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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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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顾母十分小心措辞,整场饭局下来,居然就是她一人话最多,十分热切,顾玉笙偶尔从中调和,气氛也算勉强控制地不错。但是两边一对比,也不是顾母小心眼儿,明显觉得对方家长态度冷淡,不太像两家要谈婚论嫁的样子。
顾母摸不着头脑,饭到最末,只好试探性提了一句:“我看两个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她们自个儿也有结婚的打算,亲家你们看,咱们要不要改日再好好细谈一下,我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孩子的事儿。”
顾母这番话说得其实也不算突兀,原本顾玉笙与覃莹已有结婚的打算,本就是板上钉钉的,只是她话一落,桌上一圈还是一下子就静了。
还是覃奶奶最先接话:“是得好好商量,是得好好商量。。。。。。”可是覃奶奶一想到估计是没法子给孙女儿添嫁妆了,后面的话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覃母原本想只是应邀吃顿便饭,走走形式,哪里想对方居然郑重其事的提起婚事,倒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又想起覃奶奶那日拿存折的举动,心里头一下子极为不舒服,好在她是有主意的,忙对着顾母笑了笑:“两个孩子结婚的确是大事,可是覃莹这孩子的事儿,我和他爸爸还真是做不了主,一来呢这孩子打小儿是极有主见的,二来呢,这孩子她亲。。。。。。”覃母说到这儿时被身旁的覃父狠狠掐了一把,急忙改口,“这孩子还有干爹、干妈呢,她干爹干妈自小就疼她,这婚事也得跟那边商量着来。” 找他们商量去吧,嫁妆也得那头出,难得摊一有钱爹妈,自个儿不晓得用,倒还赖着咱们家了。覃母心想。
她话一说完,不仅覃莹脸色变了,连覃奶奶都都偷偷叹了口气。
顾玉笙离覃莹最近,明显发现她脸色微微发白,他忍不住私下里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一只手冰凉。
因覃母那一席话,一顿饭吃完散席后,顾母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孩子结个婚亲身父母反而做不了主,倒是干爹、干妈做主了,这是对方不答应两个孩子的婚事故意找的托词呢,还是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是以,回家的路上,顾母就显得不太高兴,偏偏顾玉箫也不消停,一会儿说覃母覃父态度冷淡根本不像是有诚意的样子,一会儿又问覃莹:“你妈那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你的婚事倒是你干爹干妈做主了?”
覃莹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可以怎么说,只好一声不吭。
开车的顾玉笙见姐姐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叱了顾玉箫一句:“姐,小宝打瞌睡呢,你别吵他了。”虽然提的是曾小宝,但是语气到底是重了些,谁都听得出是让顾玉箫住口的意思。
顾玉箫当然不傻,自然听得出,这还是弟弟第一次为了别人对她说重话,当然,她不会将覃莹这个未过门的弟媳当做自己人,所以顾玉箫一下子就来了气:“你当我为谁呢?玉笙,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吧,姐姐还不是为了你么!咱妈不也是为了你么,大老远的,你以为我和妈这么急匆匆的来是为了什么!”
依照顾母的性子,这会儿原本肯定是会叫顾玉箫住口的,即便要说也不能这样当着覃莹的面儿,可儿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令她失望,明显覃莹是有问题,顾玉笙居然只一味维护她。所以顾母这会儿也不说什么圆场的或是叫顾玉箫住口的话了。
“姐!”顾玉笙吼了一句,已是极重的口气。
顾玉箫就不服气地瞪着他。
两个人正剑拔弩张间,覃莹突然侧头轻轻对顾玉笙说:“玉笙,你在前面停一下,我有一点东西要买。”
“什么东西?我去买吧。”顾玉笙看了她一眼。
“私人的,你不好买的,你把车停那儿,先送伯母回去吧,我买完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她话说到这里,顾玉笙当然知道她不是真想买什么东西,可是这样的情况,覃莹待在车上只会让她更为难罢了,不如放她出去透透气也好。
“那我待会儿来接你,手机还有电么?”
