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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决定不爱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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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她刚做业务那会儿,总是忙,饭,想起来便吃一顿,想不起来,干脆就省了,有时陪客户应酬,又难免喝酒,好一阵折腾下来,胃受了刺激。胃疼比大姨妈探访更折磨人,反正她那时一旦犯胃病,疼得直不起身。
胃出血,会有多疼?
然而,他从头至尾,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地倚着车窗,视线虚无的望着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
他吃了药,输了液,才慢慢好一些,脸色却十分苍白,在病房微弱的灯光映射下,连唇都成了惨白。
孟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胃疼怎么不早说啊?”反倒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苏哲翊淡漠的瞟了她一眼,直接无视。
孟毓呼出一口气,这人怎么还记仇呢。算了,她不跟病人一般计较,思忖过后,方才道:“行了,我道歉,你怎么会是周扒皮呢?你那些下属谁对你不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伤到山下油锅,恨不得以死表忠心?!”
她觉得自己说得挺诚恳的,哪知苏哲翊那凉凉的眼神递过来,跟刀子似的,仿佛恨不得一下下往她心窝上戳。
孟毓没忍住打了个轻颤,良久,才听得他说:“你觉得我是这为这生气呢?”
孟毓一愣,难道不是?她自以为精明,却时常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在想什么,她猜来猜去,却总觉得无力,最后只得承认,他城府太深,而她终究不够聪颖。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面露浅窘,他突然一摆手,失望,声音冷然:“算了,你走吧!”
“……”孟毓想了想,说,“我还是留下照顾你吧,万一晚上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用不着!”他脾气上来也挺拗的。
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孟毓沉了沉眸色,最后选择起身,离开。
阖上门,她一只手仍停留在旋柄上,怔忪着,也不知在等待什么。
没一会儿,病房里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听见花瓶碎裂的声音,可以想象碎片遍布的狼藉场景。
她微微蹙起眉,好半晌,才把手收回来,连飘忽的思绪一同收回来,离开。
第二天,叫方静帮忙带了罐龙眼蜜到医院去,“早起用温水冲泡一杯,对胃挺好的。”
方静接过玻璃罐,犹有几分诧异:“你不去医院?”
孟毓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答:“这几天工作特别忙,你也知道,元旦,我们公司要搞活动,我得去卖场盯着点。”
方静点头,表示理解,未曾深想。
*
得知苏哲翊胃出血入院的米苒匆匆赶来,苏哲翊把粥碗搁在角柜上,神色淡淡的瞟了眼多事的杜恒,杜恒耸耸肩,若无其事的笑笑。
米苒担忧极了,“你怎么会突然胃出血呢?你胃病不是许久都没再犯了么?”
她简直要哭出来,苏哲翊揉了揉眉心,暗怪杜恒的多此一举,又伸手拍了拍米苒的肩头,安抚她说:“我没什么事,你别瞎紧张。”
“都住院了还说没事?若不是杜恒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呢?”
“老毛病了,又死不了人,告诉你,你又紧张兮兮的。”
米苒觉得苏哲翊在敷衍自己,可他还生着病,她虽然心里隐约有怒气,终究被心疼给压过了。她转头,忿忿的瞪了眼杜恒:“杜恒,都怪你,你怎么不好好照顾阿翊哥?”
杜恒比窦娥还冤枉,“这可不怪我,他连续几晚都泡在酒吧里,我拦都拦不住,结账时把卡都给刷爆了!”
米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犹疑得问:“阿翊哥,你不是从来不喝酒的么?”是她和苏哲翊越来越疏远了?她记得,苏哲翊除了必要的应酬中,浅酌那么一两口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滴酒不沾。
苏哲翊心里清明,杜恒这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把这话说给米苒听。米苒一直追问,吵得他头疼。苏哲翊拧了拧眉,说:“公务繁忙,压力大,小喝两杯罢了。”
米苒蹭一下从床上站起身:“你都把自己喝进医院了,还叫‘小喝’?”
