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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替你妹的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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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苏若瑜便不同了,这个苏家次子从小惯爱舞枪弄棒,性格也是张扬肆意得很,说实在的,光从行事风格来说的话,苏若瑜倒更像是被永宁那样的女子教养长大的孩子。
  可偏偏苏则就是偏爱小儿子偏爱得不得了,除了相处时间造成的亲疏远近之外,从根本上讲,也确实是机灵活泛的苏若瑜更容易讨父亲的欢心。
  而且苏怀瑾着实外柔内刚,平时还好,一旦遇事,那种决绝与大气简直跟永宁如出一辙。
  这也就造成了,当兄弟俩十二岁,苏怀瑾终于得知永宁并非自己生身之母,开始为生母服丧之后,两个人对这件事截然不同的反应。
  苏怀瑾无疑是痛苦的,在这场成年人的恩怨角力当中,他可以说是最无辜的一个,大人们为自己或对或错的选择承担后果,却偏偏要拉上这个稚龄孩童作为博弈的筹码。
  在他的记忆当中,“母亲”这个词始终代表着对他不冷不热又威严尊贵的永宁,猝然之间被告知十月怀胎赐其骨血的另有其人,还没等回过神来,便又得知那个他甚至从未见过的女人已然撒手人寰。
  他想要怨恨,却不知该把错怪到谁身上,想要原谅,却意识到自己也在无意中给别人造成伤害,又哪有资格轻描淡写地提起原谅。
  对于被留下的与自己全身流着一样的血的弟弟,他又是隐含愧疚的。
  作为长兄,理当有照顾幼弟的责任,而那十二年来他一直未能尽孝,却独自一人在大长公主府尽享富贵尊荣,这怎能不让他心中无端生出惭愧——君子罪己不罪人,反正不管什么事情想主动往自己身上扣错处,那总是能找到的。
  柳氏去世之后,永宁倒是不再阻止他与文渊侯府多做亲近,可那么多年遗落的光阴并非轻易能够抚平,苏则不喜欢这个甚至让他自己感到压力的儿子,而虽然子不言父过,苏怀瑾私下里却也对这文渊侯爷的品行颇有微辞,父子之间自然无法做到寻常人家的亲密无间。
  不过,苏怀瑾倒是很喜欢那个长相简直和自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弟弟,苏若瑜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再加上两人血脉相连、性格互补,做哥哥的又出于补偿的心理步步相让,不出三年,至少在外人看起来倒也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般无二了。
  只是外界对苏家二郎的印象却不算深刻,毕竟有那么一个哥哥专美于前,苏若瑜又一不愿意跟世家公子架鹰牵犬,二不耐烦与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反倒喜欢隐瞒身份跑到江湖上去与那些草莽英雄混迹一处,自然不同于苏怀瑾闻名遐迩。
  但那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苏家兄弟都不是会在意那些虚名的人,而相比苏怀瑾还要顾忌家族声誉、力求留名青史,苏若瑜对这方面的需求更加淡泊些,他对于所谓的“清誉”甚至是充满嘲弄而不屑的,颇有些古时狂士的风采。
  所以苏怀瑾着实想不到弟弟对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他呆呆地望着监狱外面与周澜并肩而立的苏若瑜,方才的从容冷静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静渊……”苏怀瑾的声音中染上了刚才不曾显露的痛苦,他不敢置信地喃喃念着当年亲自帮弟弟取的字,一时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老天爷,被信任之人背叛构陷的痛苦一次还不够吗……
  苏若瑜看着他只是笑,眼中神色很是奇怪,周澜站在一旁,似乎是想要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动作到一半,却又悻悻地放下了。
  苏若瑜瞥都没瞥他一眼,径自上前取出一根铁丝,就往牢门上巨大厚重的铁锁中捅。
  苏怀瑾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哥哥,”穿一身漂亮锦袍的青年公子笑得人畜无害,叫人的声音也清朗得很,“近来让你受苦了。”
  苏怀瑾忽然打了个哆嗦。
  苏若瑜眼中的神色让人害怕,他自问自己绝不是个胆小的人,过去一直想跟杨秦修复关系,大理寺没少跑,也就没少被对方算计着用那些血淋淋的案发现场和穷凶极恶的犯人吓唬,可那些东西顶多给他带来身体上略微不适,却从未让他感觉过恐惧。
  而弟弟现在的眼神,就无端令他恐惧。
  苏若瑜这些年在江湖上并不是白跑的,他只巧妙地摆弄了几下,那个看起来颇为狰狞的大锁就发出一声轻响,噗地掉落在地上薄薄的稻草当中。
  苏怀瑾原本席地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可随着对他来说明明代表着禁锢的牢门被打开,他最本能的感受却好像是失去了最后一层有力的保护屏障,下意识想要起身后退。
