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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替你妹的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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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谢元小脸绷得死紧,再抬头去望师尊的目光里却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崇拜,宝贝一样抓着刚拿到不久的秋泓剑,一副一本正经的小卫士模样。
苏怀瑾没理他们,他现在紧张得厉害。
夭寿哦……别说杀人,今天之前苏探花都没正经打过架呢……
陈林带着“他的”队伍走得小心翼翼,苍云峰天下第一险的名头可不是说着好玩儿的,尽管已经山门大开,但栈道依旧凶险,这么多人在上面挨挨挤挤,就算没人攻击都忐忑得紧。
他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着银甲的将军,胯下枣红马与身上和所有人一样都尽是尘土,可若用心看时,会发现这人总与作为统帅的陈林并驾齐驱,甚至在道路过于狭窄的地方,陈林时常会下意识地慢走一步,将他让过去。
他这时候,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己大言不惭说要断后的事情。
上万人移动间只能听见铠甲摩擦的声音与脚步声,苏怀瑾远望着这些连自己正规军身份都不想好生掩饰一下的“义军”们,脸上现出些讽刺。
有的时候,江湖中人和朝廷对上当真吃亏的很,许多在真正领兵布阵的将军们看来显而易见的线索,对于未曾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普通人来说竟如天方夜谭,就算看到了,也很可能会一时大意地放过去。
“掌门……?”明虚觑见他脸色不禁一愣,“您……”
“师兄仍唤我长风便可,”苏怀瑾双目盯着下面军队不动,却对明虚谦然道,“我们化外之人,毋须讲究那么些繁文缛节。”
“呃……”
“我总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儿。”
这话一出,不仅明虚马上警觉起来,旁边能听到他们交流的其他人也都瞬间绷紧了身体,明渊甚至神色一凛,右手扶上了腰间剑柄。
“别轻举妄动。”苏怀瑾容颜一肃,警告地抽回目光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小声吩咐道,“明渊去山门处看着,如果有什么变故,我要你能在第一时间闭合山门。”
“是。”明渊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没有引起下面人的一点注意。
正在这时候,陈林身边那人略微勒了勒马等他跟上来,用空闲的手正了正自己灰蒙蒙的头盔,阳光刚好照射在那微微抬起的盔甲与皮肤的缝隙之间,将那一线阴暗照得透亮。
能看清他面容的机会稍纵即逝,但对一个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绝顶高手来说,这时间已经相当充足了。
“颜杰!”
一直仙风道骨地静立于山顶上看着下面的苍然掌门突然清喝一声,灌满了内力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疼,更让人心惊的则是那声音中的汹涌怒火,只听着便让人双腿发软,队伍中有心怀鬼胎又意志不坚的人竟扑通一下当场跪倒在地。
可比那声音来得更快的,是一道暗银色的璀璨剑光。
陈林身边那银甲将军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射了个对穿,秋水长剑自他咽喉盔甲缝隙处插|入,雪亮的剑尖又从后颈处伸出来,竟未染上一丝血色。
强大的惯性直接将那脸上盔甲有二百来斤的汉子带下马去,枣红马受惊地一阵长嘶,而那人落到地上,头盔滚落一边,露出的面孔上一丝惊容也无,竟是到临死之前都未察觉自己噩运将至。
陈林呆呆地立在一旁,忽然从指尖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谢长风的剑尖从未指向过他,所以他看见过太多次长风剑杀敌于谈笑之间的可怕威力,却从没想过若有一天与之成为敌人,面对那一抹暗银的感觉会是如此可怕到如坠地狱。
他们虽已近山门,但谢长风领苍然门人们站在高处,距离他们少说也有几十丈距离,可在颜杰身死之前,竟无一人发现他意欲出手。
他忍不住想着,方才那一剑若是掷向自己,可有半分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排在后面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而前面的人却再不敢向前一步,一时间队伍中骚乱四起,到处都是因为没有收住脚而险些滚下山崖的士兵。
苏怀瑾悄悄松了一口气,给自己方才装的那一下逼打了九十五分。
趁陈林还被那一剑的威势镇住,他抓紧时间先发制人道:“陈元帅,你引魏将入山到底所欲何为!”
