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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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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又哭丧个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遥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无解之难题,你在意它,它就是个事儿,你不在意它,它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同样的境遇,有些人活得沉重,有些人活得轻松,只在乎一念之间。当然,话虽这样说,依然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地给自己找不自在,非得在自己心上拴个疙瘩。也不是他们天生喜欢找虐,只是一时还想不通透罢了。

要解开这疙瘩,得靠自己某时某刻的顿悟,有的人很快就悟了,有的人一辈子也悟不了。

宋思甜现在的情形还不算多严重,只不过钻了个牛角,蹲在里头找不到出路。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点拨点拨,到底能不能出来,也得看她自己。

“我问你,要是那个逝去的人不是唐惟的未婚妻,而是他的长辈或是兄弟姊妹,你还会那么难受么?”

宋思甜只稍微想了想,随即摇头:“不会。”

“那亲人和未婚妻,区别在哪儿?”

“一种是血脉亲情,一种是男女之情。”她仔细想了想。“我觉得他还爱着从前的那个姑娘,娶我也不过是因为将就罢了。”

我一听这话里头似乎还有隐情,连忙追问。宋思甜扭捏之下才道出实情,原来她听小妹讲了这段过往之后,心中惴惴不安,终于忍不住去找唐惟,想从他身上得到些安全感。谁知道连续去了好几天,唐惟一直不在唐门,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们也支支吾吾说些敷衍的话,就是不肯告诉她唐惟去了哪儿。

她疑心更甚,想着莫不是唐惟在成亲之前心中还惦念着从前的爱人,所以后悔了不想见她了?越想,她心里越是难受,怀疑之心筑起层层铜墙铁壁,让她在自己想象出的悲惨境遇里越陷越深。

于是她索性偷偷跑到唐门周围等他。有一天夜里,总算是等到了。当时唐惟孤身一人骑马回来,挺疲惫的样子。宋思甜抓紧时机,把他给截了下来。

唐惟挺惊讶,问她怎么会偷偷跑出门,还要送她回家。宋思甜却还记得自己琢磨了许久的心事,头昏脑胀之下,抓住唐惟问了一个问题。

“我和你从前的未婚妻,你究竟比较喜欢谁?”

我听到这儿,就知道这问题一出铁定坏菜。果然,当时唐惟听罢,不仅脸色变得很难看,还呵斥说她莫名其妙,后来更是硬把她送回了家,一句解释也没有。

可见唐惟虽说是个真君子,在情爱方面却是个愣头青,实在不懂如何安抚女人心。

宋思甜受此打击,深觉爱人如此冷酷,自己如此可怜,甜蜜的待嫁娘即将成为惨遭抛弃的深闺妇,人生观世界观天崩地裂之下索性离家出走了。

她说完了自己的伤心事,瘪瘪嘴又要开始哭。

我叹了口气。“真可怜。”

她猛地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说的是唐公子。”我瞟了她一眼,果然看见她惊讶地瞪圆了一对弯月眼。“曾经有一段那么凄凉的往事,心里头这伤口想必不是一般地深。好容易走出阴影动了心,却娶了个不懂事儿的老婆,还非要把这伤翻出来看。这不,又血肉模糊了吧?”

宋思甜呆了呆,大概有些震撼,还有些懵懂。

“唐公子从前那个未婚妻我也听说过,那姑娘跟唐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的确很深,也许对于唐公子来说,这姑娘就跟他亲妹妹似的。”我故意把这两人的感情往亲情上引,也是为了让宋思甜下意识地跟着我的思路走,慢慢去接受这样的说法。“你想,当年这姑娘跟人私奔,他明明可以阻止,却因为一时心软放了两人。然而谁会想到她最后竟会落到了那样悲惨的境地?”

“以唐公子的个性,这么多年没有娶妻,与其说他还念着跟未婚妻的男女之情,不如说他还放不下心中的这份愧疚。他也许一直觉得是自己的不作为害死了这位姑娘。这件事在他心里一定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说不准他还在心里给自己立了块罪人碑,天天扛着。”我说得也有些唏嘘。“好不容易,他遇到你,对你动了心,决定要为你走出这片阴影放下这种负罪感。谁想到你这一句话,又让他重新陷入旧事中,说不准还挺恐慌,怕会同样失去你。你说他能不反常么?”

