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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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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奴才只能说为您想想法子,但管不管用,奴才也做不得准。”
“行!只要苏公公答应帮忙,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感激您,一辈子感激您!”
从包厢出来,苏公公看起来蔫蔫的。
巴彦一颗心悬在喉咙口,想去看那厢房里是谁,可惜门又关地紧紧的了。
“苏公公,是谁找您啊?”
巴彦往苏伟旁边一凑,就闻到了一股脂粉香。
“哟,是个女的?”
苏大公公偏头瞪他一眼,“是,咱家的红粉知己,你管得着吗?”
第505章 领功
傍晚; 宁寿宫
苏伟从宫外回来,就到敬事房接了给宁寿宫的太妃们送绸缎的差事。
太后住的殿宇,在宁寿宫的正中; 地方宽敞,冬暖夏凉。
太后自从迁进宁寿宫; 就天天在小佛堂念诵佛经,除了每日皇上的晨昏定省; 谁也不见。
苏伟过来时; 正遇上年氏、耿氏; 带着侍女隔着门给太后请安。
“年主子,耿主子。”
“苏公公; ”两位小主都冲苏伟点了点头。
“今儿怎么劳烦苏公公带人送东西来了?”耿氏笑的很温和。
“敬事房人手不足,再说给宁寿宫送东西,不得不谨慎些; 怕下面的人应对不好。”
“那是; 还是苏公公办事妥帖。”耿氏附和道。
“皇上仁孝,就有劳苏公公了,”年氏应了一句,面上也淡淡的。
“主子,咱们该走了。”凌兮放下给太后送来的点心,走到年氏身旁。
“两位小主走好。”
耿氏又冲苏伟点了点头; 跟着年氏出了宁寿宫。
到了各自的殿宇,耿氏先走一步,年氏扶着凌兮的手臂; 慢慢往自己宫里走。
凌兮看出年氏不大高兴,便转着话弯儿道,“小主,奴婢这两日去的地方也不少了。但怎么看,都还是咱们翊坤宫最华丽,最大气。”
“翊坤宫是意在辅佐坤宁宫的,多少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刚好走到翊坤宫的大门,守门的奴才连忙冲主子行礼。
走进了宫门,迎面是琉璃照壁,西山石砖的地面,平整又不滑脚,正殿飞檐翘脚,雕梁画栋。
年氏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偌大的殿宇,“翊坤,翊坤,连坤都不没有,要翊坤有什么用呢?”
“主子!”
凌兮慌忙打断了年氏的感慨,冲周围不明所以的奴才们一瞪眼,“看什么看?都去干活!”
凌兮扶着年氏进了暖阁,采兮上前接了斗篷,“小主今儿见到太后没有啊?咱们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太后喜不喜欢。”
凌兮冲采兮摇了摇头,采兮这才发现,年氏似乎不大高兴。
“主子?”
“你出去吧,这里我伺候就行了。”
凌兮冲采兮道,采兮点点头,给年氏倒了杯茶放到手边,自己告退出去了。
“主子,您就别多想了。册封是迟早的事儿,您看万岁爷赐您住这翊坤宫,就知道您以后在这东西六宫啊,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年氏嘴角勾了一下,笑的很勉强,“是我贪心不足,总想要更多的。”
“主子,”凌兮蹲下身,握住年氏的手,“如今二少爷履历功勋,大少爷也身居高位,咱们年家如日中天。皇上对您,就算……”
“那与旁人也总是不同的。再说,时日还长嘛……”
“长吗?三十年,论时间长久,谁比得上他?”
“主子,他再怎么得宠,也就是个太监,他这一辈子,也就是个太监了!”
“可他这个太监,”年氏抬起头,“却能让一国之君,拖着整个后宫,迟迟不册封,迟迟不立后。”
“那一准儿是因为万岁爷太忙了!反正,奴婢是不信,万岁爷不立后会是因为一个太监。万岁爷要真有那个心,那整个朝廷的大臣,恐怕都要一头撞死了。万岁爷又不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年氏轻声一笑,抬手摸了摸凌兮的头,“是啊,万岁爷又不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宁寿宫
燃着檀香的内殿,太后坐在软榻上,窗外昏黄的光线照进来,映的人一头乌发白花花的。
“奴才苏培盛,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比起上次两人相见,这时的太后收起了所有的锋锐,像是一团随时要散去的光。
“清菊说,你要见哀家?”
