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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睡书房[快穿]-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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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痛苦,这个曾与他完全无关的词汇。
  所以为了拖延见到顾衍的时间,他像看一场默剧一般看向了车外。
  什么都好,来点什么都好,如饮鸩止渴般,他这么想着。
  赵恒走过去,看到机械担架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带着强烈的恶臭。
  他微眯着眼,似乎有些诧异。
  显然还是个活人。
  “你们不是说他死了吗?”
  两个卫官惊慌失措道:“这……我们原本打算到了填尸场再用射线照射他……没想到……”
  赵恒不耐烦地摆摆手阻止二人继续说下去,浪费时间过来查看已经让人不悦,如今一看这个场景他就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林塔”事件中遗失的文件已经被找到,盗窃者也被处决,这个人估计是顾衍随便找来的替罪羔羊,不断被拷打,直到今天失去存在的意义。他这个高傲得目无下尘,有刚愎自用,自然懒得处理这一团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产生的“腐肉”,所以直接命人将这个人销毁。
  他曾经也是受到迫害的底层,别人口中的劣等生物,如果不是因为碰到了尼诺,他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一团等待销毁的垃圾……不知道为什么,上惯战场见惯生死的他竟然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躺在担架上的人突然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嘴唇轻微阖动:“赵恒,救我!”
  饶是视力极好,赵恒也只能勉强辨认,他不禁低下头想看仔细点:“嗯?你说什么?”
  远处的卫官看见这一幕,焦急地提醒道:“您最好小心些,这个人诡计多端,精神力明明已经被销毁了,却还是可以控制我们!您里的太近的话——”
  话还没说完,车门轰然打开,车中冰冷英俊的男子死死地盯着他们:“你说什么!”

☆、真实的世界(4)
  精神力修复?是他吗?会是他吗?
  尼诺快步走上前; 赵恒愕然:“您——”
  男人面色凝重; 眼中却藏着难以掩饰的狂喜,像绝望的人终于看到希望。他看见担架上的人; 充满污垢和血渍的头发蓬乱不堪,脸上是乌黑的血迹,让人无法辨认他的模样。然而只是稍微靠近; 炽。热的眼神便冷却,他清醒地意识到; 这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气息不对,精神力不对; 就连眼神都不对,那个人不会用这种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产生一种难以忍受的暴戾; 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不断下坠; 他原本以为——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赵恒说道:“怎么样?”
  “我听说是‘林塔计划’的嫌疑人; 不过您也知道——”
  盗窃者早就被抓。住了,由赵恒亲手抓。住; 他下的绞杀命令。盗窃者死之前交代了所有的同党; 如果有漏网之鱼; 他们不会不知道。
  尼诺脸上恢复平静,他自然懂得他的意思。
  顾衍是个骄傲的蠢货,在他的眼里一两条人命仿佛微不足道的蚂蚁。
  赵恒用眼神试探道:“您看现在怎么办?”
  “既然与他无关; 就放掉吧。”
  “需要为他进行治疗吗?”
  意识逐渐消散的陈溱心中一紧,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即使这些人不杀他,他也会死。血液在流失,那些疮口愈合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血液沁出的速度,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尼诺离开的脚步顿住,他本不必在意这个人,但是他突然想到陈溱,他还躺在冰冷的模拟舱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人会怎么对他呢?那些人如果对他那么绝情,要怎么办?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尖锐声音——你为他作孽,就不怕他命薄承受不起吗?!
  他痛苦地蹙起眉,竟然感到一阵畏惧。
  明明果断了一生,然而一旦遇到和陈溱相关的事情,就变得迟疑,害怕一点点不好的失误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瞳便骤然缩起。
  躺在担架上的人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半空中,几根手指微蜷着,缓慢挪动,手指屈起的角度不断变化,组成一句完整的话:“救救我、救救我!”
  像被尖锐的针扎中软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快步折返,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艰难问道:“是你吗?告诉我是你吗!”
  陈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满是伤痕的手落下,狼狈的睫毛下意识地缠着。
  赵恒上前一步:“元帅,他昏过去了。”
  他谨慎地观察着他惨白英俊的侧脸,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把他带回去,找个医生……”
  赵恒将目光落到昏迷之人的身上,轻抿嘴角:“是!”
