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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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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惊险一幕,观赏台上已有不少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而谢云芝等几个和慧安有交往的已忍不住惊呼着紧紧绞起了帕子。
场中慧安却是心头大定,因追云的病实已针灸的差不多了,方才不过是她落错了针,才这引得追云发了下怒,如今她手中还死死她拽着那绳套,追云已是慢慢被控住了马速,慧安将头微微偏看,笑着冲关元鹤道:“将我送过去,马上就好了。”关元鹤闻言却是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沉声道:“回去瞧我怎么收拾你!”
他言罢却还是一抖马缰,凌风冲出向追云靠近,关元鹤将慧安托起送向追云,这次追云却是配合的紧,慧安轻轻松松就再次回到了追云的背上,又施了几针,追云总算是慢慢地放缓了速度,慧安拉了磐头,它便乖乖地停了下来。
慧安笑着拍了拍追云的鬃毛,这才翻身跳下了马背,只是经过这一番动作,她的体力早就透支的厉害,出了一身的大汗,双腿更是酸软无力,一下马背两腿便是一抖,发虚地踉跄了两步,关元鹤适时扶住她,见她马裤的内侧隐隐已有血迹,不觉蹙眉。慧安却冲他安抚地笑了下,退开他的搀扶,和他一起又上了观赏台,冲贤康帝盈盈叩头,笑道:“臣妇幸不辱命。”
也是直到她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才似回过神一般,新雅公主忙奔向场中已经安静下来的追云,贤康帝哈哈而笑,抬手道:“快,扶东亭侯夫人起来。”
全公公闻言亲自走下高台,慧安冲贤康帝又福了福身,谢了恩,这才冲欲亲扶她的全公公笑着道:“不敢劳动公公。”言罢,她自行起了身。
众人见慧安双腿仍在禁不住的颤抖,头发已散下来一些,被汗水淋湿粘在脸颊上,面色却绯红一片,眉宇间从容淡定,举止沉稳有度,并不见骄傲枉纵之态,只觉她周身上下竟是散发着一股宠辱不惊的淡然风华,想着方才她在场中的镇定,坚毅,一时间不觉已心生敬服。
便是方那迂腐之人,觉着慧安作为女子实不该如此锋芒毕露,占尽风头,瞧着这样的女子心中也不得不觉耀目异常。
淡定从容,宠辱不惊,这些并不容易做到。若是一般人出了如此风头,只怕都免不了要露出些傲慢轻狂样来。方才淳王和太子两人争抢着下场,不也是为了展现自己嘛,如今这么个女子却出乎意料地震慑了全场,竟还如此的平静淡然,倒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了。也不觉在心中感叹,这女子才多大啊,倒似已洗尽铅华,看透浮华,韵致内藏了。兴许方才她展示的机警,聪慧,或是激辩,以及出众的马术和医术并不足以让人震撼,可这一刻她的从容不惊却叫人不得不高看一等。 这女子竟似已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开始磨练岁月了,这般如收录了日月精华般耀目坚毅的女子也难怪能得东亭侯全心全意相待。
那边贤康帝连声赞了三声好,诸卿见贤康帝龙心大悦,自也连声称赞。新雅公主见追云果真好了,便又笑着跑向慧安,却是自来熟地拉了她的手,睁大了眼睛问道:“姐姐,你是怎么治好追云的,你真厉害,追云现在已经无碍了吗?”
慧安这才来得及将追云的情况道明,笑着道:“公主,您的追云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吃坏了东西。我大辉有种草才腥斑红,并不多见,马儿误食了这种草便会中毒,初时会拉稀,粪便腥臭带血,在精神上会暴躁兴奋,暴躁难安,若不能及时诊冶便会肌肉颤抖,站立不稳,病情加重后呼吸和心率都会受到影响,待耳鼻和四肢发凉,再不进行救治便会死掉。公主的追云已被我施针导出了毒素,只是还需一些解毒的中药灌服,再多给它喂些糖盐水,明日便能全好了。”
新雅公主闻言笑着谢了慧安,关元鹤才躬身冲贤康帝请命,道:“内子受了些轻伤,请陛下准许下臣带她下去敷药。”
他一言众人便也注意到了慧安裤子上的斑斑血迹,贤康帝忙允了,慧安才福了福身,在关元鹤的搀扶下退下。而那边李云昶瞧着两人的身影,捏着酒杯的手却不觉发疼,心也有些抽疼,他仰头灌了一杯酒,酒水入肚,百转千回,却是慢慢的涩意。
若是当初他能坚持一些,执意要父皇赐婚,兴许此刻陪在她身边的那人会是他吧,若是那般,却不知又是何种心境和景象了……只是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没有如果,姜琪说的对,到底江山和美人不能两全,也不能太过贪心。想要一样东西必要先学会割舍,要做帝王更需学会取舍,便是到如今心楚痛着,他却也分不请辨不明自己是否追悔过,又何必在此满腹的苦涩情痴呢。他割舍的已是如是心痛,他想要的便更要誓死得到才能弥补此心!
