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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落凡尘的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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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枝?哼可以,今日让你攀一攀。”男人双眼放光,扑过来兀然用手指捏住他下巴,“我放了你,你配合一下我好吗?不然看着一具行尸走肉也难受。”

洛隐完全不明白这人要做甚,但能让他自由行动比什么恩赐都好,忙不迭地点头。

男人面上一喜,手指拂过他额间,却见下一瞬一记重拳就狠狠地从下巴往上打过来。

洛隐一旦身体能动,身手可以说是落泉里仅次于穆行空的,被这个疯子束缚了这么久也该活动下手脚了!

男人的反应比洛隐预料得要快,竟然一瞬间移到了他的背后,将他腰部用双手扣住凌空抱起。

洛隐反手掐住他双肩,两脚在他膝盖上一蹬,翻起来扭身就要去夹住男人脖子。

谁知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他刚刚翻到半空的身体随着男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起摔入了床榻之后的浴桶内!

水声哗啦一片,洛隐脑袋朝下,急忙将自己调转过来,一出水看到的就是那张惹人厌的脸。

男人气急了,摁住他肩膀:“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听话?凭什么。”洛隐顶撞回去,“你若能说出我的名字,我就听你一回。”他说着就要从桶里爬起来,被男人一摁又坐了回去,当下发了飚,怒吼,“你还想怎么样?!”

男人似乎被他喝住,委屈且无声地望着他,良久,松开放在洛隐肩膀上的手,道:“你提了要求不用等我回答吗?我是苏离。你叫洛隐,字清让。”

洛隐微张开口,心房乍然一痛,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连带着眼前的人也变得不是那么陌生,可心底依然隐隐地抗拒。

苏离嘴角露出一丝苦意,没有再和洛隐争执争斗,率先从浴桶里踏出去,唤了下人过来清理。

随后几日,苏离虽与他同睡一塌,但规规矩矩,直到启程回国没有再与他多说一言,可却总是欲言又止。

洛隐一颗心被他折腾得七上八下。





第4章 尧代·争执
风城,韩国国都。

因是败仗而归,军队不能穿城而过,只能绕着城墙进入营地。而后将军下令各自回家探望亲人。七日后回军营集合。

众人散尽,只余白骨将军、三名副将,苏离和洛隐。

副将刘桑沉沉一笑:“骨大哥,走吧,韩君还等着呢!”

“哼,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不会败给——”卢会心不高兴地嘀咕着。
白骨大喝一声打断他:“说什么!!”目光偷偷看了洛隐一眼,见他撇了头在看前方的城墙。

卢副将立马闭嘴,将头撇向一旁。

沉默却温雅而笑的兰淮秀副将,随之一笑,笑容事故圆滑,关注的重点也与众人不同,一路上盯着被苏离过度保护的洛隐,直到现在发现他竟然看着城墙傻笑,不禁出言相询。

“兄弟笑什么?”兰副将浅浅一笑,眉眼如花绽放。

“嗯?”洛隐回过头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居然笑了起来,顿觉尴尬只能随口一说掩饰过去,“没什么,草民卑贱,从未到过皇城,紧张兴奋罢了。”

这些当然是胡话,他清楚地知道,韩国内城皇家院室远远没有几百年后造得那般金碧辉煌。但相较于城中的住房和商铺,却已不是好了百倍而已。

内城河阻隔了皇家与普通百姓,河内是红墙黑瓦,高得让人望而生畏,他方才不过是看着高耸地城墙在思考如何完成时空任务罢了。

“那就走吧,别让韩君久等了。”兰副将看了白骨一眼,见他点头示意,便率马前行。

“白将军。”苏离伸手拦住洛隐的马头,喊道,“洛隐身份不便,我先带其回府。”

“也好。”

其他副将但笑不语。

洛隐想,他们可能都以为我是苏离的男宠吧。

不管如何,他也只能选择随苏离回府,这是目前距离踏进皇城最近的途径——如果他想要靠近长陵公主,并在规定时间里完成任务的话。



苏离是韩国的国师,韩君面前的红人,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洛隐非常希望可以抱着他的大腿直达内城。

上一次任务不过是帮助百姓降妖伏魔,这一次却要接近皇室成员,着实有难度。现在又碰上个有断袖之癖的国师,利用?不利用?都令人头疼。

再加上那妖冶得惨绝人寰的容貌,傲然不可一世的目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大气场,实在不安。