  可他忘了自己那一身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伤势,伤口疼痛不说,光是发烧就足够让他四肢无力,原先一直坐在地上还能勉强保持仪态,突然站起来,头脑中便是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强烈眩晕。
  苏怀瑾一个踉跄,根本无力支撑身体,但也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狼狈地摔在地上——一双结识的手臂接住了他,掌心灼热,烫得人发慌。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若瑜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双与兄长极为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眼睛半眯着,说话间更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早知道天牢这般苛待朝廷命官,我也就不费尽心思把你弄到这儿来了。”
  苏怀瑾身上还有些发软,弟弟的话却仿佛一到惊雷在他脑中炸起来,方才感觉到的危险忽然又上了一个阶层,他努力挣扎半晌,试图从那坚硬的怀抱中逃脱出去,却半天都徒劳无功,连让苏若瑜稍稍放松钳制都做不到。
  好在头脑中的晕眩渐渐散去,他又能看清楚面前的场景了。
  苏若瑜和周澜两个人都已经跨进了小小的牢房,周澜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睛不断在他和苏若瑜两人中间转来转去,看不出在想什么;苏若瑜就更别提了——苏怀瑾看着这个好歹跟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弟,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陌生。
  “你们要干什么……静渊,你放开我!”
  危机感越来越强:周澜进来已经这么久,之前几次三番强调时间的狱卒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天牢虽平日就甚是寂静,但也时常能听到受刑犯人痛苦的□□,见到巡逻的狱卒的身影——可现在周围简直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也再没有见过第四个人……连方才跟着周澜一起进来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小厮都不见了,这深深的牢房尽头竟只剩下他们三人,仿佛被完全遗忘一般。
  苏怀瑾虽还强自镇定,却隐隐能感到汗水湿了掌心。
  下巴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唤回了他的思绪。
  “哥哥,这时候居然还不专心……”苏若瑜左手将他揽在怀里,右手腾出来,死死捏住他的下颔,眼中闪过一丝迷醉而阴狠的光,“你还在想着怎么出去翻盘吗?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是什么意思?”苏怀瑾难受地皱了皱眉,却没再做试图挣脱的无用功,他方才确实在想着怎样在眼下的境况里绝处逢生——毕竟现在已经能确定周澜是罪魁祸首,关于自己的那些确凿的罪证也有了解释的余地,再加上大长公主府的斡旋与皇帝的信任,虽然行事还是很不利,但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只要等到赐死之前的终审……只要能见到圣上!
  苏若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脸,那目光黏着得好像是冰凉的舔舐,苏怀瑾竭尽全力地后仰以离他稍远些,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
  “别跟他废话了,”这次出声的是做了许久隐形人的安王,他沉着一张脸上前来,看上去有些不满,“你还在磨蹭什么,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苏若瑜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专注地盯着怀里的兄长,在对方的眼中因为周澜刚才的话而产生剧烈的波动时愉快地笑出声来。
  “原来你也是会有这些正常人的感情的……”他松开了右手,苏怀瑾白皙而近来愈发尖削的下巴上留下了几点刺眼的青黑,“你知道吗,我一度以为你戴了一张永远只会露出温和微笑的面具——完美得令人生厌。”
  苏怀瑾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这些疯话,他基本上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形同鱼肉,却不能不垂死挣扎一下——不然恐怕就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肘后顶到挟制着自己的苏若瑜胸口:“来人!快……唔……!”
