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合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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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慧芸将切好的水果放在他面前，一脸无可奈何道：“我打电话催过她了呀，她非说手上还有事没忙完，孩子大了，不恋家了哟。”
　　叉了两块苹果塞嘴里，施长明拿起包，道：“你现在跟她打电话，就说我马上开车去接她，让她赶紧收拾一下。”
　　“行唉，还是老头子你有办法。”仲慧芸说着，立马拨通了施蓝的电话……
　　施蓝原本是打算除夕当天回去的，得到消息后，她站起身，朝祈谌道：“接下来有不懂的你打我电话，知道了么？还有……我回家的这几天，你要是敢去网吧打游戏，小心我弄不死你。”
　　“遵命。”祈谌说着，也跟着站起身，将她送出去，门也没关，听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水杯，走出来，神情自然地帮着她将一个20寸的行李箱送到了楼下。
　　施蓝也不跟他客气，小劳动力嘛脑袋瓜子笨，做点粗活还是很上手的，干脆就跟在他后面乐的两手清闲，直到祈谌开了后备厢，她爸从车上走下来，见他们俩睡衣一黑一白，个子一高一矮，语无伦次道：“你、你们什么时候同居的？你妈怎么也没和我说你已经有对象了？”
　　“偶滴妈唉！”施蓝忍不住地说起了本土话，指着祈谌道：“这是邻居家的小弟弟，给我帮忙的好不，爸爸你想到哪边去了？”
　　“我老眼昏花了你可别骗我！”施长明说着，将祈谌拉到跟前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笑道：“小伙子挺帅的，今年几岁了？”
　　“叔叔好，我……我成年了。”祈谌说着，见施蓝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他补充道：“我和小施编辑是邻居。”
　　扭过头，施长明见施蓝站边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松开手，他一脸半信半疑道：“真不是我未来女婿？”
　　祈谌动了动唇，正要开口，施蓝忙将他推走，答道：“当然不是了，这小屁孩现在才高三好吧，作业还没写完呢，你别耽搁人家。”
　　“我成年了。”祈谌由她推着，笑着纠正完，临进楼道还不忘转过身来同施长明挥了挥手，道：“叔叔再见，提前祝您新年快乐，万事无忧。”
　　施长明已经上车，听了他的话，将脖子伸出窗外，笑道：“好咧，我就借你吉言，跟我们家姑娘赶紧找个对象，哈哈哈……”
　　“爸！”施蓝小跑过去，踢了脚车胎，道：“就这么嫌弃你女儿呀，还想不想让我回去的，你就直说吧！”
　　施长明笑得不行，坐直身子，打着哈哈道：“行行行，爸爸不说了，你快上来。”
　　“疯老头！”

　　第8章　细碎回忆（七）

　　年假本来就不长，但亲朋好友为了热闹全都赶在这几天大摆筵席，吃完上场去下场，施蓝感觉比上班都累，正要借故不出门，外公又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一家三口连忙赶到医院，老人家正在手术，仲慧芸见了自家弟弟，两个人还没说话就已经眼泪直流，大过年的，真是……
　　施长明作为唯一的女婿，想到接下来不管是好是坏都少不了要一笔开销，从钱夹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施蓝，小声交待道：“去楼下取八万块钱上来，密码是你妈生日。”
　　点了点头，施蓝心情略沉重地走到电梯里面，等到了五楼，电梯停住，从外间推进来一个轮椅，紧跟着还有推着轮椅的陈以泽。
　　愣了三愣，施蓝看着坐在轮椅上憔悴的女人，她反应过来，立马开口，道：“陈总好。”
　　陈以泽眼下一片淤青，神色中也透着一股疏离淡漠，与寻常简直判若两人，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是只轻轻应了一声，等电梯到了1楼，他将人推出电梯，至始至终没再看施蓝一眼。
　　施蓝站在原地，感觉心口一阵堵，林桐说得没错，男人果然都是……算了……还好她没傻里傻气地主动开口，明明有老婆平时有事没事还来撩她，渣男，好气啊，到时候上班……呸……她尴尬个毛线啊，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就当普通同事看待，别想让她再多看一眼！
　　手术一直进行到半夜十一点才结束，紧接着人就被推进了ICU，仲慧芸想留下来帮助，但那里面家属是不让进的，和人家医生说了不少好话，施长明这才下楼去取车。
　　夜间十二点整，宁市正是跨年，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点亮了整个夜空。
　　祈谌握着电话，不用看字条就能将那串号码倒背如流，他深吸几口气，最终大着胆子，按下了拨号键。
