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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祸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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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姓什么?”霍水心中一震,牢牢的看着叶远的嘴。

叶远也是满脸震惊,呐呐的说:“一个姓萧,另一个……”

“姓云?”霍水心脏都似停了半拍,略微迟疑的问。

叶远点点头,重复道:“是,另一个姓云。”

云和萧本是世间最平常的姓,所以也没有人联想到当年的血案,而是历时太久,再粘稠的血都能被人们遗忘殆尽,竟一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个不是巧合的巧合。

叶远的脸色也变了几变,低声问:“难道……可是那件案子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有漏网之鱼的。”

“天下没有不漏水的瓶子,何况,人也不是水。”霍水敛起双眸,静静的说。

“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叶远摇摇头,感慨道。

“是与不是,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霍水将视线移到了院子里那块开得茂盛鲜艳的君子兰上,这个被钟林萧轻尘反复提起的君子兰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座宅子,难道竟然是萧轻尘的故居?

“五月!”她回头唤了一声,五月立刻从门口那群还在热闹讨论中的女孩中钻了进来。

“拿把铲子,把这君子兰挖开。”霍水沉声说,萧轻尘让她好好爱护这片君子兰。定然是不希望她将它挖开的。

可是事情紧急,她不能顾及其他。

五月虽然有点大惑不解,但仍然很听话的拿来了铲子,马上开始动手。

湿润肥沃的泥土被掀到一边,其他的女孩子见状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圈,看着正在中间掘土的五月。

“那里面有什么?”叶远和霍水站得稍微远一点,遥遥的看着上下翻动的铁铲。

“不知道。”霍水摇头说:“也许是一个被尘封的秘密。”

“这里的君子兰……太茂盛了。”叶远突然说了一句似完全不相干的话。

霍水怔了怔,心中隐隐有点阴风划过,那边已经响起一阵惊呼,女孩全部像触电一样从四周分散开去,七月则快步奔到霍水身边,揪起她的衣角,惨白着脸说:“骨头……好多骨头……”

霍水一震,还没有迈步,叶远已经纵身跃了过去,弯下腰小心的查看着。

其他的女孩都站得远远的,倒是五月不以为惧,仍然站在一旁。

“有什么发现?”霍水慢慢的走到叶远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问。

“是两个10左右孩童的尸身。”叶远直起身说。

霍水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见到森森白骨,早已经凌乱不堪,随意的埋在土地里,全然没了人形。

“我大概猜到他是怎么脱身的了。”叶远将手中的泥土拍掉,淡淡的说。

“怎么做到的?”霍水惊诧的问。

“当年萧府在满门抄斩之前,听说萧王爷的夫人因惧生狂,亲手将自己的儿子,还有在他们家做客的云家世子一并砍死了,然后自己悬梁自尽,只是孩子的尸身在屋里放了几天才被发现,已经轻度腐烂,而且身上砍伤太多,也许当时验尸的人根本没有仔细看,何况孩子的容貌本没有成年人那样清晰,被掉包也是很正常的。”叶远慢慢的分析道。

“也因为这两个孩子已死,所以来抓捕的人并没有将尸体带走,而是胡乱的埋在了院子里。”霍水接着他的话说:“等所有人都走了,躲在暗处的萧……萧轻尘和云之逸便出来将他们转移到君子兰下,权当坟墓,因为他们是代他而死的,是不是?”

叶远赞同的点点头说:“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位夫人会精神失常的原因了,她并不是疯了,而是借着自己的疯,自己的死,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保住自己的儿子。”

悬梁自尽吗?霍水心中一痛,当10岁的孩子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悬在梁上时,那是怎样的记忆?

