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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绑定错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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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灵力的交汇,苏怀静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在灵魂的各个部分炸裂开来,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沉入了星海之中,黑漆漆的星空里看不到边际,只有模糊的眼神前闪亮的星辰点滴。
  还有心头蔓延而来的,漠然死意。
  仿佛星辰在这亘古长存的暗夜之中悄无声息的寂灭,湮没成虚无。
  “易擎?”
  苏怀静忽然睁开眼来,他眨了眨,看着眼前的碎光与黑夜,轻轻迈开了一步。
  “你在哪里?”
  光影明灭,苏怀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终见得云涛空浩,晓雾腾升,四处虽然草木繁茂,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是易家。
  穿着黑衣劲装的青年厉着神情,阴沉着脸从屋内大步走出,然后猛然停住了,死死看向了苏怀静。
  面容很陌生,但的确是易擎。
  双修讲究灵与肉的结合,他们两个人现在不可能在肉体方面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而系统给予的技能也是属于魂灵方面的,所以虽然从未见过易擎,但苏怀静还是下意识就反应过来这个邪气俊美的青年应当就是当年的易擎。
  苏怀静伸出手去,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易擎的记忆碎片之中,于是他沉默的站着,看着这个年轻气盛的易擎露出玩味又轻蔑的神态来,心里一阵腻歪。
  易擎嘴角微微绽开,眯眼道:“你是谁?老头子的客人?”
  这么熊的易擎看着真是欠揍。
  苏怀静这才发现原来那个神经病易擎其实也是蛮可爱的,起码比这个要可爱的多。
  易凤知从屋里走出来,威严的神态在看到易擎的那一刻稍稍放松了些许,这是苏怀静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果要说是活着的,准确来讲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传奇人物。
  易擎的父亲……看来易擎的长相更像他母亲。
  “擎儿。”在易擎转过去之前,易凤知又重新板起了脸,他走下阶梯几步,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易擎看了看他,又转过头去看着苏怀静。
  易凤知不知道爱子为何看着一团空气,神态不由有些疑惑,易擎却像是察觉了什么,微微启开唇,含笑道:“你看不见他。”
  这句话不是对苏怀静说的。
  易擎伸出了手,心醉神迷的抚摸着苏怀静的容颜,感觉到了空荡荡的胸口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顷刻间填满了一样,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一动不动的,生怕下一刻这一切就会灰飞烟灭。
  “你是谁。”
  光与暗顷刻间支离破碎,易擎与易凤知包括易家的亭台楼阁散落成无数的碎片。
  苏怀静在浩瀚长河之中接住空中散落的一块碎片,眼前一阵虚晃,忽然又到了处山清水秀之地,他坐在树梢上,看着年轻的赤尊者在树下心烦意乱的等待着,神情阴沉。
  他不太像之后苏怀静见到的那个模样,还很稚气,面容上带着紧张与小心翼翼,看起来有些清瘦。
  花树在清风里摇曳着,香气甜腻芳菲,兰叶春葳蕤,飘飘荡荡,苏怀静知道易擎铁定就在附近,便倾着身体,枕在了长枝之上。易擎比之前那时要成熟了些,在风里打马走来,然后忽然停了,抬起头来看向了藏在花后的苏怀静。
  又是他。
  赤尊者矜持的站着,绷紧了身体,看起来几乎有种惨烈的牺牲感,他等待着,可易擎却没了逗弄他的心思,只是那般仔细的看着粉桃的花瓣之后,翠绿的树枝之上,那一抹艳紫。
  那种荒谬的满足感又重新充盈着他的胸膛。
  “易擎。”
  那道声音穿越过风,清晰无比的落在易擎的耳畔:“你还不肯醒吗?”
