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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爸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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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王靓交代过,以前一直蒙娃娃,说爸爸是个船长,一天到晚都不能在家,要到大海去航船。娃娃曾经问她,船去哪儿的?为什么天天都要去呀?王靓说,那个地方很远,叫非洲,有很多斑马和长颈鹿。娃娃问:那怎么动物园也有斑马和长颈鹿呢?是我爸爸运回来的吗?王靓说,就是就是,他就是天天去运这些,每次运的动物都不同,一会儿运大河马,一会儿运老虎,什么都要运,所以就很忙,所以就不能回家。
王靓说,她这样说了以后,娃娃一到周日就闹着去动物园,每次看到一样新动物,王靓就介绍说,这是一只孔雀,是你爸爸上个星期运回来的。
为此,娃娃的动物常识比大人还要丰富。因为王靓把动物园的每个陈列牌都几乎念了一遍给她听,动物的产地,生活习性和吃啥喝啥,怎么睡怎么拉,娃娃都牢牢记在心上。
因为娃娃老在幼儿园显摆,最后老师也知道了,问王靓,娃娃爸爸是不是海员?王靓说,是,是一艘远航货轮的船长。说完后她脸上发烧,手心也冒汗。
客家人一般不习惯撒谎的呀。
娃娃问方原的第二个问题是:“爸爸,那些鸟也要运吗?你为什么不让它们自己飞回来呢?”
“哦,是因为怕染上禽流感。”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禽流感是珠三角的特产,这个词广东小孩都知道。
娃娃的性格倒有点像王靓,活泼好动,话挺多的。而且提问前爱皱一下眉头,一副担心对方听不明白的费神样。这也是模仿妈妈的。
看来爸爸在她心目中地位之高,无人可比。就像真的有血缘关系似的,不到十分钟,娃娃就和“爸爸”亲得不得了,挨到他旁边,用小手摸摸他的嘴,又摸摸他的脸。
方原开始有点生外,后来心慢慢暖了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后来娃娃吊着他的脖子,坐上他的膝盖时,他更是恍如隔世,不相信自己就是自己。
像一个出色的演员,入戏太深,一瞬间,他分不清现实与虚构。
娃娃骨子里好像有恋父情结,她得寸进尺,像个小情人那样,胡乱用嘴去亲他的脖子,拿小脑袋去拱他的胸口,还得意忘形地说:
“你身上有没有鸟粪的臭味呀?妈妈说你不香,只有娃娃才香。”
这话一定是当妈妈的帮女儿涂BB油或爽身粉时说的。
她招手叫王靓:“妈妈你快过来呀,嗅嗅爸爸有没有鸟粪的臭臭呀……”
王靓不干,娃娃就撒娇,越过桌子去拉。
王靓拗不过她,凑过去嗅了一下方原,马上又闪到一边说:“没有啦,爸爸洗了白白,不臭也不香。”
两人有点尴尬,好在娃娃吃饱了,也粘腻了,经王靓一哄,就走到一边,在旁边没有客人的饭桌上,拿空置的碗筷过家家。
王靓小声对方原说:“孩子真单纯,真把你当成自己的爸爸了,她平日吃饭从没这么快,她要在你面前表现呢,你看她的神情,开心得不得了,她没试过那样,一点保留也没有,跟一个陌生人那么亲的。”
方原摸摸脑袋,笑着说:“我也差点觉得自己就是她爸爸啦。”
王靓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你有这种感觉就好了,以后她会更喜欢你的。”
她告诉方原,自从娃娃进了幼儿园,看到别人的爸爸来接,晚上睡觉经常问她: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娃娃就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王靓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起来。“我就告诉她爸爸出海了,以后,不想睡觉的晚上,娃娃就拿爸爸跟我较劲,说要等爸爸回来讲故事,我的故事不好听。没办法呀,我只是会讲乌龟和小白免赛跑的故事,还有就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她都听腻了。我说爸爸没那么快回来,她就追问我怎么才可以让爸爸快点回来。她有一天突然说,要给爸爸打电话,我就慌了,后来就想出到海边放漂流瓶的方法,让她把画了的画,还有她让我代写的信,加上她在幼儿园折的幸运星,塞到宜家买的密封瓶子,拿到海边放……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他爸捡到,那个人不知会怎么想……”
方原问:“他在哪儿呢?有可能捡到吗?”