  ————
  手术室的门进进出出,等灯完全熄灭时,医生走出来。
  赵恒在门口等结果,见人被推出来,便问:“结果如何?”
  “他哑了,裸眼视力很差。而且身上有多处损伤,因为原本的身体底子并不好,又经历了一番严刑逼供,现在还没有退危险期,医院建议让他在疗养仓等结果。我让人调出了他的资料,发现他是下属星系的乞丐,B级精神力,所以可以进行简单的防御行为,正是这样,才会。阴差阳错地出现在文件失窃地点,以至于被顾衍拉过来顶罪。”
  尼诺听着赵恒汇报,并没有说一句话。
  赵恒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低声说:“尼诺,你该知道,他并不是……”
  说到这里,他停下。因为对于面前这个男人而言,陈溱这两个字简直就是折磨。
  尼诺终于开口:“我很冷静,也很清楚。”
  他现在只是想知道,那个濒临死亡的人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和陈溱相关的事,虽然,他其实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许老天可怜他,所以送他回来了,更多的他又感到痛苦,如果陈溱再次受到这些伤害,他要怎么去赔他,即使把余生赔给他,也为未必要,如果他不要,又该怎么办?
  “据我们的情报可以推算,E76测谎试验结束后,他并没有苏醒的迹象。那边还没有动作,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最近一直魂不守舍,作为下属,我很担心,作为朋友,我更加——”
  尼诺看了他一眼,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眼神中的森冷。
  赵恒噤若寒蝉。
  “你先下去吧。”
  赵恒犹豫两秒,他想劝劝他,他想不到他会为了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敌人而不断向旁洛梅政。府退让,就像他想不到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在这件事中感受的痛苦,仅仅是因为他失去了那个叫陈溱的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余地。
  封闭式疗养仓中,遍体鳞伤的男人终于醒过来。
  陈溱睁开眼,有点发怔。他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段时间,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尼诺·墨洛温,并且很不合适地向他求救了。
  那个外表狂热耀眼,实则森冷寡言的男孩。
  这时候再说孩子未免有些不太合适,一晃眼好几年过去了,这么长的光阴已经可以让他成长为一个坚实的依靠,是男人了。
  不过哪又怎么样呢?陈溱默默地想。无聊地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觉得是是非非,前尘就是一段孽缘。
  ————
  夜莺,并不绚丽,却格外吸引人的动物,它能在黑夜中鸣唱,就算再收敛,也天生拥有吸引人的特点。
  就像这个少年,外貌纵然美丽,却是模板般的,按理说少了特色,在换脸是家常便饭的时代,实在不足为奇。然而气质却让人过过目不忘,动起来的时候富有见他都想象不到的诱。惑。
  这段时间陈溱像是迷上了他,没事就往夜店跑,连带郑缳学习的时间都减少了,偶尔还会出神回想他的某些动作。她的实习期是三个月,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就发现陈溱的心不在焉。
  “喂,师父,你不是谈念爱了吧?”郑缳笑嘻嘻地问道。
  陈溱瞥了她一眼,叼着一根烟:“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郑缳更为热情:“那就是真的啰?”
  陈溱撇撇嘴,斩钉截铁:“不是。”
  “我看你分明就是谈恋爱了嘛,面泛桃花,还经常出神!快说,我未来师母是哪位!”
  陈溱说:“知道朱明大街的ppk吗?”
  郑缳一愣:“夜店?”
  陈溱说:“里面跳艳。舞的。”
  郑缳露出哇哦的表情,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没礼貌,顿时把张得大大的嘴巴收回来:“原来您好这一口啊,尺度够大的,不过在那里工作的女生一定很好看,尤其是跳舞的妹子身娇体软,身材绝佳,如果一心一意喜欢你,是你赚了啊师父。”
  陈溱看这孩子认认真真帮他分析,心里觉得好笑:“我们不可能的,连话都没讲过,怎么可能?”
  郑缳同情道:“那是您单相思?”
