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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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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贤康帝的成年皇子中,除却这两位皇子,论身份论人品见识,李云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慧安只当顾念着这些关元鹤才会选择他,如今看来只怕也有空了主持之故。当年空了主持也算对顾舒云母子有大恩了,李云昶身上流着空了主持的血,关元鹤念着当年的恩情会帮助李云昶这也是人之常情。
慧安正想着便闻关元鹤又道,“空了主持虽是世外之人,但对佟妃娘娘一直心存愧疚,怀恩大师自也知道这层关系,故而对秦王总是不同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头传来方嬷嬷的声音,“少奶奶,白夫人到了。”慧安闻言瞧向关元鹤:“是你请来的?”关元鹤起了身,微微理了下衣衫,这才点头道:“你身边没个懂医的,我也放心不下,我去祖母那里瞧瞧,你们说话。”
关元鹤言罢便自出了屋,却正见冬儿引着一位夫人欲上台阶,见关元鹤出来,那夫人忙福了福身,正是当年慧安自马鸣远手中救下送到国子监学医的沙云娘。
关元鹤不觉站定,沉声道:“有劳夫人了。”
沙云娘忙道:“少奶奶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能报得一二,深感欣慰,大人且莫折杀我了。”
关元鹤这才点了点头,大步而去。冬儿引了沙云娘进屋,慧安不待她行礼便忙笑着道: “云娘来了,快请坐。”
沙云娘坚持行了礼,这才挨着床边坐了,慧安便笑着拉了她的手道:“我已经无碍了,却不想我们爷竟是将你给请了来。”
沙云娘却先搭了慧安的脉,细细把了,这才道:“当年承蒙夫人相救,又不嫌弃我,送我去国子监学医,我却只顾着自己的前程已是羞愧之极,如今关将军能给我这样的机会才报答夫人一二,云娘心中实是感激。”
“说什么羞愧不羞愧的,当时我救你也是举手之劳,你哥哥已是官身,自没有再为人奴的道理。若你还在闺阁,出了这种事我自第一个将你叫来守在我的身边,只你如今已为人妇,平日里要照顾公婆、操持家务,我们爷也是急糊涂了,怎能就将你请了来。”
沙云娘本就比慧安要年长,已是嫁人一年有余。自慧安回到京城,她倒也到关府拜访过两次,平日过节也都不忘送节礼,和慧安也算亲厚。
听闻慧安的话便忙是笑道:“将军是心疼夫人,这会子便正该用知根知底的人,临时找的医女将军又岂能放心得下?我那夫君远在边疆,也无需cao心,夫君又非长子,在家公婆自有叔嫂照顾,平日我便极闲,如今能过来和夫人作伴是云娘的福分,我那婆婆也是明理之人,今日一听夫人出事,便叫我赶紧收拾东西过来,还说云娘若照顾不好夫人便不允我回府了呢。”
慧安闻言便笑了,又和沙云娘闲聊了两句,方嬷嬷便来禀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慧安便笑着道:“如此我便也不推辞了,就辛苦云娘了。”沙云娘笑着起身,道:“夫人且先睡一觉吧,一会子醒来我好给夫人按按穴位,一来对保胎有益,再来夫人躺了一日想来也是乏了,舒活下筋骨也好。”
慧安点了头,方嬷嬷才客气地请了沙云娘出去,慧安瞧着两人背影消失,便不由想起初次见沙云娘时的情节。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关元鹤呢,彼时他们尚互不相识,如今竟已共同孕育了一个生命,彼此成为对方不可或缺的另一半,白驹过隙,改变的不光是生活,更有她的心境。
有关元鹤在身边的每一刻,她只觉前尘已逝,前世为情所伤的沈慧安,重生为仇恨所累的沈慧安,甚至是因对母亲愧疚而拼命努力想要承袭爵位的那个风阳侯独女都似幻影般消失了。如今她什么都不愿想,只愿这样一直相互陪伴,在光阴流逝的岁月中守住他们的幸福……还有,他们的孩予慧安身体本就极好,如今虽是见了红,但在怀恩大师和沙云娘的共同调理下,很快她便能下床活动了。而慧安走出房门却是两日后的清晨,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自是将关元卓中毒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两日来府中四位主子相继病倒,关元卓醒来后竟真就变得头脑不清,致使崔氏当即便一头栽倒,接着也卧病在床起不了身,二夫人接掌了府中事务,每日照顾一家人的起居已是忙乱不已,三夫人又是个只会凑热闹,挑不起大梁的。