“是,”苏伟站起身,“本不愿打扰太后的,但这件事,非得太后来做才行。”
“你说吧,哀家听听看。”
…… ……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太后已经摇摇欲坠。
“十四爷的错已经犯了,不管什么原因,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认错!”
苏伟两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太后,“眼下,能让十四爷乖乖认错的,诚恳认错的,只有您了。”
太后紧抿着嘴唇,一手撑在炕桌上,“认错就能成了吗?胤禛他,皇上他,会原谅胤禵吗?”
苏伟垂下头,藏在袖中的手,使劲攥了攥,“只要十四阿哥老实地认了错,认了罚。其他的,奴才来办。”
太后眼眶通红,半晌后,定定地点了点头,“好,哀家这就书信一封,让娘家人快马加鞭给胤禵送去。他回京路上,是负荆请罪也好,是三步一叩也好,只要皇上能原谅他,哀家都让他做!”
彼时,四川
胤禵临时歇脚的驿馆,他只带了四十多个侍卫,如今已经遣回去一半。
“主子,”吕瑞是一直跟着胤禵的,此时也知道他们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主子,咱们当初反应过来,直接回大营就好了,说不定谁都没发现呢。”
“怎么可能?”
胤禵站在窗口,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大营里谁的人都有,各个眼睛都盯在爷身上,爷只要一动,他们就全知道了。”
“那咱们来四川有什么用啊?四川是年羹尧的地盘,万一皇上他……”
吕瑞没把话说完,有些紧张地往外看了看。
“你怕了?”
“没有,有主子在,奴才不怕。”
十四阿哥轻笑了一声,“没事儿,祸不及家人,更不及奴才。顶天,你就是得换个人伺候罢了。”
“主子!”
吕瑞走到十四阿哥身后,“不会的,皇上不会那么狠心的。”
“皇上,皇上……”
十四阿哥垂下头,默默念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称呼,手扶在窗棂上,“皇阿玛,你既然早已认定,又何必让儿臣心怀妄念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什么声音?”
驿馆外突然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胤禵的思绪,“走,出去看看!”
“杀人偿命!欠债还呜呜呜……”
“快!拖走!”
驿馆的门被打开,胤禵走了出来,正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被人硬生生拽到一辆马车上。
“你们干什么?”
胤禵双眼一寒,走上前去,“放开他!一个老人,怎可如此?”
“你是谁?”
拽人的一个,虽然一身短打,但料子却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不长眼睛是吧,也不看看这是哪家府上的车,敢跟老子大呼小喝的!”
胤禵眉头皱起,一旁卖东西的小贩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这位客官,这是年家的车,您别多管闲事了……”
“哼,听见没,年家知道吗?四川总督!”
短打的小厮手里提着皮鞭,在车壁上敲得咣咣响,“再多管闲事,当心我把你抓了去下狱!”
那小厮光说还不过瘾,凌空一鞭子就挥了过来,却被胤禵空手接住了!
“主子!”
吕瑞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来人啊!”
驿馆里的侍卫冲了出来,大街上就亮了银刀。
周围小贩四散奔逃,那几个小厮被砍了几刀,负伤逃跑了。
“主子?”
“不用追了。”
胤禵掀开那马车的帘子,事先被抓进去的老人,被捆的结结实实,还在那里呜呜咽咽的。
“把人扶下来,带到驿馆里,再找个大夫来。”
“是,”有侍卫应声去了。
老人被扶下来,全身都在发抖。
“老丈别怕,那些人不会来了。”
胤禵虽然到了四川,却一直没有去拜访年羹尧,年羹尧必然也知道他来了,但也没来迎过他。
老人身上的绳子被吕瑞解了下来,堵嘴的东西也被拿走了。
“走吧,咱们进里面去看看伤。”
老人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胤禵看,被吕瑞拉了一下,也没动弹。
“老丈?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恩公,恩公……”
老人摸索着抓住胤禵的袖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恩公为我伸冤,为郃阳八百无辜惨死的老百姓伸冤啊!”
