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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也要OOC[快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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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言维持着阵法,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那上面布满血痕,干涸的血迹与刀剑的划痕、野兽的爪印。看守刑天的雪原银狼无比狠戾,他们十几人险些都未将它拿下,直到最后关头,他们都未曾制服那头狼。那庞然大物长啸一声,回头奔去了幽暗的林间。他们此去损失惨重,好在刑天还是拿到了手。
  凤歌等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掌门……还在可惜那头畜生么?”
  谢言喃喃道:“原本答应了小意,要将它捉来了送与他当坐骑的。”
  凤歌的笑容一点变化都没有:“拿到刑天已经是万幸了,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再要制服那匹狼恐怕有些难。它是守护神兵的神兽,小意他也该懂事些。”
  他看了看谢言的神色,又轻声道:“我知道你宠他。可是总是这样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好。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谢言低声道:“是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凤歌弯起眼睛:“我可以等,等到你把我放进心里的时候。小意他还小,又是难得一见的药修,亦不是我们耽误得起的。”
  这回谢言没再说话了,他皱起了眉头。凤歌走近他,主动牵住了他的手,漫不经心地道:“我父亲那边说……北境麓山中也出了一个药修,是个女子,根骨是地灵根,功法不比任何人差,师兄您愿意见见她么?她说愿为北斗宗效力。往后有一天,我们的事被小意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不愿再与我们同列的,更何况他那个闲散不拘束的性子,旁人也很难管得住,这样也不太好。”
  谢言握住他的手:“这件事我交给你,就按你说的做罢。”
  两人一同踏入那道阵法中,在虚空中双手紧握,又在落地前分开。除却他们彼此二人心知肚明以外,旁人未能窥得任何端倪。
  回来的人中有人伤得不清,桑意一过来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救治起人来,未能见得谢言一面。他以为谢言会像以前一样在旁边等着他,但等他收起玉笛后,旁人方才告诉他:“掌门已经往兵器室中去了。”
  桑意挠挠头:“刚带回来的刑天,师兄也应当急着跟师尊们商议用法罢。我就不过去了。”他又嘱咐一个小童,将他已经备好的这半月来的工作交接情况交给谢言,四下看了一圈儿,发觉已经没有自己的事做了,于是找了个熟悉的同僚,请他顺带着捎一程,请他带他腾云去自己的竹庐中。
  那同僚笑道:“恭喜左护法,不知这个月月末之前能喝道你同掌门的喜酒吗?”
  桑意怔了一下,被他抛却脑后的事情突然涌上,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啊,这个……”
  “别害羞嘛,我们都知道,你马上要三百岁了,正是与掌门结契的时候呢。掌门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桑意被人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面上不动声色,耳根却有些红了。他动了动嘴唇,眼前却又闪过了谢缘的影子,眼神也不由得一黯,勉强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师兄定夺罢。”
  祥云飘到竹庐前,稳稳落地。桑意与同僚道了别,就向庭院中走去。
  谢缘还是没有来。兔子们没有人喂,饿了一早上,此刻见了他,纷纷急哄哄地往外爬,委委屈屈地蹭他的手。桑意赶紧割了草一只一只地喂,过后就坐在一边,看着这些雪白的小东西动来动去。
  250:【人的忘性是非常大的,少年人尤其如此。此一时心血来潮,彼一时便能冷静下来,不管不顾。】
  桑意“嗯”了一声。
  谢缘是什么人?这少年是他三百年来人生中偶然瞥见的一个脱离他人生的幻影,是他此前没有见过的风景,是长年来蓝白冰山间出现的一抹丹砂。他看他的眼神、与他说话的口吻,都仿佛离他很遥远,并不真切,他们相识不过短短十几天,最接近时也隔了一层师徒的约束,而这样是不对的。