  陈溱无语:“人家是男的……”
  郑缳脸色一僵,但是迅速恢复,认真道:“师父我不会歧视你的。其实每个人都有找寻伴侣的权利,至于对方是男是女是不是同物种,只要两。情。相。悦,都不算什么的。”
  陈溱大笑,拍她脑袋:“你师父我是钢铁直男,我只喜欢大胸妹子。”
  陈溱闲,一连几天都回去ppk坐坐,直到有一天,当夜莺跳完舞,他没有选择直接离去,而是径直朝他走来。
  周围的人都在尖叫起哄,相熟的调酒师甚至推了他一把,赶鸭子上架把人推到了人群中央。
  夜莺眉眼淡淡的,说:“听说你找我?”
  陈溱呆,两只手放在胸前一直摆:“没有啊没有啊。”
  他的视线越过陈溱投向老神在在擦杯子的调酒师,眉头轻蹙。
  夜莺似乎有点不高兴:“那你偷。窥我?”
  陈溱就跟个二愣子一样,脑袋如呆头鹅吧嗒往前凑了一下,又缩回来猛摇头:“没有啊没有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我看风景啊,这边风景独美。”
  夜莺感到不耐,那边擦杯子的说有个傻。子天天坐在卡座边上点杯酒看着他,原本以为他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已经够烦了,没想到竟然骗他过来。
  虽然骗他一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完全可以不来。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听见陈溱油腔滑调地敷衍自己,脸色沉下来。
  陈溱怂,他虽然是军人,又在模拟世界日天日地,但是本人其实有点社恐,即使交际起来又像个花蝴蝶。
  而且他面对夜莺,有点没有来的心虚。
  下意识回头,调酒师对他笑眯眯,还挤眉弄眼。
  陈溱知道是他搞的鬼,这兄弟够义气,以为他喜欢夜莺,竟然私底下叫人过来。
  他想了想,说:“啊,不好意思让你不适了,其实你不用不开心,我其实——”他咳咳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咬着牙红着脸指向调酒师,“我其实是来找托尼的,他调的酒很好喝,人也很好,我平时没时间交朋友,就想来让他多陪陪我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我……我……”
  一句话分成几段讲,俨然是要真情告白的节奏,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夜莺没有说话,一双利眼猛地射向调酒师。
  此君的拿着杯子的手微抖,一不留神摔了一个。

☆、真实的世界(5)
  路边的小酒馆里;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这个位置靠近门边; 大门没有关,夜风吹来有点冷。陈溱见夜莺正对风口; 乖顺的头发被吹得有些撩起,便伸手把纸屏风拉过来。
  他吃相斯文,气质沉静; 微微垂下脑袋,坐在对面的陈溱可以看见光洁的前额及几根俏皮的碎发; 感受到凉风没有了,他侧着脸调整下巴的角度,用眼角偷偷看了眼陈溱。
  调酒师出于职业习惯拿着纸巾擦杯子。
  三个各怀鬼胎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最后夜莺动作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所以你是对托尼有什么企图吗?”
  陈溱这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明明是个英俊漂亮的男孩; 却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陈溱的心提起来。
  明明坦荡,却开始脸红结巴。
  调酒师一脸无奈:“你饶了我吧?”
  陈溱骑虎难下; 呃呃呃了半天; 挤不出一个字。
  夜莺脸色沉下来,挑衅示威一样说:“以后不准你来找他!”
  陈溱脱口而出:“那我来找你好吗?”
  三个人一愣; 周围又陷入古怪的氛围。陈溱摸着鼻子,有点心虚; 而夜莺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了。
  调酒师突然产生一种恶趣味; 明目张胆地拉起陈溱的手; 陈溱一抖,连忙将手抽回来好好护住,调酒师觉得好玩; 不肯放弃,却在接触到夜莺的视线时顿住了,他神情轻佻地挑挑眉,像魔术师一般弹弹手指将手缩回来。
  陈溱得救了,便看了看夜莺。
  夜莺似乎有些不耐烦:“我下次给你答复。”
  陈溱一愣:答复什么?