胤禵着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扶起老人,“老丈,咱们进去说吧。”
一行人进了驿馆,吕瑞长了个心眼,让侍卫都别休息,守好门户。
胤禵扶着老丈进了屋子,让人给老丈上了点心,又倒了茶。
那老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胤禵才发现,这不是个穷苦百姓家的老人,衣着虽然脏乱,但料子也不差。
“老朽姓范,名光宗,是郃阳当地的一名乡绅,家有薄田几亩,米店一个。”
“原来如此,”胤禵轻轻点头,“那老丈怎会落得如此?”
范光宗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绪,“恩公,老朽家乡郃阳,吃盐不易,官盐不好运进来,平时多有贩卖私盐的。但也就挑个扁担,都是小本生意,大家也就是救个急。”
胤禵点了点头,“各地多有如此,尤其西南一带。”
“是啊,”范光宗又叹得一声,“我们郃阳其实不算个穷苦的地方,大家能吃官盐的时候,也不会买私盐,平时也没听说有什么盐枭一类的人物。可不知怎的,去年八九月份,突然来了一伙官兵,说要搜查盐枭,搅得家家不安,鸡犬不宁。”
“我们也不敢说什么,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谁知,”范光宗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又白了回去,“老朽永远记得那一天,刚过完八月十五,家家都是喜庆洋洋的。夜里的月亮还很大,却有一伙官兵,突然围住了我们的村堡!”
胤禵眉头一皱,范光宗声音都发着抖,“那些官兵各个带着刀,说要搜查盐枭,可是进了堡后,却见人就砍,砍死了还不算,各个都把头割了下来!”
吕瑞在旁边听着都跟着倒抽了口冷气。
“我们堡里将近千人,老弱妇孺过半,哪里打得过官兵?偶然有反抗的,他们立刻呼朋唤友,乱刀砍死,还大声叫着,找到盐枭了!”
胤禵搭在扶椅上的手,紧紧攥了攥。
“整整一个晚上,被乱刀砍死的,胡乱奔跑被踩死的,掉下河沟摔死的,八百余人!”
“天啊,”吕瑞虽然跟着胤禵来边关打仗,可实打实地连尸体还没见到过呢。
“他们杀人,砍头,”胤禵缓缓吐了口气,“是为了领功?”
“是,”范光宗点了点头,“我后来打听了,他们追查的那个盐枭,在夏阳一带就不见了。他们找了好一阵子没找到,不敢就那么空手回去,就把眼睛盯上了我们村子。”
“你们没报官吗?”吕瑞忍不住问道。
“报了,”范光宗眼眶充血,“可那些地方官根本不理会我们,被我们逼急了,还说我们村就是盐枭窝子,再四处捣乱,就把我们全抓了!”
“我们村里剩下的人,一路从县官告到知府,从知府告到巡抚衙门,可没一人肯为我们伸冤!”
“老朽认识的人多些,觉得实在不对劲,就四处打听,后来才有人告诉我们。那伙被派来清剿盐枭的士兵,是四川总督年羹尧指派的。那领兵的河东盐运使金启勋是年羹尧的亲信,年羹尧在四川一手遮天,又深得皇上信重。所以,没人敢管,没人敢问。我们郃阳八百多条性命,就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人敢管,没人敢问?”
胤禵眯起一双眼睛,“行啊,反正我这错也犯了,今天就再加一条,谁又能耐我何?”
入夜,养心殿
苏伟回来时,殿内已经掌灯了。
“今儿又哪儿野去了?这时候才回来?”
雍正爷从一堆折子里,抬起了眼。
“没去哪儿啊,就在商行里算账了。”
苏大公公绕着雍正爷转了一圈,“天都黑了,别批折子了呗,去后殿歇歇吧。”
“还有些事儿得处理,爷一会儿还得宣一下李卫。”
“李卫?宣他干嘛?”
“朕打算派他去直隶,先历练一下。”
“直隶啊,”苏伟在心里掂量掂量,“也行吧,给他个有晋升空间的官职,最好能晋升的快点儿的。”
“这是什么话?”
