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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女配求上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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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皇子,那还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所以四皇子外逃,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双赢的局面。
“你今儿进宫,怕是不止来看为娘吧?”大长公主眼眸一转,似有察觉。
徐蛮嘻嘻笑着,凑到了母亲身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我是来宫里,等着舅舅醒过来的。”
然而,一连三天,宫里都没有传出好的消息,徐蛮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却还是在母亲面前落下了脆弱的眼泪,是她将解药送了出去,也是她将最后的希望带回了宫里,可偏偏她这几日来,完全没有瞧见曙光。非但如此,凤栖宫还因为徐蛮的到来,受到了更多的监视,甚至关于毒药的试探,就多了几波,既然淡然如母亲,最近也偶尔露出疲惫之色。
徐蛮在宫里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虽然没有夸张在三天内消瘦,却也显得很没有精神。
如此情况居然拖延到了半个月之后,徐蛮满肚子火气又在母亲的默许之下,冲出了凤栖宫,原想着表面上去找黄美人理论,顺便去瞧一瞧那个小醋子的太监,却没想到,这一次,她连宫门都没让出去。
之后,大长公主更是通过特别的渠道得知,吴国东边的边境内乱了,也不知哪里来的暴民与一伙胡人勾结,屠杀了三座村落,情形很不乐观。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在皇城里双方对垒的情况下,周将军的兵权对于皇帝来说,占有着十分重要的分量,如今一朝被人牵制,那就意味着,周将军那里暂时是动不了了。
就在徐蛮内心煎熬之际,承德宫终于传来了消息,皇帝醒了,想要召见大皇子与其余两位皇子。可徐蛮宁可没有听见这样的消息,因为太医私下传话,怕是皇帝已是油尽灯枯,这会子清醒,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没有几章了,如果明天写的长,最后的包袱甩完,正文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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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皇子格外得意;眉眼间的笑意遮的遮不住;听得太医来说,皇帝似乎已是不治;心中即便有点身为儿子的小惆怅,可更多的;却是对于即将能够采摘那胜利果实的喜悦。至于什么父子亲情,大皇子自觉在皇家除了对母亲;亲妹,谁都是外人。
与大皇子同样觉着熬出头的黄美人,因着要对外做做样子,所以一身的素衣,她虽然心中激荡,甚至兴奋的想要呐喊,可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强制坐到镜子跟前,望着镜子中美貌如昔的容颜,但她总觉着这幅皮囊已经老了,不但皮囊老了,其实,她的心也早就老了。想想那个如今就快不在的人,黄美人心中抽痛,颤抖着手摸向自己光滑的面颊。
哪个女人没有在出嫁前憧憬未来,哪个女人嫁人之后不希望与丈夫琴瑟和鸣,她也是女人,就算知晓父亲让她嫁入宫中,是为了黄府,可她仍旧幻想过入宫后,与那年轻的天子恩爱一场的。更何况,她第一次见他时,她与他年纪都不大,他稍显稚嫩,却样貌清俊,一身的贵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听到令她脸红心跳。这样的男子,她如何能不爱?在那个时候,皇宫里还没有皇后,她陪着他从青涩走向成熟,她还一度信心百倍的认为,她会成为他心中唯一的挚爱,哪怕她心里很清楚父亲的图谋,与对天子的挟持。
可谁没有年轻天真的时候,黄美人冷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什么时候她终究发现了皇帝笑容里的敷衍与冰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步步心如死灰,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充满着怨恨,甚至再不期盼他能给予自己一点点的感情。
也许,是从那一碗避子汤,也许是食物与布料里含有的避孕药材,也有可能是皇后被迎进宫时,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喜悦与爱慕,更也许是她在生长子时,他连看都未来看过一眼,那一夜,他从头到尾都宿在凤栖宫里。
过去了,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即将过去,她不爱他了,他也即将永远的离开她了,从明日起,她的儿子就要坐上了那个位置,而她,也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爱情,也不过是小女孩闺阁的蠢念罢了。
“阿娘,我……我去了……”大皇子激动的眼睛都亮了,一身的素衣却格外的精神,整个人意气风发,就像当年的皇帝。
黄美人恍惚了一下,笑道:“去吧,反正他也只能看到你了。”
“可是……他若是……”大皇子嘴角的笑容渐淡,心怀忐忑的问道。
黄美人靠在梳妆台上,冷笑道:“就算他心里有了人选,可大臣们却不知晓,何况,不论他心里的人是谁,明日昭告天下的,都会是你!”