　　施蓝才到家没多久，好不容易忙完躺床上，听见手机铃声，她看了眼来电，按下接听键，不客气道：“我可不信你现在还在做题。”
　　“我不是要说这个。”祈谌抱着电话走开两步，推开窗户，他眼中倒映着五彩烟火，已经逐渐发育完成的嗓音透着几丝磁性，道：“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小施编辑新年快乐。”
　　看了眼手机上的农历日期，施蓝笑道：“嗯，祝福收到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拜年呢。”
　　好不容易才能听到她的声音，祈谌想起昨天夜里那个梦，不等她挂断，忙红着脸问道：“那小施编辑你什么时候过来？”
　　按法定节假日就是初七正式上班，但外公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施蓝扯掉头上的发带，一把躺在床上，反问道：“你是哪个知识点不会做？”
　　“高二高三的都不会。”祈谌睁眼说着瞎话，仰着脑袋无声地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想考HKU来着。”
　　听了这话，施蓝“噗”地一声没忍住，道：“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梦游么？”
　　“没有。”祈谌换一只手举着电话，认真道：“虽然有点难，但如果我考上了，小施编辑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施蓝听得一头雾水，这小屁孩还不会走呢就想飞了，HKU的分数就是她也够不上好嘛！
　　祈谌轻笑道：“秘密。”
　　一把翻身坐起来，施蓝不耐道：“小屁孩，都学会吊人胃口了是吧，你说不说？”
　　“等我考上HKU。”
　　“无聊，我挂了，拜拜！”
　　“那晚安了，小施编辑。”
　　“安你个大头鬼！”
　　……
　　年假有限，仲慧芸天天都要去医院守着，没了做饭的人，施蓝和施长明大过年的还吃了三顿速冻水饺，到了初七，他们也没再请假，都滚去上班了。
　　再见陈以泽，施蓝干脆就不讲话了，翻着电子文档，没过多久，内部系统就来了消息。
　　陈以泽深吸了一口气，敲着键盘，道：“蓝蓝，我半年前就准备和她离婚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施蓝紧抿着唇，毫不留情地回复道：“我不喜欢和骗子打交道，如果那天我不在医院，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提起这件事？”
　　陈以泽解释道：“我和她是家里强行绑在一起的，并没有感情基础，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三月中旬她就出院了，我会向法院申请和她离婚。”
　　“不好意思，我不想当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以后除了工作，还是不要有任何瓜葛的好。”发送完，她戴上耳机，情商低就情商低吧，嗯，这是不能越过的底线，好感易散，罪恶感却会伴随人的一生，直到死亡……
　　五点准时下班，租屋内十余天地上家具都已经积了一层灰，施蓝全副武装，难得勤快一番，奈何才清扫完自己房间，食指内侧的细肉就被磨出来了两个水泡。
　　祈谌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客厅拿着根针，迟迟不肯动手。
　　走过去，他拿起沾了碘酒的棉球给她消完毒，道：“小施编辑，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长痛不如短痛。”语毕，他那动作堪称快狠准，让施蓝疼得直皱眉，抬起头看着他，哭笑不得道：“你是魔鬼嘛！”
　　松开她的手腕，祈谌笑着反驳道：“我明明是上帝派过来帮你的小天使。”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拖把，弯下腰，动作麻利，没过一会就将客厅给摆平了。
　　见他这么积极，施蓝也不吝啬，从房中抱出一沓笔记，拿出订书机按知识点订订好，她道：“行了行了，也别擦了，你妈要知道了估计得骂死我！”
　　祈谌洗完手，转过身，黠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切，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快过来！”
　　……
　　日复一日的相处，隔阂被打破，感情逐渐升温，祈谌就此沉沦。
　　上课时看着那些用红笔圈出的重点，脑海中不知不觉便浮现出了某人睡眼惺忪全无防备的表情，还有受了体温烘托散发出来的暖香……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并不后悔谎言成灾。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那天晚上，施蓝趁着他去外面拿水的空档，随手翻开他书柜里面的高考新学案，被夹在其中的联考试卷落出，她翻开来，看见那张近乎满分的试卷，题型并不简单，有些知识点她都还没讲到。
