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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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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被派去通知十三阿哥避祸,张起麟去了吉盛堂、西来顺等几家铺子,让伙计们都暂时休业。
安排好一切,静谧的雍亲王府里,似乎只剩下了最开始的两个人。
苏伟搬出跳棋棋盘,四阿哥冲着他无奈地笑。
两人坐在大枣树下,品着茶,吃着点心,没有什么话,只是你一子我一子地从天黑下到了天亮。
四月三十,景陵
八阿哥在行宫猎苑,设下捕鸟陷阱,没想到一气儿竟然缠住了两只海东青。
八阿哥大喜,令下人将两只海东青打扫干净,好生喂养,准备第二天让人来带着他的大礼,一起送到康熙爷面前。
傍晚,嘉怡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的铜镜,摸了摸自己已然沧桑的脸。
在她的手旁,一个打开的锦盒中放着一枚金丝镶红宝戒指,看起来熠熠生辉,十分好看。
一会儿,她就要带上这枚戒指,给八阿哥送上一碗,她亲手熬制的,香气四溢的鸡丝粥!
绣香站在门旁,偷着抹了抹眼泪,端着热水出了房门。
还没等她走到茶房,换盆新水来,一个人突然打开了一扇角窗,冲她招了招手。
绣香一愣,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小心地走进了那间空房,“冯公公?”
冯进朝嘘了一声,把前后窗子都检查了一遍,才从袖子里掏出封信递给绣香,“雍王府来的,给你家小主的,看完赶紧烧掉。我不能在这儿多留,等事情做完,你找个姓胡的花匠,我提前跟他说好了,他能送你离开。”
“那,那我们小主呢?”绣香还没有来得及看信,但她能从冯进朝的交代中猜出这次的事一定不简单。
“哎哟,咱们自己顾着自己就行了,你还有时间惦记什么小主?”
冯进朝弹了绣香一下,几步走到门边,临出门时又回头嘱咐了一句道,“别忘了,姓胡的花匠啊。他只能救你,救不了你家小主!”
绣香嘴角一抿,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冯进朝径直出了屋子,若无其事地左右看看,向八阿哥那儿去了。
绣香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打开了信封,信纸上只有一行字,“若有急信送进八爷手中,速毒杀之,母子皆可平安!”
第403章 毒
康熙四十九年
四月三十日; 夜
雕花拱门前; 一身华服的嘉怡转身接过绣香手里的托盘。
“小主……”绣香抿紧嘴唇; 眼中泪光莹莹。
嘉怡抬头冲绣香笑笑; 装扮精致的脸庞已看不出任何惊恐和紧张; “你不用在这儿等我了; 早点回去吧。”
“不,”绣香慌乱地摇了摇头; “我就在这儿; 我就在这儿等小主出来。”
嘉怡微弯了弯嘴角; 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转身走进了八阿哥就寝的院落。
八阿哥正站在院中,端着鸟食碗逗弄着那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海东青。
候在一旁的冯进朝看到走进来的嘉怡,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了攥,“主子; 侧福晋来了。”
八阿哥侧过头看了躬身行礼的嘉怡一眼; 语气悠然地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地在屋子里休息?”
嘉怡偷瞄了八阿哥一眼; 垂下眼帘道; “妾身睡了一天了,听丫头们说爷才打猎回来; 怕您没好好用膳; 特地让厨房煮了鸡丝粥给您。”
“嗯; 你有心了; ”八阿哥难得地好心情,一边喂着海东青,一边让冯进朝把托盘接了过去,“皇阿玛这几日在边塞巡幸,爷打算带你们去汤泉行宫住几日,一边等待圣驾回銮,一边也让你们散散心。”
“爷思虑周到,能跟着爷出京走走,是妾身的福气,”嘉怡低下头,态度恭谨。
一旁端着鸡丝粥的冯进朝,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爷,这粥都凉了,”嘉怡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羞怯,“让妾身服侍您用膳,好吗?”
