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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爸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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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在围屋大家经常不锁门,这边不像城市,没有外来人,安全得很。”她看表嫂提着壶出去,马上凑近他低声说:“我说你是培训中心的老师,有人问你就这样说……”
方原点点头,心领神会。
他去厨房帮帮婶婶把盛好的粥端出来。
这个通宵跟昨天的通宵意义不同。忙碌间,方原觉得对这儿并不陌生。这儿的一切,像前世擦身而过的情景,不经不觉,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
下半夜,远远看着奶奶渐渐僵硬的身体,王靓跟方原坐在靠门的竹椅子上低声说话。婶婶坐在似乎还有奶奶余温的酸枝椅上,喃喃地跟她死去的婆婆说话。
方原问,婶婶说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王靓说,同一屋檐下,难免有矛盾,婶婶老跟奶奶吵架,奶奶有时嫌儿子袒护媳妇,说得很狠,说死了也不会放过她,现在嫂嫂有些怕了,她在认错,一件一件地检讨自己的不对,希望奶奶别计较,放下这些事情上路。
方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他体贴地伴在身边,王靓的心很稳实,很充盈。她说,其实婶婶也不容易,吵归吵,奶奶生病她一直鞍前马后地服侍,“客家女人嘛,婶婶的心肠还是很善良的,她知道逼急了奶奶才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奶奶吃她的醋,看不惯叔叔对婶婶好,婶婶也嫌叔叔太依从老妈,这是永远不能调和的内部矛盾,几十年了,几乎每天都产生摩擦,现在那个天天唠叨她的人突然闭了嘴,婶婶舍不得……”
王靓说这些,方原一点不腻烦,相反,他很喜欢听,觉得她挺会讲故事的。他发现她微黑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动人的色泽,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皮肤原来这样美,像黑珍珠似的,很耐看。
“是不是客家女孩都像你这样懂得人情世故,善解人意的?”
王靓的脸红了,她害羞起来。“在这里可不许说哦,在他们眼里,我跟姐姐都是不合格的客家妹,姐姐一不留神找了个有家室的男人,被人说她是二奶,事实上她是受害者;我呢,辛辛苦苦供男朋友读大学,最后被人甩了,订了婚被抛弃,在他们眼里也不纯洁。客家人家庭观念很重,没几个会离婚的,他们说我们姐妹俩像妈,说有遗传。只有奶奶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我们。现在奶奶不在了,姐姐在国外又有她自己的生活,我觉得更孤单了……”
她神情又凄然起来。方原温柔地把脸贴近她的头,轻声说:“不用担心,你有娃娃和我嘛……”
平日敢抱着一大堆存货去走鬼,但这会儿却心跳加速。王靓别过头,不好意思正视方原。静默良久,她站起来,要去看看娃娃。
方原说,我陪你去,外面黑,我也要抽根烟,活动一下筋骨。两人无声走到门外。天井上空,下半夜的月亮缺了半边的角。方原突然诗兴大发,读出一句:“月虽残,亮如雪,高挂天空谁笑缺……”
王靓问:“你从哪儿学到的,是不是儿歌呀?”
“不知道,书上看的,背下来教你们小孩子的。”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这个爸爸也是要备课的喔……”
“我可不是小孩子。”
“也算是吧,你是个未婚女孩子呢。现在用在你身上,最贴切不过了。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都是个好女孩,从今以后,我要用另一种眼光看你……”
她紧张地说:啊?你原来怎么看我的?我很计较?很市侩?很变态?
方原指着她:“呐,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呀。”他扔了烟头说,“其实呢,我一直以为你顶多是个未婚妈妈,没想到你是个冒牌货,而且很伟大啊!”
王靓作势要打他。
两人进房看完娃娃,出来,沿大圆天井走了一圈。王靓问:“好像听你说过,你爸也不在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妈妈和哥嫂。他们都对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想起他们了……”
“你妈来过看你吗?”
