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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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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纯,该喝药啦!”苏简言一声吆喝,推门而入,从屏风外走进内室,一路走来嘴巴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是白羽临走前千交代万嘱咐的,你无论如何都要喝的药。白羽说,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身子刚恢复不久就不打算吃药了,那是不对的。”
地狱归来(3)
话音刚落,烺纯的嘴唇上多了一只白瓷碗,多种珍贵药材混合后熬煮出来的苦涩气味萦绕在鼻尖。汤药里用了哪些药材,熬了多长时间,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复述出来,所以他知道这是一碗是个男人就可以喝的大补药。
在慕容山庄的那些日子里,阿雅总是用他去影响言儿的心情,看她害羞脸红,或者逗她气恼。现在与白羽在一起,竟是利用言儿反过来整他。有友如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烺纯无奈地暗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就着苏简言的手,把药喝下。
忆涵坐在床上,就着几案吃了几口饭菜,抬起头,看见烺纯和苏简言这个温馨的小举动,然而不过片刻,就被一种刺痛耳膜的声音给打破了。天穹之神毫无章法地吹响竹笛,徐徐走进来,长发拖地,身上只披一件浅蓝外袍,那是他的外袍,她手上拿的竹笛也是他的,这些他从未提过。
天穹之神走到床前,淡然的表情突然闪过一丝诧异,拿竹笛的手垂下,转眼看着苏简言的手腕,“影水月隐?怎么在你这里?”
苏简言轻抚腕上的镯子,盈盈一笑,“说来话长。”真的是很长,得从她去九王陵强抢烺轩的半枚玉说起,时间跨度将近一年。
天穹之神看一眼烺纯,“是你给她的吗?作为人类,你还不知道影水月隐是什么吧?”
“是什么呀?”苏简言抢着问。
天穹之神又看苏简言,“等他醒来,你再问他。”
苏简言挠挠头,“谁醒来?”
同样的疑问也产生在烺纯和忆涵的心里。
天穹之神没有再回答,冰凉的手指按上忆涵的面具,呆板地说道:“和你缔结的媒介已经消失,但是我的灵气依然储存在你体内,你要我重生烺轩,我必须抽出你体内的灵气,这样一来,你就会死去。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忆涵抬起手,将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拉拢,系好腰带,一边温柔地说:“抽走遗留在我体内的你的灵气后,你与我的最后联系也将不复存在。放心,我不会死,言儿会让我复活,只是……”
地狱归来(4)
天穹之神没有表情地看着他,道:“只是什么?”
忆涵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又去看烺纯,口吻严肃,“你们不用等我转醒,现在立刻出城去。”
苏简言跨前一步,挡在烺纯前面,态度坚决,“不行,我们一定要看见你健健康康的才走。”不然心里不会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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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烺纯也是很严肃的同她商量今日出城的事,原计划是今日一早他们就必须出城。但她知道重生烺轩的代价是忆涵的死,所以,不是亲眼看着忆涵复活,她的心里不能安。烺纯挪不过她,加上他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眼前,只得答应她,等忆涵转醒他们就走。可现在,忆涵也让他们马上走,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是什么呢?