八阿哥缓慢地直起身,转头看向嘉怡。
嘉怡脸孔微微泛红,精致打扮的妆容配着艳丽的钗环,两只手无意识地缠绕着手帕,饶是眼中满含秋波似乎也掩盖不去她心中的惊恐和慌乱。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八阿哥并没有往别处想,他不在乎嘉怡心里在想什么,只在乎她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也好,这晚上寒气重,你也陪我一块儿用吧,”八阿哥放下了鸟食碗,神情温厚。
嘉怡浅浅一笑,微福了福身,跟在八阿哥身后进了房间。
冯进朝把一瓮鸡丝粥端到桌上,嘉怡亲自给八阿哥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嗯,这粥熬得刚刚好,”嘉怡先喝了一勺,抬头冲八阿哥笑笑,“很香呢,爷快尝尝。”
见嘉怡先喝了,八阿哥不疑有他,果真也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嘉怡慢慢弯起嘴角,手边的红宝石戒指闪着微光,映着她嘴边的笑,看起来很是满足。
“主子!”
门口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八阿哥还没来得及喝下第二口,就放下了粥碗,“怎么了?”
“何焯大人求见,”侍卫在门外禀报。
八阿哥面上一喜,当即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爷!”嘉怡惊慌之下叫了一声,八阿哥却连头都没有回。
“这可怎么办啊?”冯进朝着慌地窜到嘉怡身边,“这就喝了一口,药效能够吗?”
“我不知道……”
嘉怡脸色惨白,眼中已有些失神,她缓慢地回头看了一眼八阿哥没吃完的那碗粥,指甲在掌心狠狠刺了刺,“把这里收拾了,别让人查出来。”
“这——”冯进朝还想说什么,脑袋里却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眼见嘉怡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冯进朝也不敢再耽搁,拿起八阿哥没吃完的那碗粥,正想着要怎么处理才能一保万全呢,院子里突然传来两声鸟叫。
京城,雍亲王府
静谧的东小院内,傅鼐安静地等在门外。
卧房的烛火轻轻抖了抖,四阿哥开门走了出来。
“都准备好了吗?”
“请王爷放心,”傅鼐低下头,“都是属下亲自挑的人,对苏公公也熟悉,一准儿能把苏公公安全送到关外。”
“你也跟着去,”四阿哥回身坐到椅子上,“这人的聪明劲儿你不是不知道,交给你爷还能放心些,换了旁人肯定让他糊弄的团团转。你去亲自把他送到关外,等到京里事情平定再回来。”
“这,”傅鼐犹疑了一下,“属下要是也走了,王爷有事怎么办?还是让属下留在京里吧,万岁爷真要落罪下来,属下还能帮王爷跑跑腿儿。”
“你帮我把他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本王自有计较,”四阿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时辰不早了,你进去把他背到车上。趁着药劲儿没过,拿着本王的令牌,今晚就出京!”
傅鼐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没敢说出口,只得跪下身去,给四阿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卧房的门被推开,傅鼐走了进去。
四阿哥坐在厅外,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他年纪渐长,阅历渐长,可不知为什么,一旦涉及到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所有的涵养能力就都不管用了。
此时此刻,他竟然连送那人一程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苏公公!”
卧房中傅鼐一声惊叫,四阿哥错愕地站起身,几步奔到房门前。
床榻前,傅鼐正惊恐地看着那只黑洞洞的枪口,双手无意识地举在身体两侧,脸上满是冤枉和紧张,“苏公公,兄弟是奉命办事,一切都是王爷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啊。您可小心点儿这火筒子,这玩意儿有时候不好使,一旦自己冒火,属下的脑袋可就不能要了!”
苏伟一手撑着床沿,一手还举着火枪对着傅鼐,见到四阿哥进来了,才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了,别闹了,”四阿哥也吃不住苏伟怎么就醒了,心里一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都有了,“傅鼐,你先出去吧。”
“是,是,”傅鼐连忙点了点头,逃命地从枪口底下撤了出来,一溜烟地退出了房间。
苏伟瞪了四阿哥一眼,把火枪放进床里的盒子中,两腿一盘坐在了床榻中央。
四阿哥慢慢走到床边,苏伟别开了头,一肚子闷气都挂到了脸上。
四阿哥本想再说说什么“我也是为你好”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却兀自笑了笑。
这句话,这么多年来,他似乎跟这个人说了很多次了。
“你还好意思笑!”