　　等人进来，她一脸疑惑道：“这些题你明明都会做，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抿了抿唇，祈谌就端着果盘看着她，并不说话。
　　施蓝先还是在瞪他，想逼他说实话，直到和他对视了足足三分钟后，施蓝侧过身子，面红耳赤……
　　闲适的气氛瞬间化为整室尴尬，施蓝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巴眼，她、她从来都没往这上面想过，不是说她迟钝，祈谌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如今她算是第一次感到身边的小男孩其实已经是个成年人，比她高大，比她心思还要深沉复杂，为了……算了……不说接近她吧，竟然可以伪装这么久……太可怕了……妈妈呀……
　　想了半晌，施蓝捶了捶发软的腿，强站起身，她干笑两声，道：“是抄的人家的对吧，我就知道，行了，我不会告诉阿姨的，你好好做题，我先去睡了。”说完，她抬步就要走，祈谌一把将她拽住，道：“我……”
　　“别说了！”施蓝一脸慌张地打断他，将手腕用力抽回，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她躺在床上，抬手抹了把额间，沾了满手的冷汗……
　　现在回想起过往种种，她只感觉细思极恐，一个刚满十八岁没多久的小男孩，竟然把她耍得团团转，这种事要说给别人听，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信，她太蠢了，林桐说得没错，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就算相差六岁，就算，她在读高中的时候他才上小学……
　　呼……等房租到期后，她还是继续挤地铁吧。

　　第9章　细碎回忆（八）【捉虫】

　　工作日下班回来，到了晚上，施蓝也不敢开客厅的灯，她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出门进门动作幅度极轻，到了周五，她早上就将行李带到单位，等下班后直接回家，嗯，她没法回应什么，只希望祈谌可以自己慢慢想通，毕竟，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她搞不好今年就订婚了。
　　这种日子足足持续了两周，施蓝心情刚平复下来一点，可惜老天仿佛就是喜欢同她作对似地。
　　那天她和物理编辑外出吃完午饭回来，祈谌背着个书包，就站在出版大厦门口，见她回来了，他径直走来。
　　物理编辑见祈谌三庭五眼黄金比例，个子也是一米八加，瞬间花痴附体，笑道：“这你弟弟啊，挺帅的！”
　　施蓝一个头两个大，将嘴中的珍珠奶茶都来不及咀嚼就吓得咽了下去，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时祈谌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物理编辑关心道：“施蓝你没事吧！”
　　施蓝捂着鼻子，朝她笑道：“没事……那个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就来！”
　　等人走了，施蓝抬手看了眼时间，也不看他，蹙眉道：“你逃课了？”
　　听了这话，祈谌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道：“我们谈谈。”
　　听他声音有异，施蓝抬起头，见他眼下也是一片淤青，她转过身子，一股脑地朝左手边走去，到了人行通道上，外卖小哥骑着电瓶车赶着送单，看着手机，一路违章飞驰过来，根本没有看见施蓝。
　　见状，祈谌忙提腿冲上去，将她半抱着闪靠到了路边的铁栅栏上。
　　施蓝看着祈谌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搂着她的腰，脚尖离地大约五公分，急促的喘息声传到她耳中，她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状态，反应过来，她忙挣脱开，整个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红灯的那会，她终是没忍住，装腔斥责道：“感冒了也不吃药，你想干嘛？”
　　祈谌跟在她后面，比划了一下刚才她的腰，无声地笑了笑，带着点鼻音答道：“过两天就好了，现在天天都有考试，吃了会想睡觉。”
　　“知道有考试还逃课，该打！”施蓝侧头瞅了他两眼，走进一家平时吃的简餐店，给他点了份主打的土豆牛腩饭又加了份小食拼盘，道：“吃完了就立马给我回学校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祈谌在她对面坐好，饭来了他也没动，用他那对泛着血丝的眸子望着她，一脸认真道：“你以后能不能别躲着我？”