而关白泽因定国夫人之病亲送汤药,服侍在跟前,无暇顾及其他,关元鹤又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慧安。一来众人皆在忙碌,再来关元鹤早也和关白泽说了,当日关元卓中毒一事慧安有意要亲自料理,故而此事竟是拖到了这日才被重新提起。
慧安自屋中出来,方嬷嬷便道当日涉事的奴才们都已在花厅前侯着了。慧安闻言只点了点头,便扶着方嬷嬷的手到了花厅,果然院中已跪了不少下人,关白泽的几位姨娘也都尽数被请了来,包括关晨之被禁足的小妾小陈姨娘也在场,只除了崔氏卧病在床,程敏瑜因小产还在坐月子,整个长房的所有女人都在这里了。
慧安落了座,瞧向院中战战兢兢跪着的一院人目光锐利而凛冽。
这两日来慧安虽是在屋中躺着,但该查的已让方嬷嬷问过,加之这两日来这些奴才们被看管了起来,时间拖得越久,反倒心理经受的折磨越多,心理防线早已松了,如今这种气氛之下,又被慧安锐利的视线一盯不少人已经打起了哆嗦,要知道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兴许糊里糊涂地就要丢命,这时候各人也只能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地保佑这事不要牵连到自己了。
慧安目光四扫,半晌才沉声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今日叫你们来此是因何事,六少爷如今还神志不清地病倒在床上,因六少爷之故老太君和大夫人如今双双病倒,昨儿这事儿还惊动了圣上亲自闻讯。这谋害主子,在大辉却是株连至亲的大罪,一经查证,休说是那主谋之人,便是稍稍沾点边儿的也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所以你们可都要想好了,知道些什么,看到听到些什么,该怎么回话,都掂量清楚,若是不小心做了那包庇之人,成了从犯,或是说话有虚言或隐瞒的,被查出来便休要怪我今儿心狠!你们也都长着眼晴,那边的棍子、杖子、鞭子之类的物件,今儿可都是要喝足了血的!你们可都想明白了?”
众人闻言不觉一颤,早先他们过来便看到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行刑用具,还有那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在那里,睁着凶冷的眼睛,便似随时都准备招呼人一般。他们本就被看守了三天,饭食不济,话也不准说上一句,如今瞧着这阵仗,又听了慧安的话登时便响起一声声哭喊。
“奴才们不敢欺瞒少奶奶。”
“奴婢们定知无不言……”
慧安闻言这才点头,接着便冷声道:“当日那碗糖馏人参果是谁经手熬制的?”
慧安问罢,便有一个婆子忙跪着上前了两步,战战兢兢地哭喊道:“少奶奶饶命,那粥虽是奴婢熬的,但奴婢真不知道为什么里头会有毒啊,奴婢冤枉啊!”
慧安闻言却沉声道:“就凭六少爷吃了你熬的粥如今便中了毒,你便难逃一死!如果不想多受皮肉之苦,你就该好好再想想,将该说的都说出来,若是因脑子不好使遗漏了什么,替别人背了罪过,将来进了阎王殿成了冤死鬼,却是悔之晚矣了。那天的事,你再好好想想,你熬粥期间可曾有人靠近过那灶台,或是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婆子听了慧安的话一个激灵,似又寻思了半天,这才忙回道:“奴婢熬粥时只有兰姨娘身边的丫鬟柳如来取过兰苑的食盒,和奴婢说了两句话。”
慧安闻言不觉眉宇一跳,那边兰姨娘身后的小丫鬟已是惊的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下,喊道: “张婆子,你莫血口喷人!少奶奶,奴婢是去大厨房取过兰苑的食盒,也和张婆子说了两句话,可奴婢压根就没靠近过那灶台啊,当时大厨房里有不少的人在,都瞧见奴婢了的!袁妈妈!袁妈妈当时也在的!”
慧安目光盯向柳如,却见她面上除了一时间被提到的惊慌之色外,倒也没有慌乱,而兰姨娘不过是蹙了下眉。慧安未曾瞧向袁妈妈,袁妈妈已福了福身,道:“柳如姑娘确实未曾靠近灶台。”
当日关元卓出事后关元鹤便令人搜查了大厨房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再来大厨房早膳之时人多眼杂,确实也不是下手的好地方,慧安也直觉那毒不是在大厨房被下进粥中的。若这样的话,那便只能是在从大厨房到书海轩的路上被做了手脚,慧安唇角抿了抿瞧向东面跪着的几个小厮,沉声道:“当日是你们中的谁负责到大厨房取食盒的?”