王靓突然激动起来:“那个没良心的,捡到也不会知道是他女儿!那男人冷血的,一发现怀孕,转身就跑,这辈子别让我见到他!”
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令方原惊愕。
王靓一定是被某个男人始乱终弃,生下了娃娃,男人不闻不理,所以才如此不共戴天。
很快,王靓就把情绪收住,咬咬嘴唇,喘着粗气,回复平静。她说不想再提这些伤心事了。方原也不好再往下问。毕竟这是隐私,作为雇佣关系,他不方便知道太多。
尽管他内心很好奇。
吃完饭出来时,他主动上去拖娃娃的手。小家伙美滋滋地走了几步,突然仰脸问他:
“爸爸,你为什么不埋单?要妈妈请你吃饭?”
真不愧是王靓的女儿。方原哭笑不得。他弯腰小声告诉她:
“爸爸身上只有外国的钱,平日的钱都寄给妈妈了,妈妈的钱就是爸爸的钱。”
“那妈妈铺头的钱也是你的吗?”
“当然,铺头是爸爸让她开的呀。”
“那妈妈走鬼挣的钱都是你的吗?”
“什么叫走鬼?”这回方原就听不懂了。
王靓在旁边不说话,只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后来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别指望蒙我家娃娃,她人小鬼大,很清楚我的钱是怎么挣回来的。”
他追问她什么叫走鬼?她说,走鬼是广东俚语,就是无证摆卖的意思。“老百姓想出来的吧,把管城市的人称为鬼,鬼来了,小贩就得逃走呀。”
“你不是有好几家铺面吗,为什么还要无证摆卖?”
她说,你不懂我们这一行。这一行像时装一样,有潮流趋势的,有些买了将近一年的货尾,各个店囤积下来,压着不少的钱,在店面里很难卖掉,相反,拿到一些更旺的地段去,一个下午就能卖掉几十件。
“像地铁口和国贸附近人流量特别大,垃圾都卖得出去,但就怕遇上城管,所以就叫走鬼,这是香港人传过来的叫法。我每年一到清货期,就要出去的啦,请回来的工仔是不会帮我做这些的,只有老板才会心疼这些钱!去年有一次被人追,跑到停在旁边的小车上,正要开门,一看车轮被锁了把大黄锁,原来停在了一个咪表路段,没刷卡,就被锁了,没办法,只得往旁边的小路跑,被消防栓绊了一下,那包货飞了出去,散了一地,路过的男男女女都跑上来抢,我的手肘擦出了血,鞋都跑飞了,大喊大叫也没人可怜我,货被路人抢个精光,城管也袖手旁观,把我当仇人似的,最后我只得一拐一拐的,两手空空,回去找锁车的人帮我开锁,那人趁机要我买两百元咪表卡,我生气了,指着他说,好,你不开,我就在这儿放一年,丢了车我还要找你赔,看谁划得来!他还是不开,后来我妥协了,因为要赶回去接娃娃。我买了他的卡,他就马上放了我,我狂奔去接娃娃,她在幼儿园里哭得天翻地覆,因为我跟老师说过,除了我,不要让娃娃跟任何人走,我不会打电话叫熟人去接她的,以后就是你去接,我也不会让她跟你走的……”她最后不忘警告他一句。
方原一边听,一边掩着口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呀,几家店的老板,还开着私家车去走鬼!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他放下电话躺在床上,脑里还在想象她跑丢了波鞋,摔了一跤的情景,他忍不住自个儿傻笑起来。但一想到了娃娃大哭的惨状,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被金属狠狠勾扯了一下,有一点隐痛。
客家女人真是勤快,她为了把损耗减至最低,让雇工看店,自己开着马自达去走鬼,这年头,这样节俭,这样喜欢钱的女人,世上找不到第二个。
第二次方原见到王靓,还说起这件事。他对她说:“以后你带我去找那个锁你车的咪表佬,他欺负你是个女的,才硬性推销,该给多少就多少嘛,先放后停不行吗?我有朋友遇到过这种事,都不管他的,收就收,不收拉到!”
“我没你们牛,万一别人就是不给开锁怎么办?”
“他敢!我寸步不离跟着他,他回家我跟他回家,他敢不开?”