苏伟等了半天没等到人的表态,气不住转过头来道,“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自以为是?我告诉你,要走要留,本公公自己决定,不用你操心!”
四阿哥低下头,看起来似乎在反省。
苏大公公气呼呼地喘了两口气,一想到自己刚才费劲巴力地换酒,还偷偷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你还挺长出息的,还知道给人下药了?你怎么不一下毒死我?把我关进棺材里,埋到地底下,就不用特地派人看着了!”
四阿哥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伟一时瞪大眼睛,看着某人那不断抖动的肩膀,一股怒火腾地燃烧了起来,“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你去别的地方睡!”
翌日
由红绸包裹的两只大铁笼子被搬上了马车,八阿哥站在行宫大殿前,看着一行车马出了宫门,一路往北疾驰而去。
“贝勒爷,”何焯走到八阿哥身边,压低嗓音道,“您何不亲自把那封信送去?雍亲王有结党营私,通敌叛国之嫌,这罪名要是落下了,您可就立功了。”
八阿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可不就近凑那个热闹,这真龙发起威来,谁知道会烧到谁啊?我就在汤泉等着,看我是先等来皇阿玛,还是先等来负荆请罪的四哥。”
“贝勒爷说的倒也对,”何焯轻点了点头,“就算这通敌的罪名有些牵强,就凭雍亲王跟富宁安过往亲密这一条,也足够让万岁爷忌讳的了。”
八阿哥扬起嘴角,语气中多了不少得意,“如今看来,咱们在咸安宫设下那一局,可能根本用不到了。我也是真没想到,我那一贯谨慎的四哥,竟然,呃!”
“贝勒爷!”
八阿哥突然捂住腹部,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何焯忙扶住他,“贝勒爷,你这是怎么了?微臣让人去找大夫!”
“别去,”八阿哥一手拽住何焯,“这种时候,我不想旁生枝节。只是有些腹痛,忍忍就过去了。你赶紧安排一下,我们今天下午就起程去汤泉!”
行宫偏院
绣香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嘉怡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样了,前面有什么消息吗?”
绣香拍了拍胸口,扶住嘉怡的手臂道,“冯公公被派去给皇上送礼品了,我没见到他人。不过,我偷着打听了一下,贝勒爷今天精神很好,没听说有什么毛病。何大人现在正在外面张罗呢,让咱们都把东西收拾好,下午就起程去汤泉了。”
“这就好,这就好,”嘉怡缓了两口气,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这次是药量不够,下次就不会了。只要他们没能提前发现,我们就还有机会!”
第404章 决议
康熙四十九年
五月初一; 圆明园
牡丹亭中; 年氏听了小英子的话; 脸色蓦然一变,“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雍亲王府的人; 合该与王爷共进退; 你要我们往哪里走?”
小英子一脸为难,看了一眼坐在旁边; 神情各异的李氏、宋氏几个,搓了搓手掌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王爷不想让各位小主平白搭了性命。这文信路引就是不得已的最后一条路; 小主们还是收起来以防万一的好。”
“那孩子们呢?”钮祜禄氏有些情急; “王爷对孩子们有什么安排?”
“请小主放心; ”小英子垂了垂手; “格格、阿哥们都跟福晋在一起呢; 现在正在来圆明园的路上。如果情势真有不好; 侍卫们会拼死把小主子们送到关外的。”
几个孩子的额娘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李氏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依然有些无法相信,“小英子; 这次的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王爷毕竟是皇上的亲子; 宫里还有德妃娘娘; 就算王爷真的有错; 何至于就危及性命啊?”
“是啊; ”耿氏接言道; “当初太子被废,直郡王被降罪,不也就是夺爵拘禁而已吗?咱们王爷一向受万岁爷看重,再大的罪过,也总有缓和的余地吧?”