  苏若瑜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随即眼中泛上怒火,一拳击打在他的腹部,并同时松开了紧搂着的左手。
  柔软的小腹猛然遭到重击,剧烈的疼痛如洪水般涌现,苏怀瑾狠狠摔在墙角,痛得一下子蜷缩起来,那一拳丝毫没有留情面,苏若瑜常年在江湖上走,武艺着实不俗,虽然这拳头里面没有带上那些江湖人神乎其技的“内力”,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何况苏怀瑾的身体状况本就算不上好,他吃痛地捂着痉挛的腹部,骤然便吐出一口血,肺部涌进的湿冷空气使他止不住干咳起来,顷刻间几乎感觉不到身在何处。
  “你不能……”苏怀瑾惊恐地仰头看着又露出一副标准变态表情的弟弟,拼命忍痛向后缩,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让人退无可退。
  “哥哥可真不乖……”苏若瑜好整以暇地逼近,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我不能什么,是不能殴打朝廷命官吗?还是不能构陷兄长,不能滥杀无辜,不能欺君罔上,不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天牢里?”
  “……你真的做了这些事。”苏怀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置信地盯着一向有些任性但还尚算乖巧的弟弟,不敢相信这些诛心之言是从那如此熟悉的嘴里说出来的,“你难道真的联合安王,意图谋反?”
  “哈哈哈哈哈……”苏若瑜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偏执而疯狂,“哥哥……苏怀瑾!你脑子里除了忠君爱国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那皇帝优柔寡断,行事毫无章法,到底哪里值得你倾心效忠!”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苏若瑜猛地收住笑,漂亮的凤眼中席卷出狂怒,“他凭什么……凭什么你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他的身上,凭什么他那样对你,还能得到你所有的关心和殚精竭虑就凭他投了个好胎?!”
  这话说得……苏怀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而且这话的重点放得着实奇怪。
  旁边听着的周澜都皱起了眉头:“静渊……”
  “闭嘴,”苏若瑜转眼瞥他,眼神如同刀锋一般凌厉,“凭你也配叫出这两个字?”


第6章 浮生悔一梦(6)
  周澜被他当头一呛,一张俊脸都气得扭曲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若瑜,我都为你……”
  “你为我?”苏若瑜不屑地冷笑一声,阴森森道,“周子卿,你还以为谁都像我哥一样傻的吗,闭嘴在那儿安生待着,你想清楚,今天除了你,可没别人知道我来过这儿。”
  周澜面色铁青,他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对方话里威胁的含义——苏若瑜的武功不是他能比得了的,今天他们来这儿是为了解决苏怀瑾,可若是苏若瑜将自己一块儿“解决”了,也不会有人查到他的头上。
  好个苏静渊,他还以为这次对方总要有所感动,没想到……
  苏怀瑾来回看了看弟弟和安王,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是了……周澜当年去赈灾的那段时间正好是若瑜出门游历的当口儿,西北游侠遍地,他们会在那里相遇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苏若瑜注意到他的眼神,没再理会脸色难看的安王,用一种不甚在意的口气解释道:“你想的大致没错,当年我在北地斩杀了宁王府那个作威作福的小崽子,可把老匹夫气得够呛,那时周澜也在,他对我们两个人一定印象深刻。”
  宁王其实不算多老,他是先帝的大皇子,刚好比安王又大了七岁,如今也还未至不惑,但单论年纪,也确实足以给苏若瑜当爹了。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怀瑾苦笑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口,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他觉得自己肋骨约莫是断了,至少也裂了一根,然而这种疼痛在眼下忽然变得无足轻重,毕竟他连自己是否能再活过一炷香的时间都不怎么有把握。
  周澜是处心积虑地要让他给年少轻狂的苏若瑜顶罪——当然,这法子的最终目的绝不只是择出来苏若瑜,若所料不错,周澜定是打着借此机会示弱,并在之后抓住宁王把柄的主意。
  所以他们两个,无关庇护,倒像是处于一种奇妙的合作关系。
  只是苏若瑜……苏怀瑾有些犹豫,他反倒拿不准这位血亲到底在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苏若瑜从不是怕事的人,更绝不可能从五年前就筹谋着要用亲哥哥当挡箭牌,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决定帮助安王的呢,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吧?
