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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世界之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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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濯问道:“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和姐姐负责清扫客房的院子,迟一会儿回去没关系的。”妹妹韩恋枝舒了一口气,虽然脸色并不好,但是相较于在才州破庙时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她自信了许多:“幸好苏先生真的来了这商会,否则我们真的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姐姐韩世西点了点头,相较于娇小柔弱的妹妹,她的身体要结实许多,个头也比妹妹高出一个头,脸面略方,颇像个男孩:“婆婆出事之后,我们姐妹虽然侥幸逃脱,但因为城门戒严也跑不出去。我曾记得苏先生向我们询问过胜却人间阁的事情,便猜测您若是来此,在没有了九殿下的关系之后,那么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祝家商会……还好我们赌对了。”
  看着两个加起来都不到十八岁的孩子,苏濯怜惜的摸了摸她们的头,不知该感叹果然如此,还是心疼些两姐妹不过是一个小小丫头罢了:“辛苦你们了,看样子这里的局势确实不妙。”
  韩恋枝低落道:“婆婆他们被抓已经有三日了,不知道还好吗……”
  苏濯问道:“他们被抓了?”
  “应该是这样。”韩世西摇摇头道:“三日前的夜晚,婆婆带着人奉命去烧毁南城粮仓,但是直到子时我们都未看到南方有火光亮起,所以便从狗洞钻出院子跑了出去,伪装成乞丐躲了起来,不多时就看到院子里来了许多人,我们也就跟着乞丐趁乱逃到东城商会范围。这里的厨娘也是九殿下的人,才能让我们混进来。”
  “聪明的孩子。”苏濯轻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是骗人的吗?”
  “我们这等小人物,谁又能知晓我们与苏先生的关系?”韩世西自豪道:“更何况恋枝本就擅长化妆,婆婆近来一直都在教她易容之术。从苏先生你们进门开始恋枝就觉得不对,若非如此,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专门跑到这偏僻院子来打水?”
  苏濯笑出声:“好孩子,真是了不起。不过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今晚三更,你们小心来我这里,好吗。”
  两姐妹对视一眼,用力点头。


第58章 京城事变4
  苏濯在三更时分如约等到了韩家姐妹。
  还是那样营养不良的一张脸,蜡黄缺少血色,若非苏濯早就查探过她们的身体也定然会被蒙蔽过去,倒也难怪这样突然出现在商会的两个小丫头多日来从没惹人怀疑。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感叹这二人果然是佐君之臣,竟然短短一个多月的学习,就能将易容术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只是两个小孩子……不,在她们的眼中,或许早就已经不将自己当做孩子了。
  韩世西与韩恋枝悄悄的猫腰进了苏濯的屋子,随即便吃了一惊。因为不仅是苏濯与琴欢颜,屋中还有第三个男子。他昏睡在椅子上,穿着官兵的衣服,一脸通红满身酒气,时不时地发出诡异的笑声。看着两姐妹瞪大的眼睛,苏濯好笑道:“不用担心,只是从路上劫来的酒鬼罢了。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粮仓是空的,里面堆放着的不过是石头和茅草罢了。”苏濯坐在另一边沉吟道:“看样子五皇子也是早有准备,那么问题来了,这样大批量的粮草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
  他看向两姐妹,韩世西摇摇头道:“我们虽然在这里呆了月余,但能想到的地方不多。元熙郡不是多么繁华的地方,如果说能够容纳大量粮草的地方……除了粮仓就只有郡守府了。”
  韩恋枝侧过头思考:“而且大批量的粮草转移一定会有很多人搬运,这样考虑的话似乎也只有商会和郡守府有可能了。唔,工奴营地和建材库虽然也有可能,但是想要容纳那么多粮食还要防止被虫鼠糟蹋,而且夏天多雨还会发霉,那么真的就只有郡守府了。”
  “好孩子,你们真聪明。”苏濯将姐妹两人叫到身边,从安遗音发丝编成的细绳上剪下两段。发丝在灵力凝成的线上自动环绕,编成了一条黑色的绳子。他将绳子系在两姐妹手上并叮嘱她们无论何时也不要拿下,一边转头对琴欢颜道:“欢颜,你怎么看?”