李云昶想着,目光微微眯起,仰首在此灌下一杯酒。
而西藩国王虽也惊叹慧安的技艺,但到底慧安治好了追云,对西藩来说已是落了脸面,自己公主的坐骑出了问题,西藩的马医们束手无策,却是大辉的一名小小女子将其治好,这一会子还要比试两国马医的医术,这还未打先便出师不利了嘛。
却于此时,贤康帝笑着瞧向高木仁,道:“陛下觉着我大辉儿女如何?”高木仁闻言只得哈哈一笑,道:“大辉人才济济,令联大开眼界啊。”
贤康帝听他说的言不由衷,不觉朗声而笑,冲高木仁举了举杯,两人对饮一杯。那边皇后也向慈仁贵妃示意,同举酒杯,只是皇后心中又岂能对味儿,端宁公主便是再不济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因慧安之故令她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失了脸面,又叫端宁公主丢了大人,受了重惩,她方才本就是令慧安上场出丑或是受伤的,最后却不想竟会叫东亭侯夫妻出尽了风头,这口气皇后岂能心平。
而提议此事的太子妃姜红玉自来和慧安不对付,方才也是未曾安什么好心,如今见此自也心中不悦,偏女眷席上己有小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东亭侯夫人果真厉害,只这马术在我大辉己是无女子能出其右了。”
“谁说不是啊,当初在国子监见太子妃风姿,我已是惊为天人了,倒不想东亭侯夫人更胜一筹呢。”
“如今东亭侯夫人立了此功,想来一会子的选吏皇上一定会给她通过。这么说东亭侯夫人岂不是要做上七品官了?”谁说不是啊,其母便是一品将军,这七品虽说不显,但是也算惊世骇俗了,起码史书上是要记上一笔的呢……”
这些话落在姜红玉的耳中更是叫她觉着心意难平,不免眉头微微蹙了下,掩在袖中的手也微微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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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被带下去处理伤口,她的大腿内侧因用力夹马肚早已被磨破了皮,有些红肿出血,冬儿给她清理了伤口又抹了些药膏,又给慧安重新挽了头发,笑着道:“少奶奶这回是定能当上七品太仆寺主事的,少奶奶方才在场上是不知道,那些夫人小姐们瞧着少奶奶眼睛都直了,瞧着爷那般紧张少奶奶,那脸上的神情可真是够精彩的,想来妒忌的牙齿都酸了呢。”
冬儿一面说着一面兴高采烈地将一支宫纱的牡丹绢花往慧安的头上插,今日出门慧安早知会弄脏衣裳,故而方嬷嬷已叫冬儿等人多准备了三套衣裳和头饰带着呢,现下冬儿给慧安换了一个侧偏的坠马髻,只在乌黑的发上插了一朵紫红色的牡丹花,倒是显得极为雍容高贵,而慧安靠着椅背,因双腿酸软,故而微微侧着身予由秋儿给她揉捏着小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妩媚来。
她一手扼着有些酸疼的腰肢揉捏着,一手放在椅背上愉悦地轻轻敲打,听闻冬儿的话便也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嫉妒,只因能做太仆寺主事,这么一个高的起点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起点高意味着将来立了功爬的也能高些,此刻压在慧安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微微松动了,她似乎已经能看到走向封侯的那条光明大道正向她招手。
对此,她愿意吃更多的苦,也愿意付出更多的血汗。至于那些夫人小姐们,便是嫉妒,便是此刻因端宁公主之故不敢再多说什幺,但是她们心中又怎会真正的认可她,肯定她?越是心里不平衡,越是嫉妒,便会辱骂清高,看不起她。不过这些无所谓,她会叫她们便是瞧不起,便是吃味也说不出口而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只要她沈慧安足够的强大!
