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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为王[快穿]-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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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见泽继续说道:“还有……”
  孟则知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而后紧紧的看着他:“孤难得出来一趟,编修确定要一直和孤说这些?”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谢见泽呼吸一促,喉结上下滚动间,他伸手搂住了身上人的脖颈。
  一个月后,陕西捐监冒赈案和两淮盐商案相继结案。
  远赴陕西的刑部尚书和右副都御史裴钟岳核实了陕西布政使司左承宣布政使程源中等令监粮改捐银及虚销赈粮等情况,又从他家抄出来了现银一百余万两及大批珠宝玉器绫罗绸缎。
  此案共查清自布政使以下及州县官员六十余人共贪污赃银四百余万两。结案后,左承宣布政使程源中论斩,夷三族,余者流放三千里,右承宣布政使自裁,冒赈至一万银两以上者十三人论绞,其中就包括吏部左侍郎贺行检庶弟,其余皆免死发配。
  相比于朝廷针对陕西捐监冒赈案时的雷厉风行,两淮私盐案则是要和风细雨的多。
  两淮不法盐商悉数被抓,户部从这些盐商家中共抄出白银两千余万两,黄金五十余万两,庄园、奴仆、田产、珠宝玉器、孤本古玩不计其数,粗略估算,相当于大乾朝国库两年的收入。
  结案后,盐商之首范家夷三族,九族内男丁流放千里,女眷充入教坊司,余者主犯论斩,家眷皆免死发配。
  都转运盐使司及各大盐场上下两百余名官员,主官论斩,余者或抄家,或流放,或革职。
  朝中官员,赵国公因收受盐商贿赂多达五十万两,被夺爵论斩,家眷皆免死发配。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开国六公就栽进去了三个,大皇子党在禁军中的势力被天命帝彻底拔除。
  户部尚书并左右侍郎因渎职且收受巨额贿赂,步了陕西左承宣布政使程源中的后尘。
  其余人等,皆连降三级,同时天命帝勒令他们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将所收贿银悉数返还户部,否则必依法从重处理。
  可他们手上这会儿哪有那么多的现银呢,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是把手上的田产和珠宝玉器都给抵押出去。
  一时之间,街面上大大小小的当铺挤满了典当的人,金价一度从原本的十二两银子兑换一两金子跌到十两银子兑换一两金子。
  趁此机会,孟则知入手了不少好东西,光是温泉庄子就有三个。
  没成想弄到最后,户部收上来的银子竟比账簿中所记录的多了一半不止,为此天命帝气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好脸色。
  因为举报有功,吏部左侍郎贺行检不仅没有受到其庶弟的牵连,反而连升两级成了新鲜出炉的户部尚书。
  只是背地里有多少人想要啖其肉、寝其皮就不为人知了。
  整个十二月,京城的天都是红的。
  再然后,年节到了。


第149章 
  由着贴身太监满归领着一干宫女太监服侍着换好礼服,孟则知看着铜镜里有些扭曲的人影。
  “编修; 孤今日英不英伟?”
  成败就在今日了。
  谢见泽侯立在一旁; 内心无比的平静;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的描绘着孟则知的轮廓,轻声说道:“英伟。”
  “孤也这么觉得。”孟则知轻笑着说道。
  说着; 他一把将谢见泽拉进怀里,四目相对之间,他郑重说道; 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此事若成; 孤; 必不负编修。”
  谢见泽呼吸一促,鼻子一酸; 差点落下泪来。
  一旁的宫女太监面色微变; 眼中难掩震惊; 而后识趣的把头低了下去; 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也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内侍的唱礼声:“太子妃到; 大皇孙到。”
  谢见泽回过神来;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孟则知两眼微暗。
  “太子殿下父亲。”两人一进门便给孟则知行礼。
  “免礼。”孟则知说道。
  袁氏抬起头; 眼角的余光落在谢见泽身上,神情略有些复杂。
  显然,她是知道谢见泽的存在的。
  谢见泽强忍着心底的酸楚; 正要给袁氏请安,便听孟则知说道:“你们来的正好。”
  袁氏的注意力瞬间回到了孟则知身上。
  “孤思来想去; 今夜之事实在是太过凶险,若能成功,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孟则知闭上了嘴,似乎是不愿意往坏处想。
  “殿下!”袁氏神情越发复杂。
  虽说她爱的是三皇子秦时,可太子这些年也从未亏待过她,更何况是她对不住太子在先,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去送死,她于心不忍。
  可三皇子也说了,事后会保袁家周全,而且将来一定会立志儿为太子。
  她只能在心底劝诫自己,只有三皇子坐上皇位,她才不用再时时刻刻担心她和三皇子之间的那点私情暴露出去,而且太子膝下可不止志儿一个儿子,即便是将来太子登基,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会把皇位传给志儿。
