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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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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伟着实一惊,藏地战事未完,青海局势动荡; 十四阿哥未得宣召,怎么可能擅自离营?
  “会不会是追击什么敌人?或者有事要与年羹尧商量?”
  “他是统帅!”雍正爷严声喝厉; “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商量!?”
  军报被摔在桌上,“朕还是高看他了!本以为他年纪渐长; 好歹性子沉稳些; 能在军事上有所建树。结果,还是这个德行!”
  苏伟心底跟着突突; 但还是忍不住为十四阿哥说话; “事情没查清楚呢; 还是别太早下结论吧。十四爷也许是冲动了,但未必就——”
  “未必什么?”
  雍正爷转过头,“他是皇阿玛钦定的抚远大将军; 手握青海、四川两路大军!擅离职守?如果这时候准噶尔偷袭边境呢?如果这时候罗卜藏丹津密谋反叛呢?他还以为是在京里时,跟着老八他们过家家吗?”
  苏伟一口气堵在胸口,心下也知道,十四阿哥这次是实打实地犯下大错了。
  “一准儿又是八阿哥、九阿哥他们暗中挑唆的……”
  “哼,”雍正爷冷笑一声,“他倒是跟皇额娘一个性子,朕有时真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吧。”
  苏伟蓦地抬起头,到了嘴边的话却吐不出来了。
  先帝未留明诏,太后之前又那般不顾母子情面,他原本就指望着十四阿哥,夺嫡事了,能尽去前陈,用心辅佐,多少能给他们家陛下弥补些骨血亲情,可如今……
  “万岁爷,”殿外传来张起麟的声音,“怡亲王求见。”
  苏伟深吸了口气,蹭了蹭汗湿的手,冲雍正爷道,“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我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
  雍正爷没说话,苏伟有些落寞地出了殿门。
  “师父!”
  小英子刚处理好手里的差事,见到自家师父出门,连忙跟了上来。
  “刚看到怡亲王带了好多账本呢,这么晚进宫,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苏伟脚步缓了缓,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了?”
  苏伟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只喘不过气来,“你说,十四爷的性子要是能学学怡亲王多好?”
  小英子一愣,“十四爷是十四爷,十三爷是十三爷。虽说性子不同,但各有各的好处嘛。”
  “好处?唉……”
  苏伟沉闷地垂下头,“再多的好处,用不对地方也白搭啊。”
  “师父,你平白想这些做什么?”
  苏伟没有回答,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刚想起来,让商队带来的药还得交给怡亲王呢。你替我去趟膳房吧,挑几道好消化的点心送到养心殿去。”
  “哦,”小英子应了,目送着苏伟离开。
  养心殿
  张起麟又给东暖阁掌了两盏灯,怡亲王站在灯下,看着那份军报。
  “皇兄是怀疑,胤禵擅离职守,是打算回京寻衅?”
  雍正爷没有回答,怡亲王心里却也明了了。
  “但是,从木鲁乌苏回京,走陕西才是最快的。这中途突然转去了四川,胤禵又不是不知道,年羹尧是皇兄的亲信,又在四川经营多年,他一入蜀,年羹尧即刻就会发觉的。”
  “只怕,”怡亲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胤禵是真的一时冲动,出了青海,便后悔了吧。”
  “哼,后悔?”雍正爷冷笑一声,“他会知道什么是后悔?”
  “胤禵行事是冲动一些,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他跟八哥他们,彼此利用,彼此防备,早些年许还有些真心,如今也就剩下些利益相关了。眼下皇兄已经登基,八哥身在京城,都不能撼动您分毫。胤禵就算回来,手底下那几个人又能成什么事儿呢?”
  “所以,臣弟估摸着,胤禵许是被人挑唆,一时激愤,待头脑冷静下来,就也想明白了。”
  怡亲王的分析在情在理,也颇合乎十四阿哥的脾性。
  “兴许是吧……”
  雍正爷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但是一转眼,声音又冰冷了起来,“就算如此,朕也不能冒那个险!”