大皇子握紧了拳头,心中的野心格外的膨胀。
黄美人起身走到大皇子跟前,给他理了理衣襟,又摸了摸他的鬓角,慈爱的说道:“去吧,咱们想了那么久,终究是要成了……我的儿子,值得最好的。”
大皇子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便挺直了腰板,大步的走了出去,他身后立刻跟上了两排小太监,竟是浩浩荡荡的走出了绫绮宫。
黄美人回过头,就见自己身边的大太监直愣愣的看向殿门,大皇子前去的方向,眼神总觉着透着几分古怪,但她一眨眼却又发觉那大太监低下了头,刚刚那一幕仿佛就是个错觉。
“去吧,去告诉凤栖宫我们的人,等皇帝一殡天,她们就可以动手了。”黄美人嗜血的笑道:“总不能让皇帝丢下他最爱的女人。”
“那大长公主与那位翁主呢?”大太监走了过来,躬身问道。
“大长公主暂且留着,那位翁主染上皇后的疫病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翁主一死,公主府也没多少精力再来看着我们,之后再想进宫来插一手,我儿的位置早就坐上了。”黄美人将心中早就计划好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太监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躬身应声了。
皇帝在回光之际,想要召见各位皇子,这样的消息无疑是透露想要传位的讯息,朝堂之上不少人得了消息,都聚在了前殿,却因为被御林军拦住,不得进入。
后宫中,凡是孕育子嗣者,都在琢磨着等大皇子一旦得权,便凑过去奉承几句,反正大事已定,她们只求孩子平安长大,将来分府而居,还能落个自由的好下场。当然,这其中却不包括江良人与陶美人,江良人一早就吩咐人关闭宫门,她与女儿住在内殿,轻易不会出门,不论谁来,都以身子不适,大病未愈为借口,阻挡在外。
而陶美人,她的儿子是现在宫里唯一能和大皇子一同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成年皇子,再加上她的媳妇如今身怀有孕,比起大皇子来胜算更大,但奇怪的是,她非但不让人将二皇子招入宫中,反而以媳妇即将临盆作为借口,将儿子留在了宫外府中。
不少人都认为陶美人害怕了,不想争了,甚至宫内的宫女都在私下嘲笑过,但无论如何,今日能见到皇帝的,就只有大皇子这么一位皇子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徐蛮坐在凤栖宫里,陪伴着母亲和舅妈,她这段时间不但身体欠佳,连精神都有些萎靡,这让母亲与舅妈十分担心,却只能炖些补品,让她滋补身体。
徐蛮靠在母亲身边,听着皇后身边的女官不时进来禀报一声宫里的情况,在得知承德宫果然只有大皇子进入后,她瞬间觉着咽喉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就像在瓶子里不停绕圈的蚂蚁,原以为不停的前进就可以逃出生天,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终究会回到原点。莫非剧情已经强大到不论拐多少个弯,也始终会回归于原著?