“这,凡事都有万一,”小英子犹疑了一下,低下头,“详情奴才也不清楚,但此次确实很严重。王爷自己也不敢作准,这才做了两手安排。如果,真的满门落罪,还请小主们多多保重。”
牡丹亭内一时沉寂,巨大的恐慌悬在梁上,所有人的心里都在上下翻沉。
诗玥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相较其他人,她的心情倒是异常平静。反正,依那个人的性子,在这种时候,是决不会离开雍亲王府半步的。既是如此,她也没什么好焦虑的了……
雍亲王府
四阿哥在书房内缓缓踱着步子,傅鼐与张廷玉候在一旁,眼看天色又要晚了,都不禁有些着急。
“主子,”傅鼐上前一步,试探地道,“要不要属下再加派府内巡逻的人手?或者,让长史清点一下王府中的人数?八贝勒如果有意栽赃王爷,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咱们王府内动手脚了。”
四阿哥停下脚步,慢慢摇了摇头,“本王已经将陈情折送往驾前,老八是否得到了那封信,皇阿玛又是否看到了那封信,我还都不能确定。此时,本王身边有任何动静,都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也都瞒不过皇阿玛的眼睛。”
“那,”张廷玉沉吟了片刻,放轻嗓音道,“要不要暗中知会隆科多一声?他现在伴驾北巡,又手握京城门防。如果真有个万一,王爷也能多个选择。”
四阿哥凝起眉头,心中微动,不得不说,张廷玉的提议确实是个很大的保障。
但是,这个筹码一动,四阿哥就等于翻了底盘,如果被人察觉,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很有可能付诸东流了。
是稳妥为先,还是豪赌一场?
四阿哥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摇摆,他停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抚过白瓷的笔筒,半晌后眼中蓦然一定,“不能动!”
张廷玉抬起头,四阿哥收回了手,深吸了口气,“隆科多那儿不能动,也不要告诉他。无论他能做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
入夜,东小院
四阿哥与苏伟并排躺在床上,屋内很安静,但两个人却都没有入睡。
“你说,”四阿哥在一片沉寂中先开了口,“皇阿玛会怀疑我吗?”
“怀疑你什么?”苏伟侧过头,看向黑暗中四阿哥的轮廓。
“怀疑我为了夺嫡争位,私通外族,通敌叛国,”四阿哥盯着黑乎乎的床顶,心底像被开了一个大洞,“我虽然有意大位,但我并非只是贪慕权力,我想让皇阿玛知道,我有能力继承大清江山,我有能力让大清更加强盛,我有能力让百姓过上更加富足的日子。我不敢想象,如果皇阿玛真把我看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家国利益,甘愿引狼入室的蠢人,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穿了,你就是害怕万岁爷不信任你呗,”苏伟回过头,枕到自己的胳膊上,“其实,我不觉得皇上就会因为那一封信,因为八贝勒添油加醋的几句话,就能随便定你的罪。无论怎么说,你的初衷都是好的。你要不是为了大清着想,何必冒着可能被人发现的危险,绕道富宁安也要把准噶尔进犯西藏的消息传进京里呢?”
四阿哥有些惊讶,转身看向苏伟,苏伟扬着下巴继续道,“万岁爷跟准噶尔打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打败了一个噶尔丹,结果又来了一个策妄阿拉布坦。青海和西藏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这回又跟准噶尔搅合在了一起。我想啊,现在没人比万岁爷更想把准噶尔彻底打趴下了。只要八阿哥拿不出确确实实的证据,你就是为朝廷立了大功,哪怕方法不太对,顶多功过相抵。这通敌叛国的帽子哪有那么好扣的?万岁爷又不是个傻子。”
“又胡说,”四阿哥随手拍了苏伟一巴掌,嘴角却轻轻扬起,“不过嘛,分析的倒还挺透彻。”
苏大公公洋洋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四阿哥抓起苏伟的手指捏了捏,目光又深沉了些许,“爷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当初皇阿玛派富宁安到边关主持大局,目的就是防止兵权旁落。而我这次,到底是触了皇阿玛的逆鳞了……”
五月初二
四阿哥在书房里泡了一天,与张廷玉和前兵部尚书马尔汉共同起草了一份边关形势详情分析的奏章,准备快马送到驾前。
苏伟还在等待着冯进朝的消息,虽然他明白,让嘉怡毒杀八阿哥几乎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只要嘉怡能掀起一点风浪,就能给八阿哥的行动添加一丝阻碍。到时,他家王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筹谋了。
而八阿哥一行,还在前往汤泉行宫的路上。
不过,这一路,八阿哥并没有闲着,何焯帮他写好的各封密信,不断由一匹匹快马送往京城。
嘉怡坐在自己的马车里,透过车窗的缝隙,能看到不停疾驰而去的人影。
“这一定是出事了,”绣香坐在嘉怡身边,把温好的茶放在她手里,“京里传来的信上提到了什么送进八爷手上的急信。结果,咱们刚到景陵,何大人就随后追了过来,现在又这样忙忙碌碌的,肯定跟那封急信有关系。”
“不用说,一定是贝勒爷拿到了那位什么把柄,这才急着想杀人灭口,”嘉怡低下头,轻轻扣了扣茶盖,“只是,我还有些奇怪,那天那个洗衣婆子到底是什么人?京里的消息是冯进朝带来的,没道理再用一个洗衣婆子啊?但是,她如果不是那边的人,那她又怎么好像很了解我似的?知道我很惊慌,知道我很恐惧,甚至知道我们想要逃跑?”