  …… ……
  后殿
  苏伟赶着给怡亲王送药,这次就没走养心门,而是直接从如意门,穿过西围房,径直进的后殿。
  养心殿向外一共三道门,平时只有遵义门开着,如意门或吉祥门都在后殿一侧,只有每天夜里侍卫换防时会开一次。
  但是,苏大公公不同,他怀里揣着三道门的钥匙,平时爱走哪里走哪里。
  后殿把守的侍卫,见到进来的是苏公公,也不会过问什么。
  怡亲王的旧疾,一直未能痊愈,刘槐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苏伟便也托着各处的商队,搜罗各种药方回来。
  这次是从云南找到的金疮膏,据说拔疮祛毒疗效甚好。
  从屉子里找到那个小盒子,盒子里的圆钵装着黑色的膏体,透着浓浓的药味儿。
  “希望能管用啊,”苏大公公默念了两句,拿着盒子往前头去了。
  东暖阁外
  张起麟见苏培盛来了,打了个手势,跑去解手了。
  苏伟往暖阁门旁凑了凑,内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还好,怡亲王还没走……”
  “既是如此,皇兄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胤禵他……”
  怡亲王的声音有些轻颤,苏伟本来没打算偷听,但屋里提到了十四阿哥,他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
  “若果真如此,胤禵又一惯是个有野心的,难保他不会有别的心思啊。”
  苏伟皱了皱眉,他想不明白,怡亲王为什么会如此说。
  “那,皇兄打算怎么办?”
  “他擅离职守,又不肯听从皇令的话,就怪不得朕了……”
  苏伟一下捏紧了手里的木头盒子,连封边的桐油都抠下来一块儿。
  张起麟急急忙忙跑回来时,东暖阁外已经没有人了。
  暖阁内,胤祥在软榻边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
  “皇阿玛若真留有那样一份遗诏,会交给胤禵吗?胤禵野心如此昭然,皇阿玛并无意动摇皇兄的江山啊。”
  “若是无意,又怎会留下遗诏?”
  连日来的打击,终于让一直隐忍的雍正爷,濒临了爆发的边缘。
  “皇阿玛话说的漂亮,可事却处处做绝了。遗诏上到底写了什么,梁九功一字不肯漏。可若真像他说的那样,这份遗诏要对朕形成威慑,要么内容直指朕的皇位,要么就是给了一个能威胁到朕地位的人!否则,就算要朕赐死苏培盛,朕也大可阳奉阴违,普天之下,谁又能耐朕如何?”
  “皇兄……”
  胤祥胸中动荡,想出言劝说,却心知不会有用的。
  “臣弟,臣弟……还是想请皇兄三思……”
  “你不必说了!”雍正爷直接打断了怡亲王的话。
  “这些话,朕听得够了,厌烦得很!”
  怡亲王垂下头,跪到暖阁中央。
  “你回去吧,”雍正爷几步走到书案前,户部银库的账本还摆在案上,“告诉户部那帮狼崽子,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了吧?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当初怎么吞下去的,如今就得怎么给朕吐出来!吐不出来,朕就让人挖了他们的肚子,拧了他们的脑袋,拿他们的命去给朕补这个窟窿!”
  “是!”怡亲王一头叩在地上,费力地爬起来,躬身退出了门。
  入夜,后殿
  宽大的龙床上,睡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苏伟瞪着黑漆漆的床帐顶子,心头压着一块儿沉甸甸的大石头。
  雍正爷侧着身子,却也同样没闭上眼睛。
  不同频率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苏伟转过头,盯着雍正爷寝衣上闪着银丝儿的云纹,深深地叹了口气。
  雍正爷转过身来,伸开胳膊,将人搂到了怀里,“怎么了,睡不着?”
  苏伟抵着那人的胸膛,听着他若即若离的心跳,“胤禛,我有点儿害怕……”
  我怕我会越来越不认识你,我怕与你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我怕有一日,你终会归于天下,归于皇位,却独独不再归于我……
  怀抱着他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
  抱着他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别怕,朕在呢……”
  正月初十
  雍正爷连颁十一道谕旨,训谕直省总督以下等官。
  谕总督:自古帝王疆理天下,必有岳牧之臣,以分猷佐治。而后四方宁谧,共臻上理。此封疆大臣,以总督为最重也。总督地控两省,权兼文武,必使将吏协和,军民绥辑,乃为称职……特是澄清吏治,必本大公之心,虚怀察访,果系清节素着,才具练达者,任以要职……今之居官者,钓誉以为名,肥家以为实。而云名实兼收。不知所谓名实者,果何谓也?……更有仕宦之初,颇着廉名,及身跻大位,则顿易其操守者,古人谓之巧宦,其心事岂可问乎?……朕嗣绍丕基,一切遵循成法。惟冀尔等,察吏安民,练兵核饷,崇实行而不事虚名,秉公衷而不持偏见,故谆谆告诫……若尔等恣意徇私,不能竭忠尽职,则深负皇考简用之恩。其罪甚大,国法森严,朕虽欲宽贷尔等,不可得矣!