震怒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像是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陈林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想破脑袋也不知何处漏了马脚——这位颜杰颜参将是大将军颜无英的族侄,从前一向镇守西北与戎人对抗,前些日子才刚刚调回来封了个荡寇将军,一向在中原地带活动且从未曾结交官府中人的谢长风怎么会认得他?
况且……为了以防万一,颜杰可是一直全副盔甲武装起来的,这谢长风该不会有透视眼吧?
“关门!”苏怀瑾不与他多废话,而是干脆利落地向山门处的明渊吩咐一句,随即甩袖飘然而下,亲自镇守于山门之前。
“不……长风!长风你听我说……我也是被逼的!”
陈林犹不死心地大喊道:“魏狗攻破了我军营寨,拿几千儿郎的命威逼我带他入山啊长风!”
苏怀瑾不为所动,右手捏了个剑诀,内力涌出,仍直挺挺插在颜杰尸首上的长剑嗡鸣作响,半晌竟自行抽身而出,带着悦耳的剑鸣回到他手中。
满坑满谷的义军和魏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表情好像是在看神仙。
“他只是一个人,到苍然派中也造不成多大的破坏,难道你忍心看着几千条鲜活的人命给他陪葬吗!长风,你过去不是这样无情的人!”
有几个离得近的魏军士兵闻言都忍不住略含钦佩地看向扯着嗓子拼命试图把他们带进山门的陈林,心想这义军首领莫不是朝中大人们早先派出的卧底,对圣上的忠心当真是可昭日月。
而且这脸皮的厚度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苏怀瑾皱皱眉,右手微微一动,将长剑推回腰间剑鞘:“你可知那颜杰是何人?”
“他……”陈林定定神,飞快答道,“他是魏国军中参将,先前一直在西北抗击戎人。”
苏怀瑾暗暗讽笑——这陈林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给他下绊子,魏国百姓都对数次南侵烧杀抢掠的戎人恨之入骨,相应的,他们对戍边军|队总有一份潜在的感激之情,颜杰既是西北军的将领,他刚才一句话都不说便杀人的行为就很容易让人有些微辞了。
况且他一个中原武林中人,又是怎么能在这样遥远的距离当中一眼认出一个朝廷边将的,也着实值得参详参详。
不过苏怀瑾既然几经思索后决定从这里入手,自然是将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他冷笑一声,截口道:“好一个抗击戎人……只不知他戍边经年,杀的到底是戎人多,还是我中原百姓更多!”
“什……”
“你可知五年前我深入西戎王庭刺杀单于,事成后如何逃出生天?”
陈林心里一个咯噔,忽然真正地慌乱起来。
“元儿,上前来。”
谢元眼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整张小脸都阴沉下来,他抱着剑噔噔噔地跑下石阶站在师尊身边,虽然面前不远处便是不知是敌是友的虎狼之师,他却一点都不感觉害怕。
直觉告诉他,只要师尊在这里,就永远都不用害怕。
“当时我就在元儿家里养伤,”苏怀瑾沉下声音,脸上显出悲愤之意,“就是那些着大魏边军制服的士兵马踏山庄,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们肆意屠杀,只为了砍下他们的头颅,上报与朝廷邀功请赏!”
“西北边民无数,每每戎人犯境,边将永远据城不出,眼看他们在城外杀光最后一个男人,将女人和孩子掳回去充作牛羊,再在戎人退兵后假意吆喝一番,捡些汉人尸体当作打胜仗的证据。”
“这就是所谓的西北军!这就是戍卫我中原的边将!”
