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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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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苏伟感叹时,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停到了西来顺门口。
  吕瑞率先跳下马车,给十四阿哥挑开了帘子,“主子,咱们到了,这就是西来顺。”
  胤禵眯了眯眼,抬头看看匾额上颇为熟悉的字体,不屑地撇了撇嘴。
  “主子,咱们快些进去吧,”吕瑞双眼发凉,吸了吸口水道,“奴才闻着味道都快受不了了。”
  “没出息的东西,”十四阿哥瞪了吕瑞一眼,抬腿向店内走去。
  柜台后,苏培盛捧着个大茶碗,“城西有个李大夫很擅长药膳,回头让他和丁芪一起写几个汤底儿的方子,咱们再加个养生锅的——”
  “苏培盛,”一声轻唤打断了苏财东的滔滔不绝。
  苏伟一愣,抬头望去,“哎哟,十四爷!”
  苏伟连忙放下茶碗,绕出柜台,“您来捧场怎么不说一声呢,奴才好让人给您留下最好的包房,给您提前熬着最好的汤底儿——”
  “行了,”十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我就是路过,顺便看看,随便吃点儿就行,你给我安排个地方吧。”
  “是,是,”苏伟连连点头,让季鸿德开了原本给四阿哥专用的包房。
  伺候着十四阿哥坐好,伙计们一溜地上菜,苏伟退出房门,正碰上去渝味楼打酒回来的吕瑞。
  小瑞子看见苏伟,顿时涨红了脖子,捧着手中的酒壶,木着嘴巴道,“苏、苏——苏公公,小、小的吕、吕——吕瑞。”
  苏伟攥着拳头跟小瑞子一起使劲儿,等他好不容易说完了,颇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伺候十四阿哥压力很大吧,他们这对兄弟都是牛一样的脾气。我能理解你,你是个好孩子,辛苦你了……”
  吕瑞顿时泪眼汪汪地目送着苏伟离开,他虽然只在十四阿哥身边伺候了几年,但不得不说,十四阿哥确实不是位和蔼可亲的主。是以,对于那位在同是兄弟的四阿哥身边呆了二十几年,一直长宠不衰的苏公公,吕瑞是崇拜到了骨子里的。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面,无怪乎,他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过,正在下楼的苏伟却是完全不知吕瑞的心里活动的,只是颇遗憾地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孩子,却是个结巴……”
  包房中,吕瑞捧着酒壶进来时,十四阿哥正站在窗前向外瞅,一双浓黑的剑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主子,奴才观察过了,”吕瑞把酒壶放在桌上,“他们人不少,都埋伏在附近的酒楼里,还有几辆板车停在胡同深处,车上装着圆滚滚的罐子。”
  十四阿哥抿了抿唇,转身坐到桌旁,“十哥真是太胡闹了……”


第269章 西来顺大火
  康熙四十五年
  九月十八,西来顺
  十四阿哥这一顿饭用的时间颇长,走下楼时已近傍晚,店里的食客只剩了几桌。
  正在柜台后扒拉算盘珠子的苏伟听见动静,紧忙迎了上去,“爷吃得怎么样?口味可还凑合?”
  “还不错,”十四阿哥微微扬起头,“你那汤底酱料的也算用心。”
  “哎哟,奴才多谢十四爷的夸奖,”苏伟傻笑两声垂下头,眉眼弯成了一条缝。
  十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暗暗地叹了口气,“爷有些话要问你,你跟爷走一趟。”
  苏伟略一征愣,却也没有多问,低头应了一声,跟着十四阿哥走出了西来顺。
  门外,吕瑞已经牵好了马,伺候十四阿哥上了马车后,冲苏伟一摆手道,“苏公公,请吧。”
  苏伟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孩子怎么不结巴了呢,又怀着一股登上贼船的预感,跟着十四阿哥上了马车。棕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转头驶向了街口。
  与西来顺隔了一条街的和丰楼,此时倒是人满为患。三五一桌的成年男子,都是粗布麻衣的打扮,单个看起来似乎尤为普通,聚在一起却有些骇人了。
  二楼的包间,十阿哥胤誐一脸阴沉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的茶壶已透了凉气,伺候的奴才们却不敢轻易上前。
  “郡王,”十阿哥的贴身侍卫达春推门而入,冲十阿哥一俯身道,“十四阿哥已经出来了,刚带着奴才上马车走了。”
  “哼,算他识相,”胤誐冷冷地撇起唇角,转头看向窗外,西来顺新漆的屋檐下两盏大红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传令下去,动手!”