雍正爷转头看向苏大公公,“晋升的快不快,得看他干得如何,若是草包一个,再好的官职也是白搭。”
“我,我不是怕来不及嘛……”
“什么来不及?”雍正爷更疑惑了。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苏大公公往雍正爷书案上一趴,他心事重重,此时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雍正爷却皱了皱眉,突然吸了吸鼻子,“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什么味儿?”苏伟抬起袖口闻闻,“哦,我去给太后送料子了,沾上檀香味儿了。”
“不止檀香味儿吧,”雍正爷双眼一眯,“朕怎么闻着一股胭脂气呢?”
第506章 问话
雍正元年
正月十六; 养心殿
入夜,巴彦今天跟着苏公公从宫外回来; 心里就突突地跳; 果不其然; 他还没放心歇下; 养心殿那边就传了。
进了东暖阁,万岁爷看起来神色如常地批着奏章; 苏大公公束手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 没半点动静。
“今儿都跟着苏培盛去哪儿了?”
巴彦刚俯下身,耳旁就响起一道惊雷,震得他眼前一黑。
“咳!”
一声短促的咳嗽招来两道目光; 巴彦只一扫; 就立马垂下了头。
只听万岁爷凉凉地问了一声,“嗓子不舒服了?要不要朕宣太医?”
“不; 不用了; 奴才就是喉咙有点儿发干,喝点儿水润润就好; 润润就好……”
那边某位心虚的公公捧起茶碗,咕嘟嘟地灌水。
巴彦垂着脑袋; 只觉得脖颈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回禀圣上,苏公公今儿先到了商行,后被人请去了闻风阁。”
“哦,被人所请?什么人?”
灌了半碗水; 还没放下碗的人,异常不安分地蹭了蹭脚下。
巴彦目不斜视,秉公直言道,“属下被苏公公所拦,未能见到真人。后来相问,苏公公说是他的红粉知己。”
“噗!咳咳咳,咳咳——”
润喉咙不成的某公公,这回是真情实感地咳嗽起来了,一口水呛得气管都跟着抽搐。
手里还握着朱砂笔,对着一座山似的奏章,一个下午都没动地方的万岁爷,像是尊生锈了的铜像,嘎吱嘎吱地转过了脑袋。
苏伟被那冷冰冰的眼神一刺,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不是的,你别听巴彦瞎说,他人都没见到,他诬赖我……”
“属下确实没见到人,但来请人的是个丫鬟,苏公公从包厢里出来时也是一身的脂粉香。”
“你知道个屁!”
苏大公公气急败坏,“小兔崽子,敢告老子的状,你等我明天收拾你!”
巴彦抿住下唇,向万岁爷叩了一个头道,“属下只是实话实说,不敢欺瞒圣上。”
“朕知道,”雍正爷的眼神还死死盯在某炸毛公公身上,“你办事妥帖,没人敢惩罚你,下去吧。”
“是,”巴彦又叩了一个头,临走时瞄了一眼即将大祸临头的苏公公,不是他忘恩负义,他也是逼不得已,皇命在上,到底还是自己的脑袋更重要些。
“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解释清楚!”
眼见巴彦脚底生风似的退出了东暖阁,苏大公公作势要追,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
“红粉知己?怪不得苏大公公往宫外跑的这么勤,哪家的姑娘啊?怎么不带给朕看看?”
“哪有什么姑娘?”
苏伟红了耳朵,甩了甩被抓的生疼的手腕,“你别听巴彦胡说!”
“那你这一身胭脂气哪来的?”
雍正爷总算移动尊臀,站起了身,斜靠在龙案上,微微挑了挑眉毛,“会让丫鬟特意去请你的,总不会是什么商家的夫人吧?要谈生意,至于这么神秘吗?”
“本公公是光明正大去赴约的,有什么神秘的?”
苏大公公一派义正言辞,“就是巴彦那个不长脑子、没有良心的!听什么信什么,白瞎我平日里总带他去吃好的、喝好的……”
“别给朕转移话头!”
“说!到底是什么人?”
