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合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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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走了。
　　物理编辑和她关系好，将她送到楼下，无意瞥见那张空荡荡的铁椅时，她猛地抬头看向施蓝，问道：“你和那名叫祈谌的小男生是什么关系？”
　　施蓝眨了眨巴眼，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先前暑假的时候，他天天就坐在那里。”物理编辑说着，抬手指了指那排椅子，道：“我先前都没注意到是他，还是八月份我买得零食到了，签收快递的时候瞧见他的。”
　　闻言，施蓝讪笑了两声，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物理编辑想了想，答道：“他就一个劲地问我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当时你也知道的，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只知道你给陈以泽说你要辞职，就这样回答他了，然后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施蓝这下子是实在笑不出来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行吧，我知道了，你上去吧。”
　　见她脸色不对，物理编辑一脸欲言又止道：“如果是你弟弟的话，不可能不知道你爸的事，你们是不是……”
　　“不是！”施蓝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楼，只感觉胸口堵得发慌，她也不是没想过摊牌的那一刻他会往死里恨她……但现在她只要一想到祈谌大半个暑假都在找她、等她，那种愧疚感就会像发酵了一般，浸占她的四肢百骸……
　　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到了，她的行李并不算多，也没有什么大物件，用私家车跑个三趟就能运得干干净净，但施长明的死让仲慧芸心里留下了阴影，非要请人来搬，不让施蓝自己开车。
　　临走前，房东验收完毕，施蓝拎着两袋水果，敲响了邻居家宋丽华的门。
　　宋丽华本想装作没听见，可想到祈谌去外地上学时的那个场景，她犹豫了一会，终究是开了门。
　　宋丽华几个月未见她，发觉她清瘦了不少，头发剪短了，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瘦下来后五官更加立体了些，那双眼睛好像一直都是水嫩水嫩的，确实不显年纪……
　　女人是直觉动物，就算施蓝再迟钝也能觉察出对方并不算友好，她拎着水果袋，轻笑了两声，道：“阿姨，这两年下来多谢您了。”
　　“应该的，小施编辑你那些辅导资料是真真地好，让我们谌谌都考到香港去了。”不管对方是有意避开和祈谌见面还是无意之举，宋丽华除了怨她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失魂落魄以外，还透着几分感激，谢她没有不明事理，从而酿下大祸。
　　将水果递过去，施蓝笑道：“他本来就挺聪明的，和我没关系，行了，那阿姨我先走了，拜拜！”
　　宋丽华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地脱口而出道：“小施，今天阿姨在这里说句没良心的话，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在见面了。”
　　脚步微顿，施蓝转过身，朝她笑了笑，道：“阿姨不用担心，我把这边工作都辞了，他找不到我，我也没留他的联系方式。”
　　“多谢。”
　　……
　　没了工作，除去翻阅菜谱，施蓝还在为转行做准备。
　　仲慧芸从小被宠到大的一个人，吃穿用度比她这个小年轻都还要讲究，每月开销先前是有爸爸工程总监的薪水供着，现在虽说有给家属抚恤金，但终究有限得很，她要为以后做准备。
　　否则，她们娘俩，无业游民，股市震荡，基金利小，完全是入不敷出，施蓝若继续当一个小编辑混吃等死，一年收入还不够他们家一个月开销的。
　　投身书海，报班考证，施蓝像是重新回到了高三那一年，转行如重生这句话果然不假，特别是工程上的一些专业知识，她作为一个理科生，除去死记硬背以外，还要做各种精准测算，在没有实践经验的情况下，去考证书，相当棘手。