感受到女儿的不安,大长公主到消去了之前几天的慌乱,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成事在人,谋事在人,有些事情,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
徐蛮知道母亲是在说药丸的事情,可她更清楚,这句话也适用于她的穿越,自从穿越后,不论做过多蠢的事情,不论遇到多少困难,她都是坚信命运一定会改变,既然剧情已经走到了一步,她也努力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至少……至少这一辈子,诸葛初清还是娶了翁主。
天色慢慢由午时转到傍晚,可承德宫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大皇子更是没有从承德宫里出来,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接应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传不出消息,可大家都还是耐着性子等下去,毕竟,不论是撕破脸还是唱一场亲情大戏,终归还是需要时间的。
但,随着天色转暗,最后一丝亮光也被月光所代替,黄美人那里还是坐不住了,她还是派了人前去承德宫打听,可得回的消息却是大皇子要照顾皇帝最后一程。如此煽情,却也如此虚假,但终究还是让黄家一系按捺住了心中的焦躁。
与黄美人一样急切不安的,还是黄美人身边的大太监,他趁着黄美人小歇的间隙,立刻招来几名太监管事,又下达几条消息,很快,整个宫里都开始暗流涌动,不但是宫里各个关卡增多了人手,连御林军当中都多了许多耳目。
这一夜,徐蛮在母亲身边,却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先是凤栖宫里不知从哪里抓出两个意图放药的宫女,然后被悄然的处理了,之后徐蛮竟然看到了承德宫大太监的小徒弟也不晓得与母亲和皇后说了什么,凤栖宫突然就多了许多的人,接着那些不熟悉的面孔一下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徐蛮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论皇帝那里如何,皇后这是要出手了。
几近深夜,大皇子还是没有出现,所有的神经都崩的很近,仿佛只要一点点微弱的刺激,就能拉断那根神经。
黄美人早已正装以待,宫里也被重新梳理了一遍。
突然,外头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兴奋的回来回话,说是皇帝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此时正请黄美人去承德宫谢恩,顺便还有几句话想与黄美人说。
绫绮宫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除了大太监,其余各个面带狂喜,上前向黄美人庆贺。
“咱们……还是再等等吧。”大太监很不适时机的说道。
黄美人见他泼了凉水心中不悦,却也还是好言道:“此事却不好多等。”
“美人,淑媛公主可是到现在都没入宫呢?”大太监意外的提醒道。
黄美人这才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确实没有来,可皇帝病危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到公主府上去了。
“她会不会是有事……”说到这里,黄美人自己都不信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大太监凑了过去,扶住黄美人,低声道。
黄美人望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心头一动,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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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蛮走到窗口,外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夜晚的皇宫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不时有提着灯笼的太监宫女;在殿外走来走去;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尖锐的几乎不像是人的哭喊声。
徐蛮抱住胳膊;面上却很是漠然,她知道今夜一过;所有的一切便会尘埃落定了。
皇后舅妈坐在软榻上,表情早就不复之前的温柔;她也不避讳徐蛮,就让女官当着大长公主与徐蛮的面,一遍遍将凤栖宫内外的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徐蛮这才知道;皇后与母亲不但在这段时间内蛰伏养息,还早就在宫里布置了后手,也不知道这是皇后的主意,还是皇帝舅舅事先就有了预感。