洛隐在踏入他府邸之前,顿住脚步,道:“苏大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回眸一笑,犹如空气也妩媚了三分,侧开身,让洛隐进去:“当然,坐下慢慢说。”

洛隐愣了愣,明明他回答了,却给了一种答非所问的错觉。

罢了罢了。他也礼貌地回了一笑,乍然见苏离笑得更开心了,下一刹那他连忙又将笑容收回。

国师府大至亭台楼阁,小至花鸟虫鱼,都清淡雅致得很,看上去远没有苏离的一身绯色来得浓烈,倒仿佛是特意如此安排的一般。就连屋檐下的灯笼,也只有昏暗的光。偶尔可见几个仆人来去匆匆。

苏离引着他穿过大堂和漫长的回廊,走过满地金黄落叶的后院,走入一座院落,抬头可见其拱门上写着“怀芳”。

两侧挂着诗句“此生若有机缘驻,待得素梅抱怀芳”。

洛隐探身看了看院内,可惜当下是秋日,园内还未开出白色的素梅,只是这怀芳二字让他心有好奇,不禁笑着勾了勾唇。

“此处是我的别院,今后你我同睡一塌,你若有异议,只管打赢了我再说。”苏离霸道地宣布了洛隐今后的住宿问题。

洛隐拧着眉看了看里屋,未反驳,而是转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落泉有一位朋友,叫蓝镜,也有这样一双湛蓝色的眼,但苏离的更加深沉,似乎一瞬间就能将人的三魂七魄给吸入,又似乎一瞬间能让人的理智分崩离析。

那样的美,那样的妖,那样的——勾魂摄魄。

可为什么这人的脑子有点不好使?

“你不是有话说吗?”苏离躲开他的视线,寻着石凳坐下,石桌上茶水已凉,门口的侍女快步走来将凉茶撤了下去。

洛隐笔直地立着,直言:“我真的认识你?何时认识的?认识了多久?”

手指在桌面胡画的苏离悠悠然仰头:“三百多年前的夏朝。”

“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会活这么久?”洛隐理直气壮地站着反问。

“可你的灵魂没有冥界的味道,与夏朝的时候一样。不管你是如何办到的,我都不介意,只要你还是那个洛隐就好。”苏离居然喜悦地笑出声,笑容绚烂。

洛隐只觉眼前一晃,笑脸就凑到了面前,再美也变得惊恐!他连忙退后三步,警惕地握拳准备反击。

苏离皱着眉,相当不悦:“你有必要这般防范我吗?”

“有。”洛隐硬邦邦回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又是如何活了三百年?”他心里的答案让他越来越想逃跑。

“啧,难道你真的失忆了?”苏离仰头露出下巴,指着上面一道淡粉色的伤疤,“这可是你戳伤的。你跳下沧水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刀扇扔过来……喏,就是这把。”

苏离掌心一翻,变出一把两尺长的银色刀扇。扇钉看起来像最坚韧的动物骨骼,连着12根雕刻着奇形异兽的扇骨,扇骨上方即是刀锋锐利的12把扇面。扇面呈弯钩状,如镰刀。

洛隐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

苏离见状,笑了,把刀扇递过去:“想起来了?要觉得我以前哪儿做错了,现在就站这里给你打,好吗?”他自然是以为洛隐下不了手。

谁知“下不了手”的人突然趁他无心防备之时,狠狠一把夺过刀扇,对着他门面劈头盖脸地就砍了下来!

苏离顿时收起嬉笑,黑着脸直接跳上墙头,可身前的衣襟还是被拉开了一道口子,白色里衫尽露。

地面一阵巨响,刀扇砍落在石板上的声音震得梅花树剧烈颤抖,石板硬生生裂开道大缝。

洛隐用力一拔,将刀扇甩到肩上,赤红着双眼抬头看他。

“阿隐你疯了吗?!”苏离捏着衣袖,怒气冲天,“夏朝时你一声不吭奔赴人类的军队,将我置于何地,将我们几年的感情置于何地!现在你二话不说就开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洛隐微微一笑,笑里含霜,“既然你承认自己是那只妖兽,那就下来一战,不过是你死我活,总好比跟你纠缠不清的好,毕竟人妖殊途。若不肯应战,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

苏离真是恨死了洛隐的笑,表面的良善,内心的冷漠。九万年前如是,九万年后亦如是,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咬着牙恨恨地指了指洛隐,忽然心思一转,眉间一松,露出媚笑,蹲在墙头上托着下巴问:“那如果我应战,你输了怎么办?”

