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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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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弘显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急急地问道:“均儿,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是特意来看爹的吗?……有什么办法能复活你,你说出来,爹爹一定想办法办到!”
  “不要!爹,不要听他说话!”
  桑弘蕊本来一直惊恐地缩在祭台一角,几乎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此时听到桑弘显的回答,她如梦方醒,忽然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往祭台下面冲,尖声喊道:“这不是均儿,肯定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恶鬼冒充他的!你们这些和尚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是过来白吃饭的吗,快,立刻把这妖孽给收了!”
  桑弘显的谋士气的简直要翻白眼,这位小姐还真是就会添乱,自己好不容易想出那么一句话圆场,结果转瞬间就被她给搅和了——什么恶鬼不恶鬼的,祭典上出现这种东西,还怎么鼓舞士气?你再慌乱再害怕,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呀!
  桑弘显一向疼宠他这唯一的女儿,谋士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偷偷看了桑弘显一眼,却见他脸色沉沉,面带不愉,显然也对桑弘蕊不满了。
  桑弘显道:“蕊儿,你莫要再说,那是你弟弟,我认得出来。你若是害怕,就且先退到一边去。”
  “父亲,父亲!”
  他的话没说完,桑弘均就再一次用带着悲凉的呼声将桑弘显打断:“儿子不配做临漳王侧妃的兄弟,当初就是她把我推落水中的!她嫉妒我得父亲夸赞,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的随从也被她命人一剑捅死,现在的尸骨还埋在池边的树下!父亲何以不察?我冤,我苦啊——”
  桑弘蕊本来正顺着祭台旁边搭好的木阶在慌不择路地向下跑,冷不防桑弘均说出这话,她大吃一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狼狈不堪。
  不过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凑上来搀扶她关心她,同样是桑弘均的亲人,桑弘显的悲伤惊喜和桑弘蕊此时的慌乱对比起来,本来就引人怀疑,更不用说桑弘显在他说完那番话之后,眼中竟然流出了血泪。
  此地多风,飒飒的风声中,血滴留出眼眶,就在风中挥洒,又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场景诡怪之极,人群中不由爆发出一阵骇极的惊呼。
  桑弘显面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一点点把目光从桑弘均的脸上移开,落到桑弘蕊的身上。
  桑弘蕊惊恐的连牙关都在打颤,哆哆嗦嗦地说道:“不是我……爹,不是我,你别听他的……”
  有机灵的人察言观色,已经按照刚才“桑弘均的鬼魂”所说出来的地点快步奔去,检查是否真的有尸骨在。
  经历过最初的惊诧之后,一些人被桑弘均这幅索命厉鬼的形象吓得连连后退,也有胆子大的还站在那里,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桑弘蕊。
  桑弘均十二岁的时候,桑弘蕊自己也才只有十四,她真的能仅仅因为嫉妒,就忍心下手杀害自己的兄弟吗?
  要不是桑弘显也根本没有往桑弘蕊身上去想,杀害桑弘均的真凶也不会直到今天才水落石出,随着刚刚跑去寻找尸骨的人带着一堆沾有泥土的尸骨送到桑弘显面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身体。
  胸口气血翻涌,前两日在战场上受过的旧伤隐隐有再次被激发的征兆,桑弘显忍不住老泪纵横,颤声道:“均儿,是爹对不住你……”
  桑弘蕊还在试图辩解:“这白骨也不能说明就一定是那个随从……”
  “闭嘴!”
  桑弘显突然暴吼一声,然后一脚把桑弘蕊给踹了出去。
  桑弘蕊被他踹中了胸口,身子一下子后仰着摔到了,胸口剧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艰难地爬起身,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爹,你……我、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说过你最疼爱我的!”
  桑弘显阴冷地看着她,这目光简直就像是某种野兽一般,桑弘蕊几乎能听见他的牙齿正在喀吱喀吱地磨着,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生吃了她。
  她的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桑弘显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这样心狠手辣,只会闯祸的孽障,死的怎么不是你!”
