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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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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竟会欺负人!”眼见众人皆笑自己,秋儿拍着由自乱跳的心窝,等着慧安跺着脚。
慧安又笑了半晌,这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指着一脸委屈的秋儿笑骂道:“瞧瞧,你们都瞧瞧,这才真叫恶人先告状,这都欺负到姑娘我的头上了,行了,你也甭委屈了,说说遇着什么高兴事了,竟乐呵的没上没下,连主子都敢戏弄了?”
秋儿闻言,这才嘟了嘟嘴,道:“姑娘欺负人,奴婢偏不告诉姑娘。”
慧安见她还使上小性儿了,不由失笑,道:“呦呦,这还冲姑娘我甩上脸子了,得,姑娘不问你了,夏儿来说。”
“珂姨娘昨夜跪了一夜祠堂,今儿一早晕了过去,方才我们从秋兰院经过,恰见聘菊几人将她抬回去。”夏尔回答道。
慧安就说这两丫头如此高兴定是有因的,闻言也笑了。想着昨夜赵妈妈专门教春韵院的紫草来看她,那紫草知道赵妈妈因晚上还要督查珂姨娘受罚,便不能亲自来看慧安,特派她前来问候。
慧安闻言便知,珂姨娘这一夜不会好过,如今看来赵妈妈昨夜只怕真盯着杜美珂跪了一夜冰石板地。这天寒地冻的,祠堂就算生了火也会散发着阴寒之气,更何况还跪冷地板,杜美珂不晕才怪。
不过这些伤痛只怕还不算什么,比之身体上的伤痛,只怕杜美珂不得不跪母亲的牌位,更能让她撕心裂肺的痛苦。料想她这一晕怕是几日都下不来床了,就算不生病,那膝盖也得养上几日。
想着自己终于能清净几日了,慧安心下不由高兴,但闻秋儿突然道:“对了,将才我和冬儿在二门碰到回事处的刘栋,听他说关将军已审出了那群东疆死士是逃逸的东疆海昌王派来的,那海昌王是东疆国王的亲弟弟,他派死士来刺杀圣上,一来是缓解下被追击的压力,再来也想借大辉的手杀掉东疆国王,他好自立为王。如今圣上震怒,已令户部准备明年东征大军再次讨伐海昌王的军饷了,听说这次还是令关将军统军!如今奉城令已经撤了,京畿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正收队呢。街上百姓已是出了不少,这几日街上的气氛怪吓人的,如今可算风平浪静了。”
秋儿说罢,一旁玩花绳的冰月便接口道:“这事我们也听说了呢,这么说那关将军岂不是明年就又出京了?皇上对关将军可真是倚重呢。”
“是啊,听说皇上正考虑要给关将军封侯呢。”承影也插嘴道。
慧安听她们一言一语的倒是头头是道,可都是小道消息,之前说皇上明年要派关云鹤出征倒是真的,之后又说皇上考虑给关元鹤封侯,这可分明是胡言乱语,皇帝的打算她们几个小丫头如何能知。
前世时她可记得,那关元鹤封东亭侯可是因为和北胡打战又立了功,这才得封的,依稀该是两年后的事情呢。
“对了,圣上下令不日要御林军押着那东疆国王游街呢,游完街就要将他关押到承宁塔去软禁。告示已经贴出来了。这会子外面可热闹了,不少在这次刺杀中死了亲人的官员和百姓都跑到兴华门外联合请命要将那国王凌迟呢。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改变心意,要说那些百姓平白死了亲人也真是可怜……”
大辉的朝政开明,大辉三代皇帝都鼓励百姓进言,关心民生,这也是百姓赶去皇城门前请命的原因。当代贤康帝最是亲民,如今百姓闹将了起来,会不会改变圣意倒是真不好说。
不过这事和她也没啥关系,倒是这封城令一解,国子监的放假怕也到头了,想着又得日日早起去学堂,再几日还要年终各科考评,慧安就一阵郁结,本来的好心情即刻便打了折扣。
055英雄那个救美?
翌日,慧安想着不用出门,便让冬儿给她穿了一件菊花吐芳的银红家常小袄,套了条半旧的月白裙子。头上只松松的挽了个双燕髻,用了膳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将丫头们尽数赶出了书房,窝在里面研墨作画,竟是日上中天都没出来。
冬儿和夏儿在跟前伺候,两人偷偷进屋瞅了几回,竟见慧安神情颇为认真,弄的两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是到了饭点也不敢打搅慧安。
她们只道姑娘真是中了邪,竟破天荒的沉住气开始修习书画了,不过两人毕竟对慧安了解颇深,也猜想到慧安这般定和几日后国子监的年终考评有关,许是临时抱佛脚呢,万不会真转了性子喜好上琴棋书画了。只她们想不明白,以前每年慧安都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怎生今年看的竟如此之重,难道是不想到时候输给二姑娘?