  易擎眨了眨眼,花树后的人忽然消散了,像是个无暇时做的梦,怪诞又离奇。
  这次是赤尊者,而且易擎好像是在排斥他,所以离开记忆也非常快。
  苏怀静叹了口气,他这两次进入易擎的记忆碎片之中,似乎都是对于他也有记忆的人选,那下个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姒明月。
  这次是个暗夜,易擎醉醺醺的靠在一块石头上,清澈的溪流落着月光,静静流淌着,散发着醉人的酒香,似乎是一条酒泉。易擎坐了会儿,忽然侧过身,半个身体趴在了溪流里狂饮,一动不动了许久,才终于起身。
  苏怀静就坐在石头上,从上往下的看着易擎,没什么表情,易擎一把抓住他的脚踝,醉醺醺的歪过头,神情却异常的冷酷,黑漆漆的眼神在夜色里发沉,像是噬人的狼,他握的很紧,几乎叫苏怀静觉得有些疼,骨头像都是都要不堪重负的发出声音来。
  “你到底是谁。”易擎的脸上湿漉漉的,从眉毛到眼睛,带着强大而危险的压迫感,“姒明月派你来的?还是易凤知?还是那几个老不死的!”
  说实话,就按之后易擎对他爹那个态度,这会儿的易擎真是个叛逆少年。
  “我来接你。”
  苏怀静微微垂着头,冰凉的手指在易擎的眉心上,淡淡道:“易擎,你难道还要永永远远的睡下去吗?”
  “你不是在喊我。”这个年轻的易擎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讥讽与残忍,模样有几分令人不寒而栗,他忽然把苏怀静扯落在地,然后压制了上去,死死摁住了这个人的肩膀。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对这个人却有极原始的欲望。
  仿佛顷刻间化作了野兽,咆哮着要破出理智的囚笼。
  易擎喘着粗气,手指压在深色的领口,脸上露出狂态与似笑非笑的神情来,肆无忌惮的用令人厌恶的眼神“侮辱”着苏怀静,他嘲讽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领子被扯开后露出苍白的胸膛,可这个人的神态却平静无澜,仿佛浑然不在意。他仰起头,露出纤长的脖子,手指搭在了易擎的手腕上,平静道:“如果你做下去,那大概是个春梦吧。”
  易擎看了他一会儿,才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猖狂的不可一世,他撤开手,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平静道:“我不缺人,你很有趣,但偏偏就是太有趣了,才显得虚假。”
  他缓慢的抚上了心口的位置,神情阴沉,神态像是要用手硬生生将腔子里头的心脏挖出来那般的凌厉。
  “可是这里,明明是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为年轻貌美的中二病易擎打CALL


第80章 祠堂
  “我就知道你会来。”
  粘腻的血液顺着匕首滑落,今日似乎是易擎的大喜之日; 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目光隐约闪过不忍; 但随即又变得坚定无比。易擎轻轻拂去她; 不会比拂开一只蝼蚁更上心; 女子被击飞出去极远,几乎起不来身。
  苏怀静如同风中的一片柳叶; 从月光中飘零,轻轻落在了易擎的面前。
  “你娶亲了?”
  他似乎并不生气,一点儿情绪也没有,像是易擎曾经做过的一具傀儡; 强横却毫无波动,冷静从容的像是从不动摇。
  易擎有些失笑; 他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下,露出有些讥讽的神态来,他抬起眸,看了看苏怀静; 神态恬淡的几乎有些温顺,那柄匕首似乎特意处理过,一击便重伤了他; 尤其是这样近的距离。
  “我爹给我挑的。”
  尽管易擎强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可苏怀静却看见他的手在发抖,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的几乎冰冷,他缓慢而又平静的说道,“他恨我; 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了,从我出生那一刻起……”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露出一个极嘲讽的笑容来。
  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挥袖挣开那一身喜服,露出底下雪白的长裙,一对短刃从她的袖中荡出,鲜血自口中溢下,她目光清冷,语调却很坚定:“易天穹,我雪妃燕既然同你成亲,此战过后,倘若你死,我亦死。”
  “那倒不必。”
  易擎背对着她,慢慢踱步走出屋外,屋外站了不知多少人,黑压压的一片,戒备森严,他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雪妃燕,淡淡的笑道:“你我有什么干系,一纸婚书而已,合卺酒都没喝,我对你无情,你待我无义,骗得了谁。”
  雪妃燕看着他,目中含泪,却又咬牙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与你成婚,已是你的妻了。”
  “哦。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大义,却又要为了一桩虚情假意的婚事牺牲小我。”易擎歪头想了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如何的诛心之语,又道,“那你便当我现在休了你罢,你还不配与我共死。”
  雪妃燕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变得惨白无比,易天穹却走过来,偏过头来轻轻吻了一下苏怀静的脸侧,有些云淡风轻的笑意:“我想,我应当是喜欢你的。起码,很接近了。”
