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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Omega后发现自己怀孕了-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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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至少不能让原身丢脸,年级第一他一定要抓在手里,高考也一定要考上清北,即使付出睡眠,即使一天花二十小时刷题,原身有的成绩他也一定要保持住。
  还在医院,他就视死如归般地下定了决心,却不想,原身竟然如此温柔。
  不光赐予他新生,让他感受了公平和自由,还令他体会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来自父亲的温暖,以及同学的友善,甚至,还把做题的题感留给了他。
  看到题目他大致就知道答案是什么,有时题才看了一半,手上就自动列起了公式。
  感受最深的还是英语,强烈的语感令他做题时如鱼得水,仿佛开挂一般,即使他知道自己没有考满分的本事,最后做完试卷也依旧能得到满分。
  是原身在无声地帮助他。
  即使他占有了这个躯壳,占有了属于原身的一切,原身也依旧在帮助他。
  可能是曾经收到的善意太少,因此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动容,为慈祥老父亲的一句“小季同学”动容,为金毛点点摇尾巴的样子动容,甚至每天升起的朝阳,都令他对这个世界的爱更深了一分。
  而原身,更是令他在动容的同时,产生了憧憬和向往。
  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认识的话,就好了。
  季屿常常想,原身也许就在他身边。
  因为原生虽然在休克后摔到床下,导致颅脑损伤,但好在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自己的出现,说到底就是蛮横又不讲理地窃取了他人的人生。
  原身会不会就在旁边看着自己呢?
  他又会不会穿到别人身上?
  “嘿,发什么呆呢?”
  老父亲伸手在季屿眼前晃了晃,“回神咯!”
  季屿一怔,从思绪中回神,不好意思道:“您刚说什么了吗?”
  “我说——”
  老父亲在旁边坐下,“要不要一块儿出去溜你弟,我吃个早饭它在我脚边拱半天了,撒娇撒得可欢。”
  季屿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好啊。”
  老父亲松了口气:“那快来吧,别坐着了。”
  季屿颔首,把手中的笔放下。
  两人一块儿下楼,金毛点点就趴在楼梯口的毛绒垫子上,见他们下来立刻吐舌头摇尾巴,看着高兴得很。
  “点点。”季屿走过去摸了摸金毛的脑袋。
  这条金毛已经十岁,是一条脸上发白的老狗,比不得小狗的精力旺盛,但依旧爱撒娇,才摸了两下喉咙里就呜噜呜噜的,尾巴都快飞起来。
  “真乖。”季屿弯起眼。
  老父亲从柜子里拿出牵引和嘴套给金毛戴上:“老点走咯,我们出门!”
  “汪!”
  一出门,老父亲就把牵引绳交到了季屿手里。
  点点很乖,就贴在季屿的身边走,时不时地闻闻他,嗅嗅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也总是看他,对他的关注全然超过了出门溜达。
  季屿看到了点点的反应,但没说什么,只是更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
  “乖点怎么总嗅哥哥?”
  季屿笑道:“应该是我住院这么多天身上沾到味了,对它来说陌生了吧。”
  说完他看向前方,“那边怎么那么多人?这是……商场开业吗?”又是条幅又是气球的,看起来热闹得很。
  “是商场有活动,看那儿。”
  老父亲手一指,“新地铁直接修到了商场大门口,交通方便了人就全来了,商场当然得趁这个机会多搞活动,把人气转成效益。”
  季屿点点头。
  “要去看看吗?”
  季屿:“那点点怎么办?”
  老父亲乐了:“当然是遛完点点过去啊,反正离得近,回去了再过来也不费事。”
  季屿正要点头,目光忽地一顿。
  他看到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男孩拿着花,正目光怯怯地看着他,见他看过去后小孩舔了舔唇,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埋头冲了过来。
  季屿:“……”什么情况?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小孩已经冲到了眼前,大概是因为有狗在,所以他没敢靠太近。
  只见他举起手里的花束,脆生生地喊:“哥哥买束花吧!”