  这句话简直比刚才他踹桑弘蕊那一脚还要厉害,桑弘蕊的脸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就在昨天,桑弘显还说着自己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还殷殷叮嘱她如何才能把日子过好,那个时候桑弘蕊还想,以后要是能一直有父亲陪在身边该多么好,这才是永远都不会舍弃她,伤害她的人。
  她做过很多坏事,也面对过不少仇恨的、厌恶的目光,但那些桑弘蕊都不在乎,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有一个厉害的爹在后面撑腰。桑弘均这件事败露了,她不是不知道桑弘显此时一定对自己甚为恼怒,可是在桑弘蕊的心目中,父亲是永远都会保护她和原谅她的。
  但现在,好像什么都已经完了。
  今天的这场变故简直是飞来横祸,桑弘蕊惶然无措,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阵大风刮了过来,桑弘均在风中的影像飘飘忽忽,好像随时都要散去,桑弘显一惊,暂时顾不上桑弘蕊了,冲过去大声地喊“均儿!”
  桑弘均也惊慌失措,同样大叫:“父亲,我不想走,我不想走……”
  他的惨叫声都变了调,身子几乎已经被大风给吹散了,桑弘显心如刀绞,大步向着桑弘均奔跑过去。只是他的速度没有桑弘均散开的速度快,眼见着虚幻的影像就要消失。
  桑弘蕊跪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面前这一幕,心中暗自盼望着桑弘均痛痛快快地烟消云散,再也不要回来。
  就算真相已经被他说出来,就算父亲再怎么恼怒,但不管怎么说,他只剩下她一个女儿,总有一天也会原谅自己的。
  快消失!快消失!
  随着桑弘均的影子真的一点点淡下去,桑弘蕊越来越激动,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眼看桑弘均就剩下一个头了,竟然突然调转方向,张大嘴巴冲着自己猛地咬了过来!
  这幅场景太可怕了,桑弘蕊毛骨悚然,尖叫着疯狂奔逃,周围一下大乱,桑弘均却在后面穷追不舍。
  有位阶较高的将领高喊道:“谁也不许离开!来人,给我在周围看着,敢逃跑的斩立决!”
  这片祭祀场地在一块谷地当中,三面环山,只有一处出口,在将领的约束之下,有人牢牢守住了出口,防止有人在混乱当中逃出去,说出这里的事,动摇军心。有几个人硬是要闯,被他们手起刀落,瞬间斩杀。
  这样一来,白亦陵和谢玺反倒更加不好离开了。上回他和陆屿能两个人硬闯大军,是因为另有后招,也算好了前后都有接应,而且距离瓦格城的城门很近。但要是这个时候想走,万一被识破身份,反倒麻烦。
  两人低语几句,谢玺点了点头,快步跑到人多的地方,借着人群的遮掩大喊:“这根本是在骗人!桑弘蕊心肠毒辣,肯定不是神女,让她祭祀得罪了上天,要遭报应的!”
  大家正慌着,听谢玺这么一喊顿时更加乱作一团,守将大怒,待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却也找不到人。混乱当中,谁也没看见白亦陵装作无意一般退到附近一棵大树的后面,放出了一枚烟花。
  白色的烟花在半空当中炸开,被阳光一映,实在很难让人提起注意。
  而此时,桑弘蕊已经被桑弘均追的避无可避,涕泪交流,整个人害怕到了极点。目前唯一离她最近,且或许有能力救她的就是桑弘显,
  桑弘蕊实在没有办法,跑过去躲在了桑弘显的身后,哀求道:“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早就已经不想害人了!”
