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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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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伟一脸奇怪,看着杨泰的眼神好像在看白痴,“你都叫我财东了,当然是我说了算。我们王爷知人善任,赏罚分明。我苏培盛虽说有罪在身,但好歹有几分真本事,这生意上的事儿,杨掌柜日后怕还要与我打交道。”
“哼,”杨泰冷声一哼,微笑着转头看向闻风阁门内一人,“福掌柜可听清了?这月锦绣的财东,如今可是个戴罪之身。瑞升祥的老师傅名满京城,可不要因被某些人牵累,得罪了京城的达官显贵啊。”
“多谢杨掌柜提醒,”门内之人走出,却是个矮矮胖胖的老者,老者向苏伟拱了拱手,微笑着介绍道,“老夫福锦,是瑞升祥的大掌柜,因东家南下采买,一时未归,不得已替瑞升祥与两位贵人见面,还请苏财东不要见怪。”
“福掌柜客气,”苏伟瞥了一眼杨泰,微笑着给福掌柜回礼,“苏某如今也只是个为主子办事的普通奴才,不比杨掌柜金贵,称不上什么贵人。我们月锦绣新开不久,能得瑞升祥提见,已是三生有幸,可不敢妄自托大。”
“唷,这话竟出自苏公公之口,可是千载难逢,难得一见啊,”杨泰低头搓了搓手,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福掌柜可别看苏财东如今说得漂亮,等回头人家那身黄莺补子一穿,您就得低头行礼了。那还不是要银子就得给银子,要衣裳就得给衣裳!”
苏伟噗嗤一声乐,上前两步,靠着杨泰的耳边道,“杨掌柜这是记仇了?是,上次你我从顺天府出来,我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我躬身行了礼。可说穿了,也是你诬蔑吉盛唐在先。那么大个屎盆子扣下来,你杨掌柜只是弯了弯腰,已经够便宜了吧?怎么今天还倒打一耙呢?”
“苏培盛,”杨泰已然冷下脸,看向苏伟的眼神都仿佛淬了毒,“你还以为你是深受雍亲王重用的苏大公公呢?现在京城里,谁还肯卖你的面子?咱们今天是谈生意,可不是单耍耍嘴皮子的。刚刚福掌柜已经跟我敲定了价钱,很可惜,您今日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只是敲定了价钱,还没有签订契书吧?”苏伟放轻了嗓音,杨泰的脸色却变了一变。
“唉,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苏伟佯装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在京城里做生意,可跟别处不一样。财东的面子值几个钱啊?人家看的,是你背后的人!李公公,请吧。”
“咳咳,”杨泰神情一顿,只见马车旁又走出一人,串了金丝儿的辫穗儿,上好的锦缎长袍,腰间是沁了血的羊脂古玉,这人年纪倒不大,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这是李英,李公公,”苏伟没理会杨泰的眼神,直接转身向福锦介绍道,“是咱们雍亲王府圆明园大总管,这京里的生意,虽说还得苏某操劳,但大事小情的也都得过了李公公的眼了。今儿特意介绍福掌柜与李公公认识,以示我们月锦绣的诚意。一会儿李公公还得赶回圆明园去,毕竟下月初一,万岁爷要亲临圆明园饮宴,李公公也是贵人事忙啊。”
福锦微微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慌忙拱起手道,“原来是李公公啊,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小英子像模像样地回了礼,又冲杨泰挺了挺胸膛,“咱家这些日子比较忙,生意上的事儿还是交给苏公公,福掌柜有什么条件尽管跟苏公公提,我们王爷对京中的生意往来还是颇为看重的。”
福锦抿紧了唇,偷偷地瞧了一眼杨泰。瑞升祥在宫里也是有人脉的,未必就怕了这些皇子皇孙。
不过,比起杨泰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苏培盛虽说身份特殊,但在京城的生意场中似乎名声更好。
只要不参合什么下作手段,苏培盛是很少以身份压人的,开价买卖都按生意场的规矩来,京里的老铺子都乐意跟他合作。
这次要是苏培盛不出事,瑞升祥的东家还是首肯月锦绣的。
“福掌柜,这生意与谁做,还是得看谁的条件最称东家的心意,”苏伟笑眯眯地走到福锦身边,“我们吉盛唐一向按规矩办事,月锦绣更不敢托大。这条件,我们诚心诚意地开,您要满意了,咱们一拍即合,您要不满意,咱们互不埋怨。您看如何?”