“要杀要剐,随意!”洛隐是血性男儿,这种事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苏离眯着眼轻轻一笑,答曰:“好啊。”话音一落,便从墙头飞落,迎着洛隐的刀扇就笑着冲了上去。

洛隐退后扎稳马步,挥手一击横斩,苏离轻巧地跳到扇面上悠然一说:“再来!”

横斩过后,顺着力道左边起势,带起一片尘土泥灰,眨眼间刀锋移到了苏离眼前。洛隐莫名停了一下,一瞬,苏离再次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他手边,拽住他的手腕,将刀扇对着“怀芳”园的梅树群砍去。

哗地一声,力道惊人,不仅断了一半的梅树,甚至震裂了半面墙壁,由刀尖回传的振动震麻了洛隐的手腕,刀扇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苏离一手搭上洛隐的肩膀,指着那面墙,说:“怎么样?比你砍在地面上的裂缝要大吧?认输吗?”

洛隐捂着手腕,咬牙切齿半晌,憋出三个字:“神、经、病。”

他想骂苏离的,骂完又觉得像骂自己,明知道实力悬殊还去挑战,他是穿越时空的时候没有把脑子带来吧。

苏离完全不介意他说什么,看到站在门口被吓到的侍女,挥挥手让她进来:“把茶放下。”幸好桌子还在。

他竟然还有兴致给两人各沏了一杯茶,抬手送到洛隐嘴边:“解解渴?”

洛隐抽了抽嘴角,撇过头。怎么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人?

苏离轻轻地笑了,缩回手将两杯茶都一饮而尽,道:“有句话叫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白染皂。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洛隐默默地去捡了刀扇,认命地回屋。既然逃不开,就利用一把也无所谓吧?那就好好想想如何将有限的资源最优化。

这一天,国师府地裂墙崩,洛隐没有料到第二日韩国国君闻讯而来,顺带还有他的任务——长陵公主。

可惜的是,长陵未踏入府邸,只有韩君入府半个时辰后就又离去了。洛隐连两人的面都不曾瞧见。

入夜后,苏离扒拉开他的被子钻进来,洛隐往里挪了挪,躲开热源,却难得主动开口说话:“韩君来做什么?”

“来看看我是否平安无事。”

屋里烛火尽灭,苏离的语气听上去颇为随意,丝毫不觉得此为荣宠。

洛隐又问:“他经常来吗?”

这次苏离沉默了会儿,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洛隐发现苏离转了个身面朝他,道:“你想见他?”

轮到洛隐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闭了眼睛:“没有。睡吧。”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苏离戳了戳他的脸颊,洛隐无语地翻了个身。

“阿隐啊,你说说你这三百年去哪里了啊。”

“阿隐啊阿隐啊……”苏离托着脑袋,在他身后左戳戳右点点,开始洛隐还躲了两下,没过多久,苏离发现这人居然睡着了?!

洛隐入睡比常人要快,睡眠质量比常人要好,这多亏了穆行空的训练有方。

只不过这一晚,又一场梦,让他大半夜睁开眼,回忆了很久,很久,直到东方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苏离还是洛隐?苏离是个皮孩子。





第5章 尧代·龙怒
梦里他好像总是站在一个终年不见人烟的地方,四周是缥缈的烟雾与软软的云絮,可以看见远处有仙神般的人飞过,却从不靠近。

他好像在守卫着什么,无论如何走动总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看到一扇禁闭的金白色门,门柱高耸入天,每年只有一日它会开启,而后有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地来开门,让他将一大罐子的桂花酿交给一名仙女。

“兔子,那是什么?”

兔子挪动着三瓣嘴:“穷桑汁酿的桂花酒啊,可以延年益寿,你可没得喝。”

“那谁能喝?”