  想到这儿,她心里的愧疚淡了不少。
  然后就看见孟则知拍了拍手,紧跟着右清道率陈将军带兵冲了进来。
  “送太子妃和大皇孙出宫。”
  “殿下?”袁氏一惊。
  孟则知摸了摸秦舒志的头,毅然说道:“若是失败,秦时一定不会放过孤。孤,总要为自己留个后。”
  这话,是说给屋子里的宫女和太监听的,谁能保证这些人里边没有天命帝和三皇子秦时安插的细作。
  “娘娘,请——” 右清道率陈将军当即伸出手说道。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瞬间又浓烈了几分,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是对不住太子了。
  “好。”袁氏泪光盈盈,咬牙说道:“殿下保重。”
  眼看着右清道率陈将军护着袁氏母子离开,孟则知瞬间敛起神色:“走吧。”
  年节大宴在泰和殿举行。
  半道上,孟则知遇上了姗姗来迟的大皇子秦昱。
  “大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孟则知随口问道。
  “托太子殿下的福。”秦昱半眯着眼。
  两淮私盐案一出,太子在文武百官之中的声望一落千丈,虽说他也损失了赵国公这个左膀右臂,可他也趁着这个机会,以借钱还账为由,招揽了大批官员。
  如今的他,已经是百官争相交口称赞的燕贤王了。
  这么一看,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是吗。”孟则知轻笑一声。
  正说着,泰和殿到了。
  看见孟则知和秦昱进来,文武百官纷纷见礼:“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孟则知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一一还礼。
  “太子二哥。”隔壁桌的三皇子秦时目光闪烁:“怎么不见大侄儿?”
  孟则知落了座,转头看向秦时,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弟妹不是也没来吗?”
  为了保护秦时,天命帝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门不显眼的亲事,对方是礼部左侍郎季善道。结果一场科举舞弊案把季善道拉下了水,连带着秦时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也被连累的毁了个七七八八。
  秦时是个狠心的,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季氏就因为‘忧思成疾’下不来床了。
  听见这话,秦时面上一僵,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看见他这幅样子,孟则知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你大侄儿身体不大舒服,你二嫂留在东宫照顾他,所以来不了了。”
  “原来如此。”秦时笑着说道,眼中却闪过一抹冷芒。
  他倒要看看,太子还能笑几时。
  正说着,鼓乐声响,天命帝到了。
  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跪下行礼:“陛下万安。”
  “免礼平身。”
  接下来便是一整套繁琐的礼仪。
  鸿胪寺两名官员手捧贺表出班,由宣表官宣读。读毕,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天命帝赐茶,百官叩头谢恩。茶毕,中和韶乐响起,天命帝将早已备好的装有‘如意’的荷包赐给一班文武大臣,百官再次磕头谢恩,到这时,年节大宴才算正式开始。
  天命帝端坐在宝座上,面前是御桌,御桌之下摆着一个大圆桌,也就是俗称的金龙大宴桌,桌上的菜点由外到里分成八路,有各式荤素甜咸点心,有冷膳,有热膳,共六十三品。都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天命帝想要吃某道菜,便有专门的太监从大桌上取来放在御桌上,天命帝再行食用。
  御膳房只负责准备天命帝的膳食,宴会中王公大臣们的吃食都是自己进贡的,以太子为例,前来赴宴时要准备十二桌菜肴以及美酒二十斤,一字王(亲王)为八桌,二字王(郡王)为五桌。皇亲国戚们优先准备,如果不足再由官员们补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相当于皇帝请客,臣子掏钱,做法虽然不大好听,却大大节约了国库开销。
  酒过三巡,就该轮到臣子们向皇帝献礼了。
  孟则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拖着一条瘸腿跪了下去,而后直直的看着天命帝,良久都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
  一众文武大臣不明所以,交头接耳。
  天命帝沉了沉气:“太子?”
  孟则知这才开口说道:“儿臣斗胆问父皇几句话。”
  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厮杀声。
  天命帝眉头微皱:“你问吧。”
  “谢父皇。”孟则知面无表情的说道:“母后可曾做过对不住父皇的事情?”
  天命帝深吸一口气:“不曾。”
  “好。”孟则知哆嗦着嘴:“那儿臣可曾做过对不住父皇的事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干文武大臣也瞬间变了脸色,他们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天命帝闭上眼,又睁开:“亦不曾。”
  话音刚落,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将士冲了进来。
  三皇子秦时当即站了起来,大义凌然的说道:“秦昊,你想干什么?”