她开始思考。
“别想太多。”烺纯敲敲她的脑袋。
“烺纯,我们都很了解烺轩,若你有他一半的狠心就好了。”忆涵轻叹,抬头对天穹之神道:“开始吧。”
一束莹白的光穿透浅蓝色清冷的面具,同时穿透天穹之神冰冷的食指指腹,疾射而出。
喀喇喇,忆涵戴在鼻翼上的面具从中间裂起一条缝,莹白的光从缝隙溢出,将面具劈裂。
面具掉落的刹那,忆涵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气息卡在咽喉无法顺利呼吸,心脏跳动的速度由正常到迅速,由迅速转为缓慢,直至衰竭。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当年的刺痛了,但他知道,当年刺痛留下的痕迹从不曾消失。
一条条诡异的血线交错布满在忆涵的鼻梁上、额头上,像是冰裂纹。说不上是丑陋,但却惊骇妖异,依稀可以看见他的双眉细细长长的,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如果不是那些血线,他的肌肤会是白皙如玉,会很好看。
苏简言重重地打了个哈欠,眼皮居然犯困地支不起来,明明才睡醒不久的。她甚至来不及表达自己想睡觉的意愿,一头倒进烺纯的怀里,呼呼大睡。
“言儿……”
烺纯心惊,扶住她的双肩,见她只是睡着的样子,却还是不放心,又去按她的脉搏,感觉一切正常,方才安心。
地狱归来(5)
将她抱起,正要退出内室,又见天穹之神也如苏简言一般地倒了下去,急忙放下苏简言让她靠着床沿,俯身去检查天穹之神的状况,也没顾得上细想神的体质与人类是否相同,把脉探鼻息,一切无异。凝神想了想,如此诡异的现象恐怕是天穹之神的力量起了作用——烺轩重生,言儿会在忆涵复活时醒来。
内室静悄悄的,整幢楼鸦鹊无声。
忆涵已无气息,天穹之神和苏简言也陷入一种深度睡眠中。烺纯独身立在床榻前凝思,想起忆涵看天穹之神时的眼神,那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柔情,对天穹之神的种种举动又显得异于平时。
烺纯叹了口气,俯身抱起天穹之神,将她放到床上忆涵的身边。凡人的生命在神的世界里不过是瞬息之间,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又该以怎样的心境去爱这天地间亘古永恒的神祇呢?
凝视着忆涵与天穹之神,烺纯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悲悯,然后转头去看靠在床沿沉沉安睡的苏简言。
他蹲在她的跟前,仰起头端详她的睡容,拉她的手在手心,低语:“第一次看见你时,你与瑾然在浣玉城的城门口争吵,当时烺纯就想,这女孩不知眼前之人是瑾然王爷吗?怎可如此不顾后果挑衅王爷。第二次见你是在浣玉城的旷世当铺,你莽撞地握住了烺纯的手,却不知要放手,傻呼呼地盯着烺纯的脸一直瞧,被烺纯提醒后,又尴尬地傻笑起来。”
他伸手一寸寸地抚摸着苏简言的脸颊,“你笑起来有一对很深的酒窝,像阳光一样充满朝气,烺纯虽然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阳光,但那时候的阳光是会伤到烺纯的。后来与你一起上路,越来越觉得你就像个孩子,明明都已经是大女孩了,还这么大的玩性。看你赤足在水中捉鱼,又像猴儿似得爬树上摘野果,去生个火弄得灰头土脸还在傻笑,把衣裳弄湿了又去翻烺纯的衣物穿在身上,烺纯当时对你又怒又恼却是无可奈何。”
地狱归来(6)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寂静的内室回荡着柔情似水的嗓音,“幻夜城与你分别,心里已经放不下你,总想着你这个傻姑娘会不会又弄得身无分文,会不会又饿肚子?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你找回,却自欺欺人的在想,烺纯只是像往常一样见不得别人受苦,施以援手而已。直到你对烺纯说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烺纯才知道,自己也是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你的。”
“烺纯久病难医,虽有转好,仍旧体弱。徒有皇子之名,却无法给你荣华富贵。如此,你仍以清白之身交付,对烺纯无微不至。烺纯今生有你,是神的恩赐……”
说到此处,烺纯突然听见屏风外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有人在推门。
忆涵事先已经交代下去,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小楼半步。
此刻会是谁?
难道……
烺纯警觉,倏地站起,刚要回头,有人突然从背后用帕子捂住他的口鼻。帕子上被抹了药,暗香扑鼻,是致人昏睡的迷药,似乎担心用量过大会伤害到他的身子,药量相当小。这个下药的人明显不清楚他的体质,打从出生起就吃各种药,有毒的、没毒的他都吃了个遍,轻量的毒药、迷药对他不起作用。
“怎么?他还没晕过去?”一个熟悉的透着冷嘲的声音。
“不知……”这个声音也有些耳熟。
“放开他吧。”
“是。”
帕子从烺纯的口鼻上移开,烺纯一个踉跄往前栽倒,幸好前面是床榻,他扶住床沿,勉强站立,胸口起伏不断,大口大口地喘气,苍白的脸上因久不呼吸而泛红。捂着胸口,缓解呼吸,他慢慢地侧头去看来人,先是看见一双无比寂寞的眼睛,年轻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这个人应是守护九王陵的守陵人黄泉。
“烺纯,见到我,会不会很惊讶?”
