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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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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可让我抓到你们两个搞小动作的了,二妹妹,你和沈妹妹刚刚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慧安登时便愣了,心道这文景华眼也太尖了点吧。

而文景玉只道方才她和慧安的动作已被文景华看到,再者现在一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她只觉又羞又恼,又尴尬又忿然。兀自握了半天的拳头这才抬头瞪了眼文景华,道:“大姐姐说什么呢,方才不过是我和慧安妹妹的花签混到一处去,这便拿错了。都怨四妹妹嘴太快了。”她说着还恼怒地瞪了文景棠一眼。

文景棠郁结了,方才她因为和文景玉坐在一起,可是将慧安和她之间的动作看了个真切。她因是庶出,又年纪小,那关元鹤和她自是不会攀上关系。她有心想巴结下文景玉,这才和慧安一唱一和地叫了那么一声,谁知道却是招来了这么一个无妄之灾,她冤啊文景华闻言,却咯咯一笑,道:“哦,原来是一场误会啊,那二妹妹和沈妹妹就把花签调回来吧,咱们这些人可还等着看热闹呢。”说罢却打趣般看了看慧安和关元鹤。

众人纷纷起哄,慧安那个苦闷啊,只能看着文思存推了关元鹤过来,还往他手中塞了一只酒杯,打趣道:“关大哥快些,磨磨蹭蹭的倒不似好男儿了!我大辉的英雄岂能如此扭扭捏捏。”

慧安也被拉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文景玉因为方才的事怕被人说道,这下更是可着劲的将她住关元鹤身边推,一副很乐意两人近亲的样子。慧安本还郁结地坐在椅子上,竟被她一把捞了起来,拽着便住外推,那为道直让慧安觉着胳膊被拧掉了一般。

她心里留着火,又听文思存的话,登时觉得这文思存今天出门简直就没带眼睛,那关元鹤明明还是那张死人脸,迈着大步就走了过来,哪有什么扭捏样?

众人起着哄,慧安手里也不知被谁塞了个酒杯子便被拥到了关元鹤近前。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险些没撞到关元鹤的怀里。一股竹叶清香扑鼻而来,慧安抽了抽鼻子,仰头便对上了关元鹤清淡的眼。

他正低头看着她,阳光透过缠绕在水榭亭柱上的花藤,映在他身上照出明亮的斑点来,那斑斑点点的光圈随着亭幔轻纱浮动闪耀跳跃着。从慧安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半边俊美的侧脸迎着暖阳铺满了阳光,显得那张惯常冰冷的面庭倒是分外温和。

不知怎地,慧安的心中便陡然升起了一股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的一个人,也怨不得会令高贵如文家女也芳心暗动,争抢着住上扑,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抵不住他一个温柔眼神吧。

“快些,快些,别扭扭捏捏的不似我大辉儿女啊。”耳边传来文思铭的起哄声,慧安才收敛了心神,见关元鹤抬了手臂便忙也端起了杯子,和他的靠在了一处,然后慢慢,慢慢交错、倾身、抬腕,仰头。

随着这些动作,周围的起哄声都消失了,众人均安静了下来。慧安本安宁的心却也随着这安静莫名地狂跳了起来,而且越跳越失控,便如撒僵的野马冲撞着胸腔。

她只觉时间有些凝滞,这会儿的她和他靠的是那么近,她整个人几乎要贴到他的朐前,而因为身高的缘故,他不得不弯下身来,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胸怀便好似将她整个抱在了他的领地。

然后她的手臂便终于和他的交错相挨了,她能感受到从他手臂上传来的紧绷感和力量感。他的体温比她的要高,触手有些发烫,一如她此刻滚烫的脸颊和心脏。

见他昂了头,慧安也忙仰头,将酒杯往唇边送,可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两人的手臂紧紧缠在了一起,而慧安也禁不住耷着眼皮去瞧关元鹤。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五官展示的分外清晰,比李云昶的鼻子更挺一些,比李云昶的眼睛略长一些,比李云昶的眉毛要粗一些,也更挑一些,比李云昶的下巴要宽一些。慧安心里比来比去,最后不得不承认,关元鹤的确是她见过的绝不逊色与李云昶的男子,真真当得上“俊美”二字。

忽而关元鹤那双一向清沉无波的黑畔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慧安才猛地惊醒过来,脖颈迅速红透,心里却越发窝火,便如有个小人儿在里面踩动得踢脚一般,她内心的小火苗被他一个眼神一点便燃。只觉方才自己的迷离定被这人看了个真切,真真丢脸,可她怎么能在他面前丢脸呢?这是绝对不行的,是她不允许的!