宋思甜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张大了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我坐下慢悠悠喝了杯茶,润了润嗓。也许事实并非全如我所说,但也**不离十。唐惟是真君子,责任感很强,若愿意将就早就将就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娶妻。他对宋思甜,一定也是有真心的。

既然大家都有真心在,咱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散了。

宋思甜默默地坐下,捞起一旁的瓷枕,低着头想得很投入。我在她肩上拍了拍,最后来了个总结陈词。

“要记得,不管你的夫君外表如何冷酷如何强大,内里都只是一个害怕再次受伤的小动物。你得用女儿家天生的温暖柔软去包容他,呵护他,扶持他。”

“二姐……”

小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转头,却看见安锦倚在门廊边看着我微微笑,碧水朱栏,映一段玉璧生光。夫君如此多娇,引我心头无比荡漾。

“姐夫来了。”小妹站在门口别别嘴。“另外,唐公子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此月送了1000分,而jj规定每月只能送300……囧囧囧 大概是因为这样造成大家收不到分或者收到了负分……汗,等2月到了再补,话说我还以为可以无限制扣的。

最近出现几只对我深深打击的留言……打击了片刻之后,我琢磨着这大概是我快走上大神之路的预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锻炼其BLX……扯远了。

不过咱叛逆期还没过,越挫越勇,越打咱越坚,为了所有霸王和不霸王的姐妹兄弟们奋起而码之!所谓野火烧不尽啊,春风吹又生啊生。

四十八章 唐门少主

四十八章婆媳难处

唐惟,年方二十五,唐门之主唐啸的长子,擅长暗器和机关,为人侠义,有责任心。容貌中上,胜在一身英气,外加常年习武,身段很有看点。

看见未来夫君皱着眉头走进来,宋思甜下意识地往我身后一躲。可惜我的身形也不够壮阔,不能把她给遮严实了。唐惟站在我身前,一双锐目透过我看着我背后的宋思甜,正当我以为他要出手把她揪出来时,他却敛去了锐气,低声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唐惟显然是有备而来,连宋家还没找上门,他就先找了过来。我心中一亮,朝安锦看了看,他朝我微一点头。

果真是安锦带他来的?之前没听过安锦跟唐惟有什么交情,这回却忽然帮人家找老婆,实在不太像安锦的作风。

唐惟这么一说,宋思甜的委屈顿时如滔滔江水奔涌而出。她不肯从我背后出来,只揪住我的衣裳,好像还有些发抖。“你来做什么?”她这句问话,半是怨忿半是娇嗔,想必我之前的话对她也的确起了点儿作用,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台阶。

“接你回去。”唐惟站在原地,神情挺无奈。“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很着急。”

这小两口说话,把我隔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儿啊?

安锦慢慢走来,把我从窘境中解救了出来。“你们好好聊聊。阿遥,小妹,我们先出去等着。”擦身而过时,安锦对唐惟点了点头:“唐少主,这儿交给你了。”

唐惟目露感激,朝他拱了一道手。

一个时辰之后,唐惟和宋思甜走了出来。宋思甜红着脸,不时地看一眼唐惟,一副柔顺的小媳妇儿样,唐惟眉眼中的阴霾已去,看上去神清气爽。

宋思甜临走时,扭扭捏捏地握了握我的手,叮嘱我们要记得当天早些去吃酒。小妹呆呆地望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惊诧道:“就这么解决了?”

“夫妻俩吵嘴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儿?”我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挺讶异。原本以为这事儿还得闹闹才能收场,没想到就那么一个时辰,宋思甜被降服了。难不成唐惟这愣头青开了窍,懂得花言巧语哄老婆了?

安锦含笑不语,挺神秘,一直到回家的路上才跟我做了解释。

至于唐惟为什么会跟安锦扯上关系,这还得从唐惟这些日子的繁忙说起。

杞皇陛下将南瑞五公主的棺木藏在了宫里,却担心御卫看守不利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因此暗中请唐门在宫中设计了一间机关重重的偏殿以供放置。因为这次授命非常机密,即使唐门中也鲜有人知,也难怪宋思甜找不到他,而贴身侍卫更不可能轻易透露这样的机密。这么个阴差阳错的,等唐惟忙完回来,便听说自己的未来夫人离家出走了。

安锦多少参与了这次偏殿机关的布置,所以跟唐惟有了些来往,乐得做了这么个顺水人情,替他解决了这个燃眉之急,顺便还点拨了他几句,教他要怎么哄夫人回家。

我极好奇他究竟是怎么个点拨法。安锦把手举到唇边咳了咳。“不可说,不可说。要是说了,下回我自己用的时候会失效。”

我无语,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缩了缩,带了三分委屈道:“阿遥,正如你所说,男人有时其实挺脆弱,很需要夫人的温柔包容和呵护。”说罢,他满怀期待地盯了我一眼,又扶额作无力状:“我忽然觉得自己相当弱,不如咱们回房讨论讨论该怎么个呵护法?”