  “是,”达春又一俯身,领命而下。
  片刻后,服饰各异的几伙人相继走出附近的几间酒楼。胡同深处,数辆装满酒坛的板车吱吱呀呀地往街角而去。
  另一头的马车上,苏伟时不时地看看一路沉默的十四阿哥,半天也不敢冒然张口。知晓前因后果的吕瑞早早地躲到了车门外头,留下苏公公与自家主子面面相觑。
  “十四爷,”踌躇了半晌后,苏伟终壮着胆子开口道,“您有什么话要问奴才,就尽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十四阿哥瞥了他一眼,伸手掀开车窗看了看,马车已经驶出长街,距离西来顺有一段路程了。
  “你少糊弄我了,”十四阿哥往车壁上靠了靠,“要是关乎四哥,你才不会知无不言呢。”
  苏伟抿了抿唇,一时没弄明白十四阿哥话中的意思,只得傻笑了两声道,“王爷是奴才的主子,您也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就是个小小的太监,主子们问话,自然是能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切,”十四阿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又沉默了半晌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苏伟。
  苏伟接过银票愣了愣,别人不知道,他却熟悉,这两万两银票正是他当初嘱咐张保,暗中送到十四爷府上的。后来,四阿哥接济了十三阿哥五万两,他怕十四阿哥知道了心里不平衡,又软硬兼施地逼着四阿哥给十四阿哥也送了五万两。头先的两万两,反倒没那么显眼了。只是不知,事到如今,十四阿哥怎么又突然把这银票拿出来了。
  “十四爷,您这是?”
  “别给爷装傻,”十四阿哥抱着胳膊,沉下声音道,“爷思前想后,我哥身边有胆子、有能耐私自送出这两万两的,除了你,没别人了!说,是不是你打的鬼主意?”
  苏伟惊愕地缩起肩膀,一脸含冤莫白地道,“十四爷太看得起奴才了,奴才一个月才六两银子的份例,得猴年马月能凑上两万两啊。再说,我们王爷之后不还给您送了五万两呢吗?您怎么能怀疑到奴才身上呢?”
  “哼,”十四阿哥冷冷一笑,又掏出一张银票拍到苏伟面前,“你说我怎么怀疑到你的身上?我问你,你觉得一个一向秉持身份、死要面子、顽固不化又刚升任亲王爵位的人,会放着内制的银子不用,拿像山西天合票号这种私家钱庄的银票四处送人吗?”
  苏伟一时怔然,连连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后,转而使劲点头,最后摇也不是、点也不是地僵在了原地。
  十四阿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靠在软垫上不再说话。
  苏伟咬着嘴唇,思忖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道,“这事儿一开始确实有奴才的自作主张,不过主子马上就知道了,奴才的银子也都是主子给的。后来的五万两,更是王府公出的银子。说到底,您和王爷是血亲兄弟,这银钱上的事儿都算不上事儿。”
  十四阿哥又白了苏伟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就你会说话,爷都不知道我哥平常是怎么管教你的,两万两银子都敢自作主张!这要是给你个梯子,你是不是能把天捅个窟窿啊?”
  “奴才不敢,”苏伟傻笑着缩到车门旁,“奴才敢自作主张还不是因着奴才了解主子的心意嘛。主子惦记着十四爷呢,就是拉不下脸来,您也不总往王府里去——”
  “你还埋怨上爷了,”十四阿哥甩了一个靠垫过去,“之前的事儿,要不是我通知了二哥——”十四阿哥话音一顿,没再说下去,只绷起脸道,“把银票拿走吧,你也该回去了!”
  “这可不行,”苏伟一手掀开车帘,“主子都知道了,奴才不敢再自作主张了!银票您收好,奴才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车停稳,直接跳下马车往回跑了。
  “苏公公!”吕瑞喊了一声,苏伟全当没听见,一溜烟地窜进了胡同里。
  “算了,”十四阿哥掀开车窗,往西来顺的方向看了看,“咱们绕开苏培盛,去和丰楼一趟吧!”