慢慢的,宫里不光是太监与宫女的声音,仔细竖起耳朵,徐蛮甚至能听见侍卫冰冷的喊叫声。
再然后,皇后吩咐人关闭了凤栖宫的大门,甚至再一次的将一批宫女与太监捆绑关押起来,徐蛮不愿走到外头去,便与母亲一同坐在屋子里等待着消息。
跟着,远处突然传来烧焦的味道,皇后眉头一紧,赶紧派了人跑去了宫墙边查看,这才回来回话,好似绫绮宫的方向生了大火,浓烟滚滚很是怕人,也不知道里头的人到底跑出来了没有。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急急带着人往外走,大长公主不放心,也带着徐蛮走出了内殿。
徐蛮站在夜风习习的阶梯上,扬起了头,远处的宫殿在黑夜中的一片火光中,忽隐忽现,滚滚的烟尘从那些宫殿上升起,而后融入进如墨的夜色。这一刻,那红色的火焰就像是一种信号,生生的将原本冷凝惶恐的气氛给打破了,好似停滞的时间也随之流动起来。
凤栖宫外很快就不再只有轻巧的脚步声与窃窃私语声,也不知是因为要赶着去灭火,还是有别的意图,徐蛮贴在母亲身边,听着越来越重的脚步声,还有盔甲碰撞的金属声,心高高的悬了起来,她没有经历过这样心惊肉跳的时刻,就算当年被人绑架,她心中仍旧坚信着她会逃出生天。但是今日不同,那些曾经在书本上用文字描述的鲜血淋漓,命若草芥将会一一真实的展现在徐蛮的面前,残酷而悲壮。
凤栖宫的宫门已经封死,宫墙四周都部署了侍卫,原本白色侍卫服,现在都换成了黑色,徐蛮不敢去想,这些侍卫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愿去想这其中又死了多少人。
“不用怕,阿蛮,既然外头有了动静,那便是好事。”大长公主心疼的摸着女儿消瘦的脸颊,抬头看向宫墙外滚滚的浓烟,一双美目格外的有光彩。
“阿娘,阿爹和大哥……他们……”宫里还有侍卫守护,可宫外呢,徐蛮不相信黄美人没有后手。
大长公主拉着女儿,没有说话,可满眼都是信任与自豪。
徐蛮愣愣的瞧着母亲,她忽然想起曾经在深夜里,诸葛初清安慰的话语,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火势越烧越旺,外头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徐蛮恍然觉着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向庄重肃穆,平日里寂静无声的皇宫,反而更像是前世某影城的拍摄基地。哭喊声,刀剑声,还有听不清的呐喊声,但终究是被那一扇宫门所阻隔。徐蛮不知道此时凤栖宫外头,到底有多少人守着,又有多少人牺牲,可直到半夜,凤栖宫的大门依旧稳稳的关闭着,没有一丝动摇。
渐渐的,火势似乎也小了,而宫门外,也慢慢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时光好像再一次的被静止,周围寂静的可怕,只剩冬日的寒风吹过萧瑟枯叶的哀嚎声。
“一切……都结束了……”皇后扬起头,声音带着破碎。
徐蛮一下捏紧了拳头,凤栖宫的大门也很应景的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皇后与大长公主对视了一眼,随后淡然道:“去问问是谁吧?”
徐蛮紧盯着那个被派出去的小太监,这就像一锤子的买卖,成功与否,也不过一瞬之间。
“娘娘!!娘娘,是徐将军!是徐将军来了……”没过多久,那小太监居然喜极而泣的跑了回来,踉踉跄跄的,浑身都在抖。
“哪位徐将军?”皇后见状忙问道。
“是大长公主府的世子,公主府上的二郎。”那小太监扯着袖子擦着满脸的泪,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就是不停的往下落。
徐蛮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并非胸有成竹,而更是勇于面对罢了。
“快!快,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若是辨清了人,赶紧开了宫门!”皇后也激动的眼底泛光,身边的女官急忙过来扶了人,生怕有了闪失。
那小太监手软脚软的又去了,可是奔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凤栖宫的大门大开,门外似乎有不少人,可最终进来的,只有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殿前不少宫女回过神来,都将殿内的灯笼挂了起来,顿时,原本忽明忽暗的凤栖宫一下亮堂了起来。
徐蛮这才清楚的瞧见了面前的少年郎,一身的黑色盔甲,身上脸上满是红黑的血迹,他手握利剑,步伐稳健,原本面部冷冽的线条,在看见徐蛮与大长公主后,一下柔软了起来,一双虎目也隐隐染上了银光。
“阿娘!阿蛮!”徐海天几步冲了过来,想要抱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可顾虑到自己一身的血污,还有那冰冷铠甲,他到底是克制了情绪,来到母亲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我的儿……你这是……”大长公主连忙上前,与徐蛮一同将徐海天扶了起来,公主用帕子擦着儿子的面颊,又好好上下查看一番,知道他身上的血迹都不是他自己的,这才放心下来,又问道:“你阿爹和你大哥呢?”