“福掌柜!”杨泰眉目一拧,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刮过二人,“咱们可是敲定了价格的,姓苏的不过带来一个总管太监,您要需要,我们天和商号也有的是。”
福锦眉头一皱,本来还有些犹豫,此时却是满心不快了,“杨掌柜不要太小看我们瑞升祥了,我们老东家是给太皇太后做过衣裳的。”
杨泰一时语塞,只见福锦转身,冲苏培盛一摆手道,“苏公公请。”
这场生意谈得苏伟很是开心,中间气走了杨泰,又给月锦绣定了大单,眼看着大笔银票就要飞进荷包,苏大公公是笑的眼底都开花了。
从闻风阁走出来,苏伟与福锦再三道别,各自上了马车。
“李公公一早牵了快马走了,”库魁给苏伟放下车帘,“临走时还说,您给的那身行头,全当报酬了。”
“那可是上百年的羊脂古玉!”苏伟唰地掀开帘子,露出半颗头来,“他从哪个门走了,咱们去追!”
“这时候估计都快到了,咱们追不上了,”库魁无奈,又把苏大公公塞回马车,正准备赶路,却突听一阵锣响。
“咣,咣,咣——” “十三声,苏公公,一共十三声!”库魁猛地瞪大眼睛。
车门被人一把推开,库魁还没反应过来,车里的人已经一溜烟地奔向了人群。
“是雍亲王的仪仗!”人群中有人高喊。
“亲王驾临,大小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退避!”
持锣人一路引着仪仗而来。
闻风阁所在之地离市集很近,这里人口众多,大家熙熙攘攘地挤到街道两旁,争先恐后地踮起脚去看那金灿灿的吾仗立瓜,宽敞精致的银顶黄盖红帏软轿。
“前面那是雍亲王,后面那是雍亲王妃吧。”
苏伟被挤在人群中,听见身旁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皇上要驾临雍亲王的圆明园了,今日雍亲王就是要去圆明园准备迎驾的。”
“我说嘛,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显摆给人家看呢。”
苏伟翻了个白眼,用力挤到人群前,踮起脚尖,往四阿哥的轿子里看。
只可惜,那轿帘挡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
“亲王驾临,大小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退避!”
仪仗走到了众人跟前,不知是护持的队伍太过壮观,还是雍亲王在民间威信日盛,前头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纷纷下跪。
“王爷千岁——”
“王爷万安——”
百姓的喊声不齐,但声势浩大,跪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伟站在人群中,怔怔地看着四阿哥的车架,有些想上前,却又觉得自己可笑,惶然不安间,被人一把拽倒,膝盖在地上磕出了“咚”的一声。
四阿哥双眼微阖,端坐在软轿中,不知为何,心上却猛然一震。
“傅鼐!”
“王爷,”傅鼐走到四阿哥的软轿旁。
“让持锣人喊起,不要叫百姓胡乱跪了,”四阿哥轻吐口气,“爷这心里不大舒坦。”
“是,”傅鼐领命,疾步而去。
福晋的软轿中,弘昀阿哥正趴在轿窗前,透着一点点缝隙,看着外面成群跪倒的百姓。
福晋慈爱地摸了摸弘昀的毛发,嗓音轻柔却沉稳地道,“弘昀,你好好看清楚,这就是你的阿玛,这就是咱们大清的王爷。你要好好努力,日后要像你阿玛一样,做个百姓敬仰的好王爷,不,或许——”
福晋没有继续说下去,弘昀抬头看了自家额娘一会儿,又转头看向窗外。
持锣人的叫起没有起多大作用,百姓依然跪倒一片,高呼千岁。
好在,四阿哥的仪仗逐渐加快了速度,百姓没用跪多久,街上就空了下来。
“苏公公!”
库魁穿过逐渐散去的人群,终于发现还跪在地上的苏伟。
“苏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库魁见苏伟脸色发白,急得直冒冷汗。
“我的腿,”苏伟扶住膝盖,面上却还是懵懵的,不知为何,摔得是膝盖,疼得却是胸口。
傍晚,苏伟回到农庄时,天已经黑了。
库魁白天时把苏伟背到了医馆,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膝盖上青了一大片。
马车刚停到农庄前,张起麟、张保就迎了上来。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是一大早就谈生意吗?小英子今儿表现的怎么样?那个瑞升祥——”
张起麟像个倒豆子的竹筒,没完没了地问话,直到车门打开,库魁架着苏伟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这是怎么了?”张起麟最先大惊失色,“生意没谈成跟人打起来了?这是谁胆子那么大,他不要命了!”
