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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笔--枝上东君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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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华点点头:“嗯,和我梦里得这病时的阶段应该差不多。我那时也发展到咯血了。”
  花信卿盯着东华,半晌才道:“东姑娘,这里病气重。姑娘开完了方子就快些回吧,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
  东华微笑道:“我们可以去院中走走,坐着谈谈。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想问吧?而且得了这种病,最好室中要注意通风,人也要多在院中走走才好。”
  
  花信卿道:“东姑娘的良言,花某记下了。此室病气浓重,东姑娘早些回去的好。”
  东华心知他对自己的疑心戒心仍未消除,也知道这是急不得的事,只得心下轻叹一声,道:“那我先回了,花公子多保重。关于花公子的病,我虽不敢保证一定会治愈,但一定会尽心。”说着微微一礼,转身走了。
  
  东华所料不差,苏东花家派来的这些仆人里确实有精通药理之人乔装。福伯一拿到药方,就立刻交给了他:“刘先生,您看,这就是那个奇怪女子为公子的病所开的方子,方才公子交给我的。”
  刘先生接过方子,扫了一眼上面的药名,闭目不语。
  福伯知道他是在细细推敲药方,也不敢打搅他,只站在一边等他的回应。
  
  刘先生考虑了很久,才缓缓道:“真是奇怪。”
  福伯道:“果然刘先生也觉得不对劲,是吗?我就说,这女子古古怪怪的,定是有所图谋。”
  刘先生摇摇头,道:“不,福伯,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开这药方之人奇怪,而是说这方子奇怪。”
  福伯迷惑地看着刘先生。
  
  刘先生道:“当初公子初染病时,我就为公子诊过脉,也为他开过方子。但公子试用了一段时间后,不见什么效果,才换用了别的方法。我现在再看这方子,与我当初那一份虽然大同小异,原理却大致相同。我的医术虽然比不得当初的花医神,与他倒有个共通点,就是在药方及用药方面,有自己的风格。现在再看这小姑娘开的方子,与我的风格甚是相合啊。”
  福伯微微一怔,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刘先生显然也并不是想从他这里找到什么答案,继续道:“若不是亲眼见到,而且我的方子只给公子家的人开,我几乎都要以为这方子是出自我之手了。”说着又沉思了一会儿,才道:“福伯,方子本身没什么问题,依我看就照这方子用药便可。”
  
  福伯从刘先生手中接过药方,转身出去。
  刘先生又思考了一会儿,猛地笑了一声,道:“真真是奇怪,居然在用药上有我的风格。看来有时间我要去见见这小姑娘才对。”
  
  对于花信卿用了几天药之后,就有他身边的人拜访,东华还是有些意外。
  不管怎么说,花家来的人能同意自己的药方,就说明梦里的这张方子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会招来拜访之人,她却万万没有想到。
  刘先生倒也不绕圈子,与东华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挑明了来意。
  东华微皱下眉:“那张方子可有不妥之处?”若真的不妥,花家不是应该拒绝使用么?
  刘先生微微一笑:“东姑娘多心了,方子本身没有问题。刘某所奇怪的,是姑娘如何想到要用这张方子。”
  “先生何来此问?”虽然刘先生是以花家下人的身份进入东家,但他举止言语间的气势原就是一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表现得出来,因此他定不会是花家的普通下人。东华这段时间坚持练武,多少能感觉得到刘先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所以以先生相称应该没错。
  
  对于东华的剔透,刘先生也微一点头表示赞赏,之后才继续道:“不瞒东姑娘,这张方子在药理上本无什么不妥之处,但风格却与平常医者并不相同。刘某心下好奇,想问一问姑娘这方子的出处。”花家关于东华的情报,刘先生也清楚一些,知道眼前这小姑娘并未学过医术,故而只问方子出处,却不问东华从何人学医。
  东华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无可隐瞒之处,遂大大方方道:“刘先生想知道,小女子自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如之前小女子说过的那番话一样,这方子原也是小女子于梦中偶得。当时给小女子那张方子的人说,他有一好友得了这种病,那位好友揣摩摸索着治愈了自己。”
  