王靓哈哈笑起来,觉得他身上有股流氓气,让人挺解气,挺有安全感的。
方原说:“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勇,第一次见你就死不放包,被人拖到磨出了血也不放。你现在又告诉我说被城管追得掉了包还拼命跑,这让我想起反法战争……”
“这跟反法战争有什么关系呀?”
我的同室跟我说,他看过一部片子,亚洲人为了逃避日军轰炸,被飞机炸了头,身体还被惯性带着跑……
王靓失声尖叫:“你去死吧你,吓死人了,怎么可以拿这个开玩笑的!”
有晚吃完饭,方原提出要带娃娃去买礼物,这不是原来计划中的,但方原很想这样做。
在海城,只有娃娃,才对他毫无保留;只有娃娃,才给予他无限信赖。娃娃老用温柔的小手牵着他的大手,牵出他内心潜藏着的“父爱”。
多少年来,没有一个人跟他那么亲近了。
王靓看到娃娃跟他那么投契,放心之余,也生出一份从未有过的欢乐。两人真的像夫妻一样,一人拉着娃娃的一只小手,在星空下,在霓虹灯的光影中,沿着种了紫荆花的长街慢慢地走。
走到路的尽头,又转到另一条路去,也不觉腿软脚酸。
路边,有人拿着广告气球在派,娃娃看到呱呱地叫,爸爸马上走过去,要了一个红色的,笑眯眯地给她。
娃娃背着手,摇着辫子说:“不,我不要红的,我要黄的!”
方原又走回去,厚着脸皮跟人换了一个,拿回来,弯下腰把气球绳绕到娃娃的小手指,起身时发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王靓,在那盏橙黄的路灯下,呆呆地看着他。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小星星。
经过麦当劳,娃娃突然指着一个站在门口的孩子说:“我要史诺比!”
那孩子刚吃完套餐出来,抱着一个穿工人服的史努比公仔,很Q。王靓说:“不要啦,那个要吃儿童套餐才送的,我们刚吃完饭,吃不下啦。”
娃娃撅着嘴,跺跺脚说她就是喜欢史诺比,再次遭到拒绝后,她大声冲王靓说:“你老是说你进货时会帮我买一个,你骗我的,这些玩具别的地方就是没有的!”
方原弯下腰来圆场道:“你看,妈妈讲话不算数,不好。我们进去买吧,把儿童餐打包回家,做夜宵好啦。”
柜台服务员说,今天已限量送完,明天一早再来看看吧。方原就带她到一家商店买了一个大龙猫,娃娃才高兴起来。最近她爱上宫崎峻,见到龙猫比见到妈妈还亲,她说张小燕的那个是全幼儿园最大的,于是方原就买了个比张小燕那个更大的。一想到明天可以带回幼儿园去跟人比,娃娃乐死了。
王靓埋怨道:“这些布公仔,什么造型也没有,笨笨的,用棉花塞成一团,就卖一百多,都是蒙小孩钱的啊!”
娃娃翻了翻眼睛说:“怎么玲姐姐的那个肥阿姨也这样说你啊?”
王靓脸色一沉:“玲玲的肥阿姨说我什么了?”
“昨天我到她家,肥阿姨说玲姐姐老上你的店买破手链,说那是用烂铁做的,卖好贵的钱,说孩子的钱真好骗!”
王靓心虚地看了方原一眼,轻轻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娃娃的脑袋:“你以为那是妈妈自己做出来的呀,妈妈也是买回来的,再卖出去的。”
“那你买回来,又为什么卖出去呢?”
“我不卖出去,你拿什么买龙猫,你拿什么吃汉堡,你拿什么交托费呀?”
方原马上为她解围。“娃娃,妈妈在做生意就是这样做的,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如果没有做生意的人,娃娃也买不到龙猫和史诺比啦。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东西,只有你妈妈知道啊!”
史诺比可不是花钱买的,是麦当劳叔叔送的!
方原和王靓面面相觑,最后呵呵笑了起来。
分手前,走累了的娃娃在方原的背上不肯下来,方原费尽了心机,说不回去看着船,船就会被偷,以后非洲的动物就运不回动物园了。
好说歹说,她才肯上妈妈的车。
坐进驾驶室的王靓伸手过去,麻利地帮娃娃系上安全带。
娃娃嘟着嘴,不甘心地说: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不住船上,跟我们回家呢?