  桑意拔着草,轻声说:“我想过了,哥你说得对,我把无知当喜欢。他是从罗刹鬼地来的人,他有血佛印,他不听话,离经叛道,他喜欢我,故而我觉得他吸引我。可他大约也不是真正喜欢我。”
  250赞许道:【想明白了就好。真正喜欢你的是你的言哥哥,他对你的感情是经得起时间衡量的。你对他的亦然。几世轮回陪伴,也不该这样轻巧地放下。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桑意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回房坐了片刻,写了一张字条,托人送了出去。
  几天之后,谢缘始终没有来,也没有回信。几天前在大殿外,他对他说的话犹在耳畔,好像那时信誓旦旦的、宣示领地般的承诺已经被遗忘了似的。
  你不愿见我,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你。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以后你我就是平辈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人始终不来,不见便不想。桑意忙起来也不再有许多时间去分神想这档子事。谢言拿了刑天回北斗山后,连夜召开仙门会谈,商议度过明王劫之事。成仙证道,虽说明王有多重分|身,允许了许多人同时成仙的可能性,但经过长老们的商议,将最合适的人数给定了下来:三人。
  “明王化身,多一重身份便多一重难度,如今有刑天在手,三人是最稳妥的选择。”玄清大师沉声道,“具体人选,便要你们来选了。”
  谢言点点头:“此事我早已有定夺,目前决定由我、左右二位护法前去。至于我们走后,代掌门之位由谁负责,恐怕还要劳烦诸位师尊。”
  一向寡言的玄明倒是开口了:“玄清他身体不好,便由我来罢。最近我新得一个徒儿,天资尚可,有他助手,我顺带着也历练小辈,你们放心去便是。”
  桑意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但玄明并未多说,他们之间隔了许多人,很快也就被遮挡得看不见了。会谈散后,他被谢言拦了下来:“小意。”
  桑意走着神,差点撞到他身上去,抬头看清了人后才轻轻喊了声:“师兄。”
  谢言看着他,将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这样的情形,这几天来已经重复了十几次,然而回回面对桑意时,他却总是说不出口,不由得生出几分烦躁。他心烦意乱地原地踱了几步,而后放轻声音道:“你三百岁生辰要到了,是不是?”
  桑意回过神来,看着谢言眼里温柔的笑意,想起了之前同僚们所说的话,不由得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怔怔地看着他。谢言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晚上我去你那边,有些事要同你商量,可以吗?”
  便是商量婚期的意思了。
  桑意又点了点头,终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言望着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桑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最终谢言对他点头示意,转身走了。
  ——————————————————…
  灵根山,阵法前。
  谢缘伸手按住自己眉间的佛印,制住其上汹涌的暗光,从冥想中脱身。他身后,一匹银色的雪狼低声打了个呼噜,凑上前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膀。周围一片银装素裹,无比静谧,前几天来过的一行人的动静已经销声匿迹。
  没有人想到还会有人踏入这个法阵,来到这片早已没了刑天的仙洲中。
  谢缘低声问道:“几天了?”
  222:【五天了。】
  谢缘伸手拍拍银狼的头,低声打个呼哨,随手一指,在地上画出一个新的传送阵来。他来这个秘境中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将这匹银狼找到,而后驯服、带走,送给桑意当礼物。
  “我记得他说过想要一个威风凛凛的坐骑,最好还要摸起来很舒服的毛。这个家伙的毛虽然有点硬,不过洗一洗晒一晒后应当还是不错的。”谢缘道,“花的时间是太长了,我低估了这匹小狼崽子。”
  银狼听懂了,在他脚边打了个滚儿,似乎很得意。谢缘领着它,悠闲地往自己居住的木屋中走去,指示它乖乖蹲在一边等他。谢缘进去换了身衣服,这里五天来无人打理,桌上却多出了一张字条。
  他拿来一看,见到上面是桑意的字迹,简短写着:“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他皱起眉头:“222,你在吗?”