“蟠桃盛宴的神仙哪。喂大个子,”兔子不屑地仰着脑袋,竖着耳朵,“你可得看好了门,别让妖怪们有机可趁,不然我俩可没好果子吃。”

“嗯。”洛隐听话的点点头。

梦里的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看着自己说话走路,永远都面无表情。直到有一日,真的有一只兽胆包天的妖怪徘徊在不远处,那个距离已经超过了警戒线。

洛隐挥着巨大的刀扇走过去,只见妖兽惊讶地抬头,却又瞬间笑得魅惑人心。洛隐眼里容不得沙子,刀扇挥落的瞬间,妖兽也失去了踪影。

他后来一直一直没有看到那只妖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渐渐地这件事就被他遗忘在脑后。

“唔……阿隐……”

苏离翻了个身把爪子打在了洛隐的脸上。洛隐乍然醒转,一转头就是邪肆傲慢的笑意。

回想起梦里那只妖,好像就是他?有那么点儿相似,却未能看得很真切。这苏离现在这般缠着他,不会是变着法子来寻仇的吧?

身边的人又翻了个身面朝床外酣睡,肩膀微微起伏,他看了一会,静悄悄地起身,从他身上翻过去,披着外衣站到窗边。

已是深秋,清晨微风渐凉,叶落归根。他提起文案上的毛笔,点了点一旁尚未干透的墨,在浅黄色宣纸上重重地落了两个字。

静。动。

最后,他把笔盖在“静”字之上,一回身,撞到了身后的人墙,心口猛地一跳。

苏离比他略高一寸,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字。洛隐干脆从一旁挪开,尴尬地笑道:“随手写的,扔了吧。”

“不,挺好的,我去裱起来。”

“……”



这样的事,也就苏离做了会没人说他无聊。

三日后,韩君再次来到府上,看着大堂两侧分别挂着“静”和“动”,居然还由衷地赞叹了两句。

苏离是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个性,直接说:“门客所写,韩君见见?”他笑弯了眼,讨好地对着国君。国君心底本就对他的姿色有所渴望,正找不到献殷勤的机会,见他心情如此愉悦,便大手一挥,让人将洛隐带了上来。

洛隐容止上佳,身板挺拔,立于大堂中央气势凛然,跪立之间颇有几分将领风采。

韩君望之,又看了看一直盯着洛隐浅笑不语的苏国师,神色一暗,欲贬却褒,道:“洛先生的字,潇洒自若,一气呵成,风骨绝佳,静字令人心神安定,动字又觉心潮澎湃。如此妙笔,实属难得,不知是因何成为国师门客?”

因何?被绑架咯。

洛隐当然不敢这么说,瞟了眼苏离,垂头定神后,将早在肚里斟酌了百遍的说辞讲了出来:“草民擅于卜算,可知生死,预卜危兆。今日卜算,得之长陵公主将远嫁,可路途凶险,韩君需谨慎行之。虽说……这是缓解明国进犯的方式,但真正应该做的还是强大自身国力,这才是正途。”

史有所载,东萁之战后韩国为了牵制明国,提出和亲政策,明国也欣然同意,但后来……

韩君冷傲地坐在上位,目光凝在洛隐的身上。君王的威严让大堂中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和亲,这件事除了皇城里的大臣,他连苏离都不曾说过,这区区素民真的有天大的能耐卜算得知?

洛隐当然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连苏离都坐不住挺直了腰板,紧张地看着韩君。

良久,韩君那被岁月风霜洗练过的脸渐渐聚起一阵风暴:“你可知,你这一句话孤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回韩君,草民知道。”他答。

一股凛风正面袭过,洛隐目及之处便看见韩君的茶杯正径直地冲他门面飞来。

苏离突然从位置上一步跨过将他拽起,茶杯堪堪在他额间留下一道血痕。

“国君!”苏离一声大喝,“洛先生确有此能,为何动怒!”

“公主乃天之骄子,怎可由一贱民胡言乱语!”韩君正值中年,底气十足。声声都可穿透屋墙。

“国君!”苏离试图再次打断韩君的话。

洛隐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幽幽一笑,问韩君:“不知韩君要如何处置草民?随公主陪嫁如何?万一草民卜算有误,即可斩立决;若无误,也不会损了韩君的颜面,眼不见为净。”

这提议若是出自苏离口中,或许韩君便答应了,偏偏说的是这看不顺眼的贱民。

可贱民说得又无可挑剔,不答应会显得他胸怀不够坦荡,答应了又……他不自在地又看了眼苏离,起身一甩黄裳的衣袖,走过洛隐身旁,冷冷地放下一句话:“准了,几日后随苏国师入宫。”

韩君眼中闪过一道霹雳,如虎似豹。洛隐装着惶恐的模样,感恩戴德地说着“谢主隆恩”,跪着目送韩君离开国师府。

看着明黄色裙裾踏上微服私访的墨绿色软轿,洛隐双肩一松,撩起长衫下摆,也不站起,直接盘腿坐在了大堂正中,若有所思地瞧着目及之处的殷红色大门与黛色瓦砾。

“阿隐,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洛隐仰起头,直视苏离居高临下的促狭目光,反问:“难道不应该是你解释些什么吗?”