可为何不能在关元鹤面前丢脸,慧安却有些不能分辩。她此刻只欲做些什么好赶紧的把丢掉的场子给找回来。

于是在关元鹤酒杯终于送至嘴边时,慧安猛地用力向后撤了下手臂。心里恶劣的想着,看我不溅你一脸酒,让你整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冰雕样,真真让人讨厌。

谁知关元鹤却竟似早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她一个用力手臂竟宛若碰到了铜墙铁壁,关元鹤的手臂纹丝不动,稳稳地将酒水送到了口中,而慧安自己却是惨了。因为用力过大,受到了反弹力也是不轻,登时半杯子酒水便洒了出来,溅了她一鼻子一脸,狼狈非常。

慧安登时便有些傻眼,眨巴了两下眼睛抖落睫毛上沾着的酒水,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回傻,在关元鹤含着笑意的眼眸下,慧安登时就蛋定了,啥恼羞成怒的心情也没了,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也顿不上众人的笑声和重新响起的起哄声,她猛地抬腕便将剩下的酒尽数吞进了口中,如同避瘟疫一般噌的一下收回手臂,背在了身后,再也不看关元鹤一眼。

“好!”周围笑声一片,慧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座的,待回过神时红绸正笑望着她。

慧安这才想起,姻缘签罚完,不论之前酒令,都是由梨花令主继续做覆的。这会子正该自己来做覆了。这才忙拿出那支丢在桌上的梨花签,念道:“梨花一枝春带雨,菊花射。我选一和雨字。”

红绸令小丫头写了字,做了覆,抽到菊花签的文景玉才笑着吟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慧安闻言吊着的心才算下来,这句她却是读过的,登时便道:“这是山居故人柳晟的诗。”

文景玉笑着点头,红绸展开纸团,却见上面赫然写的是“一’宇,文景玉却是猜错了。

她抽了罚签,却是要与荷花互赠一物,文景玉面上闪过失落,取了一方砚台予文思存,而文思存则回了她一盒沣芳斋的芙蓉饼。

如这种行酒令的席宴,一般大家都会准备一两样器物,以备抽到交换物件时方便。因着若和自己交换物件的那人若是同性倒还罢了,若是异性,那总不好将贴身带着的东西互换的。

方才慧安和文景心来时,她的婢女曼儿便给两人特意准备了几样小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的。那文思存还特意备了沐芳斋的芙蓉饼,慧安便知文景玉定是极爱这味点心的,便暗自记在了心头。

文景心受了罚,便轮到她做覆,却闻她念道:“篱萄缄香待晚晴,梨花射。”

慧安闻言一愣,没想着梨花的花签和菊花竟是一对互射的令,见又转到了自己这里,只道她今日果真是流年不利,出门忘了查黄历。不过她可不想再丢人了,顿时慧安便忙直了直腰板,打起十万分精神来。

文景玉选的是“菊”和“香”二宇,选两个字都是诗词中常见的,慧安见她冲自己善意的笑,便知方才的事她心里没有计较,顿时松了口气。又知她是故意照顾自己,许是也听说她沈慧安是个不通文墨的,这才选了两个容易的字,登时忙感激的回了个眼神。慧安想了会儿,这才缓缓念道:“含香高步已难陪,鹤到清霄势未回。”

哪知道她一出口,众人却是愣了,纷纷露出神思之状,那样子竟似一时想不起来她这两句是出自哪里。文景玉也是蹙起了柳眉,一脸迷茫。

慧安登时就懵了,她哪里知道自己随口一句竟还是个孤僻不被人知的诗,一时又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这两句不是这样的?又觉着今日极为对不住文景玉,先是自作主张给她添了麻烦。这会子人家有心放水,为了照顾她专门给选了两个常见字,她倒好,愣是念叨了一句孤僻诗。

慧安这边忐忑,那边文景玉已苦笑道:“沈妹妹这诗我却是真不知出处我自罚酒三杯。”她说着便举起酒盏,用手帕挡着,连着自饮了三杯,登时面颊便微微浮现一层胭脂色,然后她放下酒盏却看向文思存,道:“二哥哥一向精通诗词,可是知道沈妹妹选两句诗的出处? ”