“而他!”苏怀瑾伸出一指,直直点在颜杰的尸首上,“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带队冲杀,却只能在柔弱的民众身上肆意发泄自己的懦弱,在面对戎人时却卑躬屈膝,谄媚下贱得像一条狗。”
他收回手,安抚地将手掌放在已经全身颤抖起来的谢元的肩头,将一缕固本培元的内力输送过去,一字一顿道:“元儿,去斩下这畜生的头颅。”
“是……师尊!”谢元哑声应道,他双目早已随着方才苏怀瑾的诉说变得血红,复仇的气息萦绕周身。
山谷间的风好像都凝滞住了,上万官兵握紧了手中的□□,看着一个面色狰狞的瘦小孩童,吃力地举起几乎与他等长的宝剑,在悲愤泣血的呐喊声中把他们将军的脑袋一斩而下,戳在剑尖上,远远地丢入山谷。
夏日郁郁葱葱的林海波涛涌动,断裂的头颅带出一溜鲜血,在猛烈的阳光照耀下却仍仿佛带有森森鬼气,无端让人感到其中怨灵丛生。
没有一个人出声呵斥抑或试图阻止,他们站在烈日之下汗流浃背,涔涔而下的汗水模糊了视线,划到嘴边净是满口的苦涩腥咸。
“陈林,”苏怀瑾再次开口,面上已无波动,清越的声音在这朗朗乾坤下响起来,“你说,可需我助你夺回义军大营?”
第14章 何意得长生(7)
近来天下风云动荡,江湖中发生不少事,但要说其中最受人关注的,还要数那苍然派新掌门谢长风一事。
传说……大魏军神颜无英领兵数万将苍云峰围了个水泄不通,却碍于苍云天险与谢长风神功而不得寸进,陈师一月后铩羽而归。
传说……谢长风功力已达以气驭剑之境,未踏出山门便轻易诛杀大将颜杰,其剑滴血未沾,震慑上万军丁不敢稍动。
传说……长风剑最好的兄弟,那狼心狗肺的陈林居然与朝廷串通一气试图骗开山门,还好老天有眼叫他露出马脚,苍云峰才没有在这卑鄙的叛徒手下血流成河。
不过也有人说了——就算骗开山门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谢掌门像后来威胁颜无英一样,用强大的刺杀实力震慑魏军不许炮火攻山,那以苍云峰上奇诡的地势和散落各处武功高强的苍然弟子,区区几万魏军进山之后还不得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最后一点一点地被人家剿灭殆尽?
正是因为这个,倒是有许多人对后来陈林放出来的说法半信半疑:他迫于朝廷威胁答应尝试带他们进山,除了手下上万人命都在对方手下掌控之外,也是想着与谢长风定下那里应外合之计,既解了苍然之危,还能尝试杀了那颜无英。
但尽管如此,此事之后,陈林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臭了,大家提起他的时候总不禁带着嘲笑——江湖中人最重情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背叛朋友,永远是人们最不耻的行为。
虽然陈林那方解释说他们事先与苍然方面沟通过,苍然派也没人站出来反对,但大家只会想着这是谢掌门高风亮节,给昔日的兄弟留最后一点儿面子——毕竟能在江湖上混的人没哪个是真正的傻的,陈林那点小技俩若成了还好说,现在既然没成,可供怀疑的漏洞就太多了。
大家不禁纷纷感叹谢长风对这所谓的朋友还真是仁至义尽,前些年任劳任怨舍生忘死不说,在遭到如此设计之后都能忍着不当着天下人的面与这无耻小人恩断义绝,甚至之后还帮他从颜无英手中“救出”了那几万陈家军,实在是义之典范,吾辈楷模啊!
尤其是——谢掌门的那番话也流传了出来,一直超然于中原武林的苍然派竟也入世来淌这一趟浑水,对于广大义军来说,精神上的鼓舞还在其次,最振奋人心的就是,他们有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大后方。
没看到连颜无英带领精锐禁军都铩羽而归嘛,虽然苍云峰上能容纳的人不多,但心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在底线坚守着,总感觉连上阵拼杀的后顾之忧都减弱了许多。
也就是苏怀瑾不怎么崇尚装神弄鬼那一套,不然现在趁着战乱和自己的威名,搞点个人崇拜什么的可谓是轻而易举。
大大小小的义军势力忽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这些人原本或许早已在密谋造反,或许一直都犹豫不决,苍然派的站队就好像忽然给天下打开了一个开关,大家都仿佛真的相信了那句“受命于天”,相信了大魏气数已尽。
于是造反活动如火如荼地推展开来。
而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动荡群雄并起,这段时间,苏怀瑾正在自己的山头上乖乖地养伤。
没错,他又受伤了,虽然伤不重,但着实受得有些冤枉。
当日为了刺激陈林,也为了给自己大圣父的形象再添上一把柴,他在立威立得差不多之后主动提出要去帮对方营救被朝廷控制的士兵们。
他当然知道陈林是在胡说八道,但借此机会一来能逼得陈氏再度与朝廷势不两立,灭了他假意招安几年休养生息的念头,二来也是为了给义军中不明真相的普通人卖好——这些起义者们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不可能永远被陈林牵着鼻子走,他表现得越伟大,他们的觉醒速度说不定便会越快。
而且,今后如果他与陈林再起什么争执,能相信错在他这方的人一定会少之又少。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镇守后方的颜无英还等着前方传来捷报,自己带着亲兵们上山攫取胜利果实,哪能料到不出半天功夫,杀神就被引到了自己的营帐?