“没,等我打稳基础,买了房子,就接妈妈过来,我们母子感情很好。母亲总是爱儿女的吧,你呢,何必对你妈积怨太深呢?真的以后都不来往了吗?”
王靓一说到母亲,语调都变硬了。“不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的。”
“是因为她背叛你父亲?还是因为改嫁不理你们?”
“我看到的一幕太深刻了,一想到我就觉得丢人,心很痛!我没有这样的妈,她一直嫌我爸太老实,没本事,而且她很贪钱……”
王靓刻骨铭心的那一幕,就发生在她念四年级的时候。那时父亲到县城做木工,雇他出去的包工头阿刘自己却摸回了围屋,因为他是母亲娘家的远亲,在他装修队干活的都是围屋里的男人,进出大家都不经意,以为他又帮人捎什么东西过来。那天王靓来月例,肚子疼得上不了体育课,请假回了家。进了自家门,王靓径直朝自己房里走,突然听到父母的睡房有声音。她退回来,好奇地从门缝里看进去,看到自己的母亲趴在床沿,那个发工钱给父亲的刘叔在她后面,他们像野兽一样!
王靓屏住呼吸,脸与耳朵像发烧一样,又热又胀,人迷糊得如在梦中……母亲的脸正好这会儿扭过来,她一点不难受,她是笑着的!王靓像电击一样,她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用被子牢牢捂着自己。
那天晚上她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母亲进来看她,她死活不肯掀开被子,怕看到母亲的眼睛……
假期的时候,姐姐回来了,在熄了灯的被窝里,她才敢告诉姐姐。
姐姐比她早熟,长得像妈,也很漂亮。她们的皮肤都很白嫩,王靓轮廓也不错,但肤色偏偏生得像爸。姐姐听了这件事后,良久不说话。后来姐姐翻了个身说,这种事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爸爸。
后来父亲不知打哪儿听到一些传闻,但始终没有声张,而且还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所以王靓一直认为,父亲的胃癌跟母亲的背叛有关。他压抑和忍受得太厉害了,他太委屈自己,吃无定时地帮阿刘干活,挣下的钱,都交到母亲手里。
王靓至今无法原谅她,是因为她转过来笑的那一瞬间,那张脸太奇怪,太恐怖了,是王靓从没看过的笑容。
在奶奶死去的晚上,王靓像吐掉吃进去十几年的一块糜烂的肉,跟方原说了这些堆积在心头的痛。
说完她又哭了,哭得双肩抽搐,方原轻轻地把她抱进怀内,用手轻抚她的头发。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抚摸着,希望王靓能感受到,这会儿有他。
第二天,起来已是正午,家里来了很多人。吃饭的时候,方原收到舒儿的短信,让他晚上和她一起去接波比。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舒儿说,她的心很乱,因为波比最近完全不肯跟人说话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退学。她想周六带波比去健心医院看看心理医生,测试一下波比的智力和反应力。方原本想撒谎请假的,但舒儿无容置疑的口气,让他开不了口。
以舒儿的性格,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心情打破她的计划,注定会引发一场雇佣风波。方原最后答应她,会准时赶回去。
之后,他过去叫王靓一边商量。“这两天我先回去,下周我再过来,好不?”
王靓有点依依不舍,这个时候她觉得方原的肩膀是她最后的港湾。
最后她还是掏出车钥匙给他。“你开车去吧,别影响工作,我跟娃娃在这儿,等奶奶的后事办完,到时你再开回来接我们回去得了。”
方原伸手接过钥匙时说:你就那么信我?
“我不信你什么?”
“你不怕我把你的车开走了不回来吗?”
王靓说:“你敢?我死给你看!”