身穿绯红色盛装的美丽男子进入烺纯的视线,那张脸与他的一模一样。
宫烺轩缓步走近烺纯,笑得妖异而唯美,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上烺纯的脸,极近温柔的语气从他口中缓慢地吐出:“感觉到了吗?这手是温暖的,我活过来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若不是你,苏简言那臭丫头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怎么?你既然不觉得惊讶,又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地狱归来(7)
“我早已经揣测到你的意图,又何必惊讶。”
烺纯手扶床沿,淡如止水的眼眸瞥着自己的孪生,脸上的红色褪去。苍白的脸,沉静的表情下气息仍显絮乱。
宫烺轩垂下手臂,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妖异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烺纯,冷嘲道:“我怎么忘了呢?你这个人不懂得表达感情,遗世清高,谁知道骨子里是否也如我一样心狠手辣呢?”残酷的戾气已自他的身上消弭,然而说出口的话仍旧不改尖酸刻薄的作风,冷冷瞥一眼尚未苏醒的苏简言,嘲笑,“真不知道这臭丫头为何钟情于你,若是挑情人,瑾然那小子可比你有趣多了。”
“你……想代替我吧?”烺纯气息微喘,脸色惨白,一手按着心脏,仿佛要将骤升的波澜强压回心底深处。
他终究是棋差一步,狠不下心去一了百了。
早在慕容山庄的时候,他已经看出烺轩在观察他的言行举止,一点一点地再改变,当时便对烺轩有所怀疑有所提防。
为了应对烺轩,他让白羽安排尽快出城,原本打算天穹之神答应重生烺轩之时,他就立刻带着言儿远离帝都的是非。
可是,无法陷三殿下于生死存亡之际而自顾自逃离,也不忍心看到言儿因此愧疚痛心。所以他甘冒被烺轩生擒的危险,也想守护他要守护的人,等待所有人的完满结局。
然而,烺轩岂是那个也愿意等待的人?即使尚未重生,烺轩也要让自己的身体先一步进入帝都,笑等时机成熟。
他知道,他的慈悲其实也是他的软弱,而他的软弱造成了现在的过失。
怨不得谁!
“是啊!”宫烺轩敛起眼里的冷嘲热讽,露出一个温雅而浅淡的微笑,“你觉得我现在的神态是否已有些像你了?那段时间,我用心观察你的言行举止,又向言儿虚心求教,她是个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称职的老师,将你我的差别滴水不漏地说与我听。若无她的指点,我亦不敢贸然行事。”
烺纯慢慢地挺直胸膛,语调淡淡,“但是,我并不想让你代替。”
地狱归来(8)
“哦?”宫烺轩冷笑,“你有对策对付我?”
“没有。”烺纯如实回答,口吻和神态如同清风拂耳,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在意。
“呵呵。”宫烺轩又笑,红润的薄唇宛似滴血,“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乖乖地随同黄泉默默离去,你的性命我暂时无兴趣取。”
“抱歉,我无法做到。”烺纯双臂微震,只见左右各有一物从袖管内滑落至手心,正是暗器中最常见的袖箭。他出手迅速,眨眼间,左手的单筒袖箭就已指向黄泉,而右手的梅花袖箭则对准宫烺轩。
宫烺轩眯了眯妖异的眸子,缓慢地抬起左臂。
“别动。”烺纯低喝警告,“这是六箭齐发的梅花袖箭,你有我的记忆,该知道它的速度,亦知道我的认穴能力。”
宫烺轩表情一滞,手臂僵在侧腰。
他和烺纯之间的距离仅有三步,加上刚苏醒不久,尚未适应肉体凡胎的笨重,灵敏度远不及一年以前。
而且这管梅花袖箭共装十八支小箭,可连续发动三次,每次六箭齐发。他目前没有能安然闪避的把握,也不想以身犯险。这无心无情的袖箭他是对付不了,但烺纯这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若是也对付不了,他就不配重生了。
“是的,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清楚。”他慢慢垂下手臂,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语调散漫,“你若有我一半的狠心肠,今日我就不敢接近你。可是我也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清楚,你绝不会按动机关。因为我是烺轩,是你的孪生兄弟,你这世上最亲的人,是比你晚出生半盏茶时间的亲弟弟。”
他忽然更换一种无比温和,极近柔腻的口吻,道:“我敬爱的亲哥哥,你怎么忍心对刚重生不久的亲弟弟狠下毒手呢?”
