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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又干掉了男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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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容丹桐对第五星月殿熟悉,对整个玉漱宫却有些陌生,迟疑着开口,话还未说完便被容岫玉打断。
“便是你成了第六星月殿主,想要搬进这里也是以后的事。现在,立刻给我滚。”裙摆划过花叶,沾了水露,容岫玉同容丹桐擦过,推开了大门。
这里是第六星月殿,容丹桐从中听出了这一点。在容岫玉关门之前突然问道:“那日追杀我的黑袍修士是谁?”
“你问这个?”容岫玉回首,脸上布满了腾腾杀气,她冷冷而笑,“人间界时,陆长泽亲自毁了他的肉身,你现在莫不是想跟我要廖老的元婴?”
容丹桐眸光微颤。
威压凝成直线,猛地向容丹桐压下,容岫玉眯了眯眼:“别逼我现在杀了你。”
随后咣当一身,大门严丝合缝的关上。
容丹桐仿佛遭到重击,胸口一沉,猛地避开尖锐处向后退去。
容裕为了一己之私炼制万鬼城,在容丹桐看来,他最后自食恶果,被自己炼制的鬼物吞噬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可是便是这样的人,也有人会念着他。
容丹桐揉了揉胸口,转身离开,这一次他却有了目标,不再随意乱逛。
他穿过花草密布的庭院,穿过富丽堂皇的房屋阁楼,绕过来往的侍从侍女,避开从大殿出来一身酒气的合欢宫弟子,最后容丹桐在一处偏僻的凉亭处,找到了一身清贵风华的青袍道人。
“怎么走的这么急?”听到脚步声,正端着茶杯的陆长泽侧首笑问。
容丹桐扶着红漆柱子喘了口气后道:“你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难不成在赏月?”
陆长泽这人最爱的便是风景秀丽之地,可是此处实在太偏僻,唯有一面老墙,数株合欢树,以及一丛丛低矮灌木,唯一值得一看的便是天上这一轮弯月。
可是没花没酒没人陪,这种蚊虫鼠蚁甚多的偏僻荒凉之处有什么好赏月的?
陆长泽却蹙眉,似是无奈:“我也不想,可是你母亲这地方……有点儿吵闹,这里清净些。”
容丹桐抬步上前,坐到了陆长泽对面的石凳上。
陆长泽又道:“这里安静些,你要是叫我了,我也听得到。”
“得了吧。”容丹桐给了他个白眼,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我找了你半天才找到你,估计叫破喉咙你也听不到。”
茶水清香,温度适中,容丹桐喝了一大口解渴,正要再倒一杯时,陆长泽起身先一步提起茶壶为他续满,垂眸回答:“我听的到。”
容丹桐端着青瓷杯沉默片刻,然后笑道:“我以为你又要说我浪费了一杯好茶。”
“不浪费。”陆长泽抬眸,眸光澄澈落满了月色,“我自己亲手沏的茶水,给你喝不浪费。”
“那你以前……”
“以前那是我从孟元手中要过来的酒,被你胡乱喝了,自然替孟元感到浪费和可惜。”
容丹桐扯了扯唇:“什么破道理。”
“那你找我有何事?”
何事?
容丹桐有些恍然,随后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事啊。”
他其实是心烦意乱,想要找个人转移注意力罢了。正好碰到了容岫玉,正好知道了廖老的事,于是便想着找到陆长泽,问一问人间界的事。
可是他转了那么几圈,终于找到人后,他反而不想提那些事了,就想着随口胡侃一顿。
“正好我有事想同你说。”陆长泽却慢慢收敛了笑意,神色少有的认真。
容丹桐一时间随着他的情绪起伏,也定了定神,估量着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离得极近,陆长泽抬手拂起他一缕细软长发,缓缓而笑:“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带你去天障之地如何?”
容丹桐声音突然干涩:“为什么?”