慧安言罢就有一个矮个子的小厮重重磕了个头,回道:“奴才沉砚,当日……当日是奴才去取的食盒……可奴才真不知那粥里面怎么会有毒的啊,少奶奶明察。”
方嬷嬷已在慧安耳边低声说了这沉砚的来历,他是家生子,老子在西郊的庄子上做事,老子娘是关礼珍院子的粗使婆子,如今随着关礼珍去了庄子,还有一个妹妹却也是原先伺候关元卓的三等丫鬟。
慧安瞧不出什么端倪,又细看了两眼那沉砚,冷哼一声道:“他既不说实话就给我打!打到他吐口为止!”
那沉砚闻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面上已出了一层虚汗,婆子们拉了他按在一旁的春凳上便是一阵的招呼,片刻功夫那沉砚已被打的晕了过去,却还是咬紫了牙关,什么都不说。
慧安见此,令婆子将他拖上来,泼了水,见他迷糊着睁开眼睛,慧安才道:“你可想清楚了,若问题真出在你这里,你如今老实交代,我尚且放你家人一条生路,可你若死硬到底,叫我查出什么来,你那全家可都要跟着你陪葬去!”沉砚闻言却还是奄奄一息地道:“少奶奶……不是奴才……奴才什么,什么都没做过……”
慧安蹙眉,只道:“继续打,去将他那妹子寻来。”
沉砚被拉下去,登时院中便又响起了血肉横飞的声音,沉砚的惨叫声似一声比一声虚弱,一声比一声濒临死亡,一时间不光是下头的奴才们,便是连上面坐着的几位姨娘也都各自变了面色,那小陈姨娘更是不停地用帕子捂着嘴干呕。
慧安只作未见,接过方嬷嬷手中的酸梅吃了一颗,又令冬儿匀了一碟子给小陈姨娘送过去,这边沉砚的妹妹巧云已被押了过来,慧安便道:“打!”
婆子将嘶喊着的巧云按在沉砚旁边的庭登上,两板子下去那巧云已是尖声而叫,“哥,你知道什么……快说啊……少奶奶饶命啊!”
又打两板子,奄奄一息的沉砚总算是动了动身子,婆子将他拖上来,半晌他才回过劲儿来,道:“奴才……奴才提着食盒回书海轩的路上碰到了曼云姑娘……曼云拿了一支鎏金钗给奴才,叫奴才给少爷带话……奴才和她说了一会子话觉着肚子疼,便将食盒给曼云看着,出了个恭……奴才失职,奴才自愿领罪,请少奶奶念在奴才认罪的份上,饶过奴才一家吧。”
慧安闻言便挥了挥手,道:“少爷的食盒可是什么人都能接触的!你玩忽职守,却还想掩盖过错,拖下去杖毙,他的家人杖责三十,若还能留一口气便发落出去,这等奴才我关府还真不敢再用。曼云可在?”
方嬷嬷闻言便道:“曼云如今在针线房做粗活,因和此事没有关联,故而并未在此。”
已有婆子前往针线房寻人,清姨娘却拍着胸口,道:“这两日老太君和夫人接连病倒,少奶奶又动了胎气,贼妾这心里真是担忧又难过,偏七姑娘是个孝顺的,一听说祖母和母亲都病了,便也连日的哭,贱妾便也跟着慌了神,这两日来也没能好好吃上一碗粥。到底这女子一遇事就慌乱,不若兰姐姐,有四少爷照顾着,开解着,这瞧着面色倒还红润了些呢。”
清姨娘一言众人便都看向了兰姨娘,兰姨娘握了握手,却是没吭声。这会子清姨娘提起关晨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这可不就是引着众人往她身上怀疑呢。
清姨娘见兰姨娘没说话,便又是一叹,接着便又道:“今儿我眼瞧着这棍啊血啊的,这还真有些喘不过气来,到底还是兰姐姐有福气,生养了四少爷,有子嗣傍身什么都不怕呢。”
兰姨娘听清姨娘如是说,便道:“谁不知道老爷最疼最小的七姑娘,什么傍身不傍身的,难道七姑娘就不是妹妹的依靠了吗?仔细老爷和七姑娘听到这话却是该伤心了。”
清姨娘不觉掩掩嘴道:“谢兰姐姐提醒呢,妹妹这张嘴就是没有姐姐的巧,要不都说姐姐最是得宠呢。不过这话说回来,姑娘还真就不能和少爷比,这也是常理,姑娘将来顶多陪些嫁妆就嫁出去了,这少爷可是要分得家产的,少奶奶说是不是?”