　　在网页上浏览完各种经典案例，施蓝得空还会去听房产大牛的现场讲座，经过好一番积累，她开始一轮又一轮的面试。
　　经验不够，刷！
　　非本专业，刷！
　　女生（婚假产假生二胎），刷！
　　宁市本地（肯定不能吃苦），刷！
　　两年前施蓝是直接校招，进了育人社后，安安稳稳的，根本没想到私企会有那么多顾虑，没有挫败感是不可能的。
　　她将简历上的工程总监改成总监助理，HR瞅了一眼，笑道：“你连经验都没有，哪来的自信应聘总监助理？”
　　施蓝被连番打击后，已经没有报太高的期望值，鼓起勇气，道：“我听说你们康宁有笔试部分，有没有经验，按分数判定，行么？”
　　HR看着她的简历，喃喃道：“数学编辑，理科专业，我们公司开发部缺个预算，你行么？”
　　没有房产相关经验，根本不行，预算也是一部分，何况康宁虽然是本土地产大牛，但也终归是个私企，工作肯定不会单一，比如把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她点了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第14章　回归现实（一）【捉虫】

　　康宁地产总部29楼，董事长祈宏信戴上金框眼镜，将秘书送来的各项报表一字一句地看完，适时，门被推开，来人不大客气道：“找我什么事？”
　　抬起头来，祈宏信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闻言，祈谌眼帘微阖，并不答话。
　　两个月前，他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进了顶级风投HF资本，却在这关口接到了宋丽华病危的消息。
　　连夜赶回宁市，母亲好好的，只不过家里却多出了一个人，他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原来一直都待在宁市。
　　因为第二任妻子病逝，而唯一的女儿无意继承家业，他这才想到了祈谌。
　　不愿意无效，被强行带上车送到康宁，祈宏信颇有些自得地给他介绍他手下的产业，和未来的宏图展望。
　　祈谌对地产行业像来没什么好感，只觉得他们像个脑子生锈的土大款，除了盖楼，什么也不会。
　　冷笑之间，侧过头，看见从车窗外路过的那个人，他不确定地望过去，直到听见窗外有人唤道：“施蓝，你不会又没吃早餐吧。”
　　施蓝回过头，笑道：“怎么可能，我还不想死呢！”
　　六年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看到这张脸……
　　此时，大洋彼岸，尚在睡梦中的林桐接到电话后一把从床上跳起来，吼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不是小说里面才会有的剧情嘛！”
　　“是不是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三万吨狗血？”施蓝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六年下来，她从一个小职工走到开发部负责人，花了多少心血暂且不说，工作再难再累她都可以驾驭，但是只要一想到往后几乎天天都要和祈谌汇报部门里面的一切大小事务，她顿时就有些窒息了，天啊，世界太小了，早知道她去年就不应该在宁市买房的……
　　林桐阅男无数，还从未接触过化身复仇使者的小奶狗，她犹豫了一会，道：“太离谱了，就听你说的这些话，我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那怎么办？我现在班也不想去上了，但上任负责人刚和我交接完，还涉及到公司的一些商业机密，不做完是不会允许我辞职的。”施蓝说着，拿起枕边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眼睛下面的小细纹，她已经三十岁了，前几年为了不让仲慧芸的生活质量下降，她埋头苦干没日没夜地加班，直到两年前，仲慧芸义无反顾地投入第二场婚姻之中……
　　施蓝原先是不太理解，可是想到爸爸已经走了四年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继续，仲慧芸老了，需要陪伴，她作为女儿，以后会组建自己的家庭，终究抵不过一起携手慢慢变老的那位叔叔。
　　还好，那位叔叔家境不差，至少在经济上能让施蓝重重地松上一口气，不过为了不让对方家里面的亲戚看轻，施蓝还是将那套用施长明名义买的128平方的房子卖了给她当嫁妆，而自己则是孑然一身，吭哧吭哧地勉强在郊外买了套二居室，经过暴涨的房价，纵始是她，也难得为了钱开始发起了愁来，只能化身工作狂人，拼命挣钱。