  只瞧瞧方才连表字都不让人家叫的德行,这个可能就完全能排除了。
  “痛吗?”苏若瑜温柔地笑了笑,蹲下身来把手掌放到他的侧腹,完全忽视了些许微弱的抵抗,“我也不想的……哥哥,不要再试图从我面前逃走了。”
  苏怀瑾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两个今天来这儿……”
  “放心,不会很痛的,”苏若瑜细心地将他额上一缕从整齐发髻中散落出的乌发别到耳后,动作和语气都好像是在对着深爱的情人一般——或者也的确是,“哥哥,这些年我走过大江南北,认识许多人,见过许多事,我发现,若想让你永远都不离开我,似乎只有一种办法。”
  “不……”苏怀瑾只觉得满腔不可置信,苏若瑜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饶是他再迟钝也不会听不出对方的意思,可不仅性别相同,他们还是兄弟啊……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你的影子。”苏若瑜展开一个诡异的微笑,“我娘——哦,是我们娘,她在爹面前倒总是一副温顺柔弱的样子,私底下,呵……”
  他意味深长道:“你看看我的样子,也大致能够明白了。”
  “静渊……”
  “静水流深,未知其渊,哥哥取的表字,倒真是很适合我,”苏若瑜眨眨眼,“十二岁那年我才终于摆脱那个老妖女,然后见到了你——简直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心醉。”
  “不不不,我并没有嫉妒的意思,我爱你——”
  “苏若瑜!”苏怀瑾惊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苏若瑜静静地看着他,“与你朝夕相处而不许动心——太苛求了,我恨不得你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可是……!”
  他猛然间显得愤怒起来,握在苏怀瑾肩上的手指也收紧了:“可为什么你心里总有那么多东西,那些百姓到底与你何干?小皇帝又何德何能让你呕心沥血?还有父亲,他苏则何曾关心过你……天地君亲师,这些人、这些人……”
  苏怀瑾吃痛地甩脱了他:“荒唐,我是你哥哥!”
  “荒唐吗?”苏若瑜轻叹着前倾,呼出的气息拍打在他脸上,甚是灼热,“也许吧……但我早就万劫不复了。”
  他一口咬上苏怀瑾的脖颈,尖利的牙齿瞬间刺破了皮肤,细细的血线流淌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后面的周澜被惊吓地打了一个嗝儿,但显然没人会在意他。
  苏怀瑾极为剧烈地反抗起来,饶是苏若瑜有内力傍身,一时竟也无法像方才那样轻易制住他,但力量的绝对差距让这爆发式的垂死挣扎也如同蚍蜉撼树,高烧和接二连三的折磨消磨掉了苏怀瑾绝大多数的力气,他很快脱力软在了弟弟的怀里。
  身上一些较重的伤口在动作间裂开了,有鲜明的血色透过洁白的里衣渗出来,束发的发带也散开来,乌黑柔顺的发丝散落一肩,苏怀瑾重重喘息着,浑身被汗打湿得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精致漂亮的曲线。
  他的头无力地后仰着,鼻梁挺秀,在颊侧渲染出淡淡的阴影,修长的脖颈线条美得惊心动魄,仿佛垂死的天鹅。
  苏若瑜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他并未着意控制自己,苏怀瑾的下唇刚刚被咬破了,苏若瑜用食指擦过那些血迹,重重揉按几下,用指尖拨开紧合的牙齿,在对方微微怔忡还未会意之时,凑上去狠狠吸吮啮咬起来。
  苏怀瑾脑中一炸,又想开始挣动,可力气完全消失的躯体并不是单靠意志便能够驱动的,他的后脑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甚至连稍微闭合唇齿都做不到,只能被迫大张着任由索取,甚至连舌头都被玩|弄得不堪躲避,无法吞咽的津液自口角流下,带着血色划出道道痕迹。
  “你还指望着苏则或永宁来救你吗?”苏若瑜良久才放过了他,冷笑着反手点晕了身后怔愣住的安王,伸手粗暴地扯裂了哥哥身上松垮的衣衫,“你知道吗……早在你‘纠缠’周澜的消息传出去后,他就宣布与你父子关系一刀两断。”
  “至于大长公主,她现在自身难保——方才她没说究竟为什么要匆匆离去吧?你难道还不明白,若不是出了大事,她怎么能放心让你跟这姓周的牲口独处一室?”