  此时的西来顺,冲天的火光将整间铺子映得通红,木架子折断的声音时不时地轰然传来。
  掌柜季鸿德正指挥着伙计们扑火,可惜直接撞进铺子的板车装的都是陈年老酒,一点儿火星就烧成一片,用衣服拍打根本没多大作用。附近的百姓都跑出了屋子,有的帮忙救火,有的围观议论,离得近的店铺、民宅都在抢救自家的贵重物品。
  苏伟刚转出胡同就听到了喧闹的人声,抬头一看,火舌缠着漫天的烟气将整个西来顺团团围住。
  “怎么会这样?”苏伟大惊失色地冲到火场前,被一脸烟灰的季鸿德匆忙拦住,“别过去,苏公公!火势太大了,当心危险!”
  “怎么会突然着火?”苏伟瞪着已然面目全非的门面,意识有一瞬的恍惚。
  “是几辆装酒的板车撞到了窗子下头,酒坛子直接砸在了火炭上,”季鸿德咳了两声,火场外围又一阵爆裂声,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苏伟猛地清醒过来,推开季鸿德跑到火场前喊道,“都别扑火了,远离火场,当心酒坛子爆炸!”
  季鸿德见状也跟着上前道,“听财东的,大家都撤下来!王福,快去通知火龙队!”
  伙计们陆续围拢过来,苏伟一边让季鸿德清点人数,一边安抚周围的百姓。
  店铺里传来陆陆续续的倒塌声,炸开的酒坛将火舌引得更远,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被烧伤的百姓倒在了路旁,苏伟连忙使人去救。
  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一群身着短打、腰后别着匕首的男人慢慢靠近了人群。
  禾丰楼
  十阿哥胤誐站在包房的窗口,看着不远处的浓浓黑烟,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侍卫达春由外而来,压低了声音道,“郡王,属下们都准备好了,火龙队和衙差那边也安排人拦住了。只不过,到底那么多人看着,万一被发现了——”
  “怕什么?”十阿哥打断达春的话,“你们手脚利落点儿,还能有人怀疑到本王的身上?再说,只单单烧了他一间店面,都不够塞牙缝的。不让他出点儿血,难消本王心头之恨。”
  “可是,”达春抿了抿唇,复又迟疑道,“周围还有很多平民百姓,属下担心伤及无辜。”
  “有什么好担心的,”十阿哥弯了弯唇角,“雍亲王的铺子失火,导致周遭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我看他还怎么有脸教训别人?”
  “属下明白了,”达春俯身拱手,“属下这就去!”
  “等一下,”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包房门口,拦住了达春的去路。
  胤誐回过头,看见来人后,皱了皱眉道,“胤禵,你今天就是来给我捣乱的对吗?”
  十四阿哥上前一步,眉目清冷,“西来顺已经烧了,十哥的一口恶气也该出了,何必再把事情闹大呢?”
  “本王的事儿轮不到你管!”胤誐瞪了十四阿哥一眼,转过头看向窗外,“你要跟四哥告状尽管去!反正我是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四处和稀泥的墙头草,一边拉拢八哥,一边又靠着自己亲哥,还装出一副讲义气的样子,让人恶心!”
  “十哥光天化日之下纵火伤人,倒还反过来责备我?”十四阿哥扬起眉梢,“你真以为闹出人命来,皇阿玛会不追究?顺天府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让他查出真相,一道折子递上去,十哥就不只是蹲蹲宗人府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十阿哥冷笑着转过身子,“本王有的是办法让所有知情人全部闭嘴,你信不信?八哥已经随皇阿玛北巡,别以为我会再多给你面子。”
  “十哥既然提到了八哥,我倒还有一句话想问,”十四阿哥勾了勾嘴角道,“您这光天化日之下纵火后又想杀人的行径,八哥知不知道?上次你冲撞四哥被关进宗人府,八哥费了多少力气替你求情啊。十哥说我总装出一副讲义气的样子让人恶心,没想到到了十哥这儿,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你——”十阿哥一时语窒,看了十四阿哥半晌后,转头吩咐道,“达春!我们回府!”