  222:【主神头号通缉系统222竭诚为您服务。】
  “小桑这几天怎么样了?”谢缘将那张字条收进袖口,拎了把短匕走出去。银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俯身拍了拍它的脑袋,低声道:“走,去见你的主人。”
  【你家小桑最近吃的没以前多,好像是因为太忙而食欲不振的样子。你不让我开读心功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现在有个消息,是我认为你应当要知道的。】
  “你说。”
  【谢言现在在你家小桑房里。】222幽幽地道,【年轻气盛,共处一室,更不必说从年少起就有婚约在身——哎我说城主大人你衣裳穿反了!穿好了再过去也不迟啊!咱们输人不输阵啊——嗯?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嗯???】


第73章 。老攻说我认错人
  夜晚; 明月高悬,灯影摇曳。桑意给谢言泡了茶,端过去时; 来人却并未接过那杯茶; 而是伸手将他的手握在了手中。
  “小意。”
  桑意略微怔忡了一下; 下意识地把手往回收了收; 却被谢言察觉到了。男人笑了起来:“怎么; 在赌气么?怪我这次没把你的小狼带回来?”
  他对桑意说话时总是这样的方式; 像是在哄小孩子; 却也不是小孩子爱听的那种哄法。好比上回他不情不愿地让自己的笛子被拿走了,还被那一大帮人弄脏了损坏了的时候,谢言也是这样对他说,笑着问:“还在生气吗?师兄再帮你买一根好不好?比你这支旧的还要好,万年岫玉打造,也保证你的千鹤音轴还在。”
  但他一点也不想要一个新的笛子,他仅仅厌烦自己珍重的东西被人这样拿去浑不在意地赏玩。也好比他后院中养的那群兔子; 是从小时候养起的; 他师尊送了他四只当生辰礼物,后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滚成一大群; 每天腻在他脚边要抱抱; 可爱又暖心。他很喜欢它们; 那时所有人都忙着修炼; 他一个人年岁与同门差出许多; 性子又孤僻,也没什么人愿意带他玩。谢言与凤歌老是将他当成小弟弟逗弄,也顾不上这些,偶尔见他认认真真地给兔子们挑选花草、搭建草窝时,还要过来逗他:“小意养的兔子又大又肥,什么时候送给师兄们宰了吃啊?”
  谢言觉得好玩有趣,说的时候多半都是无意的。凤歌却是明明白白摆着要吓唬他,带着他那一幅招牌笑容。桑意现在不怎么计较,想一想时也只觉得,那时大家都不懂事,孩童间的劣性他还是懂的。
  那时他年纪小,抿着嘴不说话,只蹲下神把兔子们一只一只地塞进怀中护好。这么多年来没人发觉他是非常不喜欢听人说这个笑话的,连谢言见他生闷气,都觉得是小孩心性,从未在意过,更何况仙家少年都兴养虎养蛟的玩法,底下也有不少人说他养兔子太娘娘腔。
  真正在意过他感受的大约只有他的师尊,玄清天师曾经提点过他:“你的心性是很好的,纯粹自然,我很喜欢。我座下这么多徒儿,唯独你一个我是既想让你成才又不想让你太显山露水的,你不成仙可惜,但若你得道,又会被许多人视作眼中钉,你这个性子,怕是要被人欺负。”
  后来玄清天师罹患重病,不得不隐居修养,从掌门退位。他事事孤立无援,又因为太过孤僻,死犟着不向人求教,还是谢言手把手地教他:碰到什么事时要怎么做,什么时候找这个师兄,什么时候找那位师姐,放心地把他丢给别人。他学了一年,事事游刃有余,却仍旧没能学会怎么与人相处。连眼下婚期要到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应当是对他很重要的一件事罢?他和他有几世前缘,百年牵绊,这是他在这个虚无缥缈的仙界所依托的唯一依靠,让他找到一个人来爱,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被人喜欢的,从此有个完完全全的家。他生就近似无心无求的本性,若非系统告诉他要去喜欢一个人,他大约至今仍在浑噩中。若非他还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确认过自己前世当真与那么一个人相知相爱过,他也迟迟开不了窍。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仍然什么都不会,他盯着谢言温柔的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另一个人的眼神。
  ——你是不是要成亲了?
  ——是不是谁把你捡回家,你就和成亲?
  那双眼很锐利,可看向他的时候异常温和,再凑近一点能看见瞳色有些发灰,是藏匿在乌黑下的银灰色,好像藏了一点冰冷的星子进去。
  他垂下眼,努力摒除脑海中的思绪:“没有,是最近天太热了。”
  谢言便放开他的手,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笑得有些促狭意味:“那,想我吗?”