　　施蓝为了避免尴尬，单手支着下巴，专心埋头拨弄着手机屏幕，将网页里面的一些八卦逐个打开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待听了他这一番话，她眨了眨巴眼，脸涨得通红，一脸莫名道：“谁躲你了？小屁孩不要脑补太多好么，赶紧吃饭！”
　　拿起筷子，祈谌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强烈纠正道：“我已经成年了，能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
　　瞥见旁边那桌人正一脸探究地看过来，想到这就离她单位不过一条街，指不定还有其他同事在场，施蓝忙地埋头捂住半边脸，小声劝道：“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个小孩子，真的，我比你大整整六岁，长得也就一般，工作普普通通，更不会做家务，脾气也不好，而且今年我妈就催着我相亲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等到你大学毕业么？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么，嗯？”
　　“你别混淆视听。”祈谌眼神坚定，道：“凭什么你就可以喜欢比你大七八岁的男上司了，就不能接受只比你小六岁的我？”
　　“幼稚！”施蓝被他气得不轻，很想拧住他的耳朵扭几下，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将双手叠在桌子上，没好气道：“男人和女人能一样么？”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大三的时候就可以和你结婚了，你再等等，我会好好学习的，将来一定能养活你！”祈谌说着，像是怕她不信似地，从书包里面拿出两张他签过字的A4纸塞她手里，道：“如果到时候我食言了，你可以告我的。”
　　抽回手，施蓝瞥见上面的条款在心里苦笑了两声，感觉自己有点乏力体虚，这小子怎么还来劲了，劝也无用，说也不听，现在这个点……
　　拿起手机，施蓝不仅颓废还丧气满满，道：“你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嗯。”
　　电话拨通后，林桐秒接，施蓝很庆幸她还没睡，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祈谌这事长话短说完，林桐在电话里头笑声不停，道：“你前阵子吸引的那个是有妇之夫的渣男，现在又来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奶狗，这也太跳脱了吧！”
　　施蓝扶额，欲哭无泪道：“是好朋友的话，就赶紧给我想个办法！”
　　林桐幸灾乐祸道：“哎哟，人家那个高中生对你绝壁是真爱，你现在劝他肯定没用。”
　　施蓝有些崩溃道：“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你刚才也说了，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现在狠心拒绝他，万一人家……你负得起责任么？”
　　“嚯，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他？怎么可能！”
　　“这样吧，用缓兵之计，你先答应他，等他高考完后再说，那时候你房租不就到期了嘛，然后搬回家住，避开他就好了。”
　　“眼下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行了，你先睡吧，我上战场了！”
　　“哈哈哈，加油，MUA。”
　　回到座位上，施蓝将刘海招到耳后，拿起一根薯条沾满番茄酱，她还想抢救一下，笑道：“谌谌，你现在的喜欢就是一时兴起，真的。”
　　祈谌放下筷子，一脸坚定道：“不是！”
　　施蓝气得咬了咬牙，过了好一会，她放弃治疗道：“好吧，书上都说了，人，最痛苦的两件事不过是未得到或已失去，你今天先回去上课，等你考上了HKU，我答应你，跟你试试，直到你觉得无聊和厌恶后，大家就分开，行么”
　　祈谌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了避免被她骂幼稚，他强忍着没站起身，故作镇定道：“你真的没骗我？”
　　施蓝眨了眨巴眼，一脸无辜道：“我骗你干嘛，连HKU都考不上，你将来能养活我么？”
　　祈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那你这两个月不许和别人相亲，也不能喜欢你上司。”
　　嚯……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提要求了，施蓝强忍着没骂人，笑得苹果肌都有点发僵了，道：“当然，我早就不喜欢我上司那个渣男了好么。”