“恭贺你成为夜魅城第六殿下。”陆长泽抬手揉乱了他的长发,将唇边的话语拂散。
所以,不用这么难过。
第100章
天障之地位于迷雾林深处,于当初的容丹桐来说,天障之地神秘而充斥着层层迷障,他深陷其中,却无力挣脱。
然而,分神尊者却可以撕裂虚空,只要小心些,便可以在天障之地来去自如。
容丹桐跟随陆长泽在参天古树下穿行,一层浅薄的灵气罩将两人覆盖,带有腐蚀性的雾气试图突破灵气罩,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容丹桐抬头遥望天际,视线穿过密密匝匝的深绿色枝叶,他看到一片铅色。浅灰色云雾将蔚蓝的天空完全笼罩,初升的朝阳却映照出几分诡谲的瑰丽。
踏着腐烂潮湿的枯叶,容丹桐越靠近天障之地便越有几分不安。陆长泽愿意带他来此,容丹桐便愿意信任他,一路上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曾经在天障之地所遇到的事描述清楚。
……包括笙莲,包括景明帝君。
“你答应了他,所以将承诺一直记在心里对不对?”
陆长泽握住容丹桐的手腕,走在前头。破碎零散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宽大的青袍多出了几分恍若隔世的古意风韵。
容丹桐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他背上,只能看到长发柔顺的散在衣袍上,发丝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几滴水露。听他说完这句话后,容丹桐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后,启唇回答:“也算不上一直放在心上,但是我一直记得我失约了。那个时候,我树立了一个目标,总有一日,我要在此地来去自如。”
陆长泽轻笑一声,容丹桐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陆长泽却抿唇沉默。
容丹桐又道:“他等不了这么久,所以我一直欠他。”
“……”
“你也别笑我空口白话,你看当初我还是个筑基期的小家伙,现在走出去别人好歹会尊称我一声金丹真人。”
“我……”陆长泽顿了顿,“突然后悔了。”
容丹桐觉得莫名其妙:“后悔什么?”
陆长泽侧首,狭长的眉眼勾略出几分笑意几分促狭:“还是不想带你来。”
“喂!”容丹桐瞪大眼睛。
陆长泽转过头,只给容丹桐留了个后脑勺,声调却正经了几分:“你可知道天障之地为何这么神神秘秘,分神尊者对它视而不见?”
容丹桐哼了一声。
陆长泽又道:“因为居于众魔域的那位贤者曾经亲口下令,禁止任何人破坏天障之地。”
容丹桐陡然想起少双城中,贤者对他所说的话,不由停住了脚步,反握住陆长泽的手:“那你此行……”
“只是去瞧一眼罢了,谈不上什么破坏不破坏。”陆长泽不甚在意,又道:“至于你提及的那位景明帝君……我对这个名号倒是有几分熟悉。”
容丹桐沉眸倾听,陆长泽平缓叙述。
“道门如今的执牛耳者为三大宗门,无为宗,三问宗以及丹鼎门。我出身无为宗,对无为宗最清楚不过。而妙微则来自三问宗,你若是有兴趣,遇上他时可以问上一问。”
零星的光线晃在两人身上,两人脚步不急不缓,往更深的幽静处踏去。
“三问宗是这数千年来新兴的道门宗门,另外两宗却传承自上古,少说也有万年历史。据典籍记载,无为宗的开山鼻祖道号清净,世人尊称其为清净剑尊。”说道此处,陆长泽轻缓而笑,“无为宗的便是出自‘清净无为’这四个字。若是你所说不错,天障之地的那块石碑想必也是出自这位剑尊之手。”
容丹桐心下一动,问道:“景明帝君同丹鼎门有关?”
“丹鼎门的确出过这个人物。”陆长泽点头,“据说丹鼎门禁地还挂着一些上古大能的画像,其中便包括这位景明帝君。”
浓雾越加浓郁深重,最后连古树枝干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脚下的方寸之地以及眼前这个人。
走到某一处时,陆长泽停住了脚步,笑道:“终于到了。”
浓稠的云雾似乎要黏上来,陆长泽挥袖拂散云雾,眼前一清时,修长白净的手上提了一把雪亮的长剑。
容丹桐神色带了几分惊讶:“我知道你是剑修,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剑。”
这句话让陆长泽想起了什么,神色很是无奈:“这并非是我的本命剑,我当初离开陆家时,我祖父在我的剑上打下了烙印,只要我敢拿出本命之剑,他便能寻到我的踪迹。老人家脾气忒大,我可不想再同他对上。”
手腕轻悬,雪亮的剑身随之抬起,陆长泽神色平淡,只是普普通通的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长剑划过云雾,不轻不重甚至看不出任何威势,然而云雾却剧烈翻滚,自剑身两侧破开。
霎那间,风起云涌!