顾玉笙到底是担心她,直到确定她手机有电,又找了一个安全的路口才将她放下,末了还是忍不住嘱咐她:“我把妈送回去就来接你,买到了不要乱跑,找家咖啡店坐坐,嗯?”即使他知道,这些叮嘱,依覃莹的性子,大概不会照做。
覃莹乖巧地跟他点头,他才念念不舍地将她放下车。
夜晚的A市,一路霓虹灯闪耀,灯火辉煌,一片繁华。
秋夜的风夹着淡淡的凉意,可是女孩子们依旧穿得很少,大多是薄薄的丝袜搭配小短裙,露出袖长性感的双腿,可能只有她们将手掌亲密地放入男友的口袋里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这些女孩子也是怕冷的。
覃莹将手揣在自个儿风衣两旁的口袋里,风刮在脸上有些凉,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路口接一个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一架公共长椅上坐下,覃莹突然觉得累,抱膝将头埋在双腿上,静静蜷缩在那里。
她其实没有哭,只是有一点害怕,她想她该怎么跟顾玉笙说她那可耻的身世呢,该怎么开口呢,倘若顾玉笙不接受,或者顾妈妈不接受,那么,她可以怎么办呢?
然后,那一点点害怕,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变得越来越强烈。覃莹突然意识到,对于顾玉笙,她再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她不知道顾玉笙如果真的因此而拒绝她,她还会不会再奔溃一次,而这种奔溃可能再也不可能复原,将林申从心口挖去,她找到可以复原她的顾玉笙,可是如果连顾玉笙都失去,那么,大抵,她是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覃莹想到这儿的时候浑身冰冷,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覃莹以为是顾玉笙,拿出来一看,却是沈肖然。
她不想接,直接划到拒接键。
谁知道对方又打了过来,覃莹想起上次对沈肖然的误会,只好接起来。
“覃小姐,这里是“痒”酒吧,您朋友沈肖然喝醉了,您方便过来接他么?”
覃莹想说你们将他直接送回家吧,可是话到嘴边才想起她也不知道沈肖然住哪儿,于是只好叹了口气问了对方地址。
她站起来的时候想,就当上次误会他给他道歉吧。然后打的直接到了方才服务员报的地址。
“痒”这间酒吧外表看起来非常低调,但是只有经常来的人才知道,这里实行会员制,且对会员要求非常严格,因为足够严格,所以私底下也有很多明星、权贵喜欢过来玩,久而久之,倒逐渐形成一种身份的象征了,会员要求也越来越高。
倘若覃莹足够清醒,那么她自然能通过门口保卫随意放她进来而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可是今天她脑子太乱,满脑子都纠结着顾玉笙会不会接受她,所以,自然少了许多警惕。
直到覃莹进去,被服务员领着,很快见到那几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她才微微察觉出异样,但显然为时已晚。
酒吧像是在举行一场小型的庆祝会,舞台上某个专业的舞蹈团队正喝着现场乐队夸张地扭动着腰肢,台下人群穿着昂贵的礼服执着酒杯欢笑着来回穿梭,各种价值不菲的高档酒被服务员端上来,又迅速地空着盘子端下去了,气氛热闹而散漫。
身着香槟色镂空小礼裙的孙贝贝坐在沙发的中央笑嘻嘻的跟一旁的宋清乔聊着什么,两个人显然是女孩子们的领头羊,大多都围着她们坐在一起,林申站在沙发旁的吧台处,与宋清远喝酒,很明显女人们的焦点,时不时有穿着暴露的女人主动上去打招呼。
而肇事者沈肖然似乎早已经被灌醉,倒在一个女人的胸口上,爪子伸进别人胸口里一边揉搓,一边跟个孩子似的醉呼呼地嚷着要酒喝。
覃莹转身就想走。
可是沈肖然即使醉了,仿佛也丝毫不影响覃莹对他的吸引力,居然是最先注意到覃莹的,然后立马跌跌撞撞地朝覃莹走去:“诶,覃莹,你怎么来了?”
