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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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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抓到他,却没有刑囚他,没有逼问他,只是简单地关着他,已经让他十分不安了。
如今从梁毅这儿透出的信息,他几乎可以肯定,八阿哥抓他并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关四阿哥的消息,反而很可能是想直接利用他作为对付四阿哥的筹码。
这说明什么,这是不是说明八阿哥已经知道了?
苏伟皱紧眉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稻草。
梁毅见苏伟不再吭声,以为他终于怕了,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茅草屋。
京城,
四阿哥好不容易从皇宫脱身而出时,已经到了下午。
巴彦和傅鼐的行动很快,带着王府侍卫几乎排除了所有苏大公公在生意上的对手。
“几个铺子的掌柜都说,苏公公这两年在京里的名声很好,几乎没什么死对头,更想不出来哪家会干出绑架苏公公这种事的。”傅鼐对刚刚回到王府的四阿哥禀报道。
四阿哥站在软榻前,视线落在炕桌上的果盘里,一时竟然有些怔怔的。
傅鼐又想说话,却被张起麟抬手制止。
两人等了片刻,四阿哥才缓慢地坐到软榻上,从果盘里捡了个白水梨握在手里,“既然不是生意上的,那就是朝里的了。”
“王爷怀疑?”傅鼐上前一步。
四阿哥握着白梨的手猛然用劲,果肉横飞,“胤禩!”
郊外茅草屋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低矮的茅草屋里又是一片昏暗。
苏伟靠在墙边,身上四处都在隐隐作痛。窗外偶尔传来梁毅几人的对话声,苏伟仔细听了听,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知道京里怎么样了……”
苏伟揉揉肿痛的肩膀,此时他已经没办法再像昨天那么镇定了,“张保他们能稳住胤禛吧。他应该能镇定下来,干大事的人嘛,可不能太冲动……”
自言自语了良久,窗外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苏伟一下清醒过来,侧耳细听。
来的是一辆马车,停在了离茅草屋不远的地方,梁毅似乎是跑着过去的。
苏伟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不太敢相信,但很快他听到了赵祥几人的“给八阿哥请安”。
“哼,还真看得起我这个小人物啊……”
苏伟“呸”地一声吐掉一根稻草,撑着胳膊又往上坐了坐。
冰冷的墙面传来坚实的触感,木门被人由外打开。
梁毅端着烛台走在前面,披着斗篷、面色仍然有些虚白的八阿哥随后而入。
第431章 命
康熙四十九年
十月十一; 傍晚
闪烁的烛火让昏暗的草屋内明亮了一些,苏伟撑着墙面,踉跄地站起,冲八阿哥微一俯身; “奴才身体不便,不能给贝勒爷行大礼了,还请贝勒爷恕罪。”
八阿哥眉心微皱; 侧头看了一眼梁毅; 梁毅垂下了头。
“是这帮奴才不懂事了……”
八阿哥缓步走到木桌旁坐下,“苏公公也是我们这帮皇子身边的老公公了,哪能随便动用私刑呢?”
苏伟敷衍一笑; 心道:这人真不会说话; 你他娘的才老呢!
“多谢贝勒爷宽宥; ”苏伟露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指了指木桌旁的另一条长凳,脸上带了些乞求的意味。
“苏公公过来坐吧,”八阿哥嘴角含笑,倒是意外的宽容大度。
苏伟连忙挪着步子蹭过去,他腰上挨了好几脚,现下看起来走路都十分费劲了。
梁毅将烛台放到了木桌上,又提来了茶壶; 给八阿哥倒了碗热茶。
“主子,山野之地也没什么好水,您将就着暖暖身子吧。”
八阿哥微微点头; 又扬手让梁毅给苏伟也倒了一碗。
苏大公公是不跟他客气的,径直接过茶碗,热乎乎地灌了大半碗下去。
“公公身体可有大碍?”
八阿哥翘眉看着苏伟,眉眼间满是打量。
“没事儿,没事儿,奴才这皮糙肉厚的,怎敢劳烦贝勒爷操心?”