  刘先生微微一震:“姑娘所说的那个梦里给姑娘方子的人,可是我家公子?”
  东华惊讶地看向刘先生:“先生所言不错。敢问先生如何得知?”
  刘先生长叹一声:“原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说着对东华一揖,“多谢东姑娘相告,刘某告辞。”说着也不多言,转身离开。
  
  东华只觉得这事古怪得紧,怎么刘先生一听自己说起梦里的事,不是满脸怀疑而是怃然长叹?还说什么天意?
  她哪里知道,刘先生原有一子,原本很喜欢研习医术,但因为在医理见解上总有与刘先生相背之处,刘先生一气之下禁止他再学医。而就在数年前,他的儿子得了痨病,当时刘先生也曾想尽各种办法想治好儿子,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儿子的命。
  他儿子死前,拉着他的手说:“若有来世,我定要找到治愈此病的办法,以慰父亲此时的伤心。”
  刘先生的儿子,是唯一与花信卿交好的人。




信卿病情初见好

  花信卿虽然入住东家,但只单独住在最偏僻的小院,平时有自己带来的仆人,又在院中搭砌一个专门的小厨房,因此衣食医药方面全都是自己动手,除了东华开的那个方子外,居然不再用东家的任何人力物力。
  
  不过东华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她仍旧日日去花信卿的院中,看他的病情,告诉他平时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一估算大概到了花信卿的服药时间,她必会去亲眼看了他用过药,这才放心。
  福伯原本防她防得相当严密,但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对东华的行为也渐渐习以为常。反正以他的功力,如果东华想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手脚原就是不大可能的事。
  最重要的是,花信卿照着方子按时用药以后,随着时日的增加,咳声竟然真的渐渐少了,痰里也慢慢消了血丝。
  
  福伯的眼中,只有自家公子一人。自花信卿得病后,最愁眉不展的不是花信卿而是福伯,现在他看到公子病愈有望,虽然仍旧对东华的用意有所怀疑,但不可否认,他看东华要比以前顺眼得多了。
  
  东华对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但并不是很介意。在她看来,只要花信卿的病能好,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这一天,她同样眼看着花信卿服了药,又陪着他多说了一会儿话。花信卿对她已经不像起初那般生疏,虽然仍旧斯文有礼,态度上明显亲近了些,不再冷冷清清。
  东华在心内盘算着,再过几天,等花信卿换药方行内功之时,她就将自己在梦里的一切都告诉他。
  
  正盘算间,东氏夫妇派人来叫她。
  东华去了爹娘房中,东氏夫妇却没明说到底是什么事,只叫她去花老板的铺子一次,之后听花老板的安排。
  自随花二叔练功后,东华与他的感情也已经日渐深厚。现在听到爹娘说叫自己去他铺子里,东华没多想,应了一声就去了。
  
  花老板似乎早料到东华会来,她一到,就被他请进了后堂。
  后堂里没有人,显然花老板找了什么借口将下人都遣了出去。
  东华这才感觉到气氛隐隐有些不对。
  花老板摸着下巴,沉思道:“华儿,我听大哥说,花信卿那小子最近病情好了很多?”
  东华点点头:“幸好梦中得的药方有效。当初刚提出为他治病时,我心中也实在没底儿,生怕没效力呢。”
  
  花老板却并不在这上面纠缠,继续问道:“如果他的病治好了,你怎么办?”
  东华微微一怔:“什么怎么办?花二叔此言何意?”
  花老板道:“我看大哥大嫂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好像对花信卿那小子用情很深?”
  东华的脸一下子红了,支吾道:“花二叔……。”
  花老板显然将这事看得很郑重:“华儿,这不是害羞的时候。现在花家对你还不是完全信任,肯让你替花信卿治病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外加有我大哥大嫂当年的名声作保。可是,这一切,都没法成为你嫁进花家的砝码。”
  
