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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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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骨盆,不太爱动了。”

他便又将面颊轻轻贴在了慧安的肚子上,仔细地聆听,这次孩子倒是极给面子,几乎在他刚刚将面颊贴上的时候便大力地踢了一脚。

这下反倒将关元鹤给吓了一跳,,纵使他在战场上再运筹帷幄,也实没有这等经验,竟是被惊吓的身子一下子弹坐起来,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响才恍惚过来,冲慧安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他踢我一脚!”

慧安见关元鹤面上带着惊诧和激动,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便也跟着笑了起来,暖暖的夕阳金辉万丈洒入屋中,沐浴着两人的身影,一片静谧。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春儿才进来福了福身,说是热水已经备好了。

慧安见关元鹤因进宫面圣故而虽是已换上了官袍,但面上的胡茬还在,头发也有些灰苍苍的,一路风尘痕迹尽显,便推他道: “快去洗洗吧,也能解解乏,我等你一起用膳,一会子我们再闲话。”

关元鹤起了身却未曾挪步,只挑眉瞧着慧安,拉了她的手,道: “干嘛一会儿说话,咱们一起。”

慧安闻言一愣,瞪大了眼睛,关元鹤却是二话不说,竟是也不管慧安同不同意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大步便向净房中走去。慧安一愣之下当即便有些失措,她如今这模样……本能地抗拒被关元鹤瞧见。

在心爱的人面前,女人永远都想只留下美好的一面,慧安只觉着如今模样,身材实在是不能入目,若然关元鹤一直陪在身边,瞧着她的肚子一日日鼓起来,她大概也不会如此的抵抗,可他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如今猛然要她将圆圆的肚子,变形的身体展露在他面前,慧安却是又羞又臊,又怯又怕。再加上两人已经大半年没有在一起了,便是正常情况下,慧安也会觉着羞涩,更何况这般。

她被关元鹤抱在怀中当即便拍打起他的背来, “你快放下我,我今儿下午刚沐浴过,不必……我还要去厨房看看那粥炖的怎么样了呢,你放开我啊! ”

关元鹤却是一径地走,全然不顾慧安的话,一来他和她分开这么久,他如今是一刻都不愿再分开,再来他也想着好好看看慧安,仔细瞧瞧他们的孩子,似这样便能弥补一些般。更有,他哪里能明白慧安的小心思,他非但没有觉着慧安这样子有什么不好看的,反倒觉着她出落的更加的美丽丰腴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令人炫目的光华,那种光彩叫做恬静温婉,那是她手抚着肚子时面上的神情,温暖美好的夺人呼吸。

故而慧妥挣扎着,关元鹤却只以为她是太久不曾在一起,所以在害羞,他不觉笑着拍抚着慧安的背,在她耳边道: “小心动了胎气。”

慧安闻言这才安静下来,关元鹤却已步至了浴桶边儿上,他将慧安放下,见慧安嘟着嘴站着没有反应,便挑眉道: “要我伺候你脱衣裳吗?”

慧安见他如是,又见他目光含笑,只当他是明知她的心思,却还故意地逗弄她,一时间又气又闷,倒是生出一股委屈来,赌气地将衣裳一扯,接着便苦着脸,道: “看吧,看吧!反正丑死了也是你媳妇!”

关元鹤闻言张了张嘴,瞪着眼睛盯着慧安,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因为这个才抗拒和自己一起沐浴,当即便有些傻眼。

慧安见关元鹤瞪着眼睛不啃声,心中更加觉着他是嫌弃自己不好看了,谁知她尚未来得及委屈,那边关元鹤却是朗声笑了起来。

慧安一愣,愤恼地瞪向关元鹤,跺了跺脚,将衣裳一拉转身便欲冲出净房,只她身子一动,关元鹤便上前一步自身后将她抱住,他的手抚上她圆鼓鼓的肚子,轻声道: “腹中孕育着我的孩子,这样的慧安真的让我疼惜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怎会取笑嫌弃你……傻姑娘,谢谢你,将自己照顾的如此之好……”

关元鹤的语气中饱含了深情和感激,歉疚和疼惜,他抚在腹部的手是那么的轻,仿似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一般,慧安的心一颤,方才微微有些僵的身子柔软了起来。

方才瞧着慧安那本玲珑有致的身子变得滚圆,已完全瞧不出原先的模样,他只觉心底一触,满满的都是感激和动容,这样子应该很是辛苦吧,每日顶着这样的肚子,一定很难受,会有极多的不方便吧,听说很多孕妇都会吃不下东西,会恶心呕吐,身上也会酸肿,可慧安的信上总是说这个孩子很乖,从不曾折腾她……是这样的吗,还是她为了怕他担心,刻意隐瞒了。

