜卖掉。
县城的摊位是要抢的,自然去的越早越好。天不亮,季灯就从床上爬起来,背着大背筐带着季小妹一路往县城赶去。
倘若能坐牛车,肯定轻省又快些,奈何一人要掏两文钱,便是孩子也要一文钱,方老太自然不舍得出。
昨个晚饭的饭桌上,从方老太抱怨的言语中得知了此事,季江倒是担心了半天,季海嘴上关心了几句表示了一下身为大伯的爱护之意就没了下文。至于季烁季焕,作为季家捧在手心上的两个孙孙,对灯哥儿和季小妹两个透明人的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
季灯自嘲一笑,牵紧了季小妹的手,顶着春晨沁凉的风向县里赶去。
小河村离县里虽然不近,但也并不很远,不然季海三人也不能走读念书。等季灯进了县城,天尚蒙蒙亮。
季灯占好了摊位,把盖在背筐上头的布掀下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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