慧安想着挑起唇角来,待冬儿收拾好头发她站起身来,又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轻纱滚边绫缎紧身小袄,配上白底绣遍地攀枝海棠的湖绸大摆襦裙,腰闻系上明紫色腰带,上面缀着长长的丝绦,系着绿翡翠的两只蝴蝶坠儿,压着裙边儿,随着步伐移动那坠儿摇曳着,蝴蝶竟是放肆活了一般,在海棠花海上飘飞。
慧安自屋中出来,关元鹤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扫了两眼,才问道:“抹过药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慧安笑着摇头,上前两条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冲关元鹤盈盈地福了福身,道:“小女子感谢公子将才的救命之恩,真真是无以为报呢。”
关元鹤闻言一愣,接着拉了半晌的冷脸哪里还能顶的住,不觉眼角唇角便露出了一丝笑纹,见慧安狡黠而笑,他才宠溺地瞪了慧安一眼,挑眉道:“无以为报?不若就以身相许如何?”言罢却是抬手挑起了慧安的小下巴,拇指在她丰润的唇瓣上蹭了两下,慧安心一跳,面色便唰的一下就红,慌乱着退后了两步,瞪着关元鹤,瓮声瓮气地道:“冬儿她们还在呢。”
门口冬儿和秋儿两个正低着头耸动着肩膀,听闻慧安的话,两人忙是摇手而笑, “奴碑们可什么都没瞧见……”两人言罢就一前一后地笑着跑了出去,关元鹤见慧安一脸嗔恼,不觉笑着将猿臂一伸,把她拉进怀中狠狠抱了两下。慧安心知方才吓坏了他,便静静地由着他抱着自己,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半晌关元鹤才松开慧安,道:“走吧。”
两人回到观赏台时歌舞还在继续,慧安刚坐下和关礼珍姐妹没说上两句话,那边新雅公主便跑了过来,非要挤在慧安身边,慧安吩咐令官女在身旁又放置了一案,新雅公主便坐了下来唧唧喳喳地和慧安说话。她就似个快乐的小鸟一般,一会问慧妥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一会儿又问慧安可不可以教教她,一会儿却又和慧安说起西藩的事情来。慧妥见她性情豪爽,人也活泼,不觉心生喜欢,和她倒是一问一答聊的欢快。只是新雅公主听闻慧安当初是在大辉南方的马场学习的医马之术便忽而眼睛一亮,身子也坐直了,急声问道:“我听说那南方的马场是由钱家出钱办的,慧姐姐可识得钱家的公子靖北侯钱若卿?”
慧安听新雅公主如此问,又见她目光晶亮有神,仿似寒衣天际璀璨的星光一般,再想着她方才在马场门口时所说的话,登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觉一笑,道: “当然是认识的。”慧安言罢眨巴着眼睛瞧向新雅公主,戏谑地道:“只是公主又是怎么识得靖北侯的呢?”
新雅公主被慧安洞察的目光一瞧,不觉便红了双颊,只她面上的扭捏也不过一刻便消散了,反倒目光盛亮的瞧着慧安,问道:“慧姐姐,你可知道,靖北侯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太公主给他提亲了吗?”
慧安闻言一愣,心也不觉一紧,她先是以为新雅公主是故意如此问她,不过瞧新雅公主的神情却不像。这般问题在大辉女子说来自是有些奇怪,不合常理,只是西藩女子向来豪放,会如此问倒也不足为怪。'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
慧安心神定了定,才道:“你怎会这般问?据我所知,太公主一直想给靖北侯说亲,只是靖北侯都不愿意,似还没有娶亲的打算。”
新雅公主闻言便若有所思,道:“可我总觉着这次见他有些不一样,其突我九岁时就识得他了。钱家富甲天下,和我西藩也多有生意往来,在西藩有不少钱家的商号,这些年每两三年他都会到西藩照顾商号。他就是个特别随性的人,这回我来他却刻意躲着我,这难道不奇怪吗?所以我才会想……”
慧安听新雅公主如此说,又见少女的面上带着些不安,这才注意到钱若卿果真没有到马场来。钱若卿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今儿这样的热闹他没有来,可见真的是在躲这新雅公主。只是这新雅公主人长得漂亮,性情也好,不想竟还如此聪慧,只这般便猜到了端倪,倒是个极好的姑娘,钱若卿若能娶了这么位姑娘却也是福分。加之方才慧安听闻的,说慈仁公主有意将女儿嫁回大辉的话,慧安倒觉此事有谱。