　　林桐昨天玩到凌晨三点才回家，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是感觉很累，重新躺床上，犹豫了一小会，问道：“施蓝，你真的不喜欢他么？要不试下？怎么说呢你也是要嫁人的，反正吧，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合意的，再拖的话，你妈指不定真要把你嫁给二婚男了。”
　　“别瞎说，他这年纪不可能没有女朋友的，何况他不报复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喜欢我，你偶像剧看多了吧！”施蓝说着，抬手将灯关了，道：“总之是我欠了他的，他报复完了我还好受一些。”
　　“他要的不是你的亏欠。”林桐作为一个旁观者，心下一片了然，不过，她还是忍着没说出实话，道：“你呀，实在不行就和他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他总不至于分不清其中利弊。”
　　“嗯，到时候再讲吧，我睡了！”施蓝说着，戴上眼罩，待听见林桐“MUA”一声后，她挂断了电话。
　　……
　　闹钟响起，施蓝眯着眼睛按掉它，过了大约八分钟后，闹钟再响，施蓝吁出一口气，新的一天，新的难过……
　　康宁地产做为宁市本土企业，素来以高品质住宅为主打，不过近几年国家风向口突变，祈宏信嗅觉还算灵敏，早在六年前就开始抛售其持有的几处高端住宅项目，如今全力转战文旅产业，占尽先机。
　　施蓝原先对地产行业的了解并不深，就感觉施长明先前的工资挺不错的，忙是忙了些，回报却是不小。
　　做了半年功课，她本想挑战工程总监这一职位来着，却因经验不足，恰好碰上职位空缺，误打误撞地被放在了开发部。
　　前期有人带她，倒也不觉得工作多苦多累，上手后，开发部负责人见她做事细心，除了项目预算外又让开始接触可行性投资评估，几年下来，工资涨幅不小，直到今年，负责人林姐回家生二胎，领导们见施蓝办事还算妥当，直接就让她顶了上去。
　　压力瞬间飞升，她以前就只需要负责项目可行性研究，完成项目投资测算、产品策划定位报告，现在向政府申报项目建设计划，办理征用手续等相关手续……还有数不清的事情，几乎每个步骤都需要她亲自过问，她感觉这一个月下来比她前面二十几年都还要累……
　　上班路上，施蓝双手扶着方向盘，不管是否快迟到，想起上次犯低血糖晕倒，摔得她鼻青脸肿，还外加口腔溃疡，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不可重蹈覆辙，遂出了停车场，还特意跑到马路对面买了包全麦吐司。
　　踩点上班不是施蓝专属特长，等电梯的人不少，几乎每层都有下去的人，施蓝干脆缩在最里面当鹌鹑，嗯，大清早的不想和那些领导打招呼。
　　等到了7楼，祈谌进来，昨天开会见过他样子的几个员工立马喊道：“祈总早上好。”
　　“早上好。”祈谌声音不冷不淡，从那条自动让开的缝隙中走到了施蓝旁边，道：“来了。”
　　其他同事不明所以，转过头来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施蓝昨天那种如坐针毡之感瞬间重现，等电梯里的人走得只剩下他们，施蓝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说完，电梯“叮”的一声自动打开，她也不指望祈谌会原谅她，直接跨步出去，迅速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祈谌紧抿着唇，眼眶微有些发红，她没有任何解释，消失确实是蓄谋已久，打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电梯内正在放映广告的显示屏应声而裂，祈谌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出了电梯，他面色恢复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　　祈谌：小施编辑，感觉如何？
施蓝：呵呵。

　　第15章　回归现实（二）

　　29楼，总经办，祈谌拿起桌上关于卧龙湖度假小镇这一项目的批示文件微看了看，头也不抬地朝秘书说道：“把开发部负责人叫来一下。”