清姨娘说着便瞧向了慧安,慧安只笑了下并未搭理她,清姨娘却也不介意,有些幸灾乐祸的又瞧了眼兰姨娘便依着椅子吃起茶来。
片刻婆子们将曼云带了过来,慧安瞧去不觉挑眉,这女子竟是当日在假山处慧安曾遇到的和关元卓调情的那女子,怨不得她早先便觉着曼云这名字熟悉。
慧安瞧了眼跪在地上直打哆嗦的曼云,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让婆子们逼你交代?”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曼云闻言眼睛四下瞄了下,瞧见那边奄奄一息的沉砚,还有那庭凳上不停落下的血,不觉面色惨白。慧安沉哼了一声,她便吓得连连磕头,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自四少奶奶落胎,老爷生气将六少爷遣出了内院,奴婢便也受了罚,被打发去针线房做了粗使丫鬈,每日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奴婢实在受不了,只是想叫沉砚给六少爷带句话,请六少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在夫人面前替奴婢说句话,奴婢真没有要害六少爷,六少爷是奴婢的救命稻草,奴婢怎么可能去毒害他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少奶奶饶命啊!”
慧安闻言却冷哼一声,道:“没有要害六少爷吗?那你往六少爷的糖熘人参果粥中加的又是什么东西?曼云,当日你往六少爷的食盒中放东西早已被人瞧见告发到了我这里,你若老实交代还罢,若是还敢欺瞒……哼,你那老子娘和两个弟弟便也别想活命了!”
曼云听慧安如此说,面色当即便灰白下来,哭喊着道:“奴婢……奴婢怕六少爷想不起奴婢来,便想早些时候六少爷喜欢吃奴婢自家里带的枣花蜜,奴婢……奴婢只是在那糖熘人参果粥里加了一些枣花蜜,却并没有毒啊!”
慧安也不过是诈这曼云,没想到她竟还真在粥中加了料,闻言她双眸眯起,紧紧盯着曼云,直觉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见曼云的面色不似作假,慧安才再次问道:“那枣花蜜呢?”
曼云闻言又是一哆嗦,半晌才道:“奴婢听说六少爷用了那糖熘人参果粥便中了毒,心里实在害怕,便将那罐枣花蜜埋在了针线房后头的墙根下。
慧安使了个眼色,婆子们已领命去寻,院中一时只闻曼云惊恐的哭泣声,片刻婆子们将一捧碎瓦罐和染了蜜的土一并带了过来,却是回道:“禀少奶奶,这蜜已让怀恩大师查过,其中确实搅有大量的辰砂。”
这本就在慧安和多数人的意料之中,只曼云闻言却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嘶喊道:“你胡说!胡说!蜜是我从家中带来的,怎么可能会有毒!不可能,少奶奶,不是奴婢害的六少爷啊!”
慧安却是冷声道:“带些人去她家里搜搜看。曼云,如今人赃并获,你还不老实交代吗?”
曼云闻言又见一群婆子出了院子,只觉手脚冰凉,如今在她的物件中寻到了毒物,她心里清楚,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只恨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害她,唯今再追寻这个已是晚了,她只想保全她的家人不受带累。
曼云想着却是瞧向慧安,哭着道:“少奶奶,奴婢那坛蜜真的没有毒,奴婢自家中带来便一直放在床头,许是有人趁着奴婢不在动的手脚,真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怎么会害六少爷!奴婢愿以死明志,只求少奶奶能放过奴婢的家人!”她言罢,竟是豁然起身,直直向一旁的墙柱撞了过去,她这动作来的极为突然,连慧安都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闻一声闷响,接着曼云的身子便软软地瘫了下来,血涌了满脸,她口中却还兀自念着,“害我的……做鬼不会放过你……”
这一幕太过突然和惨烈,偏那曼云倒下时惨白的脸就对着慧安她们这边,登时清姨娘等人吓得失声尖叫,慧安蹙眉瞧向几人,小陈姨娘已是头一歪晕了过去,蓉姨娘闭着眼睛念着阿弥陀佛,清姨娘尖叫着抓着丫鬟的手,只兰姨娘瞧着曼云,惨白了脸却还兀自强装着镇定。
从几人的反应上看,倒瞧不出什么端倪,慧安令人将曼云的尸体拖了下去,又叫婆子将晕倒的小陈姨娘送回去安胎,众人才渐渐安定下来。
清姨娘白着脸,却是瞧着兰姨娘,道:“兰姐姐,这曼云早先可是在你身边伺候着的,如今虽说是去了针线房,但兰姐姐怎也不念着昔日的主仆情分为她求求情,兰姐姐要是早先开了头,曼云觉着还有指望,兴许便不会这么的想不开。这她自戕了是小事,却因之令那谋害六少爷的真凶藏匿起来却是大事啊。”
这些年清姨娘和兰姨娘最是得宠,清姨娘今儿事事处处针对兰姨娘也是在所难免。
兰姨娘闻言直气的银牙紧咬,终是有些忍不下去,盯向清姨娘,冷声道:“妹妹若是真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不妨都直按说出来,何必绕大弯子,我行得正站得直,也不是人想要诋毁便能诋毁的,妹妹便真是有什么想法也得看老爷信不信。”
清姨娘听兰姨娘如此说便笑着道:“姐姐生什么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这是恼羞成怒想掩盖什么呢。”
“你!”兰姨娘气得指着清姨娘,清姨娘却只白了她一眼就又看向慧安,道:“少奶奶既聪明又能干,相信不管是谁,有少奶奶在定然不会叫她跑掉,自然,也不会冤枉了谁,兰姐姐您说是不是啊?”