质问的语气倒不是很严厉,但手腕被人拉住了,两人脸对着脸,逃无可逃。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雍正爷一只手落在书案上,眉梢扬了扬,“只要你不是真的相中了什么人,朕应当就不至于生气。”
苏大公公撇撇嘴,“放心吧,不是什么姑娘……是十四福晋。”
抓在手腕上的手松开了,刚还生动的脸上,瞬间蒙了一层冰碴,“她找你干什么?想为胤禵求情?”
苏伟低下头,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角,“我知道你已经拟好了让十四爷即刻回京的旨意,我就想问问,等十四爷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雍正爷有些缓慢地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回到了一座山似的奏折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朕怎么处置,他都该心甘情愿地接受。”
苏伟有些错愕,“八阿哥都好好地当着廉亲王呢,就算为朝政考虑,总不至于要了十四爷的命吧?”
雍正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坐到了龙案后,提起了朱砂笔。
苏公公直起了身,有些执拗地凝望着沉默的帝王。
半晌过去,朱砂笔顿了顿,“他还没有回来,一切言之尚早。”
东暖阁外,张保带着来面圣的李卫刚走进殿门,里面就直愣愣地拐出个人。
“苏公公?”
“哎,苏——”
李卫的招呼还未打完,苏大公公已经径直拐弯往后殿去了,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进门的这两人。
“这是怎么了?”
李卫疑惑地看向张保,张保皱了皱眉,摇摇头道,“李大人快请进吧,万岁爷等着您呢。”
苏伟一路上走得很急,临要进了后殿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后殿已经掌了灯,屋里却是空荡荡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还没有回来,一切为时尚早。”
外人听起来也许是含糊不清的两句话,但到了苏伟耳里,却如雷轰五顶。
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是真的动了对他亲弟弟的杀机。
一股冷意从心底窜至背上,苏伟摸索着,找了个角落,背靠着墙,蹲了下去。
偌大的宫殿里,连旁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正月里的天气正冷,屋里烧着地龙,点着火盆,却仍然让人觉得寒气嗖嗖。
苏伟抱着膝盖,盯着寝殿中,那挂着明黄纱帐的龙床。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并排放着两个枕头。
很久以前,他还没有躺到那张床上的资格。
只能隔着帐子,看着小小的四阿哥,在空旷旷的床上隆起一个小山包。
不记得是哪年了,好像是他到四阿哥身边没多久的时候,德妃的小公主去了。
四阿哥只见过那个小婴儿一面,却裹在被子里偷着哭了好久。
那时候的自己,除了陪在他身边,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长长的甬道上,远远望一眼德妃娘娘的软轿。
看着他,整个夜里,埋首书堆,只为第二天,皇贵妃考校功课时,能得一句赞赏。
看着他,殷殷切切地照顾进了阿哥所的六阿哥,日日念着自己作为一个兄长的责任。
这样一年一年过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成了四阿哥深埋内心的过往,也成了苏伟自己心中的执拗。
他总想弥补胤禛这一世的缺憾,总想让他在永和宫,在十四阿哥身上,找回曾经失去过的一些温暖。
可如今回想起来,他之所以会这样执拗,是因为他一直相信,即便千锤百炼,在四阿哥内心,总还保留着那一点儿柔软,总还存着当初那个小皇子的影子。
他要保护那处柔软,要留住那些温度,他的胤禛,不该只是历史上,那个冷冰冰的铁血帝王。
可是今天,东暖阁里的两句话,硬是将苏伟最害怕的一幕,扯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会在重重纱帐里,伸出手,抓住他帽帷的小阿哥,如今已登高临下,只俯首于天。
他是皇帝,天下为重。所有柔情,都是多余的东西。
今天是十四爷,那明天呢?
夜凉如水
张保赶在宫门下钥前,将李卫送出了宫。
回到养心殿时,东暖阁内还亮着烛火,平常这个时辰,万岁爷早被苏公公磨着去后殿休息了。
“皇上,奴才送李大人出宫了。”张保躬身走进东暖阁。
雍正爷还坐在书案后,眼望着窗外,身前的龙案上铺着道拟好的谕旨。
“朕打算让胤禵回京,遗诏就算不在他身上,也肯定会跟他有所牵扯。想要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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