苏伟放下茶碗,笑的一脸谄媚。
“不过,贝勒爷既然屈尊来这儿一趟,奴才也就斗胆问一声。”
苏伟咽了口唾沫,肩膀微微缩起,“不知到底奴才犯了什么错,惹怒了贝勒爷?贝勒爷想要惩治奴才,知会慎行司一声便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苏公公多虑了,”八阿哥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不说苏公公行事一向周全,就是真的犯了错——”
八阿哥抬起头,冲苏伟淡淡一笑,“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对兄长护佑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动怒啊。”
“!!!”
八阿哥的话犹如一道晴空霹雳,吓傻了守在一旁的梁毅,也彻底浇灭了苏伟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什么心上人?贝勒爷,您别吓唬奴才。之前跟我们王爷传那些乱七八糟流言的,是个叫万祥的,不是奴才啊!”苏伟瞪圆了一双眼睛,满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八阿哥却应声一乐,将手里的茶碗慢慢放回桌上,“苏公公的反应真是奇绝,一句话就将自己和四哥都摘个干净。看来,我今天这一趟倒真是跑对了。否则,仅凭梁毅他们几个,哪里会是苏公公的对手啊。”
苏伟盯了老神在在的八阿哥半晌,脸上的惊恐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贝勒爷真会说笑,如今满身伤的可只有奴才一个人。”
梁毅此时是半生也不敢吭了,只能偷偷地向后退一步,再退一步。
“别的也就罢了,”苏伟扬起头,话语里也再无谄媚之意,“左了,奴才已经落到了贝勒爷手里。只是,贝勒爷想利用奴才牵扯王爷,不说这个点子已经老掉牙了,单说奴才一个又老又丑的太监,我们王爷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就凭您空口白牙的一句话,谁会相信呢?”
八阿哥微微眯眼,嘴角仍带着浅笑,“苏公公是想知道本王手里有没有证据吧?”
苏伟没说话,八阿哥却笑的越发开怀,“真是妙啊,怪不得四哥这般放不开手。本贝勒日常从不把奴才放在眼里,毕竟他们只会奴颜婢膝,谄媚奉承,能有一个稍会办事,懂些眼色的已属不易。像苏公公这般的,只怕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贝勒爷谬赞了,”苏伟垂下眉梢,“奴才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太监,跟着我们王爷时也才十岁,什么都不会干。能有今天这过得去的模样,那是我们王爷教导的好。毕竟——”
苏伟斜着眼睛觑了一眼梁毅,又看回八阿哥,“什么样的地里长什么样的庄稼,这茅坑修的再人模人样,也是开不出花儿来的。”
“你!”
梁毅已是极度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人当了刀,既埋汰了他,更侮辱了八阿哥。
饶是八阿哥一直云淡风轻,胸有成竹,此时也不得不因这句过于直白低俗的话,稍稍变了脸色,“苏公公尽可逞一时口舌之快。我估摸着再不过半个时辰,你我要等的人就该来了。”
苏伟抠在茶碗边上的手越发泛白,窗外最后一点余晖也渐渐退去,桌上简陋的烛台下滴满了蜡油。
“看来,贝勒爷费了这番功夫,是打定了主意要排一场大戏了!”
八阿哥笑而不答,苏伟又往窗外看了看,“不知哪个有幸做今晚的看客呢?”
八阿哥弯起唇角,“大学士李光地今天正好由直隶回京,算算时间,该过官道了。”
“好人选啊,”苏伟咂摸咂摸嘴,“万岁爷最信任的人,也是朝里少有的不站任何皇子的重臣。不过,李大学士也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更遑论这种三流班子的戏码!”
八阿哥轻声一笑,“苏公公放心,这戏不好看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四哥的一片情深!”
“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惊异,”八阿哥上下打量了苏伟一番,“我那个一贯眼高于顶,城府极深的四哥,竟然会为了身边的一个太监,甘冒被人算计的大险,亲自带人出京!”
苏伟抿紧了嘴唇,听着八阿哥带着嘲讽的笑音。
“当属下来报时,我还不敢相信。派了人几次确认,才最终肯定,”八阿哥向前矮了矮头,离得苏伟近了些,“我之所以先甩开他,早一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你这样一个太监,到底什么地方入了他的眼?”
苏伟没有说话,八阿哥却又凑得近了些。
“宗亲权贵中,好狭弄貌美小童的不少。就是当初二哥,不也因一个哈哈珠子,闹得满城风雨?不过,若真论起来,我这四哥,才是真叫人开眼!”