  谕巡抚:国家任官守土,绥辑兆民。封疆之责,惟抚臣为重……则一切政刑钱谷,必致贪慕。夫吏治不清,民何由安?……藩库钱粮亏空,近来或多至数十万,盖因巡抚之赀用,皆取给于藩司,或以柔和交好,互相侵那,或先钩致藩司短长,继以威制勒索……罔顾朝廷帑藏财用之虚,及事发难掩,惟思加派补库,辗转累民,负国营私!州县积谷,于民生最有关系。今皆视为正供之余项,借出陈易新之名,半为胥吏中饱,半为州县补空!一遇灾荒,茫无赈贷。皆由巡抚,平时疏略包容,玩愒所致也……朕所谕者、有则悔悟速改,无则省躬加勉……若不念皇考简畀之隆,致贻地方黎庶之害,负恩旷职,自取罪戾,朕又安能废法以宥尔乎?
  以下谕督学、谕总官兵、谕提督、谕布政司等等十一道谕旨,无不怒斥吏治之害,揭露地方官宦贪婪渎职,贻害百姓之举,指令各省、各部肃清贪腐,查补亏空!


第504章 吏治
  雍正元年
  正月十三; 廉亲王府
  胤禟来看八阿哥,不得不说叶天士的医术当真了得,刘槐的鬼门十三针没能医好的疯病,到了叶天士这里; 竟然渐趋稳定下来了。
  八阿哥的性格虽有变化,但总不至于常常头痛,夜不能安枕了。
  “这下咱们这位皇兄可是下狠心了; 户部一下亏空了八百万两; 各地府库还藏着掖着呢,皇阿玛走得早,给咱们这位皇兄留下个空架子。”
  胤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八阿哥歪在软榻上,连日来他总被召去内阁处事; 近来他接了理藩院尚书的职位; 连工部的差事也总落到他头上; 也不知道上面那位是不是真的对他如此放心; 还是打算就此累死他。
  “一连十一道谕旨,他也是不容易,刚一登基; 也不担心惹得百官怨声载道。”
  “嗐,有什么可怨的?自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道谕旨罢了; 各地阳奉阴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法不责众,他能怎么样?”
  八阿哥摇了摇头; 端起炕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八哥,又头疼了?”
  “没有,”八阿哥喝了半盏茶,放下了茶碗,“福晋怕我饮常茶会解药性,特意管叶天士要的苦茶,喝起来涩的很。”
  胤禟嘴角动了动,却是一笑,“八嫂对八哥真是一片痴心,您病的那段日子,多亏八嫂一个女人家,府里府外的支撑着。”
  八阿哥没有说话,只眉眼略低了些,“听说,胤禵离了青海了?”
  “可不是,我正要跟八哥说这事儿呢,”胤禟压了些嗓音,“胤禵离了木鲁乌苏,原本应是直接回京的,谁知他怎么想的,突然转去四川了?眼下跟年羹尧碰到一处去了。”
  “年羹尧……”
  八阿哥的手在榻上轻轻敲了敲,“胤禵那儿怕是靠不住了,咱们得往其他地方想想办法了。”
  “王爷,鄂伦岱大人求见!”
  门外传来太监荣平的声音,有些急切,这边鄂伦岱竟也不顾下人通报,径直走进来了。
  “王爷,九爷。”
  “大人为何如此急躁?”胤禟问了一句。
  “宫里刚传来的消息,皇上因李煦上折奏请替王修德挖参一事大怒,下旨废了李煦的官,革了李煦苏州织造之职!”
  “什么?”胤禟腾地站了起来,“李煦可是皇阿玛的宠臣,他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
  八阿哥沉声一笑,“你别又忘了,皇阿玛已然仙去,他现在才是九五之尊!”