  调酒师为他高兴,狠狠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溱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分开的陈溱已经忘记了,他回到寓所,接到了一个电话。
  “杜勒斯先生受了轻伤。”
  陈溱将家用机器人点好的香薰灯扇熄,坐回床。上:“保住命就行了,让他好好休息,最近不要外出。”
  “你是怎么知道他会遇袭的?”
  “猜测啰。”
  “你……”
  陈溱警告道:“不要调查我,我给你消息是出于好心,如果你反过来限制我的自由,那就只能一拍两散。”
  这天在带郑缳实习的时候碰到了福尔曼,对方一个月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啊,好巧啊。”
  福尔曼沉着脸说:“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陈溱一愣,他倒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事惹得他亲自过来,看他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错。他穿上外套:“那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郑缳似乎有些担忧:“师父?”
  陈溱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没事,你跟宋师傅继续,待会我回来,二十分钟。”
  两人走开不久,福尔曼便脸色微妙地看着他:“你对她这么亲密……”
  陈溱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谁,失笑道:“郑缳就是个孩子,何况不久后我就离职了,哪有时间和小姑娘谈情说爱?”
  福尔曼不信,他对陈溱的人品似乎又产生了某种怀疑:“那你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以免害人害己!”
  “有那么夸张吗?这只是普通的交往而已。”
  “我恐怕没什么人教过你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尺度!难道你准备让一个小女孩陷入爱河之后就抽身离开吗?”
  陈溱一愣,他摸。摸鼻子将脸调开:“嗯,可能吧。不过我和郑缳之间清清白白。”
  他的脸色有点淡漠,穿着长长的带郑缳训练时用的高精度眼镜还未取下,长长的冰冷的白色大褂将人笼罩起来,让陈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福尔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我听说你最近常去朱明大街?”
  陈溱眼睛微眯,质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他很少让人见到,因为他总是乐呵呵的,对每个人都很和善。然而即使再和善的人,在被人内涵没有教养并且可能被人跟踪的情况下,都很难温和待人。
  福尔曼被刺激得找不着北,他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溱说:“福尔曼先生,我想你才是缺乏交往尺度的人吧。”
  福尔曼脸色通红:“你太过分了!”
  陈溱冷哼:“不及你。”
  福尔曼气得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
  陈溱后退一步,扫视他,最后说:“我们只是搭档,如今不是了,缘分止于此,以后就不再见了。”
  他转身欲走,福尔曼猛地抓。住他,他眼中覆上一层水膜,显然是气急了,但又怕陈溱真的走了,便低声说:“我是为你好,在职公职人员流连声色场所传出去影响不好。”
  不知怎么的,陈溱觉得他似乎真的有点伤心。
  “我都是自费的。”他解释道。
  福尔曼瞪着他:“是这个问题么?”
  陈溱想了想说:“我们在工作中承受高风险,也许出一次任务就嗝屁了,你还不许我及时行乐么?”
  “你和那个跳脏舞的到底怎么回事?”
  “人家就是个跳艳。舞的,你干嘛这么说?”
  “回答我!”
  陈溱想了想:“那人挺有趣的。”
  福尔曼简直气急败坏,陈溱还在火上浇油:“凯洛汀,你别这么大惊小怪,我就是找找乐子,何况我和那个人没怎么样。”
  福尔曼勾起嘴角讽刺道:“我知道你们在床。上抽扑克。”
  这话是个双关语,看起来规规矩矩,实际上是他们这儿的术语,指的是两个人在床。上抽卡片,承受的一方抽一张,上面的按照点数干。他,一副牌抽完才肯罢休,这种时候欲炽情燃,两个人可以直接升天。
  陈溱没听懂,还是认真地解释道:“我们尺度比这个还要略小一点。”
  还未说完,膝盖便感到一阵剧痛,福尔曼踹了他一脚,跑了。
  陈溱弯腰揉着膝盖,痛得不能自抑,他喘了两口气,这才站起身子挪动双。腿。
  这时他才发现室内盆景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转过头来优哉游哉地对陈溱笑了一下。
  站起来比他还要高大挺拔的英俊青年走过来,伸出手:“你好,尼诺·墨洛温。”
  陈溱笑着握上:“久仰大名,陈溱。”
  墨洛温。家是整座星球的金字塔顶端,尼诺·墨洛温是次子,统治星球几百年的旁洛梅家的家主正是他的姑丈。
  最近怎么总出现大人物呢?福尔曼先走,又来了个墨洛温。
  尼诺温和的目光落在他铭牌上,善意地提醒道:“刚才那个人喜欢你。”
  陈溱一愣:“嗯?”