我朝他温和笑了笑。“既然弱,不如我跟娘说说,让她把之前那药膳的方子给我,我天天给你熬。”

他的脸色青了青,做了个敬谢不敏的动作。

回了安宅,雀儿第一个迎上来,笑得极欢快。

“谁赢了?”我连忙拉住她问。

她向我摊开右手心:“一共打了五回,小黄赢了三回,元宵赢了两回。五局三胜,是小黄赢了,夫人输了五钱银子。”

我扶额,长叹一声,不甘不愿地摸出一块碎银塞到她手里。元宵不争气啊……

自从小黄入驻安宅,这一鸟一犬互看不顺眼,每天必定要较量个几回,大概是争夺地盘。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在暗地里设局下注,赌当日的赢家,从现在的局势看,元宵正处于劣势。

安锦在一旁啼笑皆非。“你都押了三回元宵了,回回都输,还押它?”

我沉痛地瞥了他一眼。“元宵向来心高气傲,连我都不站在它这边的话,它一定会气得离家出走。”

安锦嗤笑了一声。“它会有那么聪明?”

“大人,您可千万别小看了元宵。”雀儿在一旁插嘴。“今儿个元宵被小黄啄得头上掉了好几簇毛,奴婢看见它对着池塘照了一下午,最后连饭也不肯吃,躲到角落里呜呜咽咽地叫得可伤心了。”

我听她这么一说,赶紧走进院子找它。一只白毛鹦鹉拍拍翅膀朝我飞来,落到我肩膀上叫了两声:“夫人,夫人!”

自从它到了咱们家,安锦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叫它改了口,从以前的“公主”变成了“夫人”。此刻它扬着头,颇有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得意姿态。

我在它的小脑袋上敲了敲。它侧了侧头躲着,绿豆小眼似乎有些不解。

“元宵比你早来,你就不能让让它,认它做大哥又怎么了?”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好好说了它一通。“有个这样的家伙做大哥,不是挺风光么?”

安锦从我肩上把小黄接了过去。小黄拍了拍翅膀,正想在安锦手上啄一口,却被他捏住了鸟喙,扑腾了半天也挣扎不出,样子很是狼狈。

我正笑着,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白色大狗孤独躲在墙边,正朝我们这边瞅着,见我看见它,它犹豫了一下子,没像往常那般飞奔过来。

“元宵!”我朝它招招手。它却退了退,夹着尾巴跑了。

我心中诧异,连忙追了过去,最后在马棚里找到了它。它缩成一团躲在马儿旁边,把头埋在干草堆里,像是不想见人。

我蹲□,扒拉开干草,把它给扯了出来。

它原本均匀细密的白毛掉了几块,眼睛下面还留了一小道伤,可怜巴巴地瞅着我,眼眶湿润,如泣如诉。打架输了,破了相,再加上被小黄抢去了主人们的关心,重重打击之下,元宵大概终于丧失了自信心。我仿佛看见一只颓丧的白犬,扛着小包袱,背影萧索地在夕阳下慢慢远去……

我替它的伤口上了药,把它抱在怀里安抚了好一阵子,赌咒发誓说绝对不会抛弃它,它这才稍稍缓了过来,伸出舌头在我手臂上舔了舔。

安锦带小黄进来,把它放到了元宵面前。我原以为元宵会愤怒暴起,谁知它根本看也没看一眼,只把头往我怀里蹭。

小黄迟疑地在它身前跳了跳,拿鸟喙轻轻磨了磨元宵的尾巴。

元宵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看了它一眼。

这算和解了?