苏伟一把推开咋咋呼呼的张起麟,也不叫人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院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保回身问库魁。
库魁叹了口气,琢磨了下言语,压低嗓音道,“生意谈得倒是挺顺利,只是要回来时,恰巧碰到了王爷的仪仗。苏公公跑去看,被人群推倒了,结果好像也没能看到王爷。本来这次从府里出来,苏公公心里就难受,今日又有这一遭,只怕——”
“咳,”张起麟轻声一咳,打断了库魁的担忧。
库魁抬起头,这才发现,张起麟和张保似乎都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
“你们——”
“你转头看看,”张保指了指小院。库魁转过头,却见本该黑着的正屋,已经亮起了一盏灯烛。
苏伟忍着膝盖的痛,一边嫌弃自己的矫情,一边又禁不住地难过,推开屋门时都没注意屋内的变化。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靠窗的木榻上斜倚了一个人,手里一卷书册,闲闲的嗓音。
进屋的人突然愣住,炕桌上的一点烛火,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第363章 小别之后
康熙四十八年
七月二十八,农庄
时近傍晚,天色渐黑,屋内已看不大清东西。炕桌上燃着孩儿臂粗细的红烛,看着亮眼,却照不出多远。
苏伟进门半天,还是有些呆愣愣的,站在阴影处,盯着那张烛火映出的半边脸看了半天,硬是没敢上前。
四阿哥放下书册抬起头,颇为奇怪,“怎么不过来?爷可是一直等着你,连晚膳都没吃。”
“啊……”
苏伟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两只手在身上蹭了蹭,也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我叫人去给你备饭,你你你想吃什么?这里是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又不知道你要过来——”
眼见着刚进了屋的人,竟又要转身出去,四阿哥眉头一蹙,“站着别动!”
“啊?”
门前的人一手扶着门把,再度僵住,眼睁睁地瞧着榻上的人起了身,穿了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主——”
人已到跟前,苏伟总算看清了那张脸,心一落地,话却未能叫出口,眼前突然天地倒转。
四阿哥扬了扬眉,嘴角露出一丝颇好看的笑,苏伟一手搂着四阿哥的肩,脸红的快要没处放了,眼珠东瞄西瞄地就是不敢往四阿哥脸上看。
“今天倒是听话,”四阿哥满意地赞了一声,将人一路横抱进了卧房。
红木朱漆雕花大床,比东小院那张还要宽出一个半身子来,平时苏伟自己睡,晚上甭管怎么滚,都滚不到地上去。
柔软的被褥往背上一触,四阿哥的身子压了上来,心已化成了水的苏大公公却猛然清醒了两分。
“等等等等等一下!”
四阿哥的肩膀被一只手使力撑住,苏伟无视四阿哥不满的神情,挺着一张涨红的脸,猛喘了两口气道,“你你今天不是该去圆明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我早晨明明看见你的仪仗啦!”
“你看见爷的仪仗了?”四阿哥扬了扬眉梢,把抵在肩上的手,慢慢按在了床铺上,“那你看见我了吗?”