那些跟着陈林上山的魏军士兵们倒不是没人想给他报信,可那谢长风跟着他们回返的队伍寸步不离,手里握着那把指哪打哪神乎其神的长剑,他们的头领颜杰又已经身亡,实在没人敢做出头的椽子组织大伙儿进行反抗。
没错,谢长风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付他们上万大军,问题现在他们没有指挥者,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盘散沙,在虎视眈眈的高手面前不足为惧。
苏怀瑾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一路闯进魏营,好在颜无英的亲兵还算是有点警觉性,没让他一路闯进将军的大帐中去。
之后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各种扯皮各种较量,还有……陈林这个墙头草的各种秀下限。
明明苦主和前老板都在他面前站着,可人家就是能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自己从一滩污泥中硬生生摘出来——陈林很清楚,现在他们身处魏军自己的营帐,颜无英不可能用杀伤力太大的火药来对付谢长风,这样的话,无论如何谢长风都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千军万马什么的……这些普通人又不会飞,面对高手一旦失去了远程的优势,就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苏怀瑾看出来颜无英气得恨不得将陈林碎尸万段,虽然在这一点上他也抱有同样的期待,但很可惜,现在陈林偏偏还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不过也不急,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收拾他也好。
颜无英可谓是冤枉极了,他什么时候用陈家义军的性命来威胁陈林了!明明是陈林这小子自己凑上门来表示能带他们混进苍然山门,他本想着就算失败也不过就是维持过去的僵局,怎能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把谢长风带过来杀他了!
他忍不住想到,这是不是姓陈的早就和苍然派一起定好的刺杀阴谋……
颜无英当然不会傻到继续留着万把根本没想着归降的陈家军在自己的大营里充当安全隐患,他爽快地放那些人列队走出去,自己却坚持不肯撤军。
苏怀瑾倒也没想着能直接逼迫他撤军,毕竟朝廷军神还是要脸面的,而他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杀了颜无英了事:对方身边戒备森严,而且本身就武功高强不说,一旦他杀掉这个人,谁都没办法保证被留下的魏军们会是什么反应。
要知道,这里的魏军可是制度齐全的,失去了主帅也具备足够的战斗力,若是到时候造就几万没有理智的哀兵,可就该轮到他哭了。
可意外就在没有任何人能想到的时候发生了。
当时陈家军已经几乎完全撤退完毕,颜无英在亲卫的重重包围当中一脸阴沉地看着,苏怀瑾虽对他提着些警惕,但到底是有些松懈。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目前的平衡如果打破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跟陈林来这里“救人”,以给自己增加声望。
可打死他也想不到,陈林那厮竟智硬到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苏怀瑾一心把戒备都放在魏军方面,一枝毒箭却从他身后射了出来。
最阴险的是,这支毒箭并不是朝着他后心而去——若是那样倒好了,作为一个人形凶器,一般人射出的箭恐怕连他的护体真气都穿不破——反而瞄准了非要一起跟来的谢元。
对于谢元这个孩子,苏怀瑾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的:在他目前接触的人当中,唯有谢元跟从前的谢长风接触得最少,也就是说,今后不管他们相处如何,那都是因为他,而不是谢长风。
除此之外,谢元也确实是个很招人疼的孩子,尽管他们只短短相处了几天时间,但苏怀瑾确实已经真正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徒弟。
对徒弟护短什么的,可是苍然派上下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