她的泼赖劲又回来了。还让方原代她到西门的新店收账。“那两个新雇的女店员不了解,不想让太多的钱留在铺里。”
才认识多少天呀?这个傻丫头居然一点防他的心也没有,这让方原很感动。以她这样精明的女孩,居然棋差一着,看不清他过去是个什么人。不知以后她会不会吓个半死。
方原想,以后吧,他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跟她坦陈过去的。
第21章 强迫症
当晚,方原开着王靓的车直接去舒儿家,然后和她一起去接波比。
舒儿最近很憔悴,因为接二连三的维权官司都败诉了,这对她的职业生涯是一个很羞耻的里程,对她与生俱来的傲慢性情,更是一个极之沉重的打击。她甚至动了想离开海城的想法。可是回美国,她又可以做些什么呢?那边的竞争太大,执业资格要求太高,而且,混了那么多年,她连绿卡都拿不到。
她想起了上海的老房子,必要时她只能杀回那儿去。为此她跟父亲通过电话,预早打底。
那边,父亲很客气地问了她的近况,她一股脑儿诉说了她所遭受的重创。老教授静静地听完后说:
“我年轻时比你对事对人的要求更完美,但你的做法的确太极端了,没有丝毫的建设性,你不改变自己,到哪个城市都很难立足的。俗语说,远亲不如近邻,连国家元首都要花心思搞好近邦关系。女儿啊,这儿可不是美国,要在这儿生活,就得入乡随俗。”
他没说不让她回上海,但言下之意她明白。
连亲生父亲也不支持自己,令舒儿很沮丧。但她始终不认为自己应该调整。要调整的是那些主流人群!只要坚持真理,她不在乎别人说她苛刻。但坚持真理又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也许除了天生好斗,还跟她最近的身体有关。最近,接近中年的舒儿患上了便秘症,每天吃橙子香蕉都不管用,网上说,香蕉其实还有舒缓抑郁情绪的功用,但她还是天天失眠,皮肤因为睡眠不好和排泄不畅而开始灰黄,咽喉也出现问题,嗓子一天比一天喑哑,直到从高音降至中音。所以,最近每天晚上,她非得吃酚酞片和安定片各一粒,才能关灯上床。
明知长期依赖药物不行,但越是这样想,她越是焦虑,越是焦虑,就越是离不开这两样东西。
舒儿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找个人排解一下,身体迟早会崩溃。
这晚,她请方原陪她和波比一起吃西餐,态度变得比从前柔和了很多。她餐后一边喝咖啡,一边还漫不经心地问及陶军。
方原告诉她,因正好遇上国际压力,枪打出头鸟,陶军被控以非常经营罪判了一年徒刑。本来以他光盘的数量,刑期应更长,但他交纳的罚款较高,在一些可罚也可拘的条款上,以钱抵过。“但他花在律师身上的钱不少,要打点的费用也多。”
舒儿说:“他应该早点认识我。不过,对中国的刑法,我也不是太熟悉,我还是打我的商业官司吧,你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见她可怜,方原大胆进言:“其实,只要你不太认真,那些根本不是事。但如果你看不开这些鸡毛蒜皮,一定要追究的话,你这辈子都会不开心的,除非你回美国去吧,但说不定再回来,你会更惨!在别人的国家里,你只是一个边缘人,假设你没去过,你现在可能会很开心呢,也不会天天在意这些小事情……”
他多么想对她说:你那些神经病强迫症,就是在美国憋的。但舒儿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太重她会质变的。
舒儿居然能听进方原的话。她似乎意识到,再居高临下看世界,她连最后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否则她怎么会对一个在看守所见了一面的男人还念念不忘呢?