慧安想着便拉了新雅公主的手,道:“我听说你们西藩的姑娘很是大方爽朗,喜欢一个男子便会主动示爱,甚是勇敢。我大辉却也有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说一个人的诚心所到,便能感动天地,就算是金石也能为之开裂。靖北候的心又非铁石,公主的热情定然能感受的到的,我也祝福公主。”
新雅公主闻言便冲慧安感念一笑,方才还微显不安和黯然的面上再次焕发出神采来。两人正相视而笑,那边两轮歌舞已经结束,贤康帝见慧安和新雅公主聊的开心,便笑着道:“公主倒和东亭侯夫人投缘,既如此,东亭侯夫人便代朕好好招呼公主。”
慧安忙躬身领命,牛监正已经和西藩的马医几人从远处过来,牛监正上前行礼,道:“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将病马都拉过来?”贤康帝闻言点头,道:“都拉上来吧。” 他言罢又冲全公公示意。
全公公便上前,扬声道:“今日大辉和西藩马医比试医马之道,吾皇巳和西藩国王陛下商量过。由两国马医各从天子六厩的病马中挑选出五匹病马来,由两国各派出五名马医来为这十匹病马诊病治疗,哪国的马医治的更快更准,便算是赢。如今两国马医皆已挑选好了为对方准备的病马,请西藩国高大人和太仆寺苟大人各自挑选参加比试的马医吧。”
全公公言罢,那边很快便有侍卫拉了十匹病马放在了观赏台前的空场上,一时间场上便只闻马儿悲痛的哀鸣声,那些病马状态不一,只多数都散发着恶臭,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本就有腥臭味飘来,总之病马一被放置下,这边女眷席上的贵妇人和小姐们便纷纷拿起了帕子,捏鼻子的捏鼻子,甩帕子的甩帕子,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这会子众夫人小姐们哪里还愿在此瞧什么热闹,倒是对端宁公主闲着没事干将大家都拉下水,非要她们这些个见不惯血腥脏污的妇道人家们来观看什么马医比试充满了怨怼,只想着端宁公主被东亭候夫人收拾的关了禁闭真真是罪有应得。
只慧安含笑端坐,对周围的骚乱不甚在意,新雅公主眼见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一副浑身不自在的娇贵模样,不觉对慧安的淡定从容越发喜欢,嘟嘴道:“你们大辉的女子就是矜贵,我西藩就不这般,我还给马儿接生过呢。不过是有些异味罢了,哪里就至这般,若是嫌脏早便别来就是,何必来此装模作祥,好像就她们娇贵一般。还是慧姐姐你好!”
慧安听她这般说不觉一笑,只是这话若是叫人听到却是要招祸的,新雅公主无妨,她沈慧安还不得成众夫人小姐们的公敌,好在新雅公主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压低了声音,慧安只瞪了她一眼便瞧向了东面。
那边太仆寺的大人们似正在商量该由何人上场参加比试,新稚公主便又道:“这回大辉从我西藩又购买了一大批战马,父皇为了这批战马能安全无虞地送到大辉来,特意带上了我西藩医术最好的三位老马医,我看你们大辉未必能赢呢。” 慧安闻言便道:“赢不赢的都无所谓,最主要的还是两国要一直友好和睦才好。”
这次西藩国王来朝贺本就是为了两国关系而来,西藩国欲待价而沽,而大辉如今并没有能力再顾及西藩,只能安抚,故而两国势必要再谈条件,大辉是少不得要退让的。西藩国王提出让两国马医比试一事,也只不过是想在战马一事上多牵制大辉,若是这场比试赢了,西藩的气焰也能更胜一些,在谈判上便能有个好的开头,对大辉同样如此。
故而听闻慧安如此说,新雅公主便也了解,只是笑了笑便未再多言。
可也就是此时,牛监正却突然向慧安这边走来,慧安一愣忙站了起来。牛监正在慧安的席面前头停下,却道:“上牧监云大人的意思是令夫人也参加这次比试,苟大人已经同意了,夫人请。”
慧安闻言再次愣住,方才能出尽风头,并非太仆寺的那些马医们的医术不行,而全得力于她出众的马术,那些马医们根本就靠近不得追云,这才叫她占尽了便宜,如今两国马医比试,太仆寺人才济济,慧妥万没想到太仆寺卿苟大人会选她去参加比试。
毕竟慧安虽是医术不凡,但到底学的时间短,和一般的兽医相比自然是出众的多,可若和太仆寺的老兽医博士们作比,值得学习的地方却还是有不少。故而慧安微愣下后,这才慌忙着冲牛监正颔首示意,接着才快步绕出席案,向场下走。
慧安到了场上,其它四位马医也已走了过来,皆是胡须花白的老者,是太仆寺德高望重的老兽医了。慧安忙态度恭谦地躬身行了礼,那行在前头的云大人目光闪过赞赏,道:“夫人折杀我等了。”