好不容易才把米苒给劝住,杜恒叫方静带米苒到餐馆去吃点东西。待病房安静下来,杜恒捡了张椅子坐下。他刚给苏哲翊下了个套,就算是苏哲翊发火,他也准备把话给说明白了。
苏哲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更冷,质问道:“杜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呢?”
杜恒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襟危坐,“正是因为我当你是兄弟,才有必要提醒你,悬崖勒马。”
苏哲翊冷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心知他正在气头上,言语难免呛声,杜恒并不放在心上,诚恳的说:“没错,我管不住,我没这能力。但还有老爷子呢,你别忘了,二十年前老爷子是怎么解决那件事的!”
苏哲翊的心蓦地往下沉,仿佛堕入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心疼么,其实他……早已忘记了心疼是什么滋味。在黑暗里待得太久,所有的感官都仿佛变得迟钝了。有时,他根本分不清黑夜和白昼,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光明,只有黑暗。他所能预见的未来连一丝微弱的光亮都不会拥有,等待他的只有满地的荆棘、和永不停止的沉沦。
人最可悲的是什么?
于他,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做个傀儡,摒弃所有的感情、感官,忘掉所有的过去,按照他人的意志活下去。
那么,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只觉得胸闷,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他听见自己呼吸声,沉重又急促,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断气似的。
或许,断气……才是好的。
因为只有死亡,才能够带给他解脱。
正如父亲所说,只有死人,才能够永远守住秘密。
胃部抽搐,疼痛袭来,他轻轻地勾起唇角,心不会疼,胃疼也好,会疼,至少证明,他不是没有气息的行尸走肉。
偏过头,觑着矮柜上那罐龙眼蜜,他没有喝,也许很甜,或许很苦。
他想,他大概,永远没有机会品尝了。
他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懒散的倚在床头,又伸手去摸烟,点燃一支,吞云吐雾开来,尼古丁沁入体内,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下来。
杜恒观察他,确认,他恢复成那个分轻重知进退的苏哲翊,才舒了口气儿。半晌,又开口:“你想帮孟毓,我没什么意见,你觉得亏欠她,我也能够理解。但是你得清楚,你是苏哲翊,不是卲荀。你可以同情她,但绝不能爱她!至于米苒,娶她,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你知道的,她很爱你,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你别辜负她。至于老爷子那边,只要你消停了,他不会违背约定出手的。”
苏哲翊弹了弹烟灰,微微眯起眸子,冷笑:“你觉得我还有的选么?”
杜恒苦笑:“你得相信,依旧有人羡慕你的运气。”
苏哲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杜恒,杜恒耸耸肩,摊手:“随便说说,你别忘心里去。”
*
孟毓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乘车来医院。在住院部楼下踌躇,正巧遇见杜恒出来,他手中拿着一玻璃罐,孟毓定睛一看,正是她叫方静送来的龙眼蜜,她正处在疑惑中,杜恒走两步,到垃圾箱旁边,一挥手,把蜂蜜给丢进去了。
她心脏一滞,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哲翊叫他丢掉的。
时间倒退,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她将西服送还给苏哲翊,他叫司机丢进垃圾箱。
时间流逝,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是她太天真,还以为两人可以成为朋友。
那时,她伤心,在汽车远行后,把西服捡回来。今天,她难过,却没有勇气把龙眼蜜给捡回来。
杜恒一出楼门就看见她了,丢掉蜂蜜后,踱步朝她走来,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笑了笑:“阿翊胃疼时老毛病了,你也不用担心成这样子!”
孟毓抬眸,觑他。她一直觉得杜恒并非如他表面上表现得那般无害,正如那次他在医院走廊里警告她,不要企图破坏米苒的幸福,那一刻,她为他眸中的厉色而震住,今天,他虽然嘴角挂着浅笑,眸底那种危险的讯号孟毓却没有忽略。
孟毓不吭声,只是盯着他。
杜恒一怔,这种眼神他觉得熟悉,刚才在病房里,苏哲翊也曾露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都不舒适。他半敛笑意,说:“米苒来了,你也不想当电灯泡吧?”
