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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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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连蒙古那边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苏伟把信看完,眉毛拧成了疙瘩,原地转了三四圈后,脸色一沉道,“现在有钱没钱的都能敲诈勒索,咱们雍亲王府这么穷,还能任人欺负了?”
  “苏公公的意思是?”库魁扬起眉毛。
  “当初,敦郡王不是一言不合就烧了咱们西来顺吗?”苏伟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微笑,“现在咱们王爷在圈禁中,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知道。告诉杜掌柜,做的干净点儿,给本公公烧了天和商号!”


第353章 打官司
  康熙四十八年
  六月二十三,畅春园
  时近傍晚,后罩殿内跪了一溜的皇子阿哥,小太监们守在门口,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却没有一个敢进殿掌灯。
  诚亲王跪在一众阿哥身前,膝盖边还散落着几本内务府呈上的奏折。
  “居官贪婪”、“讹诈是实”几个字都被朱批圈了出来,后头跟着的一串人名更是被重重地划了几笔。
  “九哥……”在诚亲王身后跪着的十阿哥胤誐,有些沉不住气地捅了捅身边的九阿哥,他们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大怒离去的皇阿玛却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旨意,他的心里逐渐有些发慌了。
  “再忍一忍吧,”九阿哥压下嗓音道,“等皇阿玛息了怒,咱们再去叩头请罪。这件事到底关乎皇家颜面,皇阿玛虽然生气,但总不会真的怪罪到咱们身上。”
  “哼,”跪在头排的三阿哥,闻言一声冷笑,“九弟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单纯,就是不知,这盘局到底是老天不开眼,还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特意设下的圈套!”
  九阿哥横眉一竖,望向三阿哥的眼神颇为锐利,“胤禟不懂三哥的意思,当初奴才们三三两两地拉帮联手,三哥可是都知情的。这淘回来的银票,三哥也是二话不说地揣进了口袋里。如今虽是事发,惹得皇阿玛动了大怒。可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圈套一说又是从何而来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阿哥回过头来,神情戏谑,“九弟是把三哥当傻子了?我看来看去,这后罩殿里,怎么都少了一人吧?”
  九阿哥皱起眉头,三阿哥却继续道,“不过也是,人家藏于幕后,不显山不露水,凡事自有他人代劳。这种惹得皇阿玛厌恶,在朝上丢尽脸面的事儿,人家自然是躲得远远的。只不过,可怜了今天跪在这后罩殿里的咱们,平白无故地做了人家的筏子,折了自己的前程,当真是愚蠢至极啊。”
  三阿哥的话音一落,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望了过去。只有十四阿哥还恭敬地垂首跪着,神情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胡说八道,这只是三哥的凭空猜测!”察觉到胤禑、胤禄怀疑的视线,九阿哥莫名地有些慌乱。
  “是不是猜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三阿哥转头跪正身子,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疑,“我就不信希福纳自己有胆子告御状。反正现今四哥被关,我们又在皇阿玛眼前丢尽了颜面。如今谁最得意,谁获利最大,有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对视了一眼,神情已颇为懊恼。九阿哥还想解释,看见几位小阿哥的神情,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入夜,恩泽园
  小厮引着阿尔松阿进了八阿哥的书房,双方见了礼后,各自入座。
  “兄长可是查出是谁背后指使的希福纳了?”八阿哥一边让人给阿尔松阿沏茶一边问道。
  “还没有,”阿尔松阿低叹了一声道,“不过,希福纳确实和陌生人接触过,只是对方十分小心,咱们多方打听,就是没办法查清到底是谁的人。”
  “会不会是四哥那边的人?”八阿哥接过冯进朝小心递上的热茶。
  “不太像,”阿尔松阿也接过茶碗,“咱们的人一直盯着雍亲王府呢。如今雍亲王被圈禁,自身尚且难保,哪会有功夫在希福纳身上使劲。如今,刑部已开始着手调查希福纳的贪污旧案,这一旦查出来,就是掉脑袋的罪!想要劝服希福纳叩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再是不易,那人也做到了,”八阿哥手上一松,茶盖落在茶碗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老九他们怎么样了?都这个时辰了,皇阿玛应该消气了吧?”