长剑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虚空,容丹桐眼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后同陆长泽一起进入其中。
潮湿轻柔的三春之风瞬间变得干燥而狂暴,其间卷着细微的沙尘扑面拂来。
容丹桐不敢忘记天魔荒尸肆虐的景象,在踏上松软的沙土时,便抽出了白骨鞭打算大干一场。然而印入眼帘的,唯有看不到边际的黄沙。
什么腐烂尸体,什么贪婪魔物,仿佛只是容丹桐隔了太久的记忆错觉,通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能!”容丹桐眼中划过凌厉急切之色,一口否决,“这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陆长泽垂眸,握紧了他的手臂,轻声安抚:“别急。”
“风烟岭的荒尸天魔杀都杀不光,可是那仅仅只是从天障之地中趁机逃出去的一小部分……”容丹桐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这些荒尸天魔不可能突然消失,很大的可能是他没有找到,毕竟当初在天障之地时,他们也不是一下子便遇到那些鬼东西的。
容丹桐挣开了手臂,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大步向前跨去,在炙热的炽日下,红衣猎猎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陆长泽将神识幅散,仔细探查其中的细微之处。这里灵气狂暴,各种古怪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相互争斗混合,简直像一团浆糊。
的确如容丹桐所说,这么怕是发生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两人走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容丹桐便像寻到了准确方位一样,御剑而起,如离弦之箭射出。
陆长泽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不久便在单调无味黄沙中,看到了唯一一处不同的景色。
冷铁似的石碑矗立在风沙中,久经岁月洗刷,携刻无数时光的刻痕后,依旧讫立不倒。
容丹桐眸光微颤,立刻加快速度。周遭景物如倒映的回忆一般飞速闪过,最后落在石碑之下时,身为金丹修士的容丹桐,甚至忍不住喘了好几口粗气。
石碑和当初所见并无差别,容丹桐顾不得休息,围着石碑绕了好几圈,试图寻找其中的不同寻常。
笙莲曾在这里无数次用断刃划开自己的手臂小腿,身上的伤痕总是一道连着一道。鲜血浇灌石碑,少年单薄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手心一天冷过一天,就为了两人在天魔荒尸的逼迫下多活那么几天。
容丹桐甚至产生过一种很荒唐的想法,他觉得,总有一日这块讫立于天地间的石碑也要被染成血色。
可是再次回首时,容丹桐却连粗糙的石壁缝里都找不到一丝红色。
容丹桐愣了半响,随后冲进了风沙之中。
干燥的风将青袍拂起,陆长泽缓步而来,抬头望着石碑上的字体,神色间带了几分恍惚。
这里并无容丹桐所说的怪物,更没有那位疯癫神秘的景明帝君,于陆长泽来说,最为古怪特殊的便是这一块石碑。
有什么强烈的东西藏在此处,多年之后,引起了他的共鸣。
陆长泽伸出了手,手心贴在坚韧粗砺的石壁上,一种陌生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天地都换了一副模样。
风沙遮蔽天地,狂风的怒吼同某种魔物的嘶吼揉捏在一处,几乎要吵破耳膜。
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无力,身体沉重,身上还黏黏糊糊沾着什么东西。他顾不了周围繁杂的一切,只听到一滴滴水渍落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身体的热度也在缓缓流逝,他冷的几乎克制不住的发抖。
陆长泽这一世顺风顺水,几乎从未这么狼狈无力过,便是他孩童时期最无力的时刻,也不过是举不起祖父扔给他的那把三尺寒锋。
可是现在,他却陷入了某种僵局中。
这是死亡的无力感,可是再怎么冰冷,胸口处却是一团火热,有东西在那里熊熊燃烧,让他迟迟不肯死去。
有人在他耳边道:“你快死了。”
这声音满含恶意,陆长泽几乎不用分辨也能知道其中夹杂着无数算计。
“你想再见到他吗?”
陆长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是少年青涩沙哑的声音。
“有什么办法?”