论起来慧安有三品诰命的身份在,身份高上一等,却是不用对这些老大人们行礼的,故而她这般恭谦,倒是叫几位老者连连点头。那边西藩的马医们也已就位,众人便也不再多言,慧安目光已是专注地盯在了那五匹病马上,争分夺秒地先瞧起病因来。
那边全公公有问了两句,待云大人回到场上都准备好了,全公公便宣布了比试开始。
慧安正欲往身前的病马前靠,却突然听云大人开口道:“你去治最东面那匹病马。” 慧安闻言抬头,却见云大人指着东面那匹躺在地上的黑马,目光瞧着的正是自己,慧安一愣,又瞧了眼那黑马,却见那马似腹痛剧烈,前蹄刨地,不停翻滚,另外竟还鼻流粪水,倒是这五匹马中最脏污的一匹。这却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慧安瞧着那马似是得了结症,这治疗结症……慧安瞧着那马目光闪了下,这才又瞧向云大人,却见云大人的目光中并没有尖锐之色,有的只是平静和严厉。云大人是太仆寺最为德高望重的马医,太仆寺的学生们也都是由他教导管理的,若慧安进了太仆寺少不得要向他学习,要得到他的认可却是非常重要的,慧安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考验,故而只愣了一下便笑着福了福身,二话设说便向那黑马走去,云大人见她这般倒是难得地露了一丝笑来。
慧安在黑马身边蹲下,细细检查了一番,见那马脉搏极快,呼吸困难,又伏在马的腹部听了一阵,不闻肠蠕动音,又见马儿无排粪,心中便肯定了这马儿确实是患了结症。患结症的马捶结却是治病最快的法子,只是捶结便要将手探入马的肠胃中寻到粪结才成,这捶结若是在寻常时候也便罢了,如今众目暌暌的,慧安这两年和病马呆在一处的多,早已克服了心理障碍,磨练的不再怕脏怕累,只是如今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捶结却是要用很大的勇气和不怕非议的坚定意志的。
想来云大人之所以要将这得了结症的马分给她也是冲这个,若是她此刻便心生了退意,或是怕脏怕苦,那她便也没必要进太仆寺了,便是进了太仆寺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慧安想着,又念及母亲当年所吃的苦,军营那种地方,整日面对的都是男人,所要面临的尴尬情景只会比她更甚。这个世界太过公平,想要的比别人多,就要承受的更多,也要付出的更多方成,永远都不会有不劳而获。
慧安目光愈发坚定起来,却是不再有半分的犹豫,她起身向一旁的油木桶走去。为了医治方便,一边置起的台案上早就放置了会用到的物品,针具,草药等物,慧安一面向盛放了黄油的木桶走,一边已是旁若无人的挽起了衣袖,露出一小截欺霜赛雪的小臂来。
本来慧安混在一群的老者中间便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般,极为招人眼,见她在那病马前毫无顾忌地蹲下,细细查看,已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如今瞧她如此女眷席那边已有不少夫人小姐们惊呼了起来。
因放置物品的台子设在女眷席这边,慧安走过来又特意将身子侧了侧,挡住了东边众人的视线,故而百官公子那边并未看到慧安的动作,只见女眷处一阵骚乱,不觉都诧异好奇了起来,盯着慧安的目光也更加多了起来。
慧安将手臂浸在油桶中抹上了油,同样将身子微侧,挡住露在外头的手臂,便又大步回到了那黑马身边,她深吸了口气便将手臂从马尾下伸了进去,登时她便听到了不运处女子们的尖叫议论声。
这些本就在意料之中,故而慧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闻声甚至还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意来,手中动作却是丝毫不曾停顿,她将手探入马腹细细摩挲结症所在,待寻到小结肠中端,目光不觉一亮,寻到结粪所在了。
而慧安在黑马身侧蹲下,东面的百官席已能瞧见她的动作,一时间众人的表情也各有不一,只是这些官员自比女眷们要从容镇定的多,也要有见识的多,见慧安如此不少大臣一震之下,倒是真对慧安生出了几分敬重之心来。
有那些大人听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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