她们自然不会知道,慧安经历了前世的失败,如今幸得重来,自是不能如前世一般任性,何况她这世还有许多事未完成,如果不精心塑造形象,不强迫自己变待圆滑去迎合京城的上流圈子,只怕她依旧会如同前世寸步难行,还谈何报仇雪恨其实慧安这临时抱佛脚也是事出无奈,经过前世她是真感受到了流言的威力。一个女子只要名声坏了,便是你有千般万般的好,也会被流言蜚语给层层掩埋,再别想有出头的机会。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这般的不公,故而作为女子真的行将踏错一步,便有可能毁了一生。
前世她也曾听方嬷嬷如此教诲过,但慧安却并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是危言耸听,如今才知此言一点都不差。故而今生她想尽力让自己迎合上流社会,起码不能和京城的贵夫人小姐们形成摩擦,只有这样今生她才能走的平顺一些。而做到这些首先便得提高自己的形象,不能说一下子变成什么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起码不能再落个粗野的名声,附庸风雅的事怎么也得学上一些,起码别再处处丢人。
其实虽说大辉世风开化,女子尚能当街纵马,但一个闺阁小姐能表观自己,让人熟识自己的机会却也不多。而国子监的年终考评便是表现自己,为自己争取美名的绝佳机会。很多京城出名的才女都是在学堂年终考评中取得了众人赞誉,故而美名远扬的。
这也使得每年的国子监和太学年终考评时,公子们倒还算罢,姑娘们可真是费尽心思装扮自己,挤破脑袋想着出头。而这些年国子监和太学的年终考评,又常常会请些社会上颇有名气和地位的人士来做评判,这也使得每年学堂的年终考评成为京城的一场盛会。
如这样的盛会,对于京城之中的贵女们来说,可谓至关重要,若是能在年终考评中出彩,赢得了贵人和终学子的赞誊,那不消数日,恐怕说亲的媒婆都要把府里的门槛给踏平,结上一门好亲,却也是机会很大的。尤其对高门大户的庶女来说,她们本来得到认可的机会就少,寺城贵妇贵女聚会很少邀请庶女,而国子监的年终考评对她们来说更是难得的出头机会。
慧安如今临时抱佛脚,到不是想着要攀什么好亲,也没想着能在人才济济的考评中出什么风头,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晓的,便是重生了也不可能一跃变成什么才女,她只是不想如前世一般被人讥笑。想凭着知晓考题的这点优势,尽力为自己营造一个相对好点的名声。
不过话说回来,到现在慧安也没弄明白她是为什么会得以重生的,更是没搞清楚这世发生的事情为何有许多都与前世不同。所以便是她遁着记忆想起来了前世考评博士出的考题,如今也无法确定今世这考题会不会不一样。故而为了保险起见,慧安将前世在国子监修学时每年博士出的考题皆列了出来,打算多手准备,祈祷幸运能再次降临到身上,让她平平安安过了今年的考评。
且说慧安这边捣鼓了一早上的文墨书画,那边却乐坏了方嬷嬷。
比起沈清对慧安的一味宠溺,方嬷嬷却更加通透,知道琴棋书画从一方面标榜着一名女子的才德,忽视不得。先前沈清在世时她便隐晦地向沈清进言,不能放任慧安玩乐,但是沈清总也不愿强迫女儿做不喜欢的事,更觉着她的女儿在她的庇护下便是不学琴棋书画也定能找到好人家,沈清的这想法倒是和她那父亲沈强如出一辙,对女儿都疼到了骨子里,要说这放眼京中比起女儿宝贝来凤阳侯府若认了第二,还真无人敢认那第一。
而方嬷嬷一来是个奴婢,再来也实在不愿慧安不快乐,故而沈清既表示慧安不用学习琴棋书画去迎合谁,那方嬷嬷便也没有坚持的道理。
可如今见慧安突然开了窍,竟努力练习丹青,方嬷嬷到底还是高兴的,忙前忙后的跑了几次大厨房,只想着好好整饬点补品,给慧安补补脑子。所以慧安终于伸着懒腰从书房出来时面对的就是一桌子的大鱼大肉,皆是她平日里爱吃的。望着一脸慈爱的方嬷嬷,慧安嘴角抽了抽,抓了箸抡起膀子开始狂吃。
待慧安放了箸,滚着鼓鼓的肚子,扶着冬儿的手起来时,方嬷嬷一脸满足地点头: “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就对了,明儿嬷嬷再给姑娘锥准备蜂蜜熊掌,燕窝肥鸡丝,黄焖鱼骨……”