“他们在宫外,好着呢。”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放下心来,也知道有些事现在问个详细也不太可能。
徐蛮却低下了头,她的牵挂很多,可现下知晓家人无事,便担心起诸葛初清的安危。
“阿蛮莫急,妹夫他人已经在承德宫了。”徐海天不忍看到徐蛮忐忑,忙揉着她的发,轻声说道。
徐蛮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她拉住徐海天的手,想要问的很多,她想问诸葛初清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生病,他这么多天到底在忙什么,可最终,她只是握了握兄长的手,什么都没问。有些话,有些事,还是等到来日,他亲口与她说吧。
知道亲近的人都还活着,皇后最是喜不自禁,她缓缓走了过来,眼泪一个没忍住,落了下来,小心又哽咽的问道:“圣人……他……”
“舅舅此刻在承德宫,正是舅舅派了我前来接舅妈与母亲、妹妹。”徐海天何尝不是担心家人,他在没有见到母亲与妹妹时,心中的煎熬一点不比徐蛮少,只是事有缓急,他到底是忍了下来,直到舅舅吩咐才带了人前来,此时,瞧见大家安好,心也踏实了。
皇后听得夫君无事,眼泪越发的不可收拾,却只能呜咽的说道:“好……好……都无事就好。”
凤栖宫里三位地位显赫的女人,都没来得及更衣净面便匆匆坐上凤銮,仪仗从简的去了承德宫。
徐蛮坐在轿子里,夜风略微吹开窗帘,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本就脸色苍白的徐蛮,越发的不适,肠胃里犹如被一只大手,来回揉搓,阵阵的恶心泛了上来,酸水几乎都冒出了嗓子眼。
她赶忙将窗帘扣住,可刚刚那种味道却像是在轿子中扎了根,许久都没有散去。
虚弱的被青梅扶下了轿子,徐蛮低头就借着承德宫门口的灯光看清了汉白玉地砖上一团不大的血迹,看样子已经被人用水匆忙间清洗过了,可大概是由于夜深昏暗,时间紧迫,并没有清洗的很干净。
呕吐感再次翻腾上来,徐蛮用帕子遮住口,侧过头干呕了两下,努力不去想象在这里,就在刚刚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
大长公主显然也被这味道熏的不大舒服,但到底见识的多了,就算眉头微皱,也没有露出异样。
她过来拍着女儿的后背,又等了皇后下来,几人一同表情肃穆的走上了承德宫的阶梯。
这是这次进宫,徐蛮第二次见到黄美人,她几乎有些不敢认了,还记得将近大半个月前,她见到黄美人时,她穿着考究的坐在高位上,那种隐隐散发出的高贵端庄,让徐蛮都暗自感叹。然而现在呢?瞧着她摊倒在大殿上的样子,衣着破烂,边角炭黑,一头发丝蓬乱的垂着,只有一支金簪颤颤巍巍的斜插在她那松垮的发髻上,虽然看不清她藏在垂发下的面容,可从她背后看,居然像极了夫子庙周围的要饭花子。
一个天,一个地,也不过就是短短半个多月。
徐蛮抬起头,舅舅比之之前憔悴了许多,但看脸色却还算红润,想必这半个月也养起了一些根本。
感觉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一道视线一直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从未离开过。徐蛮眯起眼,转过头去,泪水一下聚集在了眼角处,那个人……此时正一身侍卫的黑衣站在她的斜对面,笑得是那样的温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刚想与他远远打个招呼,却听得上面舅舅发话道:“这次是我对不住了,阿姐……皇后……”
再回过头,皇帝已经愧疚的走到她们的面前,一手拉着公主,一手拉着皇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大长公主露出了笑意,拍着弟弟的手道:“只是,你有所不知,怕是小四又要添个嫡亲的弟弟了。”
皇帝可能在这之前就得了消息,可他还是一把抱住了皇后,嘴唇动了又动,竟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徐蛮侧过头,一眼就看见黄美人嫉恨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要把皇后撕成了碎片,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就散发出来的恶毒,令人齿冷。
皇帝似有所觉,但毫不在意,他看着徐蛮的脸色也不好,就让人特意送了软榻过来,让三人坐在了一旁,自己则又重新走回了龙椅。
大殿上,一下又安静了下来,徐蛮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说吧……”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黄美人,看了好一阵,才说道。
黄美人僵硬着身子,低着头,却什么话都没说。
“怎么?难不成说,朕还冤枉了你?”皇帝冷笑一声,周围的宫女太监,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黄美人伸手将额前乱发勾了勾,露出了那张依旧年轻,却满是脏污的脸颊,她神情有些恍惚,可很快便清醒过来,先是低低的笑着,随后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笑得整个大殿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臣妾若是说冤枉,怕是皇上也不会相信,只是臣妾真的想知道,臣妾到底输在什么地方?”黄美人笑够了,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重新端坐了起来,直视着皇帝。
“你是不是觉着,朕就是一个蠢人 ?'…3u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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