关元鹤心中想着,越发怜惜,环着慧安的手臂都因为不知如何失力而酸疼起来,犹如他此刻的心,涩涩的,疼疼的,却又暧暖的。

这般抱着慧安半响,他才又是一笑,道: “这么傻的慧安,孩子会笑话的啊。”

他言罢将慧安转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这才将她衣裳褪去,拖入水桶中放下,慧安红着脸任由他动作,却是因太久不见,竟有些不敢去瞧关元鹤,待他也进了浴桶,自身后抱着她,感受到他光裸的胸膛,慧安才浑身一颤。

关元鹤也是一颤,似感受到慧安的变化,他轻咳了一声,忙松开慧安撩手往她身上淋,温热的水从慧安光嫩的皮肤上滑落,点点水珠,晶莹剔透,关元鹤瞧的心口一荡,只觉将她一同拉进来,这个决定真真有些不明智。

暗骂自己畜生,关元鹤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迫使自己收回心神,净房中静谧一片,一时间只闻哗哗的水声。慧安也觉气氛有些不对,面颊红透地忙是开口道: “还是我来帮你吧,我都饿了呢,咱们快些洗好出去,莫叫孩子也跟着挨饿。”

她言罢转过身来,却也不看关元鹤低着头从水中抓了澡巾给关元鹤擦起身来,关元鹤便也接口道: “怀恩大师有说哪日生吗?稳婆和奶娘可都寻好了?”

慧安一一答着,方才那股旖旎的气氛才渐渐散去。两人用过晚膳,回到屋中,关元鹤拿了薄刀片正欲进净房修面,慧安却夺了他手中的刀片,笑着扬了扬道: “我帮你啊。”

关元鹤闻言忙道: “我自己来,你去床上躺着,莫累到了。”

慧安却不依,推了他到美人榻上躺下,嘟嘴道: “哪里有那么容易累到,你好好躺着。”

关元鹤见慧安坚持,这才乖乖躺好,慧安在他面上涂抹了刮胡的油脂膏,这才轻轻地给他修起面来。他似一路赶路都没有再刮过胡子,下巴处青青一层硬茬,慧安刮了两下却是目光一闷,狡黠地勾起了唇角。

片刻慧安放下刀片,用温水侵了帕子,给关元鹤抹了脸,这才在美人榻上坐下,关元鹤也坐起了身来,探手欲抱慧安,慧安却是一躲,反倒抬手捧住了关元鹤脸瞪着眼睛,笑着道: “别动,叫我好好瞧瞧你呀。”

关元鹤一愣,先还以为慧安是太久不曾见到自己想要好好看看,一如他一般,怎么都瞧不够她,可片刻就觉出不对来了,慧安面上的神情怎么就那么的古怪他狐疑地睡了两眼慧安,道: “怎么了?”

慧安闻言见关元鹤一脸的懵懂,却是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关元鹤抬手一摸,却是在嘴角两边摸到了两片硬岔,他不觉狐疑的挑眉,起身走向那边的梳妆镜,借着镜子一照,却见镜中人嘴角留着两片八字胡,偏还歪歪扭扭地倒似嘴上趴着两条虫子。

关元鹤愣了一下,这才哭笑不得地瞧向慧安,道: “调皮!”

慧安平日最爱他那般宠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也爱极了他责中带宠的语气,可如今他的样子陪着这表情却是异常的滑稽,慧安一个没忍住便爆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是有些控制不住,倒在了床上。

关元鹤见她如是,无奈摇头,接着便也跟着失笑,只他唇角笑意还不曾扩大,慧安却突然停了笑,接着便捂着肚子哼了一声。

关元鹤登时一惊,忙奔到了美人榻边扶住慧安,见慧安蹙着眉,心中咯噔一下,慌着问道: “怎么了?”

“好像动了胎气,似是要生了……”

方才笑着她的肚子便是一阵抽疼,和平日里胎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似像要净手,却又不像,而且这会子功夫肚子便又疼了两下,隐隐的,却极是难受。慧安说着,竟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下。

这才倒是惊到了关元鹤,他的面色蓦然一白,接着才反应过来,忙大声叫起了起来。方嬷嬷和春儿几人闻声冲进来,见关元鹤一脸惊慌失措地扶着慧安,而慧安面色极为难受,登时便也有些傻眼,弄不明白将才在外头还听着少奶奶和爷正开心的说笑,怎么这片刻功夫竟是就要生了。