  季屿怔住,去看旁边的老父亲,却见老父亲双手环胸,一副看戏模样。
  “哥哥买朵花吧!”小孩还在喊。
  季屿摆了摆手:“我不买花,而且身上也没钱。”
  小男孩一听:“可以用手机的!”
  说着麻利地把脖子上挂着的二维码照片拿了出来。
  季屿:“……”
  季屿无奈:“出来遛狗没带手机,而且叔叔和哥哥都不买花。”
  “哥哥骗人!”
  话音落下,小男孩就整个人扑了过来。
  季屿下意识地伸手想拦,却被小孩机灵一躲,然后他腿上就多了个挂件——小孩双手双脚全缠在了他腿上。
  “哥哥买朵花吧!”小男孩执着地喊着,非要季屿买束花才肯罢休。
  季屿实在无法,他呼了下气,无措道:“那你的花多少钱?”
  “十五块一朵!”
  季屿看了眼小男孩手里的花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束月季,却要十五,但这会他也顾不上贵不贵了,只想掏钱了事。
  他拿出手机就要打开微信支付,旁边却忽地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季屿:“?”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老父亲冲不远处抬了抬下巴,示意季屿看过去:“你付了这一个,后面就会有无数个扑上来找你买花。”
  季屿抬眸望去,果不其然,不远处站着几个和小男孩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或男或女,他们手里都抱着花,一双双大眼睛不停打量人群,眼里闪烁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鸡贼和市侩。
  季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小的时候要什么家里都有,根本不用出门,离开季宅后又忙于生计,上完课就得给小学部的学生辅导作业来换取学费和生活费,除了睡觉,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因此别提逛街逛商场了,人多的地方他都很少去,根本遇不到这种情况。
  “那要怎么办?”他头痛道。
  眼见到手的钱被男人一句话给说没了,小男孩闷声不吭地把季屿抱得更紧。
  大眼睛漫上水雾,他可怜兮兮说:“哥哥求求你了,买束花吧。”
  老父亲摇头。
  老父亲叹气。
  老父亲伸手捏住小男孩的后领:“报警呗,这你都想不出?正常人谁会舍得自家孩子出来抛头露脸当卖花小贩?而且你看看,这么多孩子,有组织有规模,这正常吗?”
  一听去警察局,小男孩不光不跑,还把手脚收得更紧,好像生怕他们不把他拎去警察局似的。
  季屿:“……”
  他低下头,叹了声气:“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瓮声瓮气地说:“球球。”
  “几岁了?”
  “四岁半。”
  才问了两个问题,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就从人群里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女人,小男孩直接把脸埋在季屿腿上,看都不敢看她。
  女人自称是小男孩的母亲,说他们是山里出来的人,没文化没见识,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所以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出来卖卖花,挣点钱补贴家里。
  边说女人抓着小男孩的胳膊往外拉,叱道:“这个哥哥不买就算了,抱着人大腿干嘛?给我过来!快点!”
  又冲季屿笑,“哈哈哈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啊。”
  说完不知掐了小孩哪儿,疼得小孩扭身挣扎,季屿看不过去,拍掉女人的手:“他根本不愿意跟你走,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女人大叫:“报警?我是孩子的妈你报警有什么用?哎呀我命苦我孩子也命苦,卖点花赚点小钱你都要报警,还有没有王法啊——”
  说着说着女人就哭喊上了,“还有你,天天吃那么多还不听我的话,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
  季屿头皮都要炸了,一扭头却见老父亲牵着点点,一人一狗都非常淡定地看着他。
  季屿:“……”
  他求救似的看着老父亲,“这、这要怎么办?”
  “等警察呗。”老父亲言简意赅。
  季屿:“……那这个女的呢?”
  “任她哭呗。”老父亲又道。
  季屿:“……”
  老父亲油盐不进的模样安定了季屿的心,他低头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在女人胡搅蛮缠的哭喊中低声问:“她是你的妈妈吗?”