  十一道谕旨刚颁下不过三天,雍正爷就对康熙朝宠眷一时的曹李两家动手了。
  李煦如今已垂垂老矣,当初因亏空被人参奏,康熙爷特地给开了后门,又让他监管巡盐,以补亏欠。
  曹李两家是姻亲,康熙爷五次南巡,有四次住在曹寅府上。曹寅去世后,李煦奏请曹寅之子曹颙袭任江宁织造,并监管盐务。曹颙死后,又奏请曹寅嗣子曹罴绦谓欤彩潜W×肆郊以诮系牡匚挥敫还笕倩
  这次,雍正爷拿李家开刀,夺官去职,勒令当地巡抚严查其所欠钱粮,并将李煦之子并其家所有在案人,以及李煦衙门亲信人等俱行逮捕。同时,令当地巡抚等查明其家产、店铺、放债银两等,所有账目另行陈奏。
  这一举动,不言而喻,是打算抄家了。
  对于曹家,雍正爷倒是并没有赶尽杀绝,只勒令其迅速补齐欠银。
  不过,从前因为康熙爷照顾,允许用两淮盐课代赔江宁织造的亏空。但这次李煦案发,曹家不止没了两淮盐课的帮助,还得将往年从盐政得到的八万多两退还回去。加上之前就未还清的欠银,也是一个难以负担的窟窿。
  正月十六,
  内务府员外郎鄂尔泰,一大清早就等在了皇宫门口,他被雍正爷任命为云南乡试副主考,今日来辞行谢恩,明日就要启程上任了。
  赶上朝会的时间,宫门口等了不少大臣,鄂尔泰本来以为要四处寒暄一下,谁知道众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鄂尔泰大人吧?”
  正在鄂尔泰发愣的时候,身边突然走来一个人。
  鄂尔泰定睛一看,连忙行礼,“尚书大人。”
  “诶,不必如此,”张廷玉扶起了鄂尔泰,笑的很是亲和,“大人行事风范端正,怪不得万岁爷对您赞赏有加。”
  “嗐,大人谬赞,小生只是一个郎官,与万岁爷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一面之缘就足以,相信大人必不会辜负圣恩的。”
  “那是自然,”鄂尔泰态度诚恳。
  张廷玉一笑,冲鄂尔泰扬了扬头,“大人是不是奇怪,为何朝臣们尚在宫外,就如此沉闷?”
  鄂尔泰点了点头,“请尚书大人赐教。”
  “万岁爷登基不过月余,就下旨申饬吏治,处置前朝老臣。原本心存侥幸,认为新朝不稳,必要承继旧朝习制的,此时都惶惶然不知所以了。咱们身为人臣,原本就是戴着镣铐为君行差,如今镣铐拆的久了,很多人都忘了。这乍一要重新戴上,自然不习惯了。”
  鄂尔泰心有所感,眼眸亮了很多。
  “万岁爷刚刚登基,没有太多的耐心等着这些人去习惯。所以,诸如鄂尔泰大人,才是万岁爷日后要倚重的。大人可要看清脚下,不要行差就错啊。”
  鄂尔泰身上一凛,回头望向张廷玉,拱手一礼,“多谢尚书大人指点,鄂尔泰必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晌午,养心殿
  怡亲王来见雍正爷,雍正爷正在独自用膳。
  “这几日苏公公好像很忙啊,”胤祥被雍正爷招呼着坐下,陪他用饭。
  “他总爱往宫外跑些,朕也由着他,让人仔细跟着就是了。”
  “苏公公还不知道遗诏的事吧?”
  雍正爷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他。”
  怡亲王没有问为什么,默默低下头吃饭。
  两人正吃着,外边又报张廷玉大人求见。
  “正好,再加双筷子!”
  张廷玉进了西暖阁,推了又推,谢了又谢,还是跟着蹭了顿清粥小菜的御膳。
  午膳用完,皇上移驾东暖阁。
  “万岁爷,”张廷玉如今为礼部尚书,所奏基本都是礼部中事,“眼下年关已过,后宫的主子们也该定位份了。皇后的册封礼,礼部还要提前准备一番。”
  坐在软榻上帮着翻奏章的怡亲王,听了这话手上一顿,连忙抬头去看万岁爷。
  万岁爷倒还平静,神色淡淡的,“皇阿玛丧期未过,西藏战事又未平,册封的事不急。反正都在后宫住着,如今也消停些。”
  “这……”
  张廷玉有些发愁了,“万岁爷还是考虑一下,后宫也牵动前朝。后位为一国之母,早日定下,也宜安定民心啊。”
  “老百姓春种秋收,自己的日子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功夫关心谁是妃子,谁是皇后?”