  琴欢颜冷淡道:“不在郡守府,但郡守定然知晓什么。”
  姐妹两人面面相觑,韩世西一头雾水,但妹妹韩恋枝想反应了过来:“这位公子已经去过郡守府了吗?”
  苏濯点了点头。
  韩世西为难道:“那……那会在……”
  韩恋枝拉住姐姐的手看向冷言寡语的琴欢颜,反应过来:“苏先生要再去一次郡守府吗?可是元熙郡守出了名的胆小怕死,即使您们可以轻松来去府库,但……”
  苏濯温柔道:“好孩子,不用担心,我身边的这位可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哦。先把你们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吧。”
  两姐妹虽然心中不安,恐惧面前的人就像教养自己的婆婆那样消失不见,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苏濯二人。大约说了半个时辰,自与苏濯分开后至今的事情基本上都详细的介绍完,苏濯也对这元熙郡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甚至比起探子的情报更加完善。
  他从两姐妹的话中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却并非粮仓。
  “有人说国师是这元熙郡的人?”
  “嗯,是位婶婶,大家都说她脑袋不好使,但是我却觉得那位婶婶虽然有时候语无伦次,但是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条理清晰,不像是胡乱臆想出来的。”韩恋枝有些犹豫,毕竟这个故事也只是她听来的,也许经过他人改编,并不能算数。比起妹妹的谨慎,韩世西没有太多的顾虑,直接说了起来:“国师刚来的那一日摆了很大的排场,别说是元熙郡的人,就连隔壁郡县的人都来悄悄围观,我们也去了。”
  “那个国师就坐在车辇上,当时起了一阵风刮起了纱帘,一下子就露出了国师的脸,仙风道骨的可好看了。”韩世西道:“然后那个婶婶就突然疯了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车辇冲过去,还大喊着‘庄主’、‘庄主’的,被好多官兵压在了地上。但是那个国师心不坏,他看了那个婶婶一眼,就让人把她撵走,还特意说了不要伤她。”
  韩恋枝补充道:“后来我们就听说,那个婶婶回去后四处说那国师就是她服侍的庄主,是位了不起的剑客,是元熙郡的骄傲,甚至许多江湖侠客都常常来庄上拜见他。”
  苏濯问道:“那位婶婶多大年纪了?”
  两姐妹摇摇头:“……大概有四五十了吧?”
  苏濯看向琴欢颜,对方摇头。他转过身摸了摸两姐妹的头,温声道:“好了,辛苦你们了,快回去睡觉吧。也许一觉醒来,你们的婆婆就回来了。”
  两姐妹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的离开了。苏濯将屋子里的官差扔到了街上,再回来就看到了琴欢颜沉思的面容。
  “假设那位妇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来自修真界的国师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琴欢颜并不如此认为:“修真界的修者也曾经是凡人。”
  “我曾经跟在尚云的身后悄悄观察过这位新任的燕云国师,他至多不会超过四十岁,与你年龄相仿,修为也没有高到可以控制骨龄的地步。而且修真者讲究斩断俗缘,他会在这种特殊时期来到这元熙郡,本身就很不对。”苏濯脑中灵光一闪:“我有一个猜测,他来此处祭天,究竟祭的是人还是天?而早先有人说祭天在城外,当时却有人目击到国师出现在了城内,又是为了什么?他真的是为了祭什么而来的吗,还是说另有所图?他来东陵国数年了,为何如今才来祭天?”
  琴欢颜淡淡道:“我仔细回想过,柳州虽然也出现过许多有名的剑客,但元熙郡并没有。并且也不曾听过这里存在有什么山庄。”
  “真的只是那妇人胡言乱语所带来的谣言吗?”苏濯笑了:“我倒觉得,很有必要查一查。既然欢颜你不知晓,那么我们可以去查查三十年前的情况。”
  ——
  已经是四更天了。
  酒鬼就坐在陈郡守卧房的院子里那棵最高的杏树上,这是郡守夫人最心爱的杏树,树下还埋着她亲手酿给丈夫的杏花酒。如今这棵树被一个酒鬼糟蹋了,不算粗壮的树枝上不仅坐着这个人,还放着四五坛好酒。酒鬼的每次动作都会让杏树枝干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并且酒鬼时不时就会将空了的酒坛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睡觉听不得声音的郡守夫人忍无可忍地坐起身一把扭住了睡得香甜的丈夫的耳朵,将他用力从枕头上拉了起来:“死鬼!醒醒!还不醒醒!”