待关元鹤吼了一声,方嬷嬷才猛然反应过来,忙上前两步,又吩咐着秋儿等人出去准备。虽说稳婆等早已找好,生产要准备的东西也都是齐备的,而孩子也已进入骨盆两三日了,可灵儿预测的产期却是在三天后,故而一时间倒还真有些人仰马翻,府中乱糟糟一团。

待慧安被关元鹤抱进早已准备好的产室,阵痛已是一波波越来越强烈,频率也越来越快了,见慧安蹙着眉,脸上也出了一层汗,关元鹤忙用手给她抹着汗,轻声安慰着, “莫怕,我在这里呢。”

说话间产婆已进了屋,刘灵儿也到了,高嬷嬷上前福了福身,却是欲把关元鹤赶出去, “爷,您快出去吧,男人是不能在产房呆着的。”

慧安见关元鹤只拉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却似未曾听到高嬷嬷的话般,一脸的担忧和心疼,便冲他一笑,道: “你快出去吧,我还好,你放心。”

关元鹤闻言面露心疼,怎么可能还好,她的面上明明写着不好,慧安不是娇气的人,从来不怕苦,不怕疼,如今面上已露苦意,想来定是极疼的…关元鹤的唇紧紧抿起,可这会子却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而且这时候他越是慌乱,只怕慧安也会不安。旁边高嬷嬷和方嬷嬷还在催着他出去,关元鹤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单膝跪下,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下慧安的额头,道: “我就在外头守着你,莫怕!”

慧安笑着点了头,又回握了下关元鹤的手,关元鹤这才起身而去。高嬷嬷令慧安将双腿曲起张开,检查了下,却道: “才开了两指,还早呢,少奶奶忍住点,先吃些东西。”

慧安已是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弄的一头大汗,闻言点了头,就着方嬷嬷的手用着人参燕窝汤,又耐着疼痛就着春儿的手吃了好几块糕点,疼痛来临时却只咬着牙,用手使劲地抓被子,一声不吭,疼的厉害了才溢出呻吟。只因之前便听灵儿说过,要尽力保持力量。

她这般却是令外头关元鹤急的不行,站在门口瞧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偏里头一点动静都没,他心中只觉有万干只手在抓,焦躁的几欲大喊两声。

屋中,慧安疼痛已是难忍,每次都必要呻吟出声才能抵住那波搅疼,她死死咬着牙,只觉阵痛竟是没有边际般漫长,听着外头关元鹤暴怒的嘶喊声,发火声,这才觉着心安,身体中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她一点也不怕,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定然能够安然地生下他们的孩子,她有这样的自信。

不知这般疼了多久,慧安只觉身下已被汗水浸的湿湿一片,高嬷嬷才道: “开了三指了,少奶奶且再忍忍。”

灵儿给慧安灌下了催产药,方嬷嬷一直握着慧安的手,见她不管多疼都咬着牙不嘶喊出声,虽是知道慧安这是在节省力气,但却越发心疼。

外头一阵功夫,二夫人和童氏已是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没片刻三夫人也到了。童氏见关元鹤面色苍白着,脚似钉在了房门口,从她来到现在少说有半个时辰了,他竟似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只握着拳头,目光直盯着门帘,偏屋中竟是半点声响都没,童氏心中也有些不安,却还是上前劝道。

“女人生产都是这样的,疼疼就过去了,说不准一会子就生出来了,你莫太过担忧,坐着等吧。”

二夫人也劝了两句,关元鹤这才回头冲二人笑了笑,却仍旧没动,二人瞧劝不住他便也未再多言。月上中天,屋中才不时传出隐隐的痛呼声,关元鹤听着那声音只觉心都揪成了一团,双腿都有些发起抖来。

里头,慧安已满头大汗,大口喘息着,高嬷嬷这才道: “宫口开了,少奶奶,您听我喊,使劲用力!”

慧安闻言死死抓住床单,点了点头,灵儿按着慧安的肚子,和高嬷嬷对视一眼使劲按压起来,慧安跟着高嬷嬷的指示使劲吸气,用力,呼气,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着身下已经被撕裂了,才听高嬷嬷提声道: “快了,看到头了,少奶奶再加把劲,孩子就要生下来!吸气,用力!”

慧安听到已能瞧见孩子的头,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咬着牙拼命用力……再用力……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她禁不住大喊一声,接着便觉身子一轻,有东西自体内滑出,方嬷嬷已是率先大声道: “生了!生了!”