所以,他才会那么恨龙释,恨天启,才会这样历经千辛万苦的回到朝堂之中。

“如果萧轻尘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世子。”叶远担忧的说:“那么他对龙昕,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对于一个仇敌的儿子,他用心的守护了那么多年,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霍水心中很乱,萧轻尘的经历让她心悸莫名,可是同情却不能改变事实。

事实就是:她现在下决心保护的男子,与萧轻尘,实际上是宿敌。

即使以前因为什么原因而让他们一度走得很近,但是深藏在内心的仇恨将一直如不定时炸弹一样,稍不留意,就能将对方炸得粉碎。

“你在想什么?”叶远见霍水一脸沉思,开口道。

“叶远,你能带我去见皇上吗?”霍水突然仰头问。

叶远怔了怔,诧异的说:“难道你想自己去让皇上放了龙昕吗?我几乎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不仅行不通,稍有不慎,还会将你自己也搭进去。”

霍水仍然执拗的说:“我知道,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叶远还想劝慰,但是看着霍水不容商量的神色,只得叹息道:“好,我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拿自己冒险。”

霍水点点头,然后看向呆在一旁的五月——方才她与叶远的谈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五月站得太近,所以全听了去。

“把他们好好安葬吧。”霍水又看了一眼土壤里不知名的白骨,那些为了世子而死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可怜的孩子,眼眶突然湿润了。

叶远似了解她的情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浑不知这个动作在五月眼中已经是犯了大忌。

韬光养晦(五十九)进宫面圣

凤寰殿。

霍水略有点忐忑的望着幽暗的来路,天色已暗,德庄皇后派出的公公已经去了很久了。

“我只能请皇上过来,其他的就帮不上忙了。”德庄瞟了一眼还坐在一边的叶远说:“叶侯爷最好回避一下。”

叶远起身,很诚挚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颇有深意的看了霍水一眼,转身离开。

凤寰殿里很快只剩下德庄与霍水两个人。

“其实你这样的举动很傻。”德庄突然说:“你有什么筹码向皇上谈判?何况,你若是当面点破了他的偏心,他又岂能下台?”

“可是如果不试一试,我会遗憾。”霍水一边望向门外一边说:“有很多事情,我这个局外人也许比局内人明白一些。”

德庄怔了怔,不再言语。

外面很快就传来一阵喧嚣的脚步声,几盏灯笼远远的飘来,显然是皇上已经来了。

果然,没过多时,苏嬷嬷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娘娘……”

而高公公嘹亮的一声“皇上驾到”将苏嬷嬷后面的话全部压了下去。

侍卫很快在殿外排开来,一身明黄锦袍的龙释大步迈了进来。

“皇后,你说的客人是……”

他的话没有问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霍水。

那个在哪里都能光彩夺目、引人注目的女子。

“水儿见过皇上。”霍水裣衽作礼。

龙释有点惊讶的看了看她,然后又看向德庄,目光里分明是一种疑惑。

“水儿与臣妾有些私交,今日她不知因为何事,想见见皇上。臣妾想,皇上宽厚仁德,应该不会拂一个小女孩的意吧?所以臣妾斗胆请苏嬷嬷将皇上请了过来。”德庄不慌不忙的说。

“想不到皇后会与她有私交。”龙释威仪而又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霍姑娘真是相识满天下啊。”

“回皇上,前些日子皇后因为抑郁患疾,刚好水儿这里有些偏方,如此便结识了,实在是因为皇后为人和善,重情重义,才将水儿引以为故识,倒是水儿高攀了。”霍水镇定的解释道。

龙释淡淡的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那你今日想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可还记得在上次太子府中的事情?”霍水抬起头,目光盈动的望着龙释。

龙释愣了愣,不知她到底所指何事,只是应道:“朕当然记得。”

“当日三殿下请求皇上,说他想与水儿一道儿归隐,皇上并没有应承。”霍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如今水儿若是旧事重提,却不知皇上能不能成全了水儿与三殿下?”