  ——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似乎还有更久远一点的,不知道是谁对他说过:
  ——我想见你。
  ——我好想你。
  桑意心头猛地一跳。他张张嘴,像是要说话,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谢言当他怕羞习惯了,也没在意,等一杯茶喝尽之后,他才进入正题:“小意,我是来同你商量我们的婚期的。此前我们说过,等你三百岁成人,我们就结契,是不是?”
  桑意迟疑着点了点头。他嗫嚅了一下,忽而开口道:“言哥哥,要不还是……”
  与此同时,谢言道:“现在看来大约要——你说什么,小意?”
  桑意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没什么,言哥哥你说。”
  谢言看了他一眼,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道:“小意,我们的婚期可能要推迟。”
  桑意微微睁大眼睛。
  谢言避开他的视线:“如今仙门明王劫大开,位置只有那一个。师尊们的意思,是让最有可能的人去竞争一下这个位置。除了我们北斗宗以外,南有忍冬、穷奇、桃花、紫阳宗,北有龙牙、白月、玄冰宗,每个宗派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我们也未必是最得力的那一脉。如今刑天在手,我们唯望能抓紧时间,趁早去闯一闯明王劫,也是为我们北斗宗争一口气。大局当前,我们的私事也该避一避,你说呢?”
  他到底还是没办法将分开二字说出口。更何况,他们此去,药修必不可少。凤歌找到的那个女药修能否比桑意更契合他们的行动还是未知数,如今一切都要以稳妥为上。
  桑意挠挠头,心上生出一点失落,又好像生出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好像也不是特别失落一样:“那就……这样罢。”
  谢言却不肯就此将话题揭过:“你方才想说什么?”
  桑意怔了一下,小声道:“我是想,师兄,我们要不还是就这样吧。你和我是师兄师弟,没有其他什么,结契道侣的事情,要不——到此为止?”
  “你说什么?”谢言愣了愣,看了一眼桑意,忽而又笑了,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你看,你这个人,嘴里说着没生气,事实上还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这种话不要随便说,如若是真的,你要我怎么办呢?”
  桑意坐在床边,仰脸看他,神情有些迷惑。他本来就在犹豫之中,谢言这话一出来,他又不敢说了。谢言靠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亲昵地用指尖拂过他的唇角,低声道:“你别吓我了,以后若是……”他想了想,接着道,“若是真有我们分开的那一天,我也不允许你先跟我提,要我来说,知道吗小意?”
  桑意接着挠头,刚想出言抗议,谢言却靠得更近了一些,低头……像是要吻上他的唇一样。桑意浑身僵硬,睁大眼睛看着他,想要往后退一点,谢言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俯身仔细地看他,喉头紧了紧。桑意小时候就长得好,从少年走入青年,颜色更胜从前,最难得的是他身上始终带着那股清澈透明的少年气,三百年了都是如此。修仙界年岁漫长,百年都过得如同一天,但也不免有人心智渐老,散发出暮气。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三人青梅竹马,他却始终未将凤歌看入眼中一样。比起凤歌老成,桑意虽然平常孤僻不听话,可总是有趣一些。
  这样想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也暗沉下来。眼前这个人不会是他的——因为他要与旁人结契了,可是桑意还不知道。这个人以后就不会是他的了,现在如果不做点什么——那么,以后是会后悔的罢?趁现在他还在自己眼前。
  他的手慢慢往下,抚过他的下颌,又顺势将他整个人揽住了,往床榻上压去。他低声哄:“小意……何为双修之法,你已经长大了,也该知道了罢?”