孟毓思索片刻,轻轻弯起唇角,说:“自然不会,尤其是在知道他把我送的龙眼蜜给丢掉之后,我真的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
杜恒眼神闪了闪,随即轻笑出声:“那就好,其实这样对大家都好。”
孟毓点头:“明白。”
转身,欲离开。
杜恒叫住她,“你家,应该……可以住了。”
孟毓不明所以,转回身,狐疑的盯着他瞧,杜恒摸了摸鼻尖,说:“说到底,你妈妈不就是想要一套房子么?”
孟毓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胸口郁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只觉得憋闷,怪不得这几日邱静娴再无电话打进来,孟毓还以为她终于认清现实,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苏哲翊给的?”
“要不然呢?”
“总得把你妈妈这个大麻烦解决了,才能解决你这个小麻烦吧?”
杜恒对她有敌意,这是孟毓最直观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熬到半夜两点,6000字哟!!俺这么努力,乃们一定很感动,有木有?有的话就给俺多点花花呗,俺想要花花——求花——~(≧▽≦)/~
【杜渣渣貌似挺不受待见哒?俺知道一定有妹子看出了杜渣滴感情路线了……】
【下一章会有一段大苏滴心里独白,然后有些感情好的就比较明朗啦,O(∩_∩)O期待不,大苏很傲娇,需要乃们用花花砸他,砸的多了,他才能意识到事态紧急性!!嗯哼,再不行动,俺家男二就把小鱼给拐跑了~~~~~】
【另外,俺家男二姓吴,前有伏笔滴哟(除了大苏介绍之外)~有妹子记得嘛~~~】
ps:
前段时间我有说过在准备国考吧,闹了个大乌龙,俺专业省内不招,于是只能报中央的了,然后吧,俺一咬牙,就……放弃了……
这事若是搁在小鱼身上,一定会勇往直前吧?嘤嘤,俺胆儿太小了。
谢谢砸雷的亲们,破费了,爱你们哟~么么哒~~
瓦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09 07:52:28
nothing273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9 19:46:30
°柢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9 21:09:27
☆、第22章
part22
【有一种感情从希望开始,由绝望结束。】
【如果继续沉沦;谁又能够拯救他呢?】
孟毓回家去;果然不见邱静娴的踪影。
她该如何是好?她如何能坦然接受苏哲翊的“施舍”?
打电话给他;铃声响了许久;她攥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变得僵硬;就在她以为机械冰冷的女声即将提示时;电话被接通了。
“有事?”
他的声音微哑;孟毓猜测他应该是抽烟了,胃出血住院的病人竟然罔顾身体健康自寻死路,她没忍住,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胃出血?你还抽烟?你是不想要命了么?”
她劈头盖脸的啰嗦一通,他大约是没反应过来,当即愣了愣,而后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却隐含着讥诮的味道。孟毓听见那一声讥笑,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些日子以来他表现得那般友善,她几乎都要忘记了——倨傲、冰冷才是他的本性。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简短、冷淡的一句话让她把关慰之语重新咽回去。
她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个魔幻的境地,没有别人,只有她和苏哲翊;两人。那地方让人觉得眩晕,仿佛是天旋地转一般。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正常的她,一边是迷乱的她。迷乱的孟毓,一次次在苏哲翊营造出的虚幻温情中踌躇。她阖目,再张眸,眼前的苏哲翊也一分为二,一个是原来的他,一个却是……卲荀。如此,才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一边想要驱赶她离开他的世界,一边却又在明知不该的情况下,给予她任何可能的帮助。
仿佛是一团乱麻,孟毓理不出头绪,所以更觉得苦恼。而苏哲翊又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顿时一句话都说不来了。
怔忪片刻,才怏怏道:“你为什么瞒着我给我妈房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
“从今往后,孟毓,你的路你自己走,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卲荀,没必要管你一辈子!知道么?你视若珍宝的回忆,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一文不值!卲荀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因为你对他念念不忘忠贞不二,而同情你、甚至是爱护你。别人只会说——你看,这女人可真傻,竟然心甘情愿被困在爱情的蜘蛛网里,等待死亡。”他顿了一顿,才又说道,“如果你当真爱惜自己的生命,那就别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清冷,浅含薄怒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一下下刮着她的耳膜,她觉得耳孔嗡嗡作响,仿佛有巨大的机器在不停地制造着噪音,渐渐地,她整个人都跟着眩晕。
“哦,再见。”
她憋出几个字来,挂断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整张身子都在发颤,倚着墙角蹲下来,手机被手指狠狠地捏着,那样重的力道,仿佛恨不得将手机捏碎似的。她不停地发颤,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所以觉得冷,透彻心扉的冷。
方才简短的一通电话,他用最鄙薄的语言,击败她,她惨败,溃不成军。
她不值得同情,她也从没想过要任何人的同情。
自始至终,她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卲荀的爱——难道……这也错了么?