龙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霍水问:“我记得你上次让我成全的可不是这件事。”

“是,当时水儿自认身份配不上三殿下,所以想解除婚约,但是现在,水儿又不这么想了,水儿觉得三殿下的皇子身份实则比水儿还可怜,所以,水儿才改变心意,希望能和三殿下归隐。”霍水缓缓的说,她的头虽然是微垂着,但是言语却不卑不亢。

“哦,难道堂堂天启国的皇子会比一个山野丫头还可怜吗?”龙释挑眉问。

霍水慢慢的抬起头,静静的说:“他固然是皇子,可是却时刻担忧着被别人算计谋害,他固然有个家,那个家却是世间最冰冷的所在,他固然有父亲有哥哥,可是却没有真正一心为他的人,即使他不愿意争,因着这皇子身份,他也不得不被别人猜忌,为自保而勉力的挣扎,皇上说,这样的皇子是不是比水儿还可怜?水儿虽然一无所有,但是我是自由的,是不受限制、来去自如的,岂不是比处处身不由己的三殿下要好出许多?”

龙释的眼中划过一丝愠怒,那个女子是在指责他吗?

“水儿并没有诋毁皇家的意思,只是身为帝王家,本是无奈多于尊荣,既然如此,皇上不如放了三殿下,让他归隐江湖吧。”霍水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一边慢声道。

“朕说过,龙昕是朕的儿子,所以朕断不会让他远遁江湖,受风餐饮露之苦。”龙释不耐的、生硬的说。

“皇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在乎权势地位,水儿深信,在三殿下心中,和水儿长相厮守比任何权利地位都重要。”霍水无比真挚的看着龙释,柔声说:“请你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原谅一位做儿子的心意。”

“你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龙释的目光里现出一抹玩味,牢牢的看着霍水。

“皇上觉得水儿是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吗?”霍水近乎挑衅的扬起头,她优美的脖子如天鹅般高贵优雅,如画的眉眼让龙释有一瞬的晕眩。

面前的女子,确实可以媲美倾天权势带来的诱惑,因为她本身就是一朵让人不容拒绝的罂粟花。

一如权力。

可是龙释毕竟是腥风血雨里过来的一代帝王,那种美丽对于他,虽然充满诱惑,却不至于失了心神,他嘲弄一笑,逼视着霍水明亮的眼睛说:“你确定龙昕会守着你一辈子,不会有丝毫不甘或者后悔?”

“是,我确定。”霍水笃定的回答。

只要相信龙昕无心逐权,只要龙释点头,她便可以和龙昕一道儿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的情况已经复杂的让她心生畏(书)惧(网),害怕有一天将好不容易等来的东西再一朝失去。

龙释心中一动,面前的这个女子,是真的爱着龙昕,而这个世界上,又有没有其他的女子这样为着自己?

没来由的一阵失落让龙释大为光火,他扬起一个意义难辨的笑容,冷声说:“你这么自信,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

“哦?”

“男人,可以给你世上的一切,但却不会为你放弃这一切。”龙释的声音傲然无比,带着几十年帝王的积威,仿佛在下着人间不容更改的定律。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忌惮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臣子吗?

因为他以为世间所有人都是权力的奴隶,都不可能从权力迷幻的色彩里彻底的走出来。

“皇上为何不试一试,看看龙昕肯不肯为我放下一切?”霍水紧逼了一句。

“平常人家或许可以,你方才也说过,帝王家就得承受尊荣带来的无奈,朕也断不会用江山做赌注,来与你玩这个试验。”龙释的声音有点冷然,过分的平静与理智。

“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吗?”霍水几乎喃喃自语道。

面前这个被龙昕称为父亲的人,让她觉得心寒。

龙释目光一凛,凌厉的看着她道:“霍姑娘今日的话太多了,看着龙昕的份上,朕不会治罪于你,至于你所请求的事情,朕的回答是——不行!霍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不知道。”霍水突然莫名执拗起来:“如果我是龙昕,我也会像他一样无助自闭,到了今时今日,我才能真真切切的感知他的情绪,被逼着往前走,又被逼着退回去,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过路,是不是?”

“霍姑娘!”德庄掐准时机轻喝一声,“天色已经晚了,你的请求皇上既然已经答复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无妨,让她说完。”龙释挥手止住走上前来的苏嬷嬷,望着霍水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开始责骂朕的不近人情了?”