苏伟下巴一痛,被迫仰起头,直视八阿哥的双眼。
“一个又老又丑的太监,竟然被当成了心头宝,为了寻人,不惜以身犯险!整个王府的美人,都只能在这个太监不在府中时,才能得承雨露,怀上孩子。如此情深意重,若让皇阿玛知道了,若让满朝大臣,天下百姓听说了,我们爱新觉罗的脸,怕是要丢回关外去了!”
八阿哥说完,就要甩开捏着苏伟下巴的手,却被苏伟一把抓住!
“丢脸?这些捕风捉影的推断就要丢脸,那八阿哥堂堂一个皇子,不能人道,却暗地里借种,让一个野男人爬了自己女人的床,事后又杀人灭口!这要传出去,岂不能让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都从棺材里爬出来?!”
话如惊雷,劈的已经恨不能割了耳朵的梁毅,瞬间就窜到了茅屋的墙角。
而被苏伟抓住手的八阿哥,原还得意洋洋的脸,现在已经黑入夜中雨幕,丁点光亮都看不见了。
“你怎么会知道?”八阿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问。
这回轮到苏大公公笑了,他贴到八阿哥耳边,带着些戏谑,“奴才当然知道了,您那玩意儿用的药,还是奴才找人配的呢。”
怒火冲冠,苏伟还未来得及抽身,脖子已经被人一把掐住,砰地按到了桌子上。
梁毅此时是没有任何上前的胆子了,也不关心八阿哥会不会直接掐死苏培盛,其实掐死他最好,最好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伟抓着八阿哥的手腕,拼命扑腾,八阿哥的力气不小,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颈骨在吱吱作响。
眼旁的斜光里,苏伟看到了梁毅默默地转头冲墙,他一只手扣住八阿哥的手腕,一只手向旁边摸去。
“砰!”
“磅——”
梁毅被两声闷响震地回过头时,眼前的情况已经乾坤倒转!
本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苏培盛,此时竟然把八阿哥按在了地上,八阿哥脸上还有被什么东西砸到的青紫,而翻倒的烛台正好落在了一旁的稻草堆上,火光噌地窜了起来。
“住手!”
梁毅好不容易从一连串的震惊中醒过神来,正要冲上前,苏伟已经勒住了八阿哥的脖子,把一块碎碗片抵在了八阿哥的脖子上。
木桌跟着被踹倒,苏伟拖着八阿哥向后,在一片火光中大喊,“不许过来!还想要你们主子的命,就都给我滚出去!”
“你疯啦!你放开贝勒爷!”
“着火了,你先放人!”
门外的随从此时也都冲了进来,可是狭小的茅屋里已经窜起了火舌,众人眼前很快一片黑烟。
“都出去!”
苏伟执拗地勒着八阿哥站在茅屋最里侧的墙角,梁毅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只有苏伟站的半圆里,没有铺满稻草!
苏伟手里的碎碗片已经割破了八阿哥的脖子,鲜血几乎沾湿苏伟的衣袖。而八阿哥似乎因为刚才被砸的狠了,竟然昏了过去。
眼看着茅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梁毅深知不能再耽误,“好,我们出去!我们退远些!你赶紧带着贝勒爷出来!我们保证不抓你!”
烟尘里梁毅也看不清苏伟的神情,但他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那只颤抖的手真的扎进八阿哥的脖子里。
火势绕柱而上,茅屋的房顶瞬间被点燃。
梁毅和随从们退出茅屋,慌乱冲屋内大喊,“快出来!房子要塌了!苏培盛!”
已经被烟尘弥漫的屋内,苏伟剧烈的咳嗽,可仍然紧紧勒着八阿哥。
八阿哥恍惚恢复些意识,沙哑着开口道,“你,咳,你是为了保他,咳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第432章 声音
康熙四十九年
十月十一; 夜
官道上,一队人马疾行而过,马蹄扬起的灰尘将一地月辉砸得稀碎。
“王爷,咱们已经从车辙印消失的地方跑出很远了; ”巴彦纵马到四阿哥身旁,“这一路都没有痕迹,八阿哥说不定是从哪条小路下官道了。”
“老八已经有所警觉; 不会那么轻易给我们留下线索的。”
四阿哥脸色绷紧; 身下的马儿不安地来回跺了跺蹄子,“让一队人从这儿开始挨条小路找,剩下的人再往前走一走!”