  他微笑:“嗯。”
  ——————
  病房里洒满温暖和煦的阳光,病床前摆着纯洁的水仙花。
  躺在病床。上的人面前有一面镜子,他正认真审视着自己的脸。
  那张脸原本算得上端正,然而经过长期的虐。待而布满疤痕。
  大。片大。片的棕色疮疤让人分不清是皮肤上嵌着疤痕还是疤痕上嵌着皮肤。
  饶是最有爱心的护士,这种时候也不太愿意接近他,因为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变。态了。
  小型医用机器人缓慢靠近:“陈先生您好,有来自赵将军的消息。”
  陈溱眼珠子转了转,连接他大脑电波的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帮我接通,谢谢。
  画面接通,赵恒一脸正气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陈溱想了想,说:您好。
  赵恒说:“最近好点了吗?”
  陈溱说:医生说手筋脚筋受损,只要一段时间会好转,骨折的部分养养也能好,声带都断掉了所以就不抱希望了。
  赵恒说:“很抱歉因为我们的疏忽造成这样的悲剧。”
  陈溱说:没事,不过政府会养我的吧?
  赵恒说::“这是自然。”
  两个人沉默下来,陈溱的眼睛眨了眨。
  赵恒缄默两秒说:“听说你最近经常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陈溱说:是有这么回事。
  赵恒说:“请不要过于担心,会治好的。”
  陈溱说:我其实只是想知道。
  赵恒:“什么?”
  陈溱说:古代有一种爱好叫嗜痂之癖,我想知道真的有人会喜欢把人的伤疤揭下来拌饭吃吗?
  说着,他甩了两条链接给赵恒。
  上面是陈溱按照自己的脑洞,在高科技的协助下做出来的视频,一个人把伤疤揭下来,用开水泡饭。
  赵恒脸色铁青,嘴角抽。搐。
  视频断掉了。
  赵恒坐在办公桌前,竭力忍耐着想要呕吐的心情,虽然恶心的事情见多了,但是冷不防地被恶心一下还是让人很不舒服。坐在沙发的尼诺还在看大屏幕上的回放视频。
  画面上的陈溱呆滞冷淡,充满了恶趣味。
  “就告诉你不要吃饭。”他无奈地说。
  赵恒说:“我怎么知道他还不肯罢休。”
  两人沉默,赵恒问:“您说是他吗?”
  陈溱最近向赵恒展示了剔骨之刑,削足之法以及如何快速地剥开人的喉咙。
  尼诺说:“按这个变。态程度,有可能是啊。”
  他静静地看着陈溱的脸,突然起身出门。
  “您去哪?”
  “我去看看他。”
  “言归正传,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真实的世界(6)
  再见夜莺; 是在一个傍晚。
  对于会被人约出来这件事; 陈溱感到受宠若惊。他挑了件整洁的长外套赴约,出发前还将自己的发型好好拾掇一番。走到市博物馆门口; 便看见有个少年百无聊赖地站在路灯下。偶尔有几辆悬浮车从人工轨道前滑过,掀起气流。
  他穿着一件黑羊羔皮短袄,垂着头看路边的一块石碑; 天色有些昏沉,他修长的影子被拉得斜长。看起来像个孤零零孤僻忧郁的少年。陈溱身手很好; 在电光火石之间窜到他的身后拍了他一下。
  夜莺并没有被吓到,面色平静地看着陈溱的恶作剧,象牙白的脸在黑亮的毛茸茸外套下显得有些可爱。
  陈溱笑了笑:“嗨!”
  夜莺说:“托尼说你找我有事?”
  陈溱一愣; 想到那位热情的老兄,便自然而然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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