听到慧安那一声大呼,关元鹤的身子不觉一软,竟是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好在一旁的二老爷扶了他一下,这才不至摔倒,接着便听里头传来丫头的惊呼声。

听闻生了,众人神情皆是一松,关元鹤已是箭一般冲了进去。屋中高嬷嬷还在给慧安处理身下的脏污,哪里能想到关元鹤这会子便冲了进来,登时惊呼声一片。

关元鹤却是不管不顾,直奔至床边,单膝跪地紧紧攥住了慧安的手,见她面色苍白,头发粘在脸上,虚弱的喘息着,手都不自主的抖动着。

慧安却是睁开眼睛,急切地盯着关元鹤,道: “快!快瞧瞧我们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哭?”

关元鹤闻声也觉出不对来了,这半响竟是都没听到哭声,他身子不由一僵,握着慧安的手也是无法抑制地一抖。慧安怀这孩子不容易,两人都经受着莫大的心理折磨,也因此对这孩子充满了疼惜和重视,憧憬和希望,如今孩子好不容易生了下来,慧安曾不止一次的在信中提及孩子,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长的会像谁,怎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他……若这时候出现问题……关元鹤筒直不敢去想那后果。

他心乱如麻,可瞧着慧安惊恐不安的模样却是不敢露出分毫面色来,只不迭的道: “没事,没事,会哭的,不哭也没关系,我听说有些孩子是不哭的,莫怕……”

哪里有孩子是出生不哭的,慧安耳听着关元鹤骗人,登时心中只觉一阵冰凉,眼泪就落了下来,撑着身子便要起身,方嬷嬷本还笑着,闻言也变了面色,心中咯瞪一下,瞧着慧安伤心欲绝的模样,忙道: “少奶奶莫哭,月子里可不能落泪啊!”

那边高嬷嬷正给孩子抱上厚厚的襁褓,哪里想到众人竟是如此的心急,她挥手将婴孩口中秽物抠出来,又拍了一下那孩子,登时便溢出一声哭声来。

那声音虽是细弱,慧安却扑捉到了,登时身子一松倒在了床上,经此一吓,眼泪却是非但没有收住反倒流的更凶了。关元鹤紧绷的心弦也为之一松,竟是跌坐在地,浑身上下已是被冷汗湿透,见慧安哭泣,忙又去哄着她,拉着慧安的手却是还颤抖不已。

“慧安,我们的孩子很好,很好,莫哭……”他的声音竟是也隐隐带着哽咽。

方嬷嬷见此匆忙将孩子抱过来, “少奶奶快别哭了,孩子好着呢,你快看看啊,长得真好看,是个小千金呢。”

她说着将襁褓轻轻放在了慧安的身边,慧安泪眼朦胧的去瞧,见那婴孩小小的皱着一张脸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这才停了哭声,关元鹤便也劝道:“莫哭了,哭的我的心就乱了,瞧我们的女儿多漂亮,像你啊……”

慧安抹了眼泪细细去瞧,却见那孩子头发竟是极为浓密黑亮,红红的小脸,红红的嘴巴,嘴巴和眉毛都像她,眼睛却像极了关元鹤,小手握着举着小胳膊放在脑袋边儿上,透明的指甲竟也长的老长,她竟是已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眸子如同墨染一般,纯净的让人动容。

慧安只觉怎么都瞧不够一般,盯着一直的瞧,方嬷嬷便劝着道: “少奶奶快睡一会吧,要做好月子才行,不然落了病很难治的。”

关元鹤闻言这才将目光自孩子面上移开,笑着道: “睡会儿吧,她就在这里,醒来再瞧。”

慧安却是摇头,道: “我要再瞧一会,就一会……”

“她怕是一会便该饿了,少奶奶还是歇息会儿吧,奴婢抱孩子下去喂奶。”

乳娘上前福了福身,慧安这才点头,依依不舍地瞧着她抱走了孩子,关元鹤又劝了两句,慧安才闭上眼睛,几乎同时便累的沉睡了过去。

那边关元鹤却是坐在床边盯着慧安瞧了半响才出了屋,外头童氏等人已瞧过孩子,因是个女孩,童氏不觉有些忐忑,见关元鹤出来细细打量了两眼,见他虽是面带倦意,可眉宇间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喜悦和轻松,童氏这才放下心来。

二夫人便笑着劝道: “守了一夜,又是刚刚从外头赶出来,姑爷还是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招呼着便好,安娘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关元鹤闻言瞧向二夫人,点头道, “如此便辛苦婶婶了。”