于是安宅在鸟飞狗跳了小半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一片和谐。到后来,小黄甚至可以停在元宵的脑袋上晒太阳,顺便帮元宵挠挠痒。元宵也终于对这只聒噪的鸟儿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偶尔装模作样地把它扑倒,拿爪子轻轻拨弄两回又放开了。街坊里从此多了一对狼狈为奸的鸟犬,合起伙来把整条街搞了个不得安宁。

我甚感欣慰,被这一对活宝一闹,倒是觉得日子过得挺有滋味,哪怕真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安锦听我这么说,虽然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有些苦涩。

我知道他其实挺想要个孩子。然而自从喝下绝子酒,我们什么方法都想过,依然没有效果。我渐渐已经放弃了这样的希望,开始试着适应两人生活,而对于安锦来说,接受这样的现实显然更艰难些。

宋思甜终于嫁了,嫁得欢天喜地其乐融融,至于心里头的那个小小疙瘩,想必也总有一天会被消失得干干净净。大哥也终于把妙音娶进了门,整天对着媳妇傻乐,看得我们好一阵哆嗦。两门亲事都办得顺顺利利漂漂亮亮,平添了不少喜气。

大哥和妙音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两口子一合计,大哥竟然真从翰林院退了职,准备在燕丰开一家酒楼,由大哥掌厨,妙音做掌柜。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两人连地方都找好了,只待布置打理一阵子便可开业。

这下子,娘不乐意了,在家里对妙音冷语相向横竖看不顺眼,时不时刁难。大哥一边要安抚自家娘亲,一边要劝慰自己好容易娶来的媳妇儿,两边谁也得罪不起。妙音虽然生性豁达,却也不是传统恭顺的闺阁女子,经不住娘这般无理取闹似地挑刺,终于忍不住反抗了几次,结果换来更冷淡的对待。

婆媳关系,果然是经久不变的难题。薛妙音没有娘家,只得偶尔拉着我倾诉倾诉,说着说着居然红了眼圈。大哥也烦恼得很,一肚子苦水没处诉,连头发都白了几根。

我琢磨着娘亲彪悍是彪悍了些,却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性子,当初大哥结下这门亲事,她也高兴得四处夸来着,怎么如今突然就不给新媳妇好脸色了呢?

于是我特意找娘一起逛了一回街,旁敲侧击地问明白了缘由。

不问还不知道,原来娘心里对妙音的怨言有那么多。首先,她抱怨妙音不会做家务,女红一塌糊涂不说,成了婚之后还让大哥下厨,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其次,妙音太厉害,大哥啥都听媳妇儿的,令她这个做娘亲的十分失落。最后,这媳妇儿居然鼓动着大哥把上好的一份稳定前途给丢了,跑去开酒楼!这简直是罪不可赦。

当然,我听得出她还潜意识地觉得大哥现在是燕丰城里出名的人物了,大把的姑娘都抢着嫁,娶了这个薛妙音倒是便宜她了。

我听得冷汗涔涔,突然觉得自家婆婆十分可亲。

当然,在安家有不少仆人做家务,但一些按惯例应该由媳妇做的女红,我也从来没碰过,至于嘘寒问暖早晚请安,更是很遥远。再加上婆婆只有一个儿子,如今这儿子还为我绝了后——照这么个逻辑,我根本就是安家的大罪人。然而婆婆也就只是待我冷淡了些,从来没有让我做这做那。公公更不用说,对我从来都和蔼可亲,跟自家爹爹一个样儿。

庆幸之余,我好好劝了娘一阵,娘挺固执,怎么也听不进去。我只能向妙音委婉地表达了娘的不满,让她今后注意着些。妙音很聪明,很快心领神会,不仅学着做家务,还时不时在婆婆和大哥面前做柔顺状,两人的关系渐渐地也就缓和了不少。等过些日子,妙音如果能再怀个身孕,娘肯定能把什么不满都给忘了。

我有了安锦,大哥有了妙音,思甜有了唐惟,连元宵头顶上都站了个小黄。在鸳鸯成对飞的气氛烘托下,小妹也终于开始不甘寂寞地主动积极参与到相亲事业中,两家人眼看着就要携手并进共赴美满大家庭的康庄大道。

然而——“然而”和“但是”这两个字,那就像是美好画卷里甩上的一大块墨点,明朗天空中飘来的团团乌云,清澈小溪里头浮起的混泥巴。

杞皇陛下的皇宫中失了火,烧了一座偏殿。而这被烧毁的偏殿,恰恰正是放置南瑞五公主棺木的那一座。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大家也感觉到了,风雨渐近,遥遥的身世很快就会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也是对安锦和遥遥最大的考验,呃,之一。