于是,覃莹明白,那通电话多半不是沈肖然授意打的,她便更想走了。
可是沈肖然此话一出,自然很多人留意到她。
“哟!”宋清乔握着手里的酒杯,袅袅娜娜地站起来,她一双腿袖长如玉,个子高挑,这样一站,极有气势,“这不是咱们覃大美人么,倒是很久不见了。”
宋清乔一边说话一边朝覃莹走去,她与孙贝贝两人本来就是一群人中的领头羊极人物,这样突然的大举动,又居然是与消失两年的覃莹有关,一时整个酒吧都突然静了下来,皆随着她的脚步朝覃莹望去。
覃莹静静地望着她。
然后,在宋清乔在她面前站定之后,她突然对覃莹笑了笑,一只手高举起酒杯,在覃莹毫无防备之下,快速而优雅地从她头顶浇了下去:“这杯酒你可以当做是欢迎覃莹你回来,以及,还给你当初推贝贝下楼那一手。” 笑得极灿烂的宋清乔缓慢而恶毒地说道。
第15章 电话
热闹非凡的酒吧一时间寂静无声,仿佛突然间被人按下暂停键似的,所有人的动作都停在了宋清乔将酒浇在覃莹脑袋上那一刻。
有好戏看了!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谁都知道高高在上的覃美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宋律师扫了一眼身旁眸色深沉的林申,又回到自家那个宝贝妹子身上,突然揉了揉抽抽直跳的太阳穴,难堪地别开脸。
孙贝贝歪在沙发上,下意识将食指伸到嘴边,那是她惯有的小动作,兴趣盎然地挑了挑眉。
酒精混合着水果发酵后的味道带着黏腻的的触感从细碎的发间缓缓滴落到脸上,一片冰凉,覃莹闭了闭眼。
出人意料的,她竟然没有当场发作对面的宋清乔,只是冷冷地望着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擦拭头上的液体,任它黏在发丝上缓慢地流淌着:“所以,”她突然开口,琥珀色眼睛死死盯着宋清乔,目光又冷又冰,面无表情道:“我是该对你的欢迎表示感谢呢,还是说这杯酒还不足以表达你们的愤怒,需要你的好闺蜜孙贝贝再泼一杯,才足以弥补我对她‘巨大’的亏欠?”
“嗯?”连宋清乔都愣住了,仿佛一时没有听懂覃莹在说什么。
覃莹却再没有理她了,只是冷冷勾唇笑了笑,然后问了身旁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服务员呆呆的替她指完路后,她抬步就朝洗手间走,笔直的,视若无睹的,淡然地仿佛刚才在大庭广众受辱的那个人不是她,只是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瞳仁像是结了万年的冰霜。
这样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毕竟大家都是来这儿happy的,虽然热闹没有看成但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跳舞的继续跳舞,喝酒的继续喝酒,*的继续*,当然也有不熟悉覃莹的人开始打听为什么宋清乔要那样做,等听完孙贝贝与覃莹之间那点爱恨情仇,姐妹相杀,淑女们吐了吐舌头,性格烈一点的不过对着厕所骂了一句“贱人!”罢了,当个八卦听,谁也没有那么多事再学着宋清乔专门去厕所里泼覃莹一杯。
洗手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淌着,狭窄的空间一时隔绝了外头的吵闹,墙上的壁灯是昏黄的,照耀地镜子里头的那张脸也格外暗淡凄惨。
覃莹一点一点地清洗着脸上及发丝上的酒渍,动作缓慢而沉稳,非常认真,只是唇倔强地咬得很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睁开着,仿佛在跟眼底的眼泪赌气似的,偏不让它落下来。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覃莹把它拿出来,屏幕上亮闪闪的‘顾玉笙’三个字像一把柔软的刀剑一样突然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有一种类似委屈的情绪一点点从胸口蔓延出来,那样一瞬间,眼底硕大的泪珠几乎就要掉落下来了。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将喉咙里的哽咽硬生生吞了进去,那里,那里泛上的委屈仿佛只有熟悉的亲密的顾玉笙可以抚慰吧。
“喂?”压抑着哭腔,她反而带着一丝笑意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起电话。
“莹莹你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你?”于是,顾玉笙的焦急的声线夹杂着那头呼啸的冷风清晰地窜入了耳内。
她捂着鼻子,缓缓靠在洗手间冰凉的瓷砖枪上,拼命压抑着喉咙里的一波一波翻滚而来的哽咽。
“喂?喂?覃莹,你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不要一个人生闷气,我保证,我保证不让你生气了,你在哪儿?你说话好不好?”