第270章 心计
  康熙四十五年,
  九月十八,西来顺
  火龙队姗姗来迟,西来顺已经被烧成了空壳子。
  好在在苏伟和季鸿德的指挥下,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苏伟让伙计统计了周遭百姓的损失,吩咐季鸿德一一给予补偿。凡是因火情受伤的人,都被及时送到了就近的医馆,苏伟更是向大家承诺,一切费用由西来顺承担。
  衙差到达火场时,火情已经熄灭,季鸿德向差役们讲诉起火的原因,那几辆撞向店面的板车明摆着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只可惜,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推车的人长了什么样子,而板车与酒坛已被烧成了灰烬,几乎无迹可寻。
  苏伟一个人举着灯笼,站在西来顺被烧了一半的匾额前,心里空落的厉害。
  入夜,雍亲王府
  四阿哥从内阁赶回府时,苏伟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壁发呆,辫子乱七八糟地盘在脖子上,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也没有换下来。
  四阿哥进了东小院,挥退了其他奴才,一步步走到苏伟床前,试探地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儿?你有没有受伤?”
  苏伟闷了半晌,背对着四阿哥,沉默地摇了摇头,有些颓唐地垂下脑袋。
  四阿哥坐到床边,身上还是藏青色的蟒袍,一手轻轻拍着苏伟的背道,“不就是一间铺子吗?你要是喜欢,明儿个咱们再开个十间八间的。”
  苏伟还是背对着四阿哥不说话,四阿哥伸手想把人转到自己跟前,被苏伟别着身子躲开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苏伟越躲着,四阿哥越着急,“不就是一间铺子吗?明儿爷就派人查,一定把纵火的人抓到,给你出口气,好不好?”
  “我没事儿,我自己会查,”苏伟低着脑袋,想往床里跑,却被四阿哥一手固定住。
  “让爷看看,没事儿你躲什么啊?”四阿哥扳着苏伟肩膀,想让他正对自己。
  苏伟挣了两下没挣开,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子道,“你别看了,我辫子烧没了!”
  四阿哥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苏伟脖子上烧了一半的辫子,勉强忍住涌到嘴边的笑意。
  苏伟破罐破摔地往床上一坐,脸色不善地盯着四阿哥轻微抖动的肩膀道,“有什么好笑的?我的铺子都让人烧了,你还幸灾乐祸!”
  “好,好,好,爷不笑,”四阿哥转开脸,尽量不去看苏伟半残的毛绒绒辫子,“你跟爷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伟扁着嘴,生了会儿气,把白天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是说,胤禵今天去西来顺了?”四阿哥靠在床头,眉头轻蹙。
  苏伟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坐正身子道,“这肯定是巧合,跟十四阿哥没有关系的。十四阿哥就算吃饱了撑的,也没道理来烧我的铺子啊。”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四阿哥看了苏伟一眼,“就算不是胤禵放的火,他也很可能是知情者。”
  “为什么?”苏伟鼓起腮帮子,“十四阿哥是来问银票的事儿的,是我疏忽了才导致穿帮的。”
  四阿哥抿着唇角摇了摇头,略略地沉下嗓音道,“他要只是想问那几张银票的来历,为什么不在吃饭时问呢?在西来顺的包房里问不是更方便吗?”
  苏伟眨了眨眼睛,四阿哥微扬起眉梢继续道,“他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你带出西来顺。不过,他倒也算懂得轻重……”
  “懂什么轻重啊?”苏大公公怒了,“他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我的铺子都被烧成空架子了,我最近又没得罪谁!”
  “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四阿哥弯了弯唇角,“不过,能让胤禵这么顾忌的人,恐怕还真不是你得罪的那些个。”
  “什么意思啊?”苏伟瘪了瘪嘴。
  四阿哥叹了口气道,“敢在天子脚下公然纵火的,整个京城能有几个?这件事儿,十有八九是胤誐做下的。”
  “敦郡王?”苏伟瞪大了眼睛,随即恍然道,“是因为你把他关进宗人府的事儿?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好啦,”四阿哥把苏伟揽进怀里,“爷当初为了震慑胤禩,直接把胤誐关进宗人府,确实有欠考虑。胤誐不比其他皇子,他是温僖贵妃的儿子,背后有遏必隆一脉的支持,这口气若不让他吐出来,他也不能消停。”
  “那西来顺就白烧啦?”苏伟拎起自己的辫子给四阿哥看,“旁边很多民宅都遭池鱼之殃了,十阿哥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
  “放心吧,”四阿哥给苏伟拆开辫子,重新梳理,“这件事儿就算爷不追究,施世纶那儿也不会得过且过的。”
  九月末,热河行宫
  八阿哥将一封京城的来信摔到桌上,面色铁青,“胤誐这个蠢货,竟然在京城纵火伤人!顺天府尹施世纶联合都察院御史一起上折弹劾他,阿尔松阿还有脸来信让我替他求情!”