  再怎么样也毕竟是亲生女儿,桑弘显稍一迟疑,那一头桑弘均却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身体已经消失,整个头颅却涨成了之前的两个大,竟然连桑弘显的不认了,张开大嘴就冲着两人咬了下去。
  那凸出的眼珠,森森的白牙,已经狰狞的面目神情,足以成为每一个人的噩梦,桑弘显下意识地一闪,将他身后的桑弘蕊也带的摔倒在地,两人暂时躲过一劫,桑弘显将桑弘蕊一推,从地上跳了起来,眼光四下寻找兵器。
  桑弘蕊的眼中全都是震惊恐惧,竟然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嘶声大叫:“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这样,你救救我啊爹……”
  桑弘显本来正在想办法应对,结果桑弘蕊这样一抱,却彻底抱没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温情——这个行为简直就等于,如果他不打算救桑弘蕊,桑弘蕊就要不管不顾地拖死他。
  厌恶与失望陡然涌上心头,桑弘显一脚踢开了桑弘蕊的手,桑弘蕊在地上滚了几圈,眼看恶鬼掉头向自己冲过来,心里又是惊慌害怕,又是绝望后悔,情急之下,就近拿起一束在祭台旁边燃烧着的火把,用尽全力向着桑弘均的影像扔去:“你给我滚啊——”
  遇到烈火,又恰好有风,桑弘均的影像一下子就消失了,那火却点燃了祭台周围那用宣纸抄写的厚厚一摞经文,瞬间燃烧起来。
  谢玺方才的话起到了极大地引导作用,大家一看着火了,更觉得是桑弘蕊的行为引来了天谴,又有的要救火有的要逃跑,外面忽然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有敌军攻打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大营外面,距此地不到五里!”
  此刻正是脱身的良机,白亦陵一转身,却差点没找到谢玺,好不容易在一处山石后面找到了他,连忙一把拽住:“干什么呢,还不快走!”
  谢玺指着侧面,冲白亦陵道:“你看,是水闸的机铦!”
  白亦陵一看之下,也顿住了脚步。
  之前桑弘显为了尽早攻下瓦格城,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开始他先是挖山筑堤,积水灌城,结果发现这种招式不起作用之后,又在一怒之下切断了瓦格城的水源。
  瓦格城中只有一条河流经,偏生桑弘显所在的山地正是河流源头,他用水闸挡上水,导致河水枯竭,鱼儿死去,庄稼也失去灌溉。
  就算现在晋军暂时取得了胜利,从邻城运来一些食物清水,瓦格城中的生活依旧很是不便,久而久之,不知多少良田荒废,百姓受难。
  而让谢玺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这里,竟然意外见到了那道挡住河水的巨闸。瓦格城当倾注了谢玺无数的心血才保下,他见到这一幕立刻有些走不动路,想设法将巨闸扳起来。
  白亦陵也上去帮忙,只是旁边抬起闸门的机关已经锈住了,两人压了半天也没起作用,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反倒是谢玺拦住白亦陵,说道:“不行算了,走吧。”
  谷口狭窄,在场的人又多,此时还堵着不少的士兵们没出去。只见火助风势,越烧越旺,到处浓烟滚滚,谢玺和白亦陵仗着身手还算灵活,捂住口鼻,一前一后地向外面冲。
  穿过人群,还没等完全离开谷口,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木制的祭台竟然已经倒了半边,正好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谢玺本来在前面,这时下意识地脚步一顿,抬手拦了稍后的白亦陵一下,护着他后退几步,说道:“这样出不去。”
  白亦陵毫不停顿,只道:“越耽搁越不行,一咬牙就过去了。快走。”
  谢玺不由苦笑,这话说的可真是……倒是一咬牙就过去了,就算是烧死,那不也是咬咬牙的事吗?
  不过白亦陵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桑弘显营中的人,留在这里就算不会被烟熏死、被火烧死,也要暴露身份被人打死,到时候麻烦更大。
  谢玺看着面前的大火,狠狠心,说道:“好!”
  说完之后,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咬了咬牙,抢在白亦陵前面,向着外围冲去。
  长剑横劈直砍,剑刃上激出的真力将火势压的一弱,谢玺奋力前冲,力争闯出一条路来。
  然而正在这时,他发现头顶上方一处燃烧的木料正摇摇欲坠,紧接着就冲二人当头砸了下来,前后的路都已经被杂物堵上,这个时候就算是要像方才那样开路逃跑也来不及了。
  谢玺当时想也没想,一把抓住白亦陵的胳膊,将他扯过来抱住,跟着身体一转,竟是要用自己的肩背生生将那落下的火柱扛下。
  热气逼面,浓烟滚滚,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他却觉得心里有一种近乎于释然的轻松。
  好像一笔多年来欠下的债,在无数个日夜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而今终于有能力偿还一些了似的。
  只是心中终究有憾,这一生……这一生终究是……
  热气熏得胸口窒闷,整个人几欲窒息,谢玺不愿再想下去,正等待着头顶上方燃烧那根燃烧的噼啪作响的大柱子落下来,脚下忽然一绊,白亦陵拽着他卧倒,反过来揽臂一把将谢玺拖入身下。
  紧接着近在耳畔传来一声巨响,周围烟尘飞扬,谢玺的眼睛猛地瞪大,脱口喊道:“大哥!”