“等娃娃长大了,爸爸就回家了。”
方原说完,内心莫名其妙地掠过一丝苍凉。
“那我怎么才能快快长大呢?”
“那你回去洗好白白,喝一杯牛奶,睡一大觉,第二天醒来,又长大了一点点啦。乖,我明天还要帮你去问麦当奴叔叔要史诺比呢……”
王靓用钥匙开着了引擎,她放下手刹,驶离之前,回望了方原一眼。疲累的眼睛有喜悦,又幽深。
方原朝她挥了挥手,隔着升了上去的窗玻璃,两人心照地一笑,说了一声goodnight。
车远去,方原有一点怅惘。
第14章 盗版王落网
人算不如天算,当方原的事业蒸蒸日上,陶军就出事了。
陶军的地下作坊被人捅破,缘于他一个手下送货时被抓。工商局和公安局等几个部门一起出动,查封了他的工场,所有的成品与半成品光碟,还有设备都被全部没收,内部销毁。
有报社和电视台跑到郊外的现场采访。一个记者手执话筒问已被扣上车的陶军:“为什么要做盗版碟?”
陶军用手臂挡着自己脸说:“傻B!这还用问吗?”
那记者火了,让公安局的通讯员过来,叫陶军把手拿开。
陶军挺懂法的:“别拍!我告诉你,一天没定罪,我也只是嫌疑人,我有权不上镜……”
通讯员揶揄他:“这会儿你就说别人侵权,难道你做盗版就不是侵权吗?拍!最多给你打马赛克!”
陶军很无奈,在对方保证头部打格的情况下,他只能配合采访。他对记者说,对于他,做盗版不光是为了挣钱,更多是考虑到市场需要。见他说话,其它媒体的记者一拥而上,他立马像个文化部门的主要领导那样,抑扬顿挫地说:
“全国人民都承认,外语影片版权费太高啦,以我国的国民收入,几乎没几个家庭能看到这么多片子,这就严重影响了我国人民的审美情趣和娱乐艺术对心灵文化的培植……我敢说,这个城市每个有DVD的家庭,都不可能没有几张盗版碟!应该说,都没几张是正版碟,看正版没有渠道呀,那些没有引进版权的大片,你告诉我,不看盗版上哪儿看呀?而且,从商业链条来说,不做盗版,马上会有一大批DVD机零件和整机厂倒闭!音像市场也会连带受到打击!也就说,很多人会失业!而且,我做这个,是有精品意识的,绝不粗制滥造,我做的都是美加地区的版本,加入欧洲和日本的花絮,用东南亚的中文字幕和国内的音轨,几个区精心拼凑,才有D9这样的完美组合……”
他侃侃而谈,像就职演说似的,从宏观到微观,谈市场现象,谈潜意识,谈东西文化与版权制度的冲突,谈哪个国家哪个区域的制作力量最棒,说着说着,居然还说自己其实是想打造品牌,希望在音像娱乐发展史上做个“无名英雄”。
隔天,海城日报的本地新闻头条是:《盗版商竟称要打造民族品牌》,还配上一幅陶军铐着双手指指的点的图片,NND,就是没给他打格!
虽然新闻纸的印刷质量有限,颗粒很粗,陶军还是气疯了。但连打个电话都被限制的他,不知找谁出气。方原去看守所看他时,他一脸胡渣,面容憔悴,像个被放了气还被人踩上几脚的皮球。
认识那么久,方原从未见陶军那样沮丧。陶军也有点不好意思,认为自己虎落平阳。他故作潇洒地说:“靠,那些人不守信用,出去一定告他们!”
这儿的气息对方原来说是熟悉的,陶军这副样子对比自己的当年,简直是小菜一碟。
“谁让你得罪记者,说记者是傻B呀?你都不了解国情,菲律宾记者死得最快,香港记者被骂是狗仔队,可中国记者是无冕之王啊!老大你是盗版,不是导演,谁让你对着镜头还学冯小刚那样牛逼呢?”