慧安闻言很没形象地扶着腰打了个饱嗝,很是豪迈地将小手一挥,拍案道:“行,嬷嬷只管准备,安娘定放开了吃,争取早日养成待宰的大肥猪。”
谁知方嬷嬷闻言竟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正是,真不知现在的世道怎么就变了,愣是喜欢细胳膊细腿的病美人,要嬷嬷说这女子还是胖点好看,富态,瞧着也喜庆。”慧安闻言彻底无语了,她发观关于吃多吃少这个问题压根就不能和方麽麽深谈。
因着吃多了油腻,方嬷嬷另给慧安捧了一杯消食茶,慧安用了便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揉肚子。
秋儿从外面打帘而入,笑着道:“昨儿解了封城令,今儿一早奴婢便去了刘家村,寻找了沙云娘,她那日在山道上被我们所救,后来因怕马公子再去寻事,就连夜收拾了包袱去了临近村中躲避,后来听说京城出了端门的事情,封了城,这才回了刘家村,谁知那马公子竟还惦记着她,今日一早便带着好几个小厮直奔了刘家村,亏的村里的人机警,有人给云娘报了信,被云娘躲了过去。奴婢到刘家村时,马公子正被材民们诓骗着住临村赶呢。好在这云娘因着会些医术,村中的凡有些个头疼脑热都爱找她,她又从不肯收银钱,故而在村中极有人缘,村民们都愿意帮着她遮掩,不然可真的出事。奴婢见了沙云娘把姑娘的意思都透给了她,她倒是爽性当即就签下了卖身契,说是愿意做我们府里的丫鬟只要能进国子监修习医术,定一辈子感激姑娘呢。如今那沙云娘便在外头,姑娘可要见见她?这是她签下的卖身契。”
慧安闻言坐起身,夏儿接了秋儿手中的卖身契捧给慧安,春儿便在她腰后塞了个墨蓝色搭玄色丝绣八团花的大引枕。
慧安看了卖身契,见上面的蝇头小楷写的异常秀气,分明不是秋儿的笔迹,不由就挑了挑眉,道:“快让她进来。”
秋儿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没一会便领进来一个穿橘红色棉布小袄,石青色绣白玉兰花棕裙的窈窕女子来。
那女子通身打扮极为素净,衣服皆是棉布料子,已浆冼的发白,却非常整洁。一头乌压压的发只用一支桃木梅花头的簪子别着,削肩细腰,粉面桃腮,可不正是那日在小径上被马鸣远调戏的小娘子沙云娘嘛。
沙云娘察觉到慧安的目光,忙快步行至厅中给慧安跪下,端端正正的叩了个头,脆声道:“云娘谢姑娘救命之恩,从今以后云娘就是姑娘的奴婢,定忠心侍主,以报姑娘的大恩,还请姑娘给云娘赐名。”
慧安见她神情恭敬,态度诚恳,不由有些纳闷。一般人若非走投无路,是不会卖身为奴的,何况沙云娘还有些医术,她既是靠着自己一双手养活自己,又对马鸣远避如蛇蝎。想来是个心气高,刚强之人。又知道避祸临村,定也是个有主见的。
这样的姑娘慧安原以为她不会答应卖身侯府,到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态度于是便笑着问道 :“你识得字?”
“回姑娘的话,云娘的父亲曾是村中私塾的先生,故而也教过云娘一些粗浅的字,识得并不全。”
慧安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不过是替你挡了一回灾,何故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云娘闻言,抬头看向慧安,正色道:“云娘虽是乡野村姑,但也懂得洁身自好,若那日被纨绔掳去,定是要以身相殉,以保清白的。姑娘虽只帮云娘挡去了一灾,却等同救了云娘一命,云娘如今被纨绔所缠,虽是躲过一时,可若无姑娘相助却终是要落到那马公子之手的,云娘虽是女子,也知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姑娘于云娘有大恩。所以云娘自愿卖身侯府。但云娘也是有小心思的,一来云娘是为自保,再来云娘也是知晓姑娘的为人,又抱着大村底下好乘凉的小心思,但云娘既认姑娘为主,便不会生出二心,还请姑娘明察。”
慧安听沙云娘说的坦白,面上神情更是坦然,倒是对她生出几分喜爱之心,笑道:“听说你家中只剩下你一人了?”