  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别喊,不怕灰呛进嗓子里吗?”白亦陵毫无异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起来,走。”
  谢玺:“……”
  他可不知道白亦陵全程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系统给了抗高温防护罩,整个人先是做好了舍身取义慷慨赴死的准备,结果一转眼又以为自己被白亦陵给以命换命救了,吓个够呛,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完好无损的白亦陵从地上拎起,径直冲出了山谷。
  谢玺整个人完全处于半懵状态,想说什么,却觉得背后传来了什么动静,白亦陵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拖着他就往旁边的高地上面跑。
  谢玺身不由己,于是也跟着跑了起来。
  上到一处山坡,白亦陵松手,将他的肩膀一推,回身指着地势低处的来路说道:“谢玺,你看!”
  死里逃生的感觉还没过去,谢玺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地转身看去,顿时瞠目结舌。
  他望着清澈的河水顺着谷底河道奔涌而下,滔天水声震动,瞬间将地狱般的烈火浇息,尖叫、欢呼、马嘶,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忽然让人热泪盈眶。
  谢玺颤声道:“是水!那闸门、那闸门升起来了,瓦格城有水了!”
  他们刚才的努力和冒险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一定是机关被两人弄得松动,再经水流冲刷,终究是打开了!
  白亦陵说道:“感觉如何?还想死吗,还觉得了无生趣,没有希望吗?你看看下面的水,再想想瓦格城中的百姓,这些都是因为你而改变!你对这里的地形民俗颇有研究,所推行的政策也有益于民。武将军说了,他想让你继续留职,你却坚辞不肯,难道心中不会觉得可惜?”
  近处河水奔涌,更远一点可以眺望到起伏的山脉,辽阔的疆土,谢玺的手在轻颤,白亦陵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看清楚这片土地。如果你还记得你的抱负,还愿意去完成,有朝一日,这里的草原、林海、良田、峻岭,都会重新在你的手下焕发光彩!”
  谢玺的手用力握住。抱负?是的,他以前就曾经说过,身为男儿,他希望有生之前能够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自从家中出事,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只过街的老鼠,已经很久没敢说出这样的话了。
  然而此时此刻,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燃烧!他已经做到了许多,为什么不敢再继续下去?
  心情不可抑制的激荡起来,白亦陵伸手递给谢玺,谢玺犹豫着与他击掌,进而紧紧握住了白亦陵的手。
  相恋之人彼此爱慕之情,固然刻骨铭心,缠绵悱恻,但是男子之间肝胆相照、志同道合的知己情谊,却是从鲜血与刀光之中磨砺出来的,同样令人心怀激荡。
  谢玺道:“回城之后,应该畅饮一场。”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以后大概再也不会喝醉了……大哥,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阴历,突然发现今天花朝节都到了。春秋《陶朱公书》说“二月十二为百花生日,无雨,百花熟”,然后晋代《风土记》也提到“春序正中,百花竞放,乃游赏之时,花朝月夕,世所常言。”应该吃花糕,踏青吟诗什么的,要按照宋朝的风俗,花朝节的时候男女还都要戴大花,很适合骚包小狐狸过。
  不过我记得唐代好像又把花朝节改成二月十五了,具体文献出处记不起来,总之应该是元月十五元宵节、八月十五中秋节再加上这个花朝节,统称三个“月半节”,就这个印象深刻哈哈哈哈哈哈。
  “但喜二分春色到,百花生日是今朝”,不知道有没有今天出生的小仙女,好日子好心情鸭~


第157章 输赢
  河水带来了希望,却也将山路阻断。两人另外寻了一条小路绕道走,谢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白亦陵那个问题:“你就不恨我吗?”