“是!”
“主子; ”傅鼐解下自己的水袋递到四阿哥跟前; “跑了一路了; 您也喝口水吧。”
四阿哥接过水袋; 翻身下了马,傅鼐紧忙跟上,两人一路走到官道旁,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黑茫茫的苍野。
“主子,您别太担心,”傅鼐压低了声音,“八阿哥费尽周章地绑了苏公公; 总是要有所图谋,不会轻易伤了苏公公的性命的。”
四阿哥轻轻摇了摇头,水袋拎在手里; 却迟迟没有打开,“你不了解,你不知道他有多聪明……”
傅鼐一时没明白四阿哥的意思,还未想清楚,一旁正在搜寻车辙印的侍卫们突然骚动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快看!”
巴彦指着黑黢黢的田野里冲四阿哥高喊。
四阿哥循声望去,却只见一片漆黑中,突兀地亮起了一团火光!
青帏小车在官道上晃悠悠地走着,大学士李光地斜靠着车壁,昏昏欲睡。
已近古稀之年的他,对于这种连夜赶路的行程实在有些吃不消,但无奈万岁爷等得及,他也不敢耽误。
人正半梦半醒间,车外突然传来一阵疾驰而过的马蹄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这是怎么了?”
李光地推开车窗,问护车的兵士。
兵士向不远处看了看,回道,“回禀大人,似是田野间起了火,刚不知是什么人奔着去了,看起来倒像是京里的。”
李光地皱了皱眉,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酿成大祸。
“派人去看看!”
“是!”
狭窄泥泞的田间小路上掠起一阵疾风。
四阿哥一马当先,黑色的斗篷翻飞在空中,时不时扫落一些路旁横溢斜出的枝杈。
傅鼐等人紧随其后,一路提心吊胆,高喊着王爷小心,却始终无法追到四阿哥前头。
而四阿哥此时,已然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他的眼中只剩了那一团正熊熊燃烧的烈火。
快一些!再快一些!
马鞭高高扬起,马蹄几乎踏空,那一团火球终于越来越近!
四阿哥模糊地看到火光前的几个人影,内心犹如擂鼓般轰鸣。
座下的马儿几个纵跃,铺天的热浪霎时间滚滚而来。
四阿哥还未勒住马缰,就听到一个男人近乎凄厉的叫喊——“苏培盛!”
像是一场擂鼓盛宴的最后一锤,整个天空都随之阴暗,四阿哥耳中一片嗡鸣!
伴随着火中木料的垮塌,房梁整个掉了下来,原就破烂的茅屋,连最后一面墙都没剩下,全体砸进了火堆里。
“主子!”
紧接着赶来的傅鼐,几乎是飞扑下马,堪堪接住了直直地从马上跌下来的四阿哥。
“苏公公?苏公公呢?”
巴彦晚了一步,见傅鼐接住了四阿哥,转身一把薅起了瘫在地上的梁毅,“苏公公在哪儿?你们把苏公公绑哪儿去了?”
梁毅直愣愣地看着巴彦,任巴彦又捶又打地摇晃了半天,愣是一声不吭。
巴彦怒而扔下梁毅,又转身去抓旁人。
可这帮跪在火前的侍卫一个个却都失了魂似的,被巴彦揪着问了好几个,才有一个,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那还在燃烧的废墟!
巴彦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傅鼐不敢置信地垂下了头。
跌下马的四阿哥半靠在傅鼐身上,此时却挣扎着要站起来。
“主子……”
傅鼐搀扶着四阿哥,想要张口劝说,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
巴彦红着眼眶,唰地抽出了刀。
梁毅却半点也不反抗,只看着巴彦大笑,“杀吧!杀吧!反正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死还痛快些!”
“巴彦!”
在巴彦真的要挥刀时,傅鼐喝住了他。
站起身的四阿哥,推开傅鼐的搀扶,一步一步地走向梁毅。
“为什么会起火?”四阿哥的脸孔被火光映得通红,可嘴唇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梁毅仰着头,看着四阿哥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的脸色,想起了他在茅屋里听到的话。
“是苏培盛,”梁毅声音沙哑,他紧紧盯着四阿哥的眼睛,像是垂死挣扎的囚徒,企图从最后的一点报复中寻找快感,“是他自己找死!是他打翻了烛台,点燃了茅屋!他挟持了我们主子,不许我们救人!现在他死了!他们都死了!我们也要死了!”