总而言之吧,他是绝不能忍受谢元在自己面前出什么意外的。
事后苏怀瑾忍不住沮丧地想到,如果面临那样境况的是原本的谢长风,他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用出以身挡箭的蠢办法——以他的功力和丰富的临场应敌经验,即使事出突然,也绝对可以后发先至,轻轻松松将那支毒箭反射回去。
可谁叫他是个山寨版呢……他对这一身内力的使用毕竟还不完全熟练,打架经验也不丰厚,作为曾经的文弱书生,危急时刻他能在瞬间想到的最靠谱的做法就是飞扑过去用身体把谢元护住了。
反正他的功力那么深厚,中一箭应该也死不了,再说就算死了……那不也能通过上仙的金手指读档重来嘛。
怀有着这样有恃无恐的心态,苏探花就毅然决然地扑上去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谢元的表情。
那简直让他心惊胆战。
那支箭上的毒性还挺烈,苏怀瑾当场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好在伪装淡定什么的从前世开始就一直是他的必修课——永宁对他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哪怕难受得快要死了,也要维持文渊侯府长子的优雅风度。
练了那么多年,这种伪装几乎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于是他淡定地把剑从左肩上拔下来,反手射进了偷袭者的胸膛。
他认得那是陈林的头号心腹,过去谢长风与陈林一起游历天下时,这人常常担任传达紧急军务的角色。
但他只是淡淡扫了身边冷汗淋漓而下的陈林一眼,没说什么。
好极了……恭喜你的找死理由又多了一条。
“师尊……”
“我没事,”苏怀瑾随意地将伤口处理了一下,使之不再流血,然后神色温柔地拍拍浑身颤抖的谢元头顶,又将冷厉的目光扫向露出蠢蠢欲动神色的颜无英,将腰间长剑拔了出来,“不过些许小伤而已。”
谢元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终究还是气不过,跳起来一剑鞘敲在陈林后脑,又抽出对方的腰带把他死死地五花大绑起来。
都是因为这个人!
第15章 何意得长生(8)
颜无英最后还是没有趁火打劫,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这人生性多疑,先前便已经怀疑过陈林和谢长风勾结一起,现在谢长风对于受伤的表现又实在太过淡定,着实令他心里发虚。
苏怀瑾心里也正发虚着,虽然谢长风的内力确实强横得很,但那人偷袭的箭尖上抹着的毒物同样也很强横,他现在还能保持面色不变就已经是前世的时候多加训练的结果了,实在做不到拖着一副“残躯”做到先前那种以气驭剑的惊艳程度。
好在颜无英从始至终都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的营帐门口,陈氏大军很顺利地从魏营中撤了出来。
陈林这时候自然没脸跟着人家再会苍云峰上,只能灰头土脸地带着队去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处——他们自从招安以后,原先的地盘已经被接管,是不能再回去了的。
同时,他还要操心着谢长风会不会因为最后他安排的那一箭找他寻仇,惶惶不可终日,谢长风下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这个原来意气风发的少将军看上去赫然老了十岁。
但那是后话了。
苏怀瑾勉力支撑到带着谢元和几个苍然派的道士回到紫云殿,就再也撑不住地倒了下去,不过这次的凶险程度和原本的谢长风在师尊葬礼之后倒下的那次不可同日而语,有神医在,很快便解了毒,接下来需要的便只是静养了。
说是静养,其实只要他不再跟太厉害的人动手,每天保持心境平和,平日诸事也就都不碍的。
苏怀瑾十分想再给陈林宣扬宣扬他“忘恩负义”的英勇事迹,可惜当时偷袭的那个人被他当场诛杀,也没人能证明他的行为是出于陈林的指示,陈林大可以推说他是魏军派来的奸细什么的,反倒显得他气量不够宽宏,不败战神的形象连带先前塑造的虚怀若谷恐怕都得打个小小的折扣。
苏侍郎原先在户部管账的,对这些细枝末节之处最是精打细算,可不会贸然做出功亏一篑的事情来。
现在他每天宅在竹屋里,研究研究武学奥义,调|教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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