“是,云娘父母早亡,本还有一个兄长。无奈兄长不愿一辈子蹉跎在乡下,便将云娘托付给了叔叔,六年前离了家出门闯荡、先开始还有书信传回来,知道兄长在随州从了军,只是三年前突然失去了音信。今年春上我们村中有一老汉到随州跑商,云娘托了他寻找兄长,可老伯回来说是他到军营中去打听,都说 都说云娘的兄长死在了战场上。可云娘听说战死沙场的士兵官府会负责给家属送生死牌,还会发放抚恤银,可云娘至今也未曾接到官府的通告,更不知兄长现今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那生死牌是挂在战士手腕上的木牌子,上面会记下战士的姓名籍贯,战士战见沙场,收尸兵收拾战场时都会解下战士腕上的生见牌,以便统计死伤,通告家属。 只是这也是要看情况的,若是打了败仗,那是无法收拾战场的,即便是打了胜仗,清理战场时也是有疏漏的,就算是生死牌被拾回,遇到管制松散的军队,不通知家属也是常有的。
故而依沙云娘这种情况,还真说不清她那兄长是否健在。慧安闻言,见沙云娘眼眶微红,又听她说她那兄长是在随州参的罕,不由挑眉,问道:“你那兄长可是参加的东征军?”
“是的,云娘这里还放着兄长四年前寄回来的信。”沙云娘说着,忙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呈给慧安。
慧安见那信纸已经发黄,折的齐整只折线处已经磨损的破掉,显示常常翻看,不由叹了口气,读了信见信上说参加的正是关元鹤丰领的东征军主力兵营,于是便道: “你兄长叫什么?”
沙云娘听慧安问起兄长名姓,心里一喜,忙应声回道: “云娘兄长唤二虎。”。
慧安闻言点了点头,将那信折好今冬儿递给云娘,道:“这事我知道了,以后你就唤青月,夏儿带她下去安置,另找几本医书给她。这几日你别的事不必做,只好好看些医书,后日随我去国子监。”云娘听闻马上就能去国子监学医,不免双眸一亮,忙叩首道:“奴碑青月告退。”
三日后,慧安被方嬷嬷刨出被窝带着新收的丫头青日乘着马车便到了国子监,因着今日要带音月到医学院入学,故而凤阳侯府的马车到时天色还早,国子监门前冷清的很。
慧安带着沙云娘进了聚贤门,穿过庭院便直往东面的医学院走,绕过长长的回廊,又穿过学子们日常话动的大花园,便见一条栽种了两排红豆杉的长甬道,冬季的红豆杉叶子已变成了仁褐色,树冠枝叶繁茂呈倒卵青形,连绵数十颗将甬道上方的天空都给遮挡了起来,显得一场肃穆。长甬道尽头是一座彩绘牌坊,上书“仁爱”二宇,喻示着医学院对学子的医德准则:济世救人、普同一等、仁爱为怀。
慧安带着青月穿过甬道,又走过红漆院墙,便入了医学院的院门。但见院中多种观赏性的药草村木,便是冬季也泛绿色,因慧安早和医学院的杜博士打过招呼,故而医学院的门房小厮直接将二人引到了医博士通常办公的修正堂。
得了通报,慧安才领着神情微显局促的青月进了屋,但见屋子并不大,收拾的却极为整洁,书案后坐着一个鹤颜白发的老者,头发胡须皆已花白,面目慈善,眉眼间满是为医者的严谨之色,正是医学院的医博士之一的杜晟。
见到慧安二人进来,杜博士目光先在青日身上扫过,这才看向慧安,笑道:“沈小姐倒来的早。”
这位杜博士原是太医院的院正,沈清尚在时每次慧安生病,都是请杜医正前住侯府,故而慧安对杜博士倒也熟悉。
闻言她忙是一笑,道:“不敢劳杜博士久等。”
杜博士笑着点头,看向青月,见她神情温婉,举止得体,不由点了点头问道:“听说你之前会些粗浅的医术?”