  小男孩小幅度地摇摇头。
  女人一看伸手要揪男孩的耳朵,季屿赶紧侧身避开。
  “别动手动脚的,否则告你虐待儿童!”他吓唬道。
  女人不再伸手,又坐在地上哭。
  就在季屿心烦意乱的等待中,警车独有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这期间广场边缘其他卖花的孩子全部消失,就剩下抱着他腿的这个。
  见到警察,季屿终于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警察对这个女人道:“又是你啊。”
  季屿:“……”
  警察摇了摇头,对季屿道:“这个女人确实是小男孩的妈妈,我们早查过户口了。”
  说着他靠近季屿一些,小声道,“你们也不是第一个报警的,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怎么说呢,这种一股脑生孩子,生完又养不起,只好带着孩子出来讨生活的人也不少见,唉……”
  既然出了警,流程还是得走的。
  几个人一块去了警局,做了笔录。既然小男孩确实是女人的孩子,那么季屿没办法,老父亲也没办法,只能把孩子交回到女人手上,在小男孩的哭声中离开。
  走出警局时,季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女人跟警察又是鞠躬又是感谢,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小男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水光,悲哀又绝望。
  季屿心下蓦地一恸,慌忙别开了眼。
  他压着声对走在前方的老父亲道:“她真的不是人贩子吗?我总觉得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你有证据吗?”
  季屿一窒。
  “他们的户口都在偏僻的山坳里,那种穷乡地壤的地方户口管理最是混乱,就算这孩子是被拐的,只要进了她的户口本,那就是她的孩子。”
  老父亲伸手揉了揉季屿的脑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很难帮到这样的孩子,所以啊,只能看好自己的孩子。”
  “你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看好……”
  季屿心下一颤:“您在说什么?是我自己从床上摔下来的,跟您没关系。”
  老父亲摇了摇头,背着手牵着狗往外走。
  季屿怔愣片刻后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行为和原身有很大差别,他也没想演,因为要他演他都演不来,他就不是原身那种性格的人,所以被原身父亲发现端倪实在太过正常。
  但是看着原身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伤神,季屿心里也不好过。
  他忽然想——
  为什么要安排他穿越呢?
  原主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被自己取代?
  夜晚,季屿盘膝坐在床上,仰头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小男孩含着泪的眼睛不停在脑中徘徊,除此之外,老父亲的那句“看好自己的孩子”也不时跃上脑海。
  五指穿进凌乱的发间,季屿烦闷地闭上眼。
  不堪又混乱的过去被他压进心底,想强行忘记,可他又怎么能彻底忘掉?那是他过了十九年的人生,是他一天一天亲身经历的日子,还有那个他怀胎五月亲自生下的孩子,怎么能忘得掉?
  大概是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又大概是换了个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环境,因此季屿的心态和情绪都稳定且积极,此时再回过头去看曾经的自己,季屿竟然有些恍惚。
  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不能换个活法?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拿着贺宙给的钱换个城市重新开始,难道不比执着地纠缠要好吗?
  他那时候,到底为什么那么魔怔呢?
  到底为什么呢?
  越想,季屿越觉得那时的自己糟糕透顶。
  他毁了自己的人生不说,还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没有父母的孩子如何能在世界立足?小宇宙会被收进福利院吗?季远生会不会出手救一救他的外孙?谢雨星会不会良心发现对小宇宙好一点?
  他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想一想小宇宙?
  啊,对,他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他……对小宇宙是迁怒的,又愧疚,又抱怨,完全不像小宇宙的母亲,反倒像一个崩溃的神经质病人。
  太糟糕了。
  他是那么的糟糕。
  “吱嘎”一声轻响,门打开了一条缝。
  忧心儿子的老父亲半夜起床,想悄么声地看儿子一眼,结果没想到儿子根本没睡,他愣了下,道:“嗯?怎么还坐着呢?这个点了还不睡?小季同学你这作息不对啊。”
  “我、我……”季屿喉咙动了动,声音就在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低着头,神情在夜晚的遮掩下无法看清。
  “在想什么呢?高考吗?唉没事儿。”
  老父亲走进房间,在季屿身旁坐下,“你才几岁?还年轻着呢,明年再考一次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啊。”
  季屿低垂着头,轻声道:“不是这个,是、是……”
  “那是什么?有什么尽管说,跟你爸还吞吞吐吐的这么见外。”
  宽厚的大掌覆上季屿的肩膀,老父亲盘起腿,一副要和季屿夜话一场的模样,“有什么都尽管说,青春期的小烦恼啊、喜欢哪个小女生啊,都尽管告诉你爸,毕竟你爸有多开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能说,别憋着,啊。”
  季屿抿了抿唇:“叔叔……”
  “叔叔?”