  “皇上今天确实动了大怒了,”阿尔松阿抿了口热茶道,“微臣刚来时听说,九阿哥他们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皇上依然没有宽宥的意思。”
  午夜,彩霞园
  园子的侧门,九阿哥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园子的管家见到九阿哥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不用了,不用请太医,”九阿哥挥退小厮,扶着管家的手上了奴才们抬来的软轿,“爷受伤的事儿不许往外传!要是谁多嘴,爷回头让人剪了他的舌头!”
  “是!”奴才们俯身听令,抬起九阿哥准备往里走。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飞驰过来,马夫勒紧马绳,在彩霞园门口堪堪停住。
  “主子!主子!”还未等侍卫们上前盘问,天和商号的二掌柜糜仁学已经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不顾旁人阻拦,披头散发地扑到了九阿哥脚下,“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冷静点说!”九阿哥蹙紧眉头,他膝盖痛得厉害,心里也颇为烦躁,这个时候,难不成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发生?
  “回主子,是咱们家的商号,”糜仁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强自镇定地喘了口气道,“有人放火,烧了咱们家的天和商号!”
  “什么?”九阿哥大惊之下站起,膝盖顿时一阵刺痛,整个人晃了三晃,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清晨,京郊
  杨泰灰头土脸地站在一片断瓦残垣之前,这里是天和商号的仓库,位置偏僻,周围很远才有农家。
  看仓库的伙计们都昏昏欲睡时,一伙贼人无声无息地遣到了这附近。当周遭的农家发现这里着了火,火势已然无法抢救,冲天的火苗染红了半个夜空。
  仓库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布匹绸缎,香料茶叶,纵然几个伙计们拼尽了全力抢救,最后也只是杯水车薪,天和商号这一年的收成如今是都化为乌有了。
  “掌柜的,忙了一宿了,去歇歇吧,”京里的伙计把杨泰扶到一边,“二掌柜已经去通知主子爷了,甭管是谁做下的,这回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是谁做的,”杨泰目光深沉,“这京里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掌柜的说的是——”伙计好奇问道。
  “吉盛堂的苏大财东啊,”杨泰冷笑了一声,“雍亲王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亏得他还有胆子胡作非为!行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倒要看看,他现在还有多少本事!”
  雍亲王府,东小院
  “这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苏伟坐在书房的榻子上,听傅鼐禀报外头的消息,“我就说万岁爷还是心软了点儿,勒索朝臣这么大的事儿,哪能跪两三个时辰就算了的。”
  四阿哥无语地捏了捏眉心,挥手让傅鼐退下,“希福纳的事儿听起来严重,其实闹不出多大风波,皇阿玛不会让皇家颜面有损的。”
  “切,”苏伟不屑地别过头,“朝臣又不都是傻子,明眼人早看出是怎么回事儿了。反正这下他们面子里子是都丢光了。”
  四阿哥轻笑了一声,从桌上捡起个果子扔给苏伟。
  “都没熟,”苏大公公咬了一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等我出去,给你带些好果子回来。”
  “又说出去,”四阿哥翻开本书,语气十分无奈,“现在咱们出不去,你就乖乖地呆在爷身边吧。”
  “谁说出不去?”苏伟得意地翘了翘眉梢,“你等着吧,自有人请本公公出去。”
  西配院
  钮祜禄氏果真天天看着诗玥喝药,所幸府里其他东西不多,药材确是足够的。
  “程太医的药也是有用,”钮祜禄氏见诗玥放下药碗,忙捡了颗蜜饯递给她,“我看姐姐的脸色好了很多,可惜程太医现在不方便进来,否则还应该再给姐姐把把脉。”
  “我哪有那么娇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诗玥把蜜饯含进嘴里,眉眼间带了一丝担心,“现在王爷被圈禁,福晋也病倒了,咱们还是安稳点儿好。”
  “唉,”钮祜禄氏低叹一声,一手扯了扯自己的帕子,“也不知万岁爷什么时候能解了王爷的禁足。咱们被圈在府里还不到一个月,这各方各面就都开始敷衍了事了。我自己福薄,呆在哪里都是呆,可弘盼还小,以后要是进宫,我可不想他被人笑话。”
  “放心吧,”诗玥安慰地拍了拍钮祜禄氏的手,“王爷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咱们王府的孩子都是最有福气的。”
  “小主,”两人说话间,絮儿掀帘而入。
  “出什么事了?”诗玥见絮儿有些紧张,神情颇为踌躇。
  “回小主,”絮儿抿了抿唇,低下头道,“奴婢刚刚听说,顺天府的人来了咱们府上,带走了苏公公。”
  东小院
  库魁垂首站在屋子中央,将天和商号与吉盛唐的冲突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四阿哥听,包括苏伟不久前做下的惊人决定,火烧天和商号。
  四阿哥靠坐在太师椅上,脸色还有些惨白,听了库魁的话,静默了半晌才道,“给爷备好纸笔,爷要给皇阿玛上折。”
  “王爷,”傅鼐皱了皱眉,略微踌躇了片刻才道,“希福纳的事儿还未解决,连诚亲王都受了万岁爷责备,此时实在不是复起的好时候啊。属下看苏公公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新任顺天府尹也不是个只会趋炎附势的蠢人,兴许,苏公公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呢。”
  “兴许?”四阿哥一手按了按眉心,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爷可经不起那点儿兴许。这人的胆子都快大破天了,爷要不兜着点儿,他还不把顺天府闹得鸡犬不宁?再说——”
  四阿哥放下手,眼神逐渐凌厉,“谁说现在不是个复起的好时候?”