苏离眉尾轻挑,打着哑谜继续反问:“那你就不先谢谢我?”

“我有请你帮忙吗?”洛隐眯着眼笑了。苏离也蹲下来坐到他身边,嗔骂:“伶牙利嘴。”

韩君如此频繁地造访国师府,却都只逗留片刻,此次更是像随性路过,听着苏离随口一说,随便见了位门客,随后龙颜大怒,结果却是——随了洛隐的心思。

要说苏离一点心思都没有琢磨过,他不会信。可这个谢字,似乎还说不出口。

“不敢当。”洛隐双手抱拳回了一礼,苏离蓦然抓住。

掌心炽热,手背微凉,一瞬的暧昧让洛隐愣了愣。

很快,他平静地将手从苏离掌心抽离,轻轻一甩,交叉握在腹部,笑而不语。

门外府上的侍女小童捧着一篓子衣物嬉笑路过,瞧见两人奇怪的坐姿,面面相觑,然半蹲行礼后窃窃私语离去。

苏离的手伸到他脖颈后挠了挠,洛隐懊恼地躲开,见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这人,分明是有恃无恐。方才对着韩君亦如是。两次插话,胆大包天,韩君竟然视若无睹。

不得不想,在这两人的关系或许不一般。

“阿隐。”苏离抓住洛隐的右手,握在他手心里,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老茧,眼中有说不出的心疼,也有说不出的无奈,像那大风刮起后,翩然落下的秋叶,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

洛隐这次没有抽离,任他握着,倒想听听他有何说辞。

“阿隐,有句话怎么说?人妖殊途?”他惨烈地一笑,几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较真地神情,“我知道,自己求不来,也从来不想让你为难。以前,是我不懂情感,以为只要将你留在身边就可以。现在……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你的来历,但我知道,我除了等到地老天荒,也许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

“哎哎,你说什么呢?夸张了吧?”洛隐听得莫名其妙,这才处了几日就地老天荒了,狠狠拉扯了下右手,却把苏离给带进怀里,连忙又推开,“坐好!”

苏离妖魅地笑了,依旧拽着他的手:“现在听不懂我不在意,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届时是气我也好恼我也罢,大不了痛痛快快打一场。”

洛隐闻言点点头:“可以,先让我十招。”

“你曾经可是一招就打得我爬不起来啊!”

苏离不满地叫嚣。洛隐为之一怔,那晚的梦境又恍然出现,银色刀光晃得眼前发晕,苏离的影像不断重合分离,分离再重合,一声声纠缠他吵闹他的呼唤令他心神不宁。

洛隐猛地站起来,一把甩掉他的手,脸色沉到冰点:“改日再聊吧。”他揉着太阳穴,感到浑身不适,也不顾苏离难看的脸色径直回了怀芳园。



距离长陵公主出嫁还有三月,距离洛隐莫名和苏离翻脸只有五日。恰好朝会上苏离又被兰淮秀指责不务正业,屯着一肚子懊恼气从皇城回来,一进府,就见几名平日里最机灵的侍从纷纷跪地请罪。

“做什么?”苏离没好气地问。

“大人!洛先生一定要出府,拦也拦不住啊!小源去跟了半条街却把人给跟丢了,这……这……”一名侍从吓得说不下去了。

苏大人最近每日朝会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就是看好了洛先生,不可踏出府门一步,现在可好!

“行了,都干活去吧。”苏离轻飘飘落下一句,心里却火冒三丈,转身就去马厩里牵了匹上好的灵宥马追出城外。

那厢把苏离气着了火的洛隐却独自一人在风城的繁华市街上溜达。夏朝大部分记忆失去了,这一回总不能再白来,虽说时代落后了将近两千年,可食料衣服还是别具特色,逛得悠然自得,不亦乐乎。

在明前茶楼包间喝茶的兰淮秀老远就瞧见了洛隐,自从军营回来,这人就被苏离软禁,此时怎么一人独行?顿时玩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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