“对于活了上万年的修士来说,红尘俗世早就不在重要,能够铭记的唯有最深刻的东西。”
“……”
“你活不了,可是清净剑尊还活着。笙莲,你可以试一试,看看你自己做不做得到。”
“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拉下这烟尘池。”
第101章
一脚踢开面前的骷髅头,金瑶衣将结了一层血痂的手掌往衣袖上擦了擦,向身后伸出了手:“云清,我带着你。”
昏沉天色下,清隽典雅的少年点了点头,将手指搭在金瑶衣掌心。
金瑶衣眉梢一挑,拉起云清的半边身体,将他往后背一摞后,加快了脚步。
此处草木荒芜,唯有无数嶙峋怪石洒落各处,或高或低,或钝或利,在不能御剑飞行的情况下,形成了不小的障碍。
而怪石之间散着无数白骨骷髅,啃食腐肉的鸟类常年盘踞此地,在金瑶衣经过时,空中数只乌鸦咕噜掠过。金瑶衣瞥过一眼,看见了好几具挂在怪石上的白骨架子。不难看出,这白骨架子的主人是从天而降,胸背被尖锐的怪石上刺穿,直接一命呜呼。
金瑶衣虽然背着一个人,动作却迅猛而灵活,跑出几步后,当头刮来一阵风,鼻尖满是浓稠的腥味。她抬起另外一只手遮住了面容,却听到一声尖锐的竹哨声。
破音之声传来,金瑶衣睁开了眼,睁着血红兽瞳的白色巨狼撕咬过来,而她一身鲜血形容狼狈,无疑是猛兽眼中的甜点。
金瑶衣不动如山,竹哨声又一次响起,巨狼在合上锯齿时拐了个弯绕开了两人,随后踌躇的反复绕圈子,似乎依旧想将两人作为食物。
一根白骨被踩断,发出一声脆响。白狼龇牙嘶吼了一声,随后几个跳跃落在大步过来的女子身边。
这女子浓眉大眼容貌艳丽,一身黑色劲装将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抬起了手,白狼便呜咽着低头,表达自己的亲近和臣服。
金瑶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边用袖子在鼻尖晃动,一边道:“这畜牲的嘴简直能熏死人,丁刀刀,你就不能给它清理清理吗?”
这女子便是金瑶衣在六欲老魔的宴会上,厮杀数场,最后结为好友的九鞭鬼女丁刀刀。
丁刀刀正揉着毛茸茸的耳朵,闻言又在舒服眯起眼睛的巨狼脸上拍了拍,随后才瞥向金瑶衣,本来便面若冰霜的脸上更加冷峻:“你现在这样子,连小白都不如。”
“便是一时遇难你也打不过我啊。”金瑶衣挑眉笑答。
这话一出,丁刀刀上前一步,本来便白骨遍地之处更加阴森几分:“打不打的过,试试就知道。”
话音未落,呼啸风声和巨狼嘶吼之声同时响起,还不待她出手,金瑶衣就伸出了一只血掌拦住了她:“停!”
丁刀刀神色一厉。
金瑶衣将云清放下,拉着他的手臂走到了丁刀刀和白狼面前:“我今天不跟你打。”
“你想跑?”
“我要去干票大的,以后再跟你慢慢比划比划。”伸手将云清推上前,金瑶衣收敛了几分笑容,“我把云清放你这里几天,你可别欺负他。”
“你要……”
金瑶衣却没有回答,自顾自道:“虽然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能跟你师傅在这种地方住下去,不过这里的确是个躲人的好地方,你看着点他,我先走一步。”
便是丁刀刀脾气再冷,突然被托付一个人也不由皱了皱眉。然而,金瑶衣对她很是信任,摞下这几句话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丁刀刀目光落在地面,白惨惨的碎骨头上,滴了一路的血。
金瑶衣受伤不轻,她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们走!”丁刀刀抬头,审视这个安静寡言的少年,正好对上了他的眸子,墨玉清润的眸子瑰丽诡谲,一瞬间便挑动了她浑身血液。丁刀刀心头一跳,将这三个字用同刚刚一模一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们走!”