  陈郡守强行被从人梦乡中弄醒正想发脾气,一睁眼却看到微弱的烛火中那张宛如夜叉一般的脸,登时吓得清清醒醒,连忙赔笑道:“夫人,又睡不着啦!”
  郡守夫人嫌弃道:“那个酒鬼什么时候走啊!他白天睡得香甜,晚上就这么折磨我!院子里的杏树已经断了一根枝了!你还想要断多少?”
  陈郡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夫人,再忍忍,忍到……那位荣登九五,就解脱啦!”
  听着丈夫小的近乎喘息的声音,若非她耳朵灵敏也听不清楚。郡守夫人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他来了以后每日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做,这酒鬼当真顶事?”
  陈郡守连忙保证道:“若非这酒鬼相救,为夫早就死在城外了!你也别总是嫌弃人家,若是他走了,那就该为夫夜夜寝食难安了!”
  “不用你说,我明面上可对他好得很。”郡守夫人叹息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站队要死,站了队只怕——”
  “嘘!!”陈郡守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
  郡守夫人连忙噤声。
  夫妻两人心中一时惴惴难安,可是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们操着百姓不用操的心,却人言轻微手中无力,除了随波逐流外什么也做不了。
  陈郡守拍腿长叹道:“睡吧,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么样。”
  郡守夫人也不再嫌弃外边传来的酒坛碎裂声,点了点头。刚刚躺下,她灵敏的耳朵一动,犹豫道:“死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郡守夫人迟疑道:“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再听就没有了。”
  陈郡守吓得一咕噜从床上掉了下来,他哆哆嗦嗦的爬到窗边,用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小心翼翼地朝外边看去,却只看见了树上那锦衣酒鬼精瘦修长的背影。
  他舒了一口气回到了床上,朝担心的郡守夫人解释道:“大概是那酒鬼自言自语,不要自己吓自己了,睡吧。”
  郡守夫人想了想:“要不咱们明天还是让差人或下人守在门口吧。”
  陈郡守苦笑道:“我那日九死一生,早就看的明白了。若是那酒鬼都守不住,再多人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睡吧!明日我还要去检查山海行宫的情况,有的要忙呢。”
  他们却不知晓,门外作为他们最后一道保命符的酒鬼对面的杏树枝干上站着一个人,只是夜晚昏暗杏树又枝叶繁茂,陈郡守才忽视了这位穿着黑衣的男子。
  酒鬼抬起了头。
  对面的黑衣男子虽然衣着简单,所用布料却是价值千金的云锦缎,衣服乍看下没有花纹,却被最巧手的绣娘绣上了只有光辉照耀才能显现出来的暗纹;他的腰间配着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头发用有价无市的百年桃木心做成的发簪固定住;他的脚上穿着黑色的短靴,靴子的底极软,轻薄又舒适,让来人跳到树上时没有传出一丝声音,据说这样的一双鞋每年仅有五双,其中三双都会进贡到皇宫之中,剩下的两双也只有天下第一富豪才敢买。
  这样的一身行头,来者应该是一位世家豪族的当家,或者是位高权重极受宠信的皇亲国戚才对——然而都不是。
  谁能够想到,穿着这样行头的人,十四年前不过是一个街边等死的乞丐?
  酒鬼将酒坛随手扔下了树,发出一声巨大的碎响。
  他朗笑道:“虽然有传闻说胜却人间阁的阁主重病不起,九皇子孤立无援——但看到苏先生这身行装,就知道传言果然不可信。”
  来人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淡的几乎没有;他的笑声很轻柔,却又带着清晰的疏离。
  苏濯道:“钟公子,想不到一别经月,我险些要认不出你来。”
  两人半响无语。
  直到屋子里听到响动的陈郡守回到了床上,月光才露出云层,照亮了这树上的两个人。
  不同于苏濯的衣衫整洁精致甚至因月光折射而显露出老鹰高飞的霸气图纹,坐在树干上的酒鬼头发乱七八糟,锦衣半干不干,浑身更是酒气冲天,完全看不出曾经鲜衣怒马俊美绝伦的模样。
  正是洛水教的少教主,钟锦年。
  ——或许更正确的来说,是前·魔教少主。


第59章 此恨绵绵1
  苏濯抬起手,金色的符文在他的指尖凝聚而成,随后化为千丝万缕将整株杏树包裹,隔绝了与外界的所有声音。钟锦年默默的看着苏濯的动作,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没有打算攻击,也没有打算防御。
  苏濯温言道:“要一起喝一杯吗?”