“改天你若是去看你朋友,也叫上我吧,虽然我对盗版行为深恶痛绝,但我看得出他是个人才,我在国外的电视台做过,对影视不算陌生,他干那个可惜了。我想在这个时候,他需要更多人的鼓励。”
方原张大嘴巴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
这个女人的演变完全超出了他的阅历。
她身上像变色龙似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在黑夜和白天,不同的光线里,它们透视出来的色彩会扰乱别人的视线。
也许自己屡受打击,对陶军这种被关起来的“弱势人群”,她生出怜悯了。要不就是想男人想疯了,觉得陶军比较接近她。
陶军已关了三个月了,在里面如果知道有人对他一见钟情,那比打了一支强心针还厉害。他要告诉陶军,明年春节,他放出来,不会寂寞的。
命运是无常,一个人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就算身陷囹圄,邋邋遢遢的,还劈啪一声,从天上掉下一坨艳福。可这艳福不是一般人能沾的。沾上了能否消受,要看陶军的造化了。
他答应,下次去时一定叫上她。这也算是对哥们的一份安慰吧,有这一线春光,颓废不已的陶军在黑暗里有了异性寄托,就算梦遗,也有个具体对象啊。
那晚波比睡下后,舒儿破天荒邀他喝一点红酒,看得出她内心很焦躁,也想有个人陪。
最近两周,波比不光不肯说话,还开始自残和袭击她,还有阿姨。刚才看电视,方原让他坐在妈妈和自己身边,希望让他感到安全和温暖。波比盯着屏幕,一点表情也没有,后来把两脚收到沙发里,悄悄地爬到舒儿背后,玩妈妈的白金项链。
舒儿很高兴,侧起头,没想到波比突然用力,用项链使劲勒她的脖子,勒得她咿咿呀呀的,方原马上过去掰开他的手。他攥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松开,舒儿的脖子已被勒出一道血痕。她歇斯底里地叫:
“波比,你想杀了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呢?”
波比把手放在后面,不看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眼里只看电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阿姨从工人房跑出来说,有一次照顾波比洗澡,波比也抓过她的银项链。“他很大的劲,把项链都扯断了。”
舒儿恢复常态说:“阿姨,以后发生这样的事你一定要说,不能纵容孩子,项链我会赔你的。”
阿姨唯唯诺诺,把孩子带进了睡房。
方原帮她的脖子上了点药油,正要告辞,舒儿就留他了。看她眼睛微红,方愿萌生了对女人的怜悯,便重新坐下,陪她聊天。舒儿告诉他,周三波比的老师打电话来,说波比拿头撞墙。“我的心很痛,很担心他会成为问题儿童。”
其实波比早已是问题儿童,只是她无法接受。
晚了,舒儿说,明天一早约了心理医生,干脆就别走,在客房睡一晚吧。
折腾了两天,方原困得要命,便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餐后,他们去了健心医院,测这测那的,在那儿呆了近两个小时。医生说,波比患了妄想症和迫害症,要十分注意,尽量不要让他独处,否则他会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回家后,方原整个下午都陪着波比。
波比一言不发,只是用忧郁的眼睛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方原把手指挡在他前面,晃了又晃,波比的眼睛眨也不眨,视而不见。
在儿子面前,舒儿的硬刺全收进身体里去,流露出来的,只有一个母亲的无助。她束手无策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说怎么会这样呢,医生说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她不信自己儿子有精神问题,一定是在学校里受了什么委屈憋成这样的。“如果我有证据,一定投诉学校!但儿子真苦,他有委屈也说不出来呀,他老师还暗示我,说如果有病,就一定要治好才能到学校来,否则学校担不起这个责任……开玩笑,学校难道不应该对学生负责任吗?”
方原明白,要一个母亲承认孩子有精神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跟理性和智慧无关。他轻轻提醒她:
“老师的话也许有道理,因为孩子是寄宿的,除了课堂,老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他,而呆在家里,阿姨可以全心照顾他,你也可以天天晚上跟他在一起……”
“但他过于依赖家庭,将来如何独立?跟同学们在一起,才能学会跟人相处,呆在学校才能学到知识呀,我天天要工作,靠阿姨能教会他什么呢?而且孩子都是未成年的,寄宿生都应有专人看管呀……”
“他现在有病,就不能按正常孩子的标准来要求他……”
听到方原这一句,舒儿爆发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红着眼大喊:
“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不正常了?你怎么能那样说!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一个医生的诊断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跟你说了,我不相信波比精神有问题,是我早期忽略了他,他不开心,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这样,他只是孤独症,不是什么迫害症、妄想症,我小时候也因为父母分离不开心过,你看,我现在有病吗?说他有病等于说我有病!”