烺纯伫立不动,拇指虚按机括,然而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柔软。
宫烺轩抓住时机,倏地飞身上前,单手扣住烺纯的右手腕,同时将他的手腕反转,原本对准自己的袖箭,于瞬息之间对换角色,六支排列成梅花状的铁箭抵在了烺纯过于苍白的下颌。
几乎是同一时间,烺纯左手心的单筒袖箭也已抵在宫烺轩的心脏部位。
地狱归来(9)
两张一模一样的完美脸庞靠得如此之近,画面唯美,却也诡异得令人心惶。
一种违反天理的妖艳绝美,一种不应存世的空灵绝俗,他们俩都一并获得了。
然而,就像天上无双月,国家不可有二君,从他们出生的那刻起必是带着悲剧色彩,似乎只有用一人的终结才可换得另一人的开始。
如今一人的重生,是否也将带给另一人的覆灭?
如果他们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如果他们不是遭遇过种种不公,如果他们的个性能够相互中和,此时此刻的他们必不会兵戎相见,争个你死我亡。
就在他们以对方性命作要挟的那瞬间,命运已由不得他们收手,收手便是死路。
烺纯气息微喘,清澈的眼眸里凝聚起冰雪般的寒,却圣洁得令人不敢亵渎,宛似雪山上千万年不愿融化的圣雪,固执又孤清。
宫烺轩的气息也有些混乱,妖异的眸子里笑意全无,亘古的怨仇化作永恒的执着。若对方是千年寒冰万年飞雪,他愿化作地狱里不灭的红莲之火。
急促的气息吐在对方同样苍白的脸颊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宫烺轩突然笑了,身子慢慢地往烺纯的身上倾倒,他似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他尽可能的迫使自己的心跳保持平稳,让自己充分的冷静,殊不知他的背脊已溢出大片冷汗。
这次面对的人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孪生,即便知晓对方性子温淡,却仍担心对方的骨子里也有自己的狠劲。
抵在心脏部位的袖箭在他的前倾下一点一点地往后移动,始终不忍刺进他的血肉。
宫烺轩终于自信满满地笑出声,几乎要为自己的胜利而发抖。
他红艳滴血的薄唇已经贴在烺纯苍白的耳畔,低声诱导:“烺纯,现在我数三下,给你按动机关的机会。”
“一……”
宫烺轩的手扣住烺纯的梅花袖箭,一点一点试图将其移开,仿佛他在妥协,在认输。
烺纯手里的单筒袖箭也正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往旁边移,似乎也想放弃。
地狱归来(10)
“二……”
宫烺轩眼瞳一瞥,眼里印出了沉沉酣睡的苏简言。
他感觉得出,抵着心脏的袖箭下移了几寸。然而他又高兴不起来了,他突然想起除夕夜,苏简言在醉酒之下将烺纯按在床上,烺纯迫于无奈,试图以针刺苏简言的穴位令其昏睡,那枚极细的银针烺纯平时藏在哪里?不正是藏在了袖箭之中!?
“三”字未出口,宫烺轩扣住烺纯的手忽然往后一扳,他的身子同时侧转迅速跟烺纯拉开一小段距离,并大喝:“你动她死!”
清脆的扣动机括声在寂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千钧一发之际!
在眨眼的一瞬间!