“你说什么?”傅鼐瞪大了眼睛,“八阿哥也在里面?!!”
“哈哈,在里面!都在里面!哈哈哈——”
梁毅发狂地大笑,两眼凸起,双手乱挥,人竟似已经半疯了!
“主子!”
傅鼐有些急躁,他深知八阿哥若是命丧于此,那今夜的事儿怕就要捅破天了。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趁无人发现前,杀人灭口,迅速回京,与八阿哥的死彻底撇清关系。
可偏偏,眼下的四阿哥已然痛彻心扉,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了。
“怎么办?”巴彦也是手足无措。
“主子,”傅鼐环顾了一周,冒着凉意的目光从那几个八阿哥的侍卫身上一一扫过,“主子,请您节哀。您就念在苏公公一心护您的份儿上,先跟属下们离开这里吧。”
“是啊,王爷,”巴彦紧忙接着道,“这周围都是荒草,要是风吹起来,只怕火势还要扩大,您在这里太危险了!”
“是啊,王爷安全为重……”
“王爷,我们先护您离开吧。”
侍卫们劝说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四阿哥却全然没有反应。
旁人不知道的是,这些杂乱的人声传进四阿哥的耳里时,已伴着那灼人的火焰全慢慢变做了细碎的呢喃。
有些像是那人坐在软榻上,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着白梨,一边与他念叨着满府的杂事。
有些像是柔软的床褥中,一阵阵传入耳里的小小呼噜声,总带着些咂摸,好像梦里也有无数的话要说。
有些像是这些年来他听过无数遍的唠叨,永远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俏皮话儿,带着毫不遮掩的笑,带着他可能永远也再得不到的情。
跳腾的火苗在眼里越来越烫,那炙人的温度一路烫到心里,像是谁端着红透的烙铁,狠狠地戳进那心窝的最软处,截留了所有热血,再带着筋肉连根拔出!
“主子!”
见四阿哥久劝不语,傅鼐只能当先跪下,几个头磕下去,待要再劝,抬起身时,却愣住了。
四阿哥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拱起了背,一只手抵在胸口,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痛苦。而那张隐在阴影中的脸,却在无声无息里慢慢滑过一道道泪泽。
傅鼐惶恐地垂下头,临到嘴边的劝说,最后都咽回了肚子里。
“王爷!王爷!”
突兀的唤声,让傅鼐、巴彦俱是一惊。
傅鼐慌张的站起,眼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几个护卫的兵士扶下了一位胡须花白的人。
“李大人!”傅鼐脸色瞬间惨白。
“一帮糊涂东西,这火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护着王爷离开?”李光地疾言厉色,一把推开上前的傅鼐,几步走到四阿哥身边。
“王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千金之躯,万不能以身犯险!”
说完,李光地也不管四阿哥有没有反应,直指着傅鼐几人道,“快!把王爷架走!这晚风已经起了,一会儿要转了风向,光这浓烟就能呛死人了!”
“是,是,”傅鼐左右看了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先听李光地的,示意几个侍卫一起架住四阿哥。
“等等!”四阿哥突然开了口。
傅鼐有些着急,“主子,先别说了,咱们必须得离开这儿了!”
“不!你们听!”四阿哥按住傅鼐的手,双眼都跟着亮了起来,“有声音,有声音!”
众人跟着凝神听,一时一动不敢动。
可惜,听了半晌,除了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就只有越来越大的风声。
“主子,您听岔了……”
傅鼐有些不忍,但也实在不能耽误了,火场的浓烟已经开始往他们的方向飘了,“咱们快走吧!”
“不!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四阿哥神情有些恍惚,却执拗地厉害。
傅鼐把心一横,示意几个侍卫上手,今天就是来硬的,也要把四阿哥带走!
“等一下!”
这次出声的却是李光地,李大人虽已老眼昏花,可耳朵却一点也不聋,“是有什么声音……”
众人再一次安静下来,又一阵微风吹过,将浓烟吹得散了些,火场的噼啪声也跟着小了些。
一段断断续续、飘飘渺渺的歌声就在这时若隐若现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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