文思存方才也已寻思了半天,这会子见她问自己,忙是摆手,谦逊道: “我可不敢担妹妹这赞了,沈家妹妹这诗出自何处,我却也是不知的。”

文思存在京中素有才名,作诗赋词的能耐更是连贤康帝都夸赞数次,此刻竟连他都不知慧安这诗的出处,登时众人看向慧安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连文景心也诧异地拉了拉慧安的袖子,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连二哥哥都说不出呢。”

慧安闻言嗔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还不知道我啊。”

她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这幸亏文思存都不知,要不万一哪个嘴碎的奴才将今儿这事传出去,要是文景玉被人笑话了,她可真就得罪文景玉了。

“可是出自前朝太宰聂帧的诗句?”

慧安正庆幸,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对面响起,却是关元鹤突然出声。

文思存闻言惊异一声:“难道是出自他那孤本世载堂诗稿》?”

慧安这句还确实是出自聂帧的世载堂诗稿》,当时是因她在昌平公主办的赏花会上丢了人,回去又被李云昶的小妾嘲讽了几句,便开始苦读诗书,专门让冬儿从候府拉了一车书回去。那些书都是沈强在世时为充门面购买的,一直都闲置在书房,因着慧安母亲沈清也不爱那些个诗词,只读兵书,而孙熙祥虽颇有文采但却另备有书房,沈强的书房他是进都没进过的,故而冬儿取书时上面还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慧安哪里知道这本世载堂诗稿》迁是孤本啊?见文思存一脸惊异,慧安只能面带赧然地点头,道:“正是世载堂诗稿》中第七篇,题名含香》。”

文思存顿时眼睛便亮了,笑着道:“我一直在找这本世载堂诗稿》,几乎寻遍了京城世家,却不想竟是在凤阳候府中珍藏着,改明儿沈妹妹可得借我一阅啊!”

慧安闻言嘴角便抽了抽,心道哪能找的到嘛?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本文人追寻不遍的孤本竟被扔在了粗野名声外传的凤阳侯府,还被搁置在一堆尘土中。

文景心却不免心头替慧安高兴,她知道今日之后,起码文府的人提起慧安来怕是再不好说她是个粗野而不通文墨的人了。

慧安忙应了,文思存当即便唤了丫头紫晴,让她一会儿就随慧安回去借了那书来。慧安知道他素来喜诗词,更做的好诗,便也不以为意,笑着对文思存道:“哪里还需劳烦紫晴姑娘,等回府我即刻就让冬儿将这书送来府上便是,文二公子放心,我定不会忘记此事的。”

文思存闻言目光闪亮着冲慧安笑了笑,也不客气,只道:“如此就劳烦冬儿姑娘了。”

众人这才揭过此事,继续住下玩。又笑闹了一阵,周嬷嬷笑着进了亭子说是老太太在正堂摆了席面,请大家都过去。

于是这厢才散了,众人起身一道回了福衡院的西暖阁。待进了屋,才发现鼎北王文冲和二老爷文忠也在座,正陪着文老太君说话。

有长辈在大家自是不能胡闹,一行人先后行了礼,便由文思存和关元鹤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移步到了正堂。

正堂摆着两桌席面,用花鸟双面绣的四幅屏风隔着,男人们自坐外间女子们却陪着老太太在里间围坐。大户人家都讲究一个食不言寝不语,膳食用的极为安静,连碗碟和箸的碰撞上都未听到,只偶尔响起女眷用帕子擦拭唇角,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慧安前世用膳虽也不言语,可却不算端庄,她是个急性子,又常常自己用膳,也没个监督的人,行事总没个顿忌,所以用起膳来难免发出碗碟撞击声。她还曾因这个被人笑话过,也被李云昶厌恶过。

这会子见文府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细嚼慢咽,轻拿轻放的,登时也大气不敢出地规范着自己的动作,一顿饭倒是吃的一腔抑郁,压根就没品出个甜咸来。

好在老太太食欲不佳,只用了半碗汤水便放了箸,众人便也跟着纷纷放箸。

因文老太君累了一上午,用过膳便在周嬷嬷的掺扶下回去歇晌,慧安便也就势告辞。而男人们那边也早已散去,自去了前院。

慧安辞了文老太君临出福衡院时文景华和文景玉也携手出来,文景华紧走两步拉了慧安的手道:“沈妹妹以后来了王府也去我那院子里坐坐,我那院寻虽说没有三妹妹的精致,但也有几处好景致。”

“大姐姐那院子可不只是几处景致入眼,那可是王妃原先给六妹妹准备的,请了观禾先生专门设计的。姨娘求到王爷那里,便让大姐姐得了那院子,若那院子都只是有几处景致,我那留园可真就成了棚室茅屋了。”文景玉走过来一面说着,一面也拉了慧安的手,道:“三妹妹一向爱吃我那里的点心,沈妹妹以后也常到我那里去尝尝看?”