  之后的画面似乎是因为易擎本身也几乎失去理智,只能隐约看到五彩的流光在空中爆裂开来,预兆着战斗的惨烈,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鲜血,易擎一身红衣,穿梭在众人当中,袍子吸饱了血,红得发艳,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苏怀静心中已经隐隐约约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个大约的想法,但还来不及疏离,就被易擎强烈的意识祛除了出去,金丹不停地震动着,像是即将蜕变。苏怀静猛然睁开眼,那纯净的灵液已经减少了大半,两人依旧浮在空中,易擎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比之前稳定太多了。
  系统:【你要突破元婴了,赶紧打坐,这里是易家的禁地,灵气浓厚,还有人特意布了引灵阵,时机正好!】
  苏怀静懵懵懂懂的,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易擎的事情,就被催促着盘腿而坐,运转起《太丹隐书》的内功心法来。
  天地之间的灵气骤然被引入阵中,顺着阵法完完全全的笼罩住了苏怀静本人,金丹在丹田内缓慢的剥落开来,露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来,拈花坐立,眉眼与苏怀静有七八分相似,它慢慢睁开了眼睛,忽然离开了苏怀静的身体。
  全程倒没有感觉到异常,但是心神沉入窥探内体的感知实在有些奇怪。
  苏怀静有些懵,他还没想过原来元婴是可以跑的:“它要去哪儿?”
  系统:【去易宣的身体里帮他治疗,你们还在双修。】
  苏怀静忽然感觉到身体发热,神魂一荡,像是被另一个人拥抱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自心头升起,既不是难受,也不是快乐,就好像是想推开又想抓紧,整个人几乎坐不住,当即软倒在地,脑海中的警钟不由得敲响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灵肉交融。】
  这种怪诞又令人沉迷的感觉几乎让苏怀静沉溺,但又令他毛骨悚然,他伏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咬牙切齿道:“那还要多久?”
  系统:【等易擎的情况好转,就可以了。】
  苏怀静的汗不知不觉流了一身,他紧紧捏着地上的泥土,也不说话,只是忍受着这种几乎性骚扰般的感觉。其实现在易擎是什么修为,他根本不清楚,当初融合期的时候易擎就已经能越很多很多级杀怪了,这会儿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也许正是如此,让他尤为感觉到恐惧。
  元婴像是毫无防备的苏怀静,这时进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苏怀静所能从元婴身上感觉到的,只有虚无跟破碎,小姑娘缝破布娃娃都没有易擎的灵魂破碎的这么彻底。
  好在元婴比苏怀静有耐心的多,它像是捡碎片似的,在易宣的身体里乱跑,将那些散落的神魂拼凑起来,然后进入了易宣的丹田。
  易宣丹田里的元婴比苏怀静这个新生的要更成熟些,但还是小小的,像个婴儿一样,眉目刚毅俊美,隐隐约约看起来还有些易擎的风采,看着竟然很具有吸引力。
  折磨从这一刻才算真正的开始,苏怀静趴在地上没有说话,直到双修整个过程结束,他的汗水几乎将整件紫色的袍子都浸透了。元婴回到身体之后,苏怀静仍然觉得自己像是还在做一场狂野过头的□□马拉松,而且对手处于全程碾压的状态。
  他摇摇欲坠的坐起身来调息了好阵子,灵液被消耗殆尽,易擎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红润的如同常人。
  而苏怀静也终于有足够的理智来思考整个前因后果了。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讨好般的给了地图指引,苏怀静手软腿软,吃了几颗丹药恢复精力,有些恹恹的抱起易擎走向了最终的禁地——易家祠堂。
  他本来该对此倍感不满,但也许是双修的元婴,苏怀静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像是延伸出了一条线,线的另一头绑住了易擎,这让他心里忽然感觉到了柔软。
  易家的祠堂建的很宏伟,宏伟的让苏怀静几乎以为是一座庙,牌位密密麻麻的搁置着,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他懒得在里头找寻易凤知与易天穹的牌子,将昏迷的易擎放在蒲团上,开始打量整个格局布置。
  四周有两排巨大的烛架,还有数不清的柜子,柜子里放满了竹简跟书籍,他随手翻了翻,忽然看到一卷显然被打开过无数次的竹简,抽开系绳,将竹简平铺了开来。
  竹简上写的东西不多,提到的名字有许多极为陌生,可却触目惊心,看得苏怀静几乎有些发怔。
  一二纪年,三月初三,易流身陨,易天穹复苏失败。
  五四纪年,六月初九,易小青陷入昏迷,易天穹复苏失败。
  □□纪年,大年初一,宿体易珏,易天穹复苏成功。
  □□纪年,二月初三,易钰爆体,易天穹复苏失败。
  ……
  易家在这近千年来,少说牺牲了上千名子弟作为易天穹的宿主,最令苏怀静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条记录。
  九月初九,主宿体易宣、易隐,执行人易斐玉,易天穹复苏成功。
  这条记录与上一条隔开了近有三百年之久,可见易家一定是在中途已经决定放弃复活易天穹,但是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在三百年之后又重新开始了这项根本看不到结果的实验。
  易宣……易隐……易隐是易善渊!