  东华虽然明白花老板的意思,但“嫁进花家”这句话仍旧让她窘迫。不管怎么样,她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花老板道:“华儿,你是大哥大嫂的掌上明珠,我也将你当成了我的继承人,日后会传你我的全身武功。但苏东花家是官宦人家,走的是官道正途。纵然先后亦有几个花家人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堂,可花家对这几个人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漠。这种家族,规矩很大,不会再像你现在在家时一样。”
  
  东华眼里的光黯了黯,低声道:“我知道。”
  花老板轻叹了一口气:“就算这样,你也想嫁进去么?”
  东华道:“我不知道。大概,就像那句话说的,‘听天由命’罢。我与花公子现在的关系比初见时要好一些,但还远远没达到这个地步,甚至他现在不过是将我当作一个能治好他病的医者,我与他的情份还不如刘先生。我以前也曾经想过,如果他不认我,或者已经另有心上人,我该怎么办。可是现在,我只想治好他的病,至于感情,再说罢。如果他病好后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也是我当有此命。”
  
  花老板笑了一声,道:“华儿,关于这方面,你莫想那么多。别的二叔不敢保证,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花家的那小子,想嫁给他,这事儿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二叔只问你一句话,花家那种家大规矩大的人家,每个人都满肚子的心思,说话做事都不能有一丝儿错处,这种人家你自觉可能习惯?可能守得了他家里的规矩?花二叔可不希望自己的侄女千辛万苦嫁进了花家,却要过更加千辛万苦的生活。”
  
  东华想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道:“二叔的意思可是说,我只需要考虑要不要……要不要……。”却仍难将那个词说出口。
  “考虑要不要嫁给他即可。”花老板见自己侄女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补充道。
  东华红着脸道:“所谓规矩,也都是人定的。二叔虽这样说,但我考虑的,却是花公子他会不会……会不会在意我。若他在意我,我自然便是守着诸般规矩心里也欢喜无限;但若他不在意我,那我嫁给他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放他去寻他自己喜欢的人。”
  
  花老板似乎第一次看清自己这个侄女一样,盯了半晌才笑道:“果然是我大哥的女儿。”说着拍了拍她的肩,“二叔有样东西送给你,不过,你现在实力不够,还是先给你爹娘帮你保管吧。如果日后你真的决定嫁给姓花的那小子,若他家里反对,你就将这样东西添到嫁妆即可。你二叔别的能耐没有,这辈子也就打算守着这小铺子过了,但帮你谋划谋划,二叔多少还能做得到。”
  东华虽然不知道花二叔要送给自己什么,听了他的话也感动不已,道:“二叔……你对我真好。”
  
  花老板转身去了内室,过了一会儿手上拿了个盒子出来,将盒子交到东华手上:“这个东西,华儿要放好,等下回去后,记得先交给我大哥大嫂保管。”
  东华看看盒子,忍不住好奇便打开了盒盖。
  盒里大红绸子铺垫,绸子中间放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形状甚是古怪,但东华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眼熟。她仔细想了很久,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号令‘天宫’的玉佩?”
  
  花老板神色震惊:“华儿怎么知道它的用处?”
  东华点点头,道:“我当初在梦里时,爹曾交给我一本内功心法要我修习,那本书第一页上就画着这个玉佩。因为形状太过奇特,所以印象很深。在那玉佩图像旁边,还有几行字解说,说是可以号令江湖中第一神秘帮派‘天宫’。”
  花老板叹息一声:“果然,一切都是注定。”
  东华好奇道:“‘天宫’是什么宫?很厉害么?有玉佩就能号令?那万一这玉佩落到坏人手上怎么办?”
  
  花老板替东华将盒盖盖好,看她将盒子贴身放好,这才耐心解说道:“‘天宫’本是武林中一个神秘帮派,据说帮中全是女子,个个貌如天仙,武功出众。但这只是传说,因为几乎没什么人亲见过。而且她们行事并不按常理,亦正亦邪,很难让人分说明白。……至于说这个玉佩能号令‘天宫’,这话其实并不确切。据我所知,这个玉佩其实是‘天宫’的‘缘佩’,持有这‘玉佩’之人,有面见天宫之人并说出自己愿望的权利,不过‘天宫’是否会满足这人的愿望却完全是个未知之数。”
  东华听了花老板的话,想了一会儿道:“原来拿这玉佩就是能看到那个帮里的人啊?那二叔可曾见过?”
  