　　秘书过来喊人的时候，施蓝吃完两片吐司正在喝水，听见叫唤声后她呛得脸红耳赤，连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抽纸擦了擦嘴角，施蓝拿起一沓正要汇报的资料，站起身来，顺便下定决心，等手上的事忙完后，她就要立马跳槽，不对，转行比较保险，毕竟地产这块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进了总经办，施蓝尽量放平心态，不等他开口，将资料送上去，道：“这是办理征用土地的相关手续。”
　　祈谌并不急着看这些，他将一份合同递过去，问道：“卧龙湖这个项目是谁去负责协商的？”
　　“我们部门的杨青云。”施蓝接过后翻了翻，不解道：“有什么不妥么？”
　　祈谌直视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微微推动鼠标，道：“第三页倒数第八行。”
　　这些都是林姐离职前已经批复过的文件，施蓝不明白祈谌是故意找茬还是……等等！
　　“按照合同约定，甲方（镇政府）负责并保证乙方通过挂牌取得该宗土地的开发使用权，土地价格为每亩28万元，土地性质为商住。
　　如该地块土地拍卖价格高出28万元/亩，高出部分由甲方一个月内返还。”
　　施蓝当初在交接的时候已经在这些文件上全部重新签字，想到林姐在这行已经做了整整八年几乎没出过什么大事，她那时候太忙了，根本都没有细看过这件条条框框的文件。
　　见她神色间尽是茫然，祈谌卷起袖子，道：“你想过没有，这种合同并不受法律保护。”
　　“我当然知道，我去问下她。”施蓝说着就要转身，祈谌揉了揉眉心，淡声提点道：“地产公司不比出版社，以后长点心。”
　　施蓝顿了顿，很想说自己这个月才升职成为负责人，之前她只是负责项目投资测算和产品策划定位报告而已，动了动唇，末了她还是忍住了，这不是找理由的时候，况且这文件确实是她交接过来的，没认真审阅本来就是她的问题……嗯……就是……被别人训一顿也没什么的，可对象换成了这小屁孩，施蓝就莫名有点不爽……不……应该说超级不爽！
　　回到23楼，走到最东面的办公室，施蓝微一探头，唤道：“杨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杨青云听见施蓝叫她，她一脸不耐，跟过去，等施蓝问起，她答道：“这种事情在竞拍之前都是直接说好的，康宁品牌大，入驻后卧龙湖周边的房价都会暴涨，而且还能给池县带来可观的旅游收益，何乐而不为？”
　　施蓝不太理解地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你考虑过他们如果不认账，会对康宁造成多少损失吗？”
　　杨青云略有些无语道：“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们现在只需要缴下保证金，到时候竞拍成功后多出的土地溢价不需要再缴，只需私下重新改合同即可，反正财政进账多少，也没人查，财政只需按合同收钱即可！”说着，她不耐地补充道：“你才接手，不了解具体的流程罢了，外面那些地王有几个是真的！”
　　上次人事变动的时候，正逢杨青云赴池县负责这件事，按资历来说，这个开发部负责人理应由杨青云接手，但林姐走之前极力向领导推荐施蓝，施蓝这才硬着头皮上岗，现在听出杨青云话中的怨怼，她也不反驳，好声劝道：“本来我也不想管这种事的，但祈谌……祈总现在问起来了，要不……你去给他解释一下，况且……说句不中听的，交接的时候我在每份文件上都签了字，如果出事了还是得由我全权负责，凡事小心一点总没错，对吧。”
　　杨青云眼皮都不乐意抬了，没好气道：“领导说得是唉。”语毕，她转身就走，留下施蓝一脸愕然，是不是她脾气太好了些，让人觉得好欺负似地。
　　最终结果怎么样施蓝不清楚，反正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见杨青云板着个脸，四周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来，施蓝只当作没看见，直接越过去，和部门的策划小妹聊起了前竞争对手阳城地产最近新开发的影视城项目。
　　以热闹小说为IP打造的复合型旅游影视基地，不仅能吸引游客观光还能和影视公司签约拍摄，可能更加符合现在年轻人的需求，旅游追爱豆两不误，施蓝感觉挺不错的，不同年龄层次有不同的需求，不可否认，现在年轻人就是整个市场的消费主力。
　　策划小妹忙忙点头，道：“对呀对呀，说实话啦，我觉得我们公司对自己的定位太高了，六线城市的一间仿古民宿都要八百块一间，反正我是不乐意去的。”
　　施蓝不反驳也不赞同，理性分析道：“景色和几线城市无关啦，就说我们公司最高端的南溪寨项目，那边负离子高达三万，和人烟稠密的大都市GDP当然不能比，但却是释放压力养生圣地。”
　　策划小妹噘着嘴巴，不满道：“就是因为太高端，害得我们这种贫民都没资格预约！”