“水儿不敢。”霍水低下头去,恭谨的说:“皇上的一番话,实在让水儿受益匪浅,而水儿今日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怜惜,但是身之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即使皇上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也是对的,也是人伦常情。”

龙释倒有点吃惊,不明白她何以又软了下来。

其实,除了偶尔的凌厉,她还算是一个懂事的人。

“皇上,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德庄打破尴尬,又开口道。

这次龙释没有推脱,只是站起身,缓步走到霍水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你对三殿下的一片心意,朕很感动,但是你也要记住关心则乱这句话,有些事情,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再行事的,不过朕欣赏你的这份勇敢,这份意气,以后就和皇后多走动走动,让皇后教教你为人处事的规矩。”

霍水深深下拜,并不言语。

龙释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走开去。

等外面的灯笼侍卫全部都消失在夜色之中,苏嬷嬷才走上前将霍水扶了起来,眼中也多了一丝钦佩怜惜之色。

“本宫告诉过你,这样很傻。”德庄叹口气说:“还好你机警,虽然触了逆鳞,但是圆的倒快。”

“也并不是全无效用,只要有了今日一言,皇上即使有什么打算,也会好好的再思量一阵子,而那一阵子的时间便是至关重要的。”霍水目光清亮,语气平静透析:“也让我了解到,真的不能对人心存在什么幻想,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德庄的脸色可并不轻松,甚至还有一丝惋惜:“你固然劝住了皇上,可是你却不知道,现在三殿下被软禁的殿宇里可全是太子的人。”

霍水身形一顿,诧异的看向德庄:“太子的人?”

“你以为五年的太子是白当的吗?龙隐虽然文武不修,可是培植自己的势力,暗中勾当却无人能出其右,你这次入宫太鲁莽了,太子若不知道还好,如是知道了,只怕会加快动作,弄不好,还会致……”德庄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霍水一眼,轻声说:“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大院里也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霍水怔了怔,心中的寒意愈盛。

“你还是放开点,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德庄见她神色大变,忍不住宽慰道。

霍水还是怔怔的,难道她的自作聪明将间接的害了龙昕吗?

“王妃”苏嬷嬷突然提醒了一句:“要关宫门了,王妃今日要在宫里留宿么?”

“不,我要出去!”霍水心中一凛,也来不及向德庄告辞,便极为匆忙的往宫门走去。

德庄说得没错,宫里的消息传的一向很快,也许现在龙隐已经在猜测她与龙释的谈话了。

也许,他会在猜忌中,做下一个致命的决定。

霍水越想越慌,甚至有种绝望的无力感,她的至爱正徘徊在生死之间,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吗?

也或者……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霍水的眼睛露出一丝莫名的光泽,坚定的、忧伤的。

宫门外,叶远竟没有走,和五月一起站在萧瑟的夜风中等着她。

见她出来,两人一同迎了上去,五月率先开口道:“主子,事情……”

霍水挥手止住她的话,转向叶远说:“我很好,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有五月送就好。”

叶远愣了愣,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可是看着一脸平和的霍水,他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是啊,叶公子,你先回去吧。”五月也在一旁说。

叶远这才点点头,又关切的望了霍水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等霍水上了马车,五月习惯性的吆喝了一声:“回家了!”

“不回天一阁,去丞相府。”马车里,霍水清冷的声音从帘子里透出来。

五月愣了愣,满脸不解的回头望了一眼,可是终于没有问什么。

鞭子扬起,啪的一声打在马背上,在寂寥的大街上散着荡荡的回音。

韬光养晦(六十)情色之间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丞相府大门紧闭。

暗褐色的木门在夜色里如张开嘴的上古巨兽,让人心生寒意。

五月上前大力的拍着门,“啪啪”的声音在夜晚空寂的大街上不停的回荡。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打着呵欠的老主管走了出来,颇有点不耐烦的问:“谁啊,这么晚上……”

霍水从马车里走下来,柔声说:“麻烦老人家去通报一下,说一位姓霍的姑娘来拜访丞相。”

老主管翻起眼瞟了她一眼,然后满脸不情愿的走了进去。

“主子,恕五月多嘴,你这么晚来找丞相,恐引人非议。”五月为难的提醒道,毕竟深更半夜,一个有妇之夫去另一个男子家,总有所不妥。

霍水并不言语,良久才淡淡的吩咐道:“你先回天一阁吧,等下我自己回去。”

五月愣了愣,疑惑的看着她,“主子?”