  花老板摇摇头:“我并没什么机会使用。而且这‘缘佩’原不是我的,是你白叔叔所有,据说他也是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到。当初黑白两道一战,他身受重伤,我们商量着要不要使用‘缘佩’去请求‘天宫’救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使用方法。结果当天晚上睡下,第二天再起来时,就发现‘缘佩’已然少了一个,原来放玉佩的地方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花神医的住处。我们根据那个纸条才能找到花神医并请他出手相救。”
  
  东华听得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这个帮的人还时时监视着所有人不成?真可怕。”
  花老板道:“那倒也未必。其实我倒觉得,说不定是你白叔叔身份特殊,一直有高人暗中保护罢了。”
  东华“咦”了一声:“身份特殊?”
  花老板道:“你白叔叔的母亲是苗疆中人,而据说‘天宫’里也有苗疆女子存在,身份地位还不低。但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
  “白二叔的母亲与‘天宫’有关?”东华只觉得这消息新奇得很。




得玉佩东华回家

  “这些都只是我和你爹娘的推测,是真是假谁也不知。”花老板道,“我们也曾在你白叔叔伤愈后私下问过他,但就连他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玉佩是他娘临死前交给他,并要他一辈子都好好保存的东西,说这两块玉佩连同那救命蛊一起,可以让他有三次活命机会。”
  东华想着那个天宫,心下不由有些憧憬:“那里面的女子是不是真的个个都很漂亮?”人漂亮,武功又好,江湖中的地位也高,这样的女子真的让人神往。
  
  花老板看着东华的样子,不由失笑道:“小华儿,东西放好了就快回去吧,别让我大哥大嫂等得急了。要记住,你自己现在还没有实力保护这块玉佩不被别人夺走,所以先给你爹娘保管,等日后你功夫高了,再交给你不迟,你自己自然能判断出何时该用何时不该用。”
  东华“嗯”了一声就要走,但一转念,又停下道:“二叔,你刚刚说若苏东花家阻止我和花公子在一起,就用这玉佩当嫁妆?”
  花老板点头:“不错。‘天宫’的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据说如果没有‘缘佩’在,就算你死在她们面前,她们都不会微皱一下眉头。但只要有它在,你就相当于半个受她们保护的人。整个‘缘佩’百多年中江湖里也只送出过五块,而现在,只有这一块没有被收回了。”
  
  一共刚五块,但白叔叔一人就占了两个?她是不是真的该说白叔叔的身份很特殊?但是,如果是和“天宫”有直接关系的人,好像又用不到这个劳什子的玉佩吧?
  “苏东花家虽然是官宦人家,但有时也免不了和武林有所接触。而且,越是做官之人,很多事情就更只能放到暗中去做,无法放到明面。因此,若是得了这块玉佩,花家之人相当于无形中得了一份强有力的暗助,自然会相当看重。”
  “可是二叔刚刚说就算有缘佩,天宫的人也未必会答应对方的要求。”这才是东华一直不大明白的地方。就算天宫实力很强,但如果不能满足持佩者的要求,便也称不上珍贵了。
  
  花老板笑了笑:“五块玉佩,收回四块,被满足要求的只有三人。据说没达成心愿的那块玉佩是天宫收回的第一块玉佩,而且是当时的天宫宫主亲自收回。那个持有者所提出的要求是‘迎娶宫主,完成称霸武林大业’,再加上他素来劣迹斑斑,得到的回答便是当场被杀。”
  东华无语。
  花老板道:“若是要求不触及她们的底线,她们自然会满足持佩者的要求。”
  
  东华与花老板谈论良久,只觉得自己自梦中醒来后,每每听到关于江湖中事,总有一种让人向往的感觉。
  花老板见她这样,也不点破,只催她快快回家,路上小心。
  东华从后堂出来,经过前面的铺子出了门,朝家中走去。
  