  白亦陵道:“在我没有亲人的时候,是你真心实意地愿意叫我大哥,这份情我记着。”
  所以他现在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白亦陵就回来给他当哥哥了。
  谢玺鼻子一酸,赧然道:“这些日子,咱们之间关系疏离,我还以为以前的事你都不愿意再想了……”
  白亦陵笑着说:“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要怎么寻死觅活,生无可恋,你倒也是让我开眼。这世上再没什么东西比命更重要了,你挺豁达的啊?”
  谢玺默然片刻,也跟着哈哈笑了一声,自己摇了摇头。白亦陵出身暗卫所,这个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比他会拼命,但也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生命的重要,这一点没人有资格跟他比。
  不是他心狠,而是大多数人经历过的痛苦,白亦陵都已经经历过了。
  大概自己之前那副乌云压顶的怨妇状看在白亦陵眼中,也真是有些可笑吧。
  这样想着,他忽然记起之前白亦陵对丘珍的承诺,便说道:“那丘珍怎么办?”
  白亦陵道:“我答应带她回京都了,到时候交代一声,就把她接出来吧。至于回去之后如何处置如何折罪,不用咱们操心。”
  他笑了笑:“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
  “先等一下。”谢玺忽然拽住白亦陵,示意他向下面看去。
  白亦陵打住话头向下一望,脸上的笑容敛起。
  就在他们下方的山路上,只见有一队身穿黑衣的人马,借着树影的遮挡,正在无声无息地迅速向前赶路。在这样的大白天里,马蹄子上居然还都用布包裹着,踩在地面上,也就不会发出“哒哒”的声音。
  谢玺悄声道:“这些不是咱们军中的人,你看他们的马背侧面,还挂着不少麻袋,这是想干什么?”
  白亦陵打量着这些人,从这个距离看不清楚他们的面部表情,但是每个人都是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动作整齐划一,行动无声无息,就好像一个个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的木偶,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行动。
  这些人显然经过特殊训练,是死士?
  白亦陵和谢玺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对,立刻从山上绕了下去。
  只是双方一个在山顶上,一个在半山腰,虽然看着好像不远,要过去却得绕路,等赶到了地方的时候,黑衣人的队伍已经走远了,他们行进过的地方,却留下了点点滴滴的水渍。
  白亦陵弯下腰,用手指沾了一点,脸色微变。
  那不是水,而是油!
  白亦陵眉头紧皱:“系统,这些人带着这么多的油是要去哪里?”
  系统就算是平时傻乎乎的,这时候见宿主表情凝重,也有点着急了,努力搜索了一番,却没有收获。
  【很抱歉宿主,原著中并无此情节描述!再次搜索中,滴答滴答滴答——】
  白亦陵道:“不用了,你再检测一下……”
  他的声音紧绷:“检测一下这个时候的通天岭,有没有危险品,快点。”
  系统飞快地运转起来:【正在检测,检测加速中!滴答滴……报告宿主,在通天岭一带发现大量易爆物品。您的狐狸已经进入危险范围,请宿主提高警惕!】
  白亦陵的手指猛地收紧。
  系统的检测结果非常准确,这个时候,陆屿和陆启都已经到达了通天岭,不过目前双方的队伍并没有碰面。
  陆启还不知道桑弘显那边出了事,只是一心算计着陆屿的行动。目前瓦格城已失,另一处藏林城就成了双方都想要争抢的要地。
  陆屿一定打算在他之前赶过去,将这座城拿下,那么他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要去藏林城,必经通天岭,陆启没有走大道,而是率兵埋伏在通天岭的两侧,准备在陆屿经过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通天岭两边的山都是又高又陡,地势险峻,本来根本无路可走,但越是这样,陆屿才越是不可能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埋伏。陆启亲自率领着自己手下的兵将,命令众人砍树上山。
  他之前已经对这里的地形进行了考察,总算从绝路中找到了可以上山的方法。将士们一开始还能骑马前行,直到道路愈见崎岖,所有的人都不得不从马背上下来,手里拄着木棍,小心翼翼地前进。
  狭窄的山路甚至只能容得下两骑并行,下面的通天岭却因为高度的上升而被俯瞰的愈发清楚。
  陆启命人将巨石叠在路旁,这样一来,一旦下面有人经过,就可以先行将石块推下去进行攻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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