  老父亲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一直不喊我爸、老是您啊您的也就算了,怎么这会还喊起叔叔来了?小子,你可是我亲生的!”
  季屿没有解释,而是低着头自顾自道:“叔叔,我,我做了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
  他暗暗攥紧拳,顿了顿,又补道,“而且,还不止一件。”


第127章 当原主穿成季屿(三)
  “有多糟糕?”老父亲仰起头; 望向窗外的月亮。
  他的声音又轻又自然; 那么镇定; 又那么风轻云淡,好像不管季屿说出什么话; 都没有任何关系。
  纠结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柔地抚了抚,刚才的焦躁瞬间消散,整个人变得平静下来。
  季屿抿唇; 犹豫着没有吭声。
  说吗?该说吗?
  说出来之后要怎么处理呢?
  “很难说出口吗?”
  季屿垂眸; 回道:“有点难。”
  “那么你说的糟糕事违背法律吗?”
  季屿摇摇头:“没有。”
  “违背道德吗?”
  季屿想了想,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自杀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 但是他留下了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七个月大的婴儿
  灵魂穿越没有法律可依,也没有道德束缚; 但是受益的是他,他占有了别人的美好人生。
  “那么; 想跟我说说吗?”
  季屿眨了眨眼; 没有吭声。
  想的,心下埋着那么多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总在午夜梦到过去; 梦到那个嘤嘤啼哭的小婴儿,梦到谢雨星背着自己把自己的体检报告拍给别人……
  醒着的时候又总想着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 他所感受到的一切美好都该是原身的; 而不是他的。
  “我想说的; 但是……”嘴唇动了动; 终是闭上。
  “说不出口,是吗?”
  季屿低下头:“是。”
  “那你觉得用写信的方式告诉我会不会好一点?”老父亲侧头,窗外的月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神色看起来温柔无比。
  不等季屿吭声,他便下了床,熟门熟路地打开藏在衣柜最底下的保险柜,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牛皮本,递到季屿面前。
  季屿接过:“这是什么?”
  老父亲笑着揉了揉季屿的脑袋,道:“这个也忘记了吗?是我们父子俩的对话本啊,有什么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就写在这里面,然后把本子交给对方,对方再把回复写在上面,从头到尾都在本子里沟通,见面的时候一字不提。”
  说完又轻叹一声,“这本本子很久没用过了,竟然还有点儿想念。”
  季屿抱紧本子,用力点头:“好,我现在就写。”说着就要下床开灯。
  老父亲赶忙抓住季屿的肩膀:“不用急,先睡觉吧,现在太晚了,医生也说了你得静养,尤其脑子受伤就更不要想东想西,会影响恢复。”
  “可我想写。”季屿抬眸,眼里毫无困意。
  “我想现在就写。”他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见季屿倾诉欲强烈,老父亲拦了一下没拦住,也不再拦第二次:“那我这个老年人就先去睡了,你自己注意点时间,明天早上别那么早起了,睡个懒觉吧。”
  “好,我知道。”
  刚走出门口,老父亲又折了回来:“对了,为什么喊我‘叔叔’这件事我特别在意,你一定要在本子里写出来,否则我明晚就得睡不着了。”
  季屿认真点头,保证道:“我会写的。”
  “那行,爸爸先去睡咯。”
  说罢,老父亲离开,房间又剩下季屿一个。