病房。
静谧。
窗外是晴空万里,入冬以来罕见的晴朗天气,苏哲翊以手掌抵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臂横在胃部,床前是长绒地毯,再往前看,墙角处,七零八落的躺着手机零件,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胃部绞痛。
或许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找死。
胸腔里闷着一口积郁之气,却不知该如何纾解,体内的血液仿佛在倒行逆施,每一处筋脉都在作痛,疼痛,连呼吸都困难。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狼狈,狼狈而狰狞。
所以,当病房内毫无征兆被人推开时,他几乎是想都未想,便厉声呵斥:“滚——”
来人正是方静,用过餐,她送米苒回来。方静被暴怒边缘的苏哲翊给吓得一怔,哆嗦着手指重新把门阖上,拍着胸口小声嗫喏:“我的妈呀,这是吃了枪子还是火药了,吓死我了!”
米苒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说:“我来开门吧。”
方静回神,一展双臂,挡在前面,诚心建议:“米小姐,我觉得总经理这会儿心情不大好,不如我先带你四处转转?”
米苒倒仿佛是极有自信,胸有成竹的笑笑,说:“他不会骂我的,从小到大,别说是骂我,就连一句重话……阿翊哥都舍得对我说过。”
这……方静暗暗观察米苒神色,上翘的唇角,红粉粉的脸颊,倒不像是说话,尽管方静仍旧怀疑她言谈之中的真实性及可信度。
米苒自信满满,推门而入。
方静在门外踌躇,犹豫后决定原地“待命”。
良久,未听到病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方静抚着胸口,舒气,幸好,幸好。
孟毓搬回家去住,方静询问原因,孟毓答得简洁,答案却耐人寻味。“我还是别留在这么碍他人眼了。”
方静疑惑,他人……指的是哪人?绝非是她,那就是……苏总或者是大混蛋杜恒?亦或者是……苏总注定要娶的未婚妻米苒大小姐?
走了可说知心话的“舍友”,方静抑郁,跟杜恒讲话时,不免发起牢骚。
哪料到杜恒非但不理解她的“别离愁思”,竟然闲适惬意的一弹烟灰,表示:“她走了挺好,留下来碍眼。”
方静顿时恍然大悟,随手抓了文件朝杜恒丢过去,杜恒没个防备,被她砸个正着,揉着发红的额角,瞪她:“悍妇!”
方静气愤,掐着腰站在他面前:“你这个罪魁祸首!”
瞧她那架势,仿佛随时都可能撸了袖子跟他动武似的,杜恒懒洋洋的倚在沙发背上,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瞧,瞧得方静几乎觉得不自在,身体某个器官运动速度不停地加快,又好像在发痒,痒,又挠不得,她只好一直瞪他,装出气势十足的模样。
杜恒忽然一声笑,轻佻说:“怎么着?难不成你当自己是美少女战士?打算代表月亮消灭我呢?”
两人交火,这家伙竟然还肆无忌惮的同她打趣,方静踹他,杜恒也伸出脚,她踹,他踢。方静没占着便宜,气得双眼冒火,杜恒戏谑的挑眉看她,洋洋自得,“又不打过我,别总逞能!”顿一顿,又换了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似的,说,“让孟毓走,也是为了她好。难不成你想看见米苒为难她?”