苏伟脸上一僵,双睫微微垂下,“没,没有,你那轿子挡得太严实了……”
“爷就说嘛,”四阿哥低下身,微凉的嘴唇在苏伟耳边轻轻划过,“爷今天这一路,得了百姓山呼千岁,跪礼相送——”
苏伟身子微微一颤,被压在脸侧的手轻轻蜷了蜷。
“可是,爷的心里,就是生不出半点儿喜悦……”
四阿哥的呼吸渐重,嘴上也用了力。
苏伟跟着挣了挣,衣领却偏到一旁,灼热的呼吸顺着敞开的衣襟飘过胸口,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爷心里不安,也觉得孤单……”
四阿哥的唇从一边滑到另一边,对于此刻在他身下的人,他有着任谁也想不出的万分耐心。
倒是一直被撩拨的苏大公公,面红耳赤地蹬掉了靴子,抬手环住了身上的人。
四阿哥轻笑了一声,在苏伟唇上一咬,手也顺着袍摆滑进了里衣中,“原是因着有些人不在,那般的场景,爷竟然也意兴阑珊了。”
苏伟被人捏了短处,嘴里抑制不住地喘息。四阿哥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嵌进了身子里。
两唇相扣,唇齿相依,屋内除了一盏灯烛偶尔爆出的火花声,就只剩了甜腻的水渍声。
平时以坚实著称的红木大床在一声呻吟后,开始微微晃动。
床帐脱了绳扣掩去一室春光,只是还偶有一两声低喘和轻微的哭腔断断续续地传出。
红鸾帐内,挨着床褥的人半咬着唇,一手死死抠在身上之人的背脊上,挂在身上的锦袍早已被揉搓的辨不出形状。
洁白的亵裤顺着无力的双腿慢慢滑下,到了脚踝处,被崩起的脚尖勾住,晃了三晃才掉落在地上。
四阿哥动着下身,眼里是苏伟发红的脸,这人总是先用力地忍,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出声。但到了后来,嘴唇咬不动了,眼神也迷离了,嗓子里就会抑制不住的低泣,那声音能把人撩拨的忘记一切。
四阿哥又压了压身子,提起苏伟的一条腿,成功找到触之愉悦的机关,用力一撞。
苏伟摹地瞪大眼睛,牙齿上的气力一松,一声吟泣出口,吓得他慌忙地想捂住嘴,可身上的却没有给他机会。
红木大床越动越快,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大,床上的人再也抑制不住,从呻吟变成了求饶,伸出的手被环到肩上,整个人又被提起了床铺,坐到那人腿上,身下也更为契合,更为深入。
上上下下不知多久,出了一身细汗的苏伟被四阿哥翻过身重新按在床铺上,眼中都开始放了烟花,连求饶都喊不出了,只模糊听到,四阿哥在他耳边说,“这个夜,还很长……”
农家屋外
夜色已深,傅鼐攥着马鞭在二院门外来来回回地走,时不时抻着脖子往还亮着一点烛光的窗口望去。
刚烧了一大锅热水的张起麟,拎着茶壶从小院厨房里走出,看见傅鼐焦躁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迎了上去道,“我这刚煮好的水,你也别着急了,到我们屋里歇歇吧。”
“怎么能不急呢?”傅鼐晃了晃手上的马鞭,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我们出了京就往这儿来了,连圆明园都没进,福晋那头跟着个空仪仗走了一路,这今晚再不回,明天福晋问起来可怎么好啊。”
“多大的事儿,王爷还不兴有点急差?”张起麟拎着茶壶,一脸悠闲,“你就听我的,该歇就歇,该睡就睡,王爷今晚是一准儿走不了啦。人家屋里正热乎着呢,你在这儿就算把地转出窟窿来,也是于事无补啊。”
“可——”傅鼐怀着仅有的一点希望,指了指窗口道,“那不是还亮着灯吗?兴许我再等一等,王爷就出来了。”
“哎哟,我的大兄弟啊,”张起麟同情一笑,腾出只手来拍了拍傅鼐的肩膀道,“就因为现在还没人熄灯,那屋里才是热火朝天呐。你这媳妇都娶了的人,还不明白这种事儿吗?”
傅鼐干干地抿了抿嘴,手上的马鞭无力地垂下,最终抬起手冲张起麟拱了拱道,“那今晚就打扰几位公公了。”
“哎唷,这算什么打扰啊,”张起麟开了院门,带着傅鼐往厢房走,“我们这房子多得是,被褥都新换的,你们且安心歇下,明天早点儿起就是了。”
这一夜,小院的人似乎都睡得很沉。
只是天快亮时,四阿哥叫了热水。早有准备的两位张公公抬了木桶进屋,卧房里灯火通明了起来,四阿哥也在这时,才发现苏伟那条惨不忍睹的腿。
农庄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趴在床上酣睡的苏大公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腿到底折腾了多少人。
早早就起床的傅大统领,来来回回地找了两个大夫,四个正骨师傅,抓了三服药,最后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四阿哥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傍晚时分清醒过来的苏大公公,对着自己涂了三四层膏药的腿无语了半天,最后干掉了半盆小米粥,倒头又睡了过去。
八月初一,彩霞园
晌午时分,门房领了十阿哥进门,九阿哥正提了温好的酒出来,“我就知道你今儿会来,早早吩咐厨房烤了羊肉,咱们兄弟今天也借人家的光好好乐一乐。”
十阿哥倒是出乎意料地淡定,神秘兮兮地冲九阿哥一笑道,“弟弟今日确实是来找九哥乐一乐的,不过;倒是用不着借人家的光。”
“哦?”九阿哥眉梢一扬,笑着把酒壶放下,“今儿皇阿玛驾临圆明园饮宴,四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从京城出来就带着仪仗。我昨儿听说都直替他臊的慌,难不成你不是为这事儿来的?”