　　见她突然这么好说话，祈谌趁热打铁道：“那……你也不许再躲着我了。”
　　我滴妈，这小屁孩不得了哦……施蓝抬手扶额，强忍住不耐，反驳道：“我哪有，你成绩这么好，根本不需要我教呀！”
　　被她夸比被老师夸还要开心，祈谌眉开眼笑道：“现在周一到周五我们都不能在一起，那周末你可不可以和我……去看电影？”
　　施蓝没想到他花花肠子这么多，一脸真诚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和你去，主要是HKU招生名额有限，你现在只要一放松，搞不好就……所以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么？一切都等考完了再说，嗯？”
　　点了点头，祈谌看着她那对干净澄澈的眼眸，脸色微有点泛红，道：“我都听你的。”说着，他从书包里面掏出黑色水笔递给她，示意她在A4纸上面签字，到时候一人留一份。
　　上面的条款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应，还……祈谌在三十岁之前没娶她就要赔她100亿……施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感觉这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两样了，反正就是权宜之计，签就签吧，幼稚鬼！

　　第10章　细碎回忆（九）【捉虫】

　　复习复习再复习，祈谌盯着日历，他转着手中的水笔，一心盼着高考快些来临。
　　同桌宋其前几天被他的低气压弄得有些怕，都不敢和他讲话，现在看着好像已经解禁，他挠了挠头皮，问道：“祈谌，你准备报考哪个学校？”
　　祈谌翻了翻考卷，道：“反正不是你的法学院。”
　　前桌缪碧听了这话，转过头，一脸探究道：“那你准备考什么？我们三个不会就这么分开了吧。”
　　祈谌挑了挑眉，道：“不然呢？”
　　这厢，施蓝给中介打完不再续租的电话，她吁出一口气，想着等他上了大学估计就好了，毕竟她高中时期也是暗恋过某个白衣少年的，现在嘛，连样子都记不清了，这种单薄好感不说六年，六个月就散了。
　　翻完稿子，施蓝将已经处理完成的题目交给技术入库，她看着物理编辑才发过来链接，点开后只扫了一眼，便立马回复道：“看着还不错，去呗！”
　　物理编辑：“OK，那我预约了。”
　　“嗯嗯～”
　　育人社工作环境相对单纯，没有勾心斗角，大家负责的科目不同，自然也避免了一些利益纠纷。
　　整个数字部的未婚女性有五个，闹着节食减肥的就有三个，剩下的物理编辑是出了名的吃货，平时下班就喜欢到处觅食，施蓝有时候不想自己下面条和吃速冻水饺，就会跟着她跑遍全市，就为打卡某网红美食。
　　全国菜系迅速解锁，那就吃全区评分最高距离较近的日式碳烤吧，打车过去，果然不负所望，厚切牛舌Q弹鲜嫩，丸肠脂肪感虽厚中却不腻口，雪花牛肉不过烤上三十秒就可入喉，再喝上几杯清酒，人生啊，完美啦……碰杯！
　　等散场后，二人各回各家，施蓝在车上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等下车后，她眯着眼睛抬手拍了拍脑袋，感觉整个人有些发晕。
　　施蓝平时几乎是不喝酒的，起先还觉得那酒无色无味又没什么度数，干脆就当饮料喝的，现在后劲突然上来，她拎着包，一路晃悠到楼梯口，拍了拍手掌，声控灯亮起，看着重影的台阶，伸出腿，她有些为难，要是在自己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直接坐电梯上去……
　　祈谌下晚自习回来，就见她坐在第一级台阶上，脸趴在腿上，看样子很像是在这边特意等他。
　　唇角微勾，祈谌看了看四周，这个点差不多大家都睡了，他弯下腰，大着胆子轻声唤道：“施蓝、施蓝？”
　　抬起头，施蓝虽然头是晕的身体不受使唤，但脑袋瓜子却是门儿清的，听见他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了，她抬起手，想拧住他的耳朵扭三扭，只可惜力道发不出来，成了轻捏，声音也中气不足，带着些许呢喃道：“要死了是吧……竟然敢直接喊我名字了！”
　　祈谌同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着面，见她双颊通红，两只眼睛比平时还要水润些，额间也冒了一层虚汗将耳边的那两缕头发浸了个半湿，他喉咙微有些发痒，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喝酒了？”
　　收回手，施蓝点了点头，不解道：“明明就是度数很低的清酒，没想到后劲会这么大，搞不懂……喂……你放我下来！”
　　人推不开，施蓝挣扎两下，哪知祈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脚步极快，震得她脑袋更晕了。
　　好不容易到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