烺纯扔去被自己扣动的单筒袖箭,袖箭掉落的刹那一枚极细的银针疾射而出,险险地擦过宫烺轩绯红色如血的腰带,钉在对面的窗格子里,几乎看不见末端。他用空出来的左手立即反扑被宫烺轩扣住的那只右手,以及手中握着的梅花袖箭。
他的动作极快,也许这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倾尽全力,到达极限。快得连宫烺轩都不敢置信。
宫烺轩在听到烺纯扣动机括的声响时,也立即扳动梅花袖箭,箭尖对准苏简言,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烺纯以超过自身极限之速果断销毁梅花袖箭上的所有机关。机括按下,已无利箭射出,装在箭筒里的十八支小箭由尾端齐刷刷地散落,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宫烺轩震惊!
在旁候命的黄泉也震惊了。
如此果决的举动,烺纯甚至不吭半声,不露半分犹豫,眉间平和,淡然处之,仿佛他摧毁的仅仅是一管不起眼的小小袖箭,而不是他最后的一点胜算。
宫烺轩惊颤着松开了烺纯,以及烺纯手中那管再无威慑力的袖箭。他也有爱的人,当年紫晴身陷险境,也曾试图营救,然而他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还有对别人的报复。朝中大臣、帝都百姓、还有父皇都忌他三分,因为他够狠。
可是再狠,也狠不过烺纯的果断绝然,行动之间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
地狱归来(11)
“叮叮”几声,空的袖箭被烺纯随手扔到地上一堆已无用处的小箭之中,箭筒与小箭碰撞,再无火花擦出。
烺纯盯着这堆废铜烂铁,惨白的嘴唇扬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冷笑。这一笑像极了宫烺轩,冷艳而悲伤。散落在额间的几丝细发显得狼狈不堪,又带着迷离和妖绕。
遗落在苏简言身上的心,将白璧无瑕的灵魂推向死亡的边缘。
“烺轩。”斜睨向那个一身妖红似血的孪生兄弟,烺纯冷淡而不屑地说道:“你观察我那么长的时间,却没有学到我的半分神韵。”
宫烺轩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讷讷地问:“什么?”
烺纯踩过一地的废箭,走到酣然入睡的苏简言的面前,俯身,轻轻抚弄她额前柔软的刘海,柔声道:“烺纯永远不会伤害言儿,不会用言儿的性命去威胁别人。烺纯今生只娶言儿一妻,只爱她一人,她快乐我便快乐,她若伤心我愿陪她一起受苦,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想做什么我甘愿为她一起完成。”
宫烺轩似有所触动,目光从烺纯的身上移到苏简言的睡脸上。她似乎在做美梦,粉润的唇弯成上翘的月牙儿,俏皮的酒窝隐隐泛现,娇美无邪,灵动清丽。想起她嚷嚷着非要跟他同舟共济,想起她气红了脸鼓着腮帮子骂他混蛋,他竟全无恼意,甚至怀念过往。
“你说的对,我下不来狠心杀你,更受不得你用言儿的身子威胁我。”烺纯挺直背脊,回身的同时,素净的手指松解腰间的衣带,褪下最外面那件素白的长袍,递给宫烺轩。
宫烺轩警惕地看着烺纯手上纯白得几乎刺眼的衣裳,蓦地抬头紧盯烺纯,愠道:“你……”
“烺纯至今从未穿过红衣,不需要用红色的衣裳掩盖身上的血腥气。”烺纯淡淡然说道,“你若有心替代我,就别露出任何破绽。”
“你有什么目的?”宫烺轩迟迟不接那件素白的长袍,表情戒备。
他推算过烺纯会竭力反抗直至力竭认命,却从没想到,烺纯竟然帮着他出谋划策。
地狱归来(12)
“我无力改变你的决定。”烺纯凄然苦笑,“此次到帝都请求天穹之神助你重生,是为完成言儿与你的约定。本想看着三殿下复活,然后再与言儿速离去,岂知你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在宫烺轩的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烺纯深知宫烺轩的脾气,越是反抗越易激起宫烺轩骨子里的逆反心理。
他选择委曲求全,明白退一步的力量有时比进十步的力量更为惊人。
“是你的仁慈害了你,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避免与我接触,可你都放弃了。”宫烺轩慢慢地意识到了烺纯的无能为力,这局他赢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心情沉重,“你让我重生是对的,重生的我已经感觉不到言儿的气息,你大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可你不该让言儿用愿望换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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