  此前他们最近的接触也不过是牵手,他这个小师弟的确还是干干净净一块白板,什么都不知道,又听他的话。实在是让人……想欺负。
  桑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挣扎起来,想要把谢言往外推,但谢言力气比他大得多,见他似有抗拒之意,放低声音,顺手就用了个惑术,催得桑意意识昏昏沉沉,连带着力气都放松了,迷蒙间只记得有个人在解他的衣衫。这情景熟悉,他觉得不太舒服,头有点昏,于是想向身边的人小声求饶:“我头晕,别弄了……”在他的潜意识中,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宠爱他的,只要他这样说了,他便一定会体谅自己,但是这回却不太一样,谢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放肆地用手勾画着他的眉眼。桑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连带着脑海深处都开始疼痛,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找到了记忆深处他应当求救的那个人:“缘……缘哥哥……缘哥哥,我难受……”
  “嗯?”意乱情迷之中,谢言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安抚着:“乖,听话,难受一会儿就过了。”
  可是桑意还是在小声念:“缘哥哥……”
  谢言终于被他念得不耐烦起来,他正要上手捂住他的嘴时,却听见了一阵密集的敲门声。重而快,仿佛来人不是询问捂住他能否进来,而是挑衅般的警告与通知。桑意在意识浮沉间听到了雨打房檐的声音,紧跟着是涌入房中的雨天湿气,又透出一点隐约的月色。他感到身上猛然一轻,神志也因此放松了不少,模糊喃喃问了一声:“缘哥哥……外面是不是在下雨呢?”
  但他没能等到回答。谢言感到一股强烈的外力将他撕扯去了一边,剧痛袭来——来自野兽粗糙带着腥气的血盆大口冲着他狠狠咬下,他来不及防备,清楚地听见了自己从手臂到手掌中清晰的骨骼碎裂声,跟上来的是让人难以承受的剧痛,仿佛把他整个人都翻搅撕扯了几万遍。那银狼粗厚的舌苔上布满倒刺,几乎勾下他的皮肉,谢言惨叫一声,紧跟着又被什么人狠狠地踹去了一边,重重地摔在了墙边。谢缘拎着一把短匕,俯身捏住谢言的下颌,眼中闪过一丝阴戾:“你刚刚用哪只手碰的他?”
  没有治愈术加持,谢言痛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谢缘伸手捏住他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说话,老子问你,用哪只手,碰的我的小桑?”
  “我我我——”在剧烈的疼痛中,谢言连使出术法来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至纯至尊,好比虔诚礼佛的人遇见了明王本身,生出了一股不由自主的臣服的欲望。他惨叫起来,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是谁——那居然是个少年人,眉间有道佛印,可并不如他曾听说的一样是血色的,而是最正统的金色:“我是掌门人!我是掌门人!你住手,住手!”
  “掌门人?”少年歪头一笑,短匕轻轻点在他下巴尖上,口吻淡淡的:“闯入左护法房中欲行不轨之事的登徒子,竟然还妄言自称是掌门?你可莫要欺骗我没见过掌门到底长什么样,我只知道用惑术趁人之危,无非是小人行径。”
  “现在,滚吧。”谢缘单手将谢言这个大男人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略微打量了一下,接着冷笑一声,直接丢去了窗外。外面正在落雨,血水浸染了院子里的草丛,血腥气引得兔子们开始惧怕躁动,谢缘便不嫌麻烦,又走出去,将人再次拎起来,丢得更远了一些,催风召来狂风,直接把人卷得看不见。
  做完这些后,他这才收回短匕,回头往房中走去。
  桑意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倚在床头努力清醒着。他头痛欲裂,找了一圈没在房中看到谢言的人,反而看见自己这几天来心心念念的幻影出现在了门口。一身寂寥深沉的黑色,从头到脚,只有那眼底的光芒是灼烧跃动着的,里面倒影的尽是他的影子。
  桑意嘴唇动了动,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嘶哑着声音开口了:“你来……干什么?”
  谢缘冷冷地道:“我不来,要看着你跟那个冒牌货双宿双飞么?”
  桑意愣愣地看了他半天,视线终于清明了几分。谢缘立在门边,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问道:“你刚刚叫他什么?还是在叫谁?”
  桑意想了想,脑海里一片浆糊,他迟疑地道:“叫师兄……言哥哥?”
  谢缘抿了抿嘴,反手将门关上了,脱掉外袍放在桌边,将短匕也放去了一边。桑意看着他慢慢走近,心跳好像踩在谢缘脚下似的,他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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