  苏怀静猛然收拢了手,竹简就啪得一声合在一块儿,他忽然想起了学院那时追问易善渊的话。
  【
  “你何以多番袒护易宣?”苏怀静不答反问,他是真好奇。
  易善渊沉吟了会儿,才开口道:“不知为何,我见他总有一种亲近之感。我已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应当回答我的问题。”
  】
  倘若说易宣在中途夭亡,那么接替易宣成为易天穹活下去的第二个宿主,就是易善渊……
  可是易善渊是易斐玉的亲弟弟啊!
  寒气一阵阵的往脊背上蹿,苏怀静想起之前高高坐在主位的易斐玉脸上平淡而了然的笑容,就感觉到一阵恶寒。他原以为易斐玉与那些人是有些不同的,但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易擎的身世,其实在记忆碎片与之前七零八落的线索,已经足够叫苏怀静相互串联起来了。
  按照易擎对他父亲前后的反应来看,他成亲那件事,恐怕连他父亲也是中了其他人的圈套。想来离他被算计化身成四候之门,而他父亲被陷害或是自愿代替他封印通道,就与成亲这几日相差不远。
  在最为憎恨的时候发现自己误解了父亲,从而诞生的巨大愧疚,很符合易擎态度的前后不同。
  易家当初想要复活易擎的原因已经无法考证,苏怀静不能确定他们是出于愧疚还是有其他利益上的目的。
  但是易斐玉的目的却清清楚楚,堪称一目了然。
  他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同情,赌上胞弟跟易宣的性命,只是为了再重现千年前的那场罪恶。
  因为封印将破,他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计划让易天穹再化身一次四候之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就要解前面留下的迷了。
  我感觉很多小金鱼应该已经猜出来了。
  没猜出来的小金鱼就继续看好了。
  断几天更
  _(:з」∠)状态不好,感觉自己写的也不好,反正没有几个人。


第81章 厌恶
  月上中天的时候,易擎终于醒了。
  苏怀静倒在蒲团上酣睡着; 全无敬畏之心的在一堆死人的象征之前平静的呼吸; 浑然无畏; 也浑然无敬。易擎一直想看看这个男人的阴暗面; 然而却始终很难窥探到对方的真实面目。
  不敬礼法,无情无义; 长得也不够漂亮。
  但他肯为我死,哪怕他又能重新活过来一次。
  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比易擎有第二个体验更深的人了,他无数次的死去,然后无数次的活过来; 每一次醒来,他所看到的每一张脸都写满了利欲熏心与憎恨; 让易擎总想放声大笑,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第一个牺牲品是易擎在世间少数在乎的人之一,易流,十三岁; 是易擎堂兄的儿子。
  他与堂兄并无交情,喜爱这个孩子也别无其他的缘由,只是得眼缘; 而这孩子见着他; 总也咯咯的笑。
  易擎没有子嗣,一来不相信感情,二来他也厌倦抚养孩子这种比魔类还要麻烦的存在。但易流是不一样的,他还记得在易流五岁那年; 他的父母为了这天下的安宁,为了易流的安宁,战死在前线上,夫妻俩的头颅被魔族割下丢在了边缘。
  为这天下牺牲的二人,连全尸都没有。
  易流看着那两个装着父母头颅的盒子,仰起头看着易擎,茫然无措:“他们不会回来了吗?”