  “皇上,这话于理不合啊。您是天子,天子之事事关万民,老百姓怎么会不关心呢?”
  雍正爷眉头一皱,额边青筋一跳,一直在旁看着的怡亲王连忙道,“眼下皇上要办的事太多了,不得已,让后宫暂且等一等也是没法子的。好歹,等西藏的战事完了,万岁爷腾出手来再说吧。”
  张廷玉还想再劝,却见怡亲王暗地里,冲他摇了摇头。
  “是,微臣知道了,”张廷玉低下了头,“不过,万岁爷刚刚登基,后宫也没几个人,这选秀的事?”
  怡亲王喉咙一痒,咳嗽了一声,张廷玉又看向了他。
  “皇阿玛丧期未过,朕哪有心思选秀?”
  万岁爷把笔杆子一放,啪地一声响,“你今日怎么这么啰嗦?还有没有正经事了?没事出去吧!”
  张廷玉也是甚少被万岁爷呵斥的,今日却着实是摸不着头脑了。
  “是,微臣知错,微臣告退。”
  京城,闻风阁
  苏伟正在自己的商行里算账,突然有人来传信,说有故人要见他,请移步闻风阁。
  苏伟这几天心乱如麻的,身边的任何一点事都能让他胡思乱想半天。突然冒出一故人来,他着实有些奇怪。
  带着一队便衣侍卫到了闻风阁,那所谓的故人早已订好了包厢,被引到包厢门口,开门的却是一个丫鬟。
  “你……”苏伟看着这个丫鬟有点儿眼熟,“你不是?”
  “嘘!”
  丫鬟冲苏伟竖了个食指,向苏伟示意了一下屋内,“我家主子想见您,可身份不便随意出门,这才想了这个法子,求苏公公帮帮忙吧。”
  苏伟左右看了看,转身对巴彦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是我认识的人。”
  “啊?可是——”
  巴彦没来得及阻止,苏伟已经进了包厢,关上了门。
  丫鬟上前移开了屏风,屏风后的人倏地站起。
  “真的是您啊?您——”
  “苏公公!”苏伟话没说完,丫鬟扶着的女子已经跪在了地上。
  “唉哟,十四福晋,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这所谓的故人正是十四阿哥的福晋完颜氏,刚才开门的丫鬟,就是她的贴身侍女山桃。
  “我是实在没法子了,苏公公……”
  完颜氏刚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就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一时闹脾气,没跟着十四爷一起去。我要是去了,死都不会让他离营的。”
  苏伟跟着叹了一口气,看见十四福晋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是为什么来的了。
  “苏公公,十四爷擅离职守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完颜氏被山桃扶着坐到椅子上,“我听阿玛说了,皇上下令让十四爷立刻返京,半月内上交所有先帝朱批谕旨,身边不得带超过十五人的侍卫。抚远大将军一职由延信暂时接替。苏公公,你能不能告诉我,皇上是怎么打算的?十四爷回来,会怎么样?”
  苏伟低下头,也坐在了山桃搬来的椅子上,“福晋,奴才只是个太监,朝上的事,奴才实在不清楚。但是,十四爷这次,确实是犯了大错了。他要是回京,您得劝着他,老实认错,老实认罚,不要再被人挑唆两句,就又冲动起来了。”
  “认罚?只是认罚就行吗?”
  完颜氏像是抓住了什么,也不顾规矩礼仪了,两手拉住苏伟的袖口,“苏公公,您是说,十四爷只要受罚就行了,是吗?不会伤及性命,不会惩罚太过,对不对?”
  苏伟微微抬头,“福晋,您认为什么程度是惩罚太过?”
  “我?”完颜氏一时愣住了,手指蜷了蜷。
  “您也知道,十四爷这次擅离职守,原本是打算做什么的。”
  “他不会的,他不敢的。苏公公,十四爷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虽然脾气倔,又顽固,又自傲,但是他对当今皇上是不一样的,跟对八阿哥他们都是不一样的。苏公公,您就看在这么多年,您也多次看顾他的份上,为他想想办法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求谁了,皇额娘迁宫后,就闭门不出,我阿玛、兄弟都恨不得撇清了跟我们府上的关系。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您了。十四爷走时交待过,如果府上有什么事,找您比找旁人有用。”
  苏伟眼睛瞪大了些,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四爷这么高看他了?
  “福晋,奴才只能说为您想想法子,但管不管用,奴才也做不得准。”
  “行!只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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