青月见杜博士盯着自己瞧,又问了话,不由便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望了慧安一眼,见她安抚地冲自己笑,这才稳了稳心神,答道:“回先生的话,小女曾跟着村中走方郎中学过辨认药草,谈不上会医术。”
杜博士见她应答得体,便又问道:“说说肺气虚会有何症状。”
“气短自汗,时寒时热,兼有咳嗽,面色苍白,四肢无力,头昏腰背痛……”医学院一向生源稀少,故而杜博士见青月对答如流,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青月闻言一张小脸即刻便迸发出炫目的光彩来,慧安看她高兴,心情便也欢快不少,又和杜博士寒喧几句,留下束修费便也不多打搅,带着青月出了屋。青月自被医学院的小厮领着去安置,慧安则独自一人住画艺院走。
谁知慧安刚出医学院的彩绘牌坊,便见马鸣远带着三四个小厮,并两个身着锦锻长袍的公子哥儿怒气冲冲的奔了过来。见到她,那马鸣远登时就怒目圆瞪,抬手大喝:“沈慧安,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慧安蹙眉站定,马鸣远带着众人瞬间便到了近前,他一脸气愤,张嘴便道:“沈慧安,我问你,你是不是将沙云娘那小娘们弄到了你府上,今儿还将她带到了国子监?”
慧安见他说话间唾沫星子直溅,不由厌恶地退了两步,扬眉道:“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作何。”
“你什么意思,爷看中那沙云娘和你有何干系,你故意和小爷我作对是吧?你是不是觉着小爷那日随了你的意就是怕了你啊!”马鸣远闻言大怒。
他那日在小径上没能得逞,但却也抱着了沙云娘,算是吃了些甜头,回去后只要想到沙云娘那张娇俏俏的小脸,想着她那惊恐无助的小模样,还有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他就心里发痒。本想着让下人把人弄来恣意玩弄一回,谁知还没等他行动就出了端门的事,这好不容易京城撤了封城令,他前儿一早便带着人直扑了刘家村,谁知道竟被一群贱民给糊弄了。这两日他将刘家村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沙云娘,以至于这两日吃喝都不香,整日干啥都有气无力。谁知今儿一进国子监,便听通政司经历薛家的二公子薛显说沈慧安带着沙云娘来了国子监,直接便领进了医学院。
那薛显亦是个不学无术的,父亲只是个从八品的小京官,平日就爱跟在他后面讨好卖乖,巴结逢迎。最早便是薛显发现了沙云娘并告知他的,故而马鸣远闻言就气冲冲地直接向医学院杀了过来。
“人家可是有太后撑腰呢,自然不怕你马大公子。”和马鸣远一道过来的一个身着紫色织锦绣纹的白面公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他是宗人府丞吴大人家的公子吴石鹏,他和马鸣远乃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理说他的父亲乃是正三品的官,倒是不用巴结马鸣远,但是他平日却极爱跟着马鸣远瞧热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他这边一点火,马鸣远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几分。
慧安见他们人多势众,不欲多费口舌,也不搭理眼见就要跳脚的马鸣远便欲绕道而去。谁知她刚行两步,手臂便被马鸣远拽住,一拉一扯便将慧安往路边的灌木丛中推。慧安完全没料到在国子监马鸣远竟敢对她动手,不防之下还真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还是脚一崴跌倒在了路边,手臂挂上矮树茬,登时便划了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马鸣远推了慧安还不作罢,见慧安跌倒,抬脚就往她心口踹,慧安一惊,还没往旁边躲,但听马鸣远哇的痛叫一声,接着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慧安顿时傻哏了,实在弄不清楚马鸣远这脑袋抽的什么风。
她正纳闷,马鸣远却怒喝一声抱着右腿跳了起来,圆目大睁,大喝一声:“哪个孙子暗算老子,滚出来!”他话刚落,嘴还没合上,便觉一物飞到了嘴里,直打的他上牙生疼,口中微甜,一抹之下果然牙根出了血,两颗门牙活络得仿似一碰就会掉一般。
马鸣远疼的直咧嘴,吐出口中异物,慧安望去,竟是一颗红豆杉树结的红果子。她诧异地扭头住医学院的方向瞧,果见甬道边儿的假山旁不知何时立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赫然便是关元鹤。
他今目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的锦缎直襟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皮毛,腰间系着一条松香色云锦暗纹的宽腰带,外头披了件右色毛皮飞滚大氅,他本就身材高大魁梧,再穿着这件飞滚大氅,端的是一股子男人的刚硬威严气势,让人望之生畏。他着的飞滚大氅和马鸣远身上那件熊皮的大氅倒是极为相似,只这种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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