绣香一时也没法解答,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突然神色一紧道,“那个婆子不会是谁派来试探咱们的吧?会不会是有谁大概猜到了咱们府里发生的事,但不能确定,所以特意派那个婆子来套小主的话的?。”
“会吗?”嘉怡看了绣香一眼,垂眸沉思了片刻,一手慢慢覆到自己的小腹上,“这样也好,越多的人跟他不对付,我越是开心……”
五月初三
冯进朝跟着送鹰的队伍,到达了銮驾驻跸的遥亭。
由红纱包裹着的笼子被抬下马车,冯进朝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身边,八贝勒的亲随捧着放置奏章的锦盒,跟着来接的太监,先一步进了大营。
冯进朝知道,此行这两只海东青并不是重头戏,那位亲随身上带的奏章和信件才是八贝勒派他们跑这一趟的主要目的。
“这位公公,”检查完车马的侍卫走了过来,“万岁爷还没有传唤,您先到棚子里等一等,歇歇脚吧。”
“哦,好,有劳啦,”冯进朝勉强扯了扯嘴角,只求赶快交了笼子,把那两只已经半死不活的鸟送出去,自己好能溜之大吉。
午时,
大学士李光地被传召进了皇帐,康熙爷正垂首坐在龙案后,神色阴沉。从旁侍候的魏珠佝偻着身子,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帐内的阴影里了。
“微臣李光地叩见万岁爷!”
李光地作势要跪,康熙爷及时抬头,挥了挥手道,“别行礼了,过来看看!”
李光地是伴驾老臣,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依言上前,康熙爷把手头的奏章和书信递给了他。
皇帐内沉默了片刻,李光地把奏章和书信重新放到了龙案上。
康熙爷抬头冲魏珠摆了摆手,魏珠忙行礼而下。
“你怎么看?”康熙爷轻敲了敲那封书信。
“臣,”李光地犹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康熙爷的神色,“臣不敢说,单凭一封信,实在难下推断。”
康熙爷冷笑了一声,扶着案头站起了身,“有什么难下推断的?边关战事将起,正是这帮狼崽子们插手兵权的好时机。只不过,老八那副心思都用在笼络人心,哗世取名上了。倒是这老四,韬光养晦、暗度陈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第405章 大树
康熙四十九年
五月初三; 遥亭
皇帐内,康熙爷起身走到卷起帘子的窗前; 李光地又瞥了一眼被扔在案上的奏章,微微拱手道; “微臣倒是以为; 万岁爷不必太过忧虑。皇子相争; 朝臣有所倚靠也属正常。富宁安是您钦点的边关统帅; 自赴任以来; 表现优异,领兵有方; 从来没让您失望过。微臣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 像富宁安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自然会以圣意为先、大局为重。更何况; 单凭一封信,也实在说明不了什么。边关形势复杂,只怕各方势力都有渗透,雍亲王若真能一手遮天; 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了。”
“你这话说得倒老实; ”康熙爷抚了抚额头; 转过身来道; “朕当初硬是把富宁安派去了边关; 为的就是避免这些狼崽子们手伸得太长。结果; 反倒称了他们的意。如今; 准噶尔又有异动,西藏、青海都让朕头疼万分,偏他们还要来凑这个热闹!”
“万岁爷还是忧心拉藏汗与策妄阿拉布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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