  冲进来的殿前司都虞候关兴于毫不犹豫的将佩刀架在秦时的肩膀上,冷声喝道:“闭嘴。”
  “那好。”孟则知深吸一口气:“那儿臣可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天命帝定定的看着他,没说话。
  “是啊,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孟则知却红了眼眶,他歇斯底里的质问道:“那你怎么就忍心拿我做秦时的挡箭牌呢?”
  听见这话,群臣一片愕然。
  “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做不成皇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可这也不是你大逆不道的理由?”秦时义正言辞。
  “你给我闭嘴。”孟则知怒声喝道。
  然后在一众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许是因为走得急的缘故,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又摔回了地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一众王公大臣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的落在了孟则知的那条瘸腿上,说起来,他这条腿还是为了救天命帝瘸的,可是天命帝又是怎么对他的?
  挡箭牌?虎毒还不食子啊!
  一时之间,一干王公大臣们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殿前司都虞候关兴于愣了一瞬,鬼使神差的,他从孟则知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而后,他手中的佩刀就被孟则知夺了过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时已经落到了孟则知的手里。
  天命帝面色巨变,倏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太子,你想干什么?”
  “您说我想干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孟则知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大皇子秦昱,一脸苦笑:“大哥,没想到吧,我们俩在前朝斗的你死我活,秦时却躲在后边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秦昱瞬间握紧了拳头,他不蠢,自然是明白孟则知话里的意思。
  他猛的看向天命帝,厉声说道:“父皇,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天命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秦昱,他紧紧的盯着孟则知:“有什么话好好说。”
  “父皇,您在害怕。”孟则知手一抖,手中长刀在秦时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他呐呐说道,笑出了眼泪:“您竟然也会害怕。”
  “秦昊。”天命帝深吸一口气:“昊儿,你冷静一下。”
  “您让我怎么冷静——”孟则知咬牙切齿:“您把秦时的消息通过谢家的手送到我手里,为的不就是逼我谋反吗。”
  秦时瞳仁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孟则知回头看他,眼中酝酿着风暴:“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我的贴身太监满归是你们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我还知道关兴于是受你们的指使才来投靠我的,为的自然是保护你的安全,免得你落到我的人手里沦为人质,顺便倒戈一击,把我的人一网打尽,我没说错吧?父皇,您这是要把儿臣往死里逼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显然已经超出了天命帝的预料,他呼吸一促,瞬间绷紧了神经。
  不等他说话,只听孟则知继续说道:“您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明知道这些,还要卯足了劲往陷阱里面跳?”
  天命帝勉强维持着镇定,定眼看他。
  孟则知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厉声说道:“父皇,儿臣再问你,秦舒志到底是谁的种?”
  说着,右清道率陈将军压着袁氏和秦舒志走了进来。
  “跪下。”
  扑通一声,袁氏跪了下去,她一脸惨白,不太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秦舒志缩在袁氏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天命帝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则知:真以为朕四十年的皇帝是白当的吗?


第150章 
  “你、你……”天命帝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断了。
  “父皇,”孟则知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问; 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粗喘着气; 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谁能想到孤一向温良贤淑的太子妃; 竟然会借每月十五前往护国寺礼佛的机会和秦时在禅房里私会呢!”
  群臣一片哗然,连带着看向孟则知的目光也跟着变了色。
  惨; 真惨。
  被自己敬爱有加的父皇当成炮灰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向看重的嫡子都成了妻子与死对头私通生下来的奸生子。
  最主要的是,看天命帝的反应; 他分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难怪孙辈里面; 天命帝最宠爱的就是秦舒志。
  以己度人; 若是自己被亲属这样无情的对待,只怕也是不甘心的吧。
  这么一想; 他们突然有些同情太子了。
  “你、你们……孽障……”
  听见这话; 人群中的袁老爷子受不了这个打击; 气急攻心; 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了过去。
  “袁老大人; 袁老大人……”
  天命帝立时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却不想孟则知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他凄声说道:“难怪,难怪明明秦时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却依然要扶持他。”
  什么?