  顺天府衙
  屠沂是刚刚接任的顺天府尹,原顺天府尹施世纶被调任漕运总督,深得皇上看重。
  屠沂自知没有施世纶的才干,但也不想碌碌无为地度过任期。可谁知道刚上任没多久,就让他碰到了这么棘手的一件案子。
  后堂里,杨泰带着九阿哥的信物,满脸冰霜。屠沂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只求衙差赶快把涉案者带来。
  “屠大人,”杨泰把茶碗放到桌上,又在旁边摆了一枚玉牌,屠沂见到上面的字不自觉地低了低头。
  “我家主子有言在先,这在京城纵火一事可是决不能姑息的,”杨泰抚着手上的扳指道,“当初,敦郡王一时气急,烧了一间不规矩的酒楼,还被万岁爷罚去了宗人府思过。这一次,我们天和商号无辜受害,要怎么处置那纵火之人,我想屠大人心里应当是有数的。”
  “是是是,”屠沂陪着笑,连连拱手,见杨泰神色略有缓和,又试探着道,“只是不知,这纵火之人可留有什么证据?万一对方不承认——”
  “世上有哪个犯人会主动承认罪行的?”杨泰打断屠沂的话,声音又冰冷了起来,“屠大人做地方官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怎么让犯人认罪,想必是不用人教的。”
  “是,是,”屠沂踌躇着应了两声,又抬起头看了杨泰一眼,“可,可是,对方到底是雍亲王府的人啊。这要用刑,下官怕是不好对雍亲王——”
  “雍亲王尚在圈禁之中,”杨泰站起身道,“他手下人干出纵火伤人之事,雍亲王也是难辞其咎的!”
  “哎哟,”杨泰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一声吆喝,嗓音清亮至极,“是谁这么惦记我家王爷啊?难不成是哪位皇亲贵胄到了顺天府衙了?”
  杨泰脸色一沉,屠沂也循声望去。
  几个衙差头前领路,身后跟的却不是个畏畏缩缩的犯错奴才。
  黄莺补子的太监宫服,腰间缀着羊脂玉配,墨黑的锦缎漆靴还压了云纹。身子挺拔,样貌俊秀,进门后从袖子里掏出块儿帕子擦了擦嘴,见到屠沂未语先笑道,“这就是屠沂屠大人吧,久仰久仰了。咱家早先跟施大人还有几分交情,如今见到屠大人,也是倍感亲切啊。”
  “啊,好说,好说,公公太客气了,”屠沂回了礼后,试探地问道,“还不知公公大名——”
  “哦,咱家苏培盛,”苏大公公微微低头。
  屠沂当即呆愣在当场,对这个人用刑,老天爷真没跟他开玩笑吗?
 

第354章 送神难
  康熙四十八年
  六月二十四,顺天府衙
  “原来是苏公公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屠沂从一派震惊中回过神来,冲苏伟连连拱手道,“都是下官处事不周,早知此事关乎苏公公,下官就亲自——”
  “屠大人!”看不下去的杨泰厉声喝断屠沂的话,冷冷地扬起脸道,“杨某到顺天府来,可不是为了看您如何溜须拍马的!我天和商号遭人蓄意纵火,这堂后的东家,还都等着您的秉公直断呢。”
  “是是是,请杨掌柜放心,”屠沂揪着袖口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边想尽办法左右逢源,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度过眼前的危局,“那个,下官冒昧,敢问苏公公,京内的吉盛唐可是苏公公的产业?”