慧安闻言心里一喜,倒不是她有多想和文景华、文景玉亲近,只她往常到鼎北王府来,除了文景心,她们的家的姑娘们对她沈慧安可都是爱答不理的。

文家之女自视甚高,如这样的清贵之家便是庶出如文景华骨子里也异常清华自诩,看不起那些没有家世渊源的暴富之家,慧安也心知她们不待见自己,故而从来不住上凑。而今日她们同时表观出想要和她相交的意思,慧安自然知道是方才她在行酒令时那番表观还算得体的缘由,可她却不愿意参合进文家两姐妹的争斗中去。

故而慧安只笑着回了两人几句,也不多言,便辞了两人和文景心携着手向二门走。

两人出了福衡院路过清自院时,却听见一阵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争吵声从院中传了出来。

慧安本能地脚步微顿,向着那院子里看了一眼。心说,这大白日的府里还有外客,这般争闹却不符合文家望族处事规矩呢,却不知是谁在那边哭闹。文景心显然也听到了,登时面色便沉了下来,干脆停下了脚步。

慧安正想着,只见两个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披头散发地从院子偏门冲了出来,一个在前面跑,一个还发疯了的在后面抓那前头的头发,嘴里骂着:“贱蹄子,我看你住哪里跑!自己没脸整日里就想着怎么勾引爷,还好意思住外跑,我要是你早寻个地缝钻进去了,没的出来臊人,一日离了男人你就不能活了吗!不就是伺候了爷一场,你就不知是谁了,还给老娘排场,小娼妇,除了会躺在床上哼哼,你还会干什么?”

她骂的难听,手上更是毫不留情地去抓那前头女子的脸。那前面的也不是什么软蛋,拼命的叫着也没命的反抓,嘴里叫着:“我伺候爷怎么了,那是爷看得起我。我小娼妇,也总比那整日惦记着紧赶着向上凑还不招待见的强。就怡香姐姐你清高,又何必天天找我的茬儿,你也就是个贴身丫鬟,就是心里泛酸水那也没资格,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心里惦记的那点子事!”

慧安听到两人的骂声,面庞登时便红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文景心也是又羞又恼,气的浑身发抖。她身后的宫嬷嬷闻言,面色大变大喝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将那两个下作的东西给绑了,堵了嘴拉下去没得辱了我们姑娘的耳朵。曼儿,去回了王妃,这等兴风作浪的就该早早卖出去清净。”

宫嬷嬷一声大吼,跟在两个丫头身后探头探脑住外瞅的几个婆子才呼啦啦地上前,说话就要将两个丫头压制住。

那方才被追的丫头却似突然发了疯,竟似突然醒过神,知道犯了大错。她挣脱着便扑到了文景心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下,哭喊道:“三姑娘,三姑娘你救救奴婢啊,今儿这事真不怨奴婢,是怡香她故意找奴婢的事儿,对奴婢又打又骂。奴婢不要去柴房,王妃知道了会打杀了奴婢的,三姑娘你行行好,别回王妃,奴婢知错了。三姑娘历来和我们二爷亲厚,奴婢是二爷房里的人,爷没奴婢伺候着也不舒心啊,三姑娘,您看在二爷的份上帮帮奴婢吧。”

她说着抬起头来,那犹如梨花般白净的面上挂着一串串晶莹的泪球儿,真是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竟是个相当标志的丫头,只慧安看着她哪里有些面善。

“三姑娘明察,自打早几日二爷晚上唤了从寒一回,这小蹄子就尾巴翘上了天,整日里就知道涂脂抹粉,一点不把奴婢们放在眼中。奴婢是二爷身边儿的大丫头管着爷的书房,今儿从寒竟说那书房二爷交给了她,不准奴婢踏入一步。三姑娘,奴婢打小伺候二爷,爷他万没这般行事的道理啊。”那怡香见从寒抱着文景心的腿告状,忙也挣脱几个婆子扑了过来,竟也是个长相清丽的。

文景心被气的额头都起了细密的汗,宫嬷嬷更是大恼,上前一步一脚踢开从寒,冷声道:“快拖走!我们姑娘可还没出阁呢,作死的东西,坏了姑娘闺誉看老夫人不拔了你们的皮!都没吃饭吗?堵了嘴,拉下去!”