春节到了,咱总归也得走走亲戚过年神马的(虽然不想去啊不想去),所以春节里的更新基本保持隔日更,下一回的更新时间是2月2日(后天)早上9点~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万事如意……嘿嘿

四十九章 山洪已来

那座被火烧毁的偏殿就在不久前才让唐门布置了不少精巧的机关,谁想到防得住人,却防不了火。这么一烧,偏殿里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个精光,包括五公主的尸首。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中大存侥幸。因为送到宫中去的那副棺木里装的,并不是真正的五公主,而是经由马夫老李易容之后的死刑犯。当初杞皇要求秘部将五公主的尸首运送到皇宫,安锦便已多留了个心思,将真正的五公主棺木藏了起来。

放在皇宫果然比不上秘部安全,人多手杂事儿多,还没到天干物燥的时节呢,这就失了火。我松了口气,顺便替唐惟这些日子以来辛苦设计的机关可惜了一番。

安锦却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当真以为是单纯的失火?”

我心头一紧,像突然被绷直的弦。难不成这火还是有人故意让它烧起来的?谁会费那么大心思非要让五公主尸骨无存?

“苏家?”我恍然。“是苏家动了手脚?”

“说对了一半。”安锦虽然看上去心境不佳,却仍没忘记给我一个微笑。“失火的当晚,曾有刺客闯了进去。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应该是刺客无意中触发了偏殿中的机关,才导致偏殿失火。否则普通的失火,绝没有可能烧得这么快。”

“那个刺客是苏家的人 ?'炫书…fsktxt'”我急切地问。“抓到了么?”

安锦摇头。“逃了。”

“等等。”我像走进一片迷雾,正试图从迷雾中找到线索。“你是说导致失火的原因是机关?陛下为何要让唐惟设计这样一个触发后会烧毁偏殿的机关?”

安锦敛去笑意,直直地注视着我。“对陛下而言,与其让五公主的尸首落在其他人的手里,不如毁了。”

我的背脊一阵阵发凉。安锦说得对,在陛下眼中,与其让五公主成为杞国的威胁,不如让她从这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而苏家的人会夜闯偏殿,一定是因为听说了偏殿中可能藏了五公主的棺木。他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偏殿的机关烧了整片宫殿,却没能困住一个刺客,反而让他逃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整件事还存在许多疑问和不对劲的地方。我感觉到了,思维却慢了半拍,迟迟难以理顺。而安锦显然已经对整个前因后果有了很明确的认知。

“你的感觉没错。”安锦颔首,眼神中带着鼓励。“别放过每一丝线索,想想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苏家,陛下,还有偏殿,那个刺客。别急,一样一样来,先从苏家得到消息开始想。”

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早已将真相说了出来,而现在他却只给了我一些提示,要让我自己进行分析推断。我觉得他最近似乎一直在刻意地让我独自思考,鼓励我独自对情况进行分析判断而不再依赖他。也许是因为我加入了秘部的原因?

我沉下心,开始仔细理清思路进行推论。苏家丢失了五公主的尸首,正在疑惑惶恐之间,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说是宫中正秘密为某座偏殿设计机关。

从最后他们派出一名刺客的结果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们知道了偏殿里装的是五公主,想让刺客把尸首偷回去;第二种,他们并不能确定偏殿里的是不是五公主,想让刺客进行确认。

第一种稍加思考便能排除。如果苏家知道了是五公主,就算他们再急,也不至于只派一个刺客,这样冒失地进偏殿偷。且不说这成功率太低,就算真被他们偷走,似乎也没什么意义。若说之前杀死五公主是为了挑拨两国关系,如今南瑞使者已走,他们拿到尸首又能如何?

所以只能是第二种。他们还不能确定那里头的是不是五公主,所以派刺客潜入进行确认。谁知道刺客触碰到了机关,引发大火。

机关中的大火烧了整个偏殿,却给刺客留了生门逃了出去。出现这样的失误实在不大像唐门的作风,而就算刺客逃出偏殿,也不该会从已被惊动的皇宫御卫手里逃脱才对。

只有一个解释:这名刺客,是被故意放走的。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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