“你先回去。”霍水加重语气说:“难道你不信我?”

五月怔了怔,然后垂头说:“五月自然是信主子的,主子万事小心。”说完,她回到马车上,吆喝一声,驾车远去。

霍水定定的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马车,暗自道歉道:不是我想向你使主人架子,只是……

你本就不该信我。

大门再次被拉开,萧轻尘一身白衣,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她。

“你来了?”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得偿所愿,不如说失望,那是一种诧异、失落、惊奇、黯然混杂在一起的奇怪的情绪。

“不欢迎吗?”霍水清冷一笑,被云朵一直遮掩的月华突然倾洒而下,朦胧着她的周身。

也朦胧着萧轻尘。

“我没想到你会来。”萧轻尘轻声说,然后低下头,淡淡的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霍水欠欠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萧轻尘则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走的很慢,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呼吸。

悄无声息。

然后霍水推开厢房的门,迈了进去,走到房间正中间时,她回过身,而萧轻尘刚刚停在门口。

“在这里吗?”她问,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情绪。

萧轻尘愣了愣,还没有回答,就已经呆住了。

面前的霍水已经将手放在了领口处的丝带上,草绿色的斜襟长衫仅由一根丝带系着,她的装扮一直素净,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乌黑顺滑的长发不扎不束,松松散散的洒在肩头。

然后细如香葱的手指拈住丝带,轻轻的拉开。

白的,美玉般的肩头被长发掩映着,在慢慢滑落的长裙底若隐若现。

“你想让我自己脱吗?”她昂起头,草绿色的丝绸松垮在肩头,露出里面优美的锁骨,还有泛着淡淡玉色的肌肤。

即使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仍然有一种明媚的颜色,驱散着暗夜的阴潮。

萧轻尘喉咙一紧,别过脸,暗哑着声音说:“你别这样。”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霍水平静的说,没有埋怨,没有不甘,“也希望你兑现你许下的承诺。”

萧轻尘没有说话,但也没看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是,作为一个男人,对着面前这个堪比天仙的女子,任何人都会将她搂入怀中,何况,还是她主动献身的。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比得不到更痛。

霍水轻轻淡淡的笑,她婀娜的走过来,走到萧轻尘的前面,然后合上门,背着手靠在门上,看着他。

连最后微弱的夜色都被拦在了门外,在陡然暗下的屋子里,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然后她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微颤着,却异常坚定的去解开他领口的纽扣。

一只温润的、宽厚的,渗着细密汗珠的手掌心将她的不安分的手包裹住,再慢慢的挪开。

“怎么?自己来?”霍水娇笑,只是笑声也是干涩的,没有一丝水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嘶哑的声音埋藏了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让霍水微微一怔。

然后她笑了,讥诮的,轻松的,“因为你要,我就给,这就是一场生意,不是吗?”

“你真的那么爱他?”声音已经低得听不清,但是夜色太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是。”霍水目光一冷,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萧轻尘的身子轻微一震,仍然没有松开握住她的手。

“当初,你也是那么爱我的吗?”

霍水怔了怔,然后扭开脸,淡淡的看向别处:“是,曾经。”

当她用情的时候,每一次都是用了全部的心和力,倾尽自己的所有去爱。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全力以赴,却始终得不到一次圆满。

萧轻尘的手终于松开了,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

当眼睛习惯黑暗,面前的景物,面前的人,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而萧轻尘的眼睛,那双总是深邃的,深得让人看不见的眼睛,在她的眼前,闪着足以光耀万物的光芒。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无论你看在我的面上,还是看在你和龙昕旧日的情分上,求你救他,他在宫里很危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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