  易擎漠然的点点头,孩童还不太懂生离死别,只是愣了愣,倒也没有哭,低着头努力想了很久,他说:“因为我不乖吗?”易擎就捏他的脸,却没有说别的,后来幼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死亡,在深夜里嚎啕大哭,可易擎却不能说一句话。
  再后来,他藏在护魂灯里,看着易家人举着自己,对那个充满坚毅的幼童说着天花乱坠的谎言,易流看着护魂灯,神情神圣的像是要去做什么极造福世人的丰功伟业,隐隐含着激动,然后点了点头。
  他伸过手来轻轻摸了摸护魂灯,稚气的嗓音柔声道:“天穹叔叔,你别怕,很快阿流就可以保护你了。”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让易擎好奇是否所有的易家人都是铁石心肠,否则如何下得去手。
  他进入易流身体的那一刻,这个纯粹而苦难的年幼灵魂就瞬间消散了。
  崩溃的那么快,甚至没来得及让易擎做些什么。
  他被护魂灯保护着,静静悬浮在空中,看着众人对这具幼童的尸体弃之如履,神态冷漠的找来下人将他抬走,态度像是对待一只无端死去的阿猫阿狗,而不是英雄的遗孤。
  必要的牺牲。
  总是必要的牺牲。
  易天穹忽然觉得可笑,他曾经那么的不可一世,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连一个幼童都无法庇护。但是后来,他连易流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只记得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还有那句甜甜的“天穹叔叔”。
  却足够叫他透不过气来了。
  千年的时光让他忘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方才却又瞬间想起了不少。
  其实易家想杀他,跟想救他并不冲突。
  易擎坐在苏怀静身边,祠堂里供奉着新鲜的花朵与瓜果,他取了一支艳红怒放的来,柔嫩的花瓣拂过苏怀静的脸庞,为这个人苍白的脸色添上了芬芳与艳丽。
  刚刚那种愉快他还记得,无论肉体多么纠缠,无论欲念多么浓重,都比不上方才苏怀静给他带来的快乐,就像是生命的一部分被完全的填满。然而见到真正又再见到苏怀静的时候,却不太像是他年轻时看到御赤斛的心情。
  他一贯是很欣赏赤斛的,也很满意对方的身体,所以通常见到赤斛的时候,他总是很难想到爱这种东西。
  也许是两个人都很清楚界限。
  可苏怀静不是,哪怕他们方才那么深刻的存在过彼此的身体,但对苏怀静而言却像是无关轻重的小事,宛如石子丢进深海,毫无半分波澜。他不会因此而感到惶恐与幸福,也不会因此感到撼动与满足,对苏怀静而言,似乎他进来,只为了让易擎重新活过来。
  目的性明显而坚定的一如既往。
  这个人当真会有半分私欲吗?
  花瓣吻过苏怀静的面孔,慢慢落在他浅色的嘴唇上,易擎用的力气重了些,那花瓣便受不住力,落了几片下来,落进了苏怀静的衣襟里。
  苏怀静抿了唇,那嘴唇也如同揉碎的花瓣一般,从苍白变得艳红起来,重新被血色充盈。
  易擎细细的描摹着他的面容,忽然产生了一种近乎占有的情感来。爱是无私的奉献,爱是包容,爱是原谅,他曾几何时以为这种感情荒诞可笑的并不存在,然而直至如今,他却忽然发现,爱并非只有那些愚昧的东西。
  爱是平静。
  苏怀静令他平静,令他活过来,令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有了羁绊,而不是一个孤魂野鬼。
  可他却无法感觉到苏怀静的爱意。
  苏怀静包容他,原谅他,容许他,不惜一切的帮他,但那都不是爱,这只不过是纵容。
  易擎自认自己无法做到苏怀静那样的地步,可苏怀静能够做到,却并不爱他。
  其实苏怀静本就睡得不太熟,加上易擎在他脸上胡作非为,任是死人也要被惊醒了,他枕在蒲团上,眯着眼睛,像是只慵懒倦怠的猫,长睫下水润的眼眸平静的投过来,没半分惊讶:“你醒了。”
  他说得这般果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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