没有,该生气的那个人不是我。顾玉笙,我没有生气,我只是难过得说不出话。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那样我会更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
“没有,信号不好,你刚刚说什么了?”深吸一口气,覃莹闭了闭眼,忽然镇定地说。
“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我啊,哦,刚刚胡乱走了几步,我看看在哪儿,嗯。。。。。。我也不知道,算了,我自己打个的回去吧。”
“覃莹。。。。。。”那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懊恼,“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随便走走,我马上回去。”
“覃莹,我姐姐就是那个脾气,她其实。。。。。。”
她突然打断他,“玉笙,”静默了半响,才复又道:“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身家亲白的女孩子。”
她呼出一口气,瘫软在墙壁上,绝望地想,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而那头长久的寂静又像一双突如其来的手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心脏,耳旁的手机几乎开始微微发烫,她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握得发疼。
然后,在久到她都想直接挂掉电话,不再听他残忍的回答时,顾玉笙那总是带着安抚人心力量的声音终于缓缓传过来,“我知道。”郑重的,沉着的,表明他听清楚了她话里头的暗示,而非一时只想盲目劝她回家的托词。
“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更坏也说不定!”她继续补充。
那头突然轻轻笑起来:“顾太太,你可能忘了我向你求婚的誓词。”
她怔忪。
请你认真考虑与我结婚,我在郑重的请求你,覃莹,不管你的曾经怎样,但我请求你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我—顾玉笙参与其中,好吗?
不管你的曾经怎样。。。。。。
“覃莹,我很认真。”见她忽然无声,他淡淡地补充道。
于是,她好像再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外头。
昏暗而狭窄的走道上。
林申微微斜靠在墙上,掏出打火机,默默点燃一只烟。刹那间的烟火将他极致的五官瞬间映衬出来,又极快地黯淡下去。
大约是因为个子太高,他那样站立在那里,并不显得十分搭调,竟是稍稍的,极罕见的透出一丝落寞来。
“听壁角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可能是故意不想让厕所里的人听见,优雅走来的女人翘起嘴角,压低了声音道。
林申看了她一眼,吸进一口烟,一时没有说话。
昏暗中,那个女人也没看清他的表情,仿佛也并不想等他回答,径直推开厕所门,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蹋了进去。
她走过的时候,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有深海的气息。
覃莹已挂上电话。
而刚进来的苏菲在镜子前补妆。
“你好像变了很多。”覃莹要走的时候,她突然说,却也并没有看她,只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优雅地补粉。
覃莹便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么,我自己倒没发现呢。”难得的,她居然搭腔。
“唔。。。。。。”漂亮的苏菲抿了一下她漂亮的嘴唇,像是在思考,又很快找到答案,“比如刚才,我们都以为你会狠狠反击,再不济也得甩宋清乔两个巴掌,那才是覃莹啊!”她镜子里看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忽然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非常迷人,炫目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是么,原来以前我是那个样子啊,不过苏菲你好像还是一点没变嘛!”
“怎么说?”
“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多管闲事!”说完,覃莹推开门,利索地出去了。
留下漂亮的苏菲一个人对着镜子发笑,一个人对着镜子感叹:“唔。。。。。。还是一点没变嘛,刻薄得要命!”
哦?你问苏菲是谁?
亲,你从来不看电影不看电视剧的么?那你总要看八卦新闻吧?
那个今天坐导演大腿明天跟煤老板吃饭整天闹得娱乐圈满城风雨的女明星就是她啊!