米苒……
这绝对是个难惹的主。
方静仍不愿轻易认输,说:“孟毓跟苏总也没什么呀,米苒她再怎么霸道,也不能无中生有吧?”
杜恒定定的瞅着她,起身,伸展双臂,双掌压在方静削弱的肩头。
方静心脏微滞,只听得他用难得肃然的声音告诉她:“你最好这么想。在米苒面前,什么都不要提,最好。”
方静怔忪,因为她发现,杜恒说起米苒时,眼睛会发光。
*
两天,孟毓滴水未进。请假在家中休息,她窝在床上,躺着,睡睡醒醒。
如果自己死在这里,说不定也不会有人知道呢?
会不会等到十几天后,警方破门而入,发现她的尸首已经腐烂发臭?
她用四十八个小时,去理清思路。
最困惑的那一刻,她手持水果刀搁在手腕上方一毫米支持,手指发颤,终究没有勇气划下去。
莫泊桑说,生活并非人想象的那般好,但也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糟。事实上,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过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的因一句话而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一咬牙就走了很长的路。
于孟毓而言,幼时在得不到母爱的情形下,在像一株杂草一般坚韧成长。卲荀是她的一缕阳光,她曾经恨他,直至今天依然深爱他。她为他笑过,为他哭过。可是她也终于渐渐明白,他的离去并不会带走她的世界。未来的路,即便是充满荆棘乱麻,她也会,一步步、坚强的迈过去。
既然不想死,那就必须好好地活着。
没想到,刚收拾好心情,便迎来不速之客。
她正欲出门觅食,米苒竟然找来了。
孟毓微觉诧异:“怎么?找我有事?”
米苒竟然笑得挺和气:“嗯,有空么?请你吃个饭。”
孟毓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米苒前两次给她留下的印象尤为深刻,她直觉——来者不善。然而,空空如也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咕叫着,米苒掩唇浅笑,眉目动人,“看来,我来的挺是时候呢!”
与敌手吃饭,安全问题最关键,所以孟毓特意挑了间热闹非凡的火锅店,还大大咧咧的往大厅里一坐。
而身为演艺界人士的米苒,十分不习惯如此暴露在众人之中,不自在的压低了鸭舌帽,“要不然咱们换个地儿?”
孟毓拿起菜单,手一挥,已经开始点菜,“这家店味道超级好,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米苒极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拧眉打量着四周“脏、乱、差”的环境。
孟毓看似认真的看菜单,眼角余光瞥见米苒细微的动作,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又即刻恢复正常,看样子,今晚过后,这大小姐应该打死都不想再看见她了吧?
可是这顿饭,远不是孟毓想象的那般简单。
锅底上来,青菜香菇牛肉羊肉虾滑等全部装盘端上来,孟毓正准备开动,只见米苒突然朝门外扬起手来。
她们这桌是在大厅最角落的位置,可以说是……十分的不显眼。
孟毓捏着筷子的手蹲在半空中,心底涌出极不好的预感,慢慢地扭头,手一松,筷子啪嗒落在沸腾的汤锅中,汤汁四溢。
虽说这筷子她还未用过,可这么掉进汤锅里,实在不文雅。她眼一瞟,果然,米苒眼露鄙夷,简直恨不得立刻从这脏乱差的火锅店里逃出一般。
孟毓抱歉的笑笑,招手叫来店员:“麻烦把汤锅给我们换一下,谢谢。”
店员不理解:“小姐,筷子捞出来就可以啦!”
孟毓只好说:“我会另外再付钱。”
既然愿意付钱,店员自是不会多言,立刻换了汤锅来。
对面坐着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苏哲翊、以及全副武装的大小姐米苒,孟毓略感局促。她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有什么打算,所以,只得不动声色。
火锅店生意热火朝天,一屋子满满都是顾客。幸而这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否则,万一米苒被人给认出来了,依照她目前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高人气,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孟毓半垂着眼眸,一次正眼都没给过苏哲翊。经过两天前的那通电话后,她认为,两个人再无半分见面的必要,她以为,苏哲翊也会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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