  走了一段路,忽地听到一声呼唤:“东姑娘?”
  是王书礼。
  东华微皱下眉头。
  自自己醒来后,曾见过王书礼一次,当时他似乎是想赔罪,但自己那时并没有很在意。后来她一直想着花信卿,又忙着帮他治病,很少出门,也就再没有见过王书礼。
  没想到只是来花二叔这里拿些东西,居然就又碰到了他。
  
  王书礼走了过来,对东华一礼:“东姑娘,小生有礼。”
  王书礼本就大东华几岁,长年读书虽然身子弱了些,但举止斯文,长相又端正,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清雅味道。当初东华就是被他的这种气质吸引,傻傻地喜欢上了他。
  一想到当初的事情,东华就又皱了皱眉头,也还了一礼:“王公子可有事?若是无事小女子要回去了。”
  
  王书礼自那日赔礼不成,一直担心东华有什么后着对自己。但提心吊胆了多日,却不见东华露面。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王书礼始终不曾再见过东华,心中反而渐渐有些异样起来。有时觉得这么一个刁蛮姑娘突然远离了自己,似乎冷清了一些,有时又想说不定这是东华的欲擒故纵把戏。
  王光浪也来找过王书礼几次,但王书礼总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该和他远离一点。再加上王光浪自听王书礼说了当日情景后,也自心中有愧,兄弟两人关系反而有些疏远了。
  
  王书礼近日重又渐渐开始徘徊在东家门前,但每次都装作无意路过,后来听东家的邻居说东家小大姐自家法后就变乖巧了不少,待人有礼,也不怎么出门了,他反而怅然若失起来。
  此时在街上偶遇东华,王书礼心中有些自己也不明原因的喜悦。他原本是想继续假装偶过东家之门,没想到还在半路就碰到了正主。
  只是东华的态度和那日并没有太大变化,显然经过这段时间后她对自己的看法没有变好。王书礼心下想着,以后可以多和东华相处相处,自她醒来后这两次相见,自己也感觉得到她比以前有礼得多,从前之事他确有不对之处,今后对她好些,想来她也不会再怪自己了。
  
  东华见王书礼不出声,便绕过他打算继续走。
  “东姑娘。”王书礼又道。
  “王公子有话请直说。”东华客客气气地道。
  王书礼并没什么话可说,但他毕竟这么多年的书没有白读,转眼间就找出个借口来:“听闻东姑娘近日喜欢读书,小生别的不成,这方面略有些心得,姑娘如果有意,倒可以和姑娘分享一下。”
  东华一笑。
  
  自她醒来后确实性子和家法前的那个自己在各方面都有所不同,但要说是就此就在外人眼中得了个“喜读书”的名头,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会信。东北方书房中的书,她于梦中大半都读过记于脑中,醒来后虽然也偶尔看看梦里没看过的书,但不过是兴趣使然。她花费时间更多的,仍旧是修习内功练习拳脚上。
  这王书礼想找一个借口也不说找得靠谱一点,而且他这算是私下约自己么?
  
  “王公子,小女子不过是闲来无事偶尔看一本打发下时间罢了,怎及得上王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王公子面前卖弄,小女子岂非自取其辱么?王公子若是有闲,还是多准备一下秋考的事情吧。小女子的事,就不劳王公子关心了。而且若是请教王公子,传扬出去,被不明真相的人知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私情。小女子名声早坏,但累了王公子就不好了。”
  
  王书礼一怔。
  她这算是拒绝自己么?还是仍在置气?
  王书礼正要再接再励说些什么,另一边已经跑过来一个人。
  “东姑娘。”
  东华一转头,居然是一向与自己不对盘的福伯,不由心下诧异:“福伯,有什么事么?”
  福伯看了王书礼一眼,眼光里的锐利让王书礼忍不住悄悄后退了几步。
  “东姑娘,我家公子有事相请。”
  
  东华眉头皱了起来:“可是病情有变?”说着也顾不得再和王书礼说什么,急匆匆迈步朝家中走去。
  王书礼正要开口叫她,福伯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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