  “够……够了!”
  苏怀瑾的眸子已然完全失去了温度,墨黑的双瞳明澈却不见底。
  苏若瑜对上他的眼睛,突然竟愣了一下,随即却露出更狂怒的神色:“你又这样看我——” 他怒极扬手,狠狠冲着面前人颊侧扇过去。
  苏怀瑾被扇得头一偏,鲜血顿时顺着破裂的唇角淌下来,他一阵头晕眼花,只感到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捏得生疼,头被抬了起来,视野中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分明。
  一只灼热的手触到了他光|裸的胸口上,那陌生的触感让苏怀瑾一阵作呕,他难以忍受地一张口,只感觉一股带有铁锈味的咸腥液体从喉中喷涌而出。
  不……不要……!
  时间在骤然间静止。
  这并不是在极短愤怒和痛苦之下产生的错觉,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形容,而是时间真的静止了。
  苏怀瑾意识到这件事,是因为苏若瑜忽然停下了一切动作——并不是身体僵直的那种停下,而是连同他的呼吸、力道,以及一切证明生命存在的依据,这些统统都不见了。
  他第一时间手脚并用地从那个定格了姿势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那并不太容易,虽然苏若瑜已经不再会随着他的动作而调整力度,但被凝固住的力道却并没有削减。
  苏怀瑾翻滚到湿冷的地面上,喉中的血沫和冷意令他止不住呛咳。
  他全身都在颤抖,恶心的感觉从胸口泛上来,造成条件反射的干呕……他几乎错觉自己快要死了。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上。
  “你还好吗?”
  “……什么?”
  所有痛苦的感觉都奇迹般在一瞬间消失,温暖的力气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充满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太过舒适玄妙,以至于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阴冷逼仄的牢房,还是仅仅从头顶上小小的铁窗透出难得的光线,苏怀瑾猛然站起来,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唯一变化的是,一直只有他们三个人存在的牢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萦绕着淡淡白光的男人——刚才那个把手搭在他背上的、出声问话的男人。
  他的身形修长,面孔却模糊不清,但只要看到他,心境便会奇迹般地平和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敬仰尊崇。
  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他会杀死你。”
  苏怀瑾眨眨眼,终于从过于超出想象的事件发展中稍稍找回自己的理智。
  时间仿佛真的静止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苏若瑜和安王都被禁锢在时间里,只有他和这个男人超脱其外。
  “我知道,”他苦笑着抬手行了一礼,“不知阁下……?”
  男人轻轻笑了:“面吾之大神通仍不卑不亢、临奇耻大辱尚能不骄不躁,果然不错。”
  苏怀瑾静静听着,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插口的余地,若不是这个人,他马上便可能遭受堪称生不如死的折磨,而若这人想对他做什么,他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的命格不该如此,”男人似乎是又观察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前日星盘扰乱,恶宿横出,倒带出不少祸事。”
  “……”
  看他似懂非懂的样子,男人无奈一笑:“与你说这些作甚,我只与你说,今日自你身死,大周将陷入连年战火,江山易主,苍生倒逆,天地间冤魂哀鸣,终日不休。”
  随着他的诉说,那惨烈的一幕幕血色仿佛真的出现在了苏怀瑾面前:疆场上的浴血搏杀、马革裹尸,孤儿寡母泣血哀号,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饿殍遍地。
  幻境被猛然收回的时候,似乎过去的只是一瞬间,又似乎时间已过经年。
  “这一切……”苏怀瑾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死死地盯住那男人的眼睛,“是因为我?”
  “不——”男人叹息一声,“你也不过是逆乱之间牺牲的棋子,但纵观全局……只有你拥有拨转乾坤的能力。”
  “一切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愿意为之付出足够的代价吗?”
  苏怀瑾只觉口干舌燥,方才看到的真实一切让他感到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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