从寒被一脚踢开,婆子们忙又呼啦啦上前扭住那两个人,抽了腰上的汗巾子胡乱堵住嘴便拖了下去。

撞到这等事,着实是让人尴尬,慧安半晌才拉着面色不好的文景心劝道:“行了,又不干你的事,你生个哪门子气啊。”随即又半开玩笑的道,“怎么?是嫌这等事被我撞到,碍了你们家的眼了?’

文景心被慧安拉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手,面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听她打趣的话,恼意的嗔了慧安一眼,道:“你也不是外人,撞上就撞上,哪个府里没有这等事,我也不怕你笑话。更不怕你出去浑说,你又不是傻的,拿这等事去坏自个儿的闺誉。就算这事传扬出去那也只二哥哥被人笑上一场便罢了,又不干我的事儿,我生什么气,你又碍的哪门子眼?”

慧安听她说话分明还带着火气,倒是有些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你也说了哪个府里没这种事,就别放在心上了,赶着还做着姑娘就该日日开心着。

文景心听慧安这般说,面上一红,接着神色便有些黯淡,小声道:“你是不知道,之前二哥哥十四时王妃婶子便给他安排了通房丫头,可这么些年二哥哥根本就没那心思,对那些个丫鬟也都一视同仁客客气气的。只不知前几日是怎么了,竟唤了那从寒伺候了一回,以前他那院子倒是看不出什么,丫头们许是见二哥哥没那个意思,一个个倒还算安守本分,这下子都快乱了套了。整日里那些个丫头们都只知道涂脂抹粉,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争风吃醋,竟是个个都起了心思,没个像样的。祖母这可还病着呢,就闹成这般。哼,这几日是王妃婶子腾不出空档来,没人压着她们,看过几日这等狐媚惑主的王妃婶子不打杀了才怪。只二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王妃婶子这最近正筹谋着给他议亲呢,这当口上他怎么就……”

慧安见文景心着恼,便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知道文景心愿意和自己说这些是当真没把她当外人,便安慰道:“你还怕你二哥哥讨不着媳妇不成?就他那鼎北王府世子的身份,满京城的夫人们只要家中有待嫁的都会闻风而动了。再者,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哪家的公子哥能没个通房丫头,碍不着事的。”

这京中的世家嫁女最是势利,谁会真正关心女儿们嫁人后过的如何,只会考虑那男方的家世背景,是否对家族有利,能得到什么好处。文思存是太后的嫡亲,又是鼎北王府的世子,又颇有美名,休说是有个通房丫头,便是此刻抬上几房妾室,庶出的儿子都满地跑了,只怕也有大把人家上赶着将闺女住这府里送呢。

文景心闻言叹了一口气,面上闪过黯然,道:“我倒不是担心二哥哥只是…… 只是先前还道这世上真会有如二哥哥这般不贪那女色的干净人儿。没承想…… 安娘,你说我们女子怎就生来这般命苦呢?”

慧安听文景心这般说倒是一愣,随即又是一惊,急声道:“景心,难道伯母已径在给你议亲了?”

文景心见慧安误会了,一怔之下红了面庞,忙扯了慧安的衣袖,道:“你别嚷嚷啊,我这哪里到了议亲的年纪。没有的事儿,你别瞎想。”

慧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前世时文景心嫁的是都察院刘大人的嫡长子刘鸿,那刘鸿娶亲前倒是个好的,文韬武略,一表人才也不花心。景心嫁过去倒是过了一年舒心的日子。可后来那厮也是一房一房的小妾往府里抬,文景心还是伤心了一场,后来心也淡了,到慧安离世的那一年已是日日吃斋茹素,清心寡欲地参起佛来了。

慧安早已想好,今世既然让她重生,她定要为文景心避开这场孽缘,万没有看着好姐妹住火坑里跳的道理。方才见文景心那般,可把她一个好吓,生怕事情已经发生,没了回旋的余地。

“我也就是随口感叹两声罢了……”文景心低头又道。

慧安见文景心只有些不好意思,倒没什么娇羞之态,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得留意着她的亲事,舒了口气才道:“你就放心吧,你身子不好,伯父和伯母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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