  “有酒无杯,还是算了。”钟锦年一脚将剩余的三坛好酒全部都踢了下去,嗤笑道:“苏先生与我不同,可不适合这样不雅的喝法。”
  苏濯摇头道:“我以为这样的喝法也不太适合钟公子你的。”
  钟锦年没有回答苏濯的问题,只是道:“你是来找这傻瓜郡守的?随你吧,我敌不过你,自然没必要送死。”
  苏濯叹道:“你重伤了我,抢了我的钥匙,为的就是现在的生活?”
  “我与祖父相约,若是能得到盘龙宝藏的任何秘密并将符箓之法带回教内,就能得到自由。”钟锦年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酒臭味,黏黏糊糊湿湿嗒嗒,这是曾经的贵公子绝不会沾上的。他大笑起来,完全没有曾经的魔教少教主的影子:“看,这就是自由的滋味,无拘无束,无权无财,平平淡淡飘摇一生,岂不乐哉?”
  苏濯不置可否:“平平淡淡的人生可不会半夜坐在郡守家院子的树上喝酒。”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为了温饱总是需要点钱财的。”钟锦年笑道:“既然有傻子愿意做那冤大头,我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苏濯摇头:“看样子钟公子此时是不想与我聊了。”
  钟锦年嗤笑:“苏先生请自便。”
  苏濯突然道:“不若我与钟公子打个赌如何?”
  钟锦年挑眉:“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了。苏先生既然如此有兴致,那么赌一场又何妨。”
  “那么钟公子就请好好休息一下吧。”苏濯轻笑:“我们就赌钟公子在一觉梦醒之后,是否有一丝想要再成为少教主的想法吧。若是有,便希望你跟我走。若是没有,我今日便当做从未见过你,还会给你百两黄金。如何?”
  “百两黄金对苏先生而言也不会是个小数目。”钟锦年挑眉道:“这个赌约对苏先生可不公平。”
  苏濯只是道:“那就看钟公子是否诚心与我赌了。”
  言罢,苏濯便跳下了杏树。钟锦年低头看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位玄衣剑客,他负手而立风姿卓然,明明背对着自己,却仿佛有长剑立在眼前,让人不寒而栗。
  钟锦年大惊。
  在淋过那金龙血液后,他的感知能力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便是宗师巅峰的魔教教主、他的祖父也没能瞒过他的耳目。但是他却不知道,琴欢颜究竟是什么时候到树下,到离他不过五尺之遥的树下的。
  这就是宗师巅峰与大宗师之间的差距?
  还是说……
  这厢苏濯悄无声息的进了郡守夫妇的屋子,他的脚步轻的一丝声音都没有,即使是还未入睡耳目清明的郡守夫人也丝毫没有察觉屋子里竟然多了一个人。不同于丈夫快速入睡,她翻来覆去心事重重,始终无法闭上眼睛。
  突然,她味道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这味道真的是太好闻了,好闻的即使在心中不安的此刻都让她快速的放松下来。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安上了翅膀,顺着香味好似鸟儿般在天空中飞翔,奇异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苏濯走到了床前,微弱的烛火照亮了郡守夫妇的脸庞。他伸出手放在陈郡守的上方快速滑动。金色的细丝自指尖溢出,宛如灵活的小蛇一般钻进了陈郡守的眉心。不多时,当整条细线全部进入陈郡守头部后,苏濯低声问:“粮仓里的粮食在哪里?”
  “在……在……山海……行……宫……”陈郡守闭着眼睛,发出了宛如呢喃般浑浊的声音:“在……山海……行宫……”
  “山海行宫?正在建造的那座与新猎场相连的行宫?原来如此。”苏濯又问:“粮食在行宫的什么地方?”
  “在……悬崖……下……”
  “悬崖?什么悬崖?”