白狼一跃而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丁刀刀走出几步后,转头吩咐:“太慢了,小白,载他一程。”
白狼呜咽,兽瞳中野性难训,非常的不情愿。在丁刀刀的眼神洗礼下,最后屈服匍匐。
几个呼吸后,白狼起身,它的背上空无一物,可是它却像托起了什么东西一般,不情不愿的跟在丁刀刀身边,一人一兽慢慢走入阵法中,隐没身形。
云清转身,修长的背影行走在洒着白骨的小道上,如闲庭信步。
——
容丹桐不肯放过一丝线索,将记忆中走过的地方再走了一遍。曾经无比艰难的路程,在结成金丹后,发现不过如此。也难怪当初的景明帝君如此看不上他,如果说金丹真人不过是刚刚学会走路的话,当时还是筑基期的他跟初初学会爬行的小娃娃有什么区别?
黄沙漫天之地,哪一处都看着差不多。然而容丹桐还是勉强认出了一些地方。
这里,是他们最初的降落之地。
这里,他曾说要弯弓射日。
这里,他们遇上了景明帝君。
……
容丹桐想了半响,很无奈的发现,在天障之地那漫长的几天中,他还真没遇上什么好事,难为自己能够笑的出,也难为笙莲次次都捧场。
大概,唯有在笙莲眼中,他才不是别的什么人。
最后容丹桐躺在沙丘上,躺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之时,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并不妥。
容丹桐撑起身子,拍了拍红袍,随着簌簌响声,细小的沙子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沿着日暮时分的霞光,容丹桐在最后一丝光线落地前,看到了石碑的一角。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容丹桐在矗立于天地风沙间,仿佛恒古不变地石碑下,看到了一抹青色背影。
“陆长泽……”容丹桐勾了勾唇,几步上前便要拍打对方的肩膀。
青袍道人却在此时侧过身来,最后几缕光线消散,夜幕笼罩此处。他的眸子却落了浅浅的光,几分瑰丽几分璀璨。两人隔的距离并不远,然而他的目光落过来时,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岁月昭昭。
这种目光仿佛要将人层层剥光,打量个彻彻底底。然而却因为眼前的人太过熟悉,面容太过温雅神色太过温柔,容丹桐除了诧异外,并无不适感。
“你……”
“你回来了。”陆长泽在黑夜里露出一抹浅笑,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可有找到什么吗?”
容丹桐不打算深究,闻言阖上眸子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东西给你。”
“什么?”容丹桐睁眼,眼前却升起一簇火苗,火苗微弱自玉盏大小的花瓣中徐徐燃起。
一眼看去,花心生火,火焰同柔嫩的花瓣展开,艳丽惊人。
容丹桐喉咙突然梗了东西,他呆坐一整天后沉没的东西又开始翻滚,开口时,声音微哑:“火焰花。”
“嗯。”陆长泽点头,轻声道:“火焰花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可是此处怕是在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大战,引动的灵力经久不散,提供了开花的条件……”
容丹桐眸子一眨不眨,低声呢喃:“开花了。”
“我们来的巧,这几日正好是花期。”
容丹桐伸手接过花茎,当初一个不小心便能够灼伤他的火焰如今涨了三四倍,却再也不会灼烧他的指尖了。
“这一趟的收获有了。”容丹桐弯了弯眉眼,露出轻柔的微笑。
——
陆长泽说过,贤者禁止任何人破坏天障之地,这句话被容丹桐记在了心里,因此拿到火焰花后,容丹桐便跟随陆长泽离开了此地。
出了天障之地后,便是迷雾林,陆长泽挥袖放出灵船。
灵船破开层层叠叠的云雾,容丹桐站在船首,看到了漫天星辰。这是他第一次有心情关注云雾后面的景色,美的令人心怀坦荡。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陆长泽踏着夜色过来,柔声问道。
容丹桐一把坐在了栏杆上,翘着二郎腿,面对面瞧着陆长泽。
这人真是好看的赏心悦目,心中又冒出这个念头,容丹桐不由有些愣怔。
陆长泽又重复一遍。
“去哪里啊……”容丹桐回过神来,眸子盯着陆长泽道,“我们夜晚出门,天色微亮时到达天障之地,现在天色又暗了下去,这么一算的话,我还有一天时间……”
“日子算这么仔细干嘛?”陆长泽觉得有趣,便靠在了栏杆上,偶尔侧首瞧一眼他眉飞色舞的样子。
“可以不用这么快去夜魅城啊!”容丹桐耸肩,“我们回少双城吧。”
回?
陆长泽抿唇而笑:“好。”
分神尊者亲自驾驭灵船,速度不可谓不快,很快便消失在星辰之间。
天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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