见他不吱声,方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那个就算啦,我们不用管它!反正那份报纸你老家的人看不到,你的前妻也不在国内,何况看到了又怎么样,你现在一不是偷二不是抢,不就是盗版而已吗?不就是违规做生意吗?这跟逃税差不多嘛,人家逃完税出来还演戏,全国人民都没意见,现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律师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盗版超过500张,就要追究刑事责任,再加上被电视和报纸这么一整,没一年半载出不去了……”
陶军两手抓头,呈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苦相。
他说本来下月在澳门还有一个“行业大会”的,现在去不成了。方原说你真不知死呀,还行业大会呢,在境外被捉起来就要按国际惯例判刑,要坐多少天的牢才能抵回这些年复制人家好莱坞大片挣的钱啊。
陶军白了他一眼,说别无知了,哪个国际组织吃饱了无事做,做这种无聊事啊。“我又不是光盗美国的,法国人英国人也来抓我不成?为了区区的几只光碟动用国际力量抓一个穷人?要抓也先抓恐怖分子啊,什么时候轮得上我啊?以前犯这个一般都是查处没收,大不了罚几千元,现在情形所迫,把人也抓起来了。唉,我也趁机在里面反思一下吧,说不定在这里头会碰到一两个战友呢……”
见陶军元气又回来,方原就放心了。
比起他从前的事儿,他在里面蹲的年份,一年半载算什么。
陶军低声吩咐了他几件事,看守不让再说了,方原便安慰了他几句,回去了。
方原一路上郁闷地开着车,想到平日陶军的愤世嫉俗,又觉好笑。这家伙自己几乎每天都在犯法,却经常指着电视新闻,拍着桌子骂娘。上周本地台说,有几个孩子发现桥下有一条大蟒蛇,他们尖叫着告诉大人,附近的几个工人跑下去把蛇捉到了,并叫来了电视台和森林警察,还有林业部门,最后附近公园管理处和街道负责人统统赶来了。而几天前一个老太婆在城北一家商场门口,一脚踩中失修多年的沙井盖,扑通一声摔下去,半天也没一个部门过来认账。抓一条蛇就惊动了那么多人,十几个人红光满脸地拉着大蟒蛇合照。陶军觉得这样的新闻也太搞笑了。
“NND,多大的事呀,所有部门都出动了,平日车祸、打劫和死人,鬼影都不见!”
他最看不惯一些灾难现场出现的那些背着手的警察。去年有个下雪的省,孩子踩碎了河上的薄冰,快淹死了。电视镜头拍到有一个警察背着手,拿着烟,无事可干。
方原比他平和,说在等救护车呀,你管人家手怎么放?陶军就是较真:“手怎么放表现出一个人的态度!他如果心急如焚,随时候命,手就不会这么放!要是他家儿子出了事,这人还会这样抽烟吗?这是发自内心,掩饰不住的人性冷漠啊,可悲的人性啊!你没看,有时在矿难现场,上级领导一出现,下级领导就像过节一样迎上去,谈笑风生,一派谄媚,这哪是灾难现场可以出现的表情啊,连装的意识都没有……”
他说这些话时,俨然是个导演。“如果一个宾馆服务员拿不出好的态度,好的姿势,早让老板炒掉了,相反,不适当的时候出现太好的服务,就他妈的有病!”
方原说,人家是警察,跟服务员有啥关系呀?军人出身的陶军严肃地说:警察不就是公仆吗?
现在好了,他被公仆抓起来了,如果不改变他的牛逼态度,够他受的。
对这种场面,方原不用想象也知道。在里面,想收拾一个牛逼的人,简直是杯水车薪。
第15章 病得不轻
这个周末,方原要陪舒儿4岁的儿子波比去欢乐谷玩。
其实那个自闭症的孩子去不去都一样。不过他们家办了年卡,周末除了东海岸和红树林,对一个孩子来说,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舒儿总希望游乐场的热闹会点燃儿子的玩欲,但波比的眼睛还是那么忧伤。
怎么说,比起方原未出现前,波比还是有了一些改善,这可是舒儿自己说的。这个女人虽然对人极度挑剔,有时挑剔到近乎病态的程度,但她有一个很好的品质,就是在这个满嘴谎言的城市里,她从不说谎和伪装。因为她认为一个内心很有力量的人,完全不需对自己的出身和过去撒谎。
不敢相信,平日与人之间拉起一丈余厚隔膜的舒儿,有一天竟主动告诉了方原她的从前。当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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