  何焯捡起信纸看了几眼后,压下嗓音道,“敦郡王与阿灵阿大人是甥舅关系,自然顾念着他。不过,敦郡王此次确实太过冲动了。”
  “胤誐做事一向不过脑子,”八阿哥缓了口气,“不过,据我的了解,皇阿玛也至多就是小惩大诫。毕竟,胤誐是温僖贵妃的骨血,背后又有钮祜禄一族的扶持。”
  “话虽如此,贝勒爷还是小心为上,”何焯抿了抿唇道,“此次随万岁爷北上,贝勒爷好不容易同皇上缓和了父子关系,不能再因敦郡王坏了大事。另一方面,阿灵阿大人处也不能全无交代,毕竟贝勒爷还需钮祜禄氏的支持。”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会折中行事的,”八阿哥起身走到窗前,“自从王懿开始弹劾托合齐,二哥手底下就不太安定了。若想一击即中,在这个时间段里,就不能有任何差错。我绝不会让等待已久的时机,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白白溜走的。”
  八爷府
  入了秋的院子有了几丝萧瑟,上灯时分,嘉仪的屋里早早地关上了房门。
  一个矮小的身影借着夜色,躲到了嘉仪卧房的窗下,屋内嘉仪与绣香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听了半晌,屋内的声音渐弱,躲在窗下的人影轻手轻脚地拐出了院门。
  张氏屋内,荷卉皱起眉头,看着跪在屋子当中的小丫头道,“你听得真切了?可不许欺瞒小主。”
  “奴婢不敢,”小丫头巧文躬身叩了一头,“奴婢连着听了几天了,嘉仪格格日日都在用。”
  张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踌躇了片刻压低声音道,“那药粉,真有紧致密处的作用?”
  “是,”巧文低下头道,“奴婢听绣香姐姐跟嘉仪小主说,那药不仅能紧致润滑,还能散发幽香,引人情欲,用的时间长了,连颜色都能改变——”
  “行了,”张氏与荷卉一时都羞红了脸颊,“乌喇那拉氏也真不知检点,竟妄想用这些媚俗的东西勾引贝勒爷。”
  “主子,这事儿咱们得告诉福晋,”荷卉抿起唇角道,“福晋肯定正愁找不到理由处置乌喇那拉氏呢,您递了这个台阶过去,福晋肯定对您刮目相看。”
  张氏看了荷卉一眼,神色清淡,“自然是得告诉福晋的,这贝勒府的后院还是福晋说了算嘛。只不过,那乌喇那拉氏用的是保养身子的药粉,就算告诉了福晋,福晋也未必有理由真的处置她。”
  “那就是福晋的事儿了,”荷卉蹲到张氏脚下,替她按着小腿,“只要福晋看重小主,等贝勒爷回来,小主就能多多近前伺候,只要小主也有了孩子,咱们就不用天天看着毛氏张扬跋扈的样子了。”
  张氏没有言语,轻轻瞥了荷卉一眼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屋子当中的巧文身上。
  翌日,嘉仪刚刚用过早膳,院子外头就热闹了起来。
  毛氏的声音尤为响亮,清脆地笑着道,“这还是满族大姓家的女儿呢,竟这般不知廉耻,福晋真该带着她去问一问雍亲王妃,看这嘉仪小姐是谁教养大的。”
  “小主有所不知,”福晋侍女金环的声音倒十分温雅,“嘉仪格格的额娘近来刚刚去世,咱们若要追究,还真没出找去。”
  “哎哟,那是我嘴碎了,”毛氏扶着肚子尾随在福晋身后进了嘉仪的小院。
  嘉仪与绣香对视了一眼,相携而出,向福晋行礼。
  “免了,”福晋冷冷地看了看嘉仪,侧头对金环吩咐道,“带人进去搜!凡是装了药粉的瓷瓶都拿去给大夫看!”
  “是,”金环一俯身,带着几个嬷嬷绕过嘉仪就进了屋子。
  “福晋这是何意?”嘉仪蹙着眉头起身道,“就算妾身再人微言轻,好歹也是入了宗人府名册的。福晋总不能什么名头都没有,就冒冒然地搜妾身的屋子吧?”
  八福晋微微弯起唇角,目光轻巧地扫过一旁静默不语的张氏,转头冲嘉仪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擅用媚药迷惑贝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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