他言罢见二夫人盯着他的脸,神情古怪,不觉询问的挑了挑眉,二夫人却是转开了头,嘴角抽了抽。

关元鹤经这一番折腾哪里还能想到脸上还顶着那可笑的胡子,见二夫人转开头他便也没精力再问,又去瞧了眼孩子,听灵儿说一切都好,这才算彻底安下心来。他这几天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几乎未曾下过马,回来后又忙着进宫面圣,接着便是慧安生产,一番折腾吓得腿软了好几次,冷汗也不知湿了几回衣裳,早已经极累,只觉这一日竟是从未有过的忐忑,胆战心惊,此刻放下心来,却是闭上眼睛便倒头沉睡了过去。

只他睡到夜半,却又猛然惊吓过来,一下子坐起身来,似内心中的不安还未曾离去一般,在梦中潜意识地又来骚扰他,头脑清醒的紧,关元鹤知道是睡不着了,索性便起了身,披上衣服又往产室而去。

大辉女子生产是不能在平日的寝室中生的,一般都是另外备下了产房,产房密不透风,窗户都被封死,以免进风,产妇要在产房中做上一个月的月子这才能出门。

关元鹤到了产房,屋中慧安仍旧在沉睡着,春儿伏在床边打着瞌睡,察觉到动静见是关元鹤进来诧异之下忙站了起来,关元鹤抬手止住她请安,阔步上前瞧着慧安微笑了起来,接着才回头冲春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春儿见关元鹤那模样竟似要宿在这里,张了张嘴,到底没吭声,悄然退出了屋。

她出了门,厢房中方嬷嬷也听到动静出了屋,见春儿出来,忙道: “可是少奶奶醒了?”

春儿忙道: “不是,嬷嬷快进去休息吧,是爷又回来了,在屋里呢,像是要宿在这边。”

方嬷嬷闻言一愣,这一般都说女人生产不干净,晦气,男人是不能留在产房许久的,爷这般这不合规矩。只是关元鹤不嫌弃慧安,这倒叫方嬷嬷心中高兴,半响才道: “宿在这里便宿在这里吧,反正这府上也没长辈在,爷高兴便好。”

屋中关元鹤已是脱了鞋,他在慧安身边小心翼翼的躺下,侧着身子静静地盯着慧安的睡容瞧了半响这才又闭上眼睛睡去,这次却是再未醒来,一觉已是天亮。

慧安再次醒来已翌日尽正午,睁开眼睛便撞上了关元鹤关切而温柔的目光,慧安怔了怔这才笑着道: “我睡了很久吗?孩子呢?”

关元鹤闻言却答非所问的道: “可是饿了?身上还疼吗?”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用力过度,浑身上下都僵疼着,身下更是撕裂般,稍稍动下腿便觉一阵拆裂般的疼,可慧安却笑着摇头,道: “不疼了,我想瞧瞧孩子。”

见她一颗心都记挂在孩子身上,竟连自己个儿都不顾,关元鹤心中有些郁结,但也无法,忙唤了声,片刻乳娘便抱着孩子进来,慧安盯着那襁褓便笑了,忙道: “快抱过来我瞧。”

待乳娘将孩子放在慧安臂弯,慧安细细瞧了半响,才道: “文轩,给我们的女儿娶个名字吧。”

关元鹤闻言瞧着襁褓中安静的小宝宝,笑着道: “便唤明珠可好?”

明珠……她是他们险些失去的珍宝,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呢,如同珍珠一般经过苦难的磨砺才愈见光彩夺目,才愈发迸射出明华万丈。

慧安心知关元鹤的用意,不觉笑着道: “明珠吗?有些俗气呢,不过我却喜欢,便叫明殊吧。”

言罢却又抬头,笑着道: “取个乳名吧,明殊,明殊唤着不亲切呢。”

关元鹤闻言挑眉,却道: “恩,乳名吗?你来取可好?”

慧安想了想便道: “叫果果可好?我希望她能像果实一般,虽是历经风雨却还是能慢慢成熟,生长的丰满茁壮。”

关元鹤闻言点头,见那小小的婴孩睡的香甜,红艳艳的小嘴嘟着,小拳头依旧放在脑袋边儿上,瞧着软软的,那般可爱,他不觉抬手摸了下孩子的小手,道: “果果……”

果果许是感受到了父亲的呼唉,竟是动了动小手指,关元鹤却是吓了一跳,忙将手缩回,盯着果果瞧,慧安倒是扑哧一笑,道: “她睡觉呢,你莫吵醒她。”

谁知她声音刚落,果果便哇哇的哭了起来,竟是一点征兆都没,慧安登时便手脚失措起来,乳娘忙上前,道: “许是尿了。”

慧安有些慌乱地瞧着乳娘打开襁褓,果真尿布湿了一片,乳娘便笑着道: “果真是尿了,奴婢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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