“嘿嘿,九哥以往最是了解我,不过今天,你可真猜错了,”十阿哥横刀立马地往九阿哥身前一坐,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递到九阿哥眼前,“看看吧,这才是咱们那位四哥,最大的笑料!”
恩泽园
八阿哥与鄂伦岱漫步在水榭边,手中也拿了一叠文稿,嘴角却是微微扬起,“还是王鸿绪大人有先见之明啊,这明史稿一旦呈上去,官复原职就是指日可待了。当初因为群臣保奏一事,连累王大人被削官去职,我这心里着实不好受啊。”
“贝勒爷心系下属,实是臣等之福,”鄂伦岱背了手,面上也带着笑意,“其实王大人早先就有准备,去职之后便暗中带走了明史余稿,经这几年的填补润色,明史全卷已经初成。之所以选择此时呈上,也是为了助贝勒爷一力,灭灭某些人的风头。”
八阿哥浅笑一声,将手中的文稿轻轻抹平,“倒是让王大人为胤禩费心了,皇阿玛给的风头,也不是咱们想灭就能灭的。不过,王大人还是挑了个好时候,我听说,蒙养斋那边已经将新编的历法、算学呈给了皇阿玛。”
“哦?”鄂伦岱眉梢一扬,神情略变,“贝勒爷不提,微臣倒真疏忽了诚亲王这头,自打他接手主持蒙养斋算学馆,这几年一直沉溺于编写新历,臣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朝上的权力纷争呢。”
“三哥这个人啊,”八阿哥缓缓地吐出口气,“他没有四哥的成算,没有大哥、二哥的势力,撞了几回南墙,也算学了乖。不过,他可不是个甘于舞文弄墨的闲人雅士,这人是个真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主持蒙养斋,身边聚集了大批文人儒士,即便一时在朝上不显,只要有股东风,他就能借势而起。而这次的新历算学,也算他们多年的大成之作了,只要过了皇阿玛的眼,日后说不准就是千秋之功啊。”
“原来如此,”鄂伦岱低了低头,“也是臣等疏忽了,不过贝勒爷放心,咱们有明史在手,怎么也不会在诚亲王前落了下乘的。倒是雍亲王和十四爷那儿,微臣还有些担心,今日万岁爷驾临圆明园,也是十四爷陪同前往的。这对兄弟,如今倒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了。”
“四哥和老十四嘛……”八阿哥轻笑一声,将鄂伦岱引进凉亭内坐下,“前些日子,皇阿玛突然加强了畅春园守备,隆科多又里里外外地清查了良久,咱们安插的人马也多少损失了些。估摸着是皇阿玛的疑心病又犯了,老十四就是那时候进的畅春园,看起来,皇阿玛倒确实信得过他。至于四哥嘛,在皇阿玛那儿就难说了。不过,我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和老十四一时半会儿还栓不到一根绳上。”
太监冯进朝端了热茶与茶点过来,替两人满了茶,兀自退到凉亭下静候。
“贝勒爷心里有成算,微臣就放心了,”鄂伦岱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诚亲王、雍亲王还是十四爷,都远不复昔日旧太子和大阿哥的背景实力。只要他们不懂联手,贝勒爷在众皇子间就可说是胜券在握的。”
“欸,这话我可担不起,”八阿哥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语气中颇为无奈,“皇阿玛对我一向不喜,佟兄也是知道的,若真等到那一天——”
“若真等到那一天,”鄂伦岱接过八阿哥的话,双眼微微眯起,“万岁爷身体抱恙,未必能另立明主,为了我大清的万里江山,臣等自然要择贤而拥。”
八阿哥眸色一深,对鄂伦岱的话只浅浅一笑,低头端起茶碗轻吹了吹,慢慢饮下。
彩霞园
桌上的羊肉已经凉了,九阿哥的视线还没从那几张上移开。
十阿哥等了又等,终是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探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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