而走道上,林申并没有走。
自然,出门的覃莹一眼便看见他。
第16章 正面
有很长一段时间,覃莹对林申的记忆其实是模糊的,她强迫自己遗忘,甚至不惜去看心理医生。
十年的爱恋,因为时间的漫长,慢慢参杂了诸多东西,有时候更加类似于一种习惯或者规律,那两年,覃莹强迫自己戒掉这种习惯,就像抽烟的人戒掉烟瘾,吸毒的人戒掉毒瘾,她命令自己将这颗毒瘤从身体里拔出去,即使鲜血淋淋、疼痛难忍。后来覃莹想,于这段感情她问心无愧地放下了全部,如果非要有什么保留,那大概是她仅剩的那点浅薄的自尊吧。
所以,再相见,亦不会觉得卑微。
就好比此刻,她可以挺直了身体与他对视,即使前一刻那般狼狈,但此时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依然可以高昂着脖颈,线条优美的下颌勾出漂亮的弧度。
大约是有些疲乏,林申动了动,微微站直了身体,手指尖还有半截烟头零星的一点烟火,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又素来就是居于高位的人,那样子站在那里,因着自身气势无形间透出一丝压迫来。
“听说你要结婚?”他突然启唇,略显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过来。
走道上空间狭窄,两人的距离并不近,可是覃莹下意识觉得逼仄,仿佛整个空间里都是他强烈的气息。她无意停留,即使只跟他相处几秒她都觉得厌倦,偏偏也不想显得太过刻意,只好一边迈步一边面无表情地潮道:“怎么,难道你是来恭喜我,谢谢,我不需要。”
她以为只是他穷极无聊与她简单的几句对话,所以丝毫没有警戒,等他突然扣住她手腕将她牢牢锁在墙壁时,她才慌神,一如16岁那个秋天,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如同瞄准面前猎物一样带着一丝危险。
但她再也不是16岁那个覃莹了。
覃莹动怒,浓卷的睫毛翘得高高的,眼睛圆睁,显而易见的怒火,细长的手腕用力挣了挣,却仍旧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林申将他一系列抗拒动作看在眼底,漆黑的眼底沉了沉,忽然又勾起唇角,带着一抹邪气:“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一碰你就软。” 他呼吸喷在她脸上,像是要故意羞辱她,最后几乎是含着她耳垂恶意地说。
“那只能说明我以前贱!”她一字一句毫不犹豫地回复他,秀气的脸崩得紧紧的,眼底有刻意的嘲讽,不知道是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林申仿佛被她激怒,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气,腾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死死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那样吃人的眼神,仿佛她如果真的敢说,他会当场掐死她。
覃莹却丝毫没有露怯,突然抬腿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因为毫无防备,倒一时被她正入要害,于是她轻易地挣脱了他,讽刺般翘起了嘴角:“说一百遍又怎么样?林大公子,你别忘了,今天你的未婚妻孙贝贝还在这儿呢!当然,你要是不怕被她看见,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以前我们俩有关系的时候你千辛万苦地隐瞒着,现在我们没关系了,你还非得制造点儿让她看见,呵。。。。。。我倒是不介意的!”
好像是为了应正她一番话似的,覃莹话刚落,那头穿着香槟色露肩裙的孙贝贝果然看见了两个人,踩着一双镶满珍珠的高跟鞋稳稳当当地朝这边走来,只是一张脸却远远没有她步伐那样沉稳,抿着唇,巴掌大的脸满是像被抢走了心爱娃娃般的怒气。
覃莹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没甚表情的林申,冷笑着勾了勾唇,抬步就走,孙贝贝却不想放过她,直直地挡在她面前:“我是应该欢迎你么?表姐!还是应该因为你一回来就勾引我未婚夫而给你一巴掌呢?”
“贝贝!”孙贝贝话还未说完就被覃莹身后的林申吼住了,但是他口气再重也是含了一丝宠溺在里头的。
像是不服气似的,本来瞪着覃莹的孙贝贝一下子就怒气冲冲地转瞪林申去了,咬着贝齿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似的。
覃莹才没有心情看这两个人打情骂俏,绕过孙贝贝头也不回地就走。
于是林申发现,两年后的覃莹,他见到最多的是她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的,打得笔直的冷冷的背脊。。。。。。
第17章 覃父
那个晚上,顾玉笙接到覃莹后,覃莹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跟他讲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身世,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羞耻多少年后像是发酵般喷薄而出,她出生于一个复杂的家庭,虽然表面上高傲得不容人侵犯,可是就像覃文馨对孙贝贝抱有愧疚之心一样,覃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出身有多么不为人所耻,虽然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顾玉笙心疼地吻她,那个夜晚,覃莹枕在顾玉笙的臂弯里,睡得异常香甜,仿佛终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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