唉,女人有时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说什么也没有用。他跑到厨房接了一杯半热的饮用水给她,希望她镇定下来。
他受不了女人的喜怒无常,只想快点结束工作时间。
这会儿,他有点想王靓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舒儿也平静了很多,他才得以离开。走到地下停车场,他如释重负,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地面还要清新。
虽说工作以小时收费,时间越长,收入越高,但这活儿一点不轻松。你得陪玩,陪笑,陪聊。表面是哄小孩,但小孩的妈才是董事长。低眉顺眼了一天,人表情都僵硬,身心也觉疲惫。强装笑颜和委屈时,他脑里会浮起一句台词:“等咱有了钱……”
等有了钱,站稳了脚跟,他就会放弃这一行,做自己爱做的事。
爱做的事是什么?现在还没想到。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等陶军出来吧,好好想想。方原估计那时自己已能挣到首期,可以在海城供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第22章 天堂与澡堂
人是有命运的,不到你不信。天堂与澡堂其实没多少区别。第二天的遇见,更让方原深信不疑。
周一他终于睡了个好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王靓发短信。王靓要等奶奶的头七过了才能回来。昨天临睡前他活像个热恋中的男人,给她发去六世达赖的诗。她回复了两个字:“肉麻!”他又发了首水调歌头:“女友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告别单身,要等多少年?我欲出家而去,又恐思念美女,空门不胜寒。起舞影为伴,寂寞在人间。追女孩,妄相思,夜难眠。不应有恨,何时才能把梦圆。男有高矮胖瘦,女有黑白美丑,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光棍不再有!”
王靓又回了二字:“哈哈!”
看来她还是很矜持。
起来,到面点王吃个羊肉泡馍后,依王靓吩咐,开车去西门找阿珍。
阿珍以前他见过,是王靓的一个店长。
那是一间不到六平方的小店铺,窄长窄长的,临街的饰柜一字排开,泡沫塑料面板上,一根根珠头银针扎上去,挂着项链、手链、胸针、耳坠等,密密麻麻的,一溜过去,有好几百款。
这是王靓的第六家连锁店,西门的月租寸金尺土,出了名的昂贵,一到周末,这儿人潮如鲫,垃圾都能卖出去。能在这样的地段租下一间旺铺,转让费和月租都高得不敢让人相信。王靓在每家店只设两个店员,早晚班交替。看日班的是阿珍,她管两班的账。
方原就在店门口的马路边泊车。停车时瞄了一眼,发现店门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男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衣,下面牛仔裤漂白过的地方很脏。方原有点奇怪,旁边没其他女顾客,这男人站在这儿,拿眼睛扫来扫去干什么?
他是个嗅觉敏感的人,一边向店里走,一边拿眼角余光瞅着那人,觉得有点面熟。阿珍看到他,远远就打招呼:“方先生过来啦?”
那人听到后,马上转过身,挨近他时,男人突然喊:“师爷——真是你呀……?”
这个称呼久违,方原几乎反应不过来。
那人30岁左右的样子,眼睛嘴巴都挤出笑容,只是皮下的肉不太活跃。“你发了达,不认识我啦?”
叫他师爷的人绝不是海城的朋友,而是江西认识的,“里面”的人。
方原认得他,不光因为他两眉间斜挂着一条刀疤,是头一天进去时,在饭堂,这人令他把菜给老大,方原有点犹豫,他就使劲咳出一口浓痰,连口水一起吐进方原的饭里。
“怎么不记得,你是烂头阳。”方原本能地说。
烂头阳是持械打劫进去的,在里面熟络后,方原变得比他还要强势,慢慢的便成了朋友。他还求过方原写家信,要老婆不要离婚,但最终老婆还是带着孩子跟人跑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出来有二三年了吧?近来好吗,做什么发达?”烂头阳见到他有点意外,显得热情洋溢。
方原看阿珍在听着,非常尴尬,压低声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到旁边的茶餐厅等我……”
烂头阳见他害怕,笑了:“慌啥,自己人,她是我老婆!你就是代女老板来收账的人呀?好小子,艳福不浅呀……”他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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