　　施蓝上次有幸跟着林姐去过一次，到了那边就感觉人像重生了一般，本来旅途奔波挺累的，但吸上几口大自然的清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策划上次要赶任务没跟上大部队，确实遗憾。
　　送完餐盘，等电梯这会，施蓝半开玩笑似地提议道：“要不……下次开会你提一下，说不定领导他们会反思总结，做出改进，比如给康宁的员工全部打一折……”
　　电梯门开，施蓝见了里面的人立马噤声，策划小妹听了却是眼露精光，兴致高昂地看着她，道：“据说新上任的祈总之前一直在香港读书，他应该也没去过，对吧，我提之后，说不定就会来个全员出动，一起去那边度假也指不定！”
　　怎么这话题一下子就能转到这小屁孩身上去了，施蓝硬着头皮走进电梯，含糊道：“我不清楚。”
　　策划小妹的脑洞素来跳脱，毫不避违道：“我听他们说……那个祈总长得挺帅的，蓝姐你昨天去29楼开会应该见过呀，颜值几分？”
　　祈谌侧过头望着她，施蓝一脸无所适从地背过身子，想了半晌，她道：“我没注意看，可能就是大众脸吧，站你身边你都注意不到的那种。”
　　策划小妹：“不是吧！”
　　祈谌：“……”
　　一周后，施蓝看着工资条，白眼翻了两翻，小屁孩，脾气还挺大，都敢扣她纪律奖了，她那叫背后议论领导么，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地实话实说，况且人家策划确实就没发现你这个长相平平的……噗……这不是TVB的经典台词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恢复日更　国庆去玩　可能会断更　节后应该正常更新到完结

　　第16章　回归现实（三）

　　5月25号，是康宁成立三十周年纪念日，酒会举办的如火如荼，施蓝作为开发部负责人，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应酬，为了彰显重视，她还特意忍痛刷了一件valentino黑色露肩晚礼服。
　　等董事长祈宏信上台致辞完毕，各部门负责人还要展望一下下半年的旷世蓝图，硬着头皮上场，紧张不可避免，施蓝看着手心的稿件，望向台下，无意瞥见祈谌身侧站着个小女生，拿着餐盘，指着草莓蛋糕，让他帮自己夹，没过多久二人便被祈宏信的秘书喊进了包间。
　　收回眼神，施蓝吭哧吭哧地费力将演讲说完，等台下响起掌声，她微一鞠躬，还没走到饭桌上，就被其他部门的负责人拉着去给那些合作单位敬酒了。
　　部门负责人很多，但女性却只有施蓝和年近五十岁的刘姐。
　　按国家法定年龄来算施蓝应该可以说是再过四个月才满三十岁，但宁市向来不仅要算虚岁还会另加上她在娘胎里的那十个月，所以她在仲慧芸嘴中已经是个三十二岁的老剩女了……
　　实际上，在外人眼中，她看起了至多二十五六岁，因着面嫩，给外人看起来就觉得仅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很好欺负的样子。
　　见她敬酒后仅是微抿一小口，坐在最中间的一名领导打趣道：“这位小姑娘是不准备给我面子了，这红酒又没几度，以后啊，咱合作的地方还多着呢！”
　　施蓝见其他同事都是杯见底，她打着哈哈，也不再推脱，直接仰头就咽，哪知还没等她赔笑，那人又亲自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笑道：“你这小姑娘太不实诚了，必须赔酒一杯。”
　　施蓝微愣了愣，站着没动，旁边男同事在她旁边小声劝道：“施蓝，给点面子，这位可是……”
　　再送一杯入喉，施蓝忍住咳嗽，笑道：“汪局说的是，我以后都不敢了。”
　　一轮下来，施蓝差不多得喝了两瓶红酒，还外加二两茅台，她一个都得罪不起，那些劳什子领导还非喜欢较真，喝不喝就真那么重要么，施蓝十分不理解这种酒桌上的门道。
　　眼前闪着重影回到座位上，策划小妹在边上推了推她，道：“明明新来的祈总那么帅，你上次为什么要骗我？”
　　“我并不觉得呀！”施蓝佝偻着身子，她都没吃饭就空着肚子喝了这么多酒，现在胃像火烧一般，缓了缓，她正要拿筷子吃点东西垫肚子，却是一阵一阵地犯恶心。
　　捂着嘴跑到洗手间，施蓝弯着腰单手扶墙，吐得昏天暗地，适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探究，问道：“你没事吧？”
　　施蓝微转过头，见这小女生一脸关心，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谢谢。”施蓝将厕所门关上，盖住马桶盖，她蹙着眉头一屁股坐下，胃好疼、好疼……
　　策划小妹进来喊她，施蓝回过神，按下冲水键，晕乎乎地走出去，呢喃道：