  “行宫主殿床下……有暗道……”陈郡守露出了难受的表情:“暗道……通往……悬崖正中……的洞窟……粮食……都在……那……”
  “在那种地方?”苏濯沉吟片刻:“若有需要,你们如何将粮食弄出来送往京城?”
  “国师……五行搬运……大法……”
  “转移阵法吗?原来这才是他祭天的真正原因……”苏濯又问:“你们是通过工奴手中的圆木运送粮食的?圆木大概是空的吧。”
  “……正是……”
  苏濯点了点头:“国师是元熙郡人?”
  “不……知……”
  “最后一个问题。”苏濯缓缓道:“那些被你抓住的探子在哪里?”
  “已经……杀……了……”
  “……”
  问完了想要知道的情报,苏濯将金线从陈郡守脑中抽出,走出门道:“欢颜,我们明日去山海行宫一趟。”
  琴欢颜了然:“粮食在行宫。”
  苏濯点头:“那里被国师刻了转移阵法,没有办法搬运走,只能烧掉……多少有些可惜了。”
  琴欢颜不语。
  从西城门出发,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能到达关山镇,关山镇最西边有个村子,名曰韩家村。韩家村西邻悬崖,那里景色秀美,山上更是种有数以千计的红花海棠树,盛开时宛如置身于红色仙境一般。由于这些海棠树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便更让此处染上了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是许多柳州人士甚至京城郎君们喜欢的旅游胜地。
  不过这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自从一年前皇帝下令决定修建山海行宫和与之相配的山海猎场,此处就成为了生人勿进的禁地,便是邻近的韩家村的人都被远远驱逐,被迫远离故乡。
  苏濯二人回到商会住所,一路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影。吩咐人安排好明日的行程,苏濯叹了一口气:“终究晚了一步。”
  琴欢颜淡淡道:“你已尽力。”
  苏濯摇头:“她们不知要如何难过。”
  琴欢颜淡淡道:“那便让自己更有本事,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确实如此。”
  苏濯疲惫的点了点头,自从被捅肾,神魂自发引动身体快速愈合伤口,虽然实力有所大涨,但相对的是最近身体越来越容易感到劳累,让他心中有所预感。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钟锦年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笼子,像狗一样被迫蜷缩着身体。
  但是他并不难受,他的身体在母体中就受蛊虫影响,导致天生没有痛觉,连同麻痒等感觉也极为迟钝,被身为洛水教教主的祖父夸奖为天生的蛊师。
  虽然不疼,但是此时的钟锦年已经明白什么是尊严了。屈辱的处境让小小的孩子委屈极了,但是他依旧努力忍耐着,记住祖父的教诲无论如何也不能哭出来。
  从黑夜待到白天,他很渴,很饿,但最难忍的是他很想去解手。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从小的教养让钟锦年无法接受尿裤子这种事情。
  就在钟锦年即将无法忍耐的时候,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传来了少女轻柔的嗓音:“弟弟?”
  “大姐!”钟锦年顿时露出了笑容,急不可迫道:“大姐,快……”
  钟迷蝶将一个小罐递了进去,那是水。钟锦年艰难的抬起手臂喝了起来,钟迷蝶则是用一个小臂长的竹筒伸进了笼子,并用手解开了他的裤子。忍了一夜的羞耻感终于消失,钟锦年舒了一口气,将水全部喝完之后甜甜道:“谢谢大姐!”
  “你啊……”钟迷蝶将弟弟的裤子重新系好,低声道:“若非你故意输给我,如何会被祖父如此惩罚……”
  钟锦年哑声道:“可是若大姐再输给我,就要被推进万蛇窟里锻炼了。上次二姐和三哥进去,只有三哥出来了,祖父说是因为二姐命不好……我不希望大姐也这样。”
  钟迷蝶的手抖了抖,声音带了哭腔:“对不起……”
  “没关系,因为我最喜欢大姐了。”钟锦年艰难的伸手想要握住姐姐的,却怎么也伸不出来。他虽然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却还是如常人一般会受到伤害:“大姐,你莫怕,我会在蛊炼中杀掉三哥是因为他总是欺负我,上次会杀掉五哥也是因为他常常嘲笑大姐没用,所以你莫要怕我,我不会伤害大姐的。”
  钟迷蝶忙道:“我没有……”
  “没关系的,大姐。”钟锦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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