兰姨娘被清姨娘那幸灾乐祸的模样给气得浑身颤抖,只甩了甩袖子便又端坐不语。婆子们已搜过了曼云的家,并将她的几个家人带了过来,慧安审问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又审了针线房的下人以及和曼云住一个屋子的三位奴婢,最后也没能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蜜罐中加的料。
眼见着日头已近正中,慧安才瞧向清姨娘几人,道:“依几位姨娘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清姨娘闻言便道:“此事不可能是曼云那么一个丫头一人所为,绝对有指使她的人才对,先搜了曼云的家还有针线房下人们的住所却是不够,以贱妾看,六少爷中毒是大事,贱妾的意思不若各处主子的地方也都搜上一搜,一来也显示少奶奶做事公正,再来说不准还真能搜出些什么来呢。”
慧安闻言点头,却是瞧向了兰姨娘和容姨娘二人,问道:“两位姨娘的意思呢?”兰姨娘只看了眼清姨娘,面色显得有些难看,半晌才道:“便先搜贱妾的院子吧。”蓉姨娘最后才开口道:“贱妾一切听从少奶奶的安排。”
慧安闻言这才道:“那便都搜上一搜吧,既大家都在我这棋风院,便也没弃近从远去搜兰姨娘院子的道理,就先从这棋风院开始搜,周管家亲自带着人去吧。”
周管家应了,带了一群婆子出了院子,慧安才道:“本是内宅之事,家丑不可外扬,不便请外人插手,可如今府中早已不成样子,外头也已传的沸沸扬扬,六少爷早年便中了慢性毒,既我能力不足,查问了这半日也寻不出什么端倪来,依我的意思,便不如拿了老爷的帖子到刑部请个断案的大人来瞧上一瞧,兴许能发现些什么,不知几位姨娘怎么看?”
方才慧安已经就关元卓两年前就中辰砂毒一事查问过之前他房中的所有丫鬟,以及大厨房的人,但竟一无所获。那辰砂中毒,只能通过食用这一途径,慧安实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被人钻了空子,如今提出请刑部的大人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兰姨娘等人闻言却神情皆异,这若请了刑部的大人来,谁知道会不会凭空地再被瞧出些什么麻烦来,她们平日里处事谁也都不是那全然干净的,还真皆有不愿。
慧安却只瞟了几人一眼,便道:“就这样吧,方嬷嬷一会子你亲自去寻老爷禀明了此事,下午便请人采府中查查。”
方嬷嬷应了声,又过了片刻,周管家带着人回来却是禀道:“少奶奶,各处院子都搜了一遍,并未发现辰砂。”
慧安闻言却不意外,既是那人要动手,自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罪证,只清姨娘听闻了这话却有些心有不甘一般地瞧了眼兰姨娘。慧安也本能地看了下兰姨娘,却见她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慧安目光闪了下,转开视线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蓉姨娘,她却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地坐着。
“罢了,看来今儿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将曼云的家人押下去,和她一个屋的也都严密看管起来,只能看看下午刑部的大人能否查到什么了。今儿也累了大家一个上午,这边都先散了吧。” 慧安言罢起了身,却是走向蓉姨娘,拉了她的手,道:“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蓉姨娘似没想到慧安会亲自关心自己,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多谢少奶奶关心,贱妾好多了。倒是少奶奶,只两日怎就清瘦了那么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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