  周遭重新变得宁静,这回季屿没有再胡思乱想,而是走到书桌前打开灯,目光专注又虔诚地看着眼前这本牛皮本,好似它并不只是一本本子,而是一瓶能救命的灵丹妙药。
  牛皮本似乎有些年头了,外皮的边角微翘,颜色也因为氧化而深了许多,但打开内页,里面的纸张平整干净,保存得非常完好。
  第一页上,是用水彩笔写的字。
  字体又大又散,像是一年级小朋友的涂鸦,写着——
  【爸爸,我昨天晚上梦见妈妈啦,我有tōutōu哭,但是早上piàn爸爸说没有哭。】
  下面是一行钢笔字,字迹流畅潇洒——
  【笨蛋儿子!你爸爸我早就看出来啦!偶尔哭一次没关系,你还是爸爸心里的小男子汉,但是一直哭就不可以啦!还有,你的字太丑了,爸爸决定带你去上书法课。】
  【我不要。】
  【那爸爸明天再问一遍。】
  季屿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把手抵在唇边,又轻轻把本子往后翻,一张张,一页页,明显属于小孩子的那个笔记渐渐成熟,从水彩笔换成了铅笔,再从铅笔换成了黑笔,字体也从松垮垮的超大号字体,变成能看得清但还是挺丑的狗爬字。
  季屿不禁想,这个书法课大概一直没能上成吧。
  不知不觉间,心变得又软又柔,眼睛也跟进了沙子似的,一边弯着笑,一边眼泪不停地掉。
  里面的每个对话都充满着家庭的温馨,季屿能看得出来,虽然原身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但他的爸爸却把全部的爱给了他。
  他尊重他的儿子,又支持他的儿子。
  不过分宠溺,也不严肃紧逼,保持着一个恰恰好的度,安抚儿子偶尔的小难过,又肯定儿子的勤奋和认真,文字幽默,无声地拉近着父子之间的距离。
  真好啊。
  真好。
  季屿吸了吸鼻子,把本子翻到全新的一页。
  按亮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分,窗外夜色更浓,玻璃上爬上淡淡的雾气,有野猫从树丛里跳过,喵的一声,很快消失不见。
  季屿拿起笔,深呼吸了一下气。
  他擦掉眼泪,微微泛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这本牛皮本,然后拔掉笔帽,比对待考试还要严肃地提起笔,开始写字。
  像是要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经历过的所有难过都一口气宣泄出来,他想也不想地从身世写起,事无巨细。
  写妈妈的哭泣,写爸爸的冷漠。
  写十岁时家里的巨变,写妈妈的去世,爷爷奶奶的忽然消失,写后妈的进门,并带着那个比他还大一个月的哥哥。
  写他的离家出走,写外公外婆的离世。
  写他一个人的孤单前行,身无分文,每天上课、打工、睡觉、上课、打工、睡觉,日复一日,唯有一个叫做谢雨星的朋友会偶尔陪伴自己。
  写受到的校园霸凌,写被关在厕所隔间的无助。
  只是写到这儿,季屿的眼泪便流了数次,一滴滴水珠从下巴处滑落,掉在还算厚实的纸张上,把纸张沾湿,又沾湿,横线的颜色被渐渐晕染开,纸张也变得凹凸不停。
  他仰起头缓了好一会,胸膛起起伏伏数次,才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可再拿起笔的时候,水雾又在瞬间漫上眼眶。
  他继续书写,写自己受够了,想破罐子破摔地凭着一张脸嫁个有钱人,写自己的愚蠢,写自己的妄念,写清白被践踏玩弄,写错误的相遇,写对找靠山的执着,写命运的无常和捉弄……
  写他痛苦崩溃又浑浑噩噩的日子,写周围人的嘲讽和白眼,写他发现自己唯一的,有着十数年交情的好朋友,原来一直在背叛他,监视他,欺骗他。
  最后,一字一顿地写下——
  【我自杀了。】
  四个字,简短又明了地概括了他生命的终结。
  季屿情不自禁地轻轻读了一遍,竟仍能透过这四个字感受到无比的轻松和解脱。
  明明不久前他还想着自己不该执迷不悟,不该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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