  群臣精神一振。
  废人?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秦时的下半身上。
  天命帝瞳仁一紧。
  孟则知的手又是一抖; 秦时脖子上的伤口瞬间又加深了半分,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秦时一脸惨白; 眼底满是惊惧:“不,秦昊,你不能杀我……”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时身上穿着的袍子中间的部位濡湿了一大片。
  一众王公大臣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太子便是再不得人心,也比秦时要强得多。
  “住手——”天命帝急急的喘了两口气:“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孟则知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死死的看着天命帝:“父皇,您年纪也大了,处理起事情来难免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不若禅位给儿臣,让儿臣替您分忧好了。”
  “你……”休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时,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孟则知手中的长刀又是一抖,他吃了痛,自然也就闭上了嘴,只是眼底的愤恨和不甘暴露着他此刻的心情。
  以谢家为首的世家官员当即出班跪倒在地:“请陛下退位让贤。”
  正说着,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显然是世家的兵马已经杀了过来。
  “怎么会?”天命帝面色巨变,他可是在皇宫六门和京城十二门布置了整整二十万禁军,世家的兵马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父皇,”孟则知不吝于告诉天命帝真相:“您防着我招揽禁军里的高级将领,却忘了,真正负责把守城门的从来都是一些低阶军官。”
  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他怎么敢贸然造反。
  只是这些都是他半夜三更的时候亲自去做的,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防的就是天命帝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些细作。
  咚的一声闷响,天命帝坐回了宝座上。
  他输了。
  一向算无遗漏的他,最后竟然败在了一颗棋子手里。
  他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关兴于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殿上的士兵立马就能把这些乱臣贼子斩于刀下,失去了主心骨,殿外的叛军自然也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然后呢——
  秦时和秦舒志都在太子手里,难保他不会鱼死网破。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偏心秦时,为此不惜拿太子给他做挡箭牌。
  至于秦时,光是一顶和嫂子通奸、甚至于连孩子都有了的帽子扣下来,就足以让他跌入万丈深渊。
  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秦时已经是个废人了。
  就算他能翻盘又怎么样,秦时已经绝了登上皇位的可能了。
  天命帝这一迟疑,大皇子秦昱就知道,太子大势已成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瞬间冷静了下来,脸上升起一抹苦笑,当他还在为又招揽了一批官员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没想到太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咬着牙跪下去:“儿臣恳请父皇退位让贤。”
  他这一跪,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太子能看在他这么识趣且同为难兄难弟的份上,将来能放他一马。
  秦昱的果决,直接震住了在场的文武百官。
  一干大皇子党面面相觑,而后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
  “臣等恳请陛下退位让贤。”
  一时之间,殿上的文武官员跪下去了大半。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天命帝的视线在一众朝臣身上一一扫过。
  为帝二十一载,他又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苦涩而刻骨铭心。
  可是他没得选不是吗?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了。
  逼不得已是一方面,运筹帷幄又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太子知道他和秦时所有的秘密——
  然后毫不犹豫的公之于众。
  这是皇家的丑闻,却不是太子的丑闻。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站在受害者的高度上。
  为救父瘸了一条腿的是他,被亲父当做炮灰的是他,被亲弟弟戴了一顶绿帽的也是他……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太子不是太过昏庸,等到几百年后,就像当年的唐太宗一样,人们谈起他时,首先想到的必定是他的功绩以及曾经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不会是他大逆不道,谋朝篡位一样。
  这大概就是造反的最高境界了。
  他是该说太子心思深沉还是该说他青出于蓝呢!
  他输了,一败涂地。
  自食其果,不外如是。
  就算是为了秦时父子的性命。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他对不住太子在先。
  最主要的是,从太子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手段来看,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太子或许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呢。
  “好。”天命帝身心交病:“朕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事后不再追究时儿犯下的过错。”
  “好。”孟则知爽快的答应了。
  反正天命帝也活不了几年了,他记得,原剧情里,前身一家是被幽禁至死的。
  既然是复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合适不过了。
  “来人。”
  谢家主当即将拟好的传位圣旨呈给天命帝。
  天命帝闭上眼:“请传国玉玺。”
  大太监何慕当即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锦盒。
  玉玺印上圣旨的那一刻,哐当一声,孟则知手中的长刀落在了地上。
  相比于太子党的欢欣鼓舞,秦时则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看见这一幕,谢见泽脸上也忍不住的升起一抹笑意,泪水却不听话的模糊了他的眼眶。
  因为担心再出什么变故,三天之后,也就是大年初三这天,在世家的安排下,天命帝在泰和殿举行了禅位大典。
  元宵节过去的第二天,孟则知在奉天殿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
  告祭完天地回来,孟则知接过内侍奉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新上任的大太监赵泉走进来:“陛下,袁老大人,谢大人等六位大人求见。”
  “不见。”孟则知伸手摘下头顶上的琉冕:“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是。”赵泉应道。
  “对了,你也换身衣裳,陪朕出宫一趟。”
  “出宫?”赵泉愣了愣。
  “嗯。”孟则知轻哼一声:“去把那个不听话的家伙抓回来。”
  ……
  “你真的要走?” 高正甫最后劝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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