  “是啊,”苏伟一派淡然地走到茶桌旁坐下,一手弹了弹袍子上的皱褶,“咱家开这吉盛唐也有些年头了,托各路朋友的福,生意一直都不错。他日屠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说一声,吉盛唐别的不敢与人比,货品的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
  “那是,那是,吉盛唐的名声,下官也是如雷贯耳的,”屠沂小心地瞥了一眼杨泰的脸色,又硬生生地咽下口唾沫对苏伟道,“只是,下官听闻,吉盛唐与天和商号素有利益上的冲突,最近有几笔生意更是针锋相对。而昨夜,天和商号位于京郊的仓库,遭人为纵火、损失惨重。几位掌柜都认为吉盛唐的嫌疑最大,不知苏公公——”
  屠沂拉长话音,试探地看向那位传说中十分不好惹的苏大公公,却见对方眸光一亮,丝毫不掩饰喜悦神情地一拍巴掌道,“烧得好啊,真是老天开眼,少了那些蝇营狗苟的宵小手段,咱家也能松一口气了。”
  “苏培盛!”杨泰眉毛一拧,厉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我们天和商号是好欺负的吗?”
  苏伟微微仰头,看向杨泰的目光带着一丝蔑视,“咱家才要问杨掌柜是什么意思。你们天和商号失火的一事先不论,你一个小小的商人,一无爵位,二无官职,有什么资格在本公公面前大呼小叫的没个体统!”
  “哼,”杨泰倒没被苏伟吓住,只冷冷一笑道,“苏公公所谓的体统,在顺天府衙内恐怕没什么用处吧。屠大人今日请苏公公来这儿,可不是喝茶叙旧的。小人虽然身份低微,但作为苦主来衙门告状,是断然没有给嫌犯行礼问安的规矩的。”
  “哦?”苏伟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杨泰跟前,“这么说,杨掌柜是打定主意把这纵火犯的名头扣到本公公头上了?”
  杨泰嘴角轻弯,不卑不亢地迎上苏伟的目光道,“是也不是,苏公公心里最清楚。”
  苏伟状似无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屠沂道,“那屠大人将咱家传唤至此,又是作何打算呢?”
  “这——”屠沂一时僵立在原地,左右踟蹰。
  杨泰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看向屠沂的眼神冰冷而又凶狠。
  屠沂后退了半步,干干地咽下口气,最后无奈地冲苏伟低头拱手道,“苏公公,得罪了。”
  堂外的衙差闻声而动,手上的锁链随着脚步声哗啦哗啦地响起。
  杨泰让到一旁,嘴角戏谑地扬起,他倒想看看,这位名满京城的苏大公公,如今还能使出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大人,大人,不可啊,”一位常年在顺天府衙供职的文吏跑了进来,冲在座几位匆匆行了礼后,走到屠沂身边耳语了几句。
  “这——”屠沂听了文吏的话,眉头一皱又踌躇了起来。
  那文吏看了一眼衙差中间悠然自得的苏大公公,使力拽了拽屠沂的衣摆,“大人,小的在京里的时间长,那苏公公的经历不少人都提起过。咱们今日若是有证据,能抓他归案那还好说。这无凭无据的直接上刑,回头敬事房追究起来,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屠大人!”眼见快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杨泰已然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今儿杨某是代替谁来的,屠大人心里应该清楚吧。一个没了靠山的太监而已,屠大人是不是太过谨小慎微了?”
  屠沂抿紧了嘴唇,文吏的担忧他也明白,可今天这一局,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请杨掌柜放心,下官一定会给杨掌柜一个交代的。”
  “大人!”那文吏一脸焦灼,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屠沂按住了肩膀。
  “苏公公,还请您多多配合,”也好少遭些皮肉之苦,屠沂在心里暗道。
  为首的两名衙差闻言率先向前,却在锁链碰到苏伟的袖口时,被人冷声喝断。
  “屠大人,您可太让咱家失望了,”苏伟背过手,似乎丝毫没有把接近的衙差放进眼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屠大人只听过我苏培盛的名讳,难道不知我苏培盛的品级吗?”
  “什么品级!”杨泰不耐地接过话茬道,“雍亲王如今尚在圈禁之中,苏公公的品级再高又有何用?我劝苏公公还是少做狡辩,尽早配合屠大人调查才是正经!”
  苏伟眉毛一扬,挥手推开眼前的衙差,径直走道杨泰身前,“杨掌柜可别太过越俎代庖了,我家王爷出不得门,你家主子不也一样吗?九阿哥身子娇贵,这个时节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站在一旁的屠沂略略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起近来在朝上又引起风波的希福纳遭勒索一案,九阿哥貌似也卷在其中。
  “屠大人,”将杨泰噎的面红脖子粗后,苏伟又转身走到屠沂身旁,“咱家刚才的一番话可不是虚张声势。您不要像某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一样,只把目光放在我家王爷这几日的闭门思过上。其实,像今天这种小事儿,也根本用不着我家王爷出手。屠大人若是有证据,咱家自然接受盘问。可若屠大人存了什么屈打成招的心思,那您可就太小看我苏培盛了。”
  “苏公公的意思,下官不是很明白,”屠沂的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
  苏伟嘴角一扬,昂首阔步地走到几个衙差跟前,眼神轻飘飘地一扫而过,“屠大人可知,本公公这身黄莺补子的宫服是怎么来的?”
  “请苏公公赐教,”屠沂心里咯噔了一下,苏培盛的大名也是借着雍亲王的名头传到他耳朵里的。他知道这位公公在雍亲王跟前屡立奇功,深得重用,但再往细里说,也就懵懵懂懂了。
  刚文吏提醒他,苏培盛在宫里也颇有影响力,且是少有的六品太监,莫须有的情况下受了刑责,怕是会遭到敬事房的追究。可一想到九阿哥的逼迫,屠沂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反正敬事房追究起来,九阿哥也不能不闻不问。不过,虽是做了如此决定,在听了苏培盛的一番警告后,屠沂心里又猛然不安了起来。
  苏伟摆够了派头,把一干衙差都扫的惊惶不安后,才缓缓开口道,“当年,咱家因伺候王爷有功,得孝懿先皇后赏识,特旨升我为八品总管太监。待圣上亲征噶尔丹时,又因我力战噶尔丹奸细,万岁爷亲自下旨,赐我黄莺补子,晋六品。咱家感念万岁爷与孝毅先皇后的恩德,这一身身宫服都保存得当。今日听闻屠大人要见我,还特意穿了万岁爷赐下的这身。”
  说完,苏伟转过身来,冲屠沂浅浅一笑,两手微微伸开道,“怎么?屠大人想扒下本公公这身衣裳不成?”
  屠沂猛然一怔,慌忙下拜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杨泰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剜了屠沂一刀,转头怒气冲冲地对苏伟道,“苏培盛,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即便是先皇后与万岁爷赏赐的又如何?这满天下的官员内宦,哪个不等于是万岁爷赐封的?若如你所说,天子门生犯罪,只消穿了官服就可毫发无损,那还要这大清律例何用?”
  苏伟双眼一眯,倒有些想不到地拍了拍手,“杨掌柜真是好口才啊,这么好的才华怎么不走科举取士之路呢?今儿要是一位天子门生站在这儿,我苏培盛也甘愿咽下这口气了。”
  “苏公公还是少顾左右而言他吧,”杨泰阴冷着脸,举起手冲几个衙差道,“还等什么?还不把苏公公请下去?”
  几个衙差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同看向屠沂。
  屠沂此时是完全不知所措,不着头脑,恨不得立刻发了急症,原地昏过去才好。
  “杨掌柜,我看你就别为难屠大人了,”苏伟又寻了张椅子坐下,姿态悠闲地端起茶杯道,“时也命也,这让火烧一烧说不定日后生意更好呢。你看我那西来顺,当初只剩一片废墟,现在可是火遍北京城了。”
  “你——”杨泰抿紧了嘴唇,不再跟苏伟争辩,转头狠狠地瞪着屠沂道,“屠大人,太过胆小可干不成大事!您当心算计着,算计着,把自己的脑袋都算